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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只有满分,其他都是失败者。”
刘远山难得地冒出一句深邃之极近乎装B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丁三甲。
“八十分对别人来说或许不低,不过对于你,只能说是勉强及格。”叶风歌的声音谈不上高兴,不偏不倚分析道。
“哪里失分了?”
丁三甲也不再嬉皮笑脸,认认真真讨教道。
“把你的南京城之行看成一盘棋的话,刚开始你的先手不错。吃了龙K收编了小二而且还挫了管勇的面子,通盘顺风顺水就差一把高屋建瓴的收尾。”
“但是在中盘却是被管勇狙击,先是搭上了厉破军和小二,后来甚至被他陷害。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暗中施了压拖慢了警察的进度,你早早就被拖进警察局,是生是死还不明朗,更别说继续斗下去了。所以说中盘的急功近利,扣五分。”
“后来白帝生插手之后包括你遥控苏杭城的反击做得不错,不管是猴子他们的兵分两路还是用自己做诱饵,处处羚羊挂角,算是不错的屠龙。本来照理来说能加分,但是你舍近求远发动苏杭城的势力,却没有求助梅墟甚至是倾城他们,该扣分。当然这里不排除你行事谨慎,所以只扣五分。”
“那还有十分呢?”
丁三甲面色难看道。叶风歌的话虽然直爽不留情面,但是确然是一针见血,确实是丁三甲没有考虑到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估摸着就是这个道理。
“下棋下棋,以身为棋子,本身就已经输了开头。你身在棋盘中,别人在棋盘外。纵然你在棋盘中的表现无比惊艳,但终究不过是个棋子而已。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对手,所以,扣十分!”
“对手?”
丁三甲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有人在背后搞我?”
“白帝生之前虽然跋扈,但不招摇。野心大,但是无魄力。这次突然大动作狙击你,自然不是心血来潮的动作。我让倾城查了查最近白帝生的动作,发现他同燕京城有联系。不过线索也仅仅只到这里而已,在燕京城断了线。”
“管勇有勇无谋,在南京城里闯出一片名堂,仰仗的不过是他哥哥管军而已。不过管军在半年前被管勇陷害上位,手段毒辣计划周密,完全不像是一个莽夫的行径。”
“在管勇对管军下手的前一个礼拜,有一个局外人回到了南京城,同管勇有过一面之缘。”
“哦?”
丁三甲眨了眨眼睛,静等下文。
“那个人你也认识。”叶风歌黠促打趣道:“说起来也算是跟你有过一面之缘。朱墨子,那个苦追梅墟的家伙。”
丁三甲愕然。这确实是没有想到。就算是把自己在南京城遇到的人全部都梳理一遍,丁三甲估摸着也不会把怀疑的对象放到这个文质彬彬的海龟男身上。
“不用想了,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看到丁三甲一脸匪夷所思挖空心思的模样,叶风歌笑着开口道:“朱墨子的母亲江玉芝,是燕京城江家的女儿。”
“而江家,有一个人你肯定认识。江洲,曾经在苏杭红尘酒吧打工两个月。”
第三百零九章衣锦还乡
丁三甲从小长大的村子名字不错,叫小南海。算不上偏僻,到旁边最近的县城龙游城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车程的而已。这个没有什么地理优势外加政策优势的小城市,显然没有周围的金华义乌那样在华夏国闻名,甚至连最为敏感不过的房地产商们也放弃了这块不大的阵地,而将更多的注意力投向其他的沿海三线城市。
丁三甲依旧是那辆惹眼的莲花跑车,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最后面是厉破军的卡宴殿后,稳稳两个车身的距离。中间的两辆车则是更加中规中矩了许多,毫不张扬的奥迪A4,普通牌照,估计就算是在这个小县城的清水衙门部门都不太看得上眼,只是谁都不知道这两辆车里面的人物随便出来一位都得让这个没见识过大人物的小县城沸腾。
