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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有点烦躁:“原本就是靠银行的钱,把银行拖下水,债滚债才能钱生钱修完这栋大楼的,现在怎么办?凉拌!”
陆文龙不知天高地厚的安慰:“也许银行的形势没有这么糟糕?”
老牛充满嘲讽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得轻巧打个颠倒(换个角度的意思),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陆文龙的确是看不了那么远,也没那么敏锐的感觉,压力感真没那么大:“总之我依旧是一句话,我铁了心也要把这栋楼修完,当叫花子要钱都要修完!”
老牛深深的看他一眼:“你是不明白金融形势才是上层建筑……好了,一起去吃饭?我约了两位银行行长一起,探听点消息!”
陆文龙摇头:“这种老人家的场面我就不去了,我也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我到现在都没搞懂几分利的意思,如果晚上要喝酒或者玩点什么场子,给我打电话,找姑娘或者要赌场,我都能介绍点地方!”
老牛哪里还有这种兴趣,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指指年轻人,陆文龙就端了茶杯出去了,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楼,给开着破面包车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张扬做了个眼色,他就靠过来,喧哗嘈杂的百货公司路边低声耳语:“叫竹哥安排一组人,开始轮番跟着老牛,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对劲的地方,立刻通知我!”
这就是道上的本色,口口声声都义字当头,但是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征兆,那对不起,老子就得防着你人心思变,陆文龙虽然不知道老牛如果跟老范那样想潜逃,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是防着点总是会掌握主动的,这是他给自己一个良好习惯,反正道上可不在乎什么监视跟踪是不是违法……
然后才开车去接蒋琪出考场,因为她又是极为特殊的外语科目是俄语,所以指定的考场都跟其他学校不一样,这种情况一共就几十名学生,其他都是各外语学校或者师范学校的俄语老师,其中还有些成年人。
陆文龙看着蒋琪一个人低着头念念叨叨出来,完全没有其他学生一大群急着对答案分析成绩的模样,迎上去主动帮她拿东西,姑娘才吓一跳的抬起头露出个半惊吓的笑容:“吃什么?!”
陆文龙早就想好了:“你在考试,费脑,我们去吃烤脑花!”很认真的表情。
蒋琪一下笑得捂不住嘴了:“你才是猪脑花!”
陆文龙秉承吃什么补什么的理念:“真的,我听他们给我说过,味道很不错,田螺哥都学了这道菜的,快点,吃了中午你还能在车上睡个午觉。”下午还有一科考试呢。
蒋琪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我妈昨天晚上打电话来问我考试准备得怎么样。”师咏琪几乎每隔两三天都会跟女儿通电话,不然真的会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好像天上的风筝一样要飘走了。
陆文龙撇嘴:“你一定是回答准备得好好了……”吃饭的地方是事先就找阿光田螺哥他们问清楚了的,专门找的这附近,不用开车,走着去就好。
姑娘说重点:“顺便她也问了小苏的情况,她……知道小苏怀孕了。”
陆文龙哦一声:“老母鸡下了蛋,多半也是要咯咯哒的叫几声,阿瑾的妈妈一定回去交流过这个事情!”不用脑花想,陆文龙也知道肯定是张雅伦回去说的。
蒋琪就先弹一下他的额头表示对这种用老母鸡下蛋形容生孩子的说法不满,才咯咯咯的自己也觉得好笑:“才不是下蛋呢!不过我跟我妈也说了,她生不生孩子跟我没关系,要是她知道你以前的英语老师也可能怀孕,可能下巴都要吓掉了!”
陆文龙哼哼两声:“当面你可别跟阿清提这茬儿,要是没怀孕,嘿嘿嘿,你晓得她那个雷厉风行的架势!”
蒋琪自己拉起这个话题来,又觉得在自己考大学考试的时候讨论这个有点怪,生硬的拉开:“吃了饭我不睡觉,我们去逛逛街好不好,听说这边是大学校园区,蛮多学生喜欢逛的跳蚤市场啥的,刚才就听那些考生说考试完了要好好的去逛一逛!”
陆文龙对这学习尖子确实没法比:“你也知道人家考完试才去,随便你吧,就那家!”
很出乎意料,这家的猪脑花居然有好几种做法,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恶心或者肥腻,有清蒸偏甜味的,其实就跟一碗甜豆腐脑差不多,还有烧烤孜然味的,再加上香辣味的,两人还要了两条烤鱼,坐在一大群大学生情侣和周围上班族中间吃得不亦乐乎。
纵然一边吃一边埋怨这些东西富含胆固醇,蒋琪还是吃得相当满意的出来:“建院和政法学院都在这边,但是有两三站路的距离,以后上下学怎么办?”还在考试呢,这姑娘就有把握自己一定能上了?
