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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完全被打趴在地上的陆文龙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很悲愤的感觉,挣扎着抓起一块隐藏在草丛里的半截砖头,狠狠的朝面前一个满脸兴奋的孩子头上砸过去!
简单的下暴事件,很快就升级为斗殴伤人,之前还狰狞着打人的孩子,包着头做着一副可怜样,被父母带着嚷嚷一定要严惩凶手,开除这种学生中的害群之马!
陆文龙终于明白什么叫破罐子破摔,他也真的体会到为什么砖头砸到那个正在暴打曹二狗的小子头上时,那种叫做快感的东西让他简直有种上瘾的冲动。
只是他刚站起来要破口大骂那个一脸嚣张的包头孩子时,曹二狗从课桌后面一把掀开他:“是我砸的又怎么样?陆文龙是来救我的,不然我就要被打死了!”说着就舞动偷偷拣起来的墙角的汽水瓶,当着被惊呆的学生家长和老师的面,一下砸在那个倒霉孩子的头上……
最后曹二狗立刻就被开除了,陆文龙因为一贯成绩好,表现好,只给了个小处分就留下来准备考初中了。
于是黄昏的街头上,就经常能看见这两个个子不高的狐朋狗友身影……
被开除以后的曹二狗,更加如鱼得水的混迹在街头,简直就是个万精油,去年就是他给陆文龙介绍的麻将馆的活儿,前两天说有个舞厅的活儿,也可以介绍给他。
不过曹二狗这厮哪点都好,就是看见漂亮女人就有点不由自主的流哈喇子,真是有点习惯性流口水,陆文龙看见他的时候,他正蹲在县文化馆外一个石墩子上,看着进舞厅的年轻姑娘伸舌头,你说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这么个表情,是不是太那啥了点。
陆文龙站到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确实没有看见什么很值得流口水的场景,奇怪:“你饿了?”
曹二狗抽抽地吸了一口口水转头:“你管我!喏,就是这家舞厅,在门口收票,晚上三小时,一个月两百块,怎么样?”
陆文龙揽住他肩膀,递上一根自己的劣质烟:“我就不谢谢你了,等看见什么漂亮姑娘去跳舞,我叫你来看?”
曹二狗藐视的打掉陆文龙的烟:“你谢我?你这种喜欢看书的就是酸不拉几的。抽我的,好烟,五块一包!老规矩,一人一半!”
陆文龙笑嘻嘻的把地上的烟捡回来吹吹装好,接过好烟来点上:“什么时候上班?”
曹二狗指指现在正在收票的老头:“明天,这老头明天回乡下去了,记住啊,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然后拍拍屁股,进舞厅了,他不跳舞,主要是打望……
陆文龙习惯性的扩扩胸,看看那个坐在舞厅门口带着一顶破旧帽子的看门老头,转身就往茶馆跑去。
庞老头没什么言语,只是略微打量一下活蹦乱跳的少年,用蒲扇慢慢的给自己扇一下,口中低声喃喃:“年轻……就是好啊……”
确实是,陆文龙今天真能发现,昨天那一身的伤痛,除了个别地方还有隐隐作疼的感觉,大多数地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难道是昨晚那两三个小时莫名其妙姿势的功劳?
趁着端茶的间隙,陆文龙腆着脸满脸堆笑凑到胖老头面前:“庞……爷,请教您个事儿?”
老头用蒲扇边缘在桌面磕一磕:“有事说事,别嬉皮笑脸的!”一点没有以前嘻嘻哈哈的老板像。
陆文龙赶紧收敛笑容,认真:“一炷香是多长时间?”
老头的眉毛狠狠的跳两下:“小兔崽子,不知道看钟么?”茶馆墙上正中是装了个老挂钟的,下面晃来晃去的钟摆感觉比陆文龙的寿命还要长。
陆文龙被骂惯了:“您不是老辈子么,请教一下给我说说嘛?您一定知道。”
老头子拿蒲扇指指中间的堂屋:“那里面有香,自己去点一柱,不就知道了?”
也对,陆文龙赶紧给庞爷鞠个躬,放下茶盘,跑过去有点阴暗的堂屋里……
里面就是一块很大的石板镶嵌在墙上,能依稀看见那是一幅一人多高的关二爷刻像,有点残破,又似乎是整块断掉又拼接起来的样子,陆文龙没工夫仔细打量,就在刻像钱的供桌上抽出三支香,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学着成年人的样子,恭恭敬敬的对着关二爷鞠了三个躬,转身就跳出来打算看看墙上的钟……
一头撞在别人身上,陆文龙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抬头一看,是昨晚两个中年汉子之一,他更恭敬:“钟叔……不好意思,没看见……”
汉子一脸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这就算是拜过二爷,进我们门下了?”
