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若昧(第一部) 第 4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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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想到素芳竟说出这番话来,这番话让他慕名的错愕,莫名的惊喜。他轻呼一声:“理解万岁。”

    她没有答话,继续道:“你不就长得象她老公吗?长得象不是你的错,更不是公公婆婆的错。是老天的错。老天要你生得如此,还有啷子话好说呢?说到底,都是象得不能再这呃象惹的祸。天下真有长得如此相象的人?”

    “是啊,有时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老公我可是没有见过。现在,可以想见是一个多么猥琐的人啠АH绱蒜龅娜颂稻尤换棺龉笔谐ぃ挂泊丛炝四媳呎焓返钠婕!!?br />

    “你别象呃说人家好不好?说实话,她老公可是一副天生仙风道骨模样。”

    “真的?”

    “真的。”

    “难怪,难怪……”她道,“她竟然一直对他念念不忘,居然活人不如死人。看来她那声‘死鬼’真的有值得人深思的地方。”

    “哦……”

    “死人令她对生者无所思啠А!彼溃耙桓龌钤谒廊说囊跤爸械呐耍癫涣钊丝删纯膳澹俊?br />

    他心中虽然有点儿愤慨,但是却不好一时发作,只好任她说去,只要不来一次天荒地老的大地震,就上天保佑了。看着她时而幽幽怨怨,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悠扬婉转,时而议论飞扬,时而怜悯,时而悲叹,时而感触良深,时而盹眉扬首,时而轻吟低叹。时而道语昧昧,时而佛言散漫。一席话谈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的尽是觉得名言可怜的话语,她觉得自己实在比她幸运得多,幸运得不能再幸运。这种幸运唤醒了她沉睡的怜悯之心,让她骤然生出数不清的同情心来。他宛然记起,名言让他回家看看,居然如此暗藏玄机,如此的深不可测。这种心有犀兮只怕只有女人才能生出。想到此,他不由得暗自感激起名言的细心周到来。心想,要是明天再回来,只怕情形就不是这样了,正如贺风波临离开民中时所说的“翻天覆地”的巨变了。

    第七章 夜寒山静山衔斗⑴

    谈素芳突然问道:“你相信不相信一种感情?”

    “啷子感情?”

    她突然说,这世间是否真有柏拉图所说的那种古老而又年轻的爱情。他不可置否地遥望着高而远的夜空,灰蒙蒙的夜空一如既往地幽暗。这种感情难道就真的有这么纯,纯到了没有之亲,没有卿卿我我?真的像柏拉图所说的那么白,白得只剩下了感情,而没有其他人间烟火的杂质。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感情,就如同没有无粮无炊的晚餐。

    “难道我们的感情不是这样?”

    “我们最终结婚啠Р皇锹穑俊彼次实馈!拔沂撬嫡庵职惶盖椤!?br />

    “这有啷子不同吗?”

    “不同就是不同,纯粹的感情,不是既有爱又有情的那种,更不是只有爱没有情的那种。这种爱飘渺而遥远且神秘。真的有这么飘渺遥远神秘吗?”

    夫妻多年,他不知她竟会提出如此荒诞的问题。但食人间烟火,哪有无杂质的感情?更不用说素芳说的如此纯而又纯、洁而又洁的感情。不仅无聊而且瞎扯淡。柏拉图那是什么时代,精神食粮空前贫乏的时代,他老人家想出如此感情来糊弄那些闲情逸致的闲暇之人,弄得他们深陷其中不食五谷杂粮,醉生梦死甚至跳楼赴海,简直愚不可及,荒唐透顶。不过,他怀疑素芳此议另有深意,如同名言的催促一样发人深省。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又想起了名言,突然不再觉得那么可笑起来。不禁不断反问自己,难道真有柏拉图式的爱情?难道那种爱情就是这种难以言明的感情?这种感情真的存在,而且确实存在?他不断的否定了又肯定,肯定了又否定,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循环。循环得头不知有多痛,心不知有多伤。不觉有些浮想联翩起来,却总没有跟与相关的字眼肉麻地联系起来。他也觉得有些奇怪,居然没有胡思乱想,居然总围绕着感情中规中距地转悠。素芳说些什么,也渐渐模模糊糊起来,如盘古开天地一样混沌,如女娲补天般残缺不全。于是他又务那一丛丛万年青树侧望去,只见那瘦小的身影拔开树丛,轻盈地穿梭在过道间,不一会,钻进了自家宿舍的那个单元的楼梯间。只听得远处楼梯间一阵轻响。