陆文龙已经跟汤灿清体会过大学的生活节奏:“比中学轻松多了,时间也好安排,你不是已经拿了驾照么,要么买个车,开车上学,我们一块也可以,只是我在建院的培训班再读一期高级班估计就差不多了,不过我看我读得不怎么样,全靠孟晓娟帮我读。”那个一直在培训班专心念书的农村姑娘现在就跟着阿刚在工地上,陆文龙那个办公室名义上的秘书也是她,不过今天就是去上课了,不在工地。
姑娘们防备的还是比较漂亮那种,孟晓娟就不在其中,蒋琪就自己转脑筋:“唉……说是我们一起进了大学,结果你去了师范大学,要不是为了学法律,我也考那所学校了。”
陆文龙按照指挥带着去跳蚤市场:“你不考那边才是正确的,你觉得我有多少时间去坐在大学里面,都在这城里才是最靠谱的,我过去都是接受教练的检测,说起来老赵最近叫我去平京看全运会的棒球比赛,我都没时间,只有等这档子事儿完了,他手里也把新的人手考察得差不多了,我再去平京看看,说不定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被甩在沙滩上,让人给比过了。”
家里好像都不是很在乎这个奥运冠军了,杨淼淼那号的都不稀罕了,所以蒋琪也能不在意,刚一转过路口,就轻声欢喜的雀跃一下,拖了陆文龙一头扎进到处都熙熙攘攘的摊位中间,其实说起来家里都在做过千万上亿的产业项目了,好像还没有什么高档消费的习惯,穿着也是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打扮,逛的更是十几块钱的小东西?
其实在意的是两个人在一起逛,而不是逛什么。
第六百五十八章急切
几天下来,蒋琪自己就觉得考得不错,三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了,就决定回县城去过个暑假,不为别的,她现在真的好像嫁出去的姑娘,都不怎么落屋,一年到头也就匆匆的回去呆个两三天,也该回去陪陪自己的父母了,最重要的是,看苏文瑾的母亲来过,她就寻思会不会自己爹妈也来,到时候免得麻烦。
当然她在吃饭时候说的更轻松:“要念大学呢,要是我不回去说点好话,估计我爸妈都不给我学费了!”主要是怕自己表现得过于眷恋父母,会让杨淼淼这没爹妈的和汤灿清那只有半个爹妈的多心。
多有心思的小姑娘。
其实人家都不在意,汤灿清还拿腔拿调:“再穷不能穷孩子嘛,你的学费我包了……”好像这么一说,蒋琪就成了小孩子。
蒋小妹敬谢不敏:“那算了,大嫂帮我交学费还差不多!”受陈婆婆的影响,这姑娘格外看重前后关系,还别说,陈婆婆自打给带到十八楼来住,怂恿着蒋琪一起来看了看苏文瑾,就琢磨着说这姑娘面相和善,是个好相处的大妇,干瘪着嘴巴很为蒋琪庆幸!
陆文龙就没思念过自己的爹妈,在那个年岁习惯了身边没有父母,现在的生活也就更没有那样的劲头,只会闷头吃饭:“早去早回,想你我就回去接你上来。”
蒋琪听了这种当面说的想念话,居然有点害羞,捧了碗吃吃笑,吃过饭就让陆文龙把自己送到码头去,照例还是找了几个要回家的小崽子陪着一起回县城,杨淼淼本来想跟着一起去送的,让苏文瑾拉住去洗碗了。
一路细语,在码头趸船边磨蹭了好久,蒋琪都有点不想上船走了,最后还是咬咬牙:“我就呆一个月,总得陪陪爸妈!”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跳上船,后面几个提着各种土特产回家的弟兄乐呵呵的跟陆文龙挥手才跟着去了。
无端端的有点惆怅的情绪,看着客轮尾部泛着白沫调头驶去,逐渐从一座水上的灯火楼变成一个小星火点,直到消失,陆文龙才使劲的给自己扩几下胸,转身走下趸船回家,张扬和徐劲松开面包车装的小崽子跟买的土特产,现在靠在台阶上等着他,只是陆文龙刚爬上这最后几十级的台阶,移动电话就响了,干脆就坐在有江风的堤岸边接通了:“喂,是我,陆文龙!”仅仅就是一个我是跟是我的前后差别,听起来就有个断句的语气不同,气势也不同。
武刚的声音充满戏谑:“咦?有点六哥的架子了!”
陆文龙还是沉稳,没马上变成点头哈腰的口吻,依旧那个腔调:“武叔好,您别笑话我!”