丁三甲这次没带多少人出来,猴子和蒋山石在南京城里镇场子,毕竟是刚打下来的江山,不能马虎。不过有叶倾城在边上帮衬着,估计也出了不大乱子。而杀神厉破军被丁三甲带在身边,刻意让他多接触一下人气。南京城帝王都,阴气太重,固然能让厉破军一战奠定杀神的地位,但是时日一长却不是什么善缘。丁三甲这段时间一直把厉破军带在边上,试图能淡化一下他浑身的煞气,甚至盘算着是不是能够找人好好调教一下。这次带厉破军来见老爷子,除了护卫之外,自然也有这点意思在里面。
明面上跟着叶风歌梁行止刘远山这三尊大佛的警卫也不多,除了憨厚的铁牛机灵的许子以外,还有一个丁三甲没见过面的瘦高个。身高甚至比猛子还高点,不过性子颇为冷淡,一路上休息的时候除了见到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梁行止跑腿以外,没见他给过谁好脸色,就算是叶风歌,也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至于暗地里的人手,丁三甲没腆着脸去打听,估计人肯定也不会少。在诸暨的一个高速公路休息站休息的时候,丁三甲去上了一次厕所。原本向来人满为患的厕所在丁三甲走进去的时候只有区区两个人,门口的便池一个最里面的便池一个。从丁三甲进去的时候两个人便身子笔直地站在那解手,在丁三甲离开的时候依旧是同一个姿势。
丁三甲自然不会傻乎乎到认为这两个看起来爆发力极大的家伙是因为尿频尿急尿不尽才在厕所里流连忘返。只是唏嘘一句到底是公门里的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那些倒霉的憋尿旅客给劝出了洗手间。
在距离小南海差不多一公里路段的时候丁三甲停下了车,走出车子对着不远处的小山丘吹了个口哨。紧接着一道倩丽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小山丘的山顶,白衣飘飘宛如天人。在见到丁三甲之后白衣女子明显是愣了一愣,随即便朝这边飞奔了过来。目测一千多米的距离,在女子轻盈的动作下转瞬即到。
“来,抱一个。”
丁三甲安安静静地站在车前,看着有些拘谨站在自己身前的琉璃,突然伸出手笑道。
琉璃恬静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有些害羞地看了看周围,不过还是轻轻地靠在丁三甲的怀里。
“辛苦琉璃了。”
丁三甲抚了抚琉璃如同瀑布一般柔顺垂在身后的头发,有些心疼道。从丁三甲决定在苏杭城里搏杀开始,他便将暗中将琉璃派到了这里,目的自然不言而喻。正如一直都守在颜子露身边的松本雪离一样,有琉璃在,丁三甲方才能确保没有人会对老头子产生威胁。
“琉璃不苦。”
听了丁三甲的话琉璃从丁三甲怀里抬起头,仰着脑袋盯着丁三甲的下巴:“只要爷爷没事,琉璃就不苦。”
虽然如此,丁三甲却如何不清楚琉璃在这些日子里的难处。自己在外面树敌不算少,从苏杭城到千岛湖再到南京城,甚至还有千里外的燕京城。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家伙,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祸不及妻儿的底线。事实上琉璃在小南海的这段日子里,起码挫败过不下十起的暗杀。目标自然都是看起来日薄西山的老头子。明里暗里,杀气腾腾的模样。不过被暗处保护的琉璃尽数都留在了村外。甚至到现在,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村外住了一个神仙般的女子。
“这位是?”
坐在丁三甲莲花副驾驶座上的叶梅墟也爬出车子,看到丁三甲话里的琉璃,心里一愣开口道。
见到有人出来,琉璃脸一红从丁三甲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站在旁边不说话。
“傻丫头!”
丁三甲怜惜地刮了一下琉璃精致的鼻子,回头对叶梅墟道,“到了,都下车吧。”
“不开车进去?”
叶梅墟抬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又看了看明显距离不短的村子,皱眉道。
“走过去!”
叶风歌从后面的奥迪A4上走出来,看了看远处的村子,不容置疑道。又看了眼丁三甲,笑道:“好小子,是想替老连长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就算是你不说,咱也没打算坐着这四个轮子的铁疙瘩去老连长前面卖弄!”