陆文龙呐呐:“不……不至于吧?不是还要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么?”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才哈哈大笑,抬腿就是给他一脚:“滚!又不是结拜兄弟!你以为你是什么?”
陆文龙站直了挨这一下不算重的,认真:“拜了兄弟才能同甘共苦!”
中年汉子眼睛亮了一下看他一眼,哼哼两声:“青沟子娃,你懂个屁!”抱着手进堂屋去,陆文龙忙着看墙上的时钟,没有注意到中年汉子双手抱拳,拇指和食指去却摆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对着关二爷拜了几拜,然后就在供桌边的一张八仙椅上懒洋洋的坐下来靠着,看着外面又开始忙忙碌碌穿梭送茶的陆文龙……
陆文龙倒是不时的进来给汉子的茶杯添水,主要目的自然是看看香烧到什么地方了,后来被汉子发现端倪,笑骂着就给他一脚:“小兔崽子,三心二意!”
最后终于明白,差不多就是半小时?少年心里总算有个刻度了,临到十点快下班的时候才伸头给庞爷汇报:“曹二狗给我找了份舞厅门口收票的活儿,八点开始,明天我能不能早点过去?后面这段我叫个小兄弟来顶着我。”
庞爷睁开有点发泡的老眼看他一下又闭回去:“做事不要三心二意,接了那边的事儿,你就滚蛋吧。”
陆文龙站得挺直:“我年岁不大,您随便打骂,我就想出人头地,您还多教育我。”
庞爷这下把眼睛睁开了:“我们叫指教,不是教育……出人头地,现在的社会,混混还想出人头地?”
陆文龙抿着嘴:“总是条路,我就得试试!”
庞爷拿蒲扇指指少年:“你说你要先打小后打大,哼哼,你懂个屁!我就看你能打个什么名堂!”敢情他还听得挺认真。
陆文龙点头:“小孩子的事情,就让我去折腾,有点气候了,我再来投您!”
庞爷有点好奇:“你年纪不大,这种老口气跟谁学的?”
陆文龙自己都想了一下才回答:“应该是我爷爷吧……小时候他经常给我讲袍哥故事……”
庞爷嘿嘿两声:“你爷爷?姓陆?呵呵呵,你以为我们是袍哥?哼哼……滚蛋吧!小兔崽子!”
陆文龙恭恭敬敬的给庞爷鞠了一躬,才转身,就听见背后庞爷开口:“那边是个花花活儿,少不了打架,自己多看多学,实在没地儿了往这边跑!”
陆文龙转头又是一鞠躬,才在夜色中离开……
庞爷摸摸自己的下巴:“陆医生的孙子?也算……是故人之后啊……”
第六章见缝插针
回到家的陆文龙自然是按照半小时一个动作练习,可还是支撑不完第一个姿势的六种变化,就累得筋疲力尽,爬着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学时,想着晚上要去舞厅门口收票,再想着庞爷的提醒陆文龙还是决定加强身上的装备,除了带上自己的羊头锤,橡胶棍,还多拿了一支父亲从广州寄回来的圆珠笔,全金属身的,笔尖也是锥形,挂在衣领内侧,真要捅个人,扎个眼什么的,这可是好东西!
不过好东西很快就被苏文瑾收缴了,因为她的笔正好没了墨水,看着这笔还好看,哪里能想到它的真实用途。
陆文龙不抵抗的交出去,上课的时候,照例是把书立起来挡住脸,侧脸放在手肘上,呆呆地看着旁边书桌,隔一条走道的苏文瑾。
因为第一学期开学时候苏文瑾为表达羞于陆文龙为伍,故意选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只是班主任来来去去调整了几次以后就固定下来,无意中就成了这个样子。
少男少女之间的吸引不需要什么原因,就是莫名其妙的情愫,何况还是两个家庭情况有点类似的可怜孩子,有时候陆文龙可以就这么偏着头,傻乎乎地看着小女孩整整一堂课。
苏文瑾是知道男孩爱看着自己的,开始还颇为手忙脚乱的紧张,被看烦了,随手拿个什么砸过去……
可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慢慢就习惯了,开始是偶尔扭头的对望,自己的目光从恶狠狠的警告,慢慢的变得温柔起来,因为对面那双眼睛里真的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一种自己觉得可以用美好来形容的感情,于是上课时候这样对着看,慢慢就成了一种习惯,成绩如果还好的话,就真真是见了鬼了!
