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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道歉?因为用力过猛呗,站了半天,温昕身子又开始疼。
那天,还有一件温昕比较关心的事情她没问柚子——厉铭辰妈妈严美的态度。
柚子却主动说起了这件事,昨晚她带着暖暖就是在左家住的,严美貌似很喜欢暖暖,还送了她一个大娃娃,抱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嫂子,你安心啦,我妈一点都不凶,是很好的人,她不会反对你和我哥的。”
那要看是和你哪个哥,温昕盯着小院里发阴的天气,心想,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
厉铭辰走后大约一星期,左家没有动静,严美那里也再没来找过她,温昕依旧过着每天往返公司,家,季梅家这样三点一线的生活。
只是简单的生活随着每天新闻节目里不断更新的画面变的紧张起来:今年南方秋洪爆发,C市内几条主支河流短短几天内水位就超过了警戒线,C市市区目前还算安全,除了连续几天的阴雨让个别地势低的街道有些较深的积水外,市民们的生活还算没被大影响。
这天,从公司下班回来,接了暖暖回家做好饭,温昕和哥哥打声招呼就出门去了季梅家。
孕妇这几天的情绪十分不对,就是因为担心还在堤坝上没回来的孩儿他爹刘冬,温昕想着今天早点去陪陪她。
可远远的刚走到她家楼下,温昕就被停在楼洞口那辆吓人的120救护车唬住了。
一个季梅家的邻居见了她,一把抓住温昕连着说,“温昕啊,你可来了,季梅要生了。”
生?这眼见着还有俩月呢,怎么就要生了?“大娘,怎么会这么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季梅摔了还是怎么了?”
反被温昕抓住的大娘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是,就是和季梅家刘冬一起去抗洪的一人打电话给刘冬他们单位说,昨天晚上潍河河堤危险,刘冬在抗洪的时候……被水给卷了……”
“那季梅是怎么知道的!”刘冬被洪水卷走的消息别说温昕是个正常人听了脑子都天旋地转,更别说是季梅这个身怀有孕的孕妇了。
“这……,哎呀,怪我和老头子说的时候被小孙子听去了,这小孩子……”
事到如今,温昕已经顾不得追究是谁的责任了,她甩开那邻居,直接奔着被从楼道里抬出来的季梅去了。
季梅,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无论刘冬是生是死,我都没法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无药可救》构思过半,《瘾》修稿也比较顺利,为出版而努力,求花求鼓励,严美下章出来
☆、爱的正反面(2)
第三十六章爱的正反面(2)
所幸路上不堵,120的红蓝顶灯一路蜂鸣,呼啸着就开向了医院。
路行中段,开始还有意识的季梅已经明显发懵,眼睛瞧着温昕,又好像没在瞧她。
温昕已经很多年没哭了,爸爸去世后,季梅送他们兄妹上火车时摸着她脑袋说:“心,别哭,坚强点。”
“你就狡猾吧,告诉我不哭,感情攒了这么多年的眼泪水都在攒着给你呢,季梅不带你这么骗取同情的,我才不上当呢!”温昕一手拉着季梅,一手抹了把脸上的泪。
“心率105,血压128/58,患者出现轻度昏迷。”带着蓝口罩的护士检查完仪器上的数字,探手朝下一看,“大夫,羊水破了……”
温昕虽然没生过孩子,但羊水这东西,光是电视剧里就听过不少,护士的话让她急了,“大夫,我朋友怎么样,要紧吗?”
