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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之人应该便是李家小姐吧,小人姓贾名有才,对小姐仰慕已久,今日虽未能得见真身,但幸闻小姐清音。也算不枉此行了。不论今日是否能最终入府为丁,仅此一事,小人便不留遗憾了。”
这家伙正事儿没说,倒是先拍了一通马屁。而且名字取的也贱。贾有才。有才也是假的。
“小姐今日所出的论题,其实答案早就已定,自古才子配佳人。高马配名鞍,举凡圣贤之士,皆忠君爱国、清孝廉明;遍观天下女子,皆三从四德、贤淑端庄;我们正唐国人所以与那些异族野蛮之人大大不同,便是因为我们文化兴盛,伦理鲜明,道德风尚之故。女子婚嫁,听父母之命,乃是天地正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之命,又岂可违抗;而心从媒妁之言,乃是法理之事,我正唐泱泱大国,人情世俗皆需道理,天地之和成佳话,即便如此,也脱不过天地为媒,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便由媒妁牵合,官府正名,此乃情理中事啊。”
这贾有才肚子里看来的确是有点墨水,说的头头是道,总而言之,贾有才的观点很明确,对于女子婚嫁之事,他赞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叶风的观念来看,这场辩论赛中,贾有才一方就算是正方了。
正方已经挑明了观点,接下来自然轮到叶风这组发表观点了,众人的目光自然也随之落在了叶风和颜如玉两个人的身上。
叶风寻思:“按照心理学来分析,那幕后小姐给出的这个论题看似模棱两可,其实答案已经在她自己心里了,这就好像一个女人去买一件漂亮衣服一样,明知那衣服价格不菲,自己根本买不起,但心里对那衣服的喜好却是早已肯定的,只是力不能及罢了,又好像一个人想投资做一笔生意,之所以在投资之前问问旁人的意见,不过是因为自己对那笔生意信心不足、了解不多,对未知的风险心存顾虑罢了,即便最后可能会因为旁人的反对劝解而最终没能做成那笔生意,但对那笔生意的兴趣却是实实在在发自内心的。”
更何况叶风本身就对这种三从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的封建思想持有反对意见,所以这个反方,他是做定了。
想到这里,叶风侧身看了一眼颜如玉,想跟他合计合计,却见颜如玉一脸茫然,似乎愣怔了一般。
“颜兄弟,这个论题,你怎么看?”虽然觉得颜如玉形容古怪,但毕竟二人同为一组,这个时候起码也应该做到观点统一,不过看那颜如玉的样子,叶风还真搞不清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知二位对此论题有何见解,愿闻其详。”正方那边的贾有才看来是等的急了,摧问起来。
颜如玉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叶兄,请恕颜某对这个论题无能为力,无法作答。”
“为什么?好歹你得给点儿意见吧。”
“叶兄,这个论题既然是那位大小姐所出,想必她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可是这个论题出的实在是太过刁钻了,三从四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户对本就是天下至理,即便我知道那小姐心里的答案可能并非如此,但也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有违世间伦理纲常的话来,更何况,如今的天下形势,圣上为小皇子选美在即,此论题也不只表面那般简单,所以叶兄,我们即便要论,也只能是与那贾有才观点一致了,但如今对方已经抢得先机,我们已经是暂落下风了。”
颜如玉的回答令叶风多少有些意外,这黑小子的观点居然与那个贾有才一样,尽管他看起来似乎也明白那幕后小姐的心思,但是却根本不敢表达自己内心中真正的观点,奶奶的,封建思想害死人啊,在这个华国古代没多少差别的国度时代里,自己心里的那套理论根本就站不住脚,怪不得自从那老者念出那幕后小姐所出论题之后,人人都脸色大变,这显然是触犯了这个时代的伦理道德大忌啊。
但叶风心里也明白,想要取得那幕后小姐的认同,就肯定不能与那贾有才持同样的观点,不久是辩论么?既然要辩,那就不妨特立独行一些,给他们讲讲自由恋爱的道理,反正自己几乎已经肯定那小姐内心的观点与那贾有才的观点恰恰相反,索性便顺着那小姐的心思赌上一把。
心意已定,叶风也不再多虑,当下便长笑一声,道:“对面的那个贾……什么什么才兄弟,你的话虽然说的漂亮,不过你的观点嘛,我却是不同意,大大的不同意。”
众人脸色皆变,就连那隐藏在布幔之后的大小姐,倒映在幔上的影子也是轻轻的抖动了两下。
那个叫福伯的老者面色阴沉,对于自家小姐所出的这个论题,他原本就心存忐忑,好在这是最后一场清谈,这论题虽然尖锐,但事后只要他出面与场下这四个人吩咐几句,想必他们出去也不会乱说。
