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单身妈妈) 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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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7 章

    这一次睡去,全然不像前一次那样毫无所觉。肖来了又去,我紧闭双眼,全当不知,妈妈也来到床边,抓着我的手低声抽泣,但是有医生在一旁安慰解释,说我不过是多处骨折,看上去吓人,好好医治,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享受到有钱的好处,特护24小时照顾周到,妈妈想留下守夜,都被劝走。

    再次醒来,睁开眼是一片漆黑,病房里悄然无声,身上的剧痛稍减,试着移动手指,虽然还有些困难,但是总算感觉到这个身体又重新受我的控制了。

    门被轻悄推开,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小姐走进来,俯下身低声问我有什么需要?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微笑着退了出去。

    合上眼睛,强迫自己再睡,这一切的纷争复杂,早已让我筋疲力尽,现在的我,只想逃避,只想回到黑暗中去取得片刻安宁。

    再一次,推门的声音轻轻响起,不胜其扰,这家医院的服务也好得过分了吧?我闭着眼睛,低声开口,“护士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

    没有应声,有人走近床边,手心一紧,落到一个熟悉的掌握中,触手冰凉,楚承!我一惊睁眼,楚承的脸陷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所有的事物瞬间淡去,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的呼吸声,他的手指冰凉,气息悠长,半晌,俯身下来,薄博的唇落在我的上面,微微颤抖。心里痛不欲生,他的伤心绝望直接传递到我每一根神经,泪水瞬时从好不容易干涸的眼眶里汹涌而出,恍惚间,他沙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对不起,留白,对不起。”

    我该说些什么?说不要对不起,其实错的是我?说不要内疚难过,我很快会好起来?还是说你要小心,肖已经掏空了楚家的一切?千言万语都涌在嘴边,可是现在的我们,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楚承,我们两个相爱吗?是相爱的吧,可是为了这份没有祝福的爱情,我们即使是这样挣扎,这样不顾一切地付出,最后仍旧是相隔了冰冷无垠的现实,而这现实终于证明,这样的爱越是狂热就越是伤人,我们永远也无法真正抛开一切去相爱。到了今天,我们就连在一起的机会,也被完全掐灭了。说不出话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这一刻,我被这样凄凉软弱的感觉完全打倒,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护士小姐再次推门进来,“先生,你——”

    楚承转身,与她低语了几句,意识到自己的歇斯底里,我抽噎着停下哭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的背影。

    小姐再次掩门而去,楚承回到床边,蹲下身来,重新抓住我的手,“留白——”

    “楚承,周有没有告诉你,肖他——”

    “留白——我父亲心脏病发,也住院了。”他突然把脸埋在我的手中,声音从缝隙中低低传来。

    到抽一口冷气,这么说,楚家一定是知道了肖的意图了,按照肖的作风,说不定现在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

    “楚承,那你——”不知道怎样回应他,我艰难开口,无以为继。

    “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精神上受了太大的打击,所以过几天,我就会带着家人回加拿大,让我父亲能够离开这里,回去静养一段时间。”

    别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你是来跟我告别的吗?我已经明白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何必再来苦苦说明,非要看到我心碎的样子。

    “留白,我真想不顾一切,带着你一起走。我每一天,每一分钟都在这么想。”他的指掌收紧,明明用力是在手上,怎么好象被攥住的是我的心,痛得不能呼吸,也无法做出反应,只能听他说下去。“可是现在的我,不能给你带来幸福快乐的生活,甚至连平安都不能保证,留白,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儿女情长,是变得更强,更有能力,要强到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才有资格和你在一起,我不敢请求你等我,可是我会一直为了你努力,请你,记住我的话。”他一口气说完,站起身来,俯身用力亲吻我,第一次,第一次承受他这样痛苦不堪的亲吻,过去每一次唇齿相交的甜蜜与快乐,仿佛隔开了无数个世纪,再也追不回来。

    他在黑暗中用力盯着我的脸,好像要把我的样子用刀子刻下来,手心里冰凉粘腻,我的心里亦如是。然后他起身而去,留下我在黑暗中,似真似幻,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 68 章

