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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蔡颖言的玛莎拉蒂已经开到一处典型苏州风格的园林建筑门前。进了院子,中央是天井设置,有一个不知道怎么构造出来的碧幽幽深潭,六七尾红鲤鱼缓缓游动,潭边还有一大丛绿竹,院里散落放置五六条紫竹藤椅,一张古朴石台。
潭边,竹畔,石桌,三个女人各自坐下,身为主人的蔡颖言边烧水准备涤洗石桌上的茶具,一边对江萱棋道:“还有没有,一次性说完啊。”
江萱棋把那双剪水瞳子看向兰韵,毕竟她跟沈为的接触还只是流于表面,深层次的东西说不出多少。晓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今天在这两个女人面前肯定过不了关,兰韵斟酌着道:“他还会测字,卜卦。”
“哦?”这回蔡颖言来了兴趣,“他还懂这些?”
“嗯。”兰韵没打算往深处说,她和沈为所发生的一切都源于此,其间的妙处过程当真是与沈为断的严丝合缝。
只不过她不想细细道来,蔡颖言却没有轻易放过她的打算,冷艳的眼睛里带着股捉狭的笑意,“仔细说说,不准打马虎眼。”蔡颖言敏感的觉察出兰韵在这里面有故事,只差没有对兰韵点明从实招来了。
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在张月蓉家的废纸篓里捡起的那张写着判词的纸张,兰韵无声的递给蔡颖言。眼见为实,说的再多不如拿点东西让这个眼高于顶的密友瞧瞧。
“这是他写的判词,对照着我的命轮走向。”兰韵轻轻解释了一句。
“这字不错,好行书,有那么点‘银钩铁划’的风韵。”不知道这一码的江萱棋凑过去看了一眼就评了出来。
“带着些虎卧凤阁的味道。”蔡颖言在书法上的水平明显要比江萱棋高出不止一筹,将纸上每一句都仔细咀嚼了,蔡颖言对着兰韵问道:“详细说一下?”
兰韵将沈为第一次见面时将自己的年纪经历等配合着八句断词挨着给蔡颖言江萱棋简明扼要的讲了讲,其间当然是省略了关于兄弟变爱人以及生孩子的种种,不过也把江萱棋听到一愣一愣的,嚷着下次过去一定要让沈为给她也算上一算。
“有意思。”蔡颖言笑着对兰韵道,眼角犹是盯着纸上的句子。
“是啊,八句合起来就是工整的五律,现在的社会,几万个人里也找不出几个能写这种东西的人来。”兰韵笑眯眯的看着蔡颖言道,确实有意思了。
如约而至(19)
“曲高和寡,知音难寻啊。”女王般深藏不露的蔡颖言此时隐约有了伤春悲秋的感慨。
“那介绍给你好了。”兰韵语带双关,眼神暖味。
“别,你自己留着,看好了别让其它人抢走就行。”蔡颖言拒绝道,最后一句却露了点天机。江萱棋心中感慨,还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他现在已经开始在生态养殖这个项目上投入资金,而且还在着手为进入股市做准备。”兰韵继续勾引着蔡颖言,兰韵知道这两件事情都是蔡颖言感兴趣的,做实体和资本运作单独一件放在一般人身上都是劳心费力的事情,蔡颖言这位上海滩上许多成功男人听到她的名字都要色变的女王却一直走的是齐头并进的路子。
江萱棋对做实体没什么感觉,但是资本运作炒就大有想法了,对她来说,一千万翻两千万除了是财富的累积,更是个人能力的实现,一听兰韵说到股市马上就聚精会神起来。沈为做事直接关系着赵杰,她当然会有力出力,无力出钱。
蔡颖言微笑道:“听上去还真走的似模似样。”心里头不经意起了波澜,继续再问兰韵:“还有什么没有坦白的?”
受不了闺蜜的刨根问底,兰韵干脆把廖哥抬了出来,“西南的廖哥你多半听说过吧?”
“西南赌王廖天耀,知道,怎么了?”蔡颖言这个层面知道自然很多,廖哥这种人有大名气的人她当然听说过。
“他叫萱棋那位叫老弟,管沈为叫小老弟,他们几个一起搞了个矿泉水厂。”
蔡颖言若有所思,看来自己这个闺中密友这一趟西南之行的确是如鱼得水啊。
“SC省的平哥你肯定知道了。”兰韵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蔡颖言眼神一凛,声音却出其的轻,“你不会告诉我这个男人跟兰天集团的梅剑平也有关系吧?”
