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 第 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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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芬沉默良久,说:“我们不如离开高峰吧,省得你那些老乡成天惦记着你。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换一个环境,你的心情会不一样。”

    “这怎么行呢,我们走了,那些老乡还不要恨死我。”春子不想背上骂名。

    蔡芬说:“你留下来他们就不恨你吗,反而会处处为难你,不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一个新的环境之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春子说:“这不成了逃避?”

    蔡芬摇摇头:“我不认为这是逃避,因为这事本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你的能力可以化解的,你在不在都不会影响政府处理这事,你只是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以免被眼下的事情所累,而活得灰头土脸,心情压抑。”

    春子说:“我真的很失败,本以为可以造福乡梓,没想到如今落得人人喊打的地步,真是始料不及啊。也罢,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也好。”顿了顿又说:“就怕大人们不同意。”

    蔡芬说:“现在儿女外出闯荡的多了去了,有啥不同意的呢,再说我们又不是永远也不回来,一有时间和机会,我们就回来看看不就得了,除非你舍不得那副科级身份?”

    春子苦笑:“这个副主任谁想要谁要去!只不过我们离开高峰,能到哪儿去呢?”

    蔡芬说:“沿海开放得很,珠海、深圳还有海南,哪里都会找到我们的舞台,据说到那些开放城市做老师待遇很好呢。”

    “可我能做什么呢?”

    “你一个大男人还怕饿死呀?”蔡芬一笑:“再说还有我呢,有我教书的收入也能挺住的。”

    “嗯。”春子点点头。

    蔡芬在春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其实我早就想出去闯闯,外面多好啊!”

    二人商量毕,又躺下了。可春子怎么也睡不着,他并非想离开高峰,离开亲人,而事实上不离开的确无法面对父老乡亲,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乡亲们希望落空,他们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了,甚至会将怒火直接撒向自己。看来离开一下并非坏事。

    第二天,牛树人又急匆匆来到县城,找到春子说:“不好啦,乡亲们等不得,非来县城找你不可。”春子叹了口气,说:“这是预料中的。”然后他将准备离开高峰的想法告诉父亲。

    牛树人说:“离开一下也好,否则真不知怎么收场。”

    春子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如果他们找你的麻烦怎么办?”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牛树人说,“都一大把年纪了,他们还会向我动手不成,乡里乡亲的,还不至于。只是你还需与你丈人商量才行,他毕竟栽培你多年。”

    春子点点头,待蔡芬回来后,与她一起去找父亲蔡学良。

    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蔡学良刚接待完省农业厅的领导回到家。听春子诉说了一通自己的处境,眉头索得更紧了。

    蔡学良说:“政府的过失现在让你个人来承担,没有这个道理,可惜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如果你觉得无法面对乡亲想离开一下的话,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着,领春子来到他的书房,递给他一叠材料。

    “深圳有一家公司专营中药材出口业务,包括我们县种的天麻、仙人掌等,我正准备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要不就派你去吧,一来可以让你暂时避开一下乡亲们升腾起的怒火,二来也可以让你继续为高峰人民服务,不至于被人骂作背信弃义的‘缩头乌龟’。”

    春子说:“乡亲们找我不着还不照样骂呀?”

    蔡学良说:“这就大不相同了,你是以政府名义派出去的,他们能说什么呢?不过,你到深圳后要想尽设法了解该公司的准确情况,如果有望收购我们的产品,及时通知我,我们再派出正式的代表与他们谈。”

    春子说:“也就是说我先去那边摸个底?”

    蔡学良点点头。

    回来后,春子将蔡学良的决定向父亲一说,牛树人笑道:“果然是一县之长的智慧,办法就是比咱们高明。”蔡芬叹道:“唉,我还是走不成啊!”春子说:“这样不挺好吗,你难道真想我一世背着骂名啊?”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38)

    连日来,李又兵、蔡学良等疲于应付上级领导和各路记者,弄得个个心力憔悴,更让他们感到恐慌的是,此事引起了省委书记章世杰的震怒,再一次来到了高峰。

    这一次来和上一次大不相同,章世杰根本不理会赶到交界处迎接的李又兵等人,而是吩咐司机直接将车开往附近村庄了解情况。李又兵跟在后面心里直叫苦,不知如何应付眼下的危机。

