大学之道 第 4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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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夜不敢,但半醒了的她恢复了些许智慧。路上的砖头多,舒夜一个不小心,一个踉跄,林晓迅速抓住舒夜,舒夜的手指顺势绕着林晓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不肯松手。

    就这样,转了大概一个小时,两个人牵着手回到街口。

    林晓心里慌得紧,虽然,他现在已不再回避命运,但他真的站在舒夜左近时,却是近人情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办,过去的恋情太过深刻,可眼前的舒夜,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可能是他唯一的救命草!?

    啊,救命草,爱情的救命草!

    林晓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他知道,这样一直下去,他心里可能真的,真的会爱上舒夜,可这爱原本是圣洁的啊,林晓不想有一种背叛感。

    等待,等待吧。

    等待大风过去,等待风淡月清的时候吧。

    林晓松开手,让舒夜站在背风的地方,自己则走到道上去拦的士,可是,站了一阵,一辆的士也没看见。

    风,似乎比天气预报要提前两个小时就刮起来了,也许,正是这个原因让的士司机们早早收工了。

    林晓心里有些着急,回头看了一眼虽然披上了自己衣服但有些在作冷的舒夜,掏出了手机,拨通张德生的的电话,要让开车过来接他们。

    舒夜看着林晓一个人街上拦着车,心里突然想歪了,想到他不会把自己带回酒店睡?舒夜想得满脸通红,更胜刚才醉酒时。

    半个小时后,张德生开车过来,舒夜放下心,同时,有些失落。

    上了车,按照舒夜说的新地址开去。

    林晓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与舒夜有更近的一层关系,但风大又没车,无奈之下才叫了张德生过来。

    果然,张德生见到林晓和漂亮的舒夜在一起的时,眼神诡异,林晓欲辩无言,只好任他胡思乱想了。作为司机的张德生自然不会出声干扰坐在后面的两位,而林晓与舒夜都因为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所以,车一开动,车内马上是一片奇怪的静默。

    第五卷我为爱情疯狂第四十三章酒醉不知忧愁

    第四十三章酒醉不知忧愁

    酒,真是个好东西,它让忧愁的不再忧愁,快乐的更加快乐;酒,可又是个坏东西,它让沉沦的更加沉沦,迷茫的更加迷茫。

    话说林晓经过一翻周折后,终把舒夜送回家,让他没想到的是,舒夜的父母竟都还没睡,两位长辈齐齐地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他们的宝贝女儿的回来。

    舒夜的父母见林晓送回他们的女儿,感激的不得了,非常热情地招呼林晓坐下,端茶倒水,忙个不停,舒夜的母亲更是说要林晓留下住上一夜,说外面正起大风,不安全!

    林晓说不了,这么晚,不打扰叔叔阿姨休息,而且外面还有车正等着他了。

    林晓几乎是逃出舒家的,就在舒家站了这么一会功夫,被舒夜的母亲抓着问了好几个问题,诸如:在哪工作啊,哪里人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之类的。

    也难怪,接近凌晨时分,宝贝女儿被一个男人送回家,这是女儿异性交往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他们本来大可以问舒夜的,可是,实际上已经酒醒的舒夜这个时候却装醉,惟有这样,她才能不被被老妈当场质问。

    等林晓走出舒家,风刮得是越发厉害了,远处广告牌发出紧张欲裂的“砰砰”响声,林晓没留心到这些,想着明天舒夜醒来,大概少不了要被父母刨根问底一番,舒夜也大抵会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想到这,林晓的脸上不禁露出微微的笑意。

    林晓让张德生把自己送到火车站,然后自己乘火车回到了骄海。

    回到家时已是接近凌晨四点,林晓却无一丝睡意,无事可做,也无事可想,干脆打开了电脑,上网逛一逛。

    一上网,林晓便惊讶地发现段天也在网上,这可有些奇怪,这小子的作息,一向是非常有规律的。

    林晓一问,原来段天正处在极度郁闷的情绪当中。

    林晓走后,段天虽然是形单影只,但并不感觉到孤独和寂寞,他的全身心都投入到紧张的学业以及何老《大学之道》书稿的整理工作当中。

    段天的一天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诸事的时间分配,可以说是精确到五分钟以内。

    他很是急切想提前完成学业,一来他好早点回到彩虹坪,二来他有更多属于自己的自由的时间。作为一个独立思考的人,不能有自我支配的时间,那是不能想象的。

    段天大致想好了,在春秋两季彩虹坪小学最忙的时候他就留在那,全力助老婆方芸一臂之力,而夏冬两季,他想抽出一些时间到外界游学,主要是到一些有典型意义的学校做一些考察,考察他们的教育教学模式和思想,段天要做一个独立的学术人!

