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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我懂了!”万抗呵呵一笑,“风无常宜放眼量,新校区建设那么大工程量,不能单单盯着一个外围绿化,广阔空间,还大有作为呐。”
“你可以向老板请示下。”孙翰生笑道,“该行动的要行动,你想想,这个外围绿化工程五百万中标,利润按百分之三十算,就是一百五十万对不对?最终到手的,有个一多半也就差不多了,毕竟那活不费事,而且工期又不长。”
万抗明白了,孙翰生那意思,一百五十万利润的一少半,要送出去。现在算算,他和黄发堂两人加到一起,三十多万了,也就是说,建设领导小组的另外三个人,每人差不多也来个十万,就可以完全搞定。
“孙院长,今天回去我就跟老板请示,等明天就给你回话。”万抗道,“如果需要牵线搭桥,到时还要请孙院长帮帮忙。”
“那当然是没问题的。”孙翰生道,“尽快,尽快啊。”
万抗其实很明白,让孙翰生牵线搭桥,是给他表现的机会,像他们那个建设领导小组,奉行的应该是利益均沾的原则,孙翰生把他介绍出去,小组的其他人都得领他的人情。
回去后,万抗和骆英讲了目前的情况,说广建公司大有文章可做。骆英说这事可以让仲东方去做,也许他已经知道不少,只不过不会主动说而已。
“那个老鳖精,看来和赵铁平有的一比。”万抗道,“可惜他们现在还没较量上。”
“那个你就别指望了。”骆英道,“仲东方不会无谓地付出,在他眼里,赵铁平根本就不够格。”
“也是。”万抗笑道,“有些事还必须自己操劳。”
“一步一步走,现在要做的是和新校区建设领导小组的人都接触一下。”骆英道,“每一个团伙都不是绝对和睦的,也许领导小组里有人会对幕后操控者不满,可以好好利用。”
“骆姐!”万抗一拍她的大腿,“深奥,果真是深奥,我咋就没想到呢!黄发堂很明显是幕后操控者,通过院长助理孙翰生来控制一切,啥都拿大头,结果还把自己撇成很清白的样子,小组里肯定有人不服气。”
骆英把万抗的手拿下,揉了揉腿,“瞧你激动的,用这么大力气。”
“骆姐,抱歉,我帮你揉揉。”万抗笑嘻嘻地说道,“我是被你那么一点拨,一下思路大开。那样一来,就可以对准关键人物,黄发堂了。”
第二天,万抗先去找仲东方,要他查下广建公司的底细。
仲东方似是早有准备,好像知道万抗早晚要来问他,“我已经在让人去摸底了,不过据目前反馈过来的消息看,不怎么乐观。”
“仲书记,我在职技院那边已经有点立足之地了,了解的情况是黄发堂处于关键位置,他跟所有的承建商都有交往。”万抗道,“现在关键是要弄清楚广建公司到底和邱高强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可以从黄发堂着手,掀开广建公司的皮囊。如果广建公司和邱高强没啥关系,那就算了,不做无用功。”
“行,反正我尽快给你消息。”仲东方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有些眉目。”
万抗离开的时候心想,仲东方你他妈的知道了干脆直说就是,还有必要藏着掖着故弄玄虚嘛。不过想想当官的一般都不磊落,仲东方那样也正常。而且,职技院那边要深入了解,也还需要段时间,不着急。
现在去找孙翰生,就说老板已经同意做长线,看看领导小组里还有哪几个人需要打点。
正文 【288】 昊锐
孙翰生要万抗安排一下请客吃饭,到时他把领导小组的人带过去,人数不多。
还是九号公馆,这里干什么都方便。
来的人算上孙翰生一共四个,除了郑基友,还有总务处处长张太利、财务处处长戴华华,是个女的。
公馆的节目很多,四个人中除了郑基友来过,其他三人都还是第一次,玩得很高兴。离开的时候,从他们的表情上看,还意犹未尽。
这次请客没别的意思,就是介绍下,说公司准备竞标外围绿化,因老板出国,他暂时代办一切,另外,还当面要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孙翰生说了,各人怎么办,私下里开展。
郑基友是用不着多想的,打麻将嘛。万抗又找到潘彪,说想约郑基友打麻将。潘彪一听就笑了,说行,既然用到那一步,就大方点。潘彪怕万抗没眼力,到时弄个三五七八千的,没意思。
不过事实证明潘彪的担心太多余,当万抗点炮点到五万多的时候,潘彪故意说时间不早了,看看要不去吃点宵夜?郑基友也觉得差不多了,说要不下次再玩?
