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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好么?”
陆文龙想着那边那个挂念着自己的倩影,脸上有笑意:“还行……是这样,你给找找我们上次在粤州见到的领导电话号码?我记得都是你在收拾这些的。”
汤灿清有点愣住:“你不是叫我别在意这些东西么……那个,那个杨淼淼好像有……她当时倒是小心的把这些名片什么的都收拾了起来……不许跟她多说什么啊!”最后带点娇嗔的警告,话筒里却能听见周围不少弟兄在起哄,汤灿清架不住,砰的挂了电话转身:“大白天的!该上课不去上课,全部都在这里做什么?”
嘻嘻哈哈的少年们作鸟兽散……
陆文龙只好又给赵连军打电话,这边很诧异他跑粤州去做什么,陆文龙真不太习惯这么求人,结结巴巴:“我家在这边出了点事情,上次那个事件不是有领导接见,找一块儿的那个杨淼淼要个联系方式,您帮我问问她?”
赵连军熟络的嘲笑:“你就是这样,有些东西真的还是要依靠的,别以为什么都可以自己捣鼓,现在知道这些关系有用了吧……等等,我打电话过去问问,你号码是多少……”
挂了没多一会儿就又打过来:“我把你号码给他们了,正在训练呢,等联系上了再找你,现在我找你说事儿,你什么时候来平京,下个月就要开始全国青运会了,早点过来,顺便集训一下,再陪着我去青运会上挑挑好苗子。”
陆文龙不热心:“选人是你们教练的事情,关我什么事儿?”
赵连军鄙夷:“还不是找人来给你搭手,你不好好去看看?”
陆文龙举贤不避亲:“这次青运会,我就带新人来,有些队员不练了,开始做别的,但是有几个一直在坚持的我觉得还不错,也带着给您过过目。”打算把麻子几个真在专心练球的推荐一下。
赵连军大包大揽:“带来看看,反正后面还有一系列的热身赛……”接下来有点得意:“你不知道,现在我们有点香饽饽了……资金和人手都配备了不少,这边比赛场也正式拨给我们当成训练基地了……”
陆文龙着急:“我等电话呢,您这么霸着算什么事儿,改天给您说个够?”
赵连军依依不舍:“谁叫你之前打个电话都是三言两语,说完就挂电话……好吧,自己在外注意安全,特别是不要受伤。”
陆文龙撇嘴……
林慧桑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看儿子用倒土不洋的半普通话跟别人交流,有点自豪,也有点失落,更说不出来现在有点慌乱的心情该怎么收拾。
这一等又是一个多小时,电话铃响起,就是杨淼淼的声音了,很惊喜:“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之前在渝庆分开的时候,她特别把自己寝室的电话留给了陆文龙,结果回了家随手就不知道放哪了。
陆文龙开门见山:“我没在家,出了点事情,我想找找以前接见过我们的粤州领导,你把那些个秘书的什么名片给我说个电话号码?”
杨淼淼果然有经验的全部保存,一边翻,一边就是那种少女特有的叽叽喳喳:“到底啥子事情嘛?省领导,还是市领导,我以前也到粤州去比赛过,还有体委领导的电话,你要不要?”
陆文龙一股脑的都记下来,闷声闷气的说声谢谢,杨淼淼开心:“这个算什么……我给赵教练打过电话,他说你下个月要来平京?”
陆文龙嗯嗯:“见面再说……我这边先试试把事情搁平,不然还挺麻烦……”
杨淼淼赶紧挂电话……
第二百一十二章照顾
没有人教导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做。
陆文龙拿着手里记下的一连串号码,发了好一阵呆,看着时间超过了下午三点,琢磨着那些坐办公室的大老爷们应该都上班了,才试着拨第一省委领导秘书的电话……
谁曾想,这是个分机号码,他刚刚报出秘书的名字,那边就询问他有什么事,刚刚大概地说了两句,直接打断:“你应该去找当地公安机关和行政部门……”挂断电话。
少年有点蒙,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拨打给市委领导的秘书,这次倒是找到了人,那边轻言细语的听他说完事情,询问了他的身份,顿了一会儿,有点纸张翻动的声音,显然是在查询他的名字,却笑着问他从哪里得到这个电话号码的,建议他还是应该先寻求公安机关的帮助,要相信政府,相信执法机关……也客气的挂了电话。
再硬着头皮把单子上剩下的电话又打了一遍,得到的几乎都是类似的回应。
态度好一点的轻轻巧巧的把他打发推脱,不耐烦的就直接挂掉电话。
陆文龙几乎是在报上自己的名字,接受一次次的羞辱……
没有谁记得这个运动员的什么事迹,也没有人觉得这个曾经的劫机案英雄有什么值得帮助的地方,运动员遍地都是,为国争光的时候是捧在手心的宝,时过境迁就什么也不是。至于英雄,那不过是一个政治宣传的需要,在宣传的时候是高高在上的楷模,至于热潮过后,没谁关心那是谁……
所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如此,少年的心中本就明白,只是现在现实又一次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个道理。
有点无力的放下话筒,看看对面的母亲一脸的失望和难过,陆文龙最后再尝试一下:“妈,我们回家去吧?”