    他恍恍惚惚地听着,素芳的大意是:她有个表妹,一个九转十八弯的表妹,如今就正陷入如此这般的一段感情。那个男孩子是一个本市小有名气的演员,一个她也不敢相信世间真的还有如此清纯的男孩。两股清纯的激流在一个月光明媚的皎洁之夜,汇合成一股汹涌澎湃的激流,从此如黄河泛滥,如长江水电站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拉锯战一晃两年半,终于进入了热恋状态,奇怪的是热恋居然没有让他俩方寸大乱,放弃那条被古代才子佳人歌吟了又歌吟,颂德了颂德的天然屏障。两年半下来仍然是处女处男两个。真的是清纯的女孩童贞的男孩。末了末了,他依稀听说这女孩姓钟,一种冤家终是有亲缘的感触由然而生。从来没有素芳提起过这门亲戚,如今却在此情此景中提起,他不觉感到有些鬼使神差般巧合。

    “姓钟?”

    “是啊。”

    “她的名字叫钟琪鸿?”

    “你是咋个晓得我表妹的名字的?”

    “很美很清纯。”

    “你们男人呐,咋一提到女孩首先就论别人美不美?”

    他“呵呵”了一声:“她的确很美。”他依稀听到她淡淡的鼻息倏地粗重起来,接着低哼了一声:“是很美。可惜比你小了足足十三岁。”

    “你想到哪儿去啠А!?br />

    “只怕你是心口不一吧?”

    “随你咋个说。”

    “随我……”她又冷哼了一声,“要是随我,只怕你今晚睡难成眠。”

    “哦……哈……哈……”

    “没得话说了吧?”

    他此时是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好转换了话题:“你晓得名校住那个科?”

    “她住哪个科跟我有啷子关系?”

    “太有关系啠А!?br />

    “哦……是吗?”

    “当然啠А!?br />

    “当然……”

    “当然。她住肝胆科502病房。”

    “哦……”她道,“上次,我住院你居然找不着我的病房,如今她一住院,你倒是七魂丢啠恰5拐媸歉鋈四拧?br />

    “我如果对你不上心,会在医院里四处寻觅,差点把医院翻了底朝天。最后七魂丢啠Я前耄站渴钦易艈'你那间神秘的病房。”

    素芳想了想当初的情景,那天他进病房时的确满头大汗,衬衫透面湿,不由扑哧一笑;刚升起的怨怒随笑声消散了不少:“要不是看在那天的份上,我……”

    “可见,在这个世上,我只对谁更上心啠АD闼凳前桑俊?br />

    “花嘴花舌。不过,我还是……”

    “还是啷子?”

    “你说说吧!”

    “说啷子?”

    “你这几天的情形。”

    “一个字可以概括。”

    “一个字……哦……”她道,“看你花嘴花舌到哪个时候。”

    “一个‘想’字了得。”

    “想哪个啠В俊彼溃白懿换嵯肽歉隹砂拿赖貌荒茉倜赖男”砻冒桑俊?br />

    “有时我真想她。”

    “哦……”

    “想起来就好怕她。”

    “哦……她真的那么可怕?”

    “你晓得不,我自认嘴上功夫不输给别人。可是这次却输得彻彻底底。”

    “这倒是天下奇闻啠АN颐堑恼糯笾魅尉尤换崾涓桓龀醭雒┞男∨ⅲ慌虏皇鞘湓谧焐希鞘湓谛睦锇伞P闹形薰恚谥幸参蘩碚枷然欣碚际值恼糯笾魅稳缃裰沼诎芟抡罄矗蠲蠲睿肫鹄淳兔睢!彼秸湃惶玖丝谄豢谖弈蔚钠闹幸舶蛋迪∑嫫鹄础K隅骱杓嫠洳欢啵峭ξ挛亩诺囊桓雠ⅲ谷涣钫湃淮笪笈拢蠢此苑切榱恕?br />

    “也许这就叫心口如一吧?是啊,心口如一。”他呐呐地说,眼神有些迷茫。

    “你的心何时与口合一啠В俊彼溃捌涫迪胂胍灿欣怼D愕男目诤弦恢辉谝恢质焙虿呕岢鱿郑抑欢约涓霰鸬哪敲锤霭讶恕!?br />

    “比如说你……”

    第七章 夜寒山静山衔斗⑵

    “我哪敢有如此侈望,我咋个敢担当如此美誉。我只不过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而你的事实上的……”

    “你看你又扯远啠Р皇恰!?br />

    “我扯远啠В恐慌率悄阕鍪伦鲈秵'吧?”她想起洞房花烛夜之时,对男女之事那么老辣,一到床上就如鱼得水,原以为男人天生都是个中高手,也就没有怀疑许多。但存些许怀疑,也被岁月浸润得无影无踪,如今一提起柏拉图,不由得勾起了那段沉睡的历史记忆。