被道破心事的丁三甲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笑抬腿往村子走去。
丁三甲自从四年前去苏杭城念大学,便再没回过村子。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而是在假期里,丁三甲必须要替自己赚足下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老头子自从丁三甲十八岁便再没给过丁三甲一分钱,丁三甲对此倒没什么怨言。毕竟不管是下套子逮兔子卖钱还是在餐馆里洗盘子,都比向一个老人拿钱来得心安。
村子里从来在一天之内来了这许多的陌生人,特别是看起来还是衣着光鲜的城里人。因此当丁三甲带着他们走进村子的时候,村口的小卖部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丁三甲他们。
不少人在丁三甲小的时候就往他门口贴小人涂红字,指着丁三甲的脊梁骨骂野孩子或者是在老头子下套抓到野兔之后抢了兔子便一哄而散。也有不少人在丁三甲被老头子罚练字罚长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时候给丁三甲递过一根玉米棒子,在家里杀猪的时候给丁三甲送过一碗猪肉。丁三甲在走出村子上大学的时候暗暗下决心,甩过自己耳光的,十倍打回来;给过自己一块肉的,百倍还回去。
只是现在回来,人还是那些人物还是那些物。经历了许多事情的丁三甲,报恩的心思还在,报仇的心思却早已灰飞烟灭。
毕竟小时候的那些无伤大雅的骂声或者是捉弄,在现在的丁三甲看来倒像是挺不错的回忆。
走到小卖部门口,丁三甲没有继续往村子里走,而是在叶梅墟她们不解的眼神中穿过满脸好奇的村民中间走进小卖部。
琉璃一步不离地跟在后面。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模样,在见惯了村妇以及电视上三流明星的村民眼里,近乎天人。
不知所以的村民自动让开一条路。
“老板娘,来包梅花。”
丁三甲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前,开口道。是最标准不过的普通话,没有丁点儿浙西方言的口音,这得归功于颜子露锲而不舍的调教。
老板娘很是一股受宠若惊的模样,从柜台里摸出一包软壳梅花递给丁三甲。在好烟不多见的村子里,八块钱的梅花已经是让人眼馋不已的好货色。
“年前的烟我可不要。”丁三甲并没有伸手去接老板娘手里的香烟,而是手指一下一下敲着玻璃柜台笑道:“我要那里面的。”
老板娘顺着这个城里人的眼光看过去,心里一惊。这小子怎么知道那箱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盒子里面装的是正烟?
不过却还是摸出一把,偷偷摸摸塞个丁三甲,生怕被别的不知底细的村民看到。
只是老板娘想不到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城里人在接过烟的时候肆无忌惮地蹭了蹭自己的手,然后更加肆无忌惮地盯住了自己的因为贪图凉快而少系了一个扣子的胸口啧啧称奇道:“四年了,还是一样大啊。”
这次丁三甲没用普通话,而是最为纯正不过的浙西方言。
“小三子?是你?”
老板娘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惊呼道。
后面,围观的村民,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三百一十章毕业证
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在丁三甲小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占据了这枚粉嫩少年心目中梦中情人的位置。
这怪不得丁三甲品味奇葩爱好独特。事实上小卖部老板娘虽然是体型肥硕地有些超乎想象,但是胜在皮肤极白,特别是胸口那波涛汹涌的气势,也确确实实吸引了不少庄稼汉的注意力。
加上某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子一直念叨说皮肤白屁股大才能生儿子才是最漂亮的女人,难免将粉嫩嫩的小丁三甲审美观彻底引向绝路,在丁三甲念高中以前都一直万劫不复着。
村子里的寂寞男人们对老板娘的眼神一直都赤果果的无以复加,一有空便往小卖部里钻。对此那些婆娘们没有丝毫法子,而老板娘对这些能带来不少利润行为自然也是默许加放任,甚至不介意将自己的领口再放低一点波涛再汹涌一点。
不过虽然如此,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的底线却是把握的极好,从未听说她同有传过不干净的话。事实上看似刻薄的老板娘那会儿还是小屁孩子的小丁三甲还算不错,多少次丁三甲被老头子罚跑或者罚站,都是老板娘摇曳风姿地上来调笑一句说又被罚了,要不然做我家女婿好了省的天天挨饿。
说完了便会偷偷塞给丁三甲一个面包。
在老板娘不可思议的尖叫声响起来之后外面围观的村民更是喧闹起来,有胆子大的便是直接摸进了小卖部,上上下下对丁三甲打量不止。
“姨,这才四年没见就不认识我了?”丁三甲自顾自地摘下鼻梁上风骚无比的黑超眼镜,对一惊一乍的老板娘笑道。
“还真是三甲!”
摘下眼镜的丁三甲显然更加符合那个苦逼孩子在村民们心中的印象,老板娘盯着丁三甲瞧了一阵,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潇洒帅气的小伙子确实是以前那个三天两头被罚的丁三甲。
“我就说嘛,这才四年的时间,要是姨就不认识我了那我可得伤心坏了。丈母娘不认识亲女婿,这话要是说出去可得被人笑掉大牙了。”
丁三甲扭头看了看周围,很是熟络地拖过一把小马扎坐下,继续道:“青儿那小丫头呢,还没放假吗?”
“在燕京城上大学呢,说是做家教不回来了。”听丁三甲提起女儿,老板娘脸上的震惊终于被自豪给代替掉:“去年考上燕京大学了,可是镇里的一件大事!说起来你也帮了不少忙,要是那会儿你不是三天两头帮她补习数学,现在哪能这么出息。”
“青儿大小就聪明,这点随娘。”
丁三甲不小不大的一个马屁拍过去,惹得老板娘更是一阵身姿摇曳,胸口波涛汹涌一番。
“对了,老爷子在家吧?”