万抗犹豫了下,要不再来一圈?
潘彪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看郑基友。郑基友被搞得脾胃大开,说既然小兄弟有兴趣,那就再玩一圈。
十万,多一点点。就这么被万抗送出去了。
郑基友很高兴,说他请客,吃宵夜去。万抗说那怎么好意思,在座的数他年龄小,应该由他来。潘彪说不讲年龄,既然郑院长开口了,就按他的意思办。
万抗明白其中的精妙之处,说行。宵夜吃之后,潘彪对万抗说,这次是郑院长请的客,下次该他了,到时一定都得到场,谁不到谁就是不给面子。潘彪虽不是什么场面上的人物,但手里有钱,所以多少也有点分量,郑基友很爽快地答应了。
“万抗,出手挺大方。”潘彪道,“我琢磨着五万也就差不多了,你竟然翻了番。”
“这就跟下药一样,要麻干脆一下就麻翻。”万抗道,“效果比来回投饵要好得多。”
“果然有一套。”潘彪道,“不过你下这么大本钱,到底想搞什么?”
“大动作。”万抗笑道,“潘部长,我跟你不想说假话,但有些话还真不太好说,反正到时是一目了然的事,瞒不了你,也瞒不了任何人。”
“好,不管怎样,都祝你早日成功。”潘彪道,“只要我能帮忙的地方,你只管开口就是。”
万抗谢过潘彪,回去睡了几个小时,起来后便给张太利打电话。有些事得趁热打铁,这会儿及时跟进最好。
张太利当时正在汽车城,说正在看汽车。万抗一听正是借东风之时,说对车子他还比较在行,刚好过去看看。张太利说行,正好他也想找个懂行的帮助参谋参谋。万抗马不停蹄,急忙往汽车城赶,他们约好在大门口见面。
到了汽车城,没见到张太利的影子。万抗一下明白了,张太利说在汽车城,根本就是在撒谎,只不过想指点一下方向而已,让他在车上打主意。现在,也许张太利正往这边赶,样子还是要做的。
万抗躲到一边,五分钟后才看到张太利从出租车上钻下来,急忙忙地走到大门口站定,四下张望。
稍稍过了一会,万抗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跑了过去,“张处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反正我现在只是盲目地转转。”张太利笑道,“对车子,我是一点都不在行,看不出道道来啊。”
“车子不是看的,是开的。”万抗道,“开着开着,就能摸出道道来了。”
“你说的也是。”张太利叹口气道,“不过我现在只是看看,虽然车子大都便宜了,但毕竟不像豆腐青菜一样。”
“张处长,要我说像你们高校的领导,也没必要去开那些张扬的车子,要不还会被说三道四。”
“哪里还去想什么张扬的车子。”张太利道,“就七八万余钱,看能不能淘一辆简单玩玩。”
“那可不行,七八万价位的车,就跟玩具一样,没啥玩头。”万抗道,“起码得十七八万吧。”
“那可不行,超支超大发了!”张太利摇摇头,“负担不起负担不起。”
“张处长,我有一朋友是搞汽车销售的,他有的是路子。”万抗道,“六七万,就能买到十六七的车子,要不我找他操作一下?”
“嗳,这事倒不错!”张太利立刻笑了起来,“要不你问问看,如果可以操作的话当然好,不行的话也无所谓。”
“那行,明天就给你消息,行的话就立刻着手办理。”万抗道,“省得拖时间长了我那朋友反悔。”
根本就没进汽车城,张太利笑呵呵地走了。万抗摇头笑了笑,都他妈什么人。不过也好,如果不是这样的人,那就没机会展开他的计划了。
张太利几乎是也搞定了,接下来就是戴华华,她是个女人,女人比较奇怪,一时半会还不敢下料。那天去九号公馆,孙翰生、郑基友和张太利,都给他们安排了特别节目,一个个受用的几乎要虚脱。戴华华没有,倒不是公馆里没有那项服务,而是万抗觉得对一个女人不能那么做,而且,戴华华也四五十岁了,那样做感觉有些伤天害理,所以也就没给她安排特别节目,只是让她多了些美容美体等保健方面的照顾,也挺好。
还有,通过简单的接触,万抗发现戴华华的胆子很小,或者说是做事很谨慎。也许搞财务的都这样,如果大大咧咧,那还不知道要出多少纰漏。所以对这样的女人,做一些外围的了解工作还是必要的。万抗问孙翰生,该怎么接近戴华华,因为他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
孙翰生怎么也不相信万抗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说像你这么精明的人,女人还不被你哄的团团转,怎么可能不擅长跟女人打交道?