    “我哪时把事做远啠В俊?br />

    “哦——没得远没得远好啠О桑空糯笾魅巫鍪伦芪谱乓桓鲋魈庠谧醋ゼ负蹙妥怂篮1纠聪胱约喝平ビ肿栽诘厝瞥隼吹模墒侨平ィ捶路鹪谧怨恕E叮业故峭宋蕟',迷宫里好玩不?一定好玩得很,不然咋就象呃乐不知返,大有阿斗进晋营乐不思蜀起来啠兀磕阍谡飧雒怨腥埔踩屏税司挪焕胧辏鄄焕郏渴昴牛谷照秸膊还挥昧税四辏悖颐俏按缶窗恼糯笾魅危憔尤灰蝗凭褪鞘茨辏一谷绱苏獍愕挠芯ⅲ矣辔段耷睿饺圃接芯ⅲ伤闶侨撇坏交丶伊穯'吧?”

    “我不是回家啠铩!?br />

    “这个家是只怕是你临时哩家。你最终哩家还不晓得在哪个旮旯窝窝里嘞。”

    “这的确是我最终的家嘛。”

    “最终……”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还好说最终。既是最终,咋个一入医院深似海,别人进医院,你反倒似比海深?既然都上不了岸啠В姑斡位丶依锤舌プ樱考热幌没褂懈黾遥」芤残硎悄阍缫淹硢'的家,就像是宾馆,也得在哪儿停在哪儿吃啊,可是你在家里吃过饭了吗?没得,是吧?我就晓得你没得,一个连吃饭都懒得吃的地方,居然还是你的家,这就不得不让我这个蒙昧无知的女人感到奇怪啠А!?br />

    “我这不是怕……”

    “你怕……你怕啷子?我好像是老虎,还是医院野躺着个比老虎还老虎的人。这只老虎让你一见家就心惊胆战?”她的话语虽然仍然是那么轻那么柔,却那么令张权禄背心直冒虚汗。只得又沉默下来,任由素说去。校园里,清清凉凉的冬夜突然间喧腾起来,总是大为不便,大为失面子的事。素芳接着把对他是原始的怀疑如泣如诉地倾吐了一番:“其他我也不怪你。那个男人不偷惺是吧。婚前的事我也懒得怪哪个,也无从怪起。但是你婚后呢?哦婚后,是的婚后。婚后你为了你那个伟大得不能再伟大的永恒的中国化主题,而奋不顾身,一往无前。这我也不能怪你,谁让全南眳的男人都如此野心勃勃呢?可是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是不是做得远远比其他男人还要过分而且十足哩过分?这我也不怪你,是啊,谁让你一无靠山,二无金钱,三无良好的开头,四无顺风顺水的环境。可是你也大可不必如此啊,官不官哩,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一家三口,平平安安清清静静堂堂正正地过,即使一贫如洗也乐在其中。可是张权禄。我们大家伟大敬爱的张权禄同志,你让我有过这样的感觉啠穑棵挥校娴拿挥校页商煳闾嵝牡醯ú凰担沟猛饧悠叻值暮巳倘琛U庖膊挥盟祮',你最不该的是,不应让小明我们共同的儿子也一起过这种含逅忍辱的生活。他还小,再说这些也不应该是他应该承担哩,你说是吧?而且他现在十岁啠В行┑览硭欢撬植皇侨欢U抢献档哪侵侄欢浅6慕锥危侵执蟮牢扪裕苑谴蟮赖慕锥巍U馐且恢址浅=锥危杂胁簧鳎陀锌赡芑蛉松牧硪欢恕!?br />

    “这不,我一直都努力走过这段泥淖。不过这段泥淖,我似乎也看到啠Ь⊥贰N蚁梦叶圆黄鹦∶鳎钦缒憔菟担桓贸械U夥菅沽Α!彼溃八胤迹闶歉鐾ㄇ榇锢淼呐耍庵秩兆悠涫滴乙苍缇腿涛蘅扇塘藛'。这不,陈旧的时光即将过去,崭新的时光即将来临。”

    “是啊,你的好时光即将来临。”

    “不是我们的好时光。”

    “我们?哪们?哪个我们?”素芳长长了叹了口气。

    “不就是我们一家三口嘛。”

    “哦……你终于又提到这个家啠А!?br />

    张权禄一见风向东南风,马上转换了话题:“你们那两个班成绩有所起色嘞。不错不错,该上《南眳时代报》风光一番。”

    素芳一听自己那两个班,又叹了口:“虽有起色,但仍然不如人意。离二十五个名额还有老长一段距离。”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她说说,趁学校各个毕业班的名额还没有最终敲定,回旋回旋,余地也就自然生啠С隼础!?br />

    “当初我们自己定下来哩,决不反悔。”