武刚开门见山:“不笑话!说说吧,张庆楠是怎么回事!”
陆文龙不合作:“不关我的事儿,也不关您的事儿,就是狗咬狗。”
警察局长可能还有点没料到这种反应:“你!”陆文龙没吭声,等着对面的反应。
武刚明显是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话:“你别跟我拿乔!你手上又有了人命!”
陆文龙不抵抗:“你说有,就算没有那都是有的。”
武刚嘿嘿两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搀和到张庆楠的事情里面去了!”
陆文龙自己这边使劲张开手掌捏了捏额头两边的太阳穴才回答:“我去蜀都参加全运会,他知道我在蜀都,让我帮他联络那边的人讲数,结果话不投机打起来了,就这么回事,我也是在社会上求碗饭吃,各方各面总得打交道吧,我已经尽量不跟张庆楠搅合,也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这话听起来是有点无奈,可没见这家伙遇见打斗时候那股子兴奋劲!
武刚要详情:“死了多少人,伤了几个?讲什么数?”
陆文龙艰难:“我真不知道,我只是旁观,看张庆楠要被杀了,迫于无奈才去抢人,场面上多少死伤我真不清楚,只知道张庆楠丢了五个人,还有几个受伤的,他自己都挨了枪!”
武刚出奇的不询问蜀都那方面:“你呢?你究竟在干什么,你带了多少人去?”
陆文龙更无奈:“我就一个司机还有两个跑腿的,张庆楠带了十多二十号人,我就是个牵线让他们认识的,真的很无辜,我也不知道会闹成这种模样!”
武刚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开口:“你不要跟张庆楠混!”
陆文龙终于说了实话:“我就是给张庆楠展示一下我的手脚,让他忌惮我,不然他要来打我的秋风(占便宜),我烦都烦死了。”
武刚嘿嘿嘿的又笑几声,哪里有一个警察局长的味道:“你倒是的确胆子不小,手脚也狠……”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搞得陆文龙很是忐忑,毕竟这可是警察局长,再怎么也是兵贼不一家的关系,说拿人就拿人,说你犯罪就犯罪。
武刚自己琢磨了一阵又说话:“林书记要调走了?”
陆文龙在官场方面就嫩得不是一般般了,下意识的回应:“啊!要调回平京部里面。”
武刚能得到消息和陆文龙能得到消息就是两码事,前者说明他除了在这个计划单列市之外,省里乃至部里都有关系人,能打听到这个不可能公开提前对下面宣布的消息。
而陆文龙,就只能说明他跟林书记一家有非比寻常的关系,甚至会提前告诉他,却殊不知这个消息根本不是林长峰透露出来的。
武刚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嗓子眼里面憋出来的:“你……知道新来的书记是谁?”
陆文龙不谙政道,但是不笨,武刚前前后后的语调变化,总是能听出点端倪,作为这座城市警察口的头头,怎么会不关心市里面一把手是谁,而对于这个总是喜欢揣摩上意的政治结构来说,如果能提前知道自己的领导是谁,比其他人就领先很多步了,单单是了解一下领导的喜恶就能带来很多不一样的结果,犹豫了一下:“大概知道……”
武刚绝不扭扭捏捏:“是谁!知道名字,刚才问你的事情就从没发生过!”
其实陆文龙愿意跟武刚打交道,还真不是为了对方是警察局长,自己从来没求过他什么,就因为这个人身上还有点袍哥的味道,干净利落得也算是讲江湖义气,所以对他这句话也信得过:“姓汪,国家计委外资局的副局长。”
武刚对这些事情就是门清儿:“国家计委外资局的局长?那是司级啊……直接提到副部级来做市委书记?”
陆文龙完全不懂:“他之前是国务院的一位搞统战的领导。”
武刚多敏锐个人:“你认识?!”
陆文龙是真没反应过来:“嗯,接触过几次。”
武刚简直有点倒吸凉气了,在那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酝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似乎说话的口吻都有点变化:“能给我说说是怎么接触的么?”再没有前面命令的居高临下,商量的语气增加不少。
陆文龙这次听出来了,他也不是个不识抬举胡乱拿架子的个性,反而是比不要问他袍哥之间事情更坦承:“首先是我拿了冠军,去香港……”接着再是这一次在香港又遇见,只是都只介绍自己跟汪领导的关系,最多这次也就是一起喝喝酒吃了顿饭,绝口不提徐少康或者别的那个什么陈姓官员之类,做混混的似乎都有这个见人说话留三分的习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多一个字都不说。
武刚多半是在做笔录,因为其间反复询问最近那次坐在一张餐桌上的有哪些人,详细到谁的旁边坐着谁,陆文龙终于不得已才把市委宣传部部长和经贸委的主任也在一张桌子上供了出来。
武刚简直是有点压着嗓门低吼:“陆文龙!你太不讲义气了!这种事情你还跟我遮遮掩掩!”这说明什么,宣传部的老刘在新书记来的时候就是已经提前见过面,能说上话了,而且市里面已经有两位领导班子的干部跟陆文龙一起见过这位新书记,也知道陆文龙和这位书记的关系貌似比林书记还来得亲热一点!