所谓大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焦急到不行的家属,仍然能冷静处之的人。被问话的人没回答,只是拿出对讲机重复了两遍以下这句话:孕期不到9个月的孕妇,羊水已破,心率血压偏高,准备手术室,可能需要破腹产。
温昕就像个被世界厌弃的人一样,独自沉浸在自己充满耳鸣的世界里,不能自拔。
甚至到了最后,连她怎么被独自丢在手术室门口等待,这个过程她都回忆不起来了。
左柚是个很靠谱的好姑娘,接到温岭电话,她直接从朋友的局那里离开,直奔着医院就过来了。离着手术室大门还有老远,她就看到了人正发愣的温昕。
“嫂子,季梅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她手搭在温昕肩上时,后者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既勉强又无力。“嗯……”
希望一切会好的吧,她的世界已经太脆弱,经不起再加诸其上的丁点悲痛。
温昕永远不会忘记有次她听到父亲和他朋友说话时提到的——妈妈就是早产自己时去世的。
手术进行到将近一小时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正出神的温昕吓了一大跳,不顾一旁还拉着她的左柚,直接冲到医生面前,“医生,他们……”
都说近乡情怯,温昕现在的情况有点异曲同工。
“大人还好,伤口缝合后送到病房了,只是孩子有点小,五斤二两,加上出生前母体似乎受到什么刺激,所以孩子还要在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简单交代几句,医生也走了。
听了大夫的话,温昕腿一软,实实惠惠的坐到了地上:总算是没事了。
剖腹产同顺产的区别在于,剖腹产生前轻松、生后难过;而顺产至多当时难过那么几个小时,之后很快就又活蹦乱跳的了,嘴巴也是百无禁忌了。
在吃这点上,季梅就羡慕不来临床顺产了的那个小年轻。
苗苗出生后第四天,温昕提前下班来医院接阿姨的班。万博最近几个项目忙的是人仰马翻,身为领导之一的温昕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请假全天的照顾季梅。季梅刚生时,左柚是难得的聪明和懂事,没和温昕打招呼就把刘姨领来了。只观察了半天,这位老阿姨的细心和周到算是彻底让温昕放了心,也是这样,她才能把精力稍稍匀出来些到工作上,不然万刚真不会给她发工资了。
来医院前,温昕特意回了次家。哥哥很细心的给季梅炖了盅鸡汤让她带来给季梅,刚去婴儿室看了苗苗的温昕本来很高兴的想把孩子的情况告诉季梅,可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了手足无措的刘阿姨和哭的已经近乎抽搐的季梅。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温昕紧走几步,把汤递给刘阿姨,自己则走到季梅床前,还没等她坐下,季梅直接就扑到了自己怀里。
“刘、刘冬,他们单位来人了……”
Betterlatethannever。这句老版初中英语教科书中的一句话“迟到总比不到好”,反过来用在这个时候却是刚刚好。消息不来反而好过消息来到。
就像是季梅生下苗苗后几天内都没哭,就是为了存着最后的念想。
与其面对真相的残酷,季梅宁愿做个快乐的傻子,就算这快乐只是假象也好。
可刘冬的领导亲生把最后的假象打破了,真相异常血淋淋——和刘冬一起在坝上的同志亲眼看到,水势猛涨时,查看汛情的刘冬直接被一个大浪卷走了,至今未找到人……
没找到的意思是什么,大家不言而喻。
“心心,他就是大骗子,他说过回来看着我生宝宝的,现在宝宝都生了,他还不回来,他是骗子!”季梅哭的撕心裂肺,被她当救生木一样箍着的温昕感同身受。
好容易拿苗苗的名头把季梅的哭劝住,温昕也红着眼出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被伤感的情绪拉的好长,一时走不到头,温昕的脚慢慢踱着,思绪由刘冬转到那个“许久”没见的人身上。
左柚说,他现在也在大坝上。
“厉铭辰,你可别有什么事啊……”靠在白色墙壁上,温昕看着窗外几乎压抑到最低的天空,喃喃。
突然,身边的医生办公室里,一个声音引起了温昕的注意,那声线特殊到温昕只听过两次就记忆深刻。严美的声音同她的衣着、长相以致于性格都超乎寻常的统一。
多嘈杂的医院里,她冷静、条理以及充满掌控欲的气质都那么明显。
“502床那个患者就请你们多照顾了,还有秦主任,我听说那孩子前段时间情况有点差,现在怎么样了?”
“小家伙是早产,加上出生前母体情绪受到严重刺激,因此出生时心脏较普通新生儿稍微弱了些,不过幸好有您拿来的进口药,不然万一小孩儿真有个什么,也是惋惜啊……”
温昕脑子嗡一声,前天她去看苗苗时,大夫确实说过她心跳弱些,可很快就好了,温昕从没想过中间会有严美这一层。
医生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由开了一个小缝变成了全开,温昕站在门口,正对着有些讶异的妇科主任,以及回过头似预料到一样看着她的严美。
医院附近唯一一个算的上可以休闲聊天的场所,是一家二十平米不到的小餐馆。除了低矮的天棚下,严美一身香奈儿套装显得人和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外,她自己倒是没觉得多不自在。
严美表情自然的把两手交叠在膝头,膝盖上的白色齐膝群摆,干净的好像不该出现在这么一个阴晦的天气里。
先开口的是温昕。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帮他们又不告诉他们,却又刚好在今天自己去医院的时候被她撞见。对象是C市最有名的铁腕女企业家严美,对这些巧合温昕不可能不多想。
“温昕,你是个聪明孩子,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清楚。实话和你说,你朋友那个小孩刚刚出生,心脏比较弱,必须维持用一种药物一段时间才能顺利长大,刚刚秦主任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我能给你们这种药,条件就是……”
“要我离开厉铭辰?”