    在闲暇时间,段天准备写一些文章,给一些报刊和网站撰稿,希望稿费能贴补现实当中的一些费用。

    当然,段天此生的最高理想是能在一所全新的大学里面一展他的抱负,但是,他很清醒地意识到,这对他来说,几乎是白日做梦!

    十一之前,《大学之道》书稿的第三次修订完毕,段天紧张的工作告一段落,他把书稿托大师兄交给了出版社,然后,趁着十一黄金假期期间“偷偷”带着康教授去了一趟冯村。之所以“偷偷”,一来是不想让学校知道这事,康教授毕竟还没有退休,要完成学校的定量的教学与科研任务,所以,这次去是借考察其它地方的名义去的;二来,段天是有意避开康琴。

    一个多月以来,康琴忙着她的MBA案例资料整理收集与分析工作,无暇来“打扰”段天,惟独对去“冯村”之事很是上心,希望能随父亲一同前去,看看打小起就听父亲描绘的独立遗世的千年古村。

    可这怎么行,眼下知道冯村的人是越少越好,于是,段天和康教授瞒着康琴,趁她不在时偷偷出发。

    这一举动颇让康教授担心,他在家得听老伴的,而老伴得听女儿的,他这个女儿可是不好惹,康教授去的时候时刻惦记着回来后要被女儿怎么数落,可等康教授一到冯村,这一点点的担心立时丢到九霄云外了,不仅是这点担心,这个时候,要是有人拿他老伴的名字问他是谁,估计他也会摇头说不知的。

    十一假期结束,段天及时返校,而康教授留在冯村与姚卫在一起。

    段天带回康教授手书的一封信,这个必须得有,否则康琴会说段天拐带人口,虽然没见过有拐带老头的。

    段天把信交给了康伯母与康琴。康伯母还能理解,这是老头子一生的理想,就随他去,况且也就先待上一个月时间而已。

    康琴则不依不饶,这让她很是生气,最疼的她的老爸居然和外人联合一起欺瞒自己!段天没办法,连着“破费”了几次约康琴出来喝茶,才慢慢浇熄康琴心头的怒火。

    在QQ上林晓一开始问段天郁闷是不是因为康琴,段天说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大学之道》出版计划意外搁浅了。

    林晓忙问是为什么。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在十月下旬的一天,段天突然被出版社通知书稿还有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

    段天拿到编辑的意见一看就火了,哪是一些啊,几乎是整部书!段天奇怪啊,编辑给出的修改意见怎么突然比从前多了许多?如果按编辑的意见修改的话,整本《大学之道》就变味了,与众书无异了!

    段天忍下怒气,尽量按照编辑的意见进行修改,不管怎样,在能保证老师绝大多数主张能广为传播的前提下,部分的修改,甚至带有妥协性的修改都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修改过程,可是让段天相当痛苦,但他挺过来了,把《大学之道》的第四修改稿交给了编辑。

    十天过去,段天接到编辑的电话,原意是出版社考虑再三,还是暂不出版这本书。

    混帐!段天气得当场把电话摔了。

    段天赶紧去找大师兄黄永康教授。黄永康教授也几乎同时得到这个消息,出版社他的一位好友打电话向他致歉,电话里隐隐说上头有人说《大学之道》有些言论过于激烈,有些理论还不成熟,恐一出版给教育界带来思想上混乱,现在还不宜出版,话虽没没说死,但这个不宜出版,实际上就是不准出版的客气话。

    段天一这个消息,就说这个出版社不行,那就找别的出版社。师兄黄永康教授说恐怕有一定难度,这个出版社算是比较大胆新锐的了,别的出版社更加保守,他们只关心哪些是畅销书,对这类的书不感兴趣,更何况这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段天回到宿舍后,思前想后,决定不管怎样,还是要试一下,先向其他出版社投稿试试,看行不行?实在不行,香港等地是否可以考虑?

    段天想了一想,还是否决了,老师遗作,只与大陆国计民生切身相关,书要出的话也只能在大陆出版社出版,在异地出版,这让段天几乎感觉到是一种侮辱。这个时候,一定要忍耐,段天为了这部书,自己个性方面的东西可以毫不客气地抛掉,只要能出版,他段天哪怕是给出版社下跪都可以,可是世间事显然没这么简单。

    段天大致定好了计策,但心头的烦闷有增无减,书也不愿看了,径直从学生超市那搬来一箱啤酒,一边上网一边就这样对着喝起来。

    MD,太郁闷了!

