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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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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出问题还好,虽然不知道问题的严重程度如何,也不知道最后要给梦幻珠宝怎样的处置,估计这种处置也是一种较力的过程。但至少在面子上是胜利了,也增加了以后说话的份量。如果没有查出问题,对方的反攻也不是钱秘书和关晓文他们能轻松对付得了的。

    —

    可是到底能不能查出问题呢?钱秘书不知道,关晓文也不知道。

    如果这个调查组都是钱秘书的人,他就有把握让没有问题的地方也能找出问题来,鸡蛋里还能挑出骨头。可是,这里面的人不都是自己的人,就连那个组长,更是一个平衡的产物,既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对方的人。

    关晓文没想到梦幻珠宝后面的势力居然是如此强劲,远不是最初的那种弱不禁风的印象。梦幻珠宝在上海开设分公司以来,一直很低调,在上海的权力舞台上很难见到他们的身影,仅仅依靠着市场的力量悄悄地瓜分着、蚕食着帝王珠宝的份额。

    现在看来,当初指点胡老虎他们去抢劫梦幻珠宝绝对是一着败招,虽然当时很顺利,给梦幻珠宝也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不仅是物资上的,还有形象上的。第一次抢劫在表面上看来可以说是偶然、意外,是梦幻珠宝撞上大运了,而第二次抢劫明显就是一种警告了。

    可惜,就是因为这次虎头蛇尾的行动,第二次抢劫的失败造成了后面的被动。如果这次又成功了,估计梦幻珠宝拓展在上海的业务也要好好思量一下了。一方面短短的时间损失达上亿,哪个公司也承受不了。另一方面,时刻有这种威胁存在,梦幻珠宝又怎么开展业务,总不能在店子里面雇上十几个荷枪实弹的保镖吧。

    而这次的失败使得警察的视线转移到了帝王珠宝的身上。这才是最要命的。

    虽然钱秘书提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样一个苛刻的条件,要知道,这可是一笔价值几个亿的巨款。可是,相比起成功的收获和失败的代价,这笔报酬也算恰如其分。所以,关晓文仅仅是意外,但没有再坚持。这件事是其它所有事情的基础,这件事谈妥了,其它事才有开谈的条件。

    就在这个时候,关晓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脸色就有点不对,这个人给他打的电话十有八九没有好消息。关晓文对钱秘书说了声抱歉,走到门外接电话,刚听了两句,关晓文就楞在那里,待钱秘书听见外面啪地一声响而跑出来时,发现关晓文站在那里发呆而手机却掉在了地上。

    第73节、收网(六)

    发生了什么事?”钱秘书惊讶地问,他还从来没有见张、如此失态的关晓文。

    关晓文好像从梦中醒来,忙捡起手机:“哦,没什么,没什么。钱秘书,公司出了一点急事,我得回公司一趟,就不陪你了。你转告老大,就按我们约定的办。再见。”

    看着关晓文匆匆下楼的背影,钱秘书若有所思,待关晓文出了茶馆门后,钱秘书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查一下最近发生了什么与关晓文有关的事情,查到了赶紧告诉我。”

    司机有点紧张地看了看关晓文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老板在哪里吃了憋,心里憋着一股邪火,司机脸上也不敢有丝毫表露,只是在心里狂念阿弥托佛,千万别让他把这股邪火发到我的头上来。否则炒鱿鱼事小,别到时被弄个半身不遂就不划算了。

    当司机再一次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后,这时他不得不说话打搅老板了。说了,最多可能是炒鱿鱼或者半身不遂,不说,可能小命不保。

    “老板,有人在跟踪我们。”

    关晓文一直被刚听到的那个消息搅得晕头转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子后面所发生的事,此刻被司机的话惊醒,转身朝后面看去。

    “一辆黑色的桑塔拉2000,车号XXXXX,。了。开始没在意,以为只是碰巧同路,可是,这辆车已经跟了我们二十多分钟了。老板,我叫人把他们截住?”