林慧桑有些愤怒:“这还是GCD的天下么,怎么都不讲道理,怎么会颠倒黑白?”
陆文龙无奈:“本来就是这样的,出门在外步步小心,应该把每个人都当成骗子来……”
林慧桑想发泄自己的情绪,一口打断儿子:“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我怎么可能不讨个说法,我必须要得到一个结果,不然我怎么回去,怎么给厂里交代,别人会怀疑我贪污了钱,我哪里还有脸回去……”
陆文龙看着母亲喋喋不休,语无伦次的唠叨,再看看四十多岁的母亲,原本有些红润健康的脸上,由于接近一个月的奔波和惊慌操劳,满是心力憔悴的迹象,略微有些乱的头发中间,似乎也居然出现了白发……
咬咬牙站起来扶林慧桑:“妈……您还是先……先去吃点饭?中午就没有吃了……”
林慧桑一边起身一边继续:“哪里有心情吃饭,气都气饱了……”
只是走出去十多步,陆文龙摸摸自己的口袋:“我的东西拿掉了,您先回招待所,我买饭回去给您吃,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合计合计?”林慧桑低着头,恍若未闻地点点头,自己有点摇晃地走了,这个打击对心气甚高的她来说真不小,儿子的到来,似乎才如同一个宣泄口,让积聚的各种情绪得到了一点放松,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文龙倒回长途电话点,直接就给余竹打电话:“叫阿光小白带人过来,四五个手重的,还有阿林,特别挑一个机灵点的带路,别一群土包子全给骗在粤州火车站了……”接下来详细的描述了从渝庆上火车到这边下火车再到小镇的路线,要求尽快过来,除了几根球棍,别的什么都不要带。
余竹自然是一口应承:“都等着呢……还挺兴奋,我得再三告诫,干脆我带着过去,家里没事儿!”
陆文龙想想点头:“也行,那你把曹二狗带走,叫杨森跟小白坐镇家里,赶紧……”
看看快到晚饭时间,却没有去买饭,跑到派出所外又到街对面蹲着……
一直等到天黑这边几个人下班,都没有看见自己想象的警民勾结,才怏怏的起身随便买了点吃食提着回招待所。
可是刚刚走到招待所,就看见一帮本地女人在招待所门外大骂,林慧桑有点披头散发站在门口对阵。
看着母亲并没有受到什么直接攻击,陆文龙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按捺住自己扔了手中东西冲上去的念头,那样面对七八个中年妇女真是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手有点抖的少年干脆在旁边买了一包烟,颤抖着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似乎尼古丁的青烟能够帮助自己抑制情绪……咬牙抑制,躲在角落慢慢的看!
这真是一种折磨!
林慧桑并不擅长对骂,只会翻来覆去的说对方不要脸骗自己的钱!
这边明显就是专业泼妇,从作风不正到骗钱骗货,随意编造故事,轮番上阵骂得林慧桑狗血淋头,各种威胁也接踵而至,总之就是要从精神上击垮这个倒霉的家伙,赶紧从这个镇子滚蛋……
林慧桑每一个无力的抵抗,似乎都在剜陆文龙的肉!
大口大口的吸烟,灼热带有火星的烟雾似乎在烧灼少年的咽喉……
真的刺目欲裂,可该愤恨谁?
这帮妇女?别开玩笑了,这不过是被人指使过来的马前卒而已,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还得找对人!
看热闹的人不少,陆文龙在其中除了看见各种嬉笑和嘲讽,没有任何同情的目光,当然也没有看见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身影……
这样的折磨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骂累了的泼妇们才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陆文龙不管自己扔在路边的吃食,偷偷的跟上其中两个,远远的缀着……
因为这两人明显是刚才几个女人中领头的,其他人吵骂之中不由自主的都会看看她们,她们也会偷偷点头外加用眼神指挥别人跟上补位……
小镇真没多大,没走多远,拐过几个弯,就有一家饭馆,两人熟稔的走进去,陆文龙不犹豫,也跟着进去,果然看见那两个男人坐在一个包间里面!
