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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上坟
这家裁缝店名叫赵记裁缝,打从杨世轩记事起,赵记裁缝铺就已经开在了这条街上,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为人憨厚朴实。
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街上的店铺关的关、转的转,早已物是人非,但赵记裁缝铺却一直保留到了现在,路过店铺门口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两个忙碌的身影在里面勾画着什么。
七年前的杨世轩,和现在的模样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进门的时候,裁缝夫妇并没有将他辨认出来,只是问了一句,“做衣服吗?”
杨世轩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后便笑道:“嗯,做一件合身的道袍,一双白色筒袜、一双道靴,要多少钱?”
听到这有些古怪的要求,已经年过六旬的裁缝夫妇不由得对视了一眼,那男店主问道:“材料有什么要求吗?”“普通的布就行。”杨世轩摇摇头,笑了笑。
“明天中午来拿,一共是两百二,有问题吗?”
“没问题,订金先给你吧。”杨世轩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给老裁缝后才问道:“对了赵大伯,斜对门的杂货店,关了多久了?”
兴许是在街上被人喊赵大伯已经听习惯了,这老裁缝也没多想,直接就说道:“快六年了吧,生意不好做,很多人都转掉了。”
“哦……谢谢。”杨世轩点点头道了声谢,接过那大娘递来的八十块零钱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裁缝铺。
直到杨世轩离开之后,那赵裁缝才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杨世轩的背影,想了好久,他这才一击掌,恍然惊醒,“啊,刚才那小伙子,是老杨家的大儿子!叫杨……杨什么来着?”
“老杨家的大儿子?不就是小时候特调皮的那个吗?”边上的大娘也是一愣,接着才说道:“叫杨世轩吧,小时候还在我们门口面盆里撒过尿呢,后来被他妈知道了,还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了。”
随口应了一句后,这大娘才有些迟疑的说道:“不是说他出去外地念书了吗?都好些年没见到他了,怎么,毕业回来了?”
“他刚不是订了一套道袍吗?”赵大伯愣愣的说道:“该不会是跑去当道士了吧?要不然,他订这些东西干什么?”
“当道士?得亏他娘已经过世了,要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顿狠揍。”那大娘有些唏嘘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小子还真挺孝顺的,八年前他娘去世的时候,硬是趴在棺材上不肯下来,要死要活的……唉!”
“行了行了,别说死人的事情了,晦气。”赵大伯扬了扬手中的黄色木尺,嘴巴上这么说着,可目光却转向了外面的街道,“老杨一家都搬到乡下去了,当年就数他家的杂货铺生意最好,没想到杨嫂子才过世不久,就忽然间冷清了下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让我别说呢,自己不也在说么?”边上的大娘翻了翻白眼。
而与此同时,杨世轩也已经来到了一家售卖祭祀用品的店铺当中,买了一些祭祀用的香火蜡烛、纸钱元宝。
在老市场街上逗留了半个小时,杨世轩这才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老市场,在路边拦下一辆黄包车,上车后说道:“去柴花山。”
黄包车车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听到杨世轩的目的地,又看了看杨世轩手里提着的东西,便随口问了一句,“去扫墓吗?”