    关晓文摇摇头:“开你的车吧,别管他。”

    司机很郁闷地把车转了一个弯。离老板的别墅已经不远了。开桑塔拉2000的这个家伙太猖狂了,居然跟得。:》拍着车窗玻璃告诉司机说,喂,注意点,我跟在你后边。

    而老板的态度也使他觉得奇怪,按老板以前地脾气,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早就派人过去把车围上。把人揍了,把车砸了。

    司机转弯的时候,后面的桑塔纳也很嚣张地几乎贴着自己的奔驰转弯,在高速路上的时候,司机曾经想加速摔掉尾巴,桑塔纳怎么也跑不过奔驰的,可是这辆桑塔纳有点古怪。可能车身已经被改装了,发动机也换过了,居然在与奔驰较量时一点不落下风。司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没能把尾巴拉下那么几米的距离。

    靠近别墅的时候,司机把速度减慢了,桑塔纳也跟着慢了下来,这是一条没有贯通的路,路的顶头就是关晓文地别墅,桑塔纳也真的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跟到这里来,司机把车开进别墅门口的时候,还用眼睛询问了一下老板。

    关晓文没有吭声,下了车。却没有进屋,在门口站了一会,等司机停好车出来,关晓文把写作手机上的一句话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眉毛跳了一下,抢先一步进了别墅。

    佣人迎上前来,问候了一句,弯腰接过关晓文手里的包,给关晓文递过来一双拖鞋,关晓文微微点点头。

    “董事长。我准备了夜宵,您什么时候要吃?”

    “待会吧,我有点累。先歇一会。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休息吧。替我拿包烟来。”关晓文说。

    佣人也看出了气氛的凝重,答应了一声,回自己地房间去了。司机从某个地方找出一个古怪的仪器,然后用这个仪器一个平米一个平米,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起来。关晓文紧跟在司机的后面,两人都一言不发地闷声大发财。

    仪器在靠近书房的一个电话时嘀嘀嘀响了起来,司机放下仪器,拿起话筒,在受话的位置熟练地一卸,就把话筒卸了下来。里面有一个体积极小,比钮扣电池还小的东西,附在电话底盘上。这是一个高灵敏度的窃听器。司机抓住这个窃听器,正要双手使劲把它捏碎,关晓文阻止了他,做了个手势,司机马上明白了,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仪器,接上电源。

    “老板,干扰器工作正常,可以说话了。”司机说。

    “你再看看其它房间还有没有窃听器。”关晓文说。

    司机最终从别墅中找出了五个窃听器,书房里一个,卧室里一个,还有大客厅、小客厅、餐厅等地方都装了窃听器。

    “老板,是谁在搞鬼?还有刚才跟踪我们的人,为什么不收拾他们?”司机不解地问。他跟着关晓文已经多年,当年关晓文在道上混地时候,司机就跟着他了,曾两次救过关晓文的性命,所以,他在关晓文面前说话比较随便。可以说,关晓文在公司里除了他儿子,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司机了。

    “老许,事情不妙啊,跟踪我们的人可能是警察?”

    “警察?警察跟着我们干什么?您地意思是,这些窃听器也是警察安装的?”

    “关键落在了他们的手里。”关晓文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关键?难道说胡老虎出卖了关键?这狗娘养的,我找他算帐去!”司机气呼呼地蹦了起来。

    “坐下!别急躁。”关晓文瞪了司机一眼,半晌又道:“我估计胡老虎也完了。”

    “这消息确切吗?”司机还是不敢相信。

    “是我最重要的一个关系,这个消息是瞒不住他的。”关晓文长叹一口气。儿子的逮捕给关晓文带来了最严重的打击,关晓文老伴死得早,老伴死后他也一直没有再娶,那时关键才上幼儿园,可以说两人是相依为命。都说红颜祸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儿子又怎么能惹上杀人命案?若没有这个命案,又怎么会被李畅逼得走投无路,亡命天涯?还不仅仅是儿子的性命堪危,而且他还知晓了太多地事情,这些事情足够把关晓文送进监狱。

    “你说键儿他顶得住吗?”关晓文满怀希望地看着老许。虽然是带着怀疑的语气问他,实际上还是希望从他的嘴里得出肯定地结论。

    老许认真地想了一会说:“不好说,按说健

    时很孝顺的,你们父子关系也很融洽,他是知道事情不应该说的话他不会说的。不过,关键是健儿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什么苦,也没有什么挫折,条子的审讯手段花样百出。不知道他顶不顶得住。从条子现在的举动来看,他们可能还没有掌握您的什么东西,也许只是怀疑。要是真的掌握了证据,恐怕就会派人直接上门接您过去……”司机差点要说出喝茶两个字,可是百忙之中还是看了一下关晓文的脸色,很自觉地吞下了后面地两个字。

