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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楠也很迷惑,虽然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但是她却清晰地知道在哪能找到她想要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这个地方的一切。
“大哥,我想我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李思楠高兴地说道。
姜三跟着李思楠在殿宇之中绕了几个圈子,绕得他东南西北彻底分不清楚了,终于,李思楠停了下来。
“大妹子,到了没有?”姜三飘在李思楠身后看着她的丰臀秀腿,轻声问道。
“大妹子!你怎么不说话?”得不到回应的姜三故意加大了少许嗓门。
李思楠哭丧着脸指着面前,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堵住他们去路的魏红鹤说道:“我看我们是走不了了。”
魏洪鹤铁青着脸看着二人,冷笑道:“你们是不是想要逃出去?”
姜三恶寒,这老头怎么什么都知道?急中生智的他,嘿嘿一笑,道:“哪有?我们只是出来走走!”
“我量你也不敢,随我去大堂。”魏洪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姜三跟他走。
姜三连连点头,谄媚的笑容开出一大片花。“那她怎么办?”姜三伸出舌头指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李思楠问道。
“她要走就随她吧,魏家寨向来不留外人!”
004 契约
殿宇大堂,靠近北侧墙壁居中的红木高架上,放满了魏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一个七尺高黑脸的土质人偶则紧挨祭台之前,威风凛凛,肃然而立。其双手于胸前拱手呈虚托状,托起了一张写满咒文,敞平呈放的黄纸。
魏家寨的男女老少全都穿着白色的长袍盘膝端坐,而十几位长老,则忙碌着为魏家寨流传了几百年的家鬼契约签订祭祀仪式做准备。
普通的祭祀,一般要用牛、鸡、羊三种畜生供于祭台上,然后用公鸡或者黑狗的血混合酒液尽撒于地。这种家鬼的契约仪式和普通祭祀差不多,只是祭祀时的三种畜生换成了花色三角头毒蛇、没有一根杂毛的白狗、通体黑色的猫。血则是通过秘术制成的已经死掉几天的老鼠的离经之血。
老鼠乃下可至黄泉之物,鼠血为引,至毒、至邪、至淫三畜为贡品,再加上至阴之时,新的家鬼便会在这种仪式中拥有极为强大的鬼气作为奠基,加快家鬼真身的修成速度。
魏洪鹤眼瞅没人注意,不动声色从长袖中摸出取出了一颗沁发芳香的黑色药丸。“把药丸吃下去!”魏洪鹤命令姜三道。
姜三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两圈,张开大嘴照办,趁着魏洪鹤不注意又吐了出来。
魏蒙在祭台前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将一大杯鼠血缓缓地倒入地上,然后退后几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被放在了祭台之下的姜三一阵头昏脑胀,他忽然发觉魏蒙所说的一切他都能听懂了,依稀之间,姜三的脑海之中幻化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只见他身长七尺,体格魁梧,面色黝黑,双目大如铜铃,剑眉冷横,不怒而威,右手手掌三尺牧殇宝剑,率领着七个诡异非人看不清身形的怪物,与一些更为诡异可怕的妖魔缠斗。
“姜文,愿意成为家鬼守护我吗?”魏蒙将冗长的念完,最后很不情愿的问道。
“我。。。。。。,我愿意!”姜三想哭,当家鬼是要干黑社会小弟的事情,老大惹了事情要替挨打,老大想打谁了就必须第一个扑上去。要说他也算是一把年纪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罪,他没得选择,只得答应。
此时一个小型黑色旋风越变越大,走着S型路线瞬间钻进姜三头里,黑光一闪而没意味着契约的正式完成。
“血!血!”
“象吉公流血泪了!”