看到小卖部里越来越多的村民挤进来,丁三甲苦笑一下,估摸着这巴掌大的地方别给挤塌了,还是先撤为妙。
“早上还看到呢,现在估计又上山了吧。”
老板娘指了指村那头的一座小山,继续道:“你小子也算是只白眼狼了,四年了一次都没回来过。老人家每天都到山上看一看,可怜呐。”
丁三甲心里一酸,站起身来道:“姨,我先去回去看看,得空了再过来。”
“走吧!”
老板娘点点头,又跑回柜台从那箱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盒子里摸出一包烟,塞给丁三甲道:“留着抽,老人最好这口。”
丁三甲看了看,好家伙,大红鹰,在村里不多见。
丁三甲带着琉璃出来的时候小卖部门口人满为患,小部分人围着丁三甲,其他人倒是围着叶风歌他们看个不停。特别是穿着一身招牌紧身衣的叶梅墟边上,更是一群饥渴难耐汉子直勾勾地盯着,惹得叶梅墟一阵皱眉。
“走吧。”
见到丁三甲出来,叶梅墟如释重负,对丁三甲冷冷道。
丁三甲微微一笑,终究是城里娇贵娃。反倒是性子平和的琉璃,耐着性子在村外待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如果换成是叶梅墟或者是其他人,估计把村子拆了的心思都有了。
叶风歌梁行止刘远山三个人倒是没有对围观的村民觉得有什么不适,因为刚刚走路过来的关系,这三个南京军区的军界大佬清一色将裤腿卷到了膝盖上,风尘仆仆的模样,倒像是在农田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农。但是许子铁牛三个人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不动声色地将村民挡在外面。
丁三甲住的屋子不算寒酸,这得归结于老头子的功劳。就算是现在,丁三甲也不得不承认老人家的品味确实不错。原本不过是简简单单的红砖房而已,并没有像其他人家一样在外面涂上墙漆或者是别的什么装饰物。只是被老人仔仔细细地沿着红砖砌起来的纹路剔除掉了那些然后又更加仔细地用白色的墙漆将纹路加深,在村子里这些花花绿绿的房子中间确实是独树一帜抢眼的很。事实上单单就加深这些纹路,就花了老人差不多三年的空闲时间。一到了农闲,老人就搬着梯子上了墙,一笔一划地勾勒这些线条。村子里的壮年汉子多数不肯帮这对老头小子帮,于是只得丁三甲扶梯子老人自己上墙。那会儿丁三甲还在小学,记得清清楚楚。小丁三甲不止一次问过老人为什么这么麻烦,老人难得地没有说丁三甲多嘴。只是拍拍丁三甲脑袋说这房子得住十几年几十年,留着给小三甲娶媳妇用咧,不能马虎。
加上房子前面老人侍弄的那些花花草草,确实担得上村里的一道风景线。
到了屋门前,丁三甲从怀里掏出那把四年没用过的钥匙,插进锁扣,应声而开。锁孔里面光洁的很,甚至有些许油光,看样子被老人新近上了油保管的不错。不过丁三甲印象中记得离家的时候并不是这把锁,现在居然也能轻易打开,确实诡异。
屋里没人,正如老板娘说的,老人估计还在山上。丁三甲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找出茶叶,又指使琉璃去烧水。没等水烧开,坐立不安的丁三甲便从行李里摸出一个袋子,起身道:“你们在这等着,我出去找找看。”
“我们也去!”梁行止和刘远山也是马上站起身来,急切道。却看到叶风歌还是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于是两个人一阵费解。
“这可是老连长亲手炒的野山茶,以前想求一两茶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啊。去吧去吧,你们俩都去好了,我一个人独吞了。”
叶风歌抖抖索索地打开茶叶袋子,深吸了一口气陶醉道。
梁行止刘远山马上坐下来,三个脑袋凑着茶叶袋子唏嘘不已。
丁三甲摇摇头,抬腿往外走去。原本在烧水的琉璃愣了一愣,将水壶交给叶梅墟,快步跟上。
被琉璃的天人气质折服的叶梅墟本想着同琉璃亲近一下沾染沾染仙气。却不想出师未捷便成了烧火丫头,于是只好一边赌气一边烧水。刚想着是不是扔下这水壶跑出去看看丁三甲干嘛去了,却听到屋子里叶风歌一声大吼,水呢,怎么还没烧开,是想要憋死老子吗!