要是自己一个判断失误,急功近利的想拿下张庆楠的这件事,没准儿在新书记还没上任的时候,就给了人家一个难看!
再想远一点,如果没人知道陆文龙跟汪领导认识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两位知道的,要是自己拿下陆文龙,这两位无论是想害自己还是随便找个话题跟新书记唠唠,都能把这件事捅过去,就算陆文龙有千般不是,新书记总会对自己有点不同看法,乃至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嗯,华国的政坛总是先讲究这些事情,最后才考虑自己的职责和对市民应该做什么的。
陆文龙无辜极了,自己一个混道上的袍哥,跟你个警察局长讲什么义气?简直匪夷所思:“您又没问过我这档子事!”
武刚挂电话:“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急切得很……
第六百五十九章脱不倒爪爪
陆文龙跟穿着一身便装的武刚就坐在江边的石阶上聊了很久。
其实从市区的警察局过来码头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很近,依旧开着那辆毫不起眼的桑塔纳过来的武刚,让陆文龙见识了一个沉溺于官场权势的警察局长有多么热衷于跟上级打通关系,要不是陆文龙说自己不知道汪领导的家门朝着什么方向看,看武刚的架势是想拉着陆文龙一起去上门拜访了!
纵然不愿意求武刚什么,陆文龙倒也懂得利用对方这个特点,答应等真的是汪领导过来上任,有机会私下见面的话,叫上武刚一起,也顺便给武刚说了说这位领导大概的喜好,剩下的武刚就得用自己的关系去打听揣摩了。
快半夜,陆文龙才带着一身江边的凉意回了家,杨淼淼跟孕妇都先睡觉去了,只有汤灿清打着呵欠坐在通风的大厅里面看书:“咋的?舍不得走,在江边演戏么?”
陆文龙闻闻自己身上没什么烟味,才过来挨着她坐下,因为汤灿清最近格外讲究不能闻到烟味,连喵喵都不去玩了,说是要绝对的优生优育:“和一个大烟枪在江边坐着谈事情,琪琪八点多的轮船就走了。”
汤灿清也不问大烟枪是谁,点点头就拉陆文龙靠着自己在藤编沙发上眯着眼睛养神,陆文龙更不问她大半夜的在练什么幺蛾子功夫,就陪着一起,他总是喜欢这种和爱人眷在一起的感觉。
其实这时候豆花铺子那边就没这么温馨了,第二天一早那边就传过来消息,半夜有几十上百号年轻人穿着统一的迷彩服,提着镐把铁铲之类的东西,气势汹汹的过来砸房子,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打家弟兄们带着街坊邻居一起,反击打了回去!
陆文龙阴沉着脸,身后站着阿光小白等一大帮弟兄,站在街道头上,整个街道现在都挤满了人,街坊邻居群情激奋的围在那个指挥部外面破口大骂,那些施工工人和技术员却推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在水泥路的指挥部和青石板路的古镇街道之间交界处,一栋木板房已经被烧成废墟,到处都能听见那些当地人咒骂对方建筑商生儿子没屁眼的土话,感叹昨天晚上要不是豆花铺的后生仔们积极灭火救助,惊险的把燃烧的木板壁给推翻,阻断了火势,说不定整条街都会连接着烧起来!
昨天打架的主要场所也就是在这栋废墟旁边,因为到水泥路面之间的这个岔道上,还有十多米距离的空余,正好成了打斗的主要地点。
豆花铺的弟兄站在陆文龙身后小声:“这把火是我们烧的……”
陆文龙猛的一下吃惊的转过头来,颈骨都听见点咔吧的声音,这弟兄赶紧解释:“我们反复想过,如果不把事情闹大闹得狠一点,就没法激起众怒,所以昨晚趁着打得热火朝天,就点了火,之前就叫这家把东西和人都离开了的,不会有伤害,以后我们赔这么个木板房也算不了啥!”
陆文龙得控制自己的喜色,他吃惊的就是自己弟兄里面还是能动脑子,使劲点两下头:“做得很好!报警没?”