“嗯。”杨世轩轻轻地一点头,平常时候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早已在他脸上失去了踪影,心里头有些酸酸的。
柴花山就位于怀德南路的最北端,黄包车骑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到了柴花山的山脚下,再往前就是小路了,自行车都很难上去。
杨世轩拎着东西从车上跳了下来,交了车钱后,便踩着泥泞的黄土上了山,眉宇间堆满了一种深深的自责,以及令人哀伤的思念之情。
从小到大的画面在脑海当中一一浮现,从山脚到坟前不足五百米的路程,杨世轩硬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自从国家开始推行火葬之后,武虹县内也陆续修建起了几片公墓园地,但柴花山依旧是县城当地人首选的墓葬场所。
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新建的坟墓,杨世轩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才找到自己母亲的坟地,那是一座用水泥浇筑起来的坟墓,半拱形的样子,一共有两个墓洞,右边的墓洞已经封上了石板,但左边的墓洞还是空着的。
杨世轩的母亲就安葬在右边的墓洞当中,而左边的那个墓洞,则是他父亲当初请人修建这座坟墓的时候,特意给自己留的位置。
坟墓似乎经常有人在打理清扫,杨世轩也没见到墓地周围有多少杂草存在,墓洞上方用水泥浇筑起来的平台,更是打扫地干干净净的。
但他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些细节问题,轻轻地放下了手中提着的祭祀用品,杨世轩不知不觉间就已经落下了两行清泪,‘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母亲的坟前,流着泪,轻声道:“妈……我来看您了……您不孝的儿子回来了,若您的灵魂还在墓中徘徊,就请出来见见我吧……”
说完,杨世轩恭恭敬敬地对着母亲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将自己大拇指摁在了身前的地面上,口中轻声诵念道:“阴阳五行,乾坤变法,世间亡灵,印之则现!”
话音未落,被杨世轩摁在地面上的大拇指,便忽然间爆发出了一阵朦胧的白光,随后这白光就如潮水一般扩散了出去,瞬间覆盖了整座墓地,凡是被白光覆盖的区域,都有一些异乎寻常的灰色气雾浮现了出来。
但就在杨世轩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自己能够再见一见母亲的时候,他却忽然间脸色一变,原本温和之中略带伤感的眼神,陡然间爆发出一道近乎凝如实质的凌厉精光,‘唰’一下望向了自己母亲坟地的上方,口中咬牙道:“混蛋……这是哪个畜生干的?!!”
第十四章我看你死不死
在这一层朦胧的白光映照下,原本没有丝毫异常之处的山体,开始浮现出一条条或粗或细的灰色雾线,这些由雾气构成的线路,通过山体斜坡上数十块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大小石头,折射、交汇、串联,最终编织出一张巨大的雾网,覆盖在山体的斜坡之上。复杂的线路结构,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就像是山下的公路,承担着某种能量的运输转移,普通人估计就算看到了这样的大网,也根本难以理解其中的奥秘,更不会知道这张大网是如何形成的。
但是!杨世轩师承断天谷,精通阴阳五行调理之术,对于奇门八卦更是有着极高的造诣,身为断天谷第五十三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杨世轩几乎一眼就把这构造复杂的雾线大网给辨认了出来。
“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布下窃阴损阳之阵,如此宵小,真是该杀!”
所谓窃阴损阳之阵,其实就是一种盗窃他人阴墓气运的风水格局,凡是出身名门正派的人,其门规当中第一条,必然就是‘不得窃损他人气运’。就拿杨世轩所在的断天谷来说,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门,其门规在传承过程当中也发生过数十次较大的变动,但唯一没有变的一条规矩,也是一直处于第一位的门规,就是这不得窃损他人的气运。
原因很简单,风水格局这门神奇的技艺,从诞生之初就是为活人增加气运的,换而言之,这本来就应该是一门造福人类的技艺。
更何况损人气运一旦被阳间在职的仙官察觉,随随便便在功德簿上记录一条,都足以造成严重的后果,甚至还会因此牵连到其所在的宗门气运。
所以,任何一个名门正派出身的弟子,从入门的第一天起,就会不断被师门长辈灌输这样的禁忌,而如果有人越过了这条警戒线,一旦东窗事发,除了当事之人会被所有人唾弃之外,更会遭到师门的严厉惩处。
像断天谷的门规就明确规定,一旦门内有弟子触犯了这个禁忌,就会立刻遭到断天谷所有弟子的追捕,落网之后会被扭送到布阵的地方,以九九八十一刀的酷刑慢慢折磨至死,以此来弥补其犯下的罪行。
由此便足以见得,这损人气运的事情,绝绝对对是一个不可触犯的雷区,但实际上,门规虽然残酷严厉,却依然无法起到从根本上杜绝此类事情发生的效果,原因也非常简单。
因为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盯住每一片墓地,而华夏神州的墓地又何止千万?追查起来难度太大不说,如何找到这些阵法,也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就像现在的杨世轩,如果不是有心想用自己多年来学会的技艺探查一下母亲的灵魂,也根本不会去仔细检查墓地周围的风水格局,因为这柴花山本身就是一处风水较好的墓葬之所,也没必要去检查什么。
但就是因为杨世轩的一个无意举动,让他看到了这个该死的风水大阵,最该死的是,这个风水大阵已经影响到了他母亲的阴坟!