“你还真说对了。”兰韵凝视着蔡颖言的眸子,“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梅剑平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要把兰天集团交在沈为的手里。”
蔡颖言端着茶杯的手一震,随即迅速恢复如常。
第216章连环炮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老话硬是有道理。
2001年1月20日,农历腊月二十六,大寒的节气,距离除夕之夜还有两天的晚上八点多,省城北门新哥又挨了重重一击,他在北门老窝地盘上一个生意非常红火的地下牌堂子被砸了,而且是砸的稀烂,不仅如此,还伤了人,枪伤,重伤。
大过年的,在堂子里赌钱的客人虽然不是很多,却都是荷包满满,个个都是带足了银两,希望多赢点票子心情愉快的过个好年,看场子的兄弟伙也是个个一派祥和脸色,都没想到一次狂风暴雨般的洗劫突如其来。
如约而至(20)
被一个有些相熟的客人赚开场子的铁门之后,紧跟而来的两辆面包车边门立时拉开,十几个拿着长短家伙的男人从车上涌了出来,动作快捷,守在门口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用枪管顶在了颈部,半句声都不吱出来,打开了入口,这群男人迅速抢入,领头的迎面撞上一个看场子的直接就对着肚子扣动了扳机,打响之后身后跟着的人随着又是两声枪响,天花板上马上就挨了两记猎枪子弹的冲撞,场子里立时就炸了锅。不过冲进来的这十几个男人明显是有这方面经验的老手,几枪托下去,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手中的武器指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自动蹲下了身体。
来玩的客人都是求财,当然不会有人做出头鸟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反正在场子里被抢了所有的损失自会有北门新哥来赔,于是短暂慌乱之后个个都低眉顺眼的不开腔听招呼。里面看堂子猝不及防的陈建新的手下被十几杆热武器指着又有哪个敢动?只能任由这些男人肆意而为,将赌场里的现金以及客人身上所带的钞票挨着清扫了装进麻袋,七八男子开始动手,把场子里值钱的设施打砸的稀烂。
这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陈建新得到消息亲自赶到,场子里除了他的手下以及等着他出面赔偿损失的赌客,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一滩已经有些凝结的暗红色血迹。加上下午的枪击,简直就是劈头盖脸的两记耳光,打的陈建新是面红耳赤,虽然因为几十年的经验让他还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没有火冒三丈当着手下大发雷霆,但是心里头的那股业火却是在胸膛里烧的越来越旺。
陪平哥吃过晚饭后回M市的沈为刚刚跟赵杰汇合,平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平哥。”沈为拿出电话看了号码显示对赵杰道,隐隐觉得又有事情发生。
赵杰却还以为平哥打这个电话是问沈为是否安全到家,笑着道:“这个准老丈人当的,对你这个准女婿倒是挺关心。”
赵杰说完沈为接起电话,听着平哥的话,沈为脸上虽然还是平静的样子,眉宇间带的已是很正经的表神,放下电话,沈为对着赵杰道:“省城那边又出事了,陈建新开的一家赌场被人砸了,动了枪,现金被抢了两百多万。”
“又动了枪?”赵杰有些不明白了,钟勇江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居然把动静搞的这么大。社会上动武拼拳头大,玩刀子狠,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也常见,动枪就不一样了,枪响就是大事,警方是不可能淡然面对的。
“我估计还有下文。”沈为这句话让赵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半天时间已经出了两起大事,沈为竟然说还有下文?要闹多大钟勇江才肯收手?
如约而至(21)
“我觉得钟勇江不是跟陈建新碰一碰这么简单。”沈为从钟勇江见过面之后就一直在琢磨他的性格和做事方法。“杰哥你想啊,今天这两件事我们认为是钟勇江的手下做的,只不过是因为我们由于一些原因跟他先打了交道,通过这些交道分析得出他可能会和陈建新有冲突,对吧?”
“不错,相信陈建新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可以判断出是谁在跟他唱对台戏。”赵杰马上进入状态。
“我下午跟平哥喝茶的时候陈建新去了平哥的办公室,他也认为是SN帮的人跟他作对。”沈为将下午陈建新的言词态度跟赵杰仔细讲了出来。
“他找平哥说这些做什么?”赵杰点了支烟对沈为问道。
“应该是投石问路吧。”沈为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揣测,没有下肯定的断语。平哥这边遇上的问题,陈建新同样会遇上,只不过事件不同而已,性质是一样的,陈建新肯定能够猜到钟勇江的人也在打平哥控制下场子的主意,借着下午发生的枪案跟平哥交流交流摸一下情况是很正常的事情,符合常理。
“不过公安不可能这么早就知道是谁在跟陈建新叫板,在要过年的这个时间针对他做这么大的动作。”沈为开始进行习惯性的分析。
“这个肯定,但是公安也肯定会查。”赵杰道,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开始进入他和沈为之间的轨道。下午的枪案是发生在大庭广众的眼睛底下,不可能不查。
“是要查,查谁?”沈为理出重点。“除了现场的一些线索,公安会从什么地方入手?”