这个弟兄得了表扬有点得意:“当然,警察过来草草的看了就走了,我们没塞东西,不知道那边给了他们好处没,接着我们给区政府和市里的报纸还有电视台都打了电话,他们都说不是他们分管的事情!”
陆文龙完全明了这种踢皮球的作风,嘿嘿嘿的笑两声:“反正就尽量闹,昨晚有多少弟兄受伤?”过来就看见好些弟兄包着头,吊着手,惨得很。
这边回答依旧是得意:“假的!我们昨晚做了准备,早就堆了不少鹅卵石在角落里,一打起来就拿石头砸,根本就不近身,他们头破血流的可不在少数!”
陆文龙要压住下面人这种骄傲情绪:“小心应付,别得意洋洋,我们的目的是要对方正经八百的来谈,不许搞这种邪门手段,假如要来阴的,我们就要比他们更狠!”
这位赶紧收敛表情点头,余竹背着手过来了,街头巷尾站满了几条街的居民,还有很多学校的学生老师也在这里凑热闹,所以陆文龙这帮人倒是不显眼,只有余竹穿了个白绸褂子啊,手里拿个折纸扇,真的在极力模仿师爷的打扮,年纪不大还蓄点胡子,看着挺好笑的,转悠到陆文龙身后却语调急促:“赶紧!右边后面,看见没,那边有个女的!小崽子给我说,说不定她就是这个工程的台面人物,昨天晚上天黑前看见她坐了一辆奥迪100来过指挥部的!”
陆文龙放眼望过去,一个三四十岁的红衣女子的确是戴着一副墨镜,站在外围被十多个工地男子挡住,但是被一群人遮挡住都能依稀看见她张牙舞爪的气势!
陆文龙自己也穿得简单平凡,点点头就往后退,看了他的动作,小白阿光也若无其事的散开点退出来,然后三人才兜着圈子穿过人群朝那个女子靠近过去。
稍微靠近一点就能听见这个女人正在大骂:“你不是说你手到擒来么!你不是说你从乡场找的这些弟兄绝对能摆平事情么,搞什么搞!王八蛋!这些老杂碎,就只会吃着碗里的骂着人,老娘不是给钱买了么,怎么还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他们嘴就是吃人的血!给我狠狠的打,打出人命来我上面有人!三天时间,必须给我把这片的人全都给我赶走!”
陆文龙的心里都是一凛,自己这样的混混怕是都没有这么狠辣吧?
再看看那激愤中颇有些扭曲的容貌,指手画脚的嚣张动作,对远处那些保卫自己家园老百姓的喝骂,真有些禁不住的火气隐隐冒起来。
他身后的阿光嘴上不干净:“这种老娘们我最拿手!空虚寂寞得很,你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想男人!我来勾搭她!”
小白跟他最惯熟:“又是你那套开着车兜风吃西餐送花的把戏?这个女的明显不是那种一般人家的中年妇女吧!”
陆文龙的思想品德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待会儿阿光先去,你这胃口还真是好!老子看见这种装腔作势的老娘们就想吐!”
阿光跟小白其实是见不得阿林和杨森最近参与了大场面,所以才一定要跟着陆文龙来这边看看的,说大话的帅哥皱皱眉,咬咬牙,真的摇晃着过去了,陆文龙就跟另一个帅哥一起踮着脚尖好奇的在这边看热闹。
陆文龙这无德的还拉了小白尽量靠近点,希望能听见对白。
阿光真不愧是经常在脂粉堆里打滚的,先故意把自己那个移动电话摸出来拿在手里,然后伸着脖子不经意的靠过去看热闹,“一不小心”就踩了那女子的皮鞋尖!
小白脖子也伸得长,啧啧:“这分寸!你看看,他就只踩了鞋尖,绝对不会踩疼别人的!”
然后就看见阿光比那女的还先惊讶的抬起脚,一个劲的道歉,对方本来是要发火的,看了他一件丝光T恤扎在牛仔裤里面,年轻健壮又阳光帅气,一脸的笑容真不好骂人,接着手里拿着的电话说明颇有经济实力,就更没火气!
还硬生生的把刚才痛斥怒骂的神色压抑住了,脸上露出点笑意来!
陆文龙更八卦:“阿光这光鲜货,卖相真没得说,最喜欢勾头发了,又来了!”