一年多,小姑娘现在是被看得熟练了,先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书本作业做好,相比之下她还是要老实不少,还要帮陆文龙也抄一些作业,然后才也立上书,慢慢的扭头趴着,眼里带笑地看着侧面。
运动服真的很丑,宽松得很,一点女性气息都没有,上白下蓝,可在陆文龙的眼里,就很好看,衣领今天是浅藕绿的荷叶边,几天前穿过,小姑娘爱干净,几乎每天都换,脚上是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她妈妈是旅馆经理,纵然离婚,家庭条件还是要比陆文龙好很多。
满带笑意的脸还是因为眼睛,陆文龙早就仔细端详过,小姑娘的眼睛有点大,是内双,侧面看眼角的微翘是最明显过,但是眉毛淡淡略微有点小发愁的样子,鼻子有点小,不是那种高高翘起的挺拔,而是有点俏皮的小,然后以陆文龙的细心,早就关注到还没完全长开的小姑娘上嘴唇有点细细的绒毛,就跟他自己现在慢慢能发现长的胡子似的……
刚刚例行观察到嘴,就看见小姑娘的口型在动,一阵复杂的比划,陆文龙根本没能力也没注意翻译这个唇语,只是很有点陶醉地看着粉红色略带润泽的嘴唇不停吧嗒,如果这时可以把陆文龙的视野做个独立转播的话,那就一定只有一个粉润润的嘴唇……
小姑娘自然知道这傻子又看入神了,还是很得意,左手在课桌肚里掏一掏,拉出一个塑料袋包给陆文龙看,可陆文龙真没注意到她的手,小姑娘试了两次,都没看见陆文龙有什么反应,有点羞又有点恼,抬头观察老师转身板书,就扬手把塑料袋包砸过来。
一下被砸中脑袋的陆文龙一激灵才从失魂状态回来,嘿嘿露个笑容,拆开塑料袋,看见是自己的衬衣,还有点湿润,估计昨晚是偷偷洗了没敢晾,挂在什么地方的,轻手翻两下,找到破损的地方,歪歪扭扭的用针线缝好,嗯,如果说不缝的话,还不太明显,缝了就好像有只小蜈蚣趴在那里,您说这浅灰色的衬衣嘛,您用点灰线缝不好?这红色的线是不是太个性了点?
陆文龙只好把头扭过来朝着自己专心听讲的同桌这边,才敢挤眉弄眼的自己给自己做几个鬼脸,算是哀悼自己这最后几件衬衣,又换上一个笑容转过去,给走道对面紧张的小姑娘一个肯定感谢的神情!
小姑娘一下就笑了,小脑袋有点摇,眉毛也挑起来,眼睛睁开一下,嘴角翘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陆文龙顿时觉得再损失几件衬衣也无所谓了,随手把衬衣塞桌肚里,又趴着笑眯眯的看。
小姑娘毫不示弱的对看,偷偷看一下他后面的同学在认真的做笔记,就试着眯上一只眼,眨一下……昨晚看电视广告里的女明星这么做的,好美丽!
其实这是个不太成功的媚眼,眼睫毛一直在抖,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做作,对肌肉的控制不好,造成上下眼皮一直抖动着闭合,哪有电视上女明星那种驾轻就熟的轻佻。
然后苏文瑾就睁大眼睛观察陆文龙的表情,看有什么效果。
陆文龙是一瞬间就被电倒了,那个青涩的媚眼彻底的把他给木在那里了,十四岁的少年啊,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女性的魅力,虽然那也不过是一个十四岁少女极其不成功的动作表现。
胸中似乎东西在不停涌动,如果陆文龙是个诗人,或许就要作一首关关雎鸠之类的诗来表达自己简单炙热的情感,可惜他不是;
如果陆文龙是个画家,他可能会画个速写,描出姑娘在他眼里最美丽的侧影,献给过道那边,可惜他也不会;
再如果不是在上课,陆文龙或许可以唱一首什么表达情感的歌曲,借以寄托情思,可惜课堂上是不允许发出什么声音的;
其实没有如果,对于十四岁的少年来说,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
他只是下意识的扭回了头,抓过自己的课本,奋笔疾书……
小姑娘顿时觉得自己大失败,好好的对视不知道怎么会激励了他专心学习,心里简直是哀叫几声,才嘟着嘴收拾自己的课本,坐正了开始囫囵吞枣的听老师讲课,可眼睛总是要去瞟那个还在唰唰唰做笔记的木头人!
只是过了快二十分钟,都要下课了,陆文龙才露着一口白牙,笑嘻嘻地抬起头,小姑娘鼻子轻哼,扭过头朝自己的同桌,下巴稍微扬起点,不理他!
可没过一分钟,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去看……
陆文龙手里立着课本的扉页,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同一个字,有大有小……
最大那个自然能看见,是个“瑾”字!
那一页几乎有几百个字!全是各种大小的瑾字,见缝插针的填满各个角落……
小姑娘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这青涩质朴的情感啊……
第七章哗众取宠
下课以后在教室外的楼廊栏杆边,阿林和阿生自然聚是在陆文龙旁边,三个十来岁的少年做着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讨论自己的“大事”!