    章世杰察看的这村叫李王村,共有60多户人家,其中有13户参与了科技种养。在种养户李尚德老汉家,章世杰看到简陋的家什和一堆卖不出去的天麻,心情沉重。在李尚德带领下,章世杰一行来到了他的天麻地里察看。李尚德说:“为种天麻,我们在地里铺了一层沙,庄稼再也没法种了,估计以后只能荒着。”章世杰闻听,蹲下身子用手去抓地上的土,果然满是细沙。这时,一农户大声说:“章书记,到我地里看看吧。”章世杰起身前去,原来这家农户没有掌握好技术,天麻全烂在了地里……

    章世杰离开李王村又到了其它地方察看,许多种养农户基本上把全部资本投了出来,有的还借了债,由于不能收回投资,农户们被推到了绝境的边缘。有一户养梅花鹿的农民,听说没人来收购了,气得连杀两头鹿当牛肉分给亲友吃,众人边吃边流眼泪。

    “数万农民的眼泪啊!”章世杰在与文州市、高峰县领导谈话时大发感慨,“他们的眼泪足够将我们淹死!”他接着说:“数万农民愤怒的火焰,也足够将我们烧死!”

    章世杰不禁噙着泪花,说:“想不到我的眼睛、耳朵竟残废到如此地步,在我的眼皮底下上演的这一幕幕,我竟充耳不闻。就在我上次到高峰之际,对几里外发生的对农民的不公正对待竟混然不知,百姓想和来到自己身边的省委书记说说话竟被我们的公安人员以罪犯视之,甚至大打出手,试问,你们是如何下得了这手的?”

    一席话说得在场的领导干部们如坐针毡,文州市委书记杨永元双眼瞪着李又兵,更叫李又兵冷汗直流。

    “我们的李又兵同志说,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一个公司背信行为导致的结果,真是彻头彻尾的狡辨,整个事件,难道不是我们党委、政府在极力推动吗?农民朋友说,他们吃的是政府的苦头,我认为这话没错,想推卸责任,莫说我不会答应,农民朋友更不会答应。”

    李又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蔡学良也深感不安,不过,他此时最关心的莫过于春子在深圳的消息。可春子已经去了三四天了,怎么一点回音也没有呢,手机又关机,到底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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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春子离开高峰来到文州火车站,然后坐上了开往深圳的列车。为节省开支,春子只买了硬座票,所幸位子在里面靠着车窗,他可以一路饱览窗外的景致。

    车子开动了,春子将手提包放在座位底下靠车皮的位置,看了看周围的乘客,对面看样子是一对小恋人,郎情妾意的甚是亲密;自己身旁坐着一个妇人,有30多岁的样子,待人挺热情的,问春子从哪来到哪去,春子礼貌性地作了回答。妇人说,她是文州人,准备到惠州去看丈夫。她说丈夫挺能耐的,一个人在惠州开了家摩托修理店,写信让她去帮着看店。春子听了一会,见妇人渐渐不言语了,便用手支着腮望向窗外。他还是第一次出省门呢,就要到数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城市,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惆怅。蔡芬一直送他到了文州车站,在春子跨上火车的那一刻,他突然发觉对妻子竟有些依依不舍,从蔡芬噙着泪花的眼里,春子更感觉到了一种离别之痛。“不管事情办得成办不成,一定要早些回来!”蔡芬高声说。春子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已泪流满面。

    想到这,春子的心又不免有些心酸。列车已远离城市,广袤农村映入眼帘,看着农舍上空燃起的饮烟,春子颇感熟悉和伤感,过往的一切又渐渐浮现脑际。从妹妹的夭折到母亲的早逝,再到爷爷的过世;从父亲入狱到自己当上干部,再到被迫离开家乡,春子百感交集:真是生命无常啊!

    晚餐时间到了,春子花10块钱买了份盒饭。吃完饭,又与旁边的乘客闲聊了一会,待大家都感到疲倦了,便东倒西歪地或靠着硬坐后背或扑在桌台上休息。春子是靠着瞌睡的,眼睛眯着,似睡非睡的样子。当他意识到睡意渐浓的时候,特意将座位下的提包拿出,放在后背踏踏实实地靠着,因为里面装着他的财物和各种资料。

    蒙胧中,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东西在挪动,便猛然睁眼观瞧,只见旁边的妇人睡得正酣,对面的小情人头靠头正在梦中神交,提包也安稳地靠在自己身后。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春子想想觉得好笑,便又继续瞌睡。

