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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运动一时说停,一时说搞,动向莫测,也不知那条才是红线,那条才是黑线,镇压群众是刘少奇吗!工作队是资反线吗?究竟那条是红线,是革命路线。我这顶帽子是戴错了吗?还说上次评过新生资产阶级分子,新的地主分子,有的说要算数,的有说不能算数。在共产党领导下,生活搞好了也洗吗?我们只有穷才可以!据说生产队连便条纸有钱都没有。有这样传说:生产队长,春天是红人,要他们领任务,夏天是忙人。要他们带头干,秋天是穷人。分红工分又少了,冬天是罪人,说他们多吃多占,这虽也是形容,倒也有些实际,只不单讲干部就是。”黄信和说。
“你也要小心,不要乱动。二条路线在斗争,究竟谁是正确,下部署才知进程。比方有说《桃园经验》好,《二十三条》,又说《十六条》好,要怎样。清华大学的工作队又撤出来了。毛主席支持第一张大字报,蒯大富又出名了。毛主席接见红卫兵,戴红袖章,刘少奇又不穿军服,不戴红袖章,不知怎的?”凌子山说。
“这路边讲话,不舒服,不知闲不闲,且到我家一坐吧!”黄信和说。“傍晚方便。”
“你这个分子,去了也不方便!”凌子山笑着说:“下次抽空儿吧!”
说着二个人分手,各自归去。黄信和说:
“来也不怕,我的弟弟是转业军人,还共着屋住,虽是分了家的,可作家访。”
“有这个好说些,我会抽空来的。“凌子山也希望能找个熟人,方便搞些点心吃吃。
凌子山自已回到住户,正是吃晚饭时间。他眼见主人自已先吃大碗薯类,先填杂粮,然后才吃一小钵子三两米饭。凌子山只吃三两米的蒸饭,桌上只有无油菜,姜类与盐,椿的咸品。餐餐这样,不用多叙。那老人只送一碗饭在去房内吃,约有二两米饭,那管饱不饱,也是这样,无所谓添饭的,各人习以为常,以此保命而已。
凌子山有时几天上一次虚,买一些饼干充饥,因要米票买的,亦无可多也。有时要走几十华里来回,去买一次粉仔吃,又回来住户。还有时与几个人到医院看病,买些葡萄糖粉,几个人分吃。这样的生活还比农村人好多了的。农民能多吃蔬菜杂粮。他们强劳动,吃了无什么问题。若这些下乡干部,吃了也受不了,不少人还因长年下乡,小土不合,东一餐,西一餐的,闹胃病的不少,长年带着小苏打片和胃舒平下去,要与药一起过日子。
每天晚上又要召集开会,一般十点钟才能来齐人,又还先唱一下革命歌曲。这时多唱毛主席语录歌曲,好像一片热烈气氛。这时还兴着戴毛主席像章。有人手的带回那红卫兵的像章,十分艺术的。一般人戴那无上彩色的金色或银色像章,此时十分兴盛。没有像章挂的,可能要被怀疑为四类分子,连一个像章都搞不到的人,怎样在人前立足啊!
凌子山按照工作队的部署。先在会上作了动员:“……,这次要你们先学习毛主席有关不忘阶级斗争的教导,阶级 敌人时刻都梦想资产阶级的统治,资本主义复辟。他们利用国家的暂时困难,攻击无产阶级专政。我们要不忘阶段苦,不能忘了旧社会。饮水思源,没有共产党的领导,就没有今天的幸福生活。我们要忆苦思甜,不要翻身忘本。这个阶段、要割尾巴,上天堂皇,尾巴就是资本主义尾巴。我们目前还有自留地,小猪栏,一些私人竹头,一些个人类坑,这些都是私根,要铲掉……。”
会议间,大家静听,并没有嘈杂音。
“你我可以讨论下,这是不是私根,这些尾巴不割掉,社会主义就不可能建成。”凌子山见大家没有什么声音,接着说:“要斗私批修,革命先列为了人民的幸福,生命都可以不要,我们就不能去掉一个私字吗!”