自从他追随的家主李老太爷过世之后,李家少了老太爷的避护,家势已日渐衰落,如今的李家,只剩下老太爷的儿媳和孙女两个,整个李家的前途命运,便全部压在他这个总管的肩上,他虽然是散修出身,但如今的修为也达到了元婴中期巅峰境界,再加上早年便追随老太爷和自己的几个老护院,也都具备金丹初期的实力,老太爷过世之后,在自己这些老人的守护之下,李家才能保持根基不塌。
今年是圣上为小皇子选妃之年,目标直指自家小姐,若不是小姐身具双隐灵根,加之老太爷生前是三朝元老、盛名于世,虽与当今皇帝不对付,但当今太后对着孤女寡母却多有照顾,但仅凭太后一人也不行,他和夫人为了小姐考虑,狠狠心,决定扔下这里的宅产基业,这才对外招募家丁,决定举家搬迁至大光明所在的天元西疆,远离朝庭,躲避这选妃之祸。
第437章爱情
为了彻底使小姐避开这选妃之祸,夫人更是以老太爷的名义向天元西疆的西羌国皇帝求亲,愿将小姐嫁给西羌国王赫连铁树的儿子,西羌虽是一边疆小国,但自成一体,又有大光明寺庇护,西羌国国王与老太爷也有旧情,虽然没有正式答应这门亲事,但已经表态原意接纳夫人和小姐入府为客,小姐天姿国色、聪慧贤淑,只要入得那西羌国,便不愁婚事不成,如此一来,自然便能避开那选妃之祸。
福伯始终觉得,此事虽然难为了小姐,但比起入宫做那小皇子的嫔妃,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所以,这福伯对于自家小姐所出的这个论题,虽然心存忐忑,但也并不反驳,他深知小姐心中苦闷,如此借题发挥,不过是想借他人之口,渲泄自己心中的闷气罢了,之前那个贾有才言语得当,与他心中的意思一致,也许不合小姐真正的心意,但至少能让小姐明白,父母之命不可违,李府虽然家道中落,但与那西羌小国相比,也算是门当户对,自己和夫人的苦心,相信小姐早晚会明白。但眼下这个叫叶风的小子却突然冒出了一句大不同意的话,真要让他胡说八道出点儿什么来,岂不正应了小姐本就满是逆反之意的心思。
所以当叶风刚刚表态,还没有正式发表观点的时候,这福伯马上便沉下脸来,凑到叶风跟前儿,狠狠的盯着叶风的眼睛。希望叶风能够透过自己的眼神,明白有些话是绝不能乱说的。
但是~~然而~~不过,叶风压根儿就不吃他这套,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上他一眼,只是看着布幔后那道曼妙的倩影,拉长声调,说出了一番举座皆惊的话来。
“首先,男人和女人是绝对平等的,即便在现实中受传统习惯和理念的限制,并不一定能真正达到平等。但是在人性的范畴内。男人和女人绝对是平等的。”叶风刚刚开词儿,便抛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那福伯即便还没有听完叶风的话,也知道这小子嘴里绝说不出什么好话了,他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把堵住了叶风的嘴。厉声道:“一派胡言。毫无根据,你若再敢乱说话,我便把你清出场去。”
旁边的颜如玉此刻也早被叶风那句男女平等的话雷翻了。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福伯,你做什么,这场清谈的评判到底是我还是你,你回来,叫他说下去。”幕后小姐的话虽声调不高,却凌厉异常。
福伯狠狠的瞪了叶风一眼,毕竟不敢违逆那小姐的话,松开手,悻悻退了回去。
虽然被福伯蛮横的打断了发言,但叶风心里并不郁闷,反之,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真正掌握人事决定权的人绝不是那个福伯,而是那幕后的小姐,而自己打赌也打对了,这小姐内心真正的观点,显然是与自己这个反方是一致的,只要自己能说动那小姐,那这场复选比试便已是十拿九稳之事,也为自己今后接近这李采雪,开了个好头儿。
叶风清了清嗓子,续道:“我所说的男女平等,可不是没有根据,而是根据太多了,夫妻之间,男主外、女主内,分工合作,方能撑起一个家庭,男人下地耕田,女人则在家做饭,男人打工做活,女人则伺候公婆,男人建功立业,女人则生儿育女,男人花天酒地,女人呢,哼哼,多数却是孤枕难眠,所以说,世间没有什么平等不平等的区别,只有公平不公平的见解,万物皆平等,然而公道却在人心,人心若不公,世事又怎能平等。”
“话题扯的远了,但说这婚姻之事,倘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自然可以结为夫妻,反之,两个人若互相嫌厌,这要强行结合在一起,那肯定是一场失败的婚姻,倘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说白了就是单恋暗恋,非要结合在一起的话,岂不是害了对方,也苦了自己。我这番话总结起来其实就是简单一句话:婚姻的基础是爱情,没有感情做基础,那婚姻注定是一场失败的婚姻。”
叶风说到这里,嗓子有些干,停顿下来,喝了口茶水,室内一片沉静,只听到他啜茶的声音,叶风的这番话,算是彻底将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炸翻了。