    蒙胧中,他又觉得后背有东西在动,春子笑自己,怎么这么神经,并不理会。过了一会,他突然又坐直身子,扭头一看,旁边的妇人已不在,摸了摸身后,顿时傻眼了,什么也没有。

    春子忙叫来乘务员,只听乘务员说,那妇人好像在前一站已下车了,春子听完两脚直打哆嗦。他根本无法想像,那个面容和善和亲的妇人竟是小偷。他更无法想像,丢失了两千多元现金和自己的证件以及要找的那家公司的资料后,自己还能在深圳干什么。春子掏出身上的钱数了数,有三百多块,心想,迅速找到那家公司再说,否则如何向正等他消息的蔡县长交待。春子想打个电话蔡芬,才发觉手机也放在提包里一起丢了,春子沮丧极了。几名乘警过来,问了一些情况,春子只应付了一下。他知道,女贼早已下车,想追回显然无望。

    走出深圳火车站,新的一天早已开始,右边是通往香港的罗湖口岸,左边是豪华气派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春子突然有一股豪情从胸中涌出:深圳,这个奇迹般成长起来的城市,一定能给我带来奇迹。他记得要找的那家公司位于宝安区,便到处找去宝安的公共汽车。

    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转了几次,坐了有一个多小时,春子才到达宝安区。一下车,春子便蹲在地上直吐,原来他有点晕车。晕头转向的春子吐完,直立身子刚走几步,突然发现一辆汽车正朝这边开了过来,春子连忙躲避,汽车也紧急刹车,但不幸的是,春子还是被汽车撞上了……他被司机急忙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

    “醒啦,他醒啦!”春子睁开眼所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充满期待和兴奋的这句话,说话的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孩,她叫来医生,又重复了刚才的这句话。

    春子对周围的环境打量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医院里。“我为什么躺在这里?”春子问。

    女孩说:“你被我哥的车撞了,已经睡了整整四天,吓死我了。”医生为他作了一些检查,说:“好了,醒来就好了。”又问:“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啊?”

    春子愣了半天,头脑里竟一片空白,“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什么?”女孩一惊,“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医生也一惊,赶忙又叫来别的医生一起过来。经过一番诊断,得出的结论是,因脑部受到严重撞击,他已暂时失去了记忆。

    女孩吓哭了,告诉春子,她与哥哥是江西人,她叫张霞,哥哥叫张大伟,两年前一起来深圳打工。哥哥帮一家工厂开货车,自己在一家工艺品厂打工。四天前,哥哥拉货到这里时不慎将他撞了,因此她过来帮忙照顾。张霞说:“你身上除几百块钱外,怎么一点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啊?起码也应该有身份证啊。”

    春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想不起我是谁。”

    医生闻听,拉着张霞到走廊说:“像他这种情况,应该转到大医院去看看。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39)

    张霞眼睛又红了,“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啊?”医生说:“你哥哥既然是帮工厂开车,费用应该由工厂承担。”张霞说:“我哥和工厂说了,可只得到了1000块钱,还挨了一顿批。”医生叹了口气:“那只能找劳动仲裁部门调解了。”张霞说:“像他这样子,可以出院吗?”医生点了点头:“他除脑部受到撞击外,其它部位没有大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要想尽快唤醒他的记忆,知道他的确切身份,必须将他送到有条件的医院进行催眠治疗。”

    一会,张大伟来了,得知这一情况后,悄悄对张霞说:“看样子这事麻烦了,既然他也死不了,也算对得起他了,不如我们想办法溜吧,哪怕不要工作到别处去,也不要背下这包袱。”

    张霞闻听,生气了:“哥,我们怎么能这样呢,将人家弄得痴痴傻傻就不管了,多缺德呀。再说,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要一出医院,还不流落街头啊,多可怜。”张大伟沉默了半晌,说:“可我们哪有钱帮他治啊,已经花去三四千了,吃不消。”“你再找厂里谈谈吧。”张霞说。

    “哼。”张大伟摇摇头:“那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板根本指望不上,想去告他们也是鸡蛋往石头上撞。唉,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算了。”张霞劝哥哥:“我们把他先安顿下来再说。”