商场厮杀,什么手段没用过,怎样卑劣的方法没试过,每次做了之后,严美见到对手或挫败或愤怒或鄙夷的眼神时,心里都是丁点波澜也没。
因为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与其被对手杀死,不如我先杀了你,我自己活。
温昕的反应多少要她还是有点意外的——平静、太平静了。
严美指头动动,吸口气:“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以尽管提,温暖的学业,你哥哥腿部的治疗,甚至你想嫁个好人家,我也可以帮你物色,只要你离开铭辰。”
“伯母,和你说句实话,你说的这几样东西,我每天做梦都想要,确实是太诱人了对我来说……”温昕下颌微含,眼帘低低垂着,那瞬间,严美真是松了一口气。
为了儿子的前程着想,他的妻子必须是个门当户对的军家骄子,下一秒……
“可伯母,你似乎算错了样东西,您儿子在我这里,是无、价、的!”
温昕比了比心口位置,看着严美足足五秒钟,接着她低头从钱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伯母,我从来没赖着过谁,想我和他分开可以,什么时候他不要我了,我自然会走,否则,什么也分不开我们。”
再没理会严美,温昕几步跨出了小饭店,弯腰挺身出门那瞬间,温昕第一次觉得她是在从心眼里守护着一件什么东西。“完了,厉铭辰,我把你妈妈给忤逆了,回来时可不许生气。”
对着天空中那块最黑黑到像足那天生气的厉少校的云彩,温昕笑着说。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刻意作弄她,出来时还好好的电梯回去时竟挂起了暂停维修的牌子。
六楼啊,温昕只好认命的去爬楼梯。
当代白领有一个通病——身体亚健康。长期的吹空调、少运动,偶尔爬个楼梯,才到四楼,温昕就已经边喘边感叹这楼梯台阶的高度了。
隔着一层玻璃门,脑内科的病房走廊内的喧嚣毫不掩饰传进了温昕的耳朵。
“大夫,你总要想想办法吧,他疼啊……”女人飞哭声收住了温昕疲惫的脚步,今天内遇到的第二个不想遇到的长辈。
“病人不配合开刀,我们做医生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看还是你们这些亲属多动员动员他吧,去大城市手术怎么也是五成希望,窝在这里,病情恶化快不说,连药物都拒绝使用,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病人……”白大褂晃晃头要走。
佟俪伸手要拦的功夫,按着太阳穴的魏跃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妈,我说了我不喜欢医院,干嘛非把我弄来。”
当年温柔孝顺的少年不再,病痛让魏跃的脸些许变形,眉头便皱着,手指边死死压着太阳穴,温昕一手扶着栏杆,站在楼梯角落里,看着他被按出一块块青的皮肤。
“儿子,妈求你了,你就做了这个手术吧。”佟俪几近哀求。
“妈,我活到现在,已经是多得了,我抢了别人的幸福,最后连自己的幸福也弄丢了。”说话时,魏跃推开通往楼梯的门,与温昕四目相撞。
佟俪站在儿子身后,看着眼前这对男女,真的希望左夫人的方法起效,魏跃他实在是托不去了。
温昕的手机响起,号角的声音极其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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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正反面(3)
第三十七章爱的正反面(3)
几秒过去,号角依旧响亮的在吹,在上下空旷的楼道里一阵阵的回音。
温昕拿出电话却没接,握在手里寒着脸对魏跃厉声说了句:“老实这儿等着。”说完她再没看他一眼,抬脚,走了……
其实不要严美提醒,佟俪也知道温昕是个重感情的孩子,她本以为就刚刚那幕温昕看到,其他的不能但至少会劝劝阿跃,可看着女孩儿离去的背影,佟俪似乎眼见着最后的希望正离自己越来越远。
一个是心意已决的儿子,一个是誓不回头的前准儿媳,一个是恨不能时光倒退几年的懊悔母亲……楼梯里三点拉成了三道风格迥异的风景线,随着温昕的离去,暗涌不断曲折变化。
温昕连着往下下了好几层楼,直至出了住院处站在微雨中的小院里,心才慢慢松弛下来。
她吸了一口气,把听筒放在耳边:“厉铭辰……”
“怎么这么久!”副营长一上来就是一句不耐烦,温昕却没气,电话那头他的背景音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不断传来类似的呼声:“三堰那边缺口变大,三排长,带着你的人上……”
人上,不是沙包上,不是沙车上,隔着单薄的无线信号,温昕好像正亲眼目睹着她的男人带着手下的兵跳进冰冷湍急的水中……
泪刷一下就从眼里落了下来,温昕哽咽着声音说:“厉铭辰,你一定要好好的。”
可能她声音太小,少校压根没听到她说的话,依旧故我的持续着电话的本来用意,他声音极哑,几乎在用喊得温昕也没觉得怎么大,厉少校的喊话内容如下:“你朋友她老公今天刚好被我们团的人救下了,告诉她人没啥大事,已经往市里送了,不过……”
滋滋滋一阵信号干扰声之后,厉铭辰抗洪近两星期来打来的第一个电话,断了。
“喂?厉铭辰?喂!”瞬间,温昕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执拗的小时候,使劲摇着那电话,好像就这么摇摇就能把那个大活人摇出来一样。
“什么破信号啊!”摇了几下没反应,温昕懊恼的险些没把电话摔了。
长时间的摩擦交握,手机表面萌生出一股热量,发泄过的温昕把它紧紧按在胸口,就像紧紧靠着那个男人一样。“哎呀!”脑子里一个念想突然在这时冒出来,温昕揣起手机,直奔回住院处大楼,“刘冬那小子还真是大难不死!”