真说得上是高朋满座,七八个人坐在那里推杯换盏,脸上泛起的都是各种得意的笑容,听得两个坐下女人的回报,更加笑骂,用陆文龙一点听不懂的方言高谈阔论,嘻嘻哈哈,但是明显能看出那个被他们骗钱的女人不过就是喝酒之间的下酒菜!
陆文龙在包房外不露痕迹地走了两三次,真在其中找到了换上便服的派出所人员……摇摇头走出来,也好,有了倚仗,这种地头蛇估计是不会离开的。
还是回去好好的安慰林慧桑吧,现在她基本就是多余的了!
可陆文龙还是高估了自己母亲的心理承受力,当他提着两盒饭菜回去招待所,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后面跟着的服务员伸手推门奇怪:“刚刚不是还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进去了么?”低头开始找门钥匙,一大串呢。
陆文龙心里咯噔一下,等不得服务员了,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门锁的位置,在服务员的惊呼声中,一下就把门踹开,林慧桑正用一条自家的丝巾把自己挂在窗框上!
陆文龙简直有点狂暴,冲上两步,一把抱住母亲还有温度的身体往上送,口中叫喊那个已经有些腿发软的服务员:“快……快特么帮忙把丝巾取开!”
有些凶狠的叫声总算触动服务员挪过来,跳上床边解开丝巾,放下人,陆文龙摸摸母亲的颈动脉还有跳动,鼻息也还有呼吸,就略微松一口气,赶紧放平在床上……使劲的拿报纸给扇风……
没多一会儿林慧桑就在儿子和服务员焦急的观察中睁开眼,突然这么咳几下,眼泪就出来了,不说话,又闭上眼……
陆文龙也使劲的闭了一下眼睛,真的不太敢想象要是自己多炒个菜,多在外面耽搁一阵,回来看见的是什么状况!
也没有心思吃饭了,转头看看服务员:“门锁,房钱,一共多少……我结账走人……”林慧桑刚刚睁开点眼睛想说什么,陆文龙伸手按住她的手:“妈……您就不用说什么了……”
这时的少年,似乎才真的显露出自己在父母面前刻意隐藏的那点成熟气质,毫不犹豫的决断口气,让服务员赶紧报了一个数字,陆文龙掏出自己兜里的现金,数出钞票,放在桌上,然后就收拾起林慧桑的行李,用自己的球棍一挑,伸手就挽起林慧桑:“我们先到粤州医院去看病……等您的身体没问题我们再回来处理这件事儿……”
不由分说的就把林慧桑拽着出了招待所,在车站等待到晚班车,立刻返回了繁华的大都市,随便找了个医院,就把母亲安排住了进去,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林慧桑,完全没了主张,只能按着儿子的安排躺在病床上。
只是在等车的时候,陆文龙抓紧时间打了个电话给余竹:“今晚走的时候,带个女的过来照顾我妈……”
不然还真不知道这当妈的还会出什么事儿。
第二百一十三章自求多福
余竹他们简单的收拾了点东西就准备到码头坐船的,结果临时接到陆文龙的电话,本来阿光说找个自己那边经常厮混的女孩,余竹还是心细:“阿龙他妈的事儿呢,还是叫嫂子过去陪吧?”嫌经常在场子边的女孩咋咋呼呼的。
蒋琪的家就在从北街去码头的路边,阿光顺路就过去上门说事,蒋琪一听就有点着急,回头给当妈的一说,匆匆抓了点衣物就要跑,师咏琪哭笑不得:“你还没过门就……昨天才刚刚开学呢!”
蒋琪不回头:“您帮我请假……”阿光有心眼,上门说就在渝庆,没多远,就感觉不是多大个事儿……
所以这会儿,他反而在后面,有礼貌:“您放心,就是过去照顾下阿姨,没别的事儿。”
师咏琪皱眉,怎么总觉得有哪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不过还是出于对陆文龙的一贯放心,就放行了。
等和队伍会合,有点匆忙的上了船,阿光才解释:“我们先到渝庆,再去粤州……”
蒋琪惊奇:“这么远?”却没什么惊慌。
余竹点头:“之前说了,不找我们去,就尽量这么回来,如果找我们去,就要做点什么事了,二嫂过去好好照看阿姨……”
蒋琪现在是对这个称呼真接受了,不吭声的点头,坐在船舱里的床上,靠住舱壁抱住腿,抿着嘴有点皱眉。
一共来了八个少年,除了余竹阿光和曹二狗阿林,剩的四个都是经常在场子里面动手的家伙,算是阿光小白自己的心腹,也是他们搞的三三制下面的直接人手。
不过小白还是留下来了,余竹不在,他人面广,人踏实,留下来跟其他人一起看着点,免得出事儿,台球场,溜冰场和店铺,可都是容易惹事的地方。
所以两天后一帮人走出火车站,陆文龙就使劲挥手,只是看见蒋琪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是开学了么?”