“我是不擅长和陌生女人打交道。”万抗笑起来,“等熟悉了,我才有点能耐。”
“没想到在男女关系上你这么虚伪,呵呵。”孙翰生笑道,“到底还年轻,不好意思吧,再过几年就不会这样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还真想几年马上就过去了。”万抗道,“孙院长,戴处长那边有没有比较合适接近的地方,比如她家现在有啥大事没有?好像除了利用这种办法,我是没招了。”
“也就这招最管用啊。”孙翰生道,“戴华华正在打探买房子,他儿子要结婚了,想弄套小户型。”
这就是切入点。
万抗给戴华华打电话,胸有成竹,问她这两天忙不忙,一个开公司的朋友,有笔账比较糊涂,弄了多日都搞不出头绪,很上火。“戴处长,你是搞财务的,而且有年头了,对那种事肯定在行,如果方便的话,帮忙看看,给理理清楚。”
戴华华问万抗那朋友是干什么的,万抗说是搞房地厂开发的。戴华华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搞房地产的?”
“是的。”万抗道,“虽然入道时间不长,但很有关系,认识地产界不少人。”
戴华华满口答应下来,并让万抗打听打听,有没有比较合适的小户型房子。万抗问什么叫合适,戴华华说,就是比较靠近市区,价格有不高。戴华华说,想买个八十平的,问了多家,都差不多要五十万。
“按照现在市场价,也差不多。”万抗道,“不过万事都有变通,我那朋友虽然没开发小户型,但他的朋友有搞的,要不我打听打听,没准还能便宜个五六万,弄不好十万也是。”
戴华华听了情绪高涨,恨不得让万抗立刻把他那朋友的“糊涂账目”拿给她。
哪里有什么“糊涂账目”?万抗笑了笑,“戴处长,我只是偶尔想起这事,还是前几天朋友让他帮忙打听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等他问问,如果需要的话就联系她。”
话就这么搁下了,万抗相信,戴华华会比他着急。
接下来就是忙张太利的事,十六七万价位的车,就买辆斯柯达吧,关键是买明锐还是昊锐。和庞大海去转了一圈,同排量大体相仿的款,差价也就两万左右。庞大海懂车,说干脆多花两万买个昊锐,上台面。
万抗也这么觉得,成大事不拘于小毛小利,而且就两万块钱,这两万花出去,没准就能把张太利彻底打倒。
拿了张太利的身份证,三下五去二,利索索地把车子给办了。万抗让庞大海去送车,这会儿,让庞大海冒充卖车的朋友,得从张太利手里接那几万块钱。
庞大海约张太利见面,把车和身份证、行车证等一并交给他。张太利也不含糊,把六万块钱交给庞大海,说很感谢,也感谢万抗,帮了这么大个忙。
“这你得感谢万抗,本来这好处是他的,爱怎么弄就怎么弄,把车开走或者倒手一卖赚个十万多点,都行。”庞大海呵呵笑着,“可前两天他说有一朋友要买车,干脆给朋友得了,无所谓的事。”
张太利感叹着,说万抗可真够意思,改天一定请客,好好表达些谢意。
庞大海任务完成了,回去向万抗汇报。万抗得意地一笑,立刻打电话给张太利,问车子拿到了没。张太利连说拿到了,车子很好,本来他一看以为是明锐,没想到还是昊锐,那就是迈腾和速腾的差别啊,够可以。
挂了电话,万抗忍不住骂了一句:狗日什么都懂,还装不懂,够虚伪!
正文 【289】 攻守同盟
搞定张太利,万抗不慌着跟戴华华联系,他相信戴华华会打电话给他。有时间刚好把投标的事忙忙,打印材料,封印,送到职技院新校区建设招标处,其实就是送给郑基友。
三天后,戴华华果然忍不住,上午十点多钟跟万抗联系问房子的事问得怎么样了。万抗说下午才有消息,好像情况还不错,应该有戏。
房子的事不难解决,万抗让庞大海找了家房地产公司,谈了下合作方式,先预付十万,到时戴华华买房子时,从总价中减去,但不要让戴华华知道。
几天后,戴华华拿到房产证后,坚持要请万抗吃饭,以表示感谢。万抗说不用,直接就跟戴华华讲了,说到时承接点小工程,还希望照顾照顾。戴华华说那不是应该的嘛,只要能帮肯定不带半点打顿的。
一番打点,五六十万投了进去,拿到个外围绿化小工程干干也不亏,当然这不是万抗本意,关键是通过这番打点,他接近了新校区建设领导小组,也相当于是接近了黄发堂。总之,一切都在按计划行进。
竞标的事情有点小意外,有一家园林公司报价竟然是四百六十万!比万抗的四百九十万低三十万!