    段天手指飞打,主要和雪丫聊着。

    段天把自己的郁闷一古脑儿都倒了出来,雪丫则静静地听着段天的心声,时不时插上一两句安慰的话,这让段天心里好受了许多。此时此景,段天又好象回到过去与雪丫远隔重洋聊天的温馨场景,段天不禁想到:若是现实中与雪丫不认识那该多好啊,这样,现实中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完美的老婆,虚拟中又有一个红颜知己,这人生可真是完美啊。

    段天喝着,喝着,眼泪却流出来了!

    怎么做一点事就这么难啊?!

    不知道是哪一个混蛋大官放的话,老子要是见到他非得扁他!这种居庙堂之高,不思江湖之远的人,中国古往今来,怎么从来就不缺?!

    段天想到这,泪流得就更加汹涌,他觉得中华民族太过灾难深重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很有些人苟安现状,不思进取,不思未来之危,教育是国家、民族之根本,没有一次理论上的更新,哪来现实符合国家、民族,代表人民利益的教育改革之举。

    《大学之道》之书的出版,不能说拨乱反正,却是树一派新说,让国家和民族,政府与民众多一种选择,这难道不好吗?

    有些人怎么就这么愚不可及呢?

    段天浮想联翩,亏得雪丫这晚正好在线,否则段天还不知道喝成什么样?

    凌晨四点,段天才忽然想起来雪丫第二天还有不少工作要做的,立时打过一句话:你休息吧,我再呆一回就下,我没事了。

    看着雪丫头像渐渐淡去,段天眼睛一片迷蒙,恰在这个时候,林晓的头像又跳了出来。

    这个时代,没有爱情,可怎么活?!

    这个时代,没有友情,可怎么活?!

    段天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需要哥们姐们的时候他们都在啊!他又准备向林晓大倒苦水了。

    第五卷我为爱情疯狂第四十四章酒醉不知佳人

    当林晓知道段天是一面喝着酒一面和他聊的时候,就说道:得了,我也陪你喝吧!

    段天:可惜你我都没视频,不然的话,我们对着喝!

    林晓(喝了一口):月亮知道就行。

    此时此刻,林晓的窗外看不到月亮,骄海也正刮着风,但要比杭城小,月亮躲在云里去了。今晚,真是奇怪,舒夜喝醉了;段天似乎也喝了不少;那自己,没理由不喝的。

    段天:呵呵,那就举杯邀明月,月亮代表咱的心!干了!

    林晓:干了!

    两个男人瞎扯着,喝着酒,只因为一方不痛快,而另一方有着心事。

    段天:哈哈,此时此景,古代人断无法想象。若古人像我今日愁苦,酒意必催生诗情,当赋诗一首,然后,虽快马加鞭,少则一月,多则半年,送到你处,你看过后再回信一封,悠悠半年,哪像现在,虽千里之隔,却能畅饮邀月。

    林晓:现在虽然方便,却也少了不少意境,比如: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样的佳句,现在是吟不出来的。

    段天(手抚在键盘上停了一会):你说得也对!看来多少佳句都在闷骚中写出。

    林晓:呵呵。

    段天:我想要实在不行,我就把老师的书稿发在各大网站、博客、论坛,也许还强过出版的影响。

    段天脑筋又转到出版的事了。

    林晓:这也是一个办法,但感觉是最后的招,实在找不到出版再想这个,即使要在网络上发,也要看怎么发法妥当有效。

    接着,林晓岔开话题,问了一下冯氏兄弟在楚大教书的情况。

    段天说他们已成为楚大实力兼偶像派老师,很是得一帮子小女生崇拜,两人适应现代社会速度还挺快。

    林晓又向段天说了一下自己想靠冯氏子弟开设现代私塾连锁的想法,这个念头在楚大时就和段天交流过,但并不深入。

    回到骄海,林晓主要精力花在对公司发展第三步走战略的宏观思考方面,因此,到目前为止,现代私塾还只是林晓大脑当中的一个概念而已,林晓这时候问段天,一来确实想听他的建议;二来是分散他现在的情绪,林晓很是知道段天,别看他整体算是个睿智的人,但很有些书呆气,想问题容易进死胡同。

    一直聊到东方肚白,两个男人才依依不舍下了线。

    段天接连和雪丫、林晓聊完了之后,心头的郁闷去了大半,这个时候,才发觉头沉重异常,下了网立即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就睡着了,还好,第二天并没有课。

    等段天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正午时间,他赶紧爬起来,刷牙、洗脸,对着镜子像一个推销员一样大声喊:加油!加油!