“刘冬没死……厉铭辰刚刚打来的电话……”坐在季梅床边,温昕重复着大概已经是第一百零一遍这句话了。
“真的吗?”季梅的第一百零二遍。
“真的,刘冬没死,厉铭辰刚来的电话……”第一百零二遍。
晚饭前,护士查房才把温昕从这个固定模式的对话方式中解救出来,看着季梅总算有点胃口吃饭了,温昕这才放心的离开。
电梯依旧维修中,温昕还是走的楼梯,下了两层时,楼梯回旋的间隙中,一团楼梯把手旁的黑影忽悠的就把温昕的好心情磨灭个精光。
当时的一句气话,魏跃竟还等在那里。
夜,医院楼梯里的灯有些阴暗的照在拾阶而坐的两人身上,细暖的光朦胧的笼着她,魏跃恍惚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刚认识她的那个夏天,晚上他拉着她去公园捉萤火虫。
当时女孩儿铜铃般的笑声雾一样从耳边褪去,记忆被现实破坏的千疮百孔,单纯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她现在的疏离。
“自残很好玩?伤害家人很愉快吗?”已经得到幸福的人再面对前人的不幸时,总会少些幸灾乐祸的刻薄,多些高高在上的指点。温昕并不觉得自己幸灾乐祸也没有多高高在上。
对魏跃她只有对其不成熟的一点怜悯,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如果想我把你再忘的彻底点的话,那就不要治疗,魏跃,是时候成熟点了。”
那天,佟俪被儿子支到病房,一直独自待到了晚上十点多,魏跃才脸色苍白的回了病房,他躺在床上对母亲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妈,给我安排医生。”
如果自己死掉不能在她心里留下一点影子的话,那卑微活着,然后站在远处看着她对自己也是种成全。
厉铭辰电话打来后的两天间,严美似乎鸣金收兵了,苗苗的情况很稳定,并没有她说的那样情况不稳定。
好消息也不止于此,经历了两天漫长的等待后,传说中没有“阵亡”的小刘警官总算真身出现了,直到这时,温昕才懂得了厉铭辰电话里没来得及讲清的“不过”。
刘冬人被卷进水里后,多亏中途抱住了一块圆木,就这么一路漂浮了两千多米才在厉铭辰负责的一处被称为堰江第一险口的地方被救下了。
“这次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和那群解放军,我丢的恐怕就不是这条腿了……”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了坚硬石膏的刘冬声音虚弱的说。
右腿遭重物撞击,严重粉碎性骨折,光钢钉就打了三根。下床两天的季梅就只是听着大夫说,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掉。“刘冬你个骗子,你说了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都把我吓死了。”
浑身是伤的刘冬被老婆的一计轻捶,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对季梅说:“我这不是没事吗,人都回来了,你不知道厉大哥他们那才危险呢,治疗的时候,我听大夫说,有时候他们是真人下水去堵得,已经有几个战士……”
啪,孕妇一下把刘冬的嘴给按住了,老实的人老实起来是不分场合的,之前温昕照顾她的情绪,现在她也得照顾温昕的情绪,比较少校人还是在前线的。
“心啊,能帮我去问问大夫苗苗的情况怎么样吗,我想看什么时候他好了,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出院。”季梅掩饰着脸上的尴尬对温昕说。
“好。”对季梅和刘冬分别点点头,温昕出了病房。关门前,她还是听到了季梅那个“沉不住”的一句话。
你是回来了,厉铭辰不还在前线呢吗!怎么就这么管不住嘴呢!