蒋琪有点着急:“阿姨有事,我不来?”
好吧,陆文龙也不白话,当着弟兄们只是捏捏蒋小妹的手心表示感谢,就一起坐公车去医院,路上就跟余竹坐在最后面嘀嘀咕咕,蒋琪坐在他另一边,看着窗外陌生的环境,不关心他们商量什么,也不担心害怕这个陌生的环境,只要有他在,什么都无所谓……
到了医院陆文龙干脆就没让弟兄们上去,把蒋琪带到病床前给母亲介绍一下,自己就转头下楼,和少年们一起直接去了郊区小镇……
蒋琪略显紧张,坐在病床前的板凳上,两天了,林慧桑脖子下方的勒痕还是那么明显,从蒋小妹坐着的角度看过去,很有点触目惊心,小美女什么都不敢问,只是拘谨的伸手给床头柜上的杯子倒上水,也不知道干什么,只知道按照陆文龙上楼时候的叮嘱,看好林慧桑就行……
林慧桑也在观察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姑娘,但脑子里实在是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说什么,所以目光就显得有点呆滞。
真的是相对无言……
去到小镇的路上就是分开走了,两个两个一起,只有阿光和余竹是跟陆文龙一起的,一路上余竹修正了不少陆文龙原定的计划,加上阿光,一直都在商量。
陆文龙否定了阿光绑人要钱的打算:“你那是绑架……只要把人带走,就成了大案,就算我们逃回县城,一样会追查过去,没必要,几万块钱,要不是为了出口气,都没必要来的。”
余竹的思路是让陆文龙撇清:“你把人给我们指明了,你就回粤州,带着嫂子和阿姨回家都可以,只要能证明不在这边,我们扣人拿到钱再分头回去……”
陆文龙想了一路最终还是摇头:“现在这个法律,才不管你是不是人在现场,说是你就是你……这些花招都是多余的,还是直接来!要压住他,让他怕,不怕我们,自然有让他怕的……”
恐惧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源……
九个人就这么散开在小镇呆下来,没有住店,一天半的时间,余竹就带着人熟练的摸清楚了那两个男人的住处和家庭人员,只靠跟踪,没有任何打听的行为,本地人只要发现你在偷偷摸摸打听,铁定会出事。
挑选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为目标,因为家里没住孩子,免得有什么意外,房屋也是在镇子边的一个独户小院,阿光找了一把当地的开山刀,其他人就提着球棍出发了,余竹照例不参与行动,带了一个哨子在街另一头把风。
陆文龙跟曹二狗两人穿着拖鞋和背心短裤,就跟当地的小混混似的,慢悠悠地靠在街道口抽烟,曹二狗学着小白他们留了长发扮帅,就这么耷拉在额前,傍晚时分,只能看见两个烟头忽明忽暗……
也不是第一次搞这种打斗或者冒险的事情,但说不兴奋紧张是不可能的,身体微微有点战栗,那股腺上素分泌的冲击一阵一阵往脑子里灌冲,两个少年相对看一看,笑一笑,烟头还是有点抖……
阿光和阿林则带着另外四个小子蜷在路边坎下的水沟里,手持球棍和开山刀安静地等着,也许是相对隐蔽的位置,也有可能是人数多一点,那种紧张的情绪没那么重,阿光还满不在乎的蹲着玩水沟里的水。
另外几个小子就把球棍分开靠在边上,免得发出不必要的声响,在阿林的指挥下留下一个人专门听动静,其他人都蹲在他身边跟他一块发呆……
林德喜是真有点面带喜色,春节前安排得好,轻而易举就找到一笔过年钱,所以这个年过得是心情愉悦,只是那个女人过来纠缠不休有点烦心,跟苍蝇似的,所以老婆出了个骂街的主意,听说那女的气得差点自杀……总之是走掉了,这件事也就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于是这两天经常都跟狐朋狗友赌赌钱,喝喝酒才回家,踩着夜色,脚下颇有点腾云驾雾的晃悠,忍不住就哼上点小曲,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巷口两个小混混似曾相识,瞟了一眼不在意,就自己回家,慢吞吞的在裤腰带上找了好久才找到钥匙,刚刚捅进院子大门的钥匙孔,一张厚厚的毛巾带点甜味一下捂到他的口鼻上!这种葛乐芳麻醉剂在小县城他们要搞到真不难。
只挣扎了两下,呼吸道就觉得木木的,然后左右两个强壮的臂膀挟住他,浑身就软了下去。陆文龙一挥手,听见动静已经翻上路面的一串人影就全部过来,阿光手持开山刀在最前面,轻轻地推开铁门就窜进去,一条院子里养的土狗刚跳起来要叫,就被他使劲一刀劈下去,吠叫还在狗头里就止住了!