过了半晌,那贾有才似乎回过味儿来,跳脚道:“一派胡言,完全是一派胡言,婚姻之事,自古以来便是由父母做主,媒妁撮合,岂能由得自己任意妄为,此乃大不孝、大不敬、大违伦理纲常。”
叶风笑道:“这位兄弟,如果叫你娶一个七老八十、面目丑陋的老太婆做妻子,你可原意?”
“我…。。当然不行,我怎能娶一个老太婆为妻。”
“那要是你的父母非要你娶一个老太婆做妻子呢,你愿意吗?”
“这……那……。那……”贾有才被叶风这句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别这个那个了,答案是肯定的,你绝对不原意,呵呵,也不知道兄台你这算不算是大不孝、大不敬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情,又怎能强求别人也去做呢?倘若你非要固执于父母之命的话,那么这个老太婆,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诚然,父母之命没有错,但前提是这父母之命绝不能要了你的命,门当户对也没有错,但不代表门不当户不对就一定是错的。这世间男女之间,有些人一见钟情,这叫天偶佳成;有些人婚前平淡婚后有情,这叫平民爱情,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而有些夫妻,一辈子平平淡淡,却能始终相敬如宾,这才是永恒的爱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论多么复杂的婚姻,始终都不能离开一个情字,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无缘无份,而是有缘无份,相爱却不能相守,那才叫真正的痛苦,不管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倘若连自己的感情都主宰不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的好。世事太多无奈,有时侯自己的心并不能决定自己的身,但这些外在的人事枷锁并不能成为阻挡你向往恋爱自由的理由,倘若你自己都给自己的心上了一道枷锁的话,那才是真的没得救了。”
叶风最后这几句话,其实已经偏离了这场清谈的论题,他这番话是针对幕后的那位小姐说的,也是在发泄自己对林清音的思念情绪,他也在赌,他赌这位李家的小姐一定是有个性的人,她自小在母亲的看护下长大,说话办事都没有真正的自由,加上身负双隐灵根,多重压力压在她身上,必然会造就出逆反的性格,所以她才会借着这场清谈来发泄自己的怨愤,叶风这番话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那李小姐心里想表达却无处表达也不敢轻易表达的心结,只要他赌对了,那这场比试他就拿下了。
叶风结束了他的反方陈述,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幕后的小姐,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谁说的都不算,只有那位布幔后的小姐,才说了算。
叶风没有发现的是,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在楞楞的看着他,眼神迷离,内含复杂,似欣喜,似激动,似惶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一开始就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颜如玉。
叶风这番话妙语连珠,震惊全场,一时间整个内室寂静一片,只听到烛火燃烧发出的嗤响。
第438章百年儿女情长事
人人都知道叶风的话实在是太过另类,甚至是大逆不道,但人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其话中所说的道理,自由恋爱这四个字,对于这些被封建落后思想压榨的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人来说,所产生的震憾,绝对是叶风这个自小生活在现代都市的人无法想象的。
所以叶风可以理解他们的心情,他很清楚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理论真的是太过另类了,显然与这个时代的主旋律道德伦理观念格格不入,所以他并不在乎这些人会怎么看他,怎么想他,他唯一在乎的,只有那位一直隐藏在布幔之后的小姐。
那位幕后的小姐在沉默了大半天之后,终于开口说话了:“福伯,你叫他们各自将自己的见解作诗一篇,交付于我即可,我看过之后,自有定夺。”
福伯闷闷应下,吩咐丫鬟家丁,呈上笔墨纸砚。
叶风诧异,我日了,这还要考作文吗?让我胡吹乱侃瞎摆唬行,但让我提笔写那文绉绉的繁体文,这不是扯蛋吗?