土质人偶双目突然咕咕地冒出了血泪,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引起了所有魏家寨人的注意和无比的惊慌。
象征魏家寨繁荣昌盛的象吉公人偶流血泪之时,每一次都会有血淋淋的事情发生,所有人都在忐忑地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轰’,随着一声巨响,一颗硕大的头颅蒙入血雾中,只见他的眼睛充满了红丝,眼角怒张意欲崩裂,大如脸盆的嘴巴渗着臭秽的口水,破烂不堪的断牙上下不住地咬合,显得疯狂暴虐,挥扇恕?br />
族长魏洪鹤见到这种情形大声喊道:“家鬼惊了,保护少爷!”然而出于恐惧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这正是他想要的。魏洪鹤在心里暗笑,脸上却显示的是慌张无比和对魏家嫡系子孙的忠心,他一把拉住了魏蒙的肩臂,这种动作在任何一人的眼里都是一个忠厚的老人在危急时刻想要救下魏蒙,殊不知他的手心中有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定身咒’。
‘家鬼吃了我精心配置的蜈蚣蝎子鸡血散,就会变得六亲不认,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了!魏蒙一死,这‘家鬼’就成为我魏洪鹤的了!少爷啊,少爷,我善良的如同小绵羊一样的少爷哎!老爷和大少爷这个时候正孤单着呢,你也去地府陪他们和冥茶吧!’魏洪鹤心中残忍的笑意更浓了。
看到魏洪鹤在这一危险时刻奋不顾身地上前,魏蒙很欣慰,他是一直渴求着身边亲人的关爱的,母亲的早逝以父兄的惨死让他很少会有这种温馨的感觉,这是真正的亲人才会带来的感觉吧。
魏蒙根本没想到一直陪伴在身边‘给他以温馨、亲人般呵护’的魏洪鹤欲治他于死地。
当魏蒙想对魏红鹤说谢,却意外地发现自己一动不能动的时候,才明白魏洪鹤并不是想要去救他,而是在他身上贴了什么东西。
是定身咒!他为什么这样做?魏蒙十分不解。
“二少爷,快,快逃!”魏洪雷焦急地喊道。
魏蒙倒是想逃,遗憾的是他根本不能动弹,在绝望之中,他想起了兄长魏胧,兄长诡异惨死经过,幻灯片般在脑中回放。这与他的死是何其的相似!魏胧的惨死也是在与家鬼签订契约的仪式上,而那个家鬼也是魏洪鹤找的。魏蒙心下一禀全然明了。
“魏红鹤这老狗是原来是想要抢夺家鬼!”魏蒙终于明白了杀死兄长的人究竟是谁,这样说来父亲的死和他也脱不了干系!这个杀了两代家主的凶手对自己也下起了毒手。如果不是魏洪雷坚持把杀死魏胧的家鬼烧得魂飞破灭,也许魏洪鹤抢夺家鬼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知晓了这些却已为时晚矣,魏蒙眼睁睁流着腥臭口水的姜三一点点地靠近,他的心也渐渐凉了。
‘我竟然和这样一个杀父杀兄的仇人共处了这么久!真是悲哀!’悔恨、憎恨的怒火焚烧着魏蒙。
话说姜三惊讶地看着被龙卷风钻入头中后,便觉一片清凉,仿佛神游于太虚之中,浑头舒畅不可自拔,片刻过后,微微清醒的他刚好瞧见魏洪鹤在魏蒙身上贴了什么。
“姜三,吃了他!”魏红鹤笑的异常灿烂,命令道。
作为一个有文化的流氓,他还是知道杀人偿命这种道理的。变成了鬼后,姜三也越来越肯定在鬼之中也存在这个规则,要不然真实存在的游魂野鬼早就把这个世界屠戮成修罗场了。至于那个老东西魏洪鹤说的话,姜三就且当个屁,他从来都是坑人害人让别人替他当枪使,什么时候甘心情愿为别人卖过命?