    人的恢复功能真是神奇,眼看自己残破得像废弃产品的身子慢慢好起来,能够坐起身子,能够下床走动,最后能够完整无缺地自己走出医院。家里老小经历这样一场不可思议的变故,都对我极尽小心,言语中完全回避之前所有的纷纷扰扰。我的生活一点一滴恢复正常,楚承自那晚以后,再无音讯。就连肖,也只在出院那天早晨来了一次我的病房,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开始照常生活,照常上班,偶尔在车里流泪,偶尔在人群中坚持不住自己微笑的表情。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这些小小的后遗症也慢慢习惯,眼泪流下来的时候,连擦都不用,把注意力集中到车窗外的完全不相干的任何人任何事物,只要几分钟,一切都会恢复到常态,从外到里,从表情到心。

    明慧知道消息,赶到我家,特地把我拖出去散心。坐在熟悉的沙发中,我忙不迭地捧起暖烫的杯子,已是深秋,窗外下着小雨,感觉阴冷。

    “留白,你不要告诉我就这样两个男人全都放弃了,那个什么袁的,很不错啊,那天在天萃庭,我看得清楚,拜托你不要拿乔拿成这样,这么赞的男人都不要,你到底要什么?”明慧完全不等我进入聊天状态,一股脑把话都倒出来。

    你到底要什么?这句话如此熟悉,就在出院的那一天,肖也是如此问我,虽然语气与明慧完全不同,但是一字不差。恍惚回到当初,肖立在窗前,细长的眼睛,掩在浅浅的笑纹里。这个男人,一直是笑着的,微微笑着,做任何事,不急不徐,一步一步,仿佛春风化雨,水到渠成。但是到了最后的最后,撕破伪装,终于看到他真实的内在,强势逼人,无所不用极,铁腕之下,一切对他来说,全都如同探囊取物,他说话的语气,温柔和缓,可是听在我耳里,根本是咄咄逼人。

    “留白,你到底要什么?”

    “肖,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精力来回应你这样的提问吗?”有恩于我,这个男人有恩于我,不断提醒着自己,努力控制自己想拔腿逃走的心思,我也尽量放柔声音,低声回答他。

    “留白——”他顿住声音,和风细雨的表情微变,向前迈步,靠近我。

    压迫感如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向我袭来,我微微向后倾身,他刹住脚步,叹息声从上方传来,而我居然连抬头分辨他表情的勇气都没有。

    “我真的不懂,真的不懂!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看不懂的女人,如果你喜欢奢侈的生活,楚承可以给你的,我可以给得更多,可是我看你每天每天,都过得闲散悠闲,自得其乐,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金钱。如果你喜欢有人照顾,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更好更周全地照顾你和茉莉?你到底要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鼓起勇气,反问他。

    他静默不语,就在我以为这个问题是不可能得到回答的时候,肖突然开口,“我想要,看到你对我笑。”

    愣住,这算是什么回答?我张口结舌地抬头,“我对你,没有笑过吗?”

    “不一样,我要的,是你看着楚承的时候,那样的笑。我说完了,你呢?”他低声解释,眼里光芒如炽。

    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的名字。眼泪突然又控制不住地往外漫出来,我低下头,仓皇掩饰,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是能够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只是在一起而已,雄心壮志,心怀天下,逐鹿商场,家族纷争,这些于我何干?我只要能够静静呆在自己爱着的人身边,每天能够看到他,守着他,与他相视微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这些都已变成奢望,你何必还在我面前,把尚未结疤的伤口血淋淋地揭开,让我痛彻心肺。

    肖后来说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离去的,都好像一片模糊,明慧的手伸到我面前摇晃,“留白,不要发呆,到底听到没有?”

    “听到,我都听到了。”回过神来,我将她的手轻轻打掉,“慧啊,我给你讲个故事,以前齐国的皇帝啊,要把著名的美人文姜嫁给郑国太子忽,大家都羡慕太子忽好运气,可是太子忽竟然不要。别人都把他当傻瓜看,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太子曰,人各有偶;齐大;非吾偶也。”我故意摇头晃脑,明慧笑起来,“疯子,到了这个时候跟我掉文。”

    我也笑,“我还有满肚子的故事呢,要不要听?”

    第 69 章

    还是可以笑的,还是可以让身边每个关心我的人都放心的。很努力地生活,很努力地让自己开心,时光如同流水,就这样缓缓流淌过去,一年后的一天,爸爸参加身体例行检查,突然发现脾脏肿瘤,我平静如水的生活,再一次跌入惶然忧心之中。爸爸每天在医院需要人照顾,茉莉需要有人陪伴,妈妈的身体不知是否经受得住,我还是需要上班,生活再一次对我露出狰狞的面目,让我手足无措,无法兼顾。

    接到医院开出来的手术通知,我茫然走向停车场,初秋的上海,阳光明媚,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片寒凉。突然听到身边响起年轻男孩的嘘声,正要狠狠瞪过去,却听到他小声惊呼,“玛莎拉蒂啊!第一次看到,真赞!”