拿刀就是为了防备这条余竹听见的狗叫……
后面几个提着球棍的鱼贯而入,在院子几个角站住,陆文龙才拔下铁门上的钥匙,和曹二狗一道拖着失去点意识的林德喜进去关上门,交给另外两个迎上来接住的黑影,陆文龙拿钥匙又轻轻打开房门,曹二狗跳进去就是劈头一棍,把那个也参与了骂街的中年妇女一棍打在脖子上,顿时就偏偏倒倒了!
曹二狗那张疯脸有震慑力,后面提着开山刀一身狗血迈进来的阿光就跟恶神一样了。
陆文龙自己动手,慢悠悠的把林德喜给捆起来堵上嘴,没一点负罪感,你怎么对人,就要有别人怎么对你的觉悟……
曹二狗动作更麻利,直接把那老娘们也捆起来堵上嘴,最后才把林德喜浸在水里弄醒,一脸惊惶地看着被捆绑起来的一家人,再看看周围根本就没有遮脸的一帮少年。
特别是满身血污的阿光,以及手里那把刀!
陆文龙随手一棍打在林德喜的大腿上,疼得这个中年男人堵住的嘴呜呜直叫:“你放心……我们一不劫财二不劫色,听口音,你也知道是为什么找你!”
林德喜反应过来这样的蜀地口音可不正是那个女人的口音么,有点咿咿呜呜想说什么。
陆文龙询问:“还钱?”
林德喜一个劲的点头……
陆文龙摇头:“回过头你就报案,说是我们抢劫……四万五,也够枪毙我们一两个人了!”
林德喜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陆文龙看看他:“知道为什么现在没断你手脚么?你待会儿还要走路……跟我们一起走,你放心,不是绑架,到镇西头你最爱去的那个赌档去拿钱,你带我们去拿……”
如果说之前,突然发现自己被捆得结结实实,林德喜以为是抢劫,只想破财免灾,这下才叫做吓破了胆:“你……你要害得我家破人亡啊……我给钱啊……”能开赌档的,虽然是在小镇,那可都是粤州道上的人专门过来搞的啊!那些人,怎么敢去惹!眼前这帮小子这么做,真的是把他拖上一条死路!他这种本地人,就等着背井离乡吧!
陆文龙敢惹:“我不放心你,你这种人现在吓得跟个什么似的,回头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会报官反悔,既然你骗钱骗到了我这里,就算你倒霉了,起来吧……跟我们去做了这一票,如果露了相,你就赶紧逃命去吧……”
这就是陆文龙的打算,带着这个家伙去黑吃黑!
对他们来说,只要跑回老家就算逃掉,这个家伙的话,那就自求多福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寒颤
陆文龙整个寒假都呆在粤州这边,最为惊讶的一件事件就是这边人的好赌,而且和别的地方人好赌不同,这边人的赌博是正儿八经的当成一件事情来做。
西南地区的赌博也有,不过在绝大多数老百姓之间,最多也就是打打小麻将而已,可粤州这边简直就是铺天盖地的参赌,赌他觉得最莫名其妙的六合彩,还是境外开盘的六合彩。
很多村村镇镇都有,一张红纸贴在墙上,写着几个数字就可以开档赌博,也许就是村子里的某人坐庄,更多还是道上有组织的在各处坐庄,只要随意的在三十来个数字里面选六个,等境外在收音机或者报纸上开奖,这边就开始赔付,中四个,五个基本上是一赔二,一赔十,中六个,就很有诱惑力了,所以这边人的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去买几注,有些人更是认真研究概率,倾家荡产的凑钱去围捕中奖。
说起来这个东西由于开奖方跟庄家不是一个,倒是非常的公平,只是私人开档万一遇见个中大奖的难免有赔付的困难,所以逐渐就被粤州一帮人一点点蚕食做起了这个庄家的生意。
陆文龙整天呆在陆成凡那个地方,闲极无聊,好几次都开玩笑的琢磨过打劫赌档,反正这种黑吃黑,只要逃回自己的地盘,什么都不怕,只是没想到居然很快就能用得上。
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到处走走就看见了赌档,这里距离粤州比较近,可能有些城里的人还要过来玩儿点别的,所以这个赌档不光是做六合彩,顺便还摆了两张台球桌,白天佯装打台球,可熟悉这些东西的陆文龙一看见台子上用白粉笔画的方框,就知道这玩意儿晚上就用来玩百家乐了……
玩百家乐之类的基本上就是荀老头的本行工作了,没少给陆文龙灌输点这些,不过陆文龙却对赌一直没什么兴趣,更没什么好感,在粤州这个寒假,没少看见赌得一穷二白的赌鬼,不过这个行当最厉害的还是高利贷,就在场子里面放,抓住输了想马上翻本的心里,不停借钱给赌鬼,最终连裤衩都输掉!