扭头看了一眼颜如玉,见他正傻傻地看着自己,俩人眼神对了一会儿,颜如玉才轻叫一声,匆匆瞥开了头,青黑色的脸膛似乎还显出红来,表情模样看上去古怪无比。
叶风心里打了个冷战:“这小子,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叶风才仔细观察起这个颜如玉来,之前萍水相逢。叶风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他有些娘化,如今两个人同处一组,再看到她那扭捏的表情,叶风才仔细观察起他来。
这一细看,叶风不禁想笑,这个叫颜如玉的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娘化性格,而是根本就是一女人。
只不过他易容易的十分精妙,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换成其他人。如果不具备叶风这种眼力,也根本看不出来。
怪不得这小子,哦不对,应该是这丫头会穿着一件高领长衫呢。为的就是掩饰她脖子上的喉结。
一个女人也来应聘这李府的家丁。这个颜如玉到底安了什么心思。
叶风虽然看透了颜如玉的“本质”。但也没必要揭穿她,当下摇摇头,问道:“颜兄弟。刚才那小姐说要作什么诗,这是什么意思?”
颜如玉低着头,不敢看叶风,回道:“叶兄,你便将你之前话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总结成诗即可,此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叶风会意,不就是用诗的形式总结中心思想嘛,五言也行,七言也可,总之看起来像首诗就行了。
但到底写什么诗呢?华国古代诗词他倒是知道不少,但究竟那首才能应景呢?
想来想去,突然想到了有个叫裴多菲的外国诗人,好像有一首叫什么自由赞歌的译体诗,影响了一大批清末民初的革命青年,将那首诗套在这里倒是挺合适,最重要的是,那首诗字体简单,繁体字不多,写起来更容易一些。
见旁边的颜如玉已经开始动笔写起来,叶风也不再犹豫,提笔、展纸,将那首裴多菲的知名作剽窃到了这个时代。
“生命湛少F,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庆幸庆幸,叶风长出了一口气,这里面的繁体字不多,叶风恰巧都会写。
落笔之后,叶风侧身看了看颜如玉,见他也是刚刚收笔,好奇心起,悄悄瞥了一眼他所作的诗。
“百年儿女情长事,人世留言辗转间,妝花对镜人不识,可叹镜中人无缘;半世飘泊一世累,难为情苦嫁衣衫,天下女子皆薄命,今朝凤巢明朝倦;人前欢笑人后哭,谁识女儿风尘怨,云榻锦被欢恩意,今世为奴来世还。”
字体清秀,文采斐然,叶风心中暗赞,这颜如玉虽看不出本来面目是美是丑,但写得一手好字,作得一首好诗,倒也是个人才。
自己的诗是剽窃的,但人家颜如玉的诗却是货真价实,论写诗作赋,叶风自叹不如。
他在偷看颜如玉的诗,颜如玉又何曾不在偷看他的诗?见他最后写的那两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弃。”心中悲叹:“人世太多枷锁,岂能事事随心,那样的自由,自问我是一生无法企及了。”
福伯将叶风四人的诗一一收起,临到叶风跟前儿时,那福伯用眼神狠狠的剜了叶风一眼,恨不得以眼做刀,将叶风那张可恶的嘴脸砍成稀烂。
丫鬟将那些诗作传给了那幕后的小姐,片刻之后,那小姐轻轻发出一声叹息,道:“诸位辛苦了,过后我叫管家设宴,款待诸位,若不嫌弃,今晚不妨在府中歇息,明日辰时,我自会叫人将最后四个中选家丁姓名布示于众,诸位明日到宅前看榜即可,一日劳累,恕我无礼,先行告退了。”
这小姐说走就走,唤了两个丫鬟,跟福伯交待了一句款待叶风等人之后,便匆匆去了。
当晚真正留在这李府吃饭过夜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数人知道自己应选家丁无望,自觉的走了,剩下的都是有些希望的,数来数去,不过二十来个人。这些人中,那农夫王大宝居然也在内。
吃饭的时候,叶风、颜如玉和王大宝三个相对而言比较熟悉的人坐在一起,伙食没想象中豪华丰盛,他们的身份毕竟只是应募家丁,这李府名为款待,实则管饱就足够了。
饭间,王大宝见叶风的眼神老在自己身上溜,心中不快,一摔筷子,抹嘴道:“我说兄弟,你咋老是用那种眼神儿瞅俺,是不是脚(觉)着俺不该留在介儿啊?”
