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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元八十一年,我登基了,改国号为“升平”。
一切毫无阻碍,因为不管是谁都希望我能成为女王。
我从未有过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身披皇袍,头戴皇冠,站在城楼之上,放眼之下有上万名官员,百姓朝我跪拜,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平身。”
天下,从此是我的天下。
接下来的日子无非是公文,决议,朝政,我统统扔给舒沐雪,不管不问,后宫不可干政,这是祖训,然而我现在做皇帝的是我,管它什么祖训。唯一一件我自己的决定的事就是允许我的皇后舒沐雪住在宫中,呵呵,把他当枕头加绵被来用真是好的很。
于是,不过几月,我便成了官员们和百姓口中的昏君。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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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点大的孩子,应该与珏儿同龄吧,不过他的脸上有超年龄的成熟,只是再成熟也还只是个孩子,所以看到我时,就算再掩饰,也还是看得出他的不服气。
慕容珑为他诊完脉,看到我过来,微微一笑,立在一旁,无旁人时,我不允许他向我行礼。
那孩子虽然不服气,却仍是朝我跪下,称我皇帝。
就凭这一点我便不能小瞧了他,曾经是皇帝的人能像现在是皇帝的我跪拜,就算是精明的成年人也未必做得到,要么他是个懦夫,要么就是个可造之才。
而这孩子显然是后者。
“你很不甘心吧。”我坐下,看他跪着,没有叫他起来的意思。
“臣不敢。”
“你可知,你为什么做不成皇帝,输给我?”不在公众场合,我向来不用“朕”这个字
他不语。
“说吧,我准你说。”我用脚尖踢踢他垂下的头,这是很大的污辱,连慕容珑的表情也微变。
我听到那孩子咬牙的声音,按在地上的手几首握成拳。
“说呀,怎么成哑巴了。”我又催了一次。
“是因为臣不是龙血的继承者。”他终于说道,要我把“我”改成“朕”不容易,要他把“朕”改成“臣”也是极痛苦的事吧?这孩子还真是不能小瞧了。
“错,”我站起身,“我给你两天时间想,两天后,我再来问你。”
“是。”这孩子似有些不明所以。
“去吧。”我挥挥手。
他这才站起,头没抬,直接转身走了。
他的脸上一定流露了太多情绪,所以不敢让我看到。
“大嫂,这样是不是……。”等那孩子离开,慕容珑才道。
“这孩子不能与珏儿一般对待,他还要……。”我没有往下说,因为除了假扮成宫女的风悠宁,还有其他两个宫女,我现在是个处处召人监视的皇帝啊。
“饿了,珑煮银耳羹给我吃。”我转了话题。
慕容珑一笑:“好啊。”
皇宫虽大却是个牢笼,说到底我还是不习惯一见面就有人向我跪倒行礼,与其说那是尊重,不如说我就是一个发光体,不管到哪里都引人注意,受人监视。
然而再可怕的牢笼我也待过,又何惧这样的牢笼呢?
不过有些无聊而已。
早上的时候,舒沐雪给我看了一份奏折,是有关被熙元国并吐的各小国后人封候的事,各小国都处在边关,虽已属熙元国,但中央皇权的变更直接导致了这些小国中试图复辟势利的蠢蠢欲动,封候不过是稳定人心,而这些小国中便有沙漠毒狼的图坦国。
承上这份奏折的人是一位新上任的官员,耿千柔。
如此惊人,不改名,不改姓,就这么毫不掩饰的来了。
是正面交锋吗?
我有些被惊住,到现在还没回过神。
现在熙元朝中有三派势力:尚书一派应是与我们同一战线的,六王爷太后一派,是敌是友分不清,还有就是隐在那份名录后面的被沙漠毒狼收买的官员们,有多大势力,分别是哪些人,一概都不清楚。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总是被动的,然而他们现在也走到明处了吗?
“大嫂在想什么?”慕容珑手搭在我的脉上道。
“想晚上吃什么?”我回过神,笑道。
慕容珑也笑:“晚上是安神的药膳,大哥说你晚上睡的不安隐。”他脸上在笑,眼神中笑意却并不浓。
“哦,你准备的药膳我喜欢。”我点头,忽略他眼中莫名的东西。
低下头想了想,又道:“我过几天下道旨你先出宫去吧,珏儿需要你照顾,况且我的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治好的。”
搭脉的手抖了抖,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我自说自话。
“大嫂还是要赶我走吗?”他松开我的手,终于道。
“不是赶,是……。”
“好,等大嫂这次情豆发作完之后我便走,”他脸色略有些苍白,“大哥在这里就好。”
我仍是不想让他牵扯进来,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他应该出去照顾珏儿,而不是在这里,随时会受到危险。
“我去给你去准备银耳羹。”看我不说话,他垂首而去。
“让他在这里不好吗?他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风悠宁在旁边道。
“你懂什么?”我白她一眼,她也白我一眼。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通报:“边关大臣,耿千柔,耿大人到。”
我一怔,他到来的快。
“宣吧。”我说。
有一个人一身官服缓缓而来,只看身形我便已认出那就是小丁,也不知这朝中的官员是怎么选的,小丁怎么转眼就成了边关大臣?不过,官员都可收买,买个官来当有何难?