“这时有一位较敢说话的老人说:”割尾巴,上天堂是好的。但我们也要看大势情况,大家都这样,我们也抵抗不了。还是静观一下吧!我经历过不少运动,开头和结尾都有相当距离,开头都是轰轰烈烈,以后又讲么‘左’。那时分社化,三化六集中,什么思想革命化,行动军事化,生活集体化……,以后又来个解散食堂,处理共产风……。这些所谓尾巴,也是那时留下来的,是重新分下来的也有,比好《六十条》讲的有比例的自留地,个人的类坑,为生活要用的工具的竹类,给一、二头竹头。现在又没有说《六十条》没用,看来还是看一度再说。
“这是农民自觉革命,有些不是上面要求的,革命自觉性,我们不能成为革命道路上的绊脚石,这都是革命的必然趋势……。”凌子山引导大家深入讨论的说。
“‘大四清’是针对干部挖集体墙脚,农民辛辛苦苦,累年累月的干,给干部占了。这回要对干部的思想整顿。这里搞‘小四清’,是针对农村存下的私根。通过学习毛泽东思想,去解决这些问题。毛主席他老人家为革命,献出了六位亲人。我们怎能只为个人小家庭着想,如果上面要求,我全愿带头割掉这资本主义尾巴。交回自留地,一心为集体,建设社会主义才会全心全意。”一个青年很有劲振振有词的说。
“‘大四清’,‘小四清’都是计对四清四不清的问题,照理这回并非针对私根,人人都走社会主义,我们也会走的,大势所趋,如果都有文件来,我就会交出自留地,人们怎么过,我就怎么过。”一个群众发言。
凌子山见已开展讨论说:“社会主义要靠人民的党悟,为集体要全心全意,要奉献的精神。我们为什长年干,都干不好!主要就是没有实干的精神,拖拖拉拉过日子,干一天的工作,十天干不完。所谓,三点三,玩下添,四点四、才来去,五点六,回到屋。这样人出工了,等于没出工,回到家里干自留地的活,养猪,养鸡,到干集体的就只能休息混工分。这样下去,怎能为社会主义添砖添瓦?”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头说:“讲起来也很有道理,生产的果实,靠实实在在的劳动干出来的。人骗地,地骗人,你花了多少力气,他就出多少粮食,你放多少肥,就给多少成果。你以水当肥,施下去,他就给你一点点粮食就好的。我听说潮州林炎城,一亩地割了多少粮食,一时轰动了全国。除了有他的一套耕田的本事处,据说,还因他烧了一条旧船,收到的灰烬,通过科学方法施肥,可能因船日久风吹,海水浸泡,自有另一种成分,又加上良种能多打粮食,他的亩产超历史,成了农业专家。肥分的堆积是要有科学的。田归了公,肥草归已计工分,肥效就没有足够的发酵时间。如果把肥坑归公,有计划应用,封一些堆沤,开一些施肥,这样就能交分应用肥的作用。家肥堆沤实在很有价值的。”
“你讲的是一种幻想共产主义,人人的觉悟有这么高吗?类坑归公,他就不去那里大便,他自已另挖大便坑,粪坑归粪坑,又会生出肥料来吗?现在自已有些小自由,按比例分点自留地,生活上有些补充。虽生活苦些,但还没绝望。如果一切归公,集体无什么分,或分得太少,就白白挨饿,我就担心了。”一个老头说,“过去三化六集中还不经过吗!”
“那时步子太快,觉悟跟不上,现在人们通过学习毛泽东思想,前天来讲用的毛泽东思想宣讲团,讲了不少活生生的例子,现在觉悟提高了,不会再这样的。”一个青年说。
“社会主义的建成,物质要有一定的丰富才行,现在物质这么紧张,一年到晚,养的猪才长一两几十斤,猪也没吃的,又无科学方法养猪,老一套的,怎不长年过着吃不足的日子呢!猪吃不足,怎可长膘?”另一个青年说。
“大家充分发言,争论多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记暗帐,不抓辫子,不扣帽子,不打棍子,大家不要惊慌,放心发言。”凌子山很有劲头的说。
“打不打棍子也要说出来,这关于吃饭的问题,没吃是不行的。最好这种行为要看一步再说,不要着急,大家都这样了,也没办法,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说什么讨论,这都是做个样子,通也这样干,不通也这样干。我当干部从互助组到现在,现在也做怕了,反‘左’的我有伤,反右的我也有伤。变来变去,时入时退,除了土地入股至今不变外,体制变了几次,小心也小心不了。我想看一看,上面还有什么补充的精神发下来。”一个老下台干部说。
“你讲的有道理,我也不是要走第一步,现在讨论,使大家有一个心理准备,到时不会觉得突然。”凌子山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做细致的群众工作,等农民自已觉悟,他们会起来的,我是相信这一条的。”