    用过中饭,段天回到宿舍,在床上静坐了片刻就夹着书往图书馆去了,昨天浪费了时间,他得一点一点补回来。

    楚大的天空是一种淡淡的蓝色,白云不成形,大多是丝状漂浮物,风儿温柔地吹在人的身上,很有些撩人;校园街道上走着尽是意气风发的学子们,或者独自一人,或三两个一群笑闹中前进;朗朗的读书声从草地上静坐看书的学子那边传来,艺术学院奇形怪状的练功房里更是适时飘来美妙的小提琴声,一个秋光明媚的下午,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毫无征兆。

    段天心情好了许多,他很快在四楼人文阅览室挑了一靠窗户的座位坐下,翻开书,立刻就沉浸在书当中。

    段天每看书看到大约四十分钟左右,就会合上书,站起身来,做一些扭扭脖子、腰之类的简单运动,然后立在落地大窗之前,极目远眺,这是他休息的一种方式。

    大概三点半左右的时候,段天忽然感觉到阅览室有一种奇怪的骚动,一些同学纷纷离开座位而往门外涌,段天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没理睬,继续看书。

    四点不到,段天站起身来,来到窗户旁,奇怪的看到楼下聚集许多人,他们纷纷仰头往上看,并指指点点,远方还不断有人涌来,似乎夹杂着学校的保卫处的人,看来,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楼下的人群炸开锅一般惊恐得四方散开,发出恐怖的叫喊,段天正奇怪,眼睛忽然望不到楼下,被一个人挡住了视线。这个人紧贴着窗户外,头朝下,迅速地往下坠,在那一刹那,段天甚至看到那人的脸,

    天!有人跳楼!

    发生得太快了!段天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来,就听到一记沉闷的声响自楼下坚硬的水泥地板传上,像一记重锤般击在段天心上。

    有人自杀!

    像楚大这么大的学校,每年有一两个学生前往天堂或者地狱报到,这是很平常的事,但听说跟亲见的感觉完全两样,恐怕,就这件事而言,整个楚大也没人像段天看得这般清楚。

    段天几乎贴着窗户,而那人坠下来也几乎贴着窗户,段天的大脑在短暂的短路之后开始清晰无比的回放那人坠下的情景。

    那人头朝下,眼睛闭着,脸色惨白,手疯狂地飞舞着,大叫着,应该是大叫着,段天虽然当时并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完了,这个人估计是完了。

    段天急奔下楼。

    一个生命就在他眼跟前没了,段天边跑还边晃脑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是做梦吧,还是自己的眼花。

    段天奔到图书馆门前的大广场,看到人们一个个惊恐失色的表情,有些女生已经吓得嘤嘤地哭泣起来,没人敢靠近那坠下来的人。

    段天一眼看到那人。

    那人脸朝着地,整个身子像一大坨鼻涕一样粘在地上,身下是一滩又红又黑的血,四肢不断抽搐着。

    段天壮着胆子走了过去,那人伸手加速挥舞着,喉管里发出分辨不清的嘶声。

    这个人的生命可真够强悍,图书馆顶楼跳下来没有一下子嗝屁,还能挣扎着留一口气。

    换作别人,心中惊慌,恐根本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而段天却听得清楚,那人分明地向他叫道:救救我!

    那人的眼眶中充满了泪水,满是惊恐与后悔,看来他此刻,又是不想死的。段天看他的眼神渐渐无力,生机不可逆转地流逝,这个人,没救了!

    段天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很快,他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学校的BBS里第一时间“报导”这个事件:跳楼者谁谁,为谁跳楼,并附上一封遗书。

    原来是一名大三的学生因为失恋,加上最近一次什么鸟竞选落选,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

    人生有许多槛,槛无所谓高低,想不通的时候低槛也迈不过去。

    段天很难过。他的难过是因为他想得太多。

    段天很愤怒。他的愤怒也是因为他想得太多。

    他无法压抑了,他的情绪刚刚恢复平静,这个他并不认识的大三学生的自杀忽然把段天拉入一种更加激动难抑的情绪当中。

    段天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他有摔打一切的冲动,有撞墙的冲动,有歇斯底里呼叫的冲动。他难以理解:

    人怎么能就这样轻易舍弃生命?

    人难道不明白,生命并不仅仅是属于他自己的吗?他的父母,他的至亲,他的好友,他就这样不负责任的选择死去,他给他的父母带来的将是怎样的一种悲痛,他们的余生该将如何度过?