我看他走近,不紧不慢,走到我跟前,跪倒,口呼:皇帝万岁,一切流畅自然。
“你的手指呢?”我的第一句话不是“平身”而是没来由的就是这句。
“当然是被砍了。”他低着头没抬。
“被谁?”
“我爹。”
“为何?”
“做事失利,”他终于抬头,灿若星辰的眼看住我,“因为办事不利,有人从我手中逃走了,皇帝。”
是被吴侬救走那次吗?我看着他左手上被砍去的三根手指,咬住唇。
“皇帝,找微臣不知有何事?”他看着我的表情,一笑,道。
“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认识的耿千柔。”我如实说。
“那皇帝看到我是失望还是开心呢?”他的脸也瘦了一圈,笑的时候妖气更浓。
“吴侬死了。”我不答他的话,却道。
他笑意顿减:“她该死!”
“她死前要我跟你说:人死义断,她不欠你的。”想到吴侬死前的样子,我的心沉下来。
他不言,好一会儿,自顾自的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将我整个人遮住,有极重的压迫感。
风悠宁挡在前面,我挥挥手命她让开。
“她说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那人砍去我的手指时真的毫不留情啊,十指连心真的痛,你没试过吧?”他完全不管我现在的身份,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但真正痛的并不是手指,而是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
“很高兴我终于又看到你了,真是高兴,”他手上的力道加重,“若这次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我一定杀了我自己。”
“你是在向我宣战吗?”我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为什么他狠绝的眼中竟有绝望的意味。
“不是对你,是舒沐雪,”他终于松开我。
“我和他等着。”我冷声道。
“你和他?”
“他是我丈夫,当然是一起。”
“哼哼,”他轻哼,“我倒是忘了,想想他这几日夜夜在你的龙床,我真是妒忌的要死,不过小昭,他应该没有碰过你吧?”他手抚过我颈间种“情豆”的地方笑道。
我心里一沉,他怎么知道?
“这世上除了我,谁都不可以碰你。”他眼中妖光忽浓,细长的眼角闪着邪气。
“什么意思?”我不解。
他却不答,手指微微留恋的缠过我的发,然后忽然退身,道:“既然皇帝没事,微臣就告退了。”说着冲我一笑,转身走了。
我有些莫名,分明是我主动叫他前来,现在却又是我落败,我看着他的背影,背影比之前消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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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承认,小丁的出现对我的冲击极大,他像我的一个死穴,只是看到他,心中的不安便无可避免的涌出,我恨他,却又有点怕他。
怕?对,怕他。
“你见过他了。”舒沐雪看我盯着桌上的茶杯发愣,便已猜到原委。
“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我认为的那个耿千柔。”
“他说了什么?”他在我旁边坐下道。
“他说……,”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如果威胁不算的话,我的手下意识的抚过劲间的红点,道,“他说这世上除了他,谁都不可以碰我,我想想也是,我的丈夫真的是好大一棵柳下惠。”我朝他眨眨眼,颇有挑逗的意思,其实是不想再提那段对话。
他一怔,看着我。
他这样的有点傻气,我心想,便又道:“你这皇后实在让朕很不满意,朕在考虑再纳个妃。”
“皇帝可有合适人选?”他随即反应过来,顺着我的话道。
“就耿千柔好了,朕看他体格健壮,姿色也不错,朕喜欢。”我是现代人,在古人看来的出格话,像顺口溜一样闭着眼说。
舒沐雪果真顺不下去了,眉头皱着看我。
我伸手抚他的眉道:“怎么,皇后不乐意了?”
他不言,伸手抓住我准备伸到他衣领里的手。
我有些悻悻,缩回手,自己倒水喝,宫女马上上来要替我倒水,我挥挥手让她下去。
“我果真对你没有一点魅力可言。”我喝了口水才道。
“魅力?”这是现代话,他当然听不懂。
我懒得解释,转了话题道:“你觉得沙漠毒狼他们下一步准备干什么?”
他想了想,道:“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很难确定,但让你做女王本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如果我是他们,下一步就是将你完全控制。”
“只是不知道他们具体会怎么做?”我接着他的话道。
他点头,伸手替我解救被头发缠住的耳环,手指却下意识的停在我颈间的红点上,来回轻抚。
我怔了怔,反射性的缩缩脖子,他难得扬了扬嘴角,手已抚在我的脸上,好一会儿才道:“我真不该做女王。”
我笑,握住他的手道:“你是担心他们用什么可怕的方式对付我?”
他不答,算是默认。
“放心,天下应该没有比‘情豆’更歹毒的东西了,连这个我都受得,还有什么受不住的?”我无所谓的说道,忽然想起什么,道,“我想睡了,你陪我。”表情甚是暧昧。
他微有些迟疑,却仍任我牵着往床上走。
虽说我现在与他已算同床共枕,但基本上他忙着替我看奏折,往往都是等我睡着他才来,而我醒时他已不在床上,天知道,他是不是都在床边的软榻上睡,我当真没有一点魅力吗?