    脸红,原来人家是赞车,我真是自作多情,不由抬头一看,一辆黑色的大车就停在我的右前方,流线型的庞然大物,车身晶亮,漂亮得让人倒吸气,我也真的倒吸气,不是因为它漂亮,而是因为这辆车,这辆车,全上海我都没有见过第二部,熟悉到如同刻在我的脑海中,是肖!

    “留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车门已经打开,肖走下车来,微笑着唤我。我缄默地看着他,那些已经被我深深埋葬的前尘往事,随着他的出现突然升腾翻滚,心底呻吟,不知如何回应他的招呼。

    “你不是又不认识我了吧?”他走过来,伸手揽我的肩膀。微微一缩,我终于能够开口,“肖,你怎么回来了?”

    不顾我的回避,他的手坚持落到我身上,坚定有力,五指收紧。“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追求你,我会很有耐心。”

    “肖!我现在心情很糟糕,一团乱,你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

    “我知道,是为了你爸爸开刀的事情吧。”他略略收起笑容,“所以我才赶回来,照顾你啊。”

    “你怎么知道——”有些诧异地抬头,但是立刻暗骂自己愚蠢,他都把车开到医院停车场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我这样小小的普通人物,在他的手里,简直无所遁形。

    不管我愿意还是不愿意,接受还是不接受,肖的强势,开始表露得一览无遗,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全面插手我家的一团混乱,钱是个好东西,可以买到最好的治疗,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照顾,还有我父母的感激。仿佛一夜之间,肖在妈妈的眼里成了新好男人的象征,每天开口闭口,都是赞他对我如何用心,如何周到。

    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个男人,当初有恩于我,现在又从万里之外飞回来雪中送炭,说不感动,那绝对是虚伪,可是心底深处,始终对他有一份畏惧,看到他,就像青蛙看到蛇,家里每一个人,都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包括茉莉,只有我,自始自终,不能完全接纳他,亲近他。聪明如他,一定是心中雪亮吧,但是他一直不动声色,仿佛毫不在意我的态度。反而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天下班后,我照例到医院,爸爸手术很成功,后期治疗也进行得顺利,现在正躺在床上睡得很香,床边架上,吊着透亮的点滴瓶。

    我跟护士小姐打招呼,“今天要吊到几点?”

    “留白小姐,今天也要吊到很晚啊,不过我们会看着,您不用操心。”

    “我还是待到吊完再走吧,反正明天是周六。”我拉开椅子坐下,拿出随身带着的书。为人子女,能够尽孝的时候难道还要全部依靠外人?就算24小时有人看护,也不能代替家人的陪伴吧。病房里一片安静,吊瓶换了两次,不知不觉一本书翻过大半,突然手机震动,我拿起接听,是妈妈。

    “留白,你怎么还不回家?肖带着茉莉玩了好久了。”

    “妈妈!”我无力,“你怎么随便让他带茉莉玩,我在医院呢,等爸爸最后一瓶点滴打完,我就回家。你让肖先回去,叫茉莉好好呆在家里别乱跑。”

    “我知道你在医院,茉莉吵着要找你,肖带她去接你了,走了好一会了,你有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啊?”

    不是吧!我握着电话,目瞪口呆。妈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人家说带走小孩就带走,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匆忙结束通话,我走到窗边,往下张望。果然,那辆显眼到极点的黑色怪物,正静静停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天色已晚,大部分看望病人的车早已开走,停车场空空荡荡的,我顾不得拨电话,匆匆跑下去,车边站着那个熟悉的年轻人,看到我微微弯下身子,向我致意,“留白小姐,袁先生和茉莉小姐在车里。”

    “怎么是你开车?”印象中肖这车从来不假手他人,我刹住脚步,奇怪地问。

    他微微笑,不愧是袁家的人,微笑的表情都训练有素,“袁先生怕茉莉小姐一个人坐在后座不安全,特地让我过来开车的。”

    我点点头,伸手去拉后座的门,眼前的情景,让我哭笑不得。昂贵的真皮座椅上,到处散落着麦当劳的纸盒和玩具,茉莉埋头在肖的胸前,楸着他的前襟呼呼大睡,而一直形象完美的肖,双手小心翼翼环着茉莉的身子,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前额,居然是手足无措的。看到我的表情,他有些尴尬,“不要笑!她就这样睡着了,我连动都不敢动,现在怎么办啊?”