公鸡一阵阵啼,又是下夜二点钟了,有的在下面打瞌睡,一天劳动太辛苦了,凌子山敲敲桌子说:“社员们,我们来开会的都是家庭成员代表,关于今晚开会的议题,可在家庭中做好宣传,先把群众发动起来,造成声势。至於什么时间才搞,要看形势和上面的指示,这样吧!今晚会议到此。”
众人起身,互打着火把,各自归家不提。
天明,凌子山在山边自已踱着,有如呆子一样,这里不是家。人家家里也要有些活动空间,他们做饭,自已出来,他们一家人讲话也轻松的,少些是是非非。,他们心情也较轻松。家中住着外人,虽说都是阶级兄弟,促毕竟中二个阶层的人。干部职工,有工资,农村史挣工分,说话自有不同,他们当你是亲人乎,是生人乎,甚至是对立面,有不少因得罪了工作给其家写下坏的语言,或评为新生的资产阶级异已分子,也会麻烦相当长的时间的。也有的家主有些本事,把住队的工作人员,说得一无是处,将其搞得斯文扫地,故互相都有所小心。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凌子山正行间,遇到住邻队的朱如尧同志,他们一同在县城长大,故相见能讲些知心话儿。朱如尧说:“子山,你们队关于割尾巴的运动进展如何,我的思想落后,快了怕伤了农民利益,慢了又怕说我的工作进度慢!”
“进度慢,回头再赶,反正要带头就是了。我敢肯定,他们自留地归了队,没什么作用,且会带来不少苦果,现在生产队的地都长年累年累月的干不完,况粮食又解决不了。现在交了队,下一段也会说我们‘左’了,又划回各户的,如果自已真是进度慢,受到批评能解决,我宁可受批评,不去当先进。”凌子山说。
“农村人太苦了。长年工伯队下乡,也没有改变农村的状况。特别年年讲保命钱。每月三十斤稻谷也保不住。农民双无自同,要出外乡要请假,外出做工要交社款,超假要交社款,看亲探戚也难啊!赴虚要放假,真麻烦。”朱如尧心情不好的说,“一讲下放当农民谁不怕啊!从某个角度,劳动改造还可以有一立粮食定量,这可完全靠工分吃饭啊!”
“几年前城里讲精简居民,户口册拿去割掉你的名。就说你已不是居民,一定要在指定的生产队去住,在生产队无非搞一个破旧房子住下,好的给你住老仓库,食粮靠工分。回城住,要清理,查夜赶你,叫倒流城市,有一个姓郑的下放人员,回城住,夜夜被查,他也赖着说:我过番也可回来,怎叫倒流城市。其实回来也只是住一些时间,一切门路都无,怎样谋生?小手工业补鞋都有要入鞋社,用买牌子付款以计工分吃饭,摆摊工商的市管会要管你,做什么都有行业,条条框框,实在无法住下去。”凌子山说“闻之丧胆啊!下放猛于虎乎!”
“今天下午我看我住户养的鸭子,有些已齐翼,几角钱一斤,把那二只和他买一下来,几个人来聚聚餐,你说好吗?”朱如尧说。
“很好,很好,肚子太斋了,生活也很枯燥,几个人聚会下倒也很快活,最好就今晚搞,好吗?”凌子山很高兴的说。
“我去通知王中,你去通知莫寅。就这样吧!”朱如尧说着先告别而去。
自古说农村野外,生活自由。历史多少高士隐居山村僻岭,今日何以藏身,你想自由吗?生产队要你出工。饭前三句话:“吃饭不忘毛主席,翻身不忘共产党,祝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早上还要起来唱东方红,向毛主席请安,农村的自由生活,已不比前了。任你贤人高士,怎可回避政治?高于也无可退居,历史上的清高,今日可以变成为不满分子,使你越要避尘世,越无法摆脱。不到青海新疆,便算是你的万幸了。听过一位青海回来的劳动教分子说,有一个想偷回家的劳教分子跑了四十七天,还跑不出白茫茫的沙漠草地?最后幸得遇到好心的少数民族同胞,骑马送他回到劳教场。这些都是后话,莫再絮烦。
且说朱如尧回去已买鸭子,到溪边去宰了,拿回住地,也无什么配料,慢慢焖煮,一阵阵味扑鼻而来。久雨逢睛,久睛逢雨都会有一种异感。农村养鸡养成鸭,只为拿去卖了,换些必需用品,自已是舍不得吃的,朱如尧正在厨内调整鸭子,忽一从进来叫嚷道:“工作队闹特殊,和农民不同甘共苦,该要批评。”
朱如尧一听此,心间正有疙瘩,若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第八回
小四清停停打打 扫尾巴断断续续
风人生在世几十年,见过多少云风雨烟。有力不能出,宁可有荒田。资本主义尾巴虽已短,且切掉勿纠缠。几厘自留地,几棵小竹园。二条酸果树,茶绿可煎,私心人难测。问题虽小不能免,铲掉万恶的私根。方遂心愿。茫茫世道时改变,人生无从亦知空努力,奋斗在那边。随波逐流随众去,且过一时莫多言。是非总能分,不知向谁讲出心底言。有话以后说,螳螂挡车实茫然。
朱如尧正在焖鸭时,忽听有人叫喊,心中正疑,出来一看,方知是老街邻邬春英,便笑着说:“你还是学生,怎会来到这里,又无你的亲人,独个儿来的吗?”