真是个习惯动作,阿光每过一会儿就会下意识的甩甩头,把额前几乎遮住一只眼的长发给甩开点,再用手指勾开,真的帅气啊,关键笑容跟语气绝对客气礼貌:“呀!姐,不好意思,给踩脏了……擦擦吧?”一边说就从裤兜里面摸出折叠的花丝巾,先示意一下,看女子不反对,才蹲下去就帮忙擦鞋尖上的脚印。
陆文龙分明能看见,这家伙擦鞋就擦鞋嘛,顺手就假惺惺的抓了对方的脚,人家夏天可是穿的皮凉鞋,一只手在擦鞋尖,另一只手就摸人家脚跟脚背了!
小白比他还专业:“嘿嘿……关键就是这一步了……这女人么……摸了脚就能摸别的地方!”
陆文龙侧目:“还有这样的说法?”
小白一脸的老道:“上手嘛……关键就在这第一下,后面啥都好说了,但不能急……”
果然就看见阿光浅尝即止的摸捏两下擦了鞋就起身,开始跟人家套话:“姐,你这么漂亮,鞋弄脏了可不好……这都干嘛了?大清早我开着车经过这里就看见这么多人……”
陆文龙这会儿居然在那红衣女子脸上看出点羞涩来!
我滴个天啊!
只是看对方低头小声说话模样,估计是听不见啥了,陆文龙拉着小白找到外面真有一辆奥迪一百,现如今小机关领导都还大多坐不上的好车,转了一圈就发现是有司机的,陆文龙给小白指指车牌,这家伙就摸出电话问阿林那边去查查车牌号了。
双管齐下先回应的居然是阿光,等陆文龙和小白溜达着稍微站远一点,但是在阿光能看见的视野里面,没过多一会儿,就看见长发帅哥跟人家相互留下电话号码,挥挥手告别,然后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MX5,开着小跑车扬长而去了,整个渝庆城现在都没几部跑车吧?
小白看着那红衣女子慢吞吞往回走上车,目光看了红色跑车好几眼的神色,满口不无揶揄:“嘿嘿嘿,阿光这回是有点猫儿偷糍粑,脱不倒爪爪了哦!”
陆文龙就只能惊叹这种潇洒帅哥加上能言善辩体贴温柔,还有个不错经济基础的公子哥形象对中年妇女的杀伤力!
手边的电话就响起来,还躲在小白背后才接听,阿光的口气很肯定:“她有个干爹是老领导,自己从区政府出来下海做生意的,离婚还有个女儿!”
吓!这么三言两语连这些都问出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天壤之别
老领导……
在华国是个颇有意思的称呼。
一个官员遇见自己曾经的上司,就可以用这样的称呼方式,不过随着两者之间地位的不同,能衍生出很多的语气跟态度来。
假如年轻的官员已经身居要位,遇见比自己职位低的前上司,称呼老领导可以表达出他谦逊和低调不忘本的作风;
假如是前上司晋升高位了,这种老领导的称呼更是有一种瞻仰和儒雅的亲近,算是不着痕迹的拉近关系;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专门用来称呼退休老干部。
这就更有趣了。
退休干部还会不会被称为老领导,就取决于他离任前有没有交织出一张关系网和他的部属中间有没有出现一位后起之秀,这就能决定这位老领导退休以后是不是能享受人走茶凉的待遇。
在家里的空旷楼层里搓着手的陆文龙有点目瞪口呆,因为几条线索最终归结到一起,这位所谓的老领导,不过就是一个退休两三年的区委书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员,但是这种一地一隅的地方官员,他却从村支书、镇书记到区长区委书记,一直都在这一带,几十年下来经营了一张密实的关系网络,附着在这张网上干儿子干女儿一大把,好比这位叫做魏兰春的红衣女子,只要想搞个地产项目,无论工商税务还是政府机关警察局,到处都是熟人,通行无阻,飞快就把整个温泉疗养院以及周边地块开发宿舍楼之类的项目批下来,资金更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从银行揽出来!只是前提就是要先把温泉疗养这一块给先捣鼓起来用于给上面关系享受,这边也是建设费用最小的,所以先开始,拆迁费用根本就没考虑在内!
余竹已经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他们跟警察或者工商税务机关单位送红包,请客吃饭唱歌的经历更多一些:“就是在这些稍微郊区一点的地方,办这种事情比在市区还更容易,市里面各种关系更复杂,这里就是一窝子,什么都能串上点三亲六戚。”
林聪本来一般不参与这种有行动内容的事情,但是也在家就跟着一块:“县里面更明显,其实越是小地方,这些官家商家就越容易串成一起,我们县里面现在有些人都搞懂了,不用到外面打工赚钱,就在县里跟局所里串通了找钱,接县里面的工程来做,修个路盖个房子啥的,不比在大城市少赚,起码上贡都不需要那么多。”
陆文龙逗自己这个小弟:“那你咋不回去县里面找钱,我们给你底本,你爸不是也在五金公司么,开个百货公司啥的,当大老板。”
林聪都撇嘴:“出来见过大城市了,哪里还愿意回去乡下,更何况我们能在大城市搞出名堂来,那些在县里面称王称霸的就是在大城市没办法没关系才窝里横的。”
陆文龙蹲在凳子上笑:“我们也就是在渝庆城里横,所以我才说不要去平京发展的,麻子和阿杰在平京比我呆的时间还长,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吧?”