郑基友第一个知道这个信息,他犹豫了一番,把电话打给了孙翰生,说有人比万抗报价低,照此看来,怕是要有问题。孙翰生哦了一声,没直接说该怎么办,只是说如果万竞不上标,怕是说不过去,人家表现得很好嘛。
郑基友笑笑,说要不然再一起开个会研究研究?孙翰生问张太利和戴华华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就算了。郑基友说那样可能不太好,因为那关系到下一步的行动,得对万抗他们公司有所交待。
既然这样,那真不如开会研究,反正就那么四个人,而且也已经都沾边带靠了,不是一个人的事,也没必要一个人担着。
说是开会研究,其实就是要大家点个头,把事情做在明处。哪里还会有人不点头?尤其是张太利,为了表示自己是知恩图报之人,恨不得拿了万抗的标书,自己标的给修改了。
通知万抗的事由孙翰生来做,他要万抗去找郑基友,那份新标书,重填一下,具体问题见面再说。
万抗当然不敢耽误,立刻找到郑基友。郑基友不含糊,把事情说了,要万抗看着办。万抗抓抓头,“那还咋办,肯定要改得比四百六十万低。”
“低多少?”郑基友道,“少了容易让人察觉做鬼,多了又不划算。”
“三至五万。”万抗道,“这应该是合理的段。”
“那就四百六十六万。”郑基友道,“很合适。”
“好吧。”万抗道,“郑院长不好意思,让你多操心了。”
“那也是大家的意思。”郑基友笑笑,“不过有个问题他们忽略了,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问题?”
“追加工程量。”郑基友眉毛一抖,“呵呵,不追加点工程量,能有多大利润?”
万抗一下明白了,还有这等好事,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当然,作为回报,也是必不可少的。“郑院长,能追加多少?”万抗笑道,“到时我建议让老板把追加份额的那部分利润,全都拨给你们!”
“那怎么可能!”郑基友道,“要是那样的话,我还有必要跟你提这事?到时你们看着办,多少都行,毕竟这只是一次合作,以后如果有再说。”
“反正我们老板不会亏待你们,他那人绝对爽快。”万抗道,“能追加一百万?”
“那要看另外几个人的意思。”郑基友道,“最大限额只要不超过中标标的就行。”
“这么说,追加三四百万也是有可能的?”
“一切皆有可能!”郑基友道,“只是那样的话,里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这样,如果能追加三百万,每人再分六万,追加四百万没人就分到十万。”万抗说到这里,压了压嗓子,“郑院长,除此之外,你还有十万单独的友谊费,此事就你我,还有我们老板知道!”
“这……”郑基友面露难色,“恐怕不太好吧。”
“啥好不好?”万抗道,“你大小也是个院长,而且还是分管基建工作,如果不特殊表示表示,说得过去?”
郑基友脸色微红起来,伸手握住万抗的手,“老弟,你为人绝对令人钦佩!”
“嗳,郑院长,你这么夸我,真让我飘飘然了。”万抗笑道,“我还得问个事。”
“什么事,你说!”
“就是黄院长那边,不知道需要不要啥特殊表示?”万抗道,“要不就按照六万或十万那标准,不特殊安排了。”
“我看行。”郑基友道,“新校区建设这块,大大小小那么多项目他收了多少?!”
万抗听得出来,郑基友很有情绪,照这么看一直以来他对黄发堂心存不满,可能在这次千载难逢的机遇中,作为分管基建的副院长的他并没有捞到多少好处。“黄院长也真是,有福同享嘛,作为院校来说遇到这种机会不容易,没必要一个人吃得流油。”万抗道,“他也不想想,等到他不得势的时候,被别人踩来踩去的滋味!”
