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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琢真的犹豫也是在这里，聂振邦这是在为自己考虑还是在为孙明浩考虑，值得深思。
而且，朱琢真也听说孙明浩昨天去了聂振邦那里。今天就出台了这个方案，说没有什么内幕，恐怕不太现实。黄江倒是看得很淡然，政法口的特殊性质，注定了这个方案对政法口的影响不会太大，充其量，就是那个什么公务接待标准会有些影响，可是，却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
对于聂振邦，黄江倒是不愿意得罪，身为政法委书记，团为有陈乐这个公安局长存在，黄江看到的东西，要多一些。聂振邦的事迹，看起来很辉煌传奇，可是，每每发现，聂振邦做事都是很有深意。
这也是黄江潜心研究出来的，很多事迹，当时都觉得是不怎么好的，可是，事实证明，却是无比的正确。这就是黄江纳闷的地方，难说，聂振邦还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对于这些奇特现象，黄江都归纳于天赋，有些人，天生就是吃政治这行饭的。
所以，在这个方案上，黄江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稍一沉吟，就缓缓开口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我就先抛砖引玉吧。”
“这个方案，大致上，我是同意的，虽然，看起来，在全市范围内，可能会产生一些影响，可是，从长远看，对于改善党群关系，对于改善政府在人民群众之间的正面形象，是有巨大意义的。既然是新的思想对抗，自然会有冲击，这就和国企改革一样嘛。阵痛，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对于公车使用以及考察方面，会不会有些过犹不及的感觉。这样，地方上的同志，加个班或是出去考察学习，还要请示汇报。这会不会打消基层干部的工作积极性。”黄江的讲话，很聪明。先是表达了态度，同意这个方案的实施，可是，却又否定了公车规范和考察的事情。仅仅只是提出了一个意见，却没有任何的总结性词汇。这很狡猾啊，不管如何，黄江都不会得罪人。黄江说完之后，雷定国就开口了，和黄江这种支持一半的态度不同，雷定国则是旗帜鲜明的支持方案。
之后，朱琢真却是微微摇头道“这个事情，我墅得，牵扯太广了，一旦公布，恐怕对全市都会有影响，基层干部的想法，也会有很大的挫伤。我保留意见。”
事情到了这一步，范常胜却是很清楚，已经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的必要了。雷定国支持，黄江的部分支持，再加上计划本身的提出者聂振邦，这就是两票半了。朱琢真保留意见，只剩下自己了，当然，要是动用书记的否决权，也能够做大。可是，范常胜却是不准备动用，一票否决，这是上级给各级党委一把手的一个特权。震慑作用大于实际的作用。
而且，范常胜心中，却是不怎么想让这个方案在这里就被否决，这个方案，一旦出去，聂振邦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范常胜也乐得如此，这是你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全市干部的对立面，既然你自己想死我是绝对不会拉着的。
随即，范常胜却是点头道：“我看，倒是不妨放到常委会上讨论一下，这个方案，我的感觉也是利大于弊的。”
之后的市委常委会议上，却是让聂振邦有些吃惊，对于这个方案，刚一拿出来，朱琢真就率先开炮了，考虑到这个方案已经在西北自治区实施了，而且效果很不错，西北自治区这一两年，民族矛盾都缓和了很多，各项经济发展都突飞猛进。要是否定，这也不行。所以，朱琢真却是把公车和考察的方案给否决了。
之后，黄江也表达也和朱琢真同样的意思。之后，叶、温玉和、李小芹胡友泉等一干常委，也都表达了这样的态度。在这种局面下，聂振邦也不得不无奈的接受常委会的决议。虽然心有不甘，好好的一份遏制三公支出的方案，却是被强行修改成为一份公务接待标准。
总的来说，还是职务太低了，此刻，聂振邦也体会到了政治的辛酸，这个方案很典型，之所以如此惨白，其根本原因，还是自己的职务太低了。而且，损害到了既得利益者的权益。想想，全市的干部，包括范常胜在内，都是使用公车如私车的人，这个方案要是真正的施行，身为领导，大家还不得骑自行车上班么？那种事情，顶多就是作秀一下，真要天天如此，谁都受不了，方案被修改得乱七八糟，自然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聂市长，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能够有现在的效果，就算是很不错了。”雷定国在旁边安慰起来。