俺咋有点晕?糟了,那个药丸有古怪!我着了那个老东西的道了。
姜三突然疯狂地扑了上去,脸盆大的嘴巴咬住了一条胳膊,伴随着一声惨叫这条胳膊已经被姜三吞进了口中。
可这胳膊并不是魏蒙的,而是魏洪鹤的,幸亏姜三早就把药丸吐了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钻心的痛楚侵袭而来,魏洪鹤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已被他收为己用的落头氏会对自己下手,难道药物被人调换了?不可能啊!魏洪鹤顾不上仔细思量,因为发了疯的新家鬼姜三正在贪婪地允食他的鲜血;他连忙用五鬼召唤术招出了五鬼。
突然出现的五鬼们甩掉手中的灯笼扑了上去,无奈当他们把姜三从魏洪鹤身上揪下来时,魏洪鹤因为出血过多昏厥了过去。
005 祸乱
因为涉嫌杀害两任家主,魏洪鹤受到了魏家寨的极刑,他的身体被绑在了十字架上,他的琵琶骨被铁钩锁上,他的行刑地处于一年四季吹着燥风的七星坟中央,他会被吹成干尸,他的皮会被剥下来做成新的族志并写上他的罪行,他会以死来告慰两任家主在地府阎君处受到的永世折磨之苦。
七星坟,十字架旁。
“告诉我是为什么?”魏蒙皱着眉头看着绑在十字架上的魏洪鹤,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亲身经历了这件事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魏洪鹤竟然是他杀父杀兄的仇人,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魏洪鹤。
魏洪鹤高高翘起头颅,面带悲滄与不屑说道:“因为我恨!我恨你生来就是做主子的命,而我们只能在你们面前像狗一样点头哈腰,为什么你们父子兄弟可以驾驭家鬼而我们却不能?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也只是能够召唤到羸弱的五鬼而已,为什么?我还要问你这是为什么!如果我有你们那样的力量我一定会用他来完成象吉公的遗志!而不是如你们这样几百年来像乌龟一般蜷缩在魏家寨这个小角落里。”
魏洪鹤越说越激动,“不要看我们在你面前表现地十分地尊敬,其实我们。。。。。。。我们都很你!”
“我杀死魏洪吉的时候你和魏胧都还小,你的父亲是一个暴君,他霸占了我的妻子,她不堪受辱咬舌身亡。这也倒罢了,这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命,可是你知道你父亲,魏洪吉他还做了什么?他为了泄恨竟然用‘天雷’打得她魂飞魄灭!你说他怎么会那么狠心!如果仅仅是泄愤把我妻子打得魂飞魄散,我还能用‘招魂术’、‘替身术’让她借用替身好好活下去,或者用‘转生术’让她转世投胎下辈子享受安宁的生活,可他却。。。。。。。”
“如果我有足够力量,强大的法术,这一切怎么会发生?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好好学法术,忍辱负重杀了魏洪吉!”魏洪鹤的脸变得如同从远古而来复仇的恶魔,格外狠毒。
魏蒙那个时候还不记事,根本不晓得父亲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兄长魏胧也很少提及,只是说过他脾气比较暴躁。
“那我大哥呢?你杀他的时候可曾想过他和我一样是只是十七八岁年而已,你怎么能下的去手?”魏蒙反驳道。
魏洪鹤仰天长笑,仿佛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以前这个村子里有一千多人,可现在少了将近一半!他们都惨遭了魏胧的毒手!他甚至还活生生地把三岁大的幼童剥皮抽筋,我问你,那个时候他可想过他杀的只是一个幼童?”
“我。。。。。。,我不相信!”长兄如父,他与父亲感情并不深厚,事实上他甚至早已忘了父亲的样子,可他不允许有人这样污蔑自己的兄长。
魏洪鹤仰天长笑,接着说道:“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你可以去问族长魏洪雷那个老糊涂,看我说的到底有没有一句虚言!”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就。。。。。。我就杀了你!”愤怒像是一条洪流,拍击着魏蒙的理智的坝垒。
“你杀吧!”魏洪鹤面对魏蒙的愤怒淡然若定。
魏蒙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实在是下不了手,魏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有得选择,我真的不想当象吉公的嫡系子孙!因为这个我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大哥。”
魏洪鹤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嘲弄般看着魏蒙,“你不用这样假仁假义!我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虚伪的嘴脸!”
看着满身污血秽渍的魏洪鹤,魏蒙不觉心中泛酸,有多么大的仇恨会让一个人做事至绝如此?
魏蒙将魏洪鹤从十字架上放了下来,取下其两侧琵琶骨上的铁钩,又给他松了绑。“你还是离开村子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魏洪鹤念动咒语,被铁钩贯穿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眼间,除了看起来破烂肮脏的衣物和被家鬼吞噬右臂显得右边袖中空空外,魏洪鹤俨然和以往无二。
魏洪鹤对着魏蒙弯腰毕恭毕敬做了一揖说道:“难得二少爷有这么广阔的胸怀,你比你大哥要强。”
魏蒙悲沧无比地说道:“你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趁魏蒙不注意,魏洪鹤召唤出了五鬼慢慢逼近。
“胸怀宽广是好,只可惜你实在是太愚蠢了,不懂得什么叫铲草除根!”魏洪鹤狞笑着指挥五鬼抓住了魏蒙,堵住了他正在召唤家鬼姜三的嘴,残余的左手拾起地上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头,一下,两下,三下,照着魏蒙的头拍了上去。“你去了地府以后,每逢这个日子我都会来祭奠你!”