“不说了不说了。”郑基友摆摆手,可能他觉得说得有点多,毕竟对万抗这个年轻还不是太了解,仅接触几次,说多了显得不沉稳。
“是不能多说,毕竟背后说人家不是什么磊落的事。”万抗道,“不过黄发堂那人也确实过分,就说现在这事,我也早跟他接触过了,听说这事不用担心,他一个人拍板就行。你说,他说这样的话,意思不是很明显?我狠了狠心,弄了一把。”万抗伸出三个指头。
“过分!”郑基友被这么一引,立刻牢骚起来,“就他一个人拍板?当初说不进领导小组,在院党委会上,那颗衰老的脑袋都快摇掉了,说什么到时有事说不清,可缩到后面竟然大捞特捞,还要包办?真是恬不知耻!”
“郑院长,我还发现,黄发堂和广建公司的一个女副总关系密切。”万抗道,“简直就不正常。”
“什么副总?”郑基友道,“狗屁!说得难听就是风尘女子,只不过被广建公司雇用冒充副总而已,就是伪装成上层女性,来侍弄黄发堂是了。那个老糊涂,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真以为自己是跟粗大葱!”
“郑院长,说了这么多,我一直有个疑点。”万抗道,“广建公司到底什么来头,这力度也太大了点吧?”
“这个的确很神秘。”郑基友道,“广建公司是匹不折不扣的外来黑马,本地几家挺有实力的建筑公司,根本就不是对手,招标的那些项目,碰到广建公司就败下阵来。”
“广建公司老总是谁,这么牛逼?”
“刘仁广。”郑基友道,“不知道什么来头,好像他还不是惟一说话算话的人,还有个叫肖建,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呵呵,刘仁广、肖建,广建公司。”万抗笑道,“一看就知道,广建公司就是他们两个人的。”
“哦,还真是。”郑基友道,“还没在意这个,看来是两人合伙的公司。都说合伙的生意难做,看来两人关系非同一般。”
“投脾气的话,合伙生意也不是不可以。”万抗道,“比如在对待黄发堂的事情上,他们就很一致,舍得投入,如果不出所料,黄发堂从广建公司得到的,不下七位数。”
“那是不用怀疑的。”郑基友道,“如果查查黄发堂家,恐怕现金就不下百万,更别说银行账户了。”
“得小心呐,郑院长,弄不好到时黄发堂要出事。”万抗道,“他出了事,怕是要牵扯一大片。”
“我也正担心着呢。”郑基友道,“不过我们有攻守同盟,只要有风吹草动,出在哪儿、哪个环节,都会同意口径。如果哪个人出事了,不供别人。”
“谁能保证能坚强到最后?”万抗道,“检察机关攻心术可不是吃素的,没有过硬的心里素质,三两下就得崩溃,恨不得多张两张嘴交待呢!”
“呵呵。”郑基友看看万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领导小组组织过学习,对可能出现的情况作了一定的预案。”
“这还有预案?”万抗瞪大眼,呵了一声,“开玩笑的吧?”
“开什么玩笑。”郑基友道,“领导小组的四个人,最后的一步就是牺牲自己,作为团体,剩下安然无恙的人,要照顾好出事的人的家庭,该出钱要出钱,该出力要出力。”
“你们,你们还真是组织严密啊。”万抗笑起来。
“唉,说到底,这事还是黄发堂的功劳。”郑基友道,“他通过孙翰生传达了这样的意思,我们想想也的确是那么回事。”
“其实,我觉得最容易出事的就是黄发堂。”万抗道,“也许他已经看到了后果,所以这么说,好让你们到底照顾照顾他的家庭。”
“也可能,不过黄发堂的表面文章做得很好。”郑基友道,“廉政账户里,黄发堂装模作样地分几次交了几万块,说什么有人想走后门,要从他那里打开缺口,那绝不可能。在学校党委扩大会上,黄发堂拍着胸脯说得很激昂,而且还说用他近四十年的党龄做保证。”郑基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当时我几乎都要坐不住了,差点就拉开门跑出去吐!真是恶心得我要命。”
“这就是说,越是表面文章做得好,就越有问题。”万抗道,“不过好在他还有个攻守同盟,否则就那遗患无穷了,自己大捞特捞,尽祸害别人。”
“谁说不是。”郑基友道,“不过人要学会安于现状,得到的就得,得不到的也别去强求。”
“郑院长的淡定,我很欣赏。”万抗笑了笑,“好了,我就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了,追加工程量的事,到时再说,现在说早也不好。”
“嗯,你先有个数就行。”郑基友道,“到时我会及时提出来,你配合到位,没有问题的。”