叶风笑道:“木有,木有,老哥别误会,我只是脚(觉)着老哥的食量非凡,有些吃惊罢了。”
旁边的颜如玉点头附和,含笑不语。
“俺大老远的来,咋能不吃饱呢?再说俺吃的又不算多,不过才吃了十几个馍嘛。”
“不多,不多,实在是不多。”叶风不想与他在吃上纠缠,转移话题问道:“老哥今天考的怎么样?”
说起这个,那王大宝似乎兴趣更甚,索性将咬在嘴里的半个馒头也吐了出来,大声道:“听说兄弟你是今天初选的魁首,你要是魁首的话,那俺就是第二咧,比完武功那场后,俺也去比了那苦力,得了个第一,三项考核俺参加了两项,只比你少一个,你要是第一,俺不就是第二吗?”
叶风觉得这家伙的逻辑真的很奇怪,只将自己一个人当参照物,其它的人,他都不算在内了。
说到这里,王大宝脸色一耷拉,道:“不过那复选嘛,俺的成绩就不行咧,一帮人在哪儿你说我说,俺一句都插不上,后来那老头儿问俺有啥见解,俺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
这时候颜如玉也凑了过来,笑问道:“那王兄你说了句什么话呢?”
王大宝挠头道:“俺说,俺的见解就是,木有见解。其实那几个人在哪儿又之又乎,又者又也的,俺一句都听不明白,总脚着那些人说话还不如俺俐索呢,后来俺干脆老老实实告诉那老头儿考官,俺啥都不会,他就不用再问俺咧。”
叶风拍了拍王大宝的胳膊,笑道:“老哥,你这个人很实在,很老实,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不懂装懂,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反正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
“还有我,王兄。”颜如玉也在旁向王大宝翘了翘姆指,表示赞赏。
“好,好,其实俺看你俩也挺顺眼的。”王大宝一脸憨笑,将那咬了半截的馒头塞进了嘴里,埋头扒起菜来。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刚刚吃完了饭,却见那三德子一溜小跑踮儿了过来。
第439章李夫人
见到叶风,三德子一脸喜气,拉住他的胳膊,道:“兄弟,今晚你不如便去我哪儿歇息,比起一会儿与那帮人挤在一个房间,我哪儿要舒服的多。”
叶风当然乐意,耗了大半天时间,身体不累但心很疲,去三德子那里,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顺便好好整理整理接下来的计划和思路。
刚要和三德子走,那三德子却被颜如玉拉住了。
“管事爷,我那兄弟还一直在府外等着我呢,您可不可以帮个忙,叫我那兄弟今晚进来跟我们住在一起,外面天寒地冷的,我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住。”
三德子表情有些犹豫:“他不是来应选家丁的,这事儿我怕是做不了主啊。”
叶风在那三德子的背上推了一下,道:“怕什么,应聘家丁的人这么多,你把他叫进来,过上一夜,也不会有人注意,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又怎麽配做佛家信徒。”
三德子冷汗直冒:“佛喻平等,菩萨也常说慈悲为怀,也是也是,此乃善事,不可不做啊。”当下急忙点头应了下来。
叶风顺手从饭桌上拿了两个馒头,递到颜如玉手中,道:“你弟弟应该还没吃饭吧,这个给他。”
颜如玉伸手接过,看着叶风,嘴唇抖动,最后只说了句:“谢谢叶兄了。”
叶风不经意间与颜如玉的手背碰触了一下,只觉得软绵滑暖。心思道:“这家伙不管易容如何精妙,却始终还是无法掩饰全部,手背滑嫩无比,一摸就知道是女人。”想到此处,叶风不禁仔细打量起那颜如玉来,却见他虽然一脸黑青,但秀眉凤目,琼鼻薄唇,身材娇小,腰肢纤细。手指修长。尤其是脖子上露在外面的那一层肌肤,白皙异常,怎么看都是一个女人。
只是这颜如玉面色青黑,为人低调。很少与旁人说话交流。给人印象极淡。若不是叶风眼光精准,若不是恰巧在复选时与颜如玉同为一组,多了些交流的话。他恐怕也很难发现颜如玉会是一个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来这李府应聘家丁呢,是家里太穷想出来挣钱?还是家里有人逼着她嫁给一个独眼耳聋的败家子弟,她被逼无奈才逃婚出来的?看样子应该像是后者,怪不得她作的那首诗充满了幽怨的味道呢?