姜三在殿宇之上吐得一塌糊涂,之所以会是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吃了人肉,还是让人难以下咽老人肉,那东西连狗都不想吃,更别提他一个鬼了。
姜三吐得心满意足后,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下体,他想起了自己那没有出生的媳妇,**没了,身子也没了,只剩下一个大头。他现在还不如一个太监呢!姜三突然为自己的命运感到十分地悲哀,现在的他就跟那些被绳子拴住家猫家狗一样,没有了自由。
这时,一个佝偻瘦小,可疑的黑影引起了姜三的注意。
哎,那不就是那个魏洪鹤?让俺啃了一只胳膊咋又回来了?他不是被挂在十字架上了?姜三看到魏洪鹤鬼鬼祟祟地从隧道摸了进来心里直纳闷。不过,不用猜就知道魏洪鹤肯定没安好心,姜三静悄悄地从殿宇上飘了下去,渐渐地靠近魏洪鹤,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古怪。
魏洪鹤确定周围没人,谨慎地走到七个石柱中的天璇穴,召唤出五鬼和他一起按照六芒星阵位站立。
只见魏洪鹤念道:
“先祖象吉公为弘扬大明之威名,降妖除魔于蛮夷之地。其以不能荡尽天下邪魔,为一生之憾事也。邪魔未有除尽,我愿追随象吉公及各代先祖永世受地狱冥火之灼烙,为世人燃起明灯。。。。。。。。。”
位处天璇穴的石柱周围光芒四射,石柱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隆隆作响,石柱挣脱了周围捆绑着的刻有铭文的锁链,渐渐沉了下去,没过多久又渐渐上升出现了一个玲珑剔透的玉棺材。
这玉棺之中有一个身穿玉竹片串成铠甲,威风凛凛发髻上绾的中年男人,他凶神恶煞地张着大嘴,好像在怒吼奋力疾呼着什么。强大的煞气混合着尸毒毫不掩饰地充斥在玉棺周围,把原本白色的和田玉沾染成浓重的黛色。
这是?秦尸?姜三在电视上见过的秦皇兵马俑,他们身穿的铠甲都是这个样子,这并不难猜。
秦尸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姜三很不舒服;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更靠近一些瞧得仔细。
此时魏洪鹤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就差最后一步他就能得到秦尸王翦的掌控权,魏洪鹤心里暗笑,魏家寨家主的继承人魏蒙死了,只要这最后一步成功,他就可以操纵这秦尸杀了魏洪雷,从而掌握魏家寨的大权,到时候谁支持?谁反对?那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罢!
忽然,魏洪鹤狂喷一股鲜血,这突然的变故让他大惊,“到底是谁坏了我的好事?”他仔细一瞧才发现姜三好死不死地跑到了阵法中来,这下倒好,作为鬼的姜三身上的阴气冲闭了六芒星阵的能量眼,他所做的这一切全白费了。
“又是你!”魏洪鹤气得眼圈发红,这个叫姜文的落头氏已经是第二次坏他好事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偷情被城管抓,卖假烟被送到刑警队,狗拿了耗子一样。
姜三看着目中喷火的魏洪鹤,面带无辜的苦笑,道:“其实我真的很无辜,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006 秦尸
一股萧杀的气息弥漫在魏家寨的空气中,‘薨崩’一个比雷声还要闷响的声音传来,魏家寨乱成了一锅粥。
看到魏红鹤掌心冒出的令他心神震撼的三昧真火,姜三急忙往远处急速飘去,口中大声呼道:“来人啊!魏洪鹤把秦朝僵尸放出来啦!”