    张权禄知道她的脾气,更知道这一伙被憋屈了六七年的七人,在被其他老师不看好的情形下,就是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的那股垂暮壮志,正如自己当初生处逆境时一样,自有一股不服输的气概也就不好说些什么了。于是又把话题转到如何教学上来。

    谈着谈着,不知不觉散步回到了家门。开门进去。

    、奇、小明看到他俩红扑扑的脸,诡秘地一笑:“这样就好,这样就好。”说完,又埋头做起了功课。

    、书、“小鬼,你懂啷子?大人的事你少管。”

    、网、“你们要不是我爹妈,我才懒得管哩。”小明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我去跳楼。”

    他俩一听,相视一笑,进了家门。闻听此话又是一惊。素芳看着埋头攻书本的儿子,轻叹了一声。唉,孩子,唉……

    两人坐下,不觉说起明天的课,并就素芳那两个破班的事讨论来争论去,制定了一个方案又推翻一个方案。张权禄只觉得头都大了,素芳仿佛信心十足,勇气百倍。他看着她如此信心,嘴上恭维不休,心下却不以为然,难呐难呐这两个没有受精的蛋,要真孵化出健康茁壮的小鸡,素芳他们几个不被人看好的老师,被人瞧不起了半世的老师只怕真成了南眳的奇迹了。当初这两个班可是人见人推,避之唯恐不及,她却随便弄了几个虽到民中二十年却书未教几年的老师,硬生生扛了下来。全校哗然,名言感激之余却也为此愁肠万转,临了临了,只好轻叹一口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这两个没有受精的蛋也需要受精,不管受什么样的精,不过为学校挣工分,考取几个省内一般大学也就算他们七个的本事了。张权禄觉得,没有名额限制,这倒也公平,也不再为素芳争了,没有名额限定还有什么好争的。可是素芳似乎发疯似的,非要争个明白,仿佛没有定名额是对他们七人人格莫大的侮辱,没有刷新名额是对他们教育品质的变相XX,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是对他们这伙人的深层的亵渎。别人想方设法想把自己的名额有理有据地减得越多越好,增得越少越妙,他们可好,真的神经有问题,不然过去怎么都认为他们脑筋搭铁,现在看来不仅仅是搭铁那么简单,而且正如神经病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全校其他教职工似乎等待着看一出好戏,而且这出好戏正在不断交织不断印证,许许多多优秀得不能再优秀的老师千般推诿万般搪塞的班级,怕影响了教学名声的班级,他们居然敢大言炎炎地承头,而且吵着名额一定就是二十五人。当听说他们定二十五人时,全校再次哗然,南眳民族中学顿时地震,并且余震不断。地震波居然涉及到了市教育局,钱局长领导下的全体又是鼓励,又是高兴得紧张不已,都说如果真能行的话,无疑可以树立一个大大的典型,你们也为全南眳教育树立了一个了不起的榜样。为此还全所未有地召见了他们这两个破班的小班子会,直乐得他们忽悠忽悠了好一向。小明知道后直竖大拇指:“妈妈英雄,妈妈伟大。妈妈是我的榜样。”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妈妈从来没有这么伟大过,如今伟大了一次,仿佛头也抬得更高了,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神气十足。如今是该讨论他们这个烂摊子的事了,这个烂摊子再不讨论讨论,只怕只有一烂到底,以烂为烂了。

    “分类辅导,各个击破。”素芳道。

    “各个击破还分类?你搞错没得?”他一听此话大惊失色,这样做需要多大的精力?需要多少时间?再说把时间花在如此这般的两个班上,想得不偿失也真难。他口头常例般点头称是,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那种等着看戏的念头转瞬间化作千般忧虑。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呐,妻子有难丈夫不支援还有哪个支援?到时别人哪里是笑话他们呐,那明明是笑话我张权禄的无能来了。有夫如是妻亦如是,那可真是妇唱夫随,妻无教夫之过了。

    他看着踌躇满志的素芳,不断地踌躇满志地规划着她念念不忘的两个烂班,长长地叹着气:“你们准备着焦头烂额吧?”

    自打接下这两个班,素芳就无一日安生过,早出晚归,披星戴月。她不只一次说过,不争馒头争口气。自从八月份接手以来,如今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虽有功效但也见效甚微,离目标似乎似近犹远,只怕会越来越远,渐行渐远。为此她又提出了过异想天开的想法:“我们准备成立一个七人课题组。”就你们七个?就七个从来没有上过毕业班的神经病?他暗自大大地摇头又摇头,好像看到七匹瞎马四处瞎奔,东闯一头西踢一脚,盲目地跛行在茫无边际的沙漠上。

    “这不是在跟你谈谈它的可行性吗?”

    “可行可行。不过,最好是跟其他老师商量商量。”

    “跟他们商量?你不是说笑吧?”