孙明浩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次，孙明浩倒是见识到了聂振邦在市里的实力，此刻，和聂振邦合作，却是孙明浩的最佳选择。在这个时候，聂振邦是千万不能乱的。随即也附和道：“聂市长，雷书记说得不错。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种事情，不能急于一时，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
聂振邦摆了摆手，淡然道：“老雷，明浩部长，我没事，对于这个我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这一点，你们勿须担心，我现在考虑的是，公务接待标准的落实情况。要知道，全市各个市直机关局委，可都是存在小金库的。真正能够落实下去多少，这还很难讲啊。任何制度，好是一方面，可是，再好的制度，还是需要有人去执行。这个方面，可就是要拜托二位了。”
聂振邦的话语，很是真诚，这也是聂振邦为什么能够在体制内如此顺风顺水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聂振邦没有私心，无比真诚。也就是说，找不到聂振邦的漏洞和破绽，不管是阴谋和阳谋，对聂振邦都是无效，所以，这才会让其他人吃瘪。
公务接待标准，在常委会讨论通过之后，第二天，梁溪市市委十政府，市委组织部以及市纪委就向全市四大班子机关、市直机关各个局委，下面的区县市联合下发了文件，全文刊登了梁溪市公务接待标准暂行条例。
对于这一个条例的颁布，却是让全市的干部都轰动了起来，基层干部，议论纷纷，有不满的，也有主动适应的，还有一部分对聂振邦有很深研究的干部，叫好的。
可是，不管闹成什么样子，市委的决议，很明显是不能更改的。而且，市里面的决心很快就体现在了具体的工作上，文件下发之后的第二天，组织部联合市纪委就正式挂牌成绩了监督领导小组。
在经过了一个星期的适应阶段之后，监督小组分别从组织部和纪委抽调了精干人员，两两搭配一组，对全市以及下面的区县市进行暗访调查。当场，就抓到了几起超标接待的饭局，甚至，还有一个饭局根本就和公务接待没有任何的直接联系，完全就是单位内部领导的一次奢华聚会。
这些人的行为，很快就被公布在了梁溪日报上，附带着的，还有组织部的处罚结果，这些干部，一律都在其档案上增加了一次不良记录。连续三次之后，就可以换一个党内警告，自然，这样的事情，没有哪个干部愿意要。一时之间，市里的气氛倒是好了许多。
自从担任秘书之后，黄旭阳一家，就已经从溪山区同升巷的老房子搬到了市政府家属区，在易军的亲自安排下，分配了一套三居字的房子给黄旭阳。与此同时，李芬的工作也被安排了，算是特殊照顾，被安排在了妇联工作。
这一切都是聂振邦带给他的。这一点，黄旭阳很是清楚。所以，黄旭阳在工作上，自然是更加的尽心尽力。
敲了敲门，端着茶杯走进房间，放在了办公桌上，黄旭阳却是道：“市长，我听说，市里，十几个人大代表，联名写了一些材料，递到省里去了。说是您搞的公务接待标准，打乱了梁溪市的正常工作环境。请求省委予以否决。”
第418章挨批评了
看到聂振邦并没有答话……黄旭阳却是知敖的闭上了嘴巴，身为秘书，除去在做好秘书的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要克当领导的传声筒和顺风耳的作用，有些话，领导不好说，但是又需要传出去的时候，白己，就要充当这个职责。平日里，秘书就要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市委市政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是，体制内，从未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往往，一个事情，很快就能传遍市里，而秘书，就必须要从这些驳杂的信息之中，找出一些领导感兴起的东西，传达给领导。至于领导怎么处理，那就是领导的事情了。
“市长，我先出去了”黄旭阳现在深得秘书工作的精髓。
有反应，这是正常的，光是写信抗议么？看来，这种反禅，似乎还不是很大，聂振邦嘴角微翘，心中沉思起来。