听到声音的族长魏洪雷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一改往日佝偻老态,率领长老们和村中赶来族内精英汇集在一起,疾驰奔来。
按常理来说,人一旦被锁了琵琶骨就跟废物没什么区别,魏洪雷正怎么也想不明白魏洪鹤是怎么从十字架上下来的,更让他吃惊的是魏洪鹤竟然胆敢违背象吉公定下的族规解开了七星封印,放出了秦尸王翦。
三百年前也曾经发生过七星阵被破掉的事,那次魏家寨差点惨遭灭族之祸,惨剧过后遗留下的只有血和泪水书写的一页族志而已,原本锁妖阵中封印的九尾妖狐至今下落未明。
所有人的脸上显得很迷惑,但更多的是愤怒!就连平日与魏洪鹤交好的几位长老也是破口大骂不停。
只消一会功夫魏洪鹤便被盛怒之中的族人和他们召唤出的五鬼包围,一个个穿着长袍的骷髅手中燃着冥火的灯笼扑哧扑哧作响,化为片片黑雾袅袅,而后形成了刀枪棍棒等十八般兵器。
魏洪鹤一看不妙便欲逃窜,可是来不及了,法术反噬之重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损伤,魏洪鹤急忙从袖袋中掏出一颗药丸服下,伤势方才缓解。他已经无暇报复坏他好事的姜三,私自破开七星阵的封印本是要受到点天灯的刑罚,不过这对他这个涉嫌杀害家主的罪人来说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只要能够活下去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魏洪鹤浑然不顾伤势,咬破舌尖冲着他召唤的五鬼喷去,所谓舌乃心之余,舌尖所包含的心血包有着浓郁的灵气,受到心血濡养的骷髅突然变大了一倍,他们手中持有的灯笼也化为巨大的铜锤,在魏洪鹤一声令下,这些大号五鬼便像其余的小号五鬼冲去。
姜三趁着混乱则飘到战场一旁观看,这种热闹他是不会错过的,偶尔他还会喊上一两嗓子‘好’,算是为双方打气。想当年姜三也是一个人一条棍子混出来的,这热烈的场面让他想起了他年轻时那个热血沸腾的岁月。
这是骷髅与骷髅之间的战斗,双方悍不畏死,大号五鬼的战斗力非常强劲,一锤下去便会有一个小号五鬼的破碎,而小号五鬼一下最多也只是砍断半块骨头而已。可正所谓蚁多咬死象,大号五鬼纵然勇猛无比可怎奈对方数量之多,一炷香时间过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号五鬼——‘总管’奋力反抗,而魏洪鹤已经没有足够的法力维持这场战斗了,正当他心灰意冷准备束手就擒之时,却发觉玉棺之中有了动静,仔细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喜上眉梢。
“————嗬嗬————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战斗过于激烈的原因,秦尸渐渐地苏醒了。
魏洪雷顿时面色大变,用他那独有苍老的声线大声喊道:“都别再打了!秦尸王翦醒过来了。”
惧于悲剧的重演,所有人对这七星阵中出现的怪物都是高度重视,纷纷指挥骷髅向玉棺围了过去,忘记了魏洪鹤的存在。
魏洪鹤用独臂擦了把汗,招呼‘总管’背起身心疲惫的他,暗叹一声“天不亡我”,趁机悄悄遁走。
这一切都尽收在姜三的眼里,不过他正在为看到的事物而兴奋,但见睁开通红双眸的秦尸大吼一声‘嗬——’,震碎了周身的玉棺,靠的最近的骷髅纷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秦尸仿佛就是钢铁铸成的坦克缓缓地向骷髅群倾轧了过去,只需轻轻一碰骷髅便碎裂开来。要说这秦尸和电视上演得并不相同,电视上的僵尸的关节是不能转动的,只能像跳蚤一样蹦来跳去,而他却是一步一个脚印,庄严而稳重,充满了压迫力。
姜总是老的辣,这句话是不会错的,魏洪雷一看不妙便喊了几个心腹去指挥全村人民大转移,躲进满是龙图腾、彩绘的殿宇之中避难,而剩下的人则相互掩护缓缓地退走。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解决着,不过魏洪雷总感觉少什么。二少爷!我怎么把二少爷给忘了!魏洪雷终于想起来了,他把魏蒙给忘了。
“你们谁看见二少爷了?”看到众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魏洪雷急的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白吃食的东西,少爷在哪你们都不知道!”