“刚开始当然是从陈建新的人身上开始查。”赵杰话一出口就知道味道出来了。
沈为打了个响指,认同的道:“不错,从陈建新的人身上开始查,如果力度够大又有人推动的话你说会不会查到他的身上。”想了想沈为又加了一句:“他身上可不干净”
“他不是不干净,是很不干净。”赵杰呵呵笑了起来。
“可钟勇江手段干净啊,我敢说不仅是晚上的打砸抢查不出什么,下午的枪案估计也没戏,从动手的人这边走不通,公安就只能在陈建新的身上摸排。”沈为将手机在手里转动着道,“钟勇江的意图极有可能是借着这些手段把陈建新引到官方的视线里,借着专政的手来打压自己的对手,如果警方能在查这些案子的时候找到些陈建新这些年在白色粉末上的证据,事情就有得瞧了。”这就像点把火把灭火的人引过来,偏偏着火的地方里面藏着很多不能曝光的东西,火扑灭了,这些东西也就暴露了出来。
“钟勇江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些陈建新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给警方指指方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赵杰点头道,心里对钟勇江更加警惕。
如约而至(22)
“精妙的手法啊。如果陈建新一倒,那么他留下来的很多场子的控制权就会流到某些人手上。”沈为笑了起来,由此及彼。
赵杰的手上也没闲着,闪着银色光芒的ZIPPO机在他的手上不停变换着花样开合着,“你说陈建新会不会跟官方把钟勇江抖出来?”
“有可能,不过意思不大。”沈为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是说陈建新有多讲江湖规矩,不跟警方合作,而是他抓不到钟勇江的把柄,总不能空口说白话。钟勇江现在人可是在西藏,离省城隔着一两千公里不说,还有上千米的海拔高度在那儿杵着。沈为认为陈建新即便是这样做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他有那个心思还不如现在就想办法把自己的屁股先擦干净。
“过年了还开场子,当真是找过年钱啊?”已经把山庄里的生意停了的赵杰带着点挪输的语气道,说了句题外话赵杰紧接着又回到正事上:“看来钟勇江手下确实有不少黄犯,陈建新这个年过不清静了。”他说的黄犯是手上带有案子上了警方名单的人物,说白一点就是有伤人案底的人。从今天发生的两件事来看,出手的人动作又快又狠,不是简单人物。
“陈建新不是好相与的,钟勇江的这几下连环炮轰不死他,等他缓过这口气来,后面的戏多半精彩。我说的有下文不一定就是钟勇江单方面的穷追猛打,陈建新不是那种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沈为跟陈建新只是见了浅浅的一面,但是陈建新略微有些粗线条的表面文章,却让他有种下意识的防备心理,有些认识就是直觉,说不出什么道理,反正沈为认为陈建新肯定不是那种会让别人随便摆弄的软柿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到这个地步了两个人默契的没再往深处聊,过年了,一摊子事情还得他们两个打总结,省城那边的事分析出是什么样的情况就可以了,没必要操那么多心,抱着看戏的心态来面对是比较正确的决策。
此时上海一栋老式别墅里,兰韵和蔡颖言也是相对而坐。吃过晚饭,将江萱棋先送了回去,蔡颖言陪着兰韵回家。
“那个在酒里下药的岛国人还在SC省?”蔡颖言语气微露不满,出了这种事情兰韵居然没有通知过她。
“已经死了。吸毒过量。”兰韵轻声说话,主动对蔡颖言交底。以她们两个的交情,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蔡颖言当然不会认为这个岛国人就是吸毒过量死的,她根本不关心这个岛国人致死的方式,她只是确认他死了而已。对兰韵做了如此下流的事情,这个人如果还活着,无论在国内的哪里都逃不开她的追杀。就算是回了岛国,也是必死的命运。
“他杀的?”蔡颖言低声问了一句,隐去杀气。
“他安排的。”兰韵也是低声回答,眼睛里是幸福的神彩。
如约而至(23)
“让他帮我测个字?”蔡颖言笑不露齿,看着兰韵道。
“现在?”兰韵嘴角充满玄妙意味。
“现在。”蔡颖言收敛起女王气场,风韵瞬间如观音坐莲。
“行啊,不过还是眼见为实才好。”兰韵眯起了眼睛,也不知是说测字是眼见为实才好,还是见人眼见为实才好。
第217章灵犀
“测字?”接到兰韵的电话沈为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隔着这么远兰韵也能给他把广告打了出去,而且离她下飞机也不过才短短的几个小时,活儿就来了。
“给谁测?”沈为随口问道,见不到求测人的相貌神色就少了很重要的判断依据。预测这门学问与古人“万物有灵”的观念密切相关,对测字来说,人就是灵。
“一个朋友,她随意报个字,你随便讲讲就行了,不用太认真。”兰韵边说边笑,眉眼弯弯朝坐在自己对面的蔡颖言做了个成了的手势。