但这些念头叶风也只是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流露出发现她秘密的表情,颜如玉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难言之隐,既然事不关己,自己也没必要去捅破人家。
另一头的颜如玉,无意中与叶风的手碰触了一下后,心头突突直跳,再看到叶风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疑惑之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匆匆调转身子,摧促那三德子领着他去寻他小弟去了。
当晚叶风便在三德子的房间睡下,月色正明,清夜悠静,叶风心头感慨无比,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想起虽然与林师叔已经同处秘境之内,但秘境如此之大,想要相遇,又谈何容易,又想到寻找鬼狼报仇如今也无从着落,又是一阵抑郁,忧思难去,辗转反侧大半夜后,才昏昏入梦。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之时,已经天色大亮,一睁眼便看到三德子站在一旁,见到叶风醒来,三德子一脸欣喜,兴奋道:“叶兄弟,好消息,这次家丁应选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可是头名啊,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李府的正式家丁了。”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叶风精神大振,匆匆穿上那连系个口子都别扭半天的衣服,连脸都顾不得洗,一把拽着三德子,道:“走,带我去瞧瞧。”
到了李府宅前,那告示榜单看来早就贴出来了,一堆人挤在那里,人头攒动,叶风踮起脚,看到了榜单上的内容。
自己的大名赫然高列,位居第一,接下来便是那颜如玉的名字,第三名叫周学富,叶风不认识,而第四名,居然是王大宝。
这四个人中,叶风是全才,不容置疑,颜如玉诗作的好,那厨艺一定也是绝佳,所以列为第二,第三名叶风不了解,至于那王大宝,说实在的,叶风觉得这李府将王大宝列为第四,实在是明智之举,王大宝武功不错,力气不小,为人诚恳老实,的确是最符合家丁这一职业的人选。
旁边还贴着一张总榜单,是李府这次招募家丁的所有人选名单,一共二十名,不分名次,贴在这里,只作公示之用。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是这些中选家丁去拜见这李府的主人,也就是中山王李司再的儿媳,李家的少夫人,如今的李家家主了。
叶风先随三德子回到住处,洗漱完毕,简单吃过早饭,这才在三德子的引领之下,前往昨日复选清谈的后院厅堂,三德子告诉他,所有的新进家丁都要去那厅堂,等侯夫人的训话。
一路上叶风也从三德子口中多少了解了一些这李府目前的情况。
首先,这李府此次招募家丁,目的很明确,只是为了壮大人手,举家搬迁至天元西疆,其次,如今的李府,真正的主人只有两个,就是那夫人和昨日那只见其影未见其身的幕后大小姐,李司再有两个儿子,长子早夭,二子曾在朝为官,李司再被迫害之后,他二儿子也被人陷害撒手而去,李司再并无外戚,李家一脉,如今便只剩下了李司再的二儿媳和唯一的一个孙女。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如今正唐国皇帝为自己那个畸形儿子选妃,虽然名义上是要从所有王公大臣的子嗣中挑选合适的,但谁都知道,皇帝的目标就是李采雪,李夫人为了女儿考虑,这才决定举家搬迁,并将女儿的终生许给了远在西疆大光明寺势力范围内的西羌国皇室。
叶风对这最后一点心有唏嘘,不过没办法,除了修真宗派之外,在普通人的世界内,所有的事自然是一国皇帝说了算,就算李司再曾经位及人臣,叱诧一时,但现在毕竟已经死了,人走茶凉,如今的李家,早已是家道中落,难保自身,若不是李采雪身份特殊,恐怕早就被人吞的连渣都不剩了,这李夫人也算是看透了事情的本质,借力打力,知道无论是正唐国皇室还是天玄宗,都不能真正将她女儿怎么样,所以索性抛下这里的祖宗基业,远离烦扰,远走他乡。
叶风推测,这李夫人之所以将招募家丁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其实也是在赌,她这是不想给自己留后路,同时造大影响,你正唐国皇室和天玄宗要么杀掉我们,彻底毁灭我的自由,要么就任由我离开这正唐国境。
至于那位李家小姐,应该也是在为自己的婚姻恋爱发愁呢,她固然不想嫁给那畸形小皇子,恐怕也不想嫁给那边荒之地的小国皇室,真正让她烦恼的是,她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和婚姻。
到了厅堂之后,人早已满,看来他是最后一个来的,见到颜如玉和王大宝站在人群一角,叶风凑了过去。
须臾之后,总管福伯从室内走了出来,接着是几个家丁丫鬟,最后则是一个中年妇人在两个丫环的扶绕下姗姗而出。
叶风不是没见过美女,以前他也见过不少样貌漂亮的中年富婆,但与眼前这个中年美妇相比,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女人无异都成为了平庸货色,因为她们缺少一种气质,一种除了美貌之外,更让人心动的气质。
而这位李家夫人,则是容貌与气质俱佳,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尽显贵族风范,单从外表来看,这李夫人不过三十出头,谁又能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母亲。
第440章看家护院一保镖
当叶风还在惊叹于那李夫人的美貌姿容之时,又一个人影刺进了他的眼帘,当他看到最后出场的这个少女的面容之时,他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种女人,可以美到那种“惨绝人寰”“祸国殃民”的地步!!