“这倒不是,现在学生又讲串连,先到乡下体验农民生活,我班有二十多人为一队,到老苏区看看,看看老革命先烈斗争过的地方。今天路过这里,听知你在这儿做工作队,今晚又要分开住宿,故来找你,真是巧遇。”邬春英边进来坐下,边大声说。
“那太好了,今晚这里又加菜,吃食乡间野味,倒是真正巧遇。”朱如尧笑着说,“你在这里坐下,我去厨里再理一下。”
说着凌子山,王中,莫寅等人不约而同先后前来,他们都认识邬春英,一见面便谈笑风生,十分亲切。
邬春英小孩子气,对农村景色很有新鲜感。在局外之人,不知农村真情,只看广阔视野,青山绿水,空气清新。个个迎着笑脸,自不知什么疲倦,如讲话匣子,亦不客气,的大家一块坐谈,这里也可体验生活。
这朱如尧也是因见到邻居相识,兴趣更浓,心情很好,笑着说:“邬春英,做学生有《十六条》保证,是小将,毛主席封的,搞什么都不怕。游行,示威,打人,烧书,辩论,贴大字报都有一套特殊权利。你们每天争论,都说自已是革命派,争论起来又脸红耳赤,各有自已上头消息,各有联络不同,也可观,,我们不敢参以,但只敢看热闹,倒也叫袖手傍观。”
邬春英是初生羔羊不知虎,说话自若,似有革命者派头的说:“你们有工作,老保守。你不听说,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你们患趺患失,都因怕自已的饭碗打破了。人活着为了什么,为民族,为正义,个人有什么!拼命干,死了算。人总是要死的,有重如泰山,有轻如鸿毛。毛主席为革命献出了六位亲人,他老人家又终日为革命事业操劳,我们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一个人要有一个革命目标,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胜利。”
凌子山说:“你们小将没看过反右派,更不知‘三反、五反’斗地主。我比你大些儿,虽无经过这些运动,从小有所听闻。也看到那些叫四类分子,有时叫五类分子。即右派有时叫反动派,有时又不算数,现在又算数了。按一些说法,叫把帽子吊在壁上,你调皮了就可戴上。死了还不够可怕,死了自已也不知,完了,讲什么也无用。话受罪,一生无妻儿,有妻儿也互不能认,你想干什么都不行,这种日子不知你会有什么滋味?终年改造无止境。”
“帽子公司,飞天盖地,要砸烂旧世界。不破不立,什么也不怕,只准‘左’派造反,不准右派翻天,牛鬼蛇神怎能乱动!自要把他们打翻在地,永世不得翻身。”邬春英满不在乎的笑着说,“还要踏上一个脚。”
“厉害啊!右派不能翻天了。但政府官员,是共产党员,你们红卫兵也去斗他?”王中挑剔着说,“他们也是反动派?”