    段天想到这时候死者的父母应该正往学校这边赶来,恐怕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已经死去,段天很是明白,校方并不会在电话里说明,只是说他们的儿子在学校出了一点事,一点状况,要他们迅速赶来,来回车费全报销云云。

    段天一想起这个就钻心的疼。

    人怎么可以这么懦弱?!

    仅仅是失恋,仅仅是一次狗屁干部没有竞选到,就这样承受不了?!懦夫啊懦夫!

    这是大学教育的失败!

    段天想到这个他认为是最根子上的问题。

    中国大学教育是怎么呢?

    只是教他们什么是最热门的知识,什么是最适应社会的技能,人的情感,人的责任心谁负责去教导?所谓的思想品德课成了一些和尚念经一般课。

    段天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一个病态的大学教出的学生往往是病态的。阳光明媚的天空,并不能阻止人心灵黑暗面的滋生。

    段天对待其他事情往往能保持心平气和,可是大学,一谈到大学教育问题他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这与段天的经历有关。段天在原单位参与大学改革,改革未成,无奈下离开;在楚大在敬爱的何老师指导下进行理论的探索,段天重新寻回坚定的东西,可是何老的逝世让段天的天空一度塌陷,这种深刻的痛苦他无法自拔,也不是林晓这个好朋友能安慰得了的,西藏的自行车之旅游,让他的身心得到了洗涤,冯村的静谧悠远让他获得一种沉静,最关键是他遇到了方芸,让段天彻底恢复出来。

    现在,他学会克制这种激动,因为激动状态下是会妨碍理智的思考和判断。

    可是,这一次,段天无法克制了。

    前者《大学之道》出版计划受阻,这就已经很令段天愤懑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马上又亲见一个大学生跳楼自杀,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还好一些,可是这大学生就在段天眼跟前坠落,伸出手向他呼救,这一场面,太过血淋淋,太过刺激,段天脑海里无法回避那个镜头,心头的苦闷,于是,一下统统涌了上来。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段天心中的愤懑、痛苦、悲哀无法排遣,只有找地方喝酒。这一次,不在宿舍喝酒,就在学校外面找一酒馆。

    段天不好意思再向上网向人倾诉了,这前后时间相隔也就一天多,他不想让朋友们认为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于是,就像一头受伤的狼一样,孤独的在昏暗中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

    酒入喉,团团火滚进体内。没想到,借酒浇愁愁更愁,段天越喝越难过,脑海里总是回放那大学生跳楼,那大学生趴在地板上的两个镜头,恐怖、惊慌、绝望像病毒一般侵蚀着段天。

    当段天把该大学生的自杀归结到大学教育失败的时候,病毒就在段天的身心中找到合适的土壤。

    一直喝到酒馆打佯,段天彻底的醉了,被人架着扔出了酒馆。

    段天挣扎着爬起来,往往校门走去,不知走了多久,撞到一人身上,然后瘫倒下去。

    被撞的人发出一阵恐怖的尖叫,因为段天是从电线杆的阴影中突然跌撞冲出的,蓬松的头,通红的眼,像噬人的怪兽,这怎么不让人害怕?

    被撞人等看清楚是段天,连忙扶起他来,说道:“段天,段天,你怎么喝成这样?!”

    被撞之人正是雪丫——康琴。

    康琴好不容易扶住了段天,叫了段天半天他都没有理睬自己,看来是喝得太多了。

    康琴头上冒汗了,怎么办?怎么办?

    送他回宿舍?研究生宿舍大门肯定是关了,要叫起那看门的老头很是麻烦,而且那老头看到自己一个女生送一个喝醉的男生,实在不好看。

    送他回自己家?

    老妈是没意见,可是自己又不愿意,而且老妈说不定会瞎乱猜疑。

    康琴吃力地扶住段天,怵在学校大门口,平时果断干练的她这时十分犹豫,怎么办啊?!天啊!抛硬币行不行?!