    几天后,兄妹二人将春子接到了他们一个老乡位于公明镇的“家”。所谓的家,只不过是租住在当地居民弃之不用的民房。小小潮湿的一间,一个月却要100多元租金。租这间房的是在附近厂里当了个小头目的江西老乡,叫熊良策。因为张氏兄妹为省钱一直住在厂里的工人宿舍,没有另外租房,前两天他们找到熊良策,说愿意付一半的租金先将春子安置在他这儿,吃饭的钱另付。熊良策是个爽快之人,说:“钱不钱就免了,先让他住下吧,反正我女朋友也分手了,不碍事。”

    就这样,春子和陌生的人住在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其实于他而言,整个环境都是陌生的。他一直在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他见张氏兄妹对自己并不薄,常抽空来看他,便也没有因为被张大伟撞了而为难他们,相反,对他们的善良质朴充满好感。一天,张霞对春子说:“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原名,那么就叫张深吧,我们以兄妹相称。”

    春子点头答应。由于张大伟看起来比较粗糙,便自称是大哥。春子也表示答应,说自己就做老二。张大伟说:“你身体恢复得比较好,不如也找份工作吧。”张霞说:“他没身份证怎么办?”熊良策闻听,一笑:“这个好办,我认识办假身份证的,改天我托人帮忙办一个。”

    春子说:“我能做什么呢?”

    张霞说:“这事儿就我来办吧。我在工艺品厂人缘还不错,我帮你去问问主管,估计没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也不要紧,还有我呢。”熊良策说。

    春子说:“我能做得了什么呢?”

    张霞说:“我看你人挺能干的,哪会做不来?”

    这天,经张霞的一番努力,春子以张深的名字来到附近一家叫文轩的港资工艺品厂打工。主管安排他做彩绘工,也就是给工艺品上彩色油漆。主管带春子来到一个彩绘车间,里面有上百人在忙碌着,每人一个工作台,台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油漆和已画了一半的花花绿绿的工艺品。

    主管说:“上色是流水线作业,每人只绘一种颜色,按时计酬,每人每天工作10小时,每小时一块五毛钱,加班另算。如果因为个人速度太慢而影响整个进度,或辞退或扣工资。”主管将春子介绍给工人的最直接管理者——组长,要他安排好春子的工作岗位。

    午休的时候,组长带春子去看宿舍,正好遇到迎面找来的张霞,她和组长也挺熟,打了招呼后对组长说:“他是我的堂兄,以后多关照些。”组长笑笑,“你是主管的红人,我哪敢不听哟。”张霞说:“你乱说,我可要揍你了。”组长说:“不敢,不敢。”

    春子随他们来到一栋3层楼高的宿舍,住的全是男工。对面也有一栋宿舍,住的全是女工,张霞就是住在那栋的二楼。房间结构为二房一厅,厅里摆着10张双层铁架床,房间里摆着4张铁架床,共60来个平方却要挤下36个人。春子被安排住在房间里的一个下铺,显然他是受了照顾,因为刚来的工人一般都是住在客厅的。

    在食堂吃过厂里免费提供的午餐,还没休息半个小时,上班时间到了。春子来到彩绘车间给唐老鸭涂了一下午的黑嘴巴,由于不熟练,他被组长骂了几次,所幸没有扣工资。工友们说:“挨骂根本算不上处罚,所以无需在意。”

    晚上,春子所在的彩绘组没有安排加班,他便早早躺在了床上,因为一下午的忙碌让他感觉很累了。可在床上,他又翻来复去地睡不着。

    春子想,这难道就是我的生活吗?我究竟是谁,又有谁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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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子绝不会想到,他的岳父蔡学良正因为他的事而接受检查。

    事情是这样的,原副县长凌子民的弟弟凌子方借省、文州市组成工作组在高峰坐阵指挥的机会,举报蔡学良以权谋私,为女婿的同学郑金平获取净林禅寺修缮工程打招呼、捞好处。工作组领导经了解也意识到,凌子方也许是因为在上次煤矿瓦斯爆炸事故中,他哥哥被判入狱而对坚持查处这一案件的县长蔡学良借机报复,但为公平起见,还是由文州市纪委牵头成立了调查组。

    经调查组的调查,蔡学良确为郑金平承接净林禅寺修缮工程说过话,但他只是表达个人观点,认为文州市金多利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负责重修的孔子庙比较成功,在修缮净林禅寺工程上有一定优势条件。而整个投标过程是符合法律程序的,是公平公正公开的,他本人也未收取郑金平一分钱财物。调查组正要作出蔡学良无过错的结论时,凌子方又举报他的女婿牛春早曾收受郑金平2万元的好处。调查人员经过细致的调查了解认为,郑金平给牛春早2万元,名义是合伙搞科技种养,实质上存在行贿嫌疑,而蔡学良派出的牛春早又迟迟不归,且下落不明,因此被认定是有意逃避调查。