是啊,刘冬回来了,厉铭辰还在那里,但她相信他一定会把自己安安全全的带回来的。
医生办公室里,主任的话要温昕很意外。苗苗的情况不好,非常不好。
“左夫人上次一共拿来三十支药,现在还有不到二十支,照孩子这个情形来看,至少还要再二十支才能度过危险期,如果没药,之后的事情,家属最好有个提前的心理准备……”
秦主任的眼神有点闪烁,闪烁的温昕想活活把她掐死,“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现在你告诉我因为一种药孩子就有危险,那还要你们这些做医生的做什么!”
压了半天,温昕还是没压住,直接把话彪了出来。
早习惯了这样家属的大夫回答的不温不火,公事公办,“我能理解你们的心,但你也知道,咱们医院小,条件比不得大城市大医院,你要是直接住的就是外省大医院那自然不用说,咱医院条件就是这样,有药孩子就没事儿,没药……”年近五十的主任半带无奈的叹气耸肩。
“姑娘,按理说,你们病患家属间的事情我不改管,可放着左夫人不去找,干嘛那么麻烦呢。”
免了麻烦是要付出相应代价的。
心情几起几落的温昕最后平静下情绪,“那药多少钱,S市会不会有?”
“S那么大的城市应该是有,就是价钱的话,一支要这个数。”秦主任伸出根指头对温昕比了比。
一支一万,二十支就是……温昕觉得眼前金子在晃。“知道了,大夫,在我弄来药之前,你就照常给孩子治疗,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还有就是,孩子的爸妈……暂时先别告诉。”
季梅和刘冬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结婚不久,家里根本没什么积蓄,而且严美针对的是她,所以温昕压根不想把朋友牵扯进来。
站在婴儿房前看着暖箱里的小娃娃,温昕点着玻璃对里面的小苗苗说:“宝宝,药的事情有干妈呢,你就负责快点好起来就行了……”
这几天,在万博上班的左柚觉得她嫂子的行为诡异的就像外面阴晴不定的天气一样。
电视里关于抗洪救灾的消息一直在滚动播出,有一次,左柚甚至恍惚看到了厉铭辰的影子,对妈妈说,妈妈只是叹气说句安全就好。嫂子更怪,听到她的话,只是抬头看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然后复又开始或伏案或打电话。
一度,左柚觉得温昕在筹钱,这几天总是间歇的有快递寄到单位,然后下班时嫂子就会兴冲冲的那着那个小盒子直奔医院。
左柚有点吃醋,自打季梅姐家的小苗苗出生,嫂子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医院和孩子身上了。
可这天下班,左柚却反常的跟着温昕去了医院,她才不是去看抢她注意力的苗苗的呢,她去只是因为温岭的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她刚洗好澡,温大哥的电话就打来了,趴在床上,她刚甜甜的喊了声温大哥,就被温岭一副正儿八经的声音给打灭了所有激情。
温岭电话的意思是,他觉得“心心”有事情,今天他发现家里的存款全被提空了。
“估计嫂子是想买什么东西呗,都没问问我好不好,就会指使我做事情,哼!”左大小姐边嘟囔,边还是没忘不远不近的跟着温昕。
嫂子没直接去病房,却是进了同走廊的主任办公室,左柚好奇,趴着门缝悄悄听着。
“秦主任,这是两支药,现在大约还需要几支就可以了?”
哗啦啦的翻纸声,听着像是翻病志的声音。“孩子的情况恢复的还不错,目前保守估计再八支就够了。温小姐,我也看出来了,这几天这十几支药你凑的也很费劲,都是几支几支从外地寄来的,干嘛把自己弄那么累,左夫人不是说愿意帮你出这十几万的药费的吗?姑娘干嘛那么倔呢。”
几天以来,看着温昕或三支或两支或一支的往医院拿药,秦逸说不动容那是假的,可看家世她就知道,小姑娘家一般,这十几万都不知道怎么凑的呢。
“秦主任,我朋友现在是边陪孩子,边照顾丈夫,孩子的事情就是我管,你就把苗苗的身体弄好,其他都不用管。”
温昕说完,放下药,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搭在门把手上时,眼睛突然一黑。
“嫂子!”左柚眼疾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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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正反面(4)
第三十八章爱的正反面(4)
温昕还没搞清楚刚刚是怎么了,再睁眼时;自己已经被扶坐回了秦主任办公桌前的座椅上;而左柚正一脸紧张的站在一旁看她。“嫂子,你不要紧吧;刚才那一摔可真把我吓死了。”左小姐一下下平着温昕的背说。
其实除了眼前现在还有点花外,温昕并没其他症状,她扯扯唇;“早上吃的少,有点低血糖。”以前公司忙起来饭吃的不及时;像这种低血糖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温昕没在意,起身拉着左柚冲秦主任道了别之后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一直没出声的左柚突然从后扯住了温昕;“嫂子,我妈那么过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要不是温大哥说你这两天在动钱我们才察觉的,你是准备自己硬抗到最后吗?”