    运筹帷幄的肖,居然也有今天!我抿着唇,想控制自己的笑容,可是终究控制不住,笑容放大,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连眉眼都弯了起来。伸手把茉莉的身子接过来,我拍拍她的脸蛋,“宝宝,不要睡了。”

    茉莉在我怀中含糊咕嘟,身子一紧,突然被拉进车里,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留白,就是这样的笑,就是这样。”

    他在说什么?我慌乱地转头,脸颊擦过他的嘴唇,灼热滚烫,顿时烧红了我的脸。

    尾声

    这个样子,是水到渠成还是我终于妥协?

    接下来的日子里,肖理所当然地融入我的生活中,爸爸身体康复,他却仍然留在国内,一有时间,就带着我和茉莉到处消磨时光。有时候看到他和茉莉亲密无间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微微欢喜。这个男人为了我,费尽心思,付出良多,这样的付出,如果用在他的事业上,不知又能收购多少公司。如果说做到这样我都不觉得感动,那么我也太冷漠了。

    秋去春来,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始理所当然地认可了他的存在,就连我自己,都开始默认这一点。肖慢慢示意我能否与他共同生活,有时抱着茉莉,故做委屈,“留白,你不觉得茉莉一个小孩,没有兄弟姐妹一起,很孤独吗?”或者“宝贝,你究竟要耽误我的青春到什么时候?我的青春虽然不短,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每每让我哭笑不得。

    可是心里那个深深掩埋的伤疤,终究时不时疼痛难忍,一次一次地顾左右而言他,渐渐肖难掩失望的表情成为我最大的负担。夏日来临,肖在中国已经呆了快要一年,这天我们到世纪公园,肖特地准备一只风筝,与茉莉嬉笑着追逐放飞。

    我坐在草坪上,眯着眼睛遥望他们。阳光耀眼,肖和茉莉的身影,仿佛遥远,却好像触手可及。他回头望我,突然放开绳轴交给茉莉,然后向我大步走过来。

    “留白,开心吗?”

    “开心。”我向他点头,然后指指身边的野餐篮,“要不要喝水?”

    他微微地笑,摇头,目光深而柔和,“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如何?”

    我仰着头,心中有如闷雷滚过,茉莉的嬉笑声,好像从天外传来,他见我不答,弯下身,握住我的手,稍稍用力,将我拉起身来。

    肖的手,永远是温暖坚定,仿佛充满了力量,他是那种,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男人,周的话突然回响,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真的就不需要担心将来了吧?心头一暖,我闭上眼睛,将内心最深处隐约升腾的疼痛强压下去,也许这一切,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软弱地想着,这一刻,我终于放弃挣扎,弯起嘴角,对他微笑,“这是什么意思?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就连单膝跪地都省了,袁家求婚的规矩,是这样的吗?”

    肖的指掌突然用力,睁开眼,看到他眼中光芒大盛,满是笑意,这样的心满意足,欢喜得毫无掩饰,连带我,都被感染得笑出声来。

    “鲜花戒指,那有什么难的,留白,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松开手,转身,刚迈开步子,突然想起什么,回身搂住我的肩膀,亲吻下来。眼前一暗,肖的嘴唇,薄而柔软,落在我的额头上,亲亲一触,温柔疼惜,还不等我回应,他便快步跑开了,背影轻快,竟然像个雀跃的少年。

    眯着眼睛微笑,阳光正好,身边草坪上的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突然有甜美的人声,“今天是建军节,下面这首歌,献给我们国家最可爱的人,请大家欣赏。”随即,乐声一转,一首熟悉的歌曲飘出,笑容凝固,回忆如潮水般涌向我,黑暗中的后海,波光粼粼,隐隐荷香缭绕,楚承的手将我轻轻拉起,“来,留白,我们去跳舞。”

    那些面目模糊的中年人,双双对对,跳得陶醉,虽然是革命歌曲,但是曲调悠扬,楚承直直走来,双手一用力,目瞪口呆的我就被他拥到怀里,脚步凌乱,差点跌倒,他低声笑,温暖的唇落在我的额头,“留白,我爱你。”

    留白,我爱你。没有了,这样的爱,也没有了!心脏紧缩,我掩住自己的脸,用尽平生之力压抑自己即将涌出来的泪水。突然感觉到阳光被遮挡,有阴影将我笼罩,放下双手,我抬起头来。