    蔡学良深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确又无可奈何,因为春子的确不见了踪影,经与深圳那家公司联系,根本没有牛春早这个人来过,让他忧心忡忡。所幸涉及的数额不大,经上级有关领导出面,他最后被免于处分,只不过被调离了高峰,任文州市经贸委副主任,主持工作。

    在省委书记章世杰的亲自过问协调下,由省里出面,向全国乃至海外隆重推介高峰县的科技农产品,一时间,高峰县盛产天麻、仙人掌和梅花鹿的消息广泛发布,吸引了不少商家前来考察洽谈;另一方面,请公安部牵头缉拿诈骗犯林梧意的布告广为张帖,终于将隐匿在陕西一个偏僻乡村的林梧意等人抓获。

    消息传到高峰,人们欢呼雀跃。

    县种养办主任葛为民刚接到有一位颇具实力的福建客商将来高峰考察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立即赶往县委书记李又兵的办公室准备汇报此事,没想到未到他办公室门前便被秘书小张挡了驾:“李书记正在写一个重要计划,你等下再来吧。”

    葛为民向书记办公室望去,只见那扇装修得与众不同的大门紧紧关着,他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坐在隔壁秘书办公室等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不见书记办公室开门,一个小时过去了,仍不见动静,葛为民急了,正要起身去敲那扇金色大门,又被秘书小张拦住了:“李书记说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我有要事汇报啊。”葛为民反驳道。“那也不行。”小张坚持不让。

    正在这时,省、文州市派驻在高峰县工作组的领导陪同一些人走了过来,秘书小张不敢拦,说:“我先去通报一下。”工作组的领导说:“不必了。”便直接去敲门。可不管怎么敲门,里面根本没有动静。

    “李书记在里面吗?”

    小张回答:“在。”

    其中一个工作组的领导指着旁边几人说:“这是省纪委的领导,请立即用钥匙将门打开。”

    小张不敢不从,但用钥匙也打不开门,显然里面反锁了。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0)

    省纪委领导果断命令:“立即撞门。”

    待将门撞开,众人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李又兵张着口斜倒在大皮椅上,右手的血管被割破,血一滴一滴的还在流淌,将红地毯染湿了大片……

    省纪委领导说:“唉,我们来晚了!”便立即指示将李又兵送往医院。可李又兵终因失血过多一命呜呼。

    一位堂堂的县委书记何故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原来,李又兵与林梧意达成用林源公司提供的种子、在全县推广科技种养的协议同时,还私下达成了一个秘密协议,即高峰县农民每种一亩天麻、仙人掌以及每养一头梅花鹿,林源公司都要按照农民购种款和购买仔鹿款的4%支付给李又兵个人,作为推广工作的辛苦费。两年来,高峰县农民共向林源公司购买了约8400多万元的天麻、仙人掌种子和仔鹿。尽管林源公司并未完全兑现私下与李又兵的协议,但仍支付给了他230多万元的好处费。

    人们因此不难想像,李又兵何以如此力推科技种养,又何以在林梧意诈骗事实暴露后,极力反对报案和抓捕他们。

    事实上,李又兵也根本不知道林梧意会蓄意诈骗,只认为这是他与林梧意一个双赢的买卖,同时还可以造福高峰人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当他得知林梧意被警方逮捕的消息后,就有了末日将至的预感,后来又托人打听到林梧意经不住警方的一番心理攻势,已将和自己私下订立的协议供述,便感觉自己彻底完了。

    绝望中,李又兵终于选择了自绝于人世……

    高峰之变,震惊全国。所幸省委和文州市委重新调整了县领导班子,妥善处理了有关善后事宜,使各项工作开始步入正轨,人心趋于稳定。

    ************

    对高峰的一切一无所知的春子还在继续他的打工仔生涯,他已在文轩工艺品厂干了两三个月了,天气变得越来越热,他想知道自己是谁、想找到自己家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

    张霞兄妹体谅他的心情,陪同他到一所有名的心理康复医院进行治疗。医生根据他的失忆情形,给他施行了较先进的催眠治疗,以期唤醒他尘封的记忆。

    催眠过程中,春子忽而大叫,忽而沉默,表现出极为复杂的神情,他甚至大喊:“杀人啦,杀人啦!”又呢喃:“我是为大家好,我不是坏人!”继而又高呼:“别冲过来,救命啊!火!火!”