“政府里,军队里,也有走资派,有他们的代里人,有他们的应声虫。这些阶级异已分子,钻在我们革命队伍里,是毛主席身边的定时炸弹,我们要有雪亮的眼睛。在这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间要把他们揪出来,不能给他们滑过关,”邬春英没有半点认输的说。
“鸭子焖好了,大家来上桌吃吧!边吃边说,在这里争论,争论,学习下革命小将的革命气魄。我们虽才长了几岁,地位不同,自有另一番心境,况我们政府也有约法。红卫兵运动我们不宜参予,由他们行动,边队也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真有优待。”莫寅说。
大伙一起上桌,除了一味青菜外,全是鸭子,边吃边说。至夜方休。第二天工作队开会,讨论有关这次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行动进度,曾队长说:“同志们,这次运动有我们的任务。大鸣,大放,大字报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我们不要去谈,亦不去干予,不听小道消息,有什么由工作队布置。现在我们各队驻队人员,分别汇报这几天情况,看社员目前的心境如何,我们要准备下一步工作进程,什么事要抓紧,抓而不紧,等于不抓。看谁来先汇报,可讲系统点,重点突出些。”
“我先来汇报,我队的社员经过几场讨论和学习有关毛主席这方面的教导。我设计出一个办法,我在黑板上画了一面‘私’字黑旗,叫大家手拿红樱枪,谁敢去掉‘私’字,愿交出自留地,竹头,零星果树,零星茶树的,就遥红樱枪去剌这个‘私’字黑旗。我先发动青年人,奋勇向前,结果到会者皆去剌‘私’字。这个方法很成功,我看他们已解决了思想问题。”一个姓叶的分片组长说的。这里亦先附一段后话:在开放政革之初,此个姓叶的人以后走私,贩车,贩黄金等,发财几十万元,后仍继续干,被判刑十二年,保外就医。他有洋房有汽车多辆仍不满足,可见斗‘私’字,并非很容易。人们还说他若早收手,怎会搞成父子坐牢。这些虽是二十年后的事,但在此先录,不必补叙。
此时工作队一片哗然,各人默默互相传闻会意,有觉太形式,太勉强,学吗?太俗气,不学他的,又说自已工作不如他先进。工作队长也没有即刻表态,大家只在思考怎样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要有进度,又不能空白,这是工作队成员每次汇报最觉头疼的问题。
凌子山想了一想,怎样汇报,也总要有一个进度模式,不能天天一样,也不能太离奇的款式,以免被人参观,又要接待来客。但不能没有一点新的东西,好像没有干工作,本来干这些工作,有时是帮倒忙的,没有半点作用。但你总不能说天天没事干,社员没有一点觉悟。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有怨气是你干错了。故每次工作组汇报都是要考验一下你能干什么,有的可提拔,也是因为汇报得法,看上面的需要。要不然你完全没有做事,不但过不了关,而且有时还会成典型,变成运动对象,每次汇报诚惶诚恐的,并不是无缘无故的。一般都取中决款式汇报,比较保险。他想了一会才说:“我队经过认真学习毛主席关于‘人民公社好’等有关指示,二条路线斗争的学说。阶级斗争时刻不停,有时斗争甚至相当激烈的教导。认识到资产阶级利用农民一些私有观念,拉拢一些落后的社员,打进去,拉出来,从中捣乱,这是暂时的利益,目前的利益。通过学习在空认识到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是金光大道,是幸福的康庄大道。从长远的根本利益,大局出发,不要上阶级敌人的当,他们认为只要上面一声令下,思想已通,完全没问题,保证不会拖了大伙尾巴,随时来登记都行,随时准备交出这些零星自留地,走集体富裕的道路。”
“这一套和我队的情况差不多,他们都认为毛主席所指引的道路是美好幸福的道路,毛主席指向那里,我们就奔向那里,这是他老人家指示的金光大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我们离不开毛主席,光辉路线,我们一定不会成为历史发展的绊脚石,对‘私’字,要扫掉,扫帚不到,灰尘照例不会自已跑掉,去掉‘私’字有一个痛苦过程,但只要敢于斗争,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情况大致这术。”另一个工作队员说。