    “留白,我终于找到了你!”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脸,因为在梦里出现过太多次,所以分不清是真是幻,阳光下,楚承就立在我面前,微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

    全书完

    《单身妈妈》番外篇

    1、留白

    天气晴好,和茉莉牵着手去健身会所游泳。其实最近很容易犯懒,到了泳池边,也不想下水,看着一池碧水,索性任教练带着茉莉来去嬉戏,裹着毛巾偷懒,缩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看杂志。

    茉莉穿着桃红色的泳衣泳帽,浑身湿淋淋的,趿趿嗒嗒地走过来,“妈妈,一起来游泳啊。”小脸上凝着水珠,更显得雪白粉嫩。心里喜欢,不由拿起手机,“宝宝别动,妈妈给你照张相。”

    刚按下去,手机铃声便响了,肖的声音,轻轻含笑,“留白,在做什么?”

    “在会所游泳呢。”微微笑,肖前几日去了日本洽公,并不在上海,可是听到他的声音,总是高兴的。

    “小的呢?”

    “就在跟前,闹着要我下水陪她。”

    “让我跟她讲话。”不等他要求,茉莉已经睁大眼睛伸出手等着了。笑着把手机递给她,看她絮絮叨叨地跟着肖撒娇,两个人一问一答,开心得很。

    拿回手机,又讲了几句,“留白,我今晚就回上海,时间有点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要不要我去接机?明天是周日,可以睡懒觉,没什么关系。”

    “司机会接,你早点睡就行,没必要跑来跑去。”

    轻轻应声,合上手机,跟肖一起生活,让我变得越来越闲散。虽然仍旧上班,但是终究不如以前要为生计打算时那样,时时绷着一根弦。心里一旦松懈,动作表情都开始随性懒惰起来,把腿都盘上木质的躺椅,会所的泳池里没什么人在,除了我,只有教练和茉莉,索性睡一下。

    下午去了万都,wagas在那里新开了分店,特地发消息让我这个老顾客去捧场。茉莉喜欢他们的芝士蛋糕,带着她去,地下车库上楼,发现新店的位置真好,店外还有木质的平台,放着藤质桌椅,面对一大片绿地,一看就让人感觉愉悦。一大一小坐下喝茶吃蛋糕,台阶下偶有行人经过,看到茉莉都微微笑,指点过来。

    阳光明媚,微风拂过,只觉得心里平静,这样的生活,是幸福的吧。和肖在一起时间越久,越发现真实的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神秘背后,和其他人并没什么两样。喜欢红酒,但也不会每天故作姿态地品尝,有些挑食,不爱吃带奶油味的东西,因此每次餐桌上出现这些,都会露出有些勉强的表情,可偏偏茉莉爱吃,因此虽然带着勉强的表情,他还是每次必点。晚上睡得很晚,不像我,十点不到就开始睡眼惺忪,眯着眼睛找床去,等到他躺到身边,早已睡得不醒人事,偶尔半夜醒来,会发现肖虽然躺在身边,却仍然睁着眼睛深思,一只手习惯性地抚着我的腰线,手心温暖,动作柔和。一开始有些不习惯,总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后来适应了,只觉得心里安定。肖的事业做得多大,至今我都不是很明了。只是三天两头,他会飞去不同国家,时间大多不长,但仍旧会日日打电话回来,这个男人,无论别人怎么看,在我眼里,总是体贴温柔的,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夫复何求?

    这么想着,不由微笑,捧着手里的玫瑰花茶,只觉得芬芳馥郁。突然面前的路上,一辆雪白的车由远及近,在街口的红灯前,缓缓停下。耳边仿佛有轻轻的嗡的一声,身边一切嘈杂声突然安静下来,手里的瓷杯变得沉重,搁到桌上,声音清脆。再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路边,车子是熟悉的轿跑,颜色是熟悉的雪白,坐在里面的人,却全然陌生,车窗上映出我一脸茫然,可能觉得我有些奇怪,灯已变了,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人还诧异地看着我,直到后面喇叭声催促,才踩油门离去。

    前后不过一分钟时间,回到座位,茉莉还埋头于她的蛋糕,心里耻笑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坐下继续喝茶时,已经恢复平静,伸手拿纸巾给茉莉擦嘴,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半夜突然醒来,轻轻叹息,原来终究忘不掉。楼下大门轻响,一定是肖回来了。不想让他知道这样不应该再有的情绪,闭上眼睛装睡。

    肖的脚步声,洗漱声,轻轻传来,最后身边一沉,他终于躺下,双手环抱过来,埋首在我后背。再装就假了,我翻身,听到他低低的笑声,“留白,没有睡着吗?是不是在等我。”

    肖身上,是刚刚沐浴过后的清香,黑暗中,他的头发还有一些微湿,落在额角,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心里慢慢柔软,甚至有一丝内疚,“肖,累不累?”