随之而来的刘远山甚至是被称为儒将的梁行止的骂骂咧咧声,着实把叶梅墟惊吓到不少,于是只好耐着性子往灶膛里添柴火烧水。
村里外面的山不多,其实也不能称之为山,不过是些连在一起的小丘陵而已,最高不过百米。丁三甲小时候没少在这里疯跑,当然大部分时间还是被老头子带着晨跑或者是更加凶残的罚跑一圈。丘陵起先无主,村民们开垦出来多少便算作是自家的自留地。作为外来户的老头子和丁三甲自然不能指望村里将视为身家性命的耕田分给自己。于是只好爷孙两个人在山上刨地,虽然有些贫瘠,但是种种红薯大豆什么的倒也不在话下。丁三甲记事以来家里没断过粮,但也不是天天能吃肉的主,甚至丁三甲吃过一连两个礼拜的红薯。小时候小丁三甲不懂事,乐呵呵的给什么吃什么,更别说向来甘之如饴的老头子。
丁三甲爬到自家地里的时候便看到了那个坐在锄头把子上休息的老人。背对着丁三甲面朝着东北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身白色条纹衬衫,被汗水打湿,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那件印着“保家卫国”四个红字的小背心。丁三甲慢慢走过去,站在老人身后,制止住想要叫老人的琉璃,只是这样默默站着。
老人烟瘾很大,丁三甲走过去的时候他手里的那根烟还有一大半,一会儿功夫便已经被抽完。老人叹了口气,又伸手去摸地上的烟盒。
一根烟从边上递了过来。老人瞥了瞥,好家伙,大红鹰!于是毫不犹豫地接下来,塞进嘴里。
丁三甲马上掏出打火机点上。
老人眯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半天才吐出烟圈,惬意无比。
丁三甲懒散地站在老人身后,不说话。
旁边的琉璃莫名其妙地盯着这两个四年没见过面的男人。饶是七窍玲珑心的她,也猜不出两个人这是怎么个意思。
终于,老人手里的那根烟再次抽完。这次没继续去摸烟盒,只是恋恋不舍地闻了闻烟屁股,一脸惋惜地扔开,没忘记用地上的沙子将烟蒂封起来灭掉。
“毕业了吧?”
老人扭过头看了眼丁三甲,云淡风轻似乎两个人才见过面,哪有半点四年没见的惺惺相惜模样。
“嗯。”
丁三甲点点头,将手里攥着的才抽了一根的大红鹰递上去。
“拿到毕业证了吧?”
老人没去接烟,继续斜着眼睛问道。
衣锦还乡自我感觉极好的丁三甲攥着香烟的手开始发抖,接着抽搐。
第三百一十一章蛤蟆
丁三甲大三第二个学期便托老校长帮了休学,一起休学的有猛子和孔元。三个人现在在各自的地盘混得风生水起的,早把学校里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有个锤子的毕业证。
只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跟老头子说啊,这货屁股底下可坐着锄头呢。
“那什么,一路回来挺累的,家里有吃的吗?”丁三甲眼神飘忽不无心虚道,说完又伸手去替老爷子拿锄头。这玩意儿还是在自己手里来得安全些。
“走吧。”老爷子丁知白没在毕业证的问题上同丁三甲继续纠结下去,转身却又看到了安安静静站在边上的琉璃,干皱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小女娃子身手不错,这一年难为你了。”
琉璃恬然一笑,对于老人早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毫不惊讶。只有一直觉得万事尽在掌握的丁三甲表示压力非常大。
“一天到晚在外面闯祸,完了还让一个小女娃子还帮你收拾残局,我以前是这么教你的?”老人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数落道:“男人,有麻烦不能带到家里来祸及妻儿。看来你这是把我以前的话都忘光了,回去好好收拾你。”
“靠!你什么时候教我别祸及家人!”丁三甲终于按捺不住主动反击,“上小学那会儿我跟人打架把人自行车扔河里了。你当时怎么跟我说来着,叫我往家跑!咱爷俩两个人不怕!”
“我有那么说过?”
丁知白斜过眼睛,眼不红心不跳。
“还有初中那次,你跟人打赌说割了魏延脑袋的是马岱还是杨仪,你非说是杨仪,结果输了个一塌糊涂。你死活不认账,被人堵到家门口,最后还出卖我跟别人说钱是没有了,要不然把这小子拉去放一个月的牛好了!结果我那次我本来是要去燕京城参加奥数竞赛的,后来因为要放牛没去成,在学校里还被人笑了一个学期!”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丁知白摇头晃脑地走在前面,硬着脖子否认道。
“切!”