光是一个公务接待条例，就已经引起了诸多人的反感，可以想象，那份方案如果真的实施，将会出现什么状况，恐怕，下面的这些干部，挂绒上吊，绝食抗议的事情也不一定不会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聂振邦却是完舍没有把这个事情当成一回事，诙如何还是如何，时不时去一趟匿城区或是溪山区，视察一下旧城改造工程的进度。梁使市的经济发展，显得缝火爆，光是这一个旧城改造项目，今年各种经济数据，肯定会缝不错。可是，这并不是聂振邦想要的。这些项目，都是一锤子的买卖，总不能年年都搞基礁设施建设。这种模式……完仝是以地产和大工程上马来推动经济发展……无法持续，无法长久。真正要找到一条适合梁使市的发展道路，很难，白己也在摸索之中。
梁镇市，小商品经济发达……运输业发达，商业发达，制造业也很发达。可是，都很一般，没有形成特色，在国内来说，都有一些知名度，但是，却没有很大的影响力，这是梁使市经济发展的一个制约，突破这个制约，将其中的某项，或是某几项当成一个重点，起是着重考虑的问题。
思索之间，桌子上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聂振邦都是一副置若未同的样子，外面，叮叮两下，黄旭阳扭开房门，走了进来：“市长，您的电话，省里李浩秘书打过来的。说是，沈书记让您去一趟江州。”
听到这句话，聂振邦起是清腥过来，大脑飞快的思索着……这个时候，沈言顾让秘书打电话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公务接待条例么？恐怕，十有八九是这个事情了。
嗯了一声……随即，点头道：“旭阳，你去通知一下青山，十分钟后，我下来，去江州。”
聂振邦赶到省委大院的时候，时间才划划十一点，看了看表，转头对着黄旭阳和杨青山吩咐道：“旭阳，你和青山先找个地方停车，中午你们自己吃饭，到时候，我离电话联系你们过来。”
直接从省委办公棱的旁边走上三搂，沈言顾的办公室在最东边，占据了几个办公室的面积，这是蛲矩，省委书记，代表的是江北省的身份，办公室都搞得这么寒酸，这是给江北省袜黑。
敲了敲门，里面传采一声请进。
聂振邦推门而入，看着已经半站起来的季浩，也微笑着道：“李大秘，你好，你好。”
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两包中华，狠是随即的丢到了李浩办公桌那半开的抽屉里。却是拈了指里间，低声道：“季大秘，书记现在有时间么？”
李浩的脸色，显得有些为难，却是笑着道：“聂市长，你来的还真是不巧了，省公安厅的刘家伟厅长现在正在里面汇报工作，刚进去，估计，也要一两个小时，要不，您下午离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聂振邦神情一愣，看采，沈言硕这是在变相的向自己表达不满啊。电话里面，语气严前的要求自己的速度赶到省里，可是，自己来了，他起是有事了，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摇明了，沈言顾这是要拿捏自己一下。
“呵呵，那行，那我下午两点上班之后再过来吧。季大秘，中午有空么？要不，一起吃顿便饭？”聂振邦笑着说了起来。
至于邀请吃饭，不过是客蚕虚伪而已，季浩根本就不会答应，果然，李浩却是微笑着道：“聂市长，不好意思啊，你着，现在这情形，领导都在，我也不好走啊，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咱们离好好聚一聚。”
走出省委办公搂，聂振邦却是走到德上，随意的买了一点水果之后，就朝着省政府大院走了过去。
掐着时间，差不多十二点半的时候，聂振邦却是走到了省政府家属区这边，直按走进宁守常的院子。
此刻，宁守常却是不在，看到聂振邦到来，宁守常的大人倒是显得十分的热情：“振邦来了。快坐。老宁应该也是快回来了。”
像是省委这些大员，只要喜欢愿意，天天都有饭局。可是，宁守常却是缝少在外面吃饭，除非，是大型的会议接待，实在是脱不开身，否则的话，宁守常是必然回家吃饭的。
坐了不到十分钟，外面，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宁守常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聂振邦，宁守常却是没有多少惊讶，很是自然道：“振邦来了。”
从宁守常手中接过公文包放在旁边聂振邦地显得狠白然……随意，就如同是多年的老交情……老领导一样、
“上午按到了沈书记的电话，让我过来一起。这不，午饭都没着落，想着到您这里骗一顿饭。”聂振邦也开着玩笑说了起来。