“我刚才瞧见二少爷的家鬼了,哎。。。。。,刚才在这。”
“在那呢!我看见了!那个落头氏在那躲着呢!”场面太为混乱,不知道谁接了一句。
姜三一看不好,准备也学魏洪鹤那样悄然遁走,可是没用,魏洪雷远远地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声喊道:“姜爷,赶快去找二少爷!只有他能救全村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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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燥风刮过,卷起了阵阵尘土,魏蒙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头破血流,白眼上翻,嘴唇和指甲没有了血色,甚是悲惨,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他口鼻处摸上一摸就会发现,他没有了气息。
“这小巴子被人打这么惨怎么还没死?命真大啊!”姜三从很诡异地从黑雾中钻了出来,本来他还在担心找不到到魏蒙,完不成族长魏洪雷交给他的任务呢,没想就是这么简单。由于契约的关系,他和魏蒙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依照这种感应就能够确定对方的位置,只要集中精力,姜三就能穿越空间来到魏蒙身边,这就是所谓的‘反召唤术’。
尽管看起来惨烈了些,毫无疑问的是魏蒙并没死,他在关键时刻用龟息术骗过了魏洪鹤。姜三四下打量着这个小巴子,很得牙痒痒,“如果不是为了村里那些人的命,俺一定想办法杀了你!”
“醒醒!”
“快醒醒!”
没有身体,姜三只能很无奈地在昏迷过去的魏蒙胸口,肚皮上撞来撞去。
“好像鬼的口水可以醒神;哈,呸!”
魏蒙打了个寒战,含糊地问道:“什么东西?黏糊糊的这么臭?”
“你终于醒过来了!”姜三看到魏蒙醒后,激动万分喜形于色。只不过姜三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他内心深处可是巴不得眼前这小巴子早点死啊?
“我。。。。。。这是在哪?”魏蒙迷迷糊糊地问道。
“我们这是在魏家寨外面。”姜三用舌头舔了舔残留在唇角的口水说。
魏蒙听姜三这么一说,方才想起一切,不由得懊恼不已,他捂着头站了起来,轻念动咒语,不消一会头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只遗留下头发上的干涸的血渣。
“走!跟我去杀了那个老狗,他竟然这样对我!”魏蒙火冒三丈,对着姜三大声命令道。
“魏洪鹤把七星阵破了,族长让我喊你你回去!”
“什么?”魏蒙浑身一滞,面色变得煞然惨白,“你再说一遍!”魏蒙在昏迷时隐约听到‘薨崩’作响,那的确是封印被破坏的声音。
“魏洪鹤破了七星阵!”姜三重复道。
“难道魏洪鹤打开了锁鬼阵?”锁妖阵中的九尾妖狐已经不在了,魏蒙最怕的就是锁鬼阵中的雷鬼出来,如果真是雷鬼的话那后果要比九尾妖狐出来厉害多了。七星阵中封印的七个怪物中以暴虐无比,有毁天灭地之能的‘雷鬼’为甚;魏家寨族志上保留着象吉公在封印雷鬼前说过的话:雷鬼重见天地之时,便是毁天灭地之日。
“不,不会,他没有那么强的法力。”魏蒙自我安慰,他知道雷鬼出现天地是要变色的,眼前的景象不支持这一点。
“啥是雷鬼?我见到的是穿着玉竹片的秦尸!”姜三纠正道。
“原来是锁尸阵。”魏蒙吁了口气,相对于其他几个怪物来说,秦尸算是最能让他放心的了。
魏家寨的男女老少虽然大部分不懂法术,但对于僵尸是十分的了解的,僵尸不会灵体的穿墙术,不会妖类的魅惑变形,没有怪类庞大的体型和怪力,可怕之处是和禽流感、猪流感一般的传染性,只要趁早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被他们咬伤抓伤便没有太大危险。
007 离
埃及神庙样式的殿宇没有了往日的光辉,门口一块巨石错落,空留下一个臂宽长缝,显然巨石是太过慌忙匆匆放下的。
当姜三尾随魏蒙再次回到魏家寨时,只见满地狼藉,五鬼的骨骼随处可见,并没有看到人的尸体,村民已然安全地转移。嗅到活人味的秦尸王翦把锋利的指甲伸长了半米,从石缝处往里探去,锲而不舍地一遍一遍抓来抓去,指甲和墙壁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族志上说秦尸之威在于破,其爪之利胜于太阿,能削铁如泥,削泥似水,可这秦尸也不至于这样羸弱吧,想必他是刚刚苏醒没有达到最佳状态。”魏蒙看到秦尸抓墙的样子不恐反笑。“这样就好解决多了,姜三你上吧!僵尸没有魂魄,只要把这秦尸的心挖出来就行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是白痴,明知道前面有危险,却还要去的鬼是白痴鬼,可是魏蒙的话姜三不得不照做,只得硬着头皮冲了上去。这个时候秦尸感到了危险,于是把胳膊从石缝里抽了出来,转身张开嘴喷出一股阴气。虽然鬼本就是至阴之体,但一下受到这么大量的阴气流就好像遭受到了压力喷水器,姜三被这阴气冲地倒退了几十米。
“嗬————嗬————-”秦尸张开嘴露出獠牙,身体微躬,双足向后一踢,借助反作用力弹了出去,速度之快有如箭矢,他的目标是魏蒙,人血的味道让他疯狂了,只要喝上一口他就有足够的力量将这该死的石门破坏掉,从而吸食更多香甜可口的人血!