    催眠治疗后,春子在纸上写下了“牛磨”、“乳房”、“达夫”、“文秀”、“老和尚”、“日本”、“芳玲”、“牛”、“作家”、“罗湖口岸”、“天麻”等字样。

    根据这些线索,还有春子的言谈举止,以及出车祸时着名牌服装的线索,医生初步推断他可能来自农村,到城市打工,并取得一定地位,爱好文学。但这样的推断对于要确认他的身份、找到他的家作用不大。医生根据他在催眠过程中的举动认为,他在失忆之前承受了较大的心理压力。

    经过几次治疗均收获不大,春子显得有些灰心。医生说:“你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或许瞬间就恢复了,存在偶然性。若能回到昔日的生活,或者与某个至亲故友重逢,对恢复记忆很有帮助。”

    但自己曾经是什么人呢,拥有什么样的生活呢,自己的至亲故友又在哪里呢?对此春子一无所知。他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决定继续留在文轩工艺品厂。

    在从医院回厂的车上,张霞安慰他说:“即使你永远也恢复不了记忆也不要紧,我就是你永远的妹妹,只不过你不要讨厌我才好。”

    春子说:“哪会呢,你们兄妹俩待我很好,我不会不领情的。”

    张霞说:“你虽然失去记忆,但你看起来挺有气质的,又有文化,你发表在宝安报上那篇文章在咱们厂里的宣传栏上张帖后,我们宿舍的好多女孩子都特崇拜你呢。”

    春子说:“有时闲来无事乱写而已,没想到有次厂长将我找了去,让我有空帮忙搞搞宣传。”

    “我听说这事了,正想问你呢。”张霞说,“说不定你要转运了。”

    春子笑笑,突然又吱吱唔唔想说什么。张霞见状便说:“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呀?”春子说:“我听别人都在传,传你跟主管有一腿。”

    张霞听了低着头,半晌才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春子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是人家乱说还是真的。”

    “是,是真的。”张霞说,“我跟他有一年的关系了。但不是经常在一起,只是有机会的时候才聚聚。”

    春子问:“你喜欢他吗?”

    张霞摇摇头说:“不知道。只是我刚到厂里来的时候,他特照顾我,我当时也是无依无靠,在他一再要求下,我就跟了他。后来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

    春子惊讶地望着她:“你知道他有老婆,那你怎么还跟着他,算什么呢?”

    张霞不语。春子也不好再逼问,只是在内心为她感到惋惜,一个多好的女孩啊,就这么不明不白跟着一个有妇之夫,值得吗?

    ————————————————————

    而在高峰县,作为有妇之夫的李唯一却与赵晶晶的情感关系进展不大,但也并非裹足不前,至少,他们可以像好朋友一样交流交往。

    这天中午,李唯一为女儿在学校与同学争吵的事被老婆指着鼻子骂,感觉郁闷极了。吴慧贤说:“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自己不出头也就罢了,还不让我去,你真是窝囊废。”李唯一哭笑不得,“我已和她班主任说了,还去干嘛?”吴慧贤不依,“光说一下有啥用,你没看见我们女儿的衣服被人家都撕破了吗?”李唯一说:“那又能怎样,都是小孩子,你还想把她的衣服也撕破?”“对!”吴慧贤说,“我不但要以牙还牙,还要抽她几个耳光。”说着,便要随女儿动身去学校。

    李唯一见她那股子横劲,也不想拦了,便说:“你实在要去就去吧,反正你丢人现眼惯了!”