    —

    “怀疑?”关晓文从鼻孔里喷出一口白气,“健儿是为了什么原因被捕的?命案!什么原因的命案?争风吃醋。警察会为了这个原因怀疑他老子。跟踪他老子,在他老子的别墅里安窃听器?要说另外还有一个原因,警察会因此找我去喝茶。就是包庇,给健儿创造条件跑路。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得,凭我的关系,警察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了。难道他们从关键身上找到胡老虎,从关键身上牵出我,还想玩这个顺藤摸瓜的游戏,从我身上找出什么东西来?唉。不管怎么样吧,现在怎样保住健儿的命才是要紧事。老许,马上给赵律师打电话,要他想方设法务必要保住健儿地性命。如果能够保释出来就更好了。”

    司机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关晓文又阻止了他:“算了,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

    晚上九点。关晓文别墅外面。桑塔纳车里。坐在前排的司机一言不发,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别墅的一举一动。后排的两个人正在交谈。

    “李董,关晓文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这一路居然都没有听到他说过分的话,我们明目张胆地跟在后面,这家伙不可能没发现,在别人看来已经是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了,儿子的小命都快没了。他居然还能如此沉着,这家伙能伸能缩,确实是一代枭雄。看来还要添一把火。才能产生逼宫的效果。”说到这里,曹警官看了一下李畅的脸色,又小心翼翼地说:“李董,我们的时间不多,吕队长他跟你说过了吧,他只答应给我们两天地时间,他也只能撑两天,两天后如果我们还不能取得结果,他只能撤了。做这种事压力太大,关晓文也不是吃素的,吕队长是拿自己的前途赌在你的身上了。你说关晓文这家伙最后到底会不会狗急跳墙?”

    “是有点意外,我以为关晓文听到他儿子地消息后会有些举动,看来我们都小看了他。曹警官,请你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分析一下,如果你处在关晓文的位置,听得这个消息后你会怎么办?”

    “我不知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不大好分析,不过总体看来,关晓文肯定心虚,关键知道那些不能公开的事情,对关晓文肯定是一个威胁。如果换做别人,关晓文早就派杀手直接杀人灭口了。现在的关晓文却有两重身份,一个身份是父亲,另一个身份是董事长。对于关键的处置,关晓文的双重身份会让他想出什么招来呢?

    我想对关晓文来说,有三种结果,最好的结果是,有人替关键顶罪,关键无罪释放,并且关键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消息,关晓文父子俩都安然无恙,其次的结果是,关键罪证确凿,无法开释,但保住了关晓文,最坏地结果是,关键自己没有保住,又把老头子给丢了出来。

    现在看来,关晓文肯定要追求第一种结果,虽然关键已经被抓起来了,有关键的口供和那两个保镖的证言,还有我们在现场取得地物证,构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似乎关键已经无路可走。但是,那两个保镖虽然是我们手里的砝码,但是也可能是惹事的麻烦,他们虽然在牢房里,他们的家人却在外面,关晓文要翻案,就必须找一个替死鬼,这两个保镖就是很好的对象,用他们的家人来威胁利诱,很有可能让关晓文得逞。对这两个保镖来说,身上命案也不止一件,反正是一个死,如果能保住家人,在法庭上翻案的可能性非常大。关键不可能把他老爸丢出来,因为关键也很明白,他老爸在,他还有一丝希望,他老爸一完,他就真正玩完了。虽然这样,我想对关晓文来说,实际上还是只有两种结局,第一种或者最后一种,做好了,两人都无事,做不好,关晓文把自己也陷进去。”

    “很欢迎关晓文出来折腾一下啊。”李畅喃喃地说,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张晓楠打了个电话:“晓楠姐,你在南非有关系吗?”

    南非?曹警官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不是在谈论着关键的案情和关晓文可能的反应吗?怎么又扯到南非去了?