“你先睡,我在旁边等你睡着。”他坐在床沿上道。
“以后奏折扔给那小破孩批就是了,不用你批。”我打了个哈欠道。
“小破孩?”
“就是那小皇帝,虽暂时不做皇帝了,但功课不能落下。”
“你的意思……。”他眸光亮起来。
“做皇帝太无聊,我给他五年准备,等他靠自己的实力将我这个昏君挤下台。”到时我们与沙漠的战争也应该告一段落了,鹬蚌相持,渔翁得利,我决定让那小破孩做那个渔翁,他应该有这个实力。
舒沐雪虽没有笑,却看得出很高兴的样子,不知他有没有意识到,他已将我拥在怀中,极用力。
心中方才就有的那个想法又闪过,我趁他分心,一用力直接将他压到床上,笑道:“舒沐雪,我现在将你吃了可好。”说着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对着他的喉结咬下去,我知道他那处极敏感,上次不小心碰到,他都狼狈躲开。
果然他闷哼一声,喘气声顿时急促起来。
“婉昭,这是做什么?”声音也哑了。
“吃你啊。”我笑,脸也通红。
嘴巴有些肆无忌惮,舌头极的舔着他的喉结,感觉它慌乱的上下滚动着,而他人也像被点了穴,似忘了反抗,我敢打赌他之前从未碰过女人,不然哪有此时的不知所措,实在是可爱极了。
我心里想着,唇划过他的喉结,直接往下,虽我也没碰过男人,但H文老娘看多了,依样画葫总是会的。
没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在打颤,胡乱的拉开他的衣服,对着了裸露的胸膛一阵乱啃,他的喘气声更重,心跳即使不贴着他的心口也能听的清楚,我正想继续使坏,忽然头一昏,已反被他压在身上,他终于有了反应。
“现在不是时候,婉昭。”他的样子像是在逼着自己说这句话,曈光已转成漆黑,我再笨也看出那是情欲的颜色。
我不罢手,道:“我们是夫妻,现在也已是晚上,哪里不是时候了。”说着去吻他的嘴,他一愣,任我吻上来。
我好像听到他轻叹了口气,似做了什么决定般,然后就任我吻,只一会儿功夫,他便反被动为主动。
我顿时迷惑了,我本是想起小丁的话,觉得那‘情豆’还藏着什么歹毒的秘密,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舒沐雪没有碰过我?我现在这么做只是想看舒沐雪有什么反应,他对“情豆”一定知道的比我多,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而他居然没有反抗。
难道我多想了?我分心想着,我只是想试探才这么做的,任其发展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他的吻,呵呵,真的很不错,要不,就从了他?
之前的玩闹,试探变得认真起来,空气中情欲的味道更浓,我无故的睁开眼,看到他放大的脸,不知怎地,脑中竟忽然想起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吻过我,比这个吻绝望,比这个吻狂乱,吻到我整颗心都碎了,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我不该想到他,但是渐渐地,那张放大的脸,变成了那个人的脸,我心里一惊,用力推开他。
舒沐雪眼中的情欲未退,却在看到我眼中的泪时猛的消失:“怎么哭了?”他捧住我的脸,急问到。
“对不起。”我听到自己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三个字,但我心里想的确实是这三个字。
我在做什么?自以为是的逗弄他,然后又将他推开,我在做什么?
心中好恐惧,为什么我会在舒沐雪吻我的时候想到他?这说明什么?
“婉昭?”舒沐雪用衣袖擦去我额上汗,唤我。
我这才抬眼看他,他的衣领退在肩上,头发微乱,整个人性感的要命,我是色女,任何男色我都喜欢,但也仅是如此而已。
我爱眼前这个男人吗?我忽然问自己。
我知道他爱我,所以与我行夫妻之好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更是认真神圣的吧?而我呢?只是为了解心中的疑惑,而且在关键时刻,还该死的想到了其他人。
他知道,会伤心吧?
“对不起。”我又说了遍这三个字,心中一团乱,理不清个所以然,只是觉得自己太自作聪明了些。
而他以为我说这三个字只是因为刚才莫名的打断了这段性事,拥住我轻道:“不怪你,是我太急了,你此时喊停并没有错。”
我不说话,他继续道:“若你因此有孕,我才罪该万死,我不想我们的孩子出生后也如珏儿一般。”
我一惊,为何我没想到。
“你是因为这个才不与我……。”我再傻也知道这几天他一直尽量不与我同床,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吻我的头顶,算是承认。
我自嘲的轻笑,自己骂自己:你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傻子。
“这几天我还傻傻的逗你,你为什么不与我说明呢?”好一会儿我才问道。
抱我的人没有回答,我回头看他,他额头忽然抵住我,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听到他极轻的说道:“因为我喜欢。”
我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心中的愧意却更浓,眼中不自觉的又有眼泪下。
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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