    “怎么会?跟你比起来,我就是神力超人了,”他手臂收紧,唇落下来,有些灼热,“想不想一起证实一下?”

    最后一丝恍惚也淡去了,轻轻推拒,终于抵不过他的力气,或者抵不过他带来的温暖,我嘴角弯起,微微笑,然后回吻了他。

    2、肖

    作者留言:

    大家猜猜加拿大来的是谁的消息捏?厚厚。

    路面开阔平稳,车速稍快了一点,打开一些天窗,微风吹进来,很舒适。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耳机线松松地绕过扶手,好像缠绕的藤蔓。微踩油门,侧边的车便被远远抛在身后,伸手拿电话,拨给留白。

    铃响数声,留白柔软的声音传来,“喂——”

    “侬勒组撒?”听到她的声音,总是心情愉悦,不由卖弄好不容易学会的上海话,逗她一笑,效果很好,电话那头果然传来轻轻的笑声,“肖,我在看小学部的小朋友们表演呢,不要闹。”

    电话里传来的背景声,是此起彼伏的童言稚语,还有明快有趣的音乐,伴着留白含笑的声音,眼前立刻浮现出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真好,每次打电话给她,都让他心里感觉温暖柔和,走了这么曲折迂回的一条长路,最后的最后,还是让他得偿所愿,这样的生活,夫复何求?

    其实还是有所求的,把车窗也按下来,让风毫无阻挡地吹进车里。他很想,很想再有一个孩子。茉莉是那样的乖巧可爱,的确让他满心疼爱,可是内心深处,多么想看到留白再孕育一个小孩,她和他的,一定是个非常完美的小孩吧,只是幻想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留白在他身边,是幸福的。他张开双臂,给她最好的照顾,安全舒适,生活无忧。看着她一天一天笑容变得温暖,从身体到心灵,慢慢习惯他的存在,这种喜悦,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他喜欢进房的时候,看到她娇小的身子,在床上睡得舒展,不再像一开始时的紧紧蜷缩,微微皱眉。他喜欢躺下的时候,可以随时拥抱她,她的身体,纤细秀美,线条流畅,皮肤柔软细腻,完全不像生过孩子的妈妈,让他深深迷恋,手心有些渴望,只是这么想着,自己的欲望就蠢蠢欲动。

    第一次和她做爱的时候,看着她在身下,闭着眼睛,轻轻呻吟,不知为什么,极度的快乐中,他心底却有些微微恐惧,害怕她闭起的眼里,看到的并不是他,害怕她失声叫出来的,不是他的名字。耻笑自己,这辈子,一切想要的,都仿佛信手拈来,唯有她,让他患得患失,心中忐忑。极偶尔,会看到她独自恍然出神,留白总是那样,所有情绪都是努力克制的,就算恍惚,也最多短短一瞬,有时候半夜突然醒来,看到他探询的眼神,只是淡淡微笑,走开去看看茉莉,然后回房继续安睡,时间长了,这些偶尔的瞬间也变得越来越少,那样温柔乖巧,安静地陪伴在他身边,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总不能安心,或者等她孕育了她的孩子,一切就会好的吧。

    开始幻想婴儿藕节般的白嫩手脚,咿咿呀呀的奶声奶气,留白看着茉莉的时候,表情是那样温柔甜蜜,如果再有一个孩子,或者两个,那该是怎样美妙绝伦的景象,到了那时,他的那些些微恐惧,一定会一扫而光吧。微微笑了,电话突然响起,随手接通,助理华毕恭毕敬的声音,在那头响起,“袁总,加拿大有报告过来,您是不是留到明天再看?”