    李畅拍了拍额头:“太好了,你与他们联系一下,尽快,是急事。马辉这老头子在南非被人玩了,现在在那边回不来,派人把他弄回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被人讹上了一屁股债,花几个钱就应该能够摆平吧。好的,等你电话。”

    李畅放下电话,对曹警官说:“马辉被关晓文唆使着到南非捡钻石去了,关晓文使了个计,让马辉有家难回。我找人把他赎回来。”

    “好端端的他搞马辉什么名堂。马辉一直老老实实,也没有篡位夺权的野心。关晓文干吗跟他过不去?”曹警官听了李畅的话,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蹊跷。

    正当曹警官琢磨关晓文的用意时,李畅又接了一个电话,放下电话说:“关晓文的效率非常高,那两个保镖的家里已经有贵客上门了。”

    好好好,就希望你的办事效率高,李畅现在只有两天的时间,如果关晓文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等消息,或者找关系活动,结果都会比现在好得多。结果,他走了一条皆大欢喜的路线,严格地说,只能是让李畅欢喜的路线。

    要是再添一把火?

    第74节、收网(七)

    上十一点。关晓文别墅。

    老许蹑手蹑脚走到关晓文身边,关晓文掐着自己的太阳穴,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看着老许说:“是不是又没有什么好消息?”

    即使听到是自己派出去对那两个保镖家庭进行威逼利诱的人被陌生人带走的消息,老许也总是这样慢条斯理,处变不惊,也许是经历过太多的风雨,老许已经对这种消息有点免疫了。当初跟着老板在道上混的时候,什么消息不比这个来得要命?

    关晓文点燃一根烟,抽了两口又掐熄了。老许办事牢靠,这种事一般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来,至少不会有直接的证据牵扯到自己。但是,是警察把他们带走了吗?穿便衣的警察?他们已经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是不是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那边的人呢?”关晓文又抽出一颗烟,却不点燃,只是把玩着,良久问道。

    “已经安排了。估计今晚就可以进去,罪名是抢劫。”

    “一定要把话带到,告诉他们,反正是死路一条,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把事情扛下来。警察能保得了他们的家人一时,保不了他们一世。是想让他们的家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关晓文三个手指使劲一捻,一根软中华香烟被揉成了一团碎末。

    老许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关晓文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站起身来,走到书柜前,在书柜里面某个地方按了一下,整个书柜像一扇门一样打开了。里面只是一堵墙,墙上空荡荡,关晓文在墙上像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地弹了几下,然后轻轻一按,一块五十厘米长宽的乳白色的墙壁缓缓地往旁边移开,露出了里面的暗门,关键把无名指上硕大的板戒对准暗门地一个凹入处,轻轻地一声响,暗门弹开了。关晓文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掏出一个缎皮的笔记本。

    关晓文回到沙发坐下。打开笔记本,眼睛里急迫的光笼罩着每页上的姓名、数字和解释文字,脸上五官因为疯狂而有点抽抽,这个笔记本是关晓文多年来的积累,上面记载着他的所有关系户的丰功伟绩。虽然他很早就这么做了,但从来没有用过它,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不会用这种东西的。这是一把双刃剑,在要挟别人的同时,也给自己竖立了一个强大地敌人。

    “魏局长,X月X日收到人民币二十万元,有录音为证;X月X日收到为他儿子办理的出国护照和签证以及一万美元现金,有办理过程的所有材料的复印件和录音为证。X月X日送给他XX女影星一名,有录像为证。月X日,……。”

    关晓文念着笔记本上的文字,开始还是喃喃地碎念叨。到了后来,声音逐渐加大,当他念着这些人的丰功伟绩时,一种疯狂、讥讽的快感驱除了他心里地苦闷。有点黑色幽默的故事情节甚至使得他哈哈大笑起来,自己的儿子被送进了监狱,而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的那帮家伙都是这个人的手下,可是他的儿子却被自己送到美国去了。

    好玩,真的很好玩。魏局长啊魏局长,不是我不讲道义,一直给你上着贡,却从来没有惊动你,还不是想留着你这尊大神来力挽狂澜的。我已经站在了地狱地边缘,今天你要是能把我从地狱里拉回来。我们一起上天堂,如果你不肯伸出援手,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吧!

    关晓文合上笔记本。扔在钟后,电话里传来令关晓文怒发冲冠的标准女声:“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再拨,手机关机了。

    关晓文暴跳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地砸了下去,他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他以为自己是谁?要不是自己在前面用金钱、人脉为他铺道,他能爬上现在这个位置?忘恩负义地家伙!