宁守常却是哈哈大笑着道：“你呀，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么？光是你暗中掌握的那些产业，恐怕就只能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吧，你还缺饭吃么？”
说和……宁守常笑骂着道：“坐吧……来都来了，我还能赶你不成。”
省长的家宴，显得狠是朴素简单，两荤两索，一个骨头海带汤。这就是中午饭。
没有喝酒……所以，饭倒是吃得积快，吃完饭后，宁守常就坐在了沙发上，从条几上的蝈筒里，拿出了一根烟，对着旁边的聂振邦道：“来一狠吧。”
聂振邦倒是十分熟练，接过蝈，并利索的帮宁守常也点上……宁守常不常抽烟，一天也是有严格控制的，不超过五根，三顿饭之后各一根，然后晚上工作的时候，可能会抽两根。
深吸一口……吐出一堆云雾，宁守常却呃文声道：“这次过来，梃沈书记给拿捏了吧。”
宁守常一语道破，却让聂振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起是坦然的点头道：“嗯，来省城的时候，去了省委那边一趟，季浩说沈书记正在和刘家伟会谈，让我下午过去。”
所谓会谈……这些东西，都是借口，刘家伟去了京城参加公安部的工作会议去了，怎么可能在省里。这是托辞，不过，官场上就是这样，总会找到这样或是那样的借口，即使不是刘家伟，也可能是别人。
总之，你一个下屑，也不可能真的推开门去看领导是否真的在听取汇报。
“振邦啊，这一次，你们梁使市搞的这个公务接待条例，却是过于急切了，虽说，你通过了常委会讨论，可是，起是让省里有些被动，这是一种颠覆性的地方条例，你应诙要事先和省里通下气。沈言顾拿捏你，这算是正常的。”宁守常随即就分析起来。
这里面，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一个条例一出台，起是让江北省的干部都有些人心惶惶。再加上梁原不少老干部都有意见，这让沈言顾这个把稳定看得无比重要的人，很是恼火。在他看来，聂振邦这是在玩火。一个不慎，梁使市，可是会出大乱子的。
而且，有一，以后就会有二，这个时候，能搞这种条例，下次，说不定就会有其他方面的一些东西出台。不敲打一下，绝对不行。
在宁守常这边，坐到了一点四十的时候，聂振邦这才告辞离开，一路散步一般的从省政府家属区这边转到了省委家属区，走到省委办公搂的三棰的时候，正好是一点五十五分的样子。
此刻，省委书记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等待了约莫两分钟的样子，沈言顾却是走了过来，李浩跟在后面。
一看到沈言顾，聂振邦立么走了上去，打着招呼道：“沈书记。”
沈言顾淡然的点了点头：“聂市长来了。进来吧。”
打开房门，聂振邦跟随着走进了沈言硕的办公室，站在边上，李浩此刻也走进来，给聂振邦倒上了一杯绿茶，又帮沈言顾把条杯填满了开水之后，就退了出去。
这边，沈言硕却是打开桌子上的文件，对着聂振邦说道：“聂市长，你先等一下，等我把这篇文件看完。”说完，却是不在管聂振邦，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此刻，聂振邦却是显得很尴尬了，站在办公室里，不上不下的，坐也不是，不坐，也显得有些尴尬。
等待了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沈言顾总算是抬起头来了，淡然的挥手指了砧沙发，随即道：“坐吧。”
说着，起又是低下头看起了文件，这一次的等待又是半个小时，虽然不满，可是，聂振邦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沈言顾表明了就是要敲打你，和和气气，温言细语，那还叫敲打么？
看着聂振邦不动如山，一脸沉稳，等待了差不多四五十分钟都是一脸平静无波的样子，沈言硕也有些佩服，放下手中的文件，摘下眼镜，抬头注视着聂振邦，起是十分严前的道：“聂市长，听说，最近你在梁使市搞了一个什么公务接待条例。群众的反响很大啊，不少人大代表，不少干部和老同志，都已经把情况反腆到我这里来了。你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事先都不和省委通气。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上级观念。”
沈言顾的这番话语，起是很重了。要是椟成一般的干部，恐怕早就梃吓住了，也就是聂振邦，见惯了世面，这才能承受住。
酝酿了一下，聂振邦也放下姿态，点头道：“书记批评得是，在这个事情上，我们梁颂市市委班子却是是练之过急了一点，忽略了上级的感受，我们一定改正。请书记批评我。”