靠着栏杆的陆文龙拿着手里的乒乓球拍颠一颠:“昨天这也证明我们三个好好打,是能打过五六个比我们高年级的。”和暴打他的街头混混不同,打架经验绝对是衡量一个学生是不是能打的唯一标准,没有经验的学生斗殴最多不超过一分钟,就会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不可抑制的抖抖,而对于他们这种经常打架的孩子来说,起码知道调整呼吸,调整脚步,有选择的下手,就是占这点便宜,已经可以让他们在学生中的打斗胜算大不少了。
阿林的本名是叶林,块头厚实,头发不用打理都厚厚的立起来,穿一件没领章和肩章的陆军衬衫,外面才是运动校服,嘴唇也厚,说话就更瓮声瓮气:“反正昨天我是一点没吃亏,下次碰见这些龟孙子还是要使劲打!”他是农转非,小学受欺负不少,有时候打起架来怨气不少
阿生的名字更常见,就是刘海生,瘦小得多,一阵撇嘴:“下回你在我这边,每次我都要挨点什么伤,难道是方位不对?”他就更是因为个子瘦小,经常被人欺负,现在貌似才逐渐找到点自信。
阿林有点疑惑:“我们就这么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在学校已经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陆文龙低声:“你一辈子都在学校?学校还不是个小社会,先在学校做好准备,进了社会才能站住脚!你想不想过那种手都不动,别人就因为你的名声不敢来欺负你的日子?”
阿生向往的摸下巴:“要不要手里再架个鸟笼,牵条狗?看见花姑娘就调戏?”说着还拿眼睛去看穿着校服却尽量搞点小心思的女生们,真是武大郎放风筝,出手就不高!
阿林就顺手一巴掌打他背上:“你那是恶少!是坏人!我们要当大侠!”一看这就是个被武侠小说毒害了的孩子。
陆文龙把手里的乒乓球拍子扔回给阿生:“大侠恶少都一样,你要有实力,恶少是靠爹妈,我们没有,就只有靠自己!”说着就抓着木头栏杆一翻,就翻到楼层外面,双脚悬空,双手扣住栏杆,开始做引体向上!
县城一中是直接在山边的一座寺庙修建起来的,很多教学楼都是老房子,现在这座两层楼的初中部,全都是青砖白线木楼板,斜面瓦顶还有长屋檐,一层楼九间教室,上下十八间,正好三个年级各六个班。一个个青砖柱头,加上厚重的木质栏杆,很有点文雅古风的气息。
只是陆文龙做得起劲,两个伙伴笑嘻嘻的帮忙数,还用脚去踩他的手指,逼他换位置,增加难度,玩得不亦乐乎,陆文龙悬吊在楼板边的身体倒是很有点惊险,引得一些女生大惊小怪的捂嘴惊呼,其实都是青春期荷尔蒙过剩的表现……
陆文龙确实精力过剩,一边艰难的向上拉伸一边继续:“不过乒乓球拍不是很合适吧,太短小了。”
阿林双肘靠在栏杆上:“羽毛球拍?那个一折就断啊。”
阿生胆子大:“我看街上不是有西瓜刀卖么?我们也一人那一把,啧啧,多威风!”
陆文龙纵然是吊着都忍不住右手抓紧,左手给他脚上一拳:“说过多少次了,拿刀拿枪就是给人家拿把柄!”
阿林还是在体育器材上转圈圈:“铁饼?足球?棒球!棒球棍啊!电视上看见过!”
陆文龙一下就来了精神:“对啊,放学前你去体育老师那里申请参加棒球队!”说着开心地抓着栏杆狠狠的摇摆了一下,引来楼下初一小女生更多惊呼……
只是二楼一个同样穿着校服领口却是大翻领衬衫的女孩子,和女伴就在旁边的一个柱头边的栏杆上靠着,和女伴一脸绯红的假装惊呼不同,这姑娘撇一眼不屑:“哗众取宠!”
声音不大,却细细的有点钢丝的韧性,传到几米外的三个男生耳朵里……
对女生不会计较什么,可总是很败兴,阿生更是挤眉弄眼的学女生腔调:“哗众取宠!”搞得陆文龙悻悻的爬上来小声:“我自己练臂力,不是你们俩吵吵闹闹会被人笑?”
阿林鄙视:“门框上不可以练?非要吊得这么惊险?”