丁三甲极为鄙视地看了老头子一眼,本想着四年没见两人好歹也得抱在一起哭一下啥的。想不到四年的时间这老头子还是没有丁点儿变化。身体虽然看似瘦弱但是实则精壮,果真是千年王八万年龟。
最关键的是这脸皮四年没见,厚了不少。
只是看到老人走路的时候因为多年的老寒腿,右脚会偶尔有些发颤,以前看起来不明显,现在已然是能够看出老人的腿脚不利索,看样子老寒腿的毛病重了不少。
“喏!这个给你!”
丁三甲没好气地将手里的一个袋子扔个丁知白,道:“腿脚不好就别到处晃悠,到时候在哪跌一跤爬不起来遭罪的是你自己个儿,没准到时候还连累我。咱现在可是风华正茂的一个有为青年,你总不忍心扯了我的后腿。”
“什么玩意儿?”
丁知白嘟嘟囔囔地打开袋子,是一双黑色的黑色的皮靴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的,而且外表看起来也远不如专卖店里那种皮靴子一样光彩照人。不过胜在手感不错,握在手里厚实,皮软。
“那天路过夜市的时候看见的!十五块钱,MD太黑了,砍价都砍不下来。本来是想留着自己穿的,不过买小了,丢了也可惜,便宜你算了。”丁三甲仰着头毫不在乎道,不过眼睛却是偷偷瞄了瞄丁知白的表情,随即又仰起头鼻孔朝天。
边上的琉璃捂着嘴巴轻轻笑了笑,这双鞋子可没少费丁三甲的心思。且不说为了找定制这双鞋子的那个手艺人已经让丁三甲几乎把整个苏杭城翻了一遍不说,就单单是这双靴子上的材质,那可是正儿八经从长白山五百多斤的黑熊王身上割下来的腹部熊皮。当初刚好是丁三甲同纳兰龙山天人交战的时候,偏偏丁三甲又听刘长春提起来说现在正是猎熊的好时候。于是丁三甲便将斯图跟刘长春派了出去,什么任务都没有,就只是掏一块好的熊皮出来。也亏得斯图和刘长春艺高人胆大,在深山老林里钻了一个礼拜。在见到这只熊王的时候甚至怕弄坏皮毛也枪都没开。生生撵了这头倒霉熊一个多礼拜,活活地给饿死了。
腹部那块最为柔软不过的熊皮成了被丁三甲制成了两双皮靴子,一双被丁三甲放在苏杭城里,藏在药柜子里。丁三甲从手艺人那里听来一个偏方,说是在药柜子力熏一年,那皮靴子穿着肯定能治病,老寒腿什么的不在话下。准不准丁三甲不知道,但是试试总是没有错的。
另一双就是现在丁知白手里的这双,山里的天气变化大,早穿棉袄午穿纱的,运气不好的话过了伏夏就是冷秋了,还是早点给老头子预备起来。
“便宜货没什么稀罕的!”丁知白骂骂咧咧一句,顺手将靴子抱在怀里,“到时候下地的时候穿穿好了,坏了也不心疼。就是样子太磕碜了,穿出去肯定要被人笑话。”
丁三甲撇了撇嘴,心道你脚上的那双破解放鞋也没拉风到哪里去。
跟着丁知白慢吞吞的挪到家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一点多,丁三甲正估摸着今天中午肯定没戏,没准又是天杀的红薯饭,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怀念。刚刚走到院子门口,便见到几个人朝自己院子走过来,年纪不多,跟丁三甲差不多,二十多岁。
丁三甲认得清楚,村长家的儿子,小名叫大宝,小时候没少跟丁三甲掐架。多半是因为小卖部老板娘的女儿青儿,那小妮子长得水灵,在村子里绝对是头一把交椅,赵大宝自然眼馋的很,只不过青儿一直跟丁三甲玩的亲近,补补数学啥的。为此赵大宝没少找丁三甲的麻烦,当然不是一对一的死磕单挑,村长的儿子么,自然不会缺少跟班的。
刚上大学的时候,伪宅男丁三甲还会琢磨一下等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要赵大宝好看。不过现在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意气用事,只不过是单纯的一个儿时玩伴而已。
跟着赵大宝过来的有三个人,两个小跟班,丁三甲大小就认识。另外一个衣着火辣的女生,腻在赵大宝身边,几乎想要整个人挂上去。五颜六色的爆炸头发型,黑色烟熏妆外加短裙黑网袜,让丁三甲不免想起在黄金族酒吧里的那些非主流小太妹。这些打扮过时外加的超时的小姑娘甚至连森林或者是红尘的门都进不去,只好混迹在相对恶趣味一点的黄金族酒吧里。
“丁三甲!”