    关晓文跌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安慰自己,也许,他现在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这种机构,夜里两点钟起来开会都不稀奇;或者正在被某个老板请客,左拥右抱腾不出手来;或者正在消魂处,天王老子的电话也是不接的,何况自己还不是天文老子。此时此刻,抚慰关晓文遭受创伤的脆弱的心灵,最好的药品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疗法了。

    晚上十一点十分。关晓文别墅外。桑塔纳车里。

    曹警官和吴警官已经换了岗,吴警官休息,曹警官开始监视,李畅在闭目养神。

    吴警官点了颗烟,他知道李畅不抽烟,也就没有让他,忽然看见李畅嘴角微微一撇,似笑非笑地,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两边同时有时间参照,就会发现,李畅哈哈大笑的时候,正是关晓文疯狂地摔茶杯的时候。

    “李董,想起什么事了,这么好笑?”吴警官问。

    “这事好玩,好玩。”李畅嬉笑道,过来一会才收敛了笑容,正色道:“吴警官,如果有一个人掌握了你的秘密,不可见人地秘密。”

    吴警官一激灵,忙打断李畅的话:“李董,我可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只是比喻嘛。”

    “比喻也不行,听着太怪异。你找别人比喻吧。”

    “那好吧,比如有人掌握了曹警官……”

    “打住,打住!”还没有等李畅说完,曹警官就做出了篮球赛上暂停地手势,“李董又要拿我来寻开心了。”

    李畅无奈地说:“好吧,好吧,我拿自己比喻总行了吧。比如吴警官你掌握了我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董,冤枉啊,我从来没有掌握你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李畅彻底地被打败了:“只是比喻嘛,又不是真的。”

    “比喻也不行。我们办事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则,这些没有根据地比喻我们是从来不说的,也从来不听。”

    “难怪你们上不去。”李畅没好气地挖苦了一句,“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下去办点事。”

    —

    虽然这是警察的行动,但吕队长要求曹吴两位一切听从李畅的安排,自从上次和李畅一起千里追踪关键,最终捞起了胡老虎这条大鱼之后。曹吴两位警官对李畅是言听计从,此刻听李畅说要出去,以为他又有什么奇妙的想法要实施,当警察的都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吴警官没有一点惊奇,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注意安全。保持联系。

    李畅站在月色琅琅的大街上,长吁了一口气,刚才在车里遭遇了两个隐君子吞云吐雾的污染,实在是难以忍受了。李畅缓步朝外走去,心里还在想着关晓文手里的那件东西。

    可能有人会奇怪,所有的窃听装置不是都被关晓文找到并安装了干扰装置了吗?为什么李畅又能得知里面地情况?实际上,那些普通的窃听装置的确都失去了效用,因为这些窃听器不管是信号的传输,还是干扰。都是电磁波的范畴,但是李畅安装的另外一种窃听器,根本就不是用电磁波来传送信息,它的信息传送渠道早已超过了这个世界地科技发展的理解力。自然,在这种超前的东西面前,所谓的干扰器就只能是摆设了。

    李畅没想到关晓文居然保存有那种东西,李畅一晚上想着的都是怎样再添一把火,把这场邪火烧得更猛烈些,原来设想的种种计谋都不是很恰当,不是效果不会太理想,就是时间太仓促,关晓文已经开始找律师,找方方面面的关系。吕队长能否顶过去两天还很不好说。特别是这个魏局长,吕队长的顶头上司,李畅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看起来很威严很正直的一个老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如果让关晓文得逞,吕队长肯定顶不过两天,魏局长要对付关晓文也是以后地事情了,现在还只能老老实实地帮着关晓文。

    关晓文啊关晓文,这件东西一露面就不会再是你的了。现在居然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是自己要备下这种东西,就怪不得别人了。