阿生的注意力在另一边:“是蒋琪……据说是隔壁班最漂亮的女生……”
陆文龙下意识的探头看了一眼,和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大多数扎马尾辫或者羊角辫不同,这个看起来有点高挑的女生是过肩的长发,居然有悄悄整理过的波浪感,一般不许女生烫头吧,瓜子脸有点尖尖的下巴,鼻梁细长,嘴唇薄而细小,眼角悠长,如果说苏文瑾是还没长开的美人胚子,这边这颗胚芽已经在悄悄绽放了,似乎发现了陆文龙的偷窥,女生更加不满的哼一声,扭头转过去和女伴低头说话,不过这么倒是让陆文龙无意识地看到运动服软塌塌领子上那修长的脖子,在短发的映衬下,格外的白皙……
陆文龙的脸皮可没曹二狗那么厚,有点脸红的收回目光,转头就吓一跳!
阿生和阿林已经站得远远的,面前很近的地方,凑着苏文瑾圆圆的一张脸和大大的眼睛!眼睫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刻意鼓起的小鼻孔呼气的气流比较重,明显的喷在陆文龙脸上:“你在干什么!”
陆文龙突然一下就结巴了:“我……我……没看什么!”
小姑娘还在扮演愤怒的牛牛,先喷一下气才发话:“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口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好奇……
陆文龙终于从零点几秒的尴尬中解脱出来,带点笑:“讨论放学我们走哪条道!”
对哦,放学陆文龙就要送小姑娘回家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说到这里,苏文瑾却突然觉得耳根子有点发热,撇着嘴跺跺脚:“胡说八道!”
转身蹬蹬的跑进教室去了,陆文龙一眼就看见小姑娘换了双好看的圆头皮鞋……
第八章关键所在
放了学,小姑娘就一直磨磨蹭蹭,假装趴在桌子上做作业,一贯和她同路回家的女伴很惊讶:“苏文瑾,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用功了?”
小姑娘顺口找理由:“哎呀……还要帮他抄嘛……”拿笔头指指隔着过道陆文龙的座位。陆文龙跟叶林去体育教研室申请看能不能参加个棒球队,名正言顺的天天手里提个大杀器!
女伴叫周蓉略微有点胖,饶有兴致的坐下来,一张脸凑得很近观察小姑娘:“你脸上在泛桃花……”
小姑娘的脸一下就红扑扑了,真的跟桃花一样红!顺手抓起作业本打女伴的头:“不许胡说八道!”
小胖妞伸出自己的手哀怨:“不知道昨天是谁紧紧地攥住我的手,指甲印都掐出来了,等一完事儿就把我踢得老远,让我跟一帮男生一块儿回家!”
苏文瑾的脸更红了:“不许乱说!”自己却忍不住用手捂住脸,实在是觉得有点烫。
周蓉一脸的鄙视:“谁都知道你们俩好,老师都知道!”
苏文瑾一下子给吓得脸色发白,这红白交替还真是快,一般人还做不到:“怎么可能?!”
周蓉撇嘴讲内容:“那天我去教研室交作业,就听见教物理的周老头给密斯汤说‘只要听见下面有人上课说话,就看陆文龙和苏文瑾,这俩铁定凑一块!’”小胖妞还边说边学物理老师的公鸭嗓子口气,没掌握好力度,呛住了,悾悾悾的咳。
苏文瑾一边帮女伴拍背一边着急:“然后呢?然后汤老师说什么?”
这个女声就好学了,周蓉的表演欲真不是一般,刚没咳又开始:“对对对,你说这俩早恋吧,又没跟其他人一样卿卿我我的,下了课也是隔着过道说话,小孩子哪有那么多话说?”
小姑娘的注意力也容易分散:“谁卿卿我我?”
周蓉看来是个包打听:“四班三班都有,下课就牵着手靠在栏杆上,再不在那边的窗台边,那叫一个酸哦……”
苏文瑾赶紧庆幸的拍自己小胸口:“还好我没有!”
陆文龙这边也在拍胸口:“黄老师,我们真的很热爱棒球运动!”
体育老师一脸好笑:“整个县城都找不出来一根棒球棍你知道不?你是哪根筋发了喜欢棒球?”
陆文龙有点傻眼:“您看我们都写了这么详细的申请报告了!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嘛!”说着还把放在桌子上的一页作业纸推一下,抬头就是大大的“申请棒球队”!
头发有点花白的体育老师更好笑了:“县里面体校都没有这个项目,谁来带领当教练?经费谁来出?器材谁来买?去去去……墙角有足球,来签个名,抱一个走,好好练,明年是有青运会的!”
叶林和陆文龙之前都是足球队的,可因为陆文龙放学开始打工,就没有怎么参加训练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穷文富武,搞体育锻炼那叫一个消耗体力,以陆文龙经常吃面的营养,怎么都跟不上!
抱着足球的两人傻乎乎的出来,阿生在外面等着:“怎么抱着个这?”
阿林没好气:“这个也可以一脚踢过去打人的!”