万抗回去了,非常有收获。
正文 【290】 选择**待
万抗感觉特有收获,不仅仅是从郑基友那里了解到黄发堂的诸多情况,还有关键的一点,攻守同盟。
自从这项计划开始以来,万抗其实一直比较纠结,他怕到黄发堂出事的那一天,孙翰生、郑基友、张太利以及戴华华四人均被牵出来。万抗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虽然那四人也是受贿之徒,被牵出来办倒也是为民除害那样,可总有种感觉,对不住他们。人是感情比较特别的动物,和孙翰生他们四个人接触了几次,并不觉得他们恶在什么地方,只是有点贪欲而且碰到了机会,难免要犯错误。犯错误不是不可以原谅。
但凡事总有例外。比如对黄发堂,一辈子可能也是清清贫贫,捞着个机会也不容易,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品性问题,也不应该被一棍子打死。但是,万抗想让自己前进的道路更顺畅,他没有选择。人,就是这么自私。
此外,还有一点很让万抗感慨:有的人品性低下,作恶多多,可一年一年过下来照样没事,晚年还他妈幸福安逸得一塌糊涂,而且身边的人还都鸡犬升天;可有的人,本性不坏,就是一时贪念起,伸了手,却被捉了,很悲惨。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让人咂摸起来不是个滋味。万抗把这一切感慨对骆英抒发了一通,骆英笑了,说世界就是个矛盾体,正确与错误并非绝对,换个角度看或许就能得到截然不同的认识。如果能把两种认识很全面地认识到位,并且做出一个综合立体的总结,进而形成自己的观点并作为行动的理论纲领,就说明已经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人了。
“骆姐,你这一通道理,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万抗笑道,“我呢,就是个比较容易感情用事的人,可想不了你那么多。”
“不是时时刻刻都那么刻意去想,思维最终是无意识的。”骆英道,“你终有一天会做到,当然,也许你意识不到,因为它是潜在的发生。”
“但愿,那样的话我不也就成熟了嘛。”万抗道,“骆姐,咱们再谈谈大事,现在情况算是明晰了,黄发堂大量受贿,那是一查一个准,而且大部分来自广建公司,和他关系密切的是个叫廖凡凡的女人,据说是广建公司找来的三陪女冒充副总,对黄发堂进行性贿赂。还有,广建公司应该是两个叫刘仁广和肖建的人合伙开的,不知这两人是个什么来头。”
“对黄发堂,可以随时采取采取行动了,这个我跟龚平打声招呼。”骆英道,“不过最好是先弄清楚刘仁广和肖建两个人的来历。”
“我明天就找仲东方,那个老鳖精跟我玩把戏装样子,知道就知道呗,还遮遮掩掩非要弄一股神秘劲。”万抗道,“他要是再那样,我不会给他好脸色。”
“仲东方察言观色的功夫不一般,你稍微动点情绪,或许他就全盘托出。”骆英道,“也许他就是等到你急躁的时候才说出来,以便让你有种及时逢甘雨的感激之心。”
“呵,老鳖精跟我玩这一套,那我也装个样子跟他玩玩。”
万抗见到仲东方的时候,显得非常轻松,也不开口问广建公司的事情,只是很悠闲地吸着烟。
“看样子心情不错。”仲东方给万抗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的沙发上。
“刘仁广和肖建,这两个人你查清楚了没有?”万抗没抬头,兜起下嘴唇吹了一口烟,直喷仲东方面门。
仲东方猛地听万抗说起刘仁广和肖建两个人的名字,吃了一惊,又被烟一熏,呛着了,不住地咳嗽。
“呵呵,仲书记,一口小烟就呛着了?”万抗笑道,“可别真是老了不中用喽。”
仲东方尴尬地笑笑,“是老了,不过还没到不中用的时候,虽然不是一夜七次郎,但毕竟也还是狼。”
“老当益壮!”万抗笑道,“最近我也在托人打听广建公司的底细,有点眉目,现在正继续深挖,估计应该不断有发现。”
“我这不正要找你谈这事嘛,你正好来了!”仲东方两手背到身手,踱着步子,不能不说了,再焐下去弄不好就没了价值,“结果令人震惊,很震惊!”
“仲书记的力度果然够强!”万抗道,“这么快就查了出来?”
“哦,也是刚刚的事情,而且尚不完全。”仲东方笑了笑,“要不,还不早就告诉你了?”
“那还真是赶巧。”万抗道,“广建公司令人震惊到什么程度?”