麻凡一个劲点头:“只有比较过才知道,平京大城市,首都,全国最中心的地方,啥都好,可我们在那啥都不是,随便拿砖头砸个人都是啥了不得的爷们儿,更别提那八大处还有什么国家机关,一个个都横得不行,叫我们在那要混出个名堂,真是比登天还难,回县城又不愿意了,太小,啥都发展不出个样儿来,叫我们都去修公路?不行吧,渝庆或者蜀都就正好,刚好我们能活动,这叫找准我们的位置,对吧?”
一群兄弟还在陆文龙的带领下鼓掌!
有点开会的样子,其实这种情况比较少见,都是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要拿主意就单独问陆文龙或者余竹,要钱找林聪,全部聚在一起开会的时间真的少。
难得豆花铺子那边的这件事都觉得可以搀和一下,因为原本只是打算帮婆婆保住点店铺或者讨要合理的赔偿,现在看起来有点难,对方整个规划也是好几千万的项目,既然有点难,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咬一口好了!
这就是混混的思维模式。
人是真有思维定势的,陆文龙跟林长峰都说得上是论辈分交往,不说找林长峰帮忙解决这件事,就是拉虎皮张大旗,只要能拿出市委书记的名号,准保能吓住对方收手,可陆文龙从头就压根儿没这么想过,他只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任何关系可以平白无故的利用,用了就得还,官家的情,还是最好不要欠,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退一万步说,陆文龙跟武刚歪歪嘴,多了不说,那边的警察起码可以帮帮忙威胁一下对方,陆文龙都没想过,只要自己主动伸手找了武刚,那付出的代价可比找林长峰都更危险!
所以他们还是习惯于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陆文龙蹲在一根高板凳上摸下巴,心里在盘算什么,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阵,就安静下来看着他……
汤灿清远远看着就好气又好笑:“家里是没板凳还是啥的,非要蹲在板凳上?跟个二流子一样!”
杨淼淼伸脖子看了看也点头:“有点像猴子,再不就是那种在竹竿上蹲一排抓鱼的大嘴鸟!”实在是其他弟兄也差不多,有几个还把条凳列成一排,上面蹲好几个,是很好笑。
汤灿清就准备过去说道说道,只是刚迈腿,苏文瑾就拉住了她小声:“他跟弟兄在一起说话呢,你别去说他,干脆别去搅合,免得他没面子!”
汤灿清还做个鬼脸才收腿,指挥小老婆:“走了走了,别看电视了,我们一起做饭……苏大姐是不能闻油烟的!”她还真敢说,明明还是自己以前的学生啊。
这番动静还是让陆文龙看见了,远远的看着那台电视上在播放新闻,杨淼淼本来在等着看关于全运会的体育新闻,现在正在放闽南一带的华侨回国祭祖,地方上的政府格外殷勤的会见,终于拿定了主意:“阿杰和小船来负责这个事情,因为你们手里面都有帮吃力气饭的弟兄,阿杰这些日子跟着阿刚也熟悉点工地上的事情了,你不是说要搞个混凝土公司么,就在市区到那边之间搞,阿刚你派两个人给阿杰,我们也去那边搞个修房子的公司,我看那边的施工图纸上面说是个什么城市配套大工程,区政府多半是愿意有商人投资去修房子的,那边老旧房子和空地也多,我们先试着在那边修一两栋我们这样的十层左右小楼,无论卖还是租,估计是能赚钱的,起码以后婆婆她们也有个落脚之处……”其实他脑海里想的是那些校园里到处可见的野鸳鸯,学生情侣租房子的可不少,好像自己这样十八楼的房子分拆成很小的房间出租给学生,每个月一两百块钱一间,很有一笔帐算呢。
他的弟兄就是这点好,不问缘由,跟军帐里面点兵点将一样,答应一声就算是领命,陆文龙指曹二狗杨森等人:“你们原本就在搞场子里的东西忙不过来,这一摊子你们就不参与了。”
阿光热烈得很,又不敢说话,一个劲摇头摆尾的表示自己很空,陆文龙征询意见:“你继续勾搭那个女老板,舍得去不?”