戴娆已经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了,但这位李家小姐,容貌上或许比戴娆高不出多少,却比戴娆多了一份柔弱和雍华的气质,这两种气质配上她的容颜,便形成了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美。
李家小姐的柔弱,不是那种让人一看便心生怜惜的柔软,而是一种如水一般的柔美,这一点叶风从萧可儿身上也曾看到过,所以叶风才会推测,难道身具双隐灵根的女人,天生就具备这种气质么?
叶风的心思在琢磨那双隐灵根的事,并且由此联想到了林清音,也不知林师叔的伤势如今怎么样了,自己给她的阳果恐怕也早就用完了,今后她是否能撑下去,就看戴娆的功力了。
他心思琢磨间?这李府家主与新进家丁的见面会也告结束了,叶风别的没怎么听进去,只听到最后李夫人交待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一旦自愿入府为丁,那么自此之后,很长时间就不能回正唐国了,若能满足这个要求,便签下协议正式成为李府家丁,若不能,李家也会奉上一些银两,任由你离去。
李夫人提出这个要求之后,在场家丁经过慎重考虑。大部分选择留下,也有少部分顾忌父母家事,最终选择了离开。
新晋家丁们有了各自的分工,也认清了家主的模样,接下来便是跟着那些老家丁去各自的工作岗位熟悉工作流程了。
颜如玉早就发现叶风自从来了这堂上,眼神儿便一直傻愣愣的盯着那李家小姐,见到叶风对着那个漂亮的小姐一副痴痴呆呆的表情,颜如玉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有些赌闷,如今人群各散,见叶风还在哪儿发楞。当下伸手一巴掌拍在了叶风的肩膀上。
“啊。颜兄弟,怎么啦,有什麽事么?”
颜如玉道:“叶兄,夫人叫我们都散了。现在人都快走光了。你还不走吗?”
“啊。走,去哪儿啊?”叶风之前一直在心思其他事情,至于李夫人之前有何训话。他确实没怎么听进去。
“你刚才没听到吗?你现在已经不是家丁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考了个第一吗?怎麽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府的家丁分三等,一等家丁就是护院,主担防盗防火,看护宅产,保护家主安全之责,二等家丁则是负责伙食、园艺之类的事情,三等家丁就全是干些苦力活儿了,你的运气不错,那李家小姐似乎很看重你,将你升做了一等家丁护院,而我却是分配到了厨房,至于大宝兄,却是只能去做些苦力之事了。”
听了颜如玉的解释,叶风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自己没被开除,而是升职加薪做了保镳了。
这时候三德子又踮儿了过来,见到叶风,又是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道:“兄弟,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走,我带你去见护院把头去。”
“颜兄弟,那我先走了,过后我再找你。”
看着叶风离去的背影,颜如玉却是跺了一下脚,心道:“看他刚才一直盯着那李小姐看的模样,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一个藏学隐才、坦荡实在的男儿,却不成想他居然也是那般……那般好色,难道我真的看走眼了不成?”