    康琴一会想到这个,一会想到那个,最后银牙一咬,一跺足,算了,到学校对面的京华宾馆给段天开个房间,在那里好好休息一下。

    康琴好不容易把段天拖过马路,在京华宾馆开了一个房间。

    那宾馆大堂开单的小姐十分暧昧地看了她和段天一眼,并提示宾馆每一层楼楼梯口都有计生用品提供,康琴没晕过当场去。

    等到进了房间,康琴已累得出一通汗。康琴心里是生不出的苦,看己是上辈子欠了段天的,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一进房间,段天抱着康琴就大吐特吐起来,那个恶心,康琴可是几乎有洁癖的,眼睛一翻,差点真得晕过去。

    可是,没办法,康琴赶紧把段天扔到地毯上,人冲进卫生间。镜子里没法看,康琴没恶心死,闭着眼睛,把外套脱下,还好,裤子上没有。

    康琴只能简单整理一下,立即出了卫生间,用热毛巾给段天擦脸,帮泡好茶水。

    康琴从未照顾人,手忙脚乱的,可怜的她,根本不知道段天刚才吐只是一个前奏,她给段天灌下一口茶水,段天又开始吐了一口,这个时候,康琴里面的衬衣以及裤子都有了,康琴抓狂了,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段天一把拎起到卫生间,再不客气,把手指轻轻一抠段天的嘴,段天立即狂吐了起来。

    那个吐啊,吐得让康琴揪心难过。她没见一个男人醉成这样,吐成这样,太过恐怖,太过可怜了。

    许久,许久,康琴硬着心看段天吐完,吐得只吐黄胆水,然后再用热水擦洗他的脸,段天外面的衣服也脏了,没办法,康琴颤抖着手帮段天解开衣服,康琴那个恨啊。

    看段天好象真得消停了,康琴就把段天扶回去,自己又赶紧回到卫生间再收拾一下自己。天啊,衬衣脏了,裤子也脏了,无法忍受。康琴只得脱下来。这脱下来,康琴就几乎是赤裸羔羊了。

    康琴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澡,刚才是没办法,现在她已经到忍受的极限了,不赶紧洗掉,她马上也要开始吐了。

    水哗哗地流,朦胧的镜子里映着自己骄人的身躯。康琴看了没几眼就脸红了,比平时快上一倍的速度洗完,然后又把自己的衣服洗了一遍,卫生间有脱水机,洗好之后在阳台上晾,吹一夜就能干。

    康琴披好浴巾,在阳台上晾好衣服之后,走回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段天,心中忽然想到:

    这个男人,原己是喜欢的啊。

    可惜,他有女朋友。

    康琴轻轻走上前,段天还没脱衣服上床,这怎么行?!康琴开始给段天脱鞋子,脱裤子。

    过去在网上,康琴与段天没少谈论过性问题,那可以说是在非常开诚布公,健康而热烈而友好的气氛吓讨论的,康琴心里调皮地想:一直没看过段天的庐山真面目,不知道他是几号的?段天一直不肯说。

    康琴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边扯段天的短裤,一边心里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康琴马上想到这小子折腾了自己一晚上,怎么着也得收点回报。

    康琴正要下黑手,段天忽然哭开了,嘴里混沌不清地叫着。

    康琴马上停住,坐在床头,看着段天翻来覆去,脸上表情痛苦而狰狞,康琴的眼泪,让她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流出来。

    这个男人,自己曾经是多么了解他啊。

    康琴叹了一口气,掀起被子,人灵巧地钻了进去,轻轻伸手搂过段天。一开始,段天的身子颤抖不已,渐渐安宁下来,呼吸平静起来,像个孩子一般。

    康琴的春意,忽然荡漾起来。

    第五卷我为爱情疯狂第四十五章两个女人一个舞台

    第四十五章两个女人一个舞台

    二○○七年的夏天,一个原本坚强的女人因为爱情变得脆弱,而她那迟钝的爱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个女人,就是方芸。幸运的是,那天,方芸送走了段天,也遇到了韩冰。

    方芸第一眼看到韩冰,心头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方芸第二眼就从韩冰眼中看到一种和自己一样坚定的东西。

    这个时候,韩冰也注意到方芸,两个女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颇有些女人惜女人味道。

    世间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段天与林晓他们俩最重要的女人,在一见之下,迅速成为了知己好友。

    八月底,方芸领着韩冰跋山涉水,走遍了全县十八个乡镇。

    那一段历程,对韩冰心头造成的震撼前所未有,她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还有这般贫穷的地方。孩子们生活、学习状况可谓触目惊心,韩冰在孩子们身上感受到那股强烈的学习渴望,是啊,教育几乎是改变他们命运的唯一机会。

    方芸把彩虹坪小学放在最后一站,这样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临近开学。

    在那一段四处考察日子里,方芸每天早上几乎带着一种期待的心情看到韩冰,这种感觉,方芸似乎坠入一种类似恋爱的情绪之中。姐妹般的恋情冲淡了由段天离别带来的忧伤。

    方芸问韩冰为什么要辞去国外高薪工作回来做这个公益工作。

    韩冰回答说希望穷孩子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公平享有受教育的权利。

    韩冰问方芸为什么愿意呆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

    方芸说她自小在这里长大,她的呼吸这里,她的身在这里,她的心在这里。

    一到彩虹坪小学,韩冰马上就理解了方芸所说的话,这个地方,太美了!