轰然一下,弟兄们就笑起来,阿光身边的小白更是乐不可支的拍他肩膀:“去得!去得!我觉得春姐熟透了都要流出水啦!”
阿光不吝啬,反手就扣住他:“我们一起去嘛!好兄弟!有义气!”转头给陆文龙立军令状:“绝对没问题,只要小白跟我一起去,保证搞得她晕头转向!”旁边的小白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实在是因为蹲着呼吸不畅:“我不搞,不搞!可以一起去,但是绝对不追蝌蚪!”
陆文龙还好奇的问:“你们两个一起去,有个什么说头?”追蝌蚪的意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多问这种细节操作。
曹二狗居然能回应:“两个家伙唱双簧噻!更保险,这种在外面打滚的姑婆,最喜欢帅鸭子,两个来,不喜欢这个就保证喜欢那个,有个比较,最容易上钩!”
陆文龙都要给这些家伙鼓掌,看来自己长期呆在家里的代价就是没这些家伙在场子里风花雪月的狗屁事情学得更多:“我从阿清那边找个秘书给你们,熟悉银行贷款那一块的事情,反正不管你们跟她怎么搞,总之就是搞熟了以后有意无意的说自己跟银行很熟,能放款出来,当然你们要收好处费的那种!”
弟兄们就起哄,恭喜阿光即将人财两得,他就不停的拱手答谢:“姿色还是可以的,就是有点拿架子,不算埋汰我!”
余竹收了纸折扇满脸的兴趣:“要放鸽子还是跳仙人?”
这基本上是道上最常见的诈骗手段,放鸽子就是先给对方一点甜头,最后留个大坑让对方跳,最后吃个闷亏,跳仙人就是故意卖破绽,先让对方进套,然后抓住对方把柄,威胁利诱,这是两条基本原则,操作手法就千变万化,最简单的掉包卖银元之类都算是放鸽子,老范搞过的拍裸照之类可以算仙人跳。
陆文龙摇摇头:“老子要名正言顺的拿了那一条街给咱们自己!”
兄弟们一起鼓掌,这人和人的志向啊,还真是有天壤之别!
第六百六十一章绕过去
吃过晚饭,得了分配的弟兄们一个个准备停当,十来部各种大小车辆和摩托车都停在了院子里面,楼上的小崽子们知道肯定有行动,白天还在各个车间厂房公司上班的年轻仔们全都密密麻麻的挤在一二楼,打听有什么搞头,能不能去参与。
大哥们口风紧,只闷不做声的挑选能打的硬朗货,王猛一脸的焦急,终于被余竹点了点扇子:“带五个弟兄跟着去看看吧,城里有些做法跟山里不太一样,要注意分寸,最多打折骨头,不得要命!”
王猛一张脸涨得通红,转头立刻挑了五个最结实健壮的,现在全都是在工地上干力气活的大汉,低声不停叮嘱:“别丢了我们马帮的脸!一定要打出个威风来!”
的确是要打!
既然那个婆娘都说了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那么就肯定会在这两天突击,所以陆文龙决定这两三天就守株待兔,狠狠的把对方伸出来的黑手斩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动这方面的脑筋,把手脚都回到正儿八经的那边去。
最后有百余人被挑中,小白叫两个小崽子拉了两个纸箱扔在楼门口,每挑中一个就发一件黑色T恤,另一个小崽子递过一根白色带子扎在手臂上:“别掉了,自家人只看自家人!”
被选中的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破众而出,提着一根根球棍,跟熟识的弟兄窜上车,当头头的还在一群一群的跟着自己的弟兄叮嘱各种各样的细节,一派大战之前的上阵气氛,只留下大多数不能入选的家伙幽怨神情,另外还很有些姑娘细声叮嘱,待会儿还要去喵喵的曹二狗吓唬人:“有婆娘的干脆不要去了!免得牵肠挂肚的!”他和杨森是非常想去,可陆文龙说不去,两人就不敢吱声,所以现在忍不住想拖点人下水。
姑娘们在苏文瑾的带领下一起嘘他!
因为陆文龙也换了黑T恤,杨淼淼和汤灿清帮他两边手掌缠绷带,也在低声嘱咐,陆文龙试试手掌被缚住的感觉,很来劲,就双手握成拳头对撞几下,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就跳上已经发动的面包车,阿林看看他就一轰油门,一马当先的开出去,一连串车,两三部一起,并不连成车队,不引人注意的朝着那边开过去。
夏天的天色黑得晚,晚饭过后也不过是刚刚日落,一大群年轻人和姑娘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一帮人,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转头回来不由自主的看苏文瑾,小孕妇被人扶着走两步:“男人总要?(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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