“可能都是大同小异,大概是这个样子,详细汇报也是重复,没有多太意思。”另一个工作队成员说。“还要不要详细汇报。”
曾队长见好几个队员都是这样说,心中也很满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我们这个队不会拉了整个工作团的后腿,也就很好,要争先进,既无可能,也难争取,都有一个中间字号就满足了。因此说:“看来情况是这样,雷同的,可以节选些,有新鲜突出的。还是要讲出来,可以鼓励大伙。这里还认识到,群众是不会落后的,我们不要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对先进的要鼓励。对落后的,是暂时的,要给于引导。像叶组长讲的方法,我认为也是独特的,应该肯定,要写专门材料,向工作团汇报。要斗掉‘私’字并非很容易,这样方法虽是不完全代表他们的心愿,大庭广众之中,不去剌‘私’字,又怕被人说自已落后,反正大家去就去。真正要解决思想问题也要有一个痛苦的过程,土地交出来了,心也要交出来,我认为对群众要做细致的工作,要过细,叫他们再讲议化,进一步学习毛主席有关教导,为样就不会反复。我再派人协助叶组长,进一步整理好材料,材料要过关,要有先进性,能推广,就要认真推敲。会议今天开了一个上午,大家的农活又没干完,抓革命、促生产。明天就要过农历七月十四日的田园节,放假一天。生产的进度很慢,有人说,插秧也要插到八月半,还有什么吗?没有就散会。”
大伙也没说什么,说到散会,又过了一关似的,说时迟,那时快,一溜烟,各自回去。
凌子山心中总挂念家里,目前县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起时伏,时说暂停,时说要搞,时说要撤工作队,要解散工作队,人们难以看到这次运动的搞法,说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究是怎样去触及,现在还没能理解,家中的事实在令人担心,身虽在这,心中总是舍不开家里的。
凌子山正行着看到王中从远走来,他停住脚,等他看有什么事儿。
王中在远处看到凌子山说:“子山,正要找你,有消息交流,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这么重要,我见你来了,定有新闻报导。”凌子山笑着说,看到熟人,心情也很愉快。搞政治工作,希望不讲政治,谈谈心里话,多开心的。何日能摆脱此境。
“这个消息,不能不知,是新的动向。现在县城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又来了,北京的大学生,点火煽风,说我县的运动搞得冷冷清清,工作队捂盖子。今天街上出现大游行,声讨走资派,并抓了些藏书的人,背着书游街,说这中‘四旧’的维护者,还有那福音堂的牧师,穿着教会服装,
手执十字架游街,呼口号声冲震云霄,实在可观的。我们又没有机会去看到这些景色,太可惜了。不少人都怕搞到自已头上,心情也紧张的,都怕有朝一日。王中说。
“唉呀,真不会令人开心,我家也有不少书本,旧本,新版都有。我怕家中被人搜到,自已又不在家,倒也不能心安。”凌子山说。
“今日你是台上的官员,号召开会,明天又成了台下罪人,有的查到问题,有的呼错口号。呼口号这玩艺儿,不少人没搞惯,过去只举手,不开口,做做样。现在不同,有人看你开不开口,会使你大汗淋漓的。一个中层书记因呼口号,把打倒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把资字呼成无字,一下子成了阶下囚。过去呼口号皆有专人,现在凡讲话的?到完给前皆要呼口号,他们从无训练过,肯定多出问题,心情又紧张,多出岔子。”王中笑着提弄似的说。
“现在演讲就要多这一套,从林彪,周总理中央首长都这样。每次讲话完毕,必要高呼口号,上行下效。我看就刘少奇还无这样的镜头。看来似呼有资格呼口号的才是红人。现在那一位领导讲话都要准备高呼口号。这样才叫真正捍卫毛主席。口号声,震天响。这里有一条。如果农民不识字的呼错口号都不怕,说这是他说错,你要听正确:他的阶级本质不同,三代贫穷,是真正忠於毛主席的。干部就不行,阶级敌人更不行,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凌子山笑着说。