蔡颖言一脸平静,神色温和如水,看上去当真就如一位提不动篮子的苏杭纤弱女子,让人看不到任何危险性。只是这种情况在现实生活中实在是少之又少。她冷艳的妆容,成熟韵味的身体,不知道引起过多少雄性的垂涎目光,却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够将这位上海滩上的绝代尤物搬上自己的大床,起了心思的很多是不敢表露,稍有动作的,丢脸面受点折损是轻的,被丢到黄浦江里喂鱼就划不来了。如今她的圈子里追求者寥寥无几这个词也是用不上的,有的只是私下的暗恋和YY,甚至有许多人都在恶趣味的想着谁才能有朝一日把这位女王拿下,让她甘心洗手做羹汤。
“什么字?”沈为对着兰韵的这种要求当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是俯首贴耳惟命是从的听话。赵杰笑嘻嘻的看着他,自顾自喝茶,兰韵缠的沈为越紧,他就越是开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什么字?”兰韵掩住电话的送音孔问一直安静着的蔡颖言。
“颖字。”蔡颖言没半点犹豫,直接说自己的名字。兰韵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的语气太随性了,没有深入的接触亲密的关系绝不可能是这样的腔调,蔡颖言几乎可以确定兰韵的身体已经经历了雨露的滋润,能让兰韵篷门重开,不容易啊。
“颖字。”兰韵把话传了过去,顺手打开自己电话的扩音器,让蔡颖言可以直接听到沈为的说话声。
“哪个YING字?”沈为皱了皱眉,不管是影字还是颖字,都带着女人味儿,而且兰韵刚回去就和朋友在一起,又一点不避讳他,沈为已经判断出兰韵这个朋友肯定是女的,“是聪颖敏慧的颖还是顾影自怜的影?”沈为已经在开始套兰韵的话了,没办法,看不到真人只能在这些方面做些小动作。
如约而至(24)
“不是顾影自怜的影,是聪颖敏慧的颖。”兰韵将电话放在她与蔡颖言中间的那张精致桌子上,笑了笑,聪颖敏慧,顾影自怜,两个词用在蔡颖言身上都靠谱,沈为的话简直就绝了。
“这人谁啊,你的圈子里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朋友?而且还是女人。”沈为开口就把兰韵和蔡颖言惊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是女人?”兰韵抿嘴笑问道。
“不仅是女人,而且就在你身边吧。”沈为听着电话传来的声音有些异常,晓得兰韵把电话开了免提方便旁边的人听着自己的说话。
“全中。”兰韵这次笑出声来,眼睛瞟着蔡颖言道:“要不要她跟你打个招呼?”
没等沈为说话,蔡颖言主动对着桌上的电话道:“沈为,你好。”
“你好。”沈为平和答应,虽然没想到这么快对方就说话了,而且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感到有多奇怪。能够在这个时候和兰韵坐在一起的,肯定是她的闺蜜无疑。
“好了,你有什么说什么吧,怎么就判断出她厉害了。”兰韵也想听听沈为测的怎么样,是不是像说自己一样精确。
“她是左撇子,或者左手很灵便,能够做常人右手能做的事。”沈为找了纸笔,开始慢慢展开,反正也没见过人,他反而放开了些敞所欲言,说错了也无所谓。
兰韵听了看向蔡颖言,对沈为这句话没怎么在意,却不料对面的好友却是心内大惊,她左手的力量比起右手是只大不小,灵巧性更要胜之,而且从来是深藏不露,今天忽然就被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说了出来,如何不惊?不过蔡颖言定力极佳,若无其事般喝了口水,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她不说话兰韵自然也说不出沈为的话是对是错,也就一声不响,听沈为继续往下说。
电话里没有声音传过来,也就是没人反对。沈为无声的咧了咧嘴唇,晓得自己这句话肯定对了路子,接着又道:“颖字除了表示才能出众,聪明的意思,还有锐利,尖锐,锥芒的意思。《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上说“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唐代李白《与韩荆州书》也说“则三千之中有毛遂;使白得脱颖而出;即其人焉。”——所谓脱颖而出,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这个我们知道,你说实际的,就像你最先跟我测的那样。”兰韵听沈为旁征博引的引经据典,不说正题,怕蔡颖言不耐,开言让沈为步入正题。沈为给她测字的时候可没这么多铺垫,直接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出来然后就写了断语出来开始讲解。
“兰姨,你别急啊。”沈为脱口而出,却没想到这个姨字让旁边坐着的蔡颖言大感有趣的盯着兰韵笑的暖味之极。
如约而至(25)
“每个字有每个字的测法,何况是人都变了,怎么能一样?”沈为轻轻解释了一句,然后轻声问道:“除了你们两个,旁边没别人了吧?”