温昕的手松开了,看着左柚却一句话没说。左柚急了:“我找我妈去!”刚被松开的手重新被拉回来,温昕摇摇头:“既然是‘考验’,你去找和我去找都代表了是我低头认输。”
“那怎么办!”温昕的执拗想快点把问题解决,左小姐眼睛突然一亮:“嫂子,要不我让我哥去给我妈打电话!他最不怕老妈的!”
温昕的眼神告诉她,这也是个馊主意,的确,要一个在前线的、生命随时面临危险的人来顾大后方……左柚敲了下脑袋,自己可真是。
温昕揉揉左柚的头:“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你就装不知道好了,季梅那里不要说。”
她望着外面压得极低的天空,期盼着那是晴天前最后的压抑。
五天以后,温昕能筹到的钱都筹了,能想的办法全想了,可却是穷途末路,想无可想。
站在秦主任办公室门口,温昕脚沉的已经不知该怎么迈了。
“门板上是画了达芬奇还是毕加索了,这么好看,来,借我看看?”突然绕在肩头的胳膊上传来熟悉的味道,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左骏都是一样的不正经。
到现在温昕还是不清楚左骏上次那么做的理由,可她清楚一点,和他闷骚外露的锁骨不一样,左骏人没有表现的那么花。
温昕拍掉他的手,“左大少病了也该去私人医院,怎么来这了?”
“我是可以去私人医院,但私人医院好像没人需要这个吧?”一个包装精良的塑料小盒子里装的,正是让温昕挠头不已的药。数目不清,但绝对足够苗苗康复用的。
这……温昕愣了。
“想要?想要就拿去!”一个弧度细微的抛物线,盒子落进了温昕怀里,趁她发怔的时候,左骏抖了抖袖口,边离开边说:“想感谢的话就以身相许,其他的本人概不接受哈……”
黑衬衣□形健美的体格,随着他一步步的离开若隐若现的显露,温昕说出“不正经”三个字时,心里什么东西却松动了。
人不可貌相,狼皮下面的左骏还算善良的。
“左柚你个大嘴巴。”刘冬出院那天,阴霾了整月的C市上空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大太阳,眯眼仰头看着天,温昕对一旁的左柚说。
也是事后知道是大哥出手的左柚脸变了几遍,“嫂子我哪知道和朋友打电话借钱的时候会被大哥听到呢?”柚子的零花从一开始就是控制的,每月定期支取,她那个性格,想有存款基本是不可能的。想着怎么转移掉尴尬的左柚换了个话题:“嫂子,洪水基本退了,我哥也快回来了哦!”指头扫过温昕略带红晕的脸颊,左柚打趣。
是啊,他总算要回来了,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温昕撑得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快断了。
厉铭辰,我想你……
越盼什么,似乎就越不来什么。明明等的是厉铭辰,来的却是厉铭辰的妈妈……以及魏跃的妈妈。
万博五楼的一间私人办公间里,温昕瞧着并排坐在一起的严美和佟俪俩人,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有意思的成语,虽然拿它用在两个长辈身上略显不敬,但温昕仍然觉得很贴切——狼狈为奸。
“温昕,之前的事情是阿姨做的不对,阿姨看得出你是个很有韧性的孩子,阿姨决定不反对你和铭辰了,但是这之前,我朋友,你也认识的,就是这位魏夫人,她想求你帮个忙。她觉得这件事如果不让我知道,会对你和铭辰将来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今天就要我和她一起来的。”
温昕静默,看戏一样看着严美和佟俪。一个强势了半辈子的铁腕女人能主动和她认输,温昕要是真信了,她就傻了。
见温昕没说话,佟俪擦了下眼角,“心啊,魏跃下星期去美国做手术,但医生说他情绪不好,就这样上手术台危险会增大很多,阿姨是想……阿姨想你能不能来陪陪阿跃,我就这么一个
儿子……”
佟俪呜呜的哭声非但没挽起温昕丝毫的同情,反而让皱眉中的她想起了过去的往事……
当时墙上也是挂着这样一面圆钟,滴答滴答走着,而哭泣的人是她。
爸爸治坏了人,佟俪带人来闹,耳边萦绕的不是骂声就是东西破碎的声音。
砰!