    放慢车速,他沉吟,“放着吧,我等下就会到了。”

    挂断电话,伸手按上车窗,音乐随即响起,流畅的歌声中,肖一踩油门,黑色的车身仿佛贴地飞行,转瞬消失。

    3、楚承

    走出机场,眼前是熟悉的车道,一辆辆车,静静等在那里,每辆车里,都有一个人,等待着。有一辆突然开到眼前,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留白!”一阵恍惚,几乎没有伸手过去,定神过来,那女孩只是对着他的身后招手,一脸笑容地擦着他的身子跑过。

    不会是留白了,伸出去的手,空落落地凝在身前,缓缓地,收回身边。留白不会这样热烈欢喜,再怎样思念难耐,等到他归来,她也只会眼神专注地一直看着他,欢喜得不能克制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地笑,伸手过来拥抱他,脸颊在他胸口轻轻磨蹭,眼里水波荡漾,甜蜜温暖,这样的留白,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只是这样想着,心就痛得紧缩起来。两年前,楚家狼狈地退出大陆,所有产业一夜之间易主,父亲这一辈,经此一役,全都意气消沉,再也无心留在这里,他带着父母,退居加拿大,幸好有周的存心维护,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是元气大伤。

    这两年,他把全副的精力,都放在重整事业上,拥有一切的日子,他从出生开始就过得理所当然,从没想到过,要更多更多,从前对那些贪婪永无止境的人心存鄙视,但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原来这世上,有些东西,不费尽心思,是留不住的,有些人,不是你遇到了就可以,要守住幸福,究竟要多么强大,多么有力量,才可以?

    一天工作16个小时,把自己忙碌到没有时间回想任何过去的片断,可是思念无孔不入,一开始的时候,频繁做梦,梦里总是和留白相亲相爱地在一起,她牵着茉莉,笑得温柔,醒来的时候,看到身边一片空荡,只觉得无限心痛。不知有多少次,冲动地想买张机票,飞回去将她带走,不是没有奢望过,总有一天,他与她,能够回到过去的生活,享受那样无边无际的幸福。但是终有一日,辗转听说,她与肖,最终生活在了一起。这个消息,是从一个客户口中得知,当时那单生意,已经谈妥,双方正要在合同上最终签字确认。谈得融洽,宾主尽欢,不由边落笔边闲聊几句,那人津津乐道地讲出这件事情,说鼎鼎大名的袁家一把手,最近有了新夫人,居然还是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他本来不敢相信,后来有一次机缘凑巧,在某个会所看到他们。

    听到肖的名字,他已经有点心潮起伏,指掌用力,只是握住手中的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静静追问,“那位新夫人,是什么样的?”

    “很漂亮啊,看不出有个三四岁的女儿,名字还很特别,叫什么留白的,就是对人挺冷淡,除了肖和小孩,跟别人都不太搭话。”

    啪地一声,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手中的笔重重落下去,竟把底下的文件都划破了,那客户惊讶地看着他,匆匆站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到会议室外。一个人胡乱找了个角落,只是愣愣地站着,嘴唇都微微发麻,仰起头,只觉得身子突然落进寒凉的冰水里,那么冷。翻来覆去,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盘旋在脑海里,没有了,他的留白,没有了。心里某个地方,瞬时冰封,明白得透彻,从此以后,什么都不可能让那里暖起来了,什么都不可能。

    自此他更是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事业上,没有目标的,只是无止境地做下去,做下去,不知不觉,资产翻了再翻,但是他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自闭,终于有一日,连他的父亲都看不下去,出声劝了一句,如果想回去看看,就回去吧。

    宛如当头一棒,他几乎没有暴跳起来,谁说我想回去?但是父亲凄凉叹息,面前的老人,这一辈子,原本意气风发,手段狠辣,习惯掌控家里每一个人的生活,就是这个人,一手毁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但是到了现在,他居然这样语调凄凉地恳求他,放下一切,回去看看。

    其实是怨恨的,一直是怨恨的,可是这一刻,望着面前苍老的脸,只觉得悲从中来。就这样掉头离开,做了梦里做过无数遍的事情,飞了回来。

    只是想看看留白,看一眼也好,想知道她是幸福的,快乐的,想知道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里,他都没有合眼,努力地,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这么说着。叫了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却一时愣住了,去哪里?去哪里可以找到留白?