兰韵心头立即有些警醒,怎么说她也是见多识多广的优秀女性,一听沈为这句话就知道沈为肯定要说点什么比较隐私的话出来,“没有,就我和她,在我家里,没别人。”停顿了一下兰韵似乎知道赵杰就在沈为身边,补了一句:“萱棋刚回家了。”
听到兰韵最后一句,也是将电话开成免提的沈为冲坐的稳稳的抽烟的赵杰戏谑的笑了笑,才又对着电话语气清淡道:“她手上应该带着不少杀孽啊。”没有交浅言深的顾忌,沈为直白的道出自己的看法,既然是能够跟兰韵夜谈的朋友,他就不说绕话了。
“怎么说?”兰韵声音略微有些变化,脸上已经是耸然动容,对面本来坐的慵懒缱绻的蔡颖言也在第一时间调整了坐姿,气势陡然间就生了变化。
“颖字里有个匕首的匕字,意为短刀,位置在左上,是为反手刀,这把刀自然不是用来切菜,而是用之见血,匕字之下禾字为木上一撇,木字可分为十人两字,就如人绑在十字架上一样,刀于此处便有一挥而就的意思,左为首为尊,反手挥刀当然就是斩首割喉了。颖字右边为页,页为书,引申为翻书,杀人像翻书一样随意,即是杀人如麻,再加上十人之数并不是就指的是十个人,而是指过九,九在中国文字中就是极多的意思,连九都过了,兰姨,你这位朋友不得了啊。”沈为将写在纸上的颖字一拆,立即便头头是道,说的远隔千里的兰韵和蔡颖言瞠目结舌愣在了当场。兰韵还好一点,虽然知道蔡颖言的身份肯定少不了这些勾当,但是被揭了底的蔡大美女就不一样了,只凭一个字就看出了这些,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看让沈为测字的蔡颖言马上就换了心态。
“能不能看看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蔡颖言自己出声了。
充满磁性,极其诱惑力的嗓音立即传进沈为的耳朵,心里还没有想像这位手执锋锐的女人是如何的相貌就听到了这般性感的声音,沈为的思绪有些飘渺。
定了定神,沈为思考着慢慢道:“这段时间有收获,禾字代表财富,不过用匕首这种刀具显然不是用于收割,那就是要收一笔帐了,年底了,敢杀伐的女人有账要收,很正常,呵呵。”
听到他的笑了,蔡颖声也笑了起来,无疑就是认可了沈为的说法,正要开口询问一下有没有波折,沈为的声音已经进入耳中:“页字加川为顺,如果你去办事走的是水路的话没什么问题。很顺利。不过最好是带几个比较得力的人,就字面来看,页字加臣为颐,有颐指如意的意思。”
如约而至(26)
“我如果要走陆路呢?”蔡颖言故意为难道,声音带了些妖气。
“陆就是土地,页字加土为顷,再加人为倾,这个字就两说了。”沈为有些吃不准电话这头女人的气场,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见解。
“两说?”蔡颖言追问道,“什么意思?”瞧着蔡颖言有些渐入佳境,兰韵还是观音娘娘看透世情的模样,微笑不语。
“倾有倾力的意思,还有倾倒的含义,水路稳却失之于缓,适合于心境平和,而陆路为土,你要走陆路可能是因为事情较急,走陆路要快些,但是我的理解是就五行来说,火生土,可能是因为有事情惹出了你的火气,你要赶着过去,这就暗合倾力而为的说法。”沈为的话说一半留一半。
“还有呢?”蔡颖言不置可否,继续问沈为其它的含义。
“倾倒这个词很有意思,第一是倾斜倒下的意思,这就很明显的说明有危险性,还有就是这一趟你可能有遇合,倾字还有个比较美好的说法,倾城。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倾城。这个词的意思你们肯定能理解,这里指的应该是你的容貌,配合着倾城这个词,再来倾倒,顺理成章就是倾心的意思,不管是你为别人还是别人为你,应该会发生点什么。”沈为基本上说的能让蔡颖言和兰韵都明白。
“哦,有艳遇哦?”兰韵对着蔡颖言打趣道,“他还说是你绝代佳人哦。”沈为刚才引用的是汉朝李延年传世名篇《北方有佳人》里的诗句。