门从外面一下子被“打”开了,说打却是低估了厉少校的力气。
万博结实的门板在厉铭辰忽悠忽悠闪了两下后静止,飘落的样子好像它是厉铭辰随手掸掉的一片树叶一样。“严女士,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的。”
干涉他的生活;二、安排他的生活;三、频繁出现在他生活里。这三条是厉铭辰军校毕业那年,她去严光裕家给厉铭辰安排部队时候厉铭辰对她说的。
这么些年了,她以为儿子大了,不会像小时候那么怪自己了,可没想到……
严美脸色苍白的看着比自己预期要早回来近三天的儿子进来,带着人出去,全过程,她头皮发麻,大脑嗡嗡响的就不像自己的。
“左夫人,我儿子……”佟俪心里惦记的还是自己的事,魏跃的确是没温昕不成,可她话还没完,严美早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追出门去。
温昕靠在厉铭辰怀里,鼻间嗅到的全是湿泥和汗臭道,可她丝毫不介意,脸一偏,鼻子在他衣服上蹭了蹭,将近一个月没好好合眼的少校被小女人这亲密的举动一亲近,脸有些硬:“这是能闹的地方吗。”
悄悄把手探进他手心里的温昕指头动动,挠着他痒痒,小声说:“厉铭辰,幸好你平安回来了……”
小两口正温柔缱绻着,严美从身后赶了上来,“铭辰,妈妈真没别的意思,魏跃手术需要人陪,温昕是最合适的人选……”
“严女士,既然你那么关心那人的死活,干脆好人做到底,把那些什么见了鬼的专家请到这儿来,那样不仅温昕能陪魏先生,咱们这些热心肠都能陪了,我这主意不错吧?”
儿子的眼光太过犀利,犀利到严美试图依靠两地来分开两人的办法被他看个透透彻彻。
“厉铭辰,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她就不信厉铭辰就刚刚在门口站那么一会儿,听那么几句就能知道他老妈的全部做法和打算。
“我是谁,以前可是做过侦查营营长的人,所以以后最好别瞒我什么!不然被我发现了……”
厉少校笑了两声,他才不会告诉她,预计的行程之所以提前了,是因为有两个家伙给他告密的关系。万博门口,趁着她不注意,厉少校直接伸手把媳妇儿捞上了高高的越野车。“回家!”
万博公司从不迟到早退的温特助在这天下午于众目睽睽之下,翘班了……
温昕从不知道厉铭辰在市区还有这么间公寓,刚进门时,温昕就被房间里那股浓浓的家庭气息迷醉了。换了鞋走进客厅,她伸手摸了把花瓶里的百合花,转身对厉铭辰说:“这谁房子啊?不可能是你的。”她很凿凿。
不要说他去前线抗了一个月的洪,就是没去,像厉铭辰这种扎根军营的大兵,哪可能会有这么有人气的住所呢。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了……”厉少校从身后把温昕抱进怀里,嘴探到她脖颈细细的咬吻着,“这房子做聘礼,你嫁我好不好……”
领口已经被少校咬开一大片,白花花的骨肉露在外面刺激着被晒干了一个多月的少校。
温昕在他怀里扭着,嘴里强作镇定:“谁要嫁你,而且你别忘了,上次是哪个混球欺负完我自己就先跑了的。”
看着腮帮子鼓成两坨小馒头的温昕,厉铭辰没忍住伸嘴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老婆,上次是我不好,把你弄疼了……”嗯,认错态度倒还诚恳。
“这次我保证轻轻的!”一下子被抱起来的温昕还没反应,就直接被厉铭辰拐带上床了。
“厉铭辰,你怎么……”本想着就这么随了他的意的温昕等少校脱了上衣,差点没忍住哭出声来。
分开就一个月,走前还算光溜的身上现在却布满了泥和血的痕迹,时间关系,血的红已经基本暗成了泥的黑。意识到让温昕变脸的原因,厉铭辰赶忙又重新穿上衣服说,“回来前光套了件衣服,澡还没洗,这就去洗澡,保证十分钟重回战场哈!”又突袭的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厉铭辰这才下床。
从卧室到浴室几米的距离,少校足足说了五遍:不许偷看!