    李畅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该是再添一把火的时候了。

    “哪位?”手机里面传来关晓文略显疲惫的声音。

    “关董事长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这段时间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地是在对付什么人,你忘了吗?你派人打劫了他的店铺,抢走了价值几千万的货物,你忘了吗?你还制造谣言,楞是把一个调查组送到了他的公司,你忘了吗?关董事长,我真的很佩服你。要是没有你的存在,这场战斗会逊色很多。差点忘了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宝贝儿子是谁带人去抓了回来的?没错,就是我。行行,你不信就不信吧,这事也没有多少好吹嘘的,抓捕你的儿子太没有挑战性,老实说,如果不是想通过你儿子捞起胡老虎这条大鱼,追回我失去地货物,还没有出上海我就会把他抓住了。你儿子是死有余辜,马浩英,我的朋友,你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把他给杀了,关键是典型的一个纨绔子弟,为了一个女人,就把亲人、家族、责任弃之不顾,这样地儿子,不要也罢。关董事长春秋鼎盛,将来多找几个有宜男相的女人,给你生上十七八个儿子传宗接代。关键你该丢就丢了吧,你也不是没有努力过,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说到这里,李畅仿佛就在身边看见关晓文表演一样说:“关董事长,你就别捻烟卷了,多贵的香烟,你这么糟践可惜了。你跳起来来干吗?这个屋子没有安装窃听器,所有的窃听器不都被你找出来了吗?没有什么窃听器在你那个强力干扰装置下还能起作用的。

    你进厕所也没有用,我在你身后看着你呢。关董事长,我给你打电话没有恶意,我想约你出来谈谈,毕竟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要是没有你的指示,胡老虎怎么会打上我的店铺的主意?要不是有这个开始,我们又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只要没有惹怒了我,你儿子杀再多的人也跟我没有关系。”

    关晓文在厕所、厨房、阳台,所有能待的地方都待过了,好像哪里都有李畅的眼睛。已经要暴走的关晓文突然冷静了下来:“也许你们在外面的警车上安装了远程窃听装置吧。即使让你看到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都是男人,没什么不能彼此观看的,谁也没有多长了一个JJ,谁也没有少了一个卵蛋。说吧,你到底要什么,钱、公司还是我的性命?”

    “关董事长,你太看重自己了,你的那个什么性命,对我来说,跟一只臭虫的性命的区别没什么两样。你说我会花力气去毁灭一只臭虫的躯体吗?”

    “如果你能放过关键,要什么条件你尽管开来。”

    “关键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在警察的手里,你自己想办法吧,你不是有自己的关系吗?我们还是不要再打电话了,我估计你现在的怒火已经能把房子点燃了吧。约个地方,我们好好谈谈,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我们有共同的趋向,有共同关心的问题,没有什么是不能谈得拢的。就在XX茶馆,这就是上次我和关键约谈的一个地方。”

    关晓文故作平静地打着电话,心里却难以压抑住恐惧和惊讶。如果想到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监督着,甚至你洗澡、上厕所、做爱都有人在那里看现场直播。哪个人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关晓文还是第一次和李畅通话,两人素昧平生,从来没有见过面,而关晓文此刻却要去赴李畅的约会。敲诈!关晓文脑子里冒出这两个字来,如果是敲诈,事情就好处理多了。

    第75节、收网(八)

    晨一点。XXX茶馆。

    关晓文在XXX茶馆周围埋伏了不少人,担心李畅会搞什么名堂,老许寸步不离关晓文的身旁。

    然而,直到关晓文等到凌晨二点,李畅还是没有露面。关晓文一打李畅的手机,已经关机。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糟糕,还是上当了。老许,招呼兄弟们,马上回别墅。”

    等关晓文急匆匆赶到书房,打开那个暗柜,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里面的东西一样没少。只要这些东西还在,就有翻身的本钱,就有解救关键的办法。如果泄漏出去了,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没有人会忍受这样的东西在一个心怀叵测的家伙手里的。

    凌晨二点。魏局长的住处。

    曹警官和吴警官都回去休息了,他们的打草惊蛇的目的已经达到,李畅已经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一个黑影像一阵风一样从墙上飘过去,霎时不见,保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几样东西还有一张纸条留在了魏局长的书桌上。纸条上是这么写的。

    “魏局长:您好,这是我今天从关晓文的别墅里偷出来的东西,现交给您。您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容忍别人利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威胁您。”