“胡说。”蔡颖言的心思却没放在第二个意思上,她想的是危险的那个方面。
觉得差不多了,兰韵随便跟沈为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你要去哪里?”兰韵好奇问了闺蜜一句,能让蔡颖言的感情世界发生点什么的人和事,的确很触动兰韵的神经,她是没来由的相信沈为的说法。
“还不一定,只是可能。”蔡颖言迟疑着道,“大年之后,可能要去趟云南。”
兰韵正想再问仔细些,还拿在手里的电话响了,看了眼号码,兰韵对着蔡颖言摇了摇手机,笑道:“他又打过来了。”接起电话,打开免提,沈为的声音是对兰韵说的:“兰姨,你那个朋友如果要去西南方向的话,让她自己小心些。”
“小心什么?”蔡颖言自己开口问道。才跟兰韵说了云南,沈为就提西南方向,由不得她不动好奇之心。
没想到兰韵这次还是用的免提,沈为有些赧颜道:“我只是觉得不太安全,到西南有些地方又没有水路,所以就打了这个电话过来。”
感受到一抹被关心的温情,蔡颖言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是知道自己此行的去向,这种近乎于灵犀的感觉来的突如其然,走到对面的兰韵身边坐下凑近电话笑着问道:“你如果能说得出我要去哪里,我就听你的,小心些。”
如约而至(27)
拿着电话愣了愣,沈为怎么也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人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似乎有些调笑之意,却有带着种入骨的悲伤。
“云南,缅甸。”沈为轻轻吐出四个字。
“你们两个果然是心有灵犀。”没有再问沈为是如何得出的这个推断,兰韵在蔡颖言耳边软软的道。
第218章火烧连营
“你怎么判断出兰韵的这个朋友要去缅甸。”赵杰有些好奇的问沈为,却直接问的是缅甸,省略了云南这个地方。刚才在电话里的对话,已经说明沈为批的很准,就凭着一个汉字,知道了许多事情。
“测字这个东西主要还是分析,并不神秘。”沈为对赵杰道,“只要其中一句说对了,然后就根据察言观色得到的信息深入下去,一步一步的来,逐级下判断,你想想我刚才跟她们两个说的,是不是按着这个程序走的?”
兰韵的密友肯定不会是很平庸的存在,这个是一大前提,然后沈为先问是聪颖敏慧还是顾影自怜,这就划出两个不同的类型,被兰韵确定是聪颖敏慧之后再说她厉害,厉害的女人当然当的起聪颖敏慧这四个字,说到后面沈为用词就很讲究了,他说的是杀孽和杀伐而不是杀人,这个就可以随时变化,根据对方的反应来进行转换。
“至于云南,在繁体的页字上加土,成了个真字的形状,上海到云南也可以选择走一段水路,在真字旁边加水就是滇字,这是云南的简称。滇缅不分家,厉害的女人去了云南极有可能要过境,那边一个是玉石生意,一个是毒品买卖,都要到缅甸才能谈大宗的交易。”沈为把测字的手法通通透透的讲给赵杰听。
“这些散手还是你用起来得心应手,一个字拆了分,分了加,我听着都晕了。”赵杰连连摇头,晓得自己吃不了这盘菜。
省城郊外一处不显眼的两米多高砖墙围着的废旧农家院子,里面是一排连着的低矮平房,这里是陈建新一条地下假烟生产线的厂房,也是用于堆放某些见不得光物品以及生产上原材料的仓库。烟草生产的设备都是受到国家严格控制的,陈建新搞到这些东西并不容易,在这里的投入他是花了大价钱和大心血的。
这个时候做烟的工人都已放假回家过年,留在这里的就是陈建新的几个手下。
夜色下远处的机耕道上开过来几辆车子,离院子有些距离停下,几条动作迅捷的人影下车后立即朝暗红色的围墙下扑了过去,其中一个跑的全是连续性的小快步,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没有一点失脚,近墙的时候拉开大步,加速前冲,踩墙而上,双手伸出搭在墙头,顺势就将身体腾了上去,轻盈如野猫般瞬间就消失在墙上,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都是同样的方式上墙,落地。