一听到这话，沈言顾却是眉毛一翘，这小子，倒是愈加的园滑了，市委班子？在下，却是把责任推到集体头上去了。可是，这本来就是凉溪市委常委会作出的决议。一时之间，沈言顾还真是不好离说什么了。
第419章华夏第一村
“市长，前面，延陵市的领导已经等在路边上了。
您看？”聂振邦的专车，在梁延一级公路上飞驰着，看着前面等候在延陵市和溪山区交界处的一群人，黄旭阳转头对着聂振邦汇报起来。
“哦，延陵市的同志都来了，青山，靠边上停靠吧。”聂振邦吩咐着。
从省委挨了一顿批评回来之后，该怎么还是怎么？沈言硕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一方面，这个事情，是常委会的整体决议，是集体决定的，虽说，是自己提出来的，可是，完全可以在常委会上就被否决掉，既然通过了，那就是集体的意见，处罚，也不能只处罚一个人，这是规矩。
而且，沈言硕的目的，聂振邦也清楚，无非就是借题发挥，借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自己而已。
来延陵市，这是聂振邦早就有的想法。只不过，那一次，因为突发事件，原本定好的行程也临时终止了。
车子，停靠在边上，不等黄旭阳过来开门，聂振邦就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这是聂振邦的一个习惯，有的领导，讲究规矩排场，没有人开门，绝对不下来，可聂振邦却是不同，该讲究的时候讲究，不该讲究的时候，却也是不会刻意去做作。
市长出行，身为市政府秘书长，易军是肯定跟随的，同行的，还有赵新天和石洪波。
此刻，易军也走在聂振邦的边上，指着一个年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介绍道：“市长，这位就是延陵市市委书记吴开初同志。”
聂振邦也在打量着吴开初，约莫五十一二岁的年纪，这在县处级干部里面，算是很正常，身材不高也就是一米六几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精瘦干练。最有特色的是，吴开初此人，皮肤黝黑，面相很是显老。一般的干部，五十几岁，应该是看起来四十几岁一样可是，吴开初却是如同一个小老头子一样，皮肤充满褶皱。
吴开初此刻，迎了上来，伸出双手，很是激动道：“聂市长，早就盼着你来了你可是经济专家，如今，我们延陵市的经济发展，可是盼着您来指导呢。”
吴开初的这种态度，却是让聂振邦有些诧异，这个小老头不可小视啊，延陵市，能够有如今的成绩可以说都是这个小老头一手操控起来的，从村干部到乡镇干部，最后到现在的位置。在延陵市，小老头的威望很高。
这些客套话，聂振邦却是不太相信的，所谓的盼着你来，不过是客套而已，真要是如此，延陵市到梁溪市的距离并不远开车也就是四十分钟的车程而已。真有心的话，完全可以去市里取经嘛。
可是，自己上任到现在，吴开初却是连影子都没见到过，这番话的诚意到底有多少，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聂振都也笑着道：“吴书记客气了。我是惶恐不安啊，早就想来延陵市看一看了市里事情多，总算是抽出时间来了。延陵市的村镇经济发展，这可是在全国都有名的。如今，总算是成行了。”
接着在吴开初的介绍下，又和延陵市的市长吴国秋以及延陵市的其他领导——握手之后。聂振邦也微微一笑道：“大家都别在路上耽搁了先去延陵市委吧。”
这时候，聂振邦却是没有搞什么其他的动作，什么叫那位同志坐到自己车子上的事情。
车队再次启动，延陵市公安局的引导车走在前面，聂振邦的车子跟在身后，后面是赵新天和石洪波的专车。
再后面，就是延陵市市委班子的车队。此刻，在吴开初的车上，吴开初和市长吴国秋却是同坐在车上，看着车队飞速的前进。吴国秋却也是开口道：“书记，你看，聂市长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吴开初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沉声道：“什么目的？无非是例行的视察而已。延陵市名声在外，作为市里领导，哪个不想过来看看，分一杯羹。这些年，视察延陵市的领导还少么？”
吴开初的话语之间，却是彰星出一种傲气，这也难怪，延陵市的经济建设，在梁溪市可是数一数二的。身为市委书记，吴开初的头上，头衔不少，全国劳动模范，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优秀基层党委书记。经济建设能手，等等这一系列的光环，同时，吴开初还是全国人大代表。在中央，在袁总书记、云总理等人的脑海之中，可都是有着深刻印象的人。