“红莲救我!红莲?。。。。。。。哦,红莲已经不在了。”殿宇周围是空旷的,没有地方可以躲避,在看到秦尸向自己而来的时候魏蒙想起了那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的纸人,他从袖袋里拿出红莲遗留的鬼丹不由地黯然神伤。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红莲,如果你还在该有多好,你一定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魏蒙知道自己面对秦尸是必死的结果,既然无可躲避,那就不用躲了。
“我不会让你死!不会!”姜三以更快的速度从秦尸王翦的侧面穿了过去,如果说秦尸的速度如同箭矢,那么姜三的速度就宛如子弹了。
秦尸的身体虽然坚硬如钢铁,但并不是不能穿透,姜三的鬼牙在关键时刻又长了出来,火星闪动的一瞬间过后,姜三把秦尸的左胸前后穿了个通透,象牙大小的鬼牙之上一颗黑色的心脏蹦蹦作响,秦尸轰然到底,不再动弹。
魏蒙看着与他脖子只有一尺之远的秦尸獠牙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姜三慢上哪怕是一秒,很难想像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魏蒙得救了,整个魏家寨的人都得救了,而救他们的是家鬼姜三。
封住殿宇的石门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死里逃生激动万分的魏家寨人蜂拥而出,撇下魏蒙把姜三围在中央,高呼家鬼殿下万岁!
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在其父母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到姜三身边,亲了他一下,奶声奶气的说了声‘谢谢’。
姜三看着热情的魏家寨人,不知为何姜三心里萌生出异样的情愫,这是一种说不上幸福感,姜三咧开大嘴嘿嘿地笑着,秦尸的心脏也随着他的笑上下来回晃动。
在魏家寨诸位长老的协作下,秦尸被成功地再次封印,这本来是一件让所有人都欣喜的事情,可是当魏洪雷问起魏蒙为什么魏洪鹤会从十字架上逃脱的时候,这种喜悦被彻底毁灭了。
魏蒙跪在殿宇大堂之上,面对列祖列宗的牌位羞愧地抬不起头来,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可是这远远不够。
“我看着你父亲一点点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你母亲生下魏胧又有了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地高兴,没想到魏洪鹤那老狗竟然。。。。。。!”魏洪雷颤抖的声音透露着悲伤。
“你为什么放了他?难道你想让村里的人因为你一时的心慈手软埋葬了吗?那可是秦朝王翦将军的尸身,煞气冲天啊!”老族长魏洪雷拿着手中的家法法杖狠狠地朝着魏蒙的背上敲去,但落在魏蒙身上那一刹那却变得轻柔起来。
“我没想到的是你会亲手放走了你杀父杀兄的仇人!孩子,我知道你从小就很善良,可善良是要对人的!你看魏洪鹤那老狗对村子做了什么?他不守族规释放了秦尸!这样的人值得你放了他吗?值得你同情吗?”魏洪雷深深地叹了口气。
魏蒙也没有想到魏洪鹤这个混蛋会这样做,“我。。。。。。。”
“不必再说了。”魏洪雷看了看其他的人接着说道:“按照族规,你是要被执行挖心之刑,但是,魏家嫡系只剩下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从明天开始你就离开这里吧。”
“你们是要赶我走?为什么?我宁愿死也。。。。。。。”魏蒙突然想起了魏洪鹤对他说过的话,难道魏洪鹤说的话是真的?如果真的是那个样子,也许我走了对族人是件好事。“族长,你告诉我,父亲和大哥他们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
“这是谁告诉你的?”魏洪雷身形一颤,大声问道。
魏蒙红着眼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魏洪雷的长袖说:“族长你告诉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吧!”