赵大宝看起来应该是来找丁三甲的无疑,估计是看到屋子里面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于是没进去。在院子外见到丁三甲后哈哈一笑,带头走了过来。
丁三甲脸上笑容平和,实在是不确定这个从小打到大的家伙是要把打架进行到底还是一笑泯恩仇。
“刚刚在屋里玩游戏,听人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后来虎子跑来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小子倒好,出去一下四年没回来,不会是因为怕我吧?”
赵大宝显然比四年前能说会道了许多,毕竟是村长家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第三道班自然会由他顶上。
“有点忙,没时间哈。”
丁三甲微微一笑打哈哈道,说着又要去口袋里摸烟。
“抽我的,抽我的!”赵大宝眼疾手快掏出自己的烟,软壳利群,看起来生活不错。先掏出一根递给老爷子,再递给丁三甲,随即自己叼上一根,最后才给后面的虎子兄弟。
后面的虎子兄弟马上掏出打火机替赵大宝点上,赵大宝坦然处之,看来平时没少享受这待遇。
丁三甲也随即掏出打火机帮老头子点上。银白色的ZIPPO,打开之后一簇淡蓝色的火焰,十分吸引眼球。
“打火机不错啊!”
赵大宝叼着烟眼馋道,又扭头看了看虎子手里的一块钱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果真上不了台面。
“一般吧,你拿着玩好了。”
丁三甲随手把ZIPPO扔给赵大宝,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大宝嘿嘿一笑,接过打火机装进口口袋里,又搂过身边的女生道:“这是英子,我女朋友!在燕京城里认识的!”
“燕京城“三个字咬字格外清晰。
“原来是城里人!”
丁三甲很是识相地奉承一句:“不错不错,到底是城里人,气质不一样。”
听了丁三甲的话,被称为英子的女人扭了扭身子,半仰起头。
“小时候不懂事,老欺负你和青儿。后来想明白了,不过你跟青儿早早就出去念书了,所以没来得及说声对不起。这不你一回来我就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以前的事情别放在心上。”
说话七分恳请三分做作,但是在丁三甲看来已经是极为难得。
“没事,以前我也不是什么好鸟!你那自行车就是我扔河里,还记得吧。”丁三甲仰头笑了笑,气氛缓和不少。
“我爹说,你刚回来,可能没地儿开伙。要不然去我家里挤挤?”
“不用了。”
丁三甲扭头看了看在旁边看戏的丁知白,道:“刚回家,收拾收拾。”
“那行。”
赵大宝也不勉强,毕竟都是台面话,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只是在转身走的时候又回头,搂着英子对丁三甲笑了笑,道:“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没找个像英子一样的城里人回来?”
丁三甲微微一笑,这话真没法说。
“丁三甲,你回不回来!我快要饿死了!”
突然院子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接着一身紧致皮衣的叶梅墟怒气冲冲的冲了出来,对丁三甲喝道。
叶梅墟后面是先一步到家准备的琉璃,宛若天人,乖乖巧巧地看着丁三甲。
赵大宝嘴里的烟掉在地上,长大了嘴如同被爆了菊的蛤蟆。
第三百一十二章红薯的故事
第二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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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墟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几乎要流出哈喇子的赵大宝,皱着眉头转身返回院子。赵大宝忘乎所以地抬腿要跟上,却被丁三甲若有若无的挡在前面,于是嘿嘿一笑道三甲啊有朋友来怎么也不介绍认识一下,太不够意思。
丁三甲脸上照例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谈不上生气。赵大宝四年来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土霸王,估计得益于他那个做了二十多年村长的老爸。其实赵大宝人不坏,刚刚跟丁三甲道歉的时候总算还是真诚,虽然这次他来道歉多半还是他当村长的老爸的意思,毕竟作为村子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丁三甲在村民心中总算还有位置,更何况这次回来的时候声势浩大,没准是在外面飞黄腾达了也不一定。虽然小心眼爱占小便宜,但都是些可接受范围内的毛病,只要本质不坏,丁三甲可以任由他们小聪明一下。
“她脾气不好,不好意思。”丁三甲朝赵大宝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替赵大宝点上,又把剩下的塞进赵大宝口袋里。
赵大宝看了看黄色的盒子,黄鹤楼,不认识的牌子。
倒是他边上的英子惊异神色越来越重,她认识烟的牌子,在燕京城打工的时候那些颐指气使的老板们大多都抽这种烟,据说一包能抵得上自己好多天的工钱。她甚至认识丁三甲手腕上戴着的那只手表,百达翡丽。她在燕京城有一次逛王府井的时候看到过这个专柜,当时被姐妹拉着去凑了热闹,方才知道那块看起来并不出彩的手表,能换来一辆法拉利。
于是牢牢记住了这个牌子。
很显然赵大宝同这个叫丁三甲的同村人,不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们回去吧,我累了。”
非主流打扮的英子拉了拉赵大宝的胳膊,在后面轻声道。
赵大宝一愣,原本一直都是对自己大声大气的英子,莫不是在发小面前提自己长脸,给自己撑足了面子?