陆文龙没说话,突然转身又回去教研室,这俩立刻跟到门边张望。
站在体育老师面前,陆文龙先咨询:“如果我们自己购置了棒球棍,学校能不能帮我们成立这个棒球队?就挂个名,我们一定好好训练。”
体育老师奇怪的打量他一眼:“对手都没有,你们训练了跟谁打?”
陆文龙瞎掰:“锻炼身体嘛,就问问,我们自己有队可不可以算是学校的,也算是给学校免费增加队伍嘛?我们毕业了这些器材还不是留下来了。”
体育老师无所谓:“那当然可以,体育组那么多,不在乎多这么一个,空房子都多得很。”
陆文龙再打听:“棒球棍多少钱一支?在哪里能买到?”
体育老师看看眼前这个学生:“全国都没多少地方发展这个,国内叫垒球,大城市有吧,平京,沪海,蜀都应该有吧?价钱我不知道,怎么也得几十块一支吧?”
想想远在粤州的父亲,陆文龙点点头道谢出来,皱着眉走了好一段,才站住,把后面跟着的两个伙伴吓一跳:“怎么?”
陆文龙自己给自己点头:“看来得提前开始挣钱计划了,挣了钱置武器,也是应该的。”
两个伙伴家都并不宽裕,听说可以挣钱,一个劲点头:“要不是家里天天要回去吃饭,我们也早跟你去端茶打工了,我们怎么挣?”
陆文龙不讲述打工的艰辛,叙述自己早就有的计划:“不是有很多找学生下暴的么?谁被下暴了,可以找我们去出头,收费!和谁有了矛盾要打群架的,找我们帮忙,收费!”
阿生疑惑:“这能赚到钱么?反正都是给钱,为嘛要给我们?”
陆文龙嘿嘿:“就是变相的收保护费,初三不是有几个老喜欢堵着初一新生下暴么,我们就拿他们开刀,也算是替天行道!”
阿林就喜欢这个:“对!那我们就去抢了下暴的钱!劫富济贫!”
陆文龙摇头:“无论他是不是下暴得来的钱,你抢谁的钱,道理都是一样,那叫抢劫,犯法的,重罪,我们只做不犯法的事情……”
不能犯法!
这就是陆文龙看了众多书籍电视得出的结论,做事情是讲究方式方法的。
下暴说起来是小孩子之间的仗势欺人,但是说到底就是一种抢劫,可大可小,就看有没有整风运动,你抢下暴的人,还是算抢劫,但是你制止了下暴,被害人主动感谢点酬劳,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同样是打架,你有棒球队的身份用棒球棍参与斗殴,是可以解释自己是随身携带训练器材,顺手用上的,但没有谁能随身携带刀具,就算是菜刀都不可以……
一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懂得利用和规避法律,让自己处在不被风暴打击的角落!
这就是陆文龙决心一意要混社会,但是又要和别的混混不同的关键所在!
第九章说事儿
阿生提醒陆文龙:“就我们三个是不是稍微冒险了点?叫上杨森?”那帮初三的还是有五六个人的。
陆文龙摇头:“你待会儿去找阿光,他说他会在他们学校找几个伙伴的,我们也算是合练一下,阿林去找杨森,他还没有完全和我们同路,这次叫他旁观,看看我们怎么做事的,明天我们仨都去打听一下,初三那几个最近在堵谁……”
阿光也是陆文龙和阿生的小学死党,考试的时候睡着了,没有跟阿生一样抄到陆文龙的作业,分到一所垃圾中学去了,可这小子一脸得意:“我到那边去招几个朋友,我们几个遥相呼应不更好?!”所以这一年多,听说他也确实有了几个铁杆朋友,说了好几次要带人过来结识一下,陆文龙都觉得时候没到,没必要……
两个伙伴点点头,分头去教室拿了书包,给陆文龙做个鬼脸就跑了,因为他们都看见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的苏文瑾。
陆文龙蹑手蹑脚走进去,还有二十厘米,才开始用右手食指中指推高鼻孔,左手食指中指分开拉自己两个下眼皮,做个猪脸,正要凑过去吓小姑娘,就听见苏文瑾咯咯咯:“看见啦!没点新意!”
陆文龙才沮丧的发现小姑娘的高级文具盒有个不锈钢的吸铁片,镜面的!
苏文瑾跳起来:“赶紧走了!再耽搁回家时间就晚了!”慌手慌脚的收拾自己的书包,还把已经抄写完的陆文龙的作业本扔给他,口中嗔骂:“坐着干嘛,赶紧收拾你的东西!”
陆文龙这傻子又看得入神,不是因为多美丽多漂亮,而是给他一种温温暖暖的感觉,特别是那带点撒娇口气的笑骂,更让他觉身上那种孤独的味道,一下就消散开来……
被男生这么看着,小姑娘的心底还是欢乐加得意然后有点点害羞的,想伸手去挡他的眼睛,估计陆文龙连自己的手掌心都可以认认真真的看半晌,所以干脆把收拾好的书包一下砸过去:“走了!猪头!”