    青山叠翠,瀑布飞溅,深谷幽兰,鸟语花香,宛若世外桃源,如果在其他乡村小学考察韩冰心头沉重的话,那么在彩虹坪小学,韩冰心头的沉重彻底的放下。

    这里环境优美宜人,学生们一个个富有求知欲,好学习,好劳动,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个个快乐健康,没有其他山区穷困孩子看韩冰怯怯的表情,他们开朗、活泼,他们身心完全是标准的健康状态。

    韩冰听着方芸描述着彩虹坪小学的一切,她觉得这可真称得上一所理想学校。

    韩冰对方芸说道:“真羡慕这些孩子,他们可真幸福,我可没这么幸运,我的小学老师可不像方老师。”

    方芸笑道:“你别夸我了,其实,很多时候是我向孩子们学习,无论生活多么艰辛,他们始终乐观向上,对未来充满希望。”

    韩冰被彩虹坪小学的一切深深吸引,她决定在彩虹坪小学做更加详细的调查,她觉得这个将很有意义,她会将调查报告向基金会提交,她甚至要向社会提供,让人们都知道,中国大地上,有这样一所学校,让彩虹坪小学成为一种可以学习的典范,让彩虹坪小学的教学理念得到一种伸张和传播,调查的内容将涉及到彩虹坪的教育理念、教学方式以及学校自给自足经济方面的问题。

    越与方芸接触,韩冰月是佩服方芸,她的身上有着一种难以抵抗的魅力让孩子们聚集在她左右,她的教育理念相当清晰:山里的孩子们受教育不仅仅是让他们有机会走出大山,有机会看看外面广阔世界,更重要的是教给孩子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主动改变现状,只要人愿意,地狱也能变成天堂。

    韩冰是学经济出身的,她尤其感兴趣方芸带领孩子们种香菇、中草药以及各类珍贵花卉的事,通过这些经济作物的栽种,全县最为偏远的彩虹坪小学却是全县财务状况最好的小学。与此同时,孩子们在劳动过程中学到了知识,掌握了技能,并获得了实惠,他们的教材、练习本、文具都是免费,他们已经能赚取自己的学费,甚至还能倒贴回家里,在这种情况下,彩虹坪小学就根本不存在失学的问题。

    方芸在教给孩子们课本上的知识同时,让孩子们切身体会到知识改变他们生活状况的威力。不仅如此,方芸还把她所学到的知识与技能传授给附近乡村的村民,这种科技文化的辐射作用在韩冰到来之际正在显现。方芸的耕耘开始有了收获。

    然而,方芸给韩冰的惊讶不仅如此。

    方芸给韩冰提到关于乡村教育更深层次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师资问题。

    长期以来,中国老少边穷地区主要是靠当地的代课教师支起大半边天,除此之外,还有国家与一些公益组织的各类援教活动,每年都会有一些志愿青年来到乡村支教。

    代课教师的优点是土生土长,与同学们沟通容易,教学经验丰富,动手能力强,缺点是文化素质普遍不高,而各中大城市的志愿者大多是大学毕业,甚至研究生毕业,他们文化素质高,有热情,但是他们往往动手能力不强,缺乏教学经验,教学方法常常不适应山村复杂的教学现状。

    韩冰问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方芸说可以在中国西南地区建立一所培训学校,专门对全国来支教,以及新分配下来的老师进行有针对性的培训,发展到后来,还可以老教师进行继续培训。

    这个培训学校应该是完全免费的,主要智能是不断对教师们的教学技能升级,除此之外,就是教师要有改变现状的能力。方芸认为,作为一个乡村小学的老师,不但肩负着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还肩负着知识改变乡村的使命,他们应该用他们所掌握的知识,首先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善自己的财务状况,方芸见得太多贫困潦倒而依然坚持教学的代课老师,她一方面为他们感动,另一方面却想到在新的历史时代,是不能再靠这种情况来支撑山村的教育了,所以,方芸各位提出山村学习的教师要能够把知识转换生产能力的本领,不仅是如此,通过发展校办工作社,让贫困的孩子们也能体会知识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力量,人不一定要等到富有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能把握自己命运的。

    韩冰忍不住说道:“就像彩虹坪小学一样?”