    吴慧贤出门后,李唯一也憋着气上班了。

    不多久,李唯一接到女儿班主任打来的电话,说他老婆吴慧贤在学校洒泼,请他过去劝一下。李唯一说没空,学校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校长打来电话说,不得已动用了学校保安才将吴慧贤“请”出学校,多有得罪,请李唯一勿怪。李唯一回答说让大家见笑了,多多原谅。可还没说完,吴慧贤打来手机哭述自己在学校受了欺负,叫李唯一务必赶去为她出头。李唯一推说上级领导来了,脱不开身,让她先回家再说。

    一下午,李唯一都没有说几句话,他总弄不明白,这辈子为何会摊上一个这样的女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可自己娶的这个女人偏偏是一杯烈性烧酒,非把人弄得头昏脑胀不可。

    快下班的时候,赵晶晶来到李唯一办公桌前,轻声说:“何故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啊,都深沉一个下午了。”李唯一愣了愣,仿佛从一个世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哦,没事。”

    “马上下班了,还不回去呀?”赵晶晶问。

    “我?”李唯一看了看赵晶晶,“你说到我心里去了,真的不太想回去。”嘴唇接着又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可要先回了,拜拜!”

    看着清丽脱俗的赵晶晶就要在自己的视野消失,李唯一突然大叫:“小赵,等等。”

    听到叫声,赵晶晶停住了脚步,转身来到李唯一跟前:“什么事啊,李主任?”

    李唯一说:“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赵晶晶的表情有些惊讶,想了想,她说:“还是不要吧,你老婆在家等你呢。”

    “我求你了!”李唯一的话让赵晶晶欲说无语,她不由自主地跟李唯一走出县府大院。

    在一家名叫空间的西餐厅,李唯一找了一间装修别致的房间,里面灯光柔和并伴有舒缓的音乐。李唯一叫了一些菜后,对赵晶晶说:“今天我们都喝点酒如何?”

    赵晶晶连连摆手:“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喝酒的。”

    李唯一说:“今天不同,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说,而不喝酒不足以有力量说出口。”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41)

    赵晶晶一笑:“别开玩笑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就是了,还非要喝什么酒,而且还非要我也喝。”

    李唯一说:“这件事和你有关,所以我不能唱独角戏,你必须喝一点。”

    “和我有关?”赵晶晶一愣,“好吧,为了获悉与我有关的事,我就喝一杯,多了不行。”

    李唯一也不表态,给赵晶晶满上了一杯燕京啤酒。

    待菜都上齐后,服务员带上门出去了。

    “来,我敬你。”李唯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晶晶将酒杯举在嘴边,呡了几口,说:“我真喝不了,能不能不一下子喝完啊,反正就是这杯酒。”

    李唯一知道她没啥酒量,但还是要她喝一半。赵晶晶不好再推,便勉强喝了约三分之一。李唯一也没再逼,拿起酒瓶便给她加酒。赵晶晶不依,说:“你不是说就这一杯吗?”

    李唯一说:“我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但我没同意。”说着又要加。

    赵晶晶说:“你一个大男人可别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子哟!”

    “那算啦,我自己喝!”李唯一有些不高兴,咕咚几声,一杯酒又下肚。

    “你是不是喝气酒啊?”赵晶晶不安地问,“早知这样,我真不该来,弄得你这样不开心。

    李唯一连忙摆手:“别这么说,你能来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可是?”赵晶晶不解。

    李唯一说:“我不开心的事多着呢,但不是因为你。”说着,举杯碰了一下赵的杯子,又干了。赵晶晶只好又呡了几口,说:“别喝得这么急,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

    李唯一笑笑,给自己杯中加满了酒,说:“你才急呢,我待会会说。”

    两人又喝了一阵,李唯一已是满面通红,醉意渐浓。赵晶晶问:“喝得差不多了,也该说了吧!”

    李唯一摇摇头:“我敬你多次了,你好像没有回哦。”

    赵晶晶说:“我不是也敬过你吗?”

    李唯一又摇头:“那不算,敬酒者应该加满全喝干才算是真心实意,是真敬。”

    “这?”赵晶晶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酒杯加满了,举杯说:“好,我就真心实意地敬你,祝你每天开开心心的。”

    李唯一站起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见赵晶晶也一脸微红了,笑着说:“你真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啊!”

    赵晶晶脸更红了:“还说呢,被你一弄,我加起来竟也喝了两杯多。”转而又问:“对了,你今天为何不想回去,到底有什么话跟我说?”