    他一听此话,也觉得自己的意见有些天真。如今民中的高考不仅是在考学生,而且更是在考老师的斗智斗勇。老师们亲和的笑脸下,暗潮潜涌,如平静的南眳河水,平静得水面下波涛淊天,人人自危,个个争先,哪里还会顾及别人,顾及整体。虽然名言歇斯底里般叫嚷了近三年的建立团队、团队协作,可是终究还是一盘散沙,散兵游勇。她常常哀叹,在知识分子中建立团队咋就这么难。还真难,难得一嚷三年,声沉校园,居然没有扰起半点微澜。

    他苦笑道:“是啊,是啊。”此事就此作罢,让素芳他们与其他毕业班老师讨论,比让他张权禄上天揽月下海捉鳖还难。盲人踦瞎马还得盲人踦瞎马,真是无可奈何。

    这时,小明似乎也做完了作业,收拾好书本笔墨,突然蒙蒙懂懂地说:“你们的事咋个象呃难缠。唉,还是不长大的好,你们看,我们的小伙伴多开心。”

    “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晓得。现在,你个小屁孩,还不懂。讲了你也不懂。”

    小明撅撅嘴:“不懂?我还不想懂嘞。一看你们这些懂啠Яㄈ耍筮滥咽埽娴幕共蝗绮欢!彼低辏蛩戳诚唇牛怨私克跞チ恕?br />

    他俩一看挂钟,将近午夜十二点。再者,有关学生的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争出个结果的事,也就一同回寝室去了。

    第八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⑴

    当名言出院后才深深领略一个颠沛不离的道理,意见箱的作用如同胆里的结石宛然在作祟:当你功成名就时,收到的是享之不尽的蜜语;当你中道没落时,咀嚼的是一片拒之难绝谩骂。在来自她所称为的“江湖”的谩骂声中,她后悔莫及,不由得想起贺风波临辞职时了那句话,仿佛一个不可琢磨的真理,就好象一个咒符,突然压到她的心底:南眳民中将在八年之内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当时她一听八年,一个多么大吉大利的数字,就凭这个数字,贺风波的预言也不过是鞭长莫及的空想,如同他的妄言一样无根无据。她开始有点想念贺风波起来,就好象楚怀王亡国时想起了屈原。她逼视着张权禄,眼里象含着一把扑不来的火:“找,尽快找。”一个“快”字前所未有地高,前所未有地慢,拖出了震撼人心的节奏,唱出了“E”大调的韵律,大有上纲上线且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决心。

    张权禄毛骨悚然之余,又暗自叫天天不应,哭地地无门。贺风波的身影淡了又明,明了又淡。贺风波正如你所说的,出于民中,归于民中。他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挥之即来,呼之则去的人,他是一个有着极端的尊严的人。世界上的事都象名大校长神话般预言的话,世界岂非荒诞得可笑?可这话只能放在肚里:“校园里不是传说……你不怕?”“传说归传说。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他。”人到了绝境。识人的境界自然而然会比平时高出几倍。这句话如今说来的确很有道理。名言的目光忽闪忽闪的,就象暗夜里突现两溜绿光,充满了饥饿和干渴。张权禄心里道:他还会看错你第二次吗?要是他这样做了,那么他岂不是比我还蠢?他看着病急乱投医的名言,不知说什么好,或许是还不到说的什么,或许是说了也等于没说。人的点子到了另一个人的脑中,自觉不自觉的,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不小心,自己还得因此患上后遗症。接踵而至的打击哪里还容得自己辩驳?而眼前的这个人也不是容得别人辩驳的人。于是他开口道:“有些事也未必空穴来风。”

    “唉——咋说你好呢?所以你只配做……”名言叹了口气说,“你啊,或多或少缺了点决断能力。”

    张权禄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言语。

    “你找还是不找?”

    “我努努力。”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一定就是一定。”名言以铁腕般的语气说,说得那么斩钉截铁,“这是组织交给你的光荣使命。”这是名言作出一项决策是总忘不了了一句口头禅,在校园里已经成了至理的名言。一旦此话一出,要么让人冷汗夹背,要么让人欣喜无比。冷汗夹背的时候多,欣喜无比的时候少,这似乎已经成了定律。说完这话,她盯着张权禄,象是等待一个空谷的回音一样,等待着着张权禄的话语。

    “哦——好吧。”

    “啷子好吧?是一定。”

    “那就一定吧。”

    “不是那就一定,是一定。”

    “好,就算一定吧。”

    名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忽然变得柔和,说了句:“实在有点难为你。但是除了你,这个任务我还能交给哪个?”