    “是的!”方芸点头说道。

    韩冰彻底理解了方芸的心,这个坚韧的女孩不满足解决一个山村的教育面貌,她的心很大,彩虹坪小学就是她理想探索的一个实验地,韩冰想到这里,心潮起伏,这个女孩,与自己的理想不谋而合。不同的是,韩冰从事这项事业的初衷是不希望有孩子因为贫困,因为教育的不公而不能上学,不能通过上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韩冰初衷其实就是林晓,每一双失学儿童睁着渴望上学的眼睛,就让韩冰想到了林晓。

    而方芸,她山村,回到山村,她所做所想远比韩冰更透彻,更实际,更深远,韩冰心头激动,这趟来真是不虚此行,心里暗下定决心要全力推动该培训基地的建成。

    于是韩冰就对方芸说道:“方芸,你就来做这个培训学校的校长,怎么样?”

    “我?!”方芸说道。

    韩冰点点头说道:“是的,你写一份关于这个学校详细的筹划报告,我全力向基金会推荐,希望他们能拨专款,而且,政府方面我会去游说,让他们也出钱出力,反正关于学校外部的东西我来做,而关于学校的教学方面,课程设置,教材,教学方式,这些你来定。”

    “真的吗?”方芸激动起来,一个日思夜想可望不可及的东西突然有了希望,这怎么不让人激动。

    韩冰站起身,望着苍翠的山林,说道:“方芸,你知道,你们的小学,是多么的完美,这个时候,我倒是可怜城市中的小孩。”

    韩冰转过身,双眼闪动着动人的光芒,对方芸说道:“那些城市之中的孩子,他们要认一些常见的动物、植物,只能通过卡片,通过影象资料,可这里,一切,都是触手可及,它们是真实的,是活生生的,和我们一样在蓝天下呼吸,什么是最好的老师?自然才是最好的老师。城市的教育偏离教育本质。这个培训学校建好了,我还要办网络学校,函授学校,让学校自然教育之道传遍所有能传达的角落,我还要在暑假举办各式各样的夏令营,让城里的孩子来这里看看,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自然?什么是爱?”

    方芸被韩冰美好的描述打动了,说道:“韩冰姐,我们可以做到吗?”

    韩冰笑道:“你不是一直在做吗?”

    此时,晚霞满天,煞是好看,两个女人站在村口,忽然不再激情讨论,各自出神。

    方芸望着那条唯一通向外面的小路,恍惚中又看到段天骑车冲下来,然后车一歪,人一个漂亮的狗啃屎摔到了地上,方芸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是心有灵犀,韩冰转过脸对方芸说道:“说说你的那个研究生吧。”

    第五卷我为爱情疯狂第四十六章幸福是可以等到的

    方芸向韩冰讲述着:段天和林晓他们两个是怎么骑车来到彩虹坪的;段天是怎么摔倒的;然后段天是怎么在万般无奈情况下留下的;然后的然后,段天和自己是怎么相恋的。

    韩冰被方芸与段天的爱情感动,这样的爱情,实在适合发生在这童话一般的世界里。是啊,物质繁华的现实世界,一切都沾染着“流行”气息。

    韩冰听方芸说起段天的同伴,不禁问道:“方芸,那个独自上西藏的人的名字,你再说一遍!”

    “林晓。”

    “那一个晓?”

    “春眠不觉晓的晓。”

    韩冰心头一动,又问道:“那他是哪的人?”

    “J省横山人!”

    韩冰顿觉头晕,脚下有些站不住。

    韩冰外表强作镇定,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地说道:“这个林晓长什么样,多大的年纪?”韩冰看方芸神色有些奇怪马上补了一句:“这个人好象,好象是我高中一同学。”

    在方芸记忆里,关于段天的那一段清晰无比,林晓的却是散乱的,然而即使这样,韩冰越听越觉得方芸所说的这个林晓就是林啸!

    如果他真是林啸,那他为什么要改名字呢?

    难道、难道是想通过换一个名字的方式来告别过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

    十多年过去了,韩冰从未主动去打听过林啸的事,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知道,她只能等待。

    深圳回来后韩冰就明白:她这一辈子是找不到林啸的。即使找到了,也是枉然。

    只有当他有了足够勇气,能够像个真正的男人那般担当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他依然爱着自己,那么、那么,他才有可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这么多年了,韩冰希望林啸至少物质生活有些改善,韩冰实在不敢去想林啸到现在,到现在依然挣扎在社会底层生活,她怕极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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