“这一下对那些讲话的当官者,就有一个考验,他们可以上走资派一类,忠於那一条路线,不由你份说。”王中说,“还有现在县里每日在揪走资派,一般领导到县的领导,天天有人去揪。听北京来的人说,北京揪出首长开万人大会斗争。还有如侯宝林,叫把他揪出来,他自已抓住衣领走出来,叫他戴高帽,他自已准备可以拉高的角帽,斗完了,叫他滚回去,他由地下翻着身滚回去,叫人啼笑不得。”王中学着鬼脸又说。“一些领导将给人们半夜去揪,根本叫你不敢脱衣睡眠。大路上写着火烧XXX,踢开XXX彻底闹革命。有时上面又有另一批大学生来。说这一行动不行,指责着这些人,各执一词,互相争论。这些场面,谁人看过。当官的,历来高高在上,这回被这些红卫兵斗争,手拿纸牌写着走资派XXX,任人痛骂,好像也有些模式,口里只能说,是、是、什么也不能说,你要解释,他们就呼口号,一点也不能听见。久而久之,只能任他们罢了。”
“这样的风云,不知怎么去着。”凌子山说,“上边又无文件发下来,只有《十六条》不容易分辨,只可看看再说。”
“现在机关的人还不动,这里工作队,县委没有什么新指示,也不撤兵,反正搞一天算一天。又说这是刘少奇搞的,也不知怎么样。工作队的名声,这回几次被说成是捂盖子,保皇派,是整压群众运动的工作组,究谁是皇?这个皇又是谁的皇。唉呀!难分难辨!”王中抽着烟,慢慢放烟雾的说。
“你的烟搞一支来抽吧!”凌子山说。
“到生产队抽烟丝,这里可以抽一支,烟也有二格,盒子是斗收牌,买五支搭一个盒子,七分钱,又买十支大钟牌香烟,八分钱,又好看又节约,给支丰收牌香烟你抽吧!”王中说。他从烟盒子中选出一支。
“据说这丰收牌原名家家乐牌,因说家家乐是老牌,没有阶级性,地主,富农不能与贫下中农同乐,故去掉家家乐,改名丰收牌。我抽丰收牌香烟。大钟牌香烟过去叫佛宫牌香烟,也是老牌,是封资修的名,改了不少名牌,药品六神丸改名咽喉丸。据说广州改了不少街名,我县也正在改街名。”凌子山笑着说,“要和旧世界决裂。”
“不破不立,几千年的历史,全部要忘掉也不很容易。有一个怕读书的人说,花名老狗古,畏书畏如虎,秦皇烧不尽,害我今日苦。个别人可以不要书,但社会没有书也是不行。现在这神州只有毛主席的书可以读,其它都要毁掉,一时烧不完的也已封存。”王中说。
“社会分了,有一些人不读书,社会也会发展的,但全部不读书,会到回原始社会去的,这也不知怎么办。”凌子山说。
二个人坐在草坪,谈得津津有味。
“现在只有学生组织各种战斗兵团,什么战斗组织,以后可能会步步发展,革命烽火不断扩展,其他人现在还叫观潮派。红卫兵天天在喊,只准‘左’派造反,不准右派翻天,谁是‘左’派,谁是右派,怎样去分辨?”王中说。
“现在晚了,可到我住户那里坐下吗?”凌子山说,“看有无机会,请假回家一次。”
“现在风云日变,天天变化,迟几天回,又有新消息,看问题要客观些。”王中说。“且去你住户坐坐,也好搞点茶喝。”
“来去吧,有个伴说说,心情好多了,我们说和农民三同,其实怎么能同,各人所想不同。你只怕工作任务没完成,他们就怕利益被破坏了,各有心思,是没有共同语言的。”凌子山说,“你的伙食怎么交?”
“我的按照工作队规定,每个月三十六斤粮票,自已二十七斤标准,加补助九斤,每天三角陆分计算,算了,给他吧!”王中说。
“我的住户好说点,反正三餐计三角陆,计一斤二两米票。多余的我去饭店吃,肥肥肚子,农村跟他们吃,一餐吃不上三两米,肚子,饿得叽叽咕咕啊!粮票和钱都无处来啊!”凌子山说,感到这也有不是三同的内疚。
“有些住户难讲的,就不肯这样,反正吃不吃,吃少了也一样要交三十六斤粮食指标和每天三角陆分,不照交,他们就向工作队反映。你没有办法,他们不反映就好。”王中笑着无可奈何的说,“我们只吃空指标,农民一家一天才吃多少米?有什么办法。”
“潮汕人每月才吃十多斤谷的口粮,一般人都以煲白粥,只看到水浆,那有米粒!有各人去,第一餐就打出一碗干饭给你吃,第二餐就没有特殊了, 这就是公开的习惯。也无可说的,粮食指标是相当严格的。”凌子山说。
“好了,我要回去了,不去吃也算了伙食的,还是回去好些。”王中说。
凌子山送王中出来说:“有时间过来坐下,说说经典也较快过日子。”