“邱高强的妻子叫什么,知不知道?”仲东方很傲气地冷笑了一声,“有问题的官员,问题往往出在老婆那边。”
“这么说,你是从邱高强老婆那边摸到了线索?”
“对。”仲东方道,“他老婆叫肖梅。”
“肖梅?肖建?”万抗皱起眉头,“有亲戚关系?”
“姐弟俩,亲的!”仲东方说得竟然咬起了牙,“这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仲书记,你的意思是,邱高强指示他老婆,让他小舅子搞公司来大肆承接工程谋取暴利?”万抗道,“那刘仁广又是谁?”
“还不清楚。”仲东方道,“刘仁广的查找范围太大,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不过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肖建已经浮出水面,难道你不觉得,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吗?”
“不能打草惊蛇。”万抗道,“邱高强是什么人?既然他能这么嚣张,说明早有准备,也可能已经把收尾工作做得水泄不通了,此时动肖建,不是啥好事。”
“嗯,我是有这个考虑,万一邱高强已经把自己撇清了,动肖建也是白忙活。”仲东方道,“而且,邱高强也会动用一切关系,压制摆平。”
“也许现在正是个机会。”万抗道,“咱们从外围着手,悄悄进行,等事情暴露出来的时候,想拢摊子已经不容易了,而且,邱高强不正脱产学习嘛,身不在环洪,有些事调度起来也很不得力。”
“好!你说得不错,的确是个机会。”仲东方道,“你说的外围,指的是谁?”
“黄发堂。”万抗道,“这事得倒扒皮,他是最外一层。通过他,扯出廖凡凡,然后指向广建公司。”
查黄发堂不难,事实证明,他还是比较适合搞学术,在贪污受贿上几乎没有研究。反贪局对他的账户进行暗查监控,发现近几个月来有明显异常,大股资金频繁入账,多达二百七十万。
稍微扩大范围,对黄发堂妻子的账户进行排查,也发现近期有近百万异常资金流汇入。
黄发堂是从家里被带走的。当时黄发堂的妻子就瘫了,不断说完了完了,终于还是没逃过一劫。
三百多万,短时间内从哪里来?
面对这个问题,黄发堂一会说是买彩票中了奖,一会说是向朋友借的,准备买别墅用,甚至还说是捡来的。
黄发堂慌了,说的理由都站不住脚,连他自己也没法信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于正常人来说无法理解其中浩大精深的要义,一句说笑而已,不过一旦设身处地,就能体会到其雷霆万钧之势。
黄发堂接连叹了二十多口气,耷拉下了脑袋,“我交待,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幸亏早有准备,否则事情还就真难办。
这黄发堂一股脑把自从新校区开建以来所收到的好处,说了个底朝天,现金、卡券、实物还有女色,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交待了。小道一张二百元的超市卡、一瓶白酒都不遗漏,尤其是女色,黄发堂说发生过关系的有五个人,没发生关系但比较随便的有七个人,其中每个人被摸了几次,摸的部位,也都说得一清二楚。
检察官听了半天,有种感叹,不愧是教授,有知识,记忆力竟然这么强!
“好了,从下面开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乱说。”检察官问廖凡凡送给他多少。
黄发堂犹豫了一下,说很多,大部分受贿的钱都是她给的,每次都是十万二十万不等,十几次。“类似数额也还有几例,当然,有的是实物。一个姓万的年轻人,一次性就给我置办了近二十万的家具家电。”黄发堂说得很虔诚,像忏悔一样。
不过检察官一个耳刮子就抽了过去,“都跟你说了,问什么就说什么,不要乱说,怎么就没个记性?问你实物受贿了吗?”
黄发堂摸着火辣辣的脸,很是委屈,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要根据检察官的意向,选择**待。就目前情况来看,廖凡凡是有必要交待清楚的。建设领导小组的事,就算了,本来还想挖出几个立功赎罪,看来也没那个必要。
“廖凡凡是谁?”
“广建公司公关副总,二十九岁,体态姣好,我们第一次……”
“不重要的细节可以不说。”
“你跟广建公司老总有没有接触过?”
“没有,只是通过电话。”
“广建公司从你手里拿到多少项目?”
“已经到手的有七八个,但不是太大,加起来也就两千多万。”
“嗯,这事就先说到这儿,现在你还得做一件事,约廖凡凡出来。”
正文 【291】 改口
廖凡凡应约赶到和黄发堂经常会面的酒店,一进门就甩掉皮鞋,嗲声嗲气地喊“黄院长,这回没躲到壁橱里,猛然吓我一跳吧?”