陆文龙赶紧抱着书包,伸手随便的拉过自己的,不关心里面有什么课本,只看了看书包里的榔头和橡胶棍,就背起来出教室门。
秋季的天色已经开始黑得比较早了,现在有点略微灰暗了,苏文瑾一边催促陆文龙走快点,一边开始唠唠叨叨今天在周蓉那听来的消息:“我们不是早恋,所以必须要拉开点距离走路!老师都是以牵手不牵手来决定的……”
陆文龙听着点头,还稍微站开一两米走路,只是经常扭头看看小姑娘,又满足收回视线,不一会儿又看一眼。
苏文瑾以为他有点生气,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吧?”
陆文龙摇头笑:“你要怎么都好,这样我也高兴。”
小姑娘的脸上一下就绽开一点还带着稚气的欢笑:“我也觉得很高兴,今天的日记可以好好写了。”
陆文龙歪着脑袋想想开口:“我还得感谢那几个路上捣乱的小子,才能这样送你回家。”也不知道是那个学校的小学生,路上用小瓦片砸回家的小姑娘,连续两三天了,所以陆文龙才觅得这样一个机会。
小姑娘不说话了,只吃吃的笑。
县城不算大,小姑娘的家在相对繁华的主要大街这边,和陆文龙家的厂矿区不是一个方向,不过倒是方便陆文龙待会儿去打工。
说话的功夫,也就十多分钟,小姑娘跳过来拿过自己的书包:“你就站在这里了,转过去,家里阳台就能看见!”
陆文龙听话地点点头,看着苏文瑾笑眯眯的背着书包过去,临转过街角回头给他一个笑容……
还是一身蓝白色的运动服,墨绿色的双肩书包,中长的头发扎成羊角辫,双手抓住书包背带,前胸似乎被书包带勒出一点凸起,脚上的圆头皮鞋和领口的衬衫是唯一出彩的地方,没有性感的美丽,就这么个松垮垮的校服造型,伴随那充满温暖的俏皮笑容,却在陆文龙的心里刻下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怀的温馨模样……
少年摇摇头,不知道是想暂时摆脱这样的温情,还是想把这个画面更深刻的摇到脑海的深处,提一提书包得去舞厅门口准备开始上班了……
曹二狗照例还是蹲在舞厅外面的石墩子上,手里拿个油乎乎的纸包没好气:“我猜你今天就会来得早不回去吃晚饭,再不来我就吃了!”打开是两个肉包子,陆文龙不客气,抓过一个就开始啃,酱肉大包,换他自己买,估计有点心痛,还是吃面来得便宜省事。
曹二狗看他剩一个在自己手里,举起来就要往他嘴里塞,陆文龙跳开三两下用大包把嘴里填满,含糊不清的喊:“你别告诉我你吃过晚饭了!”
曹二狗家里原本开小饭馆的,还算宽裕,去年他哥为了抢生意被人砍了一刀,伤到神经,瘫了,家里顿时就入不敷出!可这小子还是不愿意回去顶替他哥到厨房做事,依旧在街头瞎混,这两个包子说不定就是在家里偷的。
曹二狗原本准备顺口说点什么,气都提起来了,看陆文定那副模样,闷声:“那我就吃了!”也是三两口就把酱肉大包塞进嘴里。
不愧是饭馆的孩子,吃包子比陆文龙利索多了,最后喉咙管硬咽一下,刚开始发育的喉结都使劲鼓了一下,吞下去就开始说话:“前天你被人打了一顿?”说这话的时候,以往最常见的口水鼻涕没看见,一脸的认真……
陆文龙都很少看见他这样表情,这小子不是一天到晚都垂涎三尺满不在乎的样子么?挥挥手:“没事儿,我骨头硬,就当是练摔打!我得去找点水来喝,这酱肉包太咸了。”
曹二狗还是蹲着,拉他的衣服:“少跟我打马虎眼!我听说了,你当时给打得都爬不起来了!茶馆的人都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不说!”说这话的时候,下颚骨不停的抽动,开始有种愤怒的表情……
陆文龙看看他的脸,回来蹲在石墩子前仰头:“我们现在是小崽子,挨打是应该的,我知道那是城西的苏娃,你答应我,现在当这事没发生过,一年!一年的时间!我们狠狠的把他给打回来!不是打闷棍的那种偷袭,是当面狠狠的打,打得他不敢抬头,不敢报复,不敢跟我们提他是城西的苏娃!”语调越来越硬,然后突然放缓:“好么?答应我!一定答应我不动他,我来!”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个口水娃咬起人来疯狗一样的性情,就好像口水娃了解他一样。
曹二狗蹲在石墩子上低头看着陆文龙:“是你说……你总说看书有用听你的,我就看你这一年!不然我还是用刀子说事儿!”声音很低很慢,眼睛似乎有种带血的迹象!