王中自已行山路回去住户,心间总想着一件事:“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如果真的搞起来,这工作队的日子,各存实亡,只在挨日子。有的说怕工作队回城,与红卫兵造反,因为工作队,大多数乃单位的白色人(领导不满的人),只多推到乡下,名叫工作队,还是排除异已的最佳方法。有的名是局长,副局长,科长,主任,长年下乡,一环接一环,单位无人认识他。有的上面点名要他下乡,有的单位派他下乡,长年累月,没有干过单位工作。故红卫兵要打开机关的缺口,就在此一环。这些人是运动对象,运动中间又是批判对象,不是右派摘帽,就是有尾巴要处理的干部很多,故下乡工作队人员,成份十分复杂,有时整人,又有被整的日子。我虽不是什么干部,回去是职工,下乡是叫干部,也是吊儿郎当的人员,单位领导不合我的。他们恨不得我无限期的下乡住队,以免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人走了,不会在单位拉帮结派,其实什么党派,也不过合伙多讲些闲话而已。吃无可吃的,经济又不充裕,又不犯错误,又不奉承他们,故在单位也是冷落分子,这里搞工作,得一天算一天,反正运动目的又看不清楚,等等,看看下一步怎么开展工作再算。”
王中回到住户,一夜无话不表。
凌子山接到工作队通知,要组织好群众到公社的镇上开群众大会,由县来的红卫兵组织与公社领导召开扫‘四旧’誓师大会,主要是近期红卫兵收集到的不少旧的文学等书籍,要烧掉,还有一些祠堂,旧屋的浮雕等旧物,一些怕事者,自动交出以前遗物,叫做‘四旧;也好,叫封资修的物品也好,统统拿出来,誓与旧世界决裂,声势要大。全社的群众分大队,生产队组织,每人要做小旗子,此时间约在新历八月,称八月风暴。
此时有一种习气,做一件什么事,叫风暴,或叫毛泽东思想又一伟大胜利,要大打锣鼓,高呼口号,举毛主席像,写好横扁,有参加队伍入队排列,有些傍观,也叫观潮。
这里离公社所在地约二十华里,早上五时起床,各吃些小食,自带些食品,他们也常有遇到多人赴虚,或大型会议,食品无法供应,一些部门卖些象征性食品,卖完为止,有些人会空腹回来。但去开会大家高兴,因为开会毕竟不用干活,又可记一天工分,故他们早早起来,穿一些较为清洁的衣服,有些节日气氛。
各大队,生产队组织好人员,列队,工作人员跟在队伍后面,负责维持秩序。
这天公社在大操场砰,搭有高的木架栅,上挂长的红布横条,XX公社扫‘四旧‘誓师大会,此时,公社以武装部叫民兵营,大队叫民兵连,都有排班组织,似乎军队样式。此时亦十会时兴穿军衣,戴军帽,穿解放鞋。凡有军队转业者这些用品,甚至仿制的都很畅销。还有一种时兴,挂一个解放军卡包,有的绣有‘忠’字。此时虽属时兴,但亦还为少数人有,起码有些来头或有些关系有才可弄到,故此时见有这种装式打扮的,给人一种很好的印象。出身较好。
大会由公社书记讲话,此时公社还无揪走资派,公社书记仍可在台上讲话,以后按次序,学生代表,工人代表,农民代表。军队(或民兵)的代表讲话。都用讲稿,照念而已。
会社书记讲话也不会讲太多,抄一些报纸,不外乎讲,我社紧跟党中央,紧跟毛主席,要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决裂,坚决扫除‘四旧’,各代表演说后,红卫兵代表宣布,将集体的书本,旧物付之一炬。然后,锣鼓宣天,高呼口号,散会后,各自活动,工作队也不集中,以免有麻烦出现,说多又怕失言,除了红卫兵代表讲话轰轰烈烈以外,不少人都是谨言慎行的。
大火熊熊,烧了一大堆旧书,旧物,不少是解放后出版的书,也一样称为‘四旧’。此时处处设的皆是毛泽东选集。称红宝书。家家设有书架,名曰天天读毛泽东主席的书。也有几种版样的毛主席语录本。
大火熊熊焰冲天,万书一炬不相牵。
总然读得何处用,偏教老九去耕田。
学生串连四方去,锄头笨箕首为先。
没有分数可升级,为知课堂在那边。
此时学校没有上课,除了政治老师还可讲讲政治课,宣读毛泽东选集外,没能认可的课本,暂不教,要待通知。有的出身不好的老师还要受到各种场合的批评。
学校当权派,先叫停职,受揪斗。
此时领导受斗,从县到下面,都有一种模式,被斗争领导多讲这二句话,我们要相信群众,我们要相信党。他呼口号,你也照他们呼口号,就是呼打倒你的名字,也一样照呼,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围观群众,多傍听。看看运动逐步深入,斗争有所升级,有了一定的动手动脚,指在当众情况下,背后更为有些乱来。当时说叫背后有些什么人指使,时而说受蒙蔽群众,时而说有阶级敌人捣乱,总之难分难辨。
此时报纸多批,《三家村》揪邓拓,吴含、廖沫沙。多讲什么含沙射影,?(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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