这一夜林德喜两口子真是吓得合不上眼,这帮小子也不乱翻东西找钱,就这么分头倚靠的打盹休息,始终轮流有人拿着开山刀对着他们放哨,直到早上四点过,陆文龙才起身让少年们挨个儿准备,把老娘们再捆严实一些,挟着林德喜就出了门……
人的劣根性这时还是有发作。
两脚之间被拴上一根绳子,无法跑步的林德喜居然有点愤愤:“为什么只弄我,阿强也参与了!”终于还是承认自己做下了骗局。
陆文龙笑起来:“那满街那么多人,你们怎么就只骗了那个女人?运气呗……谁叫你运气背!”
林德喜申诉:“是老吴安排的,你们那的那个老吴!”
陆文龙点头:“嗯,他是同乡,我们收拾起来简单得多,他分了多少?”
林德喜垂头丧气:“平分的……一万五。”
陆文龙看看时间,余竹也从一个角落钻出来,有点疲惫的样子:“时间差不多了,有些赌客开始出来去车站等早班车回城里,也有些有车……赌档要清场了。”
虽然打通了关节,当地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起码的面子还是要给,这些半地下的赌档都是白天只做六合彩打台球,晚上才会开赌,清晨收档,城里还有一辆面包车过来收水钱,也就是整晚赌档抽成当庄的收入。
因为做了一段时间了,刚开始很是敲山震虎的搞掉过几帮打主意的人,现在这个生意做得很顺当,各路人马也都熟识了,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不开眼的再来摸老虎屁股。
只有这种山里来的猴子,才不管你什么人马关系,愣头青直接上阵!
阿光拿着一把尖刀抵在林德喜的腰上不吭声,陆文龙手劲大,直接卡住他的腋下把一条手臂反撑着,曹二狗和阿林带着人提着开山刀和球棍就在身后一溜排开,全都躲在赌档房外的屋角。
只有余竹蹲在街对面……
当他看见最后一个赌客疲惫的歪歪倒倒推开布帘出来,两三个档口的烂仔关上门,就快速的做个手势!
陆文龙跟阿光几乎是同时手上一紧,就把林德喜推到了门前,阿光还伸手帮忙敲门。
门上一个小窗打开:“谁?”
林德喜背上的刀一下就陷进去,差点没叫出来:“阿德……是我……东西掉了!”
这个时候熬了通宵的人,脑子也说不上很清醒,刚刚关上门,人都还没有走开,顺手就打开了……
陆文龙第一个窜进去,劈手就是一棍!重点是把人劈开,自己也跳开,给后面的弟兄让路!
曹二狗当然第二,手中的开山刀就那么斜靠在肩头冲进去,对准其中几个坐在台球桌边,刚才在数钱分扎,现在正要低头拿家伙的烂仔就是劈头盖脸一刀!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陆文龙不愿莫名其妙伤人,只有让这个形象最恶的家伙去吓唬人,手上稍微一偏,开山刀哐的一下就砍掉了台球桌的一个角……曹二狗一天到晚都跟台球桌打交道,当然明白什么地方最好砍。
可这么开天辟地的气势,真的很吓人,吓呆住了!后面的阿林就带着人冲进来把仅有的三四个人控制住了……
也是运气,附近新开了两个档口,抽了些人手过去,这个本来就只有二十来个平方的小赌档,除了两个发牌的,就两个看场子兼任放高利贷的。
熟练的把人捆上,其中一个可能是领头,刚撑起身要威胁:“我们……”曹二狗劈头盖脸的就是几棍砸过去,头破血流不吭声了。
等几个人被扒了衣服,捆结实再堵上嘴,扔到后面叠罗汉,才把阿光和林德喜让进来,林德喜看看里面的一片狼藉,恨不得把自己也绑结实了弄过去叠罗汉。
陆文龙不如他的愿,拉他一起在台球桌边坐下,还让叠罗汉的人看见,阿林带了个人出去跟余竹蹲在对面角落等着……曹二狗阿光一帮人默不作声的就收拾钱,散乱的钞票有些还在桌子上,大多数已经按照面额分扎好,装进口袋里,旁边还有简单的记录表格,就等着最后车到拿走了。
阿光惊讶的给陆文龙比划一下,就这么个档口一晚上居然有八万多的现金!