三德子带叶风去的地方是这李府护院办公住宿的地方,不过现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却只有一个人,其它人应该都去各处巡逻上岗了,这人叶风倒是认识,正是昨日那个先是一拳把他砸翻在地,后来又被他一掌推了个狗吃屎的护院考官。
经三德子介绍,叶风这才知道这个考官叫武秀才,名字取的很个性,姓武名秀才。
武秀才是这李府所有护院的头儿,也是所有护院中武功最好的一个,平时除了主管护院巡逻分配之职外,还兼任护院体能技击教头,所以平时人人都唤他武教头。
可惜这武教头遇到叶风算是彻底栽了一回,被叶风撂了狗吃屎,这事儿在一帮护院中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这武教头的威信也大大降低了不少。
不过这武教头看起来也是个实诚人,见到叶风,抱拳一笑,开门见山道:“恭喜叶兄弟一来便做了护院,你武艺比我高明,以后这教头一职,就有劳兄弟你了。”
这个高帽叶风可不想带,急忙道:“武教头您可太看得起小弟我了,我那两下子完全不成体统,昨日与你对打,完全是靠运气,全是蒙对了,这教头一职,我可是万万不敢担当。”
那武教头见他推辞,也没再强求,但心里却想:“他的功夫有多厉害,我可是亲身体验过的,或许比不过福伯和财叔他们这些修真者,但在普通人里,却已经是极高的了,来日方长,日后我只要与他多多来往,不愁他不指点我几招,像他这样的武技高手,我若能从他哪儿学得几式武艺,自己的功夫定能一日千里。”
想到这里,这武秀才登时满脸堆笑,极其热情的拉住叶风的胳膊,道:“此事不急,反正兄弟你也需先熟悉这李府的护院事务,今日便不必上工了,我先带着兄弟你在这李府转上一遭。”
三德子在旁道:“叶兄弟,你以后是搬过来住,还是继续在我哪儿?”
叶风自然原意在三德子哪儿,在哪儿多舒服啊,至少有这个一直把他当成“同道信徒”的三德子伺候着。当下回道:“老哥,我还是在你哪儿住的习惯,以后就还在你哪儿吧。”
三德子转眼看了一眼武秀才,问道:“武教头,此事你怎么看。”
“行,叶兄弟既然跟你熟识,在你哪儿住也方便的多,只要不耽误了上工时辰就行。”
三德子诺了一声,告辞而去。
叶风随后便跟着那武秀才在这李府转了一圈儿,这李府虽然大,却只有三个出口,除了正宅大门之外,后院处还有一个后门,此外在西边菜园处还有一个小门,不过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出去,所以那小门也是常年上锁。
从武教头那里,叶风了解到,这李府的护院一共有三十六个,几乎占了李府所有家丁的一半,偌大的李府,真正的家主只有夫人和小姐两个,其次就是福伯、财叔等几个一直追随中山王数十年的老弟兄,他们因为是修真者,所以在李家地位仅次于李夫人和李采雪,剩下的则全是家丁和丫环。
至于这些家丁和丫环的日常工作及其它所有相关规距、礼仪则由那福伯和两个年老嬷嬷来调度和培训,福伯他已经见过,至于另外两个老嬷嬷,他还没见过,之前那夫人训话时也没见在场,大概是出门办事儿去了。
当年李老太爷和他的二儿子在世时,这李府的家丁丫环鼎盛时期曾经达到二百多个,如今李老太爷已经仙逝,朝庭随之减了李府的俸银,去年底到今年初,李夫人便打发走了不少家丁,凡是有家有业之人,全部都打发走了,剩下的家丁丫环,全部都是无父无母、了无牵挂之人,如此一来,那李夫人也放心带着这些人迁西羌国了。
这次招募新丁,其中一项条件便是自愿随府迁至西羌,此事之前在堂上时,那李夫人已经交待过,凡是不愿随府搬迁的,也不能最终成为李府的家丁。
第441章花中香
至于叶风所从事的这护院一职,叶风也从武教头那里了解到,这护院所做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就跟华国物业公司的保安一样,分三班倒,一个白班,一个前夜,一个后夜。具体事务无非就是拿着棍棒刀剑在这李府前后左右以及几个出口周围转来转去,搞好巡逻,搞好防盗防火,每月的工钱还是所有家丁中最高的,总之这份工作对叶风来说,看起来构不成什么难度。
回到办公室后,二人坐下来喝茶休息,叶风见这办公室冷冷清清,遂问道:“武教头,兄弟们是不是都上工去了。”
“也不是,此次招募家丁,只挑出你一个护院,我留下来接待你,其余多数兄弟则随着福伯清坟去了,再过两日便是清明,夫人和小姐又到了给老爷祭拜的时候了。”
叶风知道他口中的老爷,便是那李司再的小儿子,早几年就被人陷害身死了,李家这么大的家业,他却是没命享了。
“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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