第十章战栗
看门的老头上午就交接去汽车站了,曹二狗带着陆文龙过去,一个头发有点长的文艺青年接待了他:“二狗的朋友嘛,可靠就行,你主要就是收票,卖票另外有小窗口,规矩我就不多说了,简单得很,这里有点乱,你就只管收票,别掺和,碰见歪恶的,别硬撑着收票,看你也不是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就这样了,我还得去检查乐队,还有一小时就开始了。”给了陆文龙一个红色的袖套以及一个带夹子的塑料牌,上面挂了把钥匙,转身去忙活自己的了。
曹二狗拿手指尖捅捅陆文龙的腰:“你以后喊张哥,文化馆的,承包了舞厅,他姐夫是公安局的,所以罩得住这里,好色,我有时帮他打下手!”脸上露出和刚才愤怒时候截然不同的诡异表情。
看这表情陆文龙就很想踹他一脚:“你还不是好色!”
曹二狗勾肩搭背的搂他肩膀惋惜的拍两下:“唉……你还不懂……”然后就跑进舞厅里面了……
陆文龙有点好笑的把红色袖套拉到自己的右臂上戴好,再把塑料牌戴在左边的前胸,顺手抓起门口小桌子上的一顶没有徽章的老式绿军帽戴上。才开始认认真真的打量这个从外面经过了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进来看过的舞厅。
门脸不大,就是个双开门,比茶馆的那两扇木门还是要新一些,假模假样的用红色人造革包上海绵钉上钉,显得很厚重豪华的感觉,陆文龙要做的就是八点钟时间到了打开门,推出这个床头柜一样的小桌子,挨个儿验票……
里面的面积其实也说不上很大,两三百平方而已,整体黑乎乎的,中心有个贴满玻璃片的滚灯,周围还挂了一些用有色片滤光的射灯和霓虹灯,地面是水磨石的,周围靠墙就是一些桌子椅子,天花板上还乱七八糟的挂着一些塑料花草,总之就是完全符合县级舞厅的形象标准,远处有个舞台,张哥正带着几个人在检查乐器和灯光开关,曹二狗已经不知道溜哪去了。
舞厅其实就是利用文化馆外面朝着街面的门面楼建的,楼上居然就是文化馆的图书室,这倒是个意外惊喜,陆文龙看看才七点不到,后面的朝着文化馆内部的后门开着,自己就锁上前门,溜上楼看看。
因为爷爷和父亲都很喜欢看书,陆文龙也不例外,基本上是个带字儿的就喜欢拿着,纵然是想当个有想法的混混,也觉得看书是成功的一部分,更是自己的习惯,能在图书室旁边上班,简直是喜出望外。
小县城没有什么专门的大图书馆,就是从属于文化馆下面有这么个图书室,藏书量虽然不过几千万把册,但也比陆文龙家的书多得很了。
晚上只有期刊室开放,陆文龙仗着手臂上的红袖章,在看门阿姨奇怪的表情中跑进去,上上下下一看,基本上主流的杂志都有,只能看不能借,要借书白天请早,还得办借书证。
陆文龙找打毛衣的阿姨问清楚只要带一张一寸照就可以办证,乐呵呵的翻了一会儿杂志就下楼准备上班了。
确实简单,八点钟一到,舞台那边就开始播放音乐了,无非就是猛士荷西一类的迪斯高舞曲,通过这边靠街的门口开始震耳欲聋,一盏手摇射灯晃到门口在陆文龙身上晃一下,意思是可以开门收票了。
就这样,陆文龙就在舞厅门口拿个小印章,收一张票,就在人家手背虎口上盖一下,据说是可以有效防止逃票……
八点不到,穿着时髦的男男女女就开始出现在舞厅门口,各种招呼声吆喝声,卖瓜子的,卖汽水的,卖甘蔗的,卖香烟泡泡糖的几乎一瞬间都冒出来了,陆文龙第一反应就是楼上阅览室根本没法看书了吧?
来跳舞的青年男女以街头混混,工厂青工,待业青年居多,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穿得比较正式的中老年,这让陆文龙很是奇怪,这是来跳老年迪斯科的么?
女青年的比例也不小,毕竟在这个小县城,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跳舞的场所,稍微有点姿色,喜欢跳舞的姑娘,吃过晚饭都往这里扎,有面子有伴儿的当然有人买票携带入场,没面子的就两三个女伴一起买了票自己进去,还甜蜜蜜的叫小兄弟别把印泥油在手上蹭多了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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