两个个子相仿的,特别是阿光这样,跟这边烂仔有类似的长发,换上人家统一的黑色白领T恤衫,等在门口……
不多一会儿,从小窗就看见一辆面包车过来,轻按了一下喇叭,趁着还有些朦胧的晨色,阿光和另外一个家伙,低着头就一人提一袋钱出去。
陆文龙为求保险也罩了件T恤,跟曹二狗就在门边等着……
副驾驶座跳下来一个年轻人,根本就没看阿光他们,背身就哗的一下拉开身后的车门:“扔上去!”
阿光手一挥,钱袋是上去了,T恤下面滑出来的球棍也挥着上去,一棍就砸在这人的肩颈上……
另一个一把拉开车门窜上去就是一把尖刀抵在司机的脖子上……
陆文龙和曹二狗也跟着冲上去一人帮一边,曹二狗和阿光一起把那个家伙打翻在地,陆文龙就干脆冲上车后面用球棍横勒住司机的脖子,谨防他突然开车!
阿林三人从对面也冲过来,打开驾驶室车门,伸手去拖司机……
可计划总是会被某些突然因素打乱,陆文龙这时才稍微适应了一点自己的视线,赫然发现这辆面包车后面的两排座位,最后面,居然躺了一个人,正在睡眼惺忪的撑起来!
昨天早上观察可没有看见这个家伙啊!
陆文龙简直是有种吓了一大跳的感觉!
唰的一下拉回球棍,可在狭小的车厢里挥不开,干脆扔了,一个虎扑就双手朝对方的脖子掐过去,口中低呼:“还有一个!”
阿光已经在把那个开门拖进屋去,里面看守的两个小弟赶紧绑人,今晚用的绳子可不少……
曹二狗听见了,大急,也冲上车去帮忙,可是车厢真的很小啊,根本凑不上去……
只能看见陆文龙跟那个汉子在后座上使劲翻腾!
他在车内门边根本使不上劲……
余竹他们有四个人,已经把司机拖了下去,阿林看见急了,抓过那把尖刀,跑到车后,果然尾门没有锁,一下就翻开,对准其中一条腿就是一刀!
陆文龙的力量在同龄人当中算大的,可跟成年人相比也就没什么太大优势了,要不是他趁着对方有点睡意惺忪抢先下手,还真的就落了下风,只是奇怪的是这个家伙一边和他搏斗,一边想翻身……很想翻身!
所以阿林这一刀才彻底让对方安静下来,阿林又把刀抵在了这家伙的脖子上,曹二狗也上去压住他,陆文龙从兜里掏出绳子捆绑好才开始往下拖……
等检查所有人都绑好了,连同林德喜一起,全部挤上面包车,阿林有些手忙脚乱的打着车,熄火两三次,才勉强开上路,陆文龙坐在副驾驶指路,直奔粤州……
忽然从最后一排传来阿光的惊呼:“有把枪在椅子下面!”
陆文龙打个寒颤!
怪不得那个家伙椅子都要翻身,原来是想去拿枪!
第二百一十五章怎么办
陆文龙转头大声:“不要拿,拿过了就脱衣服擦干净,枪这种东西千万不要沾!”
这时他才看见,被阿光举起来的是一把双管猎枪!
根本就没法带走……
半路停下车,扔下林德喜:“赶紧开始逃吧……是你带我们去骗门的……无论怎么他们都会拿你出气,要你还钱……你也知道被他们逮住是什么下场!”
余竹不关心这个,按照计划开始分发昨天买的火车票:“你们俩,你们仨,我俩的……阿林跟阿龙走……你们注意安全……把球棍扔了……就扔外面水塘里!”
陆文龙点头:“你们带着钱也小心……”
一路上根本就不停歇,陆文龙看地图指挥,直接开到粤州火车站,七个少年跳下车就直接分开进站上火车离开,不是回渝庆的,昨天就是算着大概的时间买票,是等会到平京的火车票,他们买到半途下车转车回去,现在首要的就是离开这个城市,逃回自己的地方去!
陆文龙脱了身上还沾点血迹的黑色T恤,有点颤抖的手点燃两支烟,给阿林嘴里塞上一支:“怕不怕?”
阿林声音有点抖:“刺激!”