温昕笑的心疼,她知道厉铭辰怕的不是别的,是怕他身上那些伤被自己看到……
好!她答。
温昕躺在床上等,从六点半一直等到六点三刻,再从三刻又等到七点钟,浴室里水声未歇,厉铭辰迟迟没有出来。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下床踮脚朝浴室走去。
少校把门关的倒是很好,严丝合缝的,温昕废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厉铭辰没有浴缸,站在喷头下面头对着墙没在洗。
从身上流到瓷砖上的水流已经洁净非常,温昕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也顾不上看到他LUO体时的害羞,直接把门开大,人走了进去。
“厉铭辰……”以前温昕只是听说过当兵的苦,她自己倒并未觉得。
当兵的拿着国家的钱,平时只要做些训练,然后随时准备着和平年代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战争就好过日子了。
可是看着站在那里直接睡着的厉铭辰,温昕心里突然心疼到不行,她刚想去厉铭辰推醒,一股水流从脚下经过,她一滑。
啊……
【下章是啥,你懂的——小别胜新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私语接到了2份退稿,《瘾》的出版路又变难了点,但是私语不会放弃的,少校回来了,先小甜一下,然后再就……了。求留言。
☆、小别胜新婚
第三十九章小别胜新婚
痛没来之前,温昕就先被拎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一只手腕被扣在身后;另一侧的腰被护住;这个姿势让她有点不舒服。
“厉铭辰你醒了吗?”
“……”
耳边的呼吸还是刚刚那样均匀,他还睡着。温昕呼口气;把另一只还有活动空间的手伸到男人脸上,一寸寸的摩挲,“你是有多累啊。”
一月未见;他皮肤又粗了许多,头顶莲蓬里打下的水流起的润滑作用也有限;摸在指端,起起伏伏的。
手经过他额头的川字时,水汽氤氲的空间里意外的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宝宝,你诚心考验我体能是吧?”
她猛抬头;毫无意外就撞进厉铭辰深邃如夜的眼眸当中,“你装睡骗我!”小女人生气。“没骗,我是被你摸醒的。”少校矢口否认的本事一如他给温昕脱衣服的速度。
浑身被脱得光溜溜的温昕,被少校吻的脑子一片混沌,嘴里呜咽地说:“厉铭辰你不是累了吗?”
“所以才需要加强锻炼,补充体能。”连个场地都不想换,厉少校直接把温昕顶到了瓷砖墙面上。
瓷砖、水流、加上男人的热度,当几种又湿又滑又热的事物一起集中在她身上时,温昕只能无助的攀在厉铭辰身上,听凭其为所欲为。
按理说,饿了一个多月的汉子,猴急才是正常反应,温昕也做好了一切准备、准备应付自己的男人,可今天算是出门见了鬼了,厉少校抽风只是嘴上使劲儿,一点点、一寸寸把她啃的是浑身又痒又麻。“厉铭辰,别闹……”在这么玩下去,她干脆别站了直接就脱力坐地上算了。
少校像没听到一样,依旧一点点咬着她的外耳廓,嘴里喃喃着什么。浑身已经完全脱力温昕直到他慢慢进入的那刻才听清。少校说:老婆,上次是我混蛋了。
温昕的泪瞬间控制不住的彪了出来,和着水花汗珠混成一条又咸又涩还带点甜的溪流沿着男人的脊背流了下去。
她紧紧的搂着厉铭辰的脖颈,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身上,身体下压、包容住全部。
温昕贴在他耳边也用耳语的声音小声说:“可我就爱你这个混蛋。”
世间的事永远说不清,温昕以为自己这辈子的爱在魏跃那里早就燃烧殆尽了,可直到遇到厉铭辰她才知道,枯木逢春后的爱情长出的叶子才是最鲜嫩的。
温昕的话,温昕的体温以及温昕柔柔嫩嫩的夹紧,这一切的一切,让高度疲惫了一个月的厉铭辰觉得前所未有的知足,得妻如是,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一个月只有偶尔那十几分钟打盹时候脑子里才会出现的懊悔,消了,他抱着温昕共赴极乐的黄泉。
沦陷前,胸口被咬住的温昕脑子有些迷糊的在想,如果换做她去抗洪一个月,才不会有这么好的体力,这么好的臂力举着她,做运动这么久呢……
厉铭辰像个饿极的孩子,吸吮着温昕的RU头,白白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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