如约而至(28)
高进,SN帮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亲自带着手下摸了进去,眼神嗜血。
在亮着灯的平房处破门而入,里面正在打麻将的几个守备男人被有备而来的SN帮的人迅速制服,没费一枪一弹,形势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情况。开始时有个反应较快的刚站起身要从身上摸家伙,就被冲在前面的高进手里的短刀闪电般砍在了手臂上,接着就是一脚直接踹飞,高进的手下随后跟上,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再没一个生的起反抗之心,过年了,留住命回家才是大事,跟拿着枪的对手玩什么命啊?一个个乖乖的坐着低着脑袋任凭敌人宰割。
一身宽松休闲服饰,踩着双进口平底软皮鞋的高进让手下将陈建新的人带出去丢上车开走随便找地方放了,仓库里能够带走的存货自然也没放过,两百多斤白色粉末全部被装上了车。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高进一个人,高进亲自动手,将手下搬进来的几桶汽油拧开盖子踢翻倾倒,淡黄色液体很快就流的到处都是,划燃一根长长的火柴,点着叼在嘴上的香烟,高进从大门退出院子,身后一片火海。
火烧连营,十二个小时之内,SN帮大哥钟勇江送给北门新哥的第三记连环炮,力度越来越大,攻势如潮。
事情越来越大,规模越来越大,损失越来越大,烟厂可是陈建新的摇钱树,一下子就被烧得片瓦不留,上千万的设备成了一堆废铁,北门新哥胸膛里的火气当然也是越来越大,大到他的脸色已经完全黑了,却没有一丝戾气渲泻出来,没有怒发冲冠,有的只是不为人知的咬牙切齿。
沈为知道这个消息不是平哥通知的,是另外一个人告诉他的,而且这个人的消息直接来自省城的正主陈建新。
沈为和赵杰刚刚到银顶会所跟周丽梅凌汇合,唐吉鸿就凑了过来低声道:“为哥,陈建新的地下烟厂被人烧了。”
没关心省城江湖发生的大事,沈为第一反应是陈建新联系了眼前的小唐。“怎么?陈建新找你了?”沈为皱着眉头问道。好不容易将唐吉鸿留在了M市,现在陈建新多半是又打电话招他了。
“为哥神机妙算。”唐吉鸿的笑声在喧闹的迪吧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我说我现在不在SC省,呵呵。”
这还差不多,沈为吁了口气,他是不想唐吉鸿卷进这次的风波。钟勇江和陈建新这场龙虎斗很有可能会升级,谁被淹死是说不定的事情,唐吉鸿以前帮陈建新做的就是清洁工的活儿,现在他找唐吉鸿做的肯定就不是小事,唐吉鸿一旦障于情面回去帮陈建新做事,说不定就再也下不了船,毕竟现在除了钟勇江的SN帮之外,警方的视线也盯在陈建新身上,还不说省城道上以往跟陈建新有恩怨的人是不是在虎视眈眈。
如约而至(29)
“你说你不在,他怎么说?”赵杰看似随意的插口问道。
“他让我订最快的飞机回来。而且开了一个比以前高的多的价码。”唐吉鸿将陈建新开出的条件原原本本的说给赵杰和沈为听。“四十万,如果我答应,他先付一半给我。”
“他想动钟勇江本人。”赵杰的反应很快,马上就根据陈建新的开价猜测着陈建新的目标指向。四十万,大数目了,这个数字能让很多吃这碗饭的人动心了。也足够让很多人永远闭上眼睛。
“他让你回省城?”沈为有些疑惑的问道,同样在想着陈建新的目的,招唐吉鸿肯定是要做事办人,赵杰说陈建新想动钟勇江本人,但是钟勇江现在人在西藏,要动他的话不如让小唐直接飞拉萨,他是生面孔,千里行刺并非不现实。而陈建新却让唐吉鸿回省城,那么陈建新要动的是谁?李富?这个目标小了些吧?