    落款是,一个有良心的小偷。

    魏局长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他看到这些东西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有人栽赃,关晓文怎么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呢?他不知道得罪了自己是什么后果吗?但是,看了内容之后。他不得不相信了,看了那些录像带,魏局长的老脸也难得地红了起来。笔迹是关晓文的,东西也只有关晓文有机会获取,其中有些很机密的谈话,只有魏局长和关晓文在场,并且是在野外,基本上能排除别人监听地可能。只有他们两人才有可能获得这个录音。魏局长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听完了之后,基本上能得出结论,这些东西都是关晓文准备的。都是原件。不知为什么落到了这个小偷的手里。

    可是这个关晓文到底要干什么呢?凭着多年来对关晓文的了解,魏局长马上就理解了关晓文到底想做什么,他想利用这些东西控制住自己。关晓文既然有自己的把柄,就不可能没有其他有关系的官员的把柄。魏局长也不得不佩服这一招的老辣,如果利用得好,是可以控制住一大批人为他所用,但是如果利用不好。也会把自己推倒所有人的对立面。

    可是,上天降下了这个小偷。这是什么小偷,简直是大侠啊!

    不知道是否还有复印复制件,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找回来。

    凌晨二点三十,钱秘书地住处。

    钱秘书被一种奇怪的动静惊醒,起床小解,发现书房大门开着,疑惧,遂开灯查看。书桌上摆着几样东西和一张纸条。钱秘书一看,大惊失色,冷汗犹如黄果树瀑布,飞流直下。

    凌晨三点。钱秘书的老板的住处。

    老板还没有睡觉,有无数的文件需要批阅,有无数的会议发言稿需要修改,虽然钱秘书把这些发言稿都早早准备好了,但是,到底是年轻人,位置没到这个级别,眼光也到不了这个境界,还是有许多需要磨砺的地方。

    中间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盹。醒来时。桌子上地文件上面压了一样东西,一样让他先是心惊胆颤、目瞪口呆,后是怒火满腔、气愤难平的东西。

    “好啊。你居然还跟我来玩这套。”老板一使劲,把一只用来修改稿件的铅笔掰断了。

    李畅没有想到这些人的能量是如此惊人,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已经被李畅推倒了。后来的发展就已经完全不受李畅的控制了。张晓楠和萧子期那边也打了招呼,顺势利导的事情就是他们来做了。

    效果很快就凸显了出来,首先是本来要进行一个星期审计的调查组,第二天下午就匆匆得出对梦幻珠宝有利地结论,撤回去了,张晓楠准备的许多道具还没来得及拿出来,这让张晓楠郁闷了几分钟,她本来对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充满了兴趣,结果这场游戏的乐趣活生生让李畅给剥夺了,事后,张晓楠要求李畅赔偿她一个带薪假期。而雷处长在宣布审查结论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晓楠一眼。

    而关晓文恐惧地发现,平常那些关系户,一个也联系不上了,要不就是不接他地电话,要不不小心接了后,一听是他的声音,像听见了魔鬼的声音一样,马上挂断。还没等关晓文说出下文,人家是根本就不给他交谈的机会。再有什么威胁利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关晓文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开始好像事情还有回转的希望,好像事情还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世界变了模样。

    特别是当关晓文听说联合调查组下午就要从梦幻珠宝公司撤出的时候,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可怕的事情!

    吕队长也很纳闷,开始他已经做了顶两天地准备,不管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阳奉阴违也好,正面抗拒也好,一定要给李畅留出两天时间来。吕队长估计给李畅两天的时间,应该能够查出关晓文很多事情了。只要找到突破口,后面地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

    没想到才一夜的功夫,事情的风向就变了。第二天上午当吕队长接到魏局长的电话时,心里还琢磨着,风暴就要开始了,魏局长的训斥是有名的恐怖,嗓门又大,措辞又严厉,根本不留一点情面。吕队长心里还在打着小算盘,猜测着自己能不能顶住十分钟的训斥,并且很明智地把话筒远离了自己的耳朵。

    可是,听了三分钟。吕队长完全糊涂了,这是魏局长的意思吗?莫非魏局长被鬼魂附了体?一向与关晓文相交莫逆的魏局长居然会亲口下达对关晓文进行完全、彻底地调查,可以采取一切侦察手段。

    “是对帝王珠宝的

    董事长上手段吗?”吕队长小心谨慎地重复了一遍魏思。

    “是我没有说清楚还是吕队长这几天疲劳过度,理解力出了问题了?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考虑到这个案子的特殊性和复杂性,我还将派出一只特别行动队配合你们行动。”

    吕队长放下电话,下意识往西边看了一眼,说了一句名言:“谁能告诉我,今天的太阳是从那边升起的?”