魏洪雷点点头,抹着老泪沉重无比地说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们也是身不由己,自三百年前的那次劫难之后象吉公传下来的七部天书就不完整了,他们修炼之后便性情大变,我,我不怪他们,只是我那可怜的孙女秀儿死的时候实在是太惨了,那个时候她才三岁啊!”
虽然已经从族长那里知道了结果,魏蒙还是不敢相信,当他瞧向周围的族人时,他们也大都抹着眼泪在控诉着什么。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魏蒙失魂落魄,踉跄着向殿宇门口走去,他今天就要离开这个生长了十几年的地方了,可是他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呢?哪才是他的下一个归所?眼看着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是那么的亲切却又陌生,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却洗净了他的心,他的信念无比坚定,无论走到哪,他的心都在这里,因为他的根在这里,他坚信自己迟早有一天是会回来的。
“等等我!”姜三迟疑了片刻便跟了上去,对已经变成了鬼的他来说,魏蒙在哪,他就必须在哪,这是一个家鬼的宿命。
008 入世
魏蒙离开魏家寨的时候受到了族人们的热烈欢送,敲锣打鼓鞭炮轰鸣如同过年,魏蒙知道他素来不被族人所喜,但还是低估了他不受欢迎的程度。族人们可谓是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啊。可以想象一下,历代皇帝几乎都是暴君的某国家政权被推翻后,人人欢腾的样子。
闷热夏夜没有月亮,没有风,一只只跳着圆舞曲的蝙蝠,在肆意地捕捉团团的在空中嗡嗡作响乱撞的飞蚊,‘咯吱’一声,随着一扇门重重地关闭,一个白色的身影哭泣着,呜咽着,从破烂房屋中飞奔出来。他的后面跟着一个圆形的阴影,只不过,这阴影是普通人无法看见的。
魏蒙跑到了一个小山坡上,大口大口喘着恶气,他止住了眼泪朝着天,大声呼喊着发泄那郁浊已久的闷气,过了许久,他扭过头冲着姜三笑了笑。
这笑容看起来很伤感,很凄凉。
一张悲戚的脸看起来有一分冰冷,二分桀骜,剩下的只有哀伤而已。
魏蒙比哭还难看的脸让姜三看了直觉头皮发麻,他实在是受不了魏蒙身上散发的这种酸酸地让人想哭的味道了。
“姜三,我们现在能去哪?”
姜三只是白了魏蒙一眼,便使劲儿抽着他那根永远不会燃尽的烟,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在怒喊:还能去哪?我***现在是鬼!你问我我问谁去!
魏蒙的眉头皱了皱似有不喜,转念一想他这算是一无亲,二无朋友可以依靠,大晚上的住哪去?只能眼巴巴望着姜三有地方可以提供他居住。魏蒙放下姿态对着姜三做了一揖。“姜大哥,拜托你给我找个地方暂住吧!”
“我们还是去县城吧,我在那里租了间小房子,开车三个小时就到了。”姜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现在这个样子是肯定开不了车了,他只求认知还停留在明朝时期的魏蒙能聪明点,赶紧在他的指导下学会开车,早点离开这个他再也不想呆上一秒的鬼地方。
“。。。。。。。。哎,我的车呢?我的二手长安之星呢?”姜三惊奇地发现他的破烂面包车不见了,这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办得绝户头事啊?姜三看着地上残留下的车轮印儿不住的咒骂。
车没有了,长夜漫漫,魏蒙也只好在姜三的带领下一路走过去,这一走就到了天亮,魏蒙推开姜三在清河县县城租的房门倒头便睡死过去,姜三也躲在了太阳照不到的房屋一角休息。
姜三四下打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房间,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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