当下倒也不墨迹,跟丁三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丁三甲松了一口气,要是赵大宝不知死活地闯进去,虽然不至于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但是原本就很不爽的叶梅墟没准会在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给劈了。
“屋里有别人?”
待赵大宝走远,一直沉默的丁知白皱着眉头开口道。二十多年乡村生活,平和清净,难免不想见外人。被丁三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琉璃算是个例外,丁知白在琉璃来了不久以后便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存在,暗中观察了许久,方才能接受。
“进去就知道了。”
丁三甲嘿嘿一笑,继续卖关子。心道叫你得瑟,等会儿别四个老家伙抱在一起哭鼻子就好。
丁知白不再说话,抬腿往院子走去。在经过大门的时候摸下门口的锁,一把扔进垃圾桶。
“好端端的怎么扔了?”
丁三甲莫名其妙地看了老头子一眼,这可不像是老头子一贯的作风。
“坏的,插根火柴进去也能开锁。”
丁三甲默然,之所以一把坏的锁挂在门上,无疑就是怕某个离家四年的白眼狼在回家的时候开不了门罢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遮挡住门外的光线的时候,叶风歌刘远山梁行止三个人正陶醉无比地在品茶,飘飘然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嗑药的模样。饭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看模样应该是许子铁牛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鸡鸭鱼肉外加青菜豆角,甚至还摆了一壶自家酿的米酒。除了青菜豆角是在院子摘的以外,鱼肉都是在村子里买的,比城市菜市场里不知道要地道了多少,没敢自作主张逮院子里的老母鸡。
米酒是小卖部的老板娘送的。看到许子他们出来张罗饭菜,二话不说舀了两壶米酒出来塞到铁牛怀里。许子要给钱,老板娘板起脸说是自己家里酿的,不知道价钱。
身子不高体型不健硕的丁知白一进到屋子里,原本有些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叶风歌三个人放下手里的茶杯,噌得一声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丁知白。
丁知白显然没有想到屋子里面会有这么多人,径直走进屋子将手里的皮靴子放好,方才抬眼环视了一周,最后视线停留在老泪纵横的叶风歌刘远山梁行止三个身上,一脸的不可思议。
“立正!”
当年身为班长的叶风歌一声嘹亮的号令,三个人齐刷刷站成一排。
低头忙乎饭菜的许子铁牛不明所以,扔下饭菜也是笔直站好。
“敬礼!”
动作一致整齐划一,五个人朝丁知白标准低行了一个军礼。
丁知白慢慢抬起手,立正,回礼。动作缓慢,标准,有力。
“连长!”
刘远山第一个按捺不住,突然便是咧开嗓子嚎了起来,言语哽咽几近落泪。
随即是叶风歌和梁行止,这三个刀光剑影战火纷飞中都不曾落泪的老人,这一刻如同归家的小孩,老泪纵横。
丁知白看了眼丁三甲,点点头,古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满是欣慰。
“我们出去吧。”
丁三甲对叶梅墟琉璃招招手,带头往门口走去。
几个人识相地点点头,随着丁三甲走出屋子,关上门。
“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抱头痛哭?”丁三甲关上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扭头对琉璃道。
琉璃恬然一笑,脑袋轻轻靠在丁三甲肩膀上。老爷子丁知白今天情绪变化极大,丁三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这么多人,丁三甲未免就不会躲起来黯然神伤一阵子,这点琉璃清楚。
“我饿?”
边上叶梅墟既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丁三甲扭过头,叶梅墟正苦着脸看着自己。方才许子他们在做饭的时候叶梅墟就馋得紧,毕竟是村子里的家常菜,城市里尝不到。只是叶风歌说一定要等丁三甲他们回来之后才能开伙吃饭,于是耐着性子看着满桌子的美食苦熬。好不容易琉璃先回来了,说丁三甲在后面马上到,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发小挡住,扯了半天。继续熬到丁三甲进屋,本想着终于可是吃饭了,却不料四个老头子居然要说私房话,还得回避!
都是大老爷们,边吃饭边聊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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