    谁知一句话说得李唯一不言语了。“唉!”李唯一长叹一声,咕咚又是一杯酒下肚。

    在酒精的作用下,李唯一情感难以自抑、神情有些失控,眼泪不自觉地冒了出来,沿着脸颊嘀答嘀答落在餐桌上,惊得赵晶晶不知所措。

    “你这是怎么啦?”赵晶晶递过餐巾纸给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李唯一也不接纸,只垂着头任凭泪水奔涌而出。赵晶晶便用手轻轻替他擦拭,没想到被李唯一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赵晶晶也不挣脱,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帖在他潮湿滚烫的脸上。

    “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可是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走在一起?”半晌,李唯一哽咽地说,“难道,我的一生就注定要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赵晶晶也开始垂泪,她说:“你把心放开些就不会这样伤心了,其实我并非你想像的那么好,真的。”

    李唯一亲吻着她的手说:“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赵晶晶一边垂泪一边摇头:“你不要这样冲动,我知道你有些东西永远也放不下,还是不要自寻烦恼的好。”

    “不。”李唯一抬起头来,深情望着赵,见她亦是梨花带雨,更觉楚楚动人。李唯一说:“今天我请你来,就是要告诉你,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也要冲过去,与你在一起,和你结婚。”说着,李唯一拉着赵起身离开桌椅,站着将她拥在怀中。

    房间里此时正在播放萨克斯风《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赵晶晶情感防御之堤一溃千里,感动得几乎瘫软在李唯一的怀中。两人的唇热烈绞绊着,幸福激动的眼泪也交织在一起……

    离开空间西餐厅时,赵晶晶又鬼使神差随李唯一来到了一处叫港湾的酒店。当李唯一到登记处开房间时,赵晶晶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要离开。李唯一连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二人由此僵持下来。李唯一俯耳说:“小赵,有什么话我们到房间里面去说好吗,在这大厅里拉拉扯扯真的不好。”赵晶晶说:“那你就放手,我要回去。”可满嘴冒着酒气的李唯一竟相当执拗,就是不放手,赵晶晶怕被熟人看见,只好随他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李唯一将门迅速反锁后便迫不及待地将赵晶晶抱住,将她按在床上便是一阵狂吻。

    赵晶晶哪见过这架式,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不停地用手推他。可李唯一跟本不理会,强行将赵的外衣脱去……

    被欲火焚身的李唯一压在身下,赵晶晶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当李唯一的手按在自己虽不十分丰满却也玲珑可爱的乳房上有节奏的抚弄,赵晶晶彻底放弃了抵抗,且在随之而来的一阵阵快意中逐渐迷失了自己,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已不可抑制地在快乐地流淌着。

    “既然相爱,又有什么不可以!”熊熊欲火终于战胜了理智。在这种意识支配之下,赵晶晶不再顾虑,开始热情地迎合李唯一有力的冲击。毕竟李唯一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和一颗怜香惜玉之心,赵晶晶在短暂疼痛之后,被带入了一个陌生而又奇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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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情过后,两人相拥而卧。赵晶晶靠在李唯一宽大温暖的怀中,露出幸福陶醉的神情。

    赵晶晶说:“你刚才不顾一切的样子让我好怕。”

    说得李唯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借助酒精的作用,不如此恐怕难以得到你。”

    “哼。”赵晶晶捶了他一下,“原来你早有预谋,你这人好坏。”

    李唯一说:“也不能说早有预谋,能发展到这一步我也并非很有把握,真的,我邀你出来吃饭主要是想与你好好亲近亲近,因为我今天烦透了,而只有你才能让我开心。”

    赵晶晶说:“那你那么郑重其事对我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什么话?”李唯一问。

    赵晶晶坐起身子气呼呼地说:“好啊,你竟不认帐了。”

    “哦。”李唯一知道她指的是哪句话了,“那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一定会努力实现的,到如今我更不能让你不明不白的受委屈,我一定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女人,我的妻子。”

    赵晶晶闻听方露出一丝笑容,但一会又皱起眉头,她说:“没想到我赵晶晶,一个在家时的乖乖女、在校时的好学生、工作时的好干部,如今竟成为不耻的第三者,这真的非我所愿啊,这都怪你。”

    李唯一说:“我也是情难自禁,我是真心喜欢你才这样,望你能够理解。”

    赵晶晶苦笑:“事与至此,我也是身不由己了,如果你真心要与我结合,你就与你妻子好好谈谈,把所有财物都给她吧,作为女人,失去丈夫就意味着失去一切,能给她的尽量给她,尽可能的给予她心灵的慰藉。”

    李唯一说:“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但不要急,对于她那样烈性子的女人,要方法得当,选准时机。”

    赵晶晶说:“我何曾急你,只是我们对自己所做的事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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