壁橱里没有黄发堂,床边倒是坐着两个穿制服的人。
“你们是谁!”廖凡凡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
“黄发堂因为受贿,已经被抓了,要你过去好好交待!”
听到这话,廖凡凡一下瘫了,像小瘟鸡一样被架了出去。坐进车里的时候,廖凡凡哭了,说向黄发堂行贿的事跟她没多大关系,她只是负责完成任务,并不是命令的发号者。
“有问题待会慢慢交待,现在可以保持沉默。”
“黄发堂会被判多少年?”
“这事不是你所能关心的,想想你自己吧,先打个腹稿,到时别说得结结巴巴。”
廖凡凡闭上了眼睛,看来一切都是浮华。作为一个失足妇女,有幸被广建公司选中后委以公关副总的头衔,廖凡凡本以为会摇身一变野鸡成凤凰,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个笑话。仔细想想,她只是被公司欺骗充分利用了而已,名誉上是副总,可做得还是失足的事,只不过专职了而已,服务对象由芸芸众生变成了黄发堂一个人。
被愚弄的感觉马上转化成愤怒,廖凡凡全交待了,向黄发堂的每一次行贿,她都有记录,包括性贿赂。廖凡凡说,她所有的行动都是受公司总经理刘仁广直接指使。
刘仁广被控制的时候非常镇静,当时他正在公司办公室消遣,领着几个人正在打麻将,满屋烟雾缭绕。办案人员进去的时候,第一感觉就认为刘仁广不是个干事的人,瞧那打扮和行为举止,一点都看不出是公司总经理的样子,根本就没那个范儿。
被带走的时候,刘仁广还懊悔,一把好牌没捞到自摸。
刘仁广丝毫没意识到事态会很严重,面对办案人员提出行贿的事,刘仁广一口否认,说那是没有的事,都是廖凡凡个人行为,更公司没关系,跟他更没关系。直到关了小黑屋,刘仁广才萎下来,承认了事实。
事情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了,行贿者和受贿者都有交待,也很吻合,立案调查一下,就可结案。但刘仁广害怕罪行太大,过了两天说还有事要交待,争取有立功表现。
刘仁广说,其实也他就是个办事的,具体指令也不是他来制订,也要根据别人的指示来。
“那人是谁?”
“肖建,我妹夫,广建公司法人。”刘仁广道,“他指示我,不管怎样都要拿到工程项目。”
“不管怎样?难道连利润都不考虑?”
“不考虑。”刘仁广道,“只要不亏本,或者亏得不多就行。”
肖建被咬了出来,但办案人员没有找到他。平时肖建就不怎么露头,只是跟刘仁广电话联系。这两天刘仁广电话不通,肖建可能察觉到了异常,再外围打听一下,知道了公司出了事,干脆就躲了起来。
骆英了解到案情后,感到事情有点复杂,广建公司到现在一共拿下几千万的工程量,然后送礼给黄发堂就近三百万,出手绝对大方。而且接下来的工程还不考虑利润,甚至少亏一点都可以做,很不正常。骆英找来万抗,跟他说了这些事。万抗听后也很纳闷,说这样的公司,从几乎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抗这么随便一说,骆英突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广建公司,很有可能是用来洗钱的,那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洗钱?”万抗一愣,随后恍然大悟,“哦,邱高强贪污受贿的钱,放在公司里漂白一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地出来了。”
“很有可能,但现在还不知道肖建在哪儿,只有找到肖建才能知道结果。”
“找肖建还不容易?”万抗道,“有国家机器呢。”
“什么机器都有整修的时候,不运转。”骆英道,“虽然反贪局已经立案侦查,但我得到消息,有人已经开始打招呼了,而且刘仁广的妻子徐红已经和他单独见面,刘仁广随后就改了口,说行贿的事跟其他人无关,都是他一人所为。”
“看来邱高强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万抗道,“骆姐,我感觉这个机会很难得,抓得好就可以掀翻邱高强。”
“没那么简单,邱高强不会做得那么明显。”骆英道,“而且现在看起来还困难重重,就连肖建可能都动弹不了,更别说邱高强了。”
“我们自己是不是可以努力一下,协助破案?”万抗道,“很明显的是,肖建跟这起行贿案有直接关系,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你有办法?”骆英道,“现在刘仁广已经改口,主动揽下行贿全部事实。”
“刘仁广应该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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