陆文龙嘿嘿嘿笑:“是刺激,运气也不错……那家伙要是摸了枪再起身……嗯,你们可以给我开追悼会了……往那边开,把车扔那里面,找个角落,玛德……这次回去,我也学开车,这事很必要,你让大家都学学,什么时候我们也买个破车,真方便……”
两人已经开车离开了火车站,把车开到几百米外长途汽车站外的一个停车场,才跳下来锁上车门,连那支枪也扔在车上。
低着头上街叫了辆出租车,中间还换了一次,才到那家医院上楼接了林慧桑和蒋琪离开……
蒋小妹看见两个少年有点严肃,就没多问,只是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才略微有些探询的目光看陆文龙。
陆文龙一手拿行李一手扶母亲,阿林扶另一边:“他们走了……我们也回家……”
回家这个词似乎触动了林慧桑:“你……”
陆文龙一口截断:“现在你什么都不要问,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家……”他们四个的车票也是之前随便买的,必须马上到火车站……不过估计对方起码也要中午才能反应过来,捆得可扎实了,现在还不到八点钟。
等哐当哐当的火车开动了,陆文龙和阿林才相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余竹他们七个人是分开的车票但是在同一节车厢,比陆文龙还先上另一列火车,所以想来也是安全离开了。
陆文龙是真小心,就连这会儿,他都不敢跟林慧桑和蒋琪坐一起,故意把座位买开一点,斜着能看见,生怕万一被缀上,牵连到她们。
阿林总算是缓过劲来:“出来看看,才知道外面有多大,不光是我们那个小县城。”
陆文龙笑:“小也有小的好处……就拿眼前这个事情来说,他们只要敢过来,我们是有心防备,只要来了外乡人,绝对会被我们发现,多来几个就更打眼了,对吧?大城市就做不到,百密一疏。”
阿林疑惑:“会过来么?”
陆文龙展展眉毛:“那可说不一定……要是那个倒霉的家伙被他们找到了,我得把我妈送到乡下去养病了……回去再收拾那个老吴!”
阿林也愤恨:“这才是罪魁祸首吧?非得让他把钱吐出来!”
陆文龙哼:“吐出来?在我们的县城里,就得让他寸步难行!”
四个小时以后,在一个中转站换车,余竹他们早就买好车票等着了,一帮人才算是有惊无险的回了渝庆……
直到登上轮船,一直默不作声的蒋琪看着陆文龙脸上终于有点放松的表情:“到底怎么回事了?”
靠在船舷上的陆文龙回答得简单:“我们把钱弄回来了……你别管。”
蒋琪挽住他的手:“给我说说嘛……这两天看你们神神秘秘的……我心里紧张得很。”
陆文龙转头:“以后呢……我保不定要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其实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要是我出点什么事,也不至于牵连到你。”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终于得闲可以看着身边这张宜喜宜嗔的脸蛋。
蒋琪的手没放开:“你说你要捣鼓那些事情,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也说了你尽量不犯法……可也只是尽量,对吧?”
陆文龙认真:“我是逼得没办法的……走正常渠道,怎么解决这样的事情,按照我的脾性,我是要打断那两个家伙的手脚的,我都忍了再忍,抢他们的钱,伤他们的人,都要被公安抓,就算我们逃回家还是要被抓。”
蒋琪来兴趣,轻轻摇晃他的手:“那你怎么做?”
陆文龙把那晚的行动简单描述一下:“没什么黑道可以跨这么远来找我们麻烦,只有把气撒在那个家伙身上,要么追杀他,要么就逼他还钱!就算来县城找我们,我们也不怕,这边可是我们的地盘!”
蒋琪提醒:“还有个坏人呢!”
陆文龙无奈:“我们是外地人,能这么逮住一个出气就不错了,再弄一个,难度可不是翻一倍,就算是出气拿回损失,我也要计算一下划不划得来啊,何况这个姓林的肯定不会让另一个好过,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承担?”想着林德喜不甘的模样,他就有点想笑。
蒋琪悠然神往:“都是电视里看见的情节哦……”
陆文龙歪嘴:“你不害怕?”
蒋琪崇拜:“你们做好了准备嘛……你看你们这回来一路上都这么小心,你就是爱动脑筋!”
陆文龙强调:“我是说你,你自己不觉得这种事情害怕?”
蒋琪抱紧他的手臂:“不是给你说过……我真觉得有点刺激的,跟你在一起这些东西真的……有些刺激,学校学不到的。”
陆文龙笑:“那要是我平平常常的这么个学生,成绩好点,循规蹈矩的,你还看不上?”
蒋琪居然认真想想:“好像是吧……那样的好学生还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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