    然后就是对关键的处理级别上升了。关键、胡老虎以及与此案有关的一干人员都得到了最为严密的控制,上面要求从快、从严、从重打击持枪抢劫、杀人的犯罪份子,并深挖出他们后面地黑手。

    关晓文很快就发现事件的发展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别墅周围已经有了很多行迹诡秘的人和车辆,比昨晚的跟踪更是胆大,完全是一种把自己包围软禁起来的架势,他们不进别墅抓人。可能是上面还有什么考量,只要命令一下,就会冲进来,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这些精锐的警察。

    魏局长没有下命令,吕队长也就没有直接冲进去抓人,也许领导有他们自己地想法。警察也和军人一样,服从是一个基本的从业素质。

    —

    魏局长的确是有自己的考虑,这些东西虽然被莫名其妙地弄了回来,可是难保不会有复印复制品。最关键的还有关晓文这个活口,虽然他不一定拿得出证据,可是在审讯的时候像疯狗一样胡乱咬一通,也会造成很坏的影响。自己的政敌也许会抓住这些隐隐约约的谣言。给自己致命地一击。所以,这个行动最关键的是,要让关晓文永远开不了口。而死人却是最安全的了。

    当魏局长的特别行动队过来地时候,吕队长才下达冲进别墅的命令。

    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因为吕队长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几个佣人躲在佣人房中嗦嗦发抖,关晓文的司机兼贴身保镖老许神情木然地坐在大厅中。

    关晓文已经畏罪自杀了。自杀的现场是他的卧室。

    没有等吕队长下命令,特别行动队自动地接管了现场侦察的所有事宜,吕队长很明智地让自己的人撤出了这幢别墅。没有枪战、没有抵抗,事情顺利得一塌糊涂,吕队长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哪些可以去探听,哪些可以装糊涂。什么时候让耳朵和眼睛成为摆设。

    最终还是通过萧子期的关系,终于把马辉从南非弄回来了,为了他地安全,李畅派了曾昆去机场接他,然后直接回到家里。

    马辉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关键来了没有,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马辉脸上失望地神色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在路上,马辉就一直在问着马浩英的下落,曾昆还是一问三不知,径直把马辉接回到他的家里。

    这个恶人最后还是由李畅来做的,当马辉看见桌子上的照片,还有警察的案件卷宗复印件,当然只是抽取了一些能让他看见的东西。马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很干脆地栽倒在沙发上,然后被李畅、曾昆等人手忙脚乱把他送到医院。

    李畅觉得这事有点虎头蛇尾,开始轰轰烈烈,中间曲曲折折,最后谢幕的时候却无声无息。这个案子已经死了好几个人,关键和胡老虎也早晚逃不过这个结局。李畅和吕队长虽然都很忙,还是找机会在一起吃了顿饭,两人都很有默契地期待着这顿饭局。

    只有两个人,也没有找什么高档地方,但是吕队长还是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在李畅面前,吕队长憋了一肚子的话才有机会倾吐出来,当然包括他的不解之处,吕队长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倾听对象,并不指望从李畅那里得到答案,说实话,即使李畅有答案,吕队长也不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案子最后完全由魏局长派出的人接管了。现在已经结案,并且将案卷移送到了检察院。不出意外,本月就会开庭。帝王珠宝原来的常聘律师赵律师将出庭为关键辩护。谁都知道,这个案子已经是一个铁案,赵律师只不过尽人事罢了。

    从吕队长的话中,李畅也看出了这个魏局长的布局,那个姓许的司机是这个局中的关键。老许跟了关晓文多年,从情感上来说是不忍心出卖他的,但是他在道上混过多年,虽然现在已经跟着关晓文洗手不干了,可是历史不会像桌子上的灰尘,用一块湿毛巾就擦掉的。魏局长如果真的像查,铁定能查出老许的一堆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说不定其中那件就能把老许送进监牢。

    老许是一个识时物的俊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和关晓文之间只不过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没必要为他守身如玉,恐怕即使他要守,也是守不住的。

    不过这种事已经与李畅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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