    听了这话,张权禄冰冷的心底,忽悠忽悠地感到一点可怜的亲热,就象刚从深渊里爬出,临近洞口享受到第一丝光线:”谢谢领导的信任。”

    名言愣了愣,有点诧异地看着张权禄,感觉他的话怎么宛然有点陌生。

    “你心里有些不满,还是有些压力?”“没有……”“我晓得这样有点难为你。可是在这种时刻除了你,我还能唤谁去。”名言道,“等这事完啠В也钩ツ恪:貌缓茫俊?br />

    “唉……”张权禄叹了口气,“外人咹……”说完,似乎听到自己心里的哭泣。

    贺风波这个人,自打走出这所学校,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即使偶尔传出一些关于这个人的流言,都似乎是一些无稽之谈。更何况名言找这么个人回来,究竟准备放在怎么个位置来使用,不由得不让张权禄心里有些痛,他心里似乎突然又被捅了一刀,他感到有点隐隐约约地痛,接着喉咙仿佛仿佛被什么不大不小的东西卡住似的,干干的,隐隐约约地胀痛,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那种感觉又围困着了他。刹那间,他倒真希望关于贺风波的所有的传言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了。

    在这种感觉中,他回办公室。直到看到王群,看着他笑,他才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可能知道一些有关贺风波的事来。正要开口,王群说:“看你吹眉毛鼓眼睛哩样子,一定是老角子又遇到啠挛侍夤!?br />

    有关王群在这方面的判断力,张权禄想不佩服都不行。“我晓得你小子行。我们长话短说,不必绕圈子,好不好?”

    “好——”张权禄没有想到王群居然会如此爽快地答应说爽快话。这太不象王群的习惯,反而有点迷惑起来。他看着王群,问道:“有件事,你晓得不?”“啷子事?”“就是一件事……”

    “你看你,叫我跟你爽快吧,你自家倒弯酸起来。”

    “就是七年前的那件事。”

    “七年前。不会这呃远吧。”王群看到他还象在梦游似的样子,摇了摇头,有些同情起他来。“直说吧,张大主任。有啷子事也用不着扯到七年前吧?”

    “七年前民族中学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这你是晓得哩。”

    “哦,你说那档子事啊——”王群说着,点了点头。

    贺风波可是王群同窗七年的朋友,只差同穿一条开裆裤。张权禄一提七年,心中的那个影可是他的前车之鉴。在他漫长的记忆中,可对这个英俊潇洒且侠肝义胆的老同学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考大学时填了几个志愿都是体育系。

    第八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⑵

    他的父亲不只一次地到校指着这个忤逆之子,破口大骂死性不改,用矮冬瓜一般的身材去闯墙头。妄想成为当代大侠,只有去坐监狱。其实他爹说他矮,他并不矮。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当时的南眳也出落不出几个如此挺拔的身材。往女生中一站,必然是引人注目的对象。绝不是因为南眳普遍营养不良,而是因为他爹出人意料地高,高到据说国家蓝球队几次邮来盛意邀请信,他却对这些信函作了冷处理。自个儿乐此不疲地摆着他的水果店。

    贺风波道,学体育有什么不好,它可以让人身强力壮,睡觉蛮香。有了强健的体魄,干什么都思路开阔。你晓得你的成绩有多好,成绩好啠В筒挥Ω萌フ饷疵挥谐鱿⒌牡胤饺セ烊兆印Qб恍┏渎艄獾亩鳎囱艄饷髅模悍缥尴蕖W钪账盖浊肜炊幼钜玫耐跞海笕八涤胰八担站看鹩Ρǹ剂送凰笱桓鱿担绱艘煌Ь褪瞧吣辏伊硪桓鲆玫耐Ш瘟忠灿胨┮煌熬褪瞧吣辍?br />

    没有想到他爹这一拒成名,光耀南眳,原本冷冷清清的店子,转眼间,门庭若市。城里人都说他这招妙不可言,比最有名的广告都威力无穷。他那两米一五的身躯突然之间魅力无穷,成为美谈。

    “他嘛。有三种传说。前一段有人说,他因为沾上毒品被抓起来啠АU獾比皇切T袄锏拇怠>褪撬担腥嗽诘缡由峡吹焦阄魈ǖ牡缡永镒チ艘慌痉纷樱渲兄挥械阆袼蛘咚堤袼K讯酒凡卦诙亲永锿低翟私诘兀痪鞯木烨岫拙俚厥侗鸪隼矗挥刑庸谝还乜冢杆僦粮坏拿烂危谒牡谝淮瓮Χ呦盏幕疃衅泼鹆耍却囊词撬酪词浅ぞ玫募嘤帧!?br />