这种人，别看职务上只是一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可是，想要用权势压人，在吴开初面前，却是根本行不通的。
吴国秋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延陵市就是一块大蛋糕，领导们追求政绩，都想到延陵市来挖一些，可是，这政绩，也不是那么好挖的。能不能挖到，还得看本事。
“书记，你说，这次，聂市长会不会是为了公务接待条例来的。”吴国秋再次的抛出了一个想法。
听到这个猜测，吴开初也沉思起来，沉吟道：“这方面，倒是也有可能，公务接待条例，这是聂市长搞出来的，难免会有一些因素，我看，中午的接待，就按照公务接待标准严格执行好了。”
对于吴开初这样的老江湖来说，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这已经是几本的素养了。聂振邦是公务接待条例的发起者。吴开初想都不要想，自然是按照这个标准来执行。
车队来的很快，不到十分钟，车子就已经进入到了延陵市区，直接进入延陵市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
整个大梭，呈扇形分布，正前方，是一块常绿草坪和一座喷泉。在喷泉两个则是两个城市雕塑，代表着延陵市精神。
一行人，直接进入市委会议室，聂振邦自然是坐在主位上，左侧是市委常委副市长赵新天，右侧是石洪波。在赵新天的边上是吴开初，石洪波的边上是市政府秘书长易军。
坐定之后，每人前面，都摆放着一瓶延陵市本地出产的小瓶装矿泉水，环视一下众人，聂振邦却是微笑着道：“第一次来延陵市，很是震撼，如果不是知道，我都以为已经置身于大都市了。这次过来，我就是来看来听的。下面，就请开初书记和国秋市长汇报一下延陵市的情况好了。”
接着，吴国秋倒是没有任何的迟疑，侃侃而谈，将延陵市的情况说了一通。之后，在延陵宾馆宴会厅，设宴招待了聂振邦一行。
平午，一行人驱车斩往延陵市最出名的西村，这里，是吴开初的发家之地，也是老家，距离延陵市区，大约十七公里。
车子驶入西村范围，笔直的水泥公路，两侧的现代化厂房和小别墅，纵横交错。这里，完全没有农村的模样，前世里面，西村的一些图片资粹，聂振邦也见过，可是，真正在实地看起来，却是有些震撼。
公路上，一个门楼，上方一行大字，华夏第一村，西村欢迎您。却是无比的大气。
在西村这里，参观了西村的村办企业和工厂，参观了村部的图书室和村民活动中心等精神文明建设的场所。
就在西村的村委办公大楼里面，会议室内，济济一堂。吴开初也有些期待，现在看来，这是聂振邦要说话了，从心底来说，吴开初对聂振邦这个经济专家，是看不上的。自己小学文化肄业，不还是把这西村建设成了全国的模范么？
此刻，聂振邦也在心中酝酿起来，西村的人，有傲气，延陵市的干部，更是傲气冲天，从今天的视察，自己就感觉出来了。有傲气是好事，也是坏事，这个度却不好把握。所以，聂振邦此刻也要沉思。
“今天的视察，给我的震撼是很大的，西村率先在全国实现了南老当年的豪言，楼上枝下电灯电话，出门不走泥路，出行有小车，这很好。在开始，很多同志，向我提意见，觉得西村的面积还是小了，希望市委市政府给予支持，扩大西村的范围。这一个方面，我却是有不同的看法的。”聂振邦话音落下，却是让西村的村干部都一脸沮丧。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在眼里，聂振邦却是不动声色，继续道：“如今，西村在合并了周围的九个行政村之后，可以说，西村已经比一个乡镇的面积还要大了。再扩建，我觉得，这是不太合适的。西村的企业办得很好。但是，这还不够，村干部的思路，也比较的僵化。”
话音刚一落下，却是立刻引来了一阵议论的声音，堂堂市政府市长，地厅级的干部发言，却如同是菜市场一样，这样的场面，也就是在西村这样的地方能够见到了。
旁边，一个西村的干部，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聂市长，这么说，我们可不认同，要是我们的思路僵化，那怎么还能把企业做得这么大。聂市长，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啊。你说我们僵化，要不，你来给我们指导一下？”
话音落下，却是全场一片肃静。赵新天的面色都变换了一下，目光望向旁边的吴开初，此刻，吴开初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个质问，是吴开初指示的么？
第420章上市构想
赵新天面色—变，却是压低着声音，对着旁动的延陵市市委书记吴开初道：“吴书记，你们延陵市这是干什么？”