“嗯,他说让我回来过年。”唐吉鸿的脑子也没闲着,想着陈建新的每一句话。
“杰哥,钟勇江在拉萨,陈建新应该不会是想着动他吧。”沈为犹豫着道。
“我是陈建新的话,一定是想办法杀他,SN帮其它的人我理都懒得理一下。”赵杰看问题直接而简单,却直指要害之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拿下钟勇江这个主心骨,SN帮的所有攻势自破,群龙无首的帮派组织马上面临的就是老大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以及利益争夺,有可能连报复的手段也不会有。其实自从那天跟钟勇江见面之后,赵杰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对钟勇江的杀机,只不过现在的形势不充许他这样做而已,杀了钟勇江,捡便宜的是陈建新,对他们两兄弟和平哥来说意义不大。
一言点醒沈为,“我是一直想着钟勇江在西藏,却没想过他也可能回来了。”沈为有些惭愧的道。人钻进了牛角尖就是这样,有个先入为主的念头,就没有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小唐,其实回省城过年也没什么,二十万的过年钱拿着也不算烫手。”赵杰对着唐吉鸿笑呵呵的道。唐吉鸿听了一愣,不明白赵杰的意思。他要是回去的话,就不是二十万的事情了,肯定是要把四十万的数目全部提走,相信赵杰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怎么偏偏就只说是二十万的过年钱。
沈为倒是立即就知道赵杰的心思,笑着道:“小唐,杰哥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玩几天,过了年就走。”
唐吉鸿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杰哥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只吃饭不动手?”
沈为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仅是不能动手,跟钟勇江面都不能照一下。”钟勇江和陈建新两个相斗,站在一边的看客平哥无疑要轻松的多,站在平哥的立场就战略上来说,钟勇江和陈建新两个都不能死,两个潜在的对手掐上叫劲,当然是打的越久越好,时间拖的越长,消耗的人力物力就越多,吸引过去的视线也多。对手在明处,自己在暗处,这是江湖上赢得先手的重要条件之一。
如约而至(30)
“适当的时候,我们还要保一下钟勇江。”沈为说出了深层次的意图。
“我回去做无间道?”唐吉鸿笑了起来。
“不须要。”沈为摇了摇头。“你只须要让我确认你的安全就行了,别的你都不用操心。安安心心呆几天就回来,时候我来省城接你。”沈为打定主意要想办法让陈建新有力气却没地方使。
“我明天赶过去,拿到那二十万回来请兄弟们喝酒。”唐吉鸿笑道,不再问沈为如何操作,他心里头在意的是沈为那句“每天告诉我你的行踪,让我确认你的安全。”
有把兄弟的安危时时挂在心上的大哥,当然就会有出力相报的兄弟。
第219章卧槽马
2001年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沈为带着周丽回P城老家见了自己的父母,陪着二老吃了年夜饭看了会儿春节联欢晚会,十点半的时候,二人离开家,回M市,上万圣山,去法宝寺烧今年的第一柱高香。
高速公里的入口,跟开着黑色宝马等着这里一起上山的宋老五和陈勇两人打了个招呼,白色的奔驰率先上了高速。
“好不好看?”周丽伸出皓腕对着开车的沈为问道。一只造型古朴的银质镯子在她的手腕上随着她手臂的动作灵动的摇晃着。这是沈为的母亲给她的见面礼,是他家传了几代的东西,象征意义浓厚。
“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沈为这个时候当然是嘴上大捧特捧。
周丽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她现在是坐稳了正宫的位子,心情自然不是一般的好,笑着道:“去山上烧香,你不把凌子叫上?”她基本上已经摸清理顺了一些关系,话也说的越来越有大姐风范。
“平哥初二要陪省城的陈建新去法宝寺,她那天也要一起过来,今天就算了吧。”沈为还没想过今天晚上让梅凌一起,这个时候梅凌应该是在李老爷子的大院里吧。
“陈建新要到M市来?”周丽这两天从赵杰和沈为的言谈中知道些省城发生的一连串事件,何况天天和李毅一起跟在她身边的唐吉鸿回了省城,她晓得陈建新现在面临的局势。
“陈建新陪他母亲到法宝寺给一个葬在那里的高僧上香,我答应帮他安排。”由于是春节,还是深夜,高速公路上这个时候基本看不到什么车子在跑,沈为说话间车子开的快了些。后面跟着的宝马自然也加快了速度。
“五哥,今年这个年看来要比往年热闹的多。”开车的陈勇对坐在一边的宋老五道,笑容满脸。昨天晚上在山庄里赵杰和沈为给他们这帮兄弟伙,还有秋红汲媚开了总结会,因为收藏这一块他成绩斐然,还有赵云墓的大发现,所以除了规定的分红,沈为单独给他封了个大额的红包,让他在兄弟们面前大为露脸。
如约而至(31)
“是啊?(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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