    “第二种传说是还是校园的传说。他辞职后,干了很多的事,最终把他几年来工作的积蓄败光,从此贫穷潦倒,没有饭吃,最后饿死在一个山洞里。这个传说,是前不久我们市的电视节目发生的一桩腐尸案,那具腐尸有些像他,太像他啠АN姨耍两袢匀幻倾と弧!蓖跞核担跋衷谖颐茄5娜擞械愫猛妫闼凳遣皇牵糠彩伦芴硬还桓觥瘛帧F涫担缒慵宜胤妓盗ǎ窦词遣幌瘛!彼档秸饫铮跞和蝗徊辉偎祷埃檬智崆崆米抛姥亍?br />

    “那么,第三种呢?”张权禄道。

    “张主任,你认为上两种传说,那种更切近原型?”王群突然开口问道。

    “你说呢?”张权禄耐着性子问道,“这不大好说。”

    王群嘻嘻地一笑,笑里似乎夹带着几分生活的无奈,无奈里又带着此玩世不恭。在这笑里隐现出更多的世事艰险,做人之不易来。他的父亲走得早,在他刚念大学的第二年,因为车祸,出差客死他乡,魂归故里。他的生活着实不易。他道:“既然人心都死啠В拐宜陕穑俊?br />

    张权禄看着他如此令人不解的笑,心里不禁有点叹服眼前这人玩世不恭中透出的少年老成来。

    “你想想,假若他没有被抓或是死掉,他最有可能到哪些地方?”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咋个晓得他能到哪里?”

    “是啊。要是你是他肚里的回虫,问题倒是变得简单啠А!蓖跞核担罢庖坏阄业故歉菃'。你咋个可能会成为他肚里的回虫。”

    张权禄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味儿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说:“我晓得你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但是以你的社交范围,未必会知道他的去处。”

    看到王群眼角轻微的不满,张权禄又说:“反正你也不晓得他的去处。唉,我还是去外面打听打听吧。”说完,站起身来,作出准备往外走的表示来。王群一见道:“你真的不想晓得?”

    “你又不晓得,而我又不想白白耗掉时间。还是出去问问可能比较快。”

    “要是我晓得呢?”

    “看你样子,一点也不象晓得的样子。”他见王群窘迫的样子,又道,“你居然会晓得那才叫怪事啠А!?br />

    “当然。这就是我说哩第三种情形。”

    “一看你说第三种情形,我就晓得你跟校园里那些人一样……云里来雾去一番了事。”

    “我真晓得。”

    张权禄一看时机成熟就说:“你说你晓得?好,那就痛快淋漓地给我几个字。”

    “小吃街夜景独好。”

    “好。打住,我现在没有兴趣跟你酸。”张权禄道,“走,我请你去吃早餐。”

    “好吧——”王群听了此话,悻悻然。

    “跟我一起去,咋样?”

    “去哪里?”“你说的那个地方。”王群一听连连摇头,脸上闪过几分恐惧,眼角的狡黠一闪而过:“张主任,还是你自己去得了。再说,我从来不想跟人抢啷子功劳。”

    张权禄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晓得你喜欢一个人独享功劳。那你去找得啠В依戳思悄阋还Α!?br />

    “别别这样说,这样说了,是不是显得我有些贪功?”

    “我可没得象呃说呵。”

    “有人会这么说。”说完朝校长室噜了噜嘴。

    张权禄会意,又笑了笑:“走吧,细儿。你不吃早餐啠В俊?br />

    “早餐当然要吃啠АN颐挥泄停僬Ω鏊狄灿凶炖桶 W摺?br />

    说完,与张权禄说笑着,走出了办公室门。

    张权禄想着王群的言行,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好究竟怪异在什么地方,这种怪异似乎有些可怕,不禁引发了他逐渐忘却的好奇。又一回想几年来没有再到过那种地方,心里反不觉又淡漠下来。在他的记忆里,小吃街正如名言所说,只不过是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鱼龙混杂得只留下几分残存的粗野气息,在心里回荡。他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不知叹从何来,息从何起。

    第九章 闲穿枯树寻梅花⑴

    尽管街就在南眳民中背后,张权禄的确不了解小吃街周边的环境,他只知道两旁荒山夹壁起,一条国道游其中。小吃街,张权禄有着异常淡漠的记忆,在他的浮光掠影般的了解中,实在谈不上记忆。大抵上处于子曰女云的阶段。

    不过一提起这条街,他马上就会联想一个去处。这个去处他仍然记忆犹新。二十年前,本来没有这么一条街。这条街原本是群山环抱,无数山头直插云端,风雨过后,青郁郁的山峦起伏出残愁无数。在那一段极为不堪回首的岁月里,这山仿佛是他可以唯一寄托思绪的去处。登高而呼,千般愁绪随啸声飘散,化作孤星一颗。他常常自比最远也是最亮的那一颗,也常常望着那颗孤星神伤半晌。