    “先生?你想好了没有?”司机等得不耐烦,开始催促。

    “先去酒店吧。”眼神一黯,现在的他于这个城市,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待续

    4、留白

    清晨起身,肖在身边,伸手过来揽住我的腰,大有不许我起床的架势。笑着抓开他的手,这个男人,有时会在我面前露出非常孩子气的一面,幸好也只是在我面前,否则给他那些下属看到,岂不是要惊脱下巴。

    到茉莉的房间,唤她起床,天色微有些阴沉,只觉得闷热,没来由的心思烦躁,给茉莉扎辫子的时候,一时走神,听到她小小的痛呼,“妈妈,好痛。”

    赶忙停下手,对着她的发根吹气,“对不起,妈妈扎得太紧了。”

    “没关系,”她甜甜地笑,对着镜子臭美,“妈妈会扎布卡娃娃的小辫子,比肖爸爸扎得漂亮。”

    哭笑不得,有一次周末,我睡得迟了,醒来只看到肖正满头大汗地与茉莉的头发做斗争,小家伙对着镜子扁嘴,又不敢说,看到我下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是脱离苦海。

    送她去幼儿园,园门口的老师远远看到,一把就把茉莉抱过去,“小茉莉,今天也打扮得好漂亮。”

    笑着摆手离开,坐进车里,又觉得闷热,怎么已近深秋,上海的天气还这么怪异。到了学校,桌上摆了包橘子,一问,原来是同事的婆婆来了,带来自家种的土产,给大家尝鲜。上了两节课,嘴馋,剥开吃了一个,旁边有人奇怪,“留白,那橘子好酸,我们吃了一口都扔了,你怎么吃得这么开心。”

    “酸吗?我不觉得啊。”意犹未尽,伸手又剥了一个。突然动作顿住,只是怔忡,半晌,站起身来,拨电话到学部,“是,下午我要请假,去医院。”

    握着检验单,走出医院大门。阴沉的天色终于褪去,秋日阳光洒下来,很是温暖。抬头,眯起眼睛,手已经伸进包里去摸电话,不知为何,又收了回来。

    一个孩子,我的,肖的,我和肖的,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一个家庭中,夫妻反倒是唯一没有血缘关系的组合,唯有藉着孩子,两个人才能血脉相连,从此一生都会以此为系。

    肖是想要一个孩子的,时不时地会在我面前提起,并且对儿女成群的朋友公开表示无比羡慕,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而我,以后就真的和这个人,水乳交融,分不开了。

    分不开了——散漫地开车,不知不觉,久违的道路出现在面前,转入小巷,将车停进熟悉角落里,坐在车里,长久地发呆。很久没来了,只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本能地,又躲进熟悉的角落,发呆。这个习惯,究竟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很久以前,有个人明白,会一直找到这里,敲我的车窗,把我拉出来,追问我为什么,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好像已经过了几个世纪,久得连我自己,都以为要忘记了,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茫然接起,肖在那头声音急切,“留白,我刚才打电话去你的学校,她们说你请假去了医院,怎么了?”

    “肖——”这声音,好像一阵有力的风,吹得我瞬间清醒,肖,我有了你的小孩,你高兴吗?你想做爸爸,想了很久了吧,很快,你就能如愿以偿了。许多话活泼泼地从心里冒出来,但说出口的,只是简单的一句,“没什么事,晚上见面再跟你说。”

    “开什么玩笑,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接你。”那边有车门拍上的声音,然后就听他发动车子。

    “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想笑,不想在电话里告诉他,不想错过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定是精彩非常的吧。挂上电话,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小巷,我也发动车子,准备驶离,透过斑驳树影,阳光从晶亮的车窗上闪过,突然看到巷口站着一个男人,愣愣地盯着我,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

    楚承?!!!刺耳的刹车声,车子堪堪在他身前顿住,我坐在车里,一时不知是真是幻,世界轰然崩塌,不敢眨眼,只怕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再次睁开,他只是一个幻影。

    待续

    三个人轮流写,累啊,下面轮到谁来

    5、肖

    大大:小楚啊,真对不起,好像群众对你的意见很大哦,大大刚把你写得冒出个头,就有人想把你拍飞回去。

    楚承:黑线条!你这个女人,把我虐成这样,做后妈上瘾了是不是?

    大大:擦汗中——实在没办法啊,本来你素大大最心爱的主角的说,没想到写啊写啊,风头全被肖抢去了,还有亲威胁如果把留白写回给你,连妃子笑她都不看了,这两天背后好寒——

    肖:大大,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要把留白写回给谁?

    大大:抱头傻笑中——厚厚,那个肖,你怎么老是突然出现,大大不经吓,小心肝现在扑通扑通的。

    肖:是不是太平无事的日子过得很开心?

    大大:不是不是,啊啊,太平日子还是要过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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