常在基层，赵新天本身就是从基层一步步脚踏实地做上来的，对于基层的这些门道自然是清楚得很，西村如今下辖的面积，表面上，却是一个村，可是，实际的权力，甚至是管辖人口，以及资本，相比偏远贫困地区的一个县都要强，在梁溪市，级别也堪比一个乡镇。
西村，恐怕这是梁溪，乃至是全国唯——个村干部拥有行政级别的行政村。西村内部的构架，有村党总支部，有村委员会。在村级两套班子之外，还有西村集团这个企业构架，党总支书记，兼任西村集团的董事长。
这些，都说明了西村和其他行政村的不同。作为基层的这些党员干部，或许，对地厅级、省部级的领导没有什么概念。顶撞，那也是不可能的。就如当年燕北的邱庄，一个村支部书记，连省委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这些基层干部，对直接的上级，却是言听计从的，所以，赵新天这才质问旁边的吴开初。如今，公然出现顶撞聂市长的事情，在赵新天看来，这是吴开初的工作不到位。
不等吴开初说话，聂振邦却是拉了赵新天一下，用眼神制止了，随即，站了起来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么，我也就说几句。”
聂振邦环视了一下众人，包括延陵市的党政二位领导，心下也在思忖，恐怕，这也是吴开初和吴国秋刻意为之的。西村的发展，以及延陵市的发展，让这些人很傲，当然，能够搞出这么出色的成绩，傲气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现在，自己就是要打碎这种傲气，让这些人认识到自身的不足，从而，为自己所用。
所以，此刻聂振邦的话语，却是很不客气，环视众人，沉声道：“首先，肯定的话，赞扬的话，我们就不说了，西村的荣耀头衔，已经很多了，差我这一个不差，多我一个也不多。如今，再说这些，却是有锦上添花的嫌疑了。今天，我们来说的，是西村的不足。”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张大了耳朵，吴开初也是如此，作为西村的前村支部书记，西村可谓是吴开初最为重视的一个地方，否则，在吴开初担任延陵市市委书记之后，也不可能连续将四周的行政村并入西村了。
“可是，这还不够，米是局限在一村一地，西村的发展，还是会陷入一种僵局，相信，现在西村的发展，就已经略显迟滞了。可是，延陵市就这么大，梁溪市的面积也不算大，难道，每一次的发展，都要用村镇合并去完成么？事实上，这种发展的模式，在经济学上，也是有一个术语的，我们，称之为空白效应。”
这句话说完之后，就连吴开初都若有所思起来，脸色也凝重严肃起来，一扫刚才那种蔑视的心态，确实，就如聂振邦说的那样，整个西村的发展，一直以来，就是走的这种路子，每每，当西村的发展进入一个瓶颈的时候，令并周边的行政村，带来人口，带来土地，带来其他专业技术和特色产业的时候，就是西村的一个发展黄金周期，等到这一切都消化转换之后，不可否认，新的西村，还是做得很强，很好。可是，又需要合并更多的行政村来促进发展。
这个问题，吴开初也在思考，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这很正常，吴开初的文化水平，本来就是小学肄业，即便这些年学习了一些东西，可是，成就也有限，这种问题，却已经不是他能解决的了。
“聂市长，您认为，西村该集么样做，才能摆脱现在这种发展怪圈呢？”吴开初突然询问起来。
听着吴开初的话语，聂振邦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吴开初的心态已经在发生转变了。这是一个好现象，也是一个好兆头。就怕这些人无动于衷。现在，吴开初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这就说明，吴开初已经认可了自己的这番发言。
“开初同志，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聂振邦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在此刻，却是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随即，也不啰嗦，直接道：“西村，想要发展，最好的方式还是走出去。”
“走地去？”
一时之间，会场里再次响起了议论的声音，聂振邦却是继续道：“是的，走出去，把西村的管理模式和先进经验带出去，把西村的生产经营理念带出去，把西村的资本带出去。这就是我所说的走出去。”