    突然,有那么一天,有人居然包下了其中一座山进行开采。二十年来,山在风里来雨里去,色彩新了又旧,褐了又泛红,山皮被一层层拨了下来,山体的横断面越来越笔陡,最后通体笔立。如今竟然天堑变通途,只差高峡出平湖了。

    有了路,自然也就有了人家。两公里长的路,四五年来,民中的校区后,俨然一个一条街的小村镇。人来人往,渐渐汇集成一个小小的闹市。他的寝室正对闹市,对它有着刻骨铭心的厌倦。这闹市白天不闹,晚上却闹得异常,异常得古怪,一闹就闹到深夜三四点。真有点山呼海啸、锣鼓喧天、如雷贯耳的烦闷与骚动。其中制作出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山悲喜在心头。

    素芳劝他别去了,后面乱得慌,一年出几次令公安局烦心的事,几十桩案子压了又压,都快成如沉大海的铁案了。别去别去最好别去。

    小吃街的乱他并未亲身经历,虽然听说乱,也只是听说而已,究竟如何乱,倒是不得而知了。

    找啷子人不好,偏叫你去找贺风波,人家可不象你……人家的骨子里没有傲气,但骨头可是出奇的硬朗。

    他“去”了一声,不做言语。一个人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我就不信他还能硬气到哪点去?

    你晓得人家居然连饭都吃不起?说不定别人离了这个窝,活得更加有滋有味啠о稀D忝钦庑┤宋宜闶强赐竼',别人一离开你们单位,就只有死路一条?我看你再象呃下去,才是死路一条。

    他哼了一声。

    你还别就不信,不信你等着瞧,瞧瞧我的这个预言准不准?

    素芳一提起小吃街如何如何,本来倒着实让他心寒了一宵,至今仍然情绪难平。

    如今身临其境,回忆起昨天王群夸张的神情,真有点儿心有所忆,脑有所惧。不知到底惧怕什么,他心里也自估摸不定。但只见路中间,背靠背缝抵缝地,摆了长长一路夜吃摊,狗肉粉牛肉粉马板肠粉应有尽有,鸡蛋饭怪噜饭扬州炒饭要啥有啥,清蒸汤麻辣汤酸萝卜汤冷热均衡,再加上街两旁的正规门面餐馆酒楼中吆喝声锅勺撞击声划拳嘻笑声,声声入耳。桌席间,人去人入,川流不息。真正一幅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的世俗图。往来穿梭的人流似乎没有什么理想,一到夜间就出来消遣消遣时光,蹉蹉跎跎日子,打发打发时间,消消磨磨岁月。然后回去悠哉乐哉地结果一天无所事事年华。周而复始,日复一日,花发渐生渐浓满头沧桑等甘来,但欠他日凌云志。如同十六年前的张权禄一样,每到夜晚,总免不了要到那家小酒馆,喝上斤把包谷酒,而后要上一支猪踢子,稀里糊涂地啃,慢慢悠悠地打发青春。一喝七年,那家小酒馆三年前居然摇身一变,而成了如今的“英帝大酒家”。

    找不着人的苦,比找着人的苦犹为苦。这种苦楚谁人知?名言她知道吗?也许她此时正坐在那张看似软弱无力,实则韧性十足的沙发里,左手拇指食指轻拈小点心,右手抬起浓浓的加了鸡蛋的牛奶,神清气爽地一边品着名符其实的蛋奶,一边精啃细咽着点心,一边观看着韩国那冗长而又无意义的青春偶像剧,口中一边哼哼着《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化蝶”选段。然后仰天大叹,空发感慨愁千转,莫道寻人空惆怅。他记得,名言最喜欢的戏曲莫过于《梁山伯与祝英台》了,最擅长的选段莫过于“化蝶”了,简直可以说是精通,精通到了一字一句字正腔润,喉咙一动之间尽是化蝶味。这也便成了学校历年联欢晚会,名言的震台节目。

    除了张权禄,也许没有人知道名言心中的思绪。她那淡淡的忧伤里滋润着潜意识的快乐,唱着“化蝶”,看着青春偶像剧,几乎消磨了自她那个死鬼进入天堂后的夜晚。每当韩国偶像剧登台亮相,她总免不了少女般欢悦,处子一样喋喋不休,祝英台化蝶似地轻愁。等到韩剧大幕一落,就会轻哼着圆舞曲,在那间六十平方米的客厅翩翩起舞,轻盈挪动着她小巧的肢体,左三步右三圈的盘旋扭动。等到音乐一停,灯光骤明,满脸的浮云喜无限,一腔春意堪阑珊。她说她的第二春重现,好激动好逍遥。只有如此夜晚才是她无限回味青春年少的好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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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明道若昧(第一部) http://www.xshubao22.com/2/27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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