“在资本上，西村集团，可以考虑进行正规化的公司经营模式，让西村集团在沪城证券交易所上市。融入社会资本进来，增加西村的整体经济实力。在实业上，大家不要局限于一地。延陵市，确实是没有多少地方可以给西村发展了，可是，全国还是有广阔天地的嘛。比如，西村的机械化农业项目，这本身就是西村为了解放全村劳动力而搞出来的，在西村的作用，仅仅就是解放劳动力。可是，换种思维方式．要是在东北地区，或者在南方地区，以西村集团的名义，大规模的承包土地，进行机械化农业作业。
这样，对于西村集团来说，却是拓宽了经营范围，对于当地来说，西村集团的进驻，也为当地产生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带动了导地的发展。不光是农业，西村的工业，同样也可以走出去嘛。不要在乎在当地招聘了工人，就认为是西村吃亏了，大家可以想想，合并行政村，不也是招聘差不多么？更何况，合并的话，还要把在座各位的股份给稀释，划不来嘛。”
聂振邦最后的话语，却是让西村的村民们都笑了起来，西村的福利待遇，作为西村的村民所享受的各种优惠，确实是很优越的。以前，合并行政村的时候，在这些问题上，确实也有不少村民表示反对。好在吴开初的威望强，这才能顺利进行。现在，被聂市长说到心里去了，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说完这些，聂振邦却是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对于这些思路和方案，在前一世的记忆之中，这本就是西村的发展思路和模式，聂振邦就不相信，西村的这些人不动心。
吴开初此刻也震撼了，以前，对于知识分子，吴开初是不太认同的，自身的经历，总是让吴开初，这些知识分子，就是只知道说理论，不懂得实干的人。可是，现在，听着聂振邦的发言，吴开初第一次感觉，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这样的发展思路，等于就是把西村在全国的范围内无限的延伸了，只要西村集团行动起来，在全国，将会出现很多个的西村。虽然，这些西村，不是真正的西村，可是，受益最大的却是西村集团。现在的西村，就是核心的西村。
想到这里，吴开初却是站了起来，芾头鼓掌。有了吴开初的这一个表现，延陵市的干部，西村的村干部和村民们，都爆发出了最为热烈的掌声。
吴开初离开座位，走到了聂振邦的身后，目光真诚，语气诚挚：“聂市长，我为我之前的怠慢而表示最诚挚的歉意。请聂市长原谅。”
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向一个年轻人道歉，这一点，就说明吴开初这个人的直爽性子，聂振邦此刻也笑了起来：“开初书记，言重了。你的担忧，我是清楚的，以前，西村因为不少领导的瞎指挥，走过不少的弯路，现在，有戒心，这是正常的，我说的，也是一种理论上的方案，具体的效果如何，还要靠西村自身来摸索。和当地地方政府之间的关系协调，和当地老百姓的关系处理，这些，可都不是容易的事情，西村集团，想要走出去，任重道远啊。”
这番话，更是让吴开初有些震撼，聂振邦的这种务实态度，让吴开初彻底的心悦诚服了。点头道：“市长，您说哪里话，我们西村，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西村人，最不畏惧的就是挑战。请市长放心，您就看咱们西村的表现吧。”说着，吴开初接着道：“市长，行了您一席话，我是茅塞顿开。胜读十年书啊。我也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说到这里，吴开初有些感慨，唏嘘道：“以前，我总认为，知识分子不行，现在看来，我是错了，没有知识，才是不行啊。我考虑，在西村设立一个奖学基金。鼓励后辈子孙多读书，读好书。到时候，我想邀请市长您过来为我们的奖学基金挂牌。”
吴开初的称呼，却是表现出了吴开初心态的变化，从最开始的聂市长，到现在的市长，从开始的那种客套虚伪式的客气和尊重，到现在这种真诚的态度。这种变化，却是让聂振邦心中一喜。
在体制内，有几种部下，一种，嫡系部下，这种人，什么事情不管对错，都会坚定跟随领导走，第二种，普通的部下，这种人，却是有自己的主见和坚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部下，往往都是志同道合的。在同一目标上，却是完全支持的。第三种部下，那就是政治对手的嫡系部下了。
很显然，吴开初这种人，想要发展为第一种是绝忖不可能的，不说吴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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