世间气运变幻莫测,甚至连仙神都难以把控,但气运之说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时时刻刻影响着世间的所有生灵。
每个人身上都有气运变化,阳寿终结之后入土为安,只要风水尚可,其死后留下的气运,就会在阴墓之中发生某些奇异的变化,引动生前亲人的气运,为他们抵消某些厄运,甚至于增加气运。
因此,每一座阴墓都可能会存在这种奇异的气运团,最关键的是,这种气云团还会受到风水格局的影响,能够被阵法引出甚至于转接,这也就给那些心存邪念的人提供了机会。
此时此刻杨世轩所看到的这个阵法,就是窃阴损阳阵法当中比较常见的一种邪法,布置难度并不算高,效果也非常不错,能够将阵法所覆盖区域内的所有阴墓的气运转嫁到位于阵法中心的阴墓之中。
如此一来,这些被窃取气运的阴墓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甚至还会伴随着厄运的降临,而获得气运嫁接的阴墓,就会呈现出爆发式的增长。
但这个阵法虽然布置简单,效果也出奇地好,但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阵法的核心部位,需要借用到布阵之人的精魂,阵法与布阵者之间会产生一种玄奥的联系,一旦阵法被摧毁的话……
“敢动我母亲的阴墓,我看你还真是不想活了!”眼眸之中爆发出一道惊人的异彩,杨世轩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向了位于他母亲坟墓正上方,大约二十三米位置的,一座占地极大,甚至墓前还有石桌、石凳、花坛这些用于装饰的物品,显得十分奢华的一座坟墓。
步行来到了这座坟墓前,杨世轩眼角余光扫过墓碑上雕刻着的亡者姓名,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如果他那些师兄师弟都在这里的话,绝对就会下意识地打个冷颤,然后转身就跑!
因为这一抹看似灿烂的笑容,几乎已经成了杨世轩的招牌式微笑,在断天谷内,更有着‘阎罗一笑’的别名。
每一次杨世轩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意味着马上就有人要倒霉了,而且基本上不会是什么小霉,动辄吐血倒地,甚至于丢掉小命!别看杨世轩平常时候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每一次动手伤人的时候,脸上都会露着相同的微笑,看起来十分灿烂的微笑……
脸上挂起灿烂的笑容,杨世轩一个转身来到了距离墓碑大约一丈的位置,抬腿的瞬间便强行将重达一吨有余的石桌生生地推出了将近半米远,随后一个漂亮的劈腿,鞋跟部位爆发出一道隐约可见的白光,结结实实,狠狠地落在了之前被石桌压住的水泥地上……
“敢动我妈,就要你命!”
“轰……”耳边传来一阵爆破声,仿佛是有一只气球被人捏爆了一般,极具穿透力,但水泥地却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平整的水泥地面没有丝毫的裂缝,至于地表之下么……
“我看你死不死!!”
第十五章凶虎入室
武虹县往东北方向大约一百多公里的位置,是康坝市另一个县级的城市,名叫清江市,由于清江市西靠康坝市市区,北与南湖行省省会城市正丘毗邻,素来都是南湖行省有名的经济发达地区。与武虹县比较起来,清江市无论从常住人口、经济条件、基础建设、娱乐设施或者交通条件,都比前者要超出一大截距离,在康坝市坊间就一直流传着‘清江吃肉,欧鹿啃骨,武虹喝汤’的民谣。
由此便不难看出清江市的富裕程度,在这个城市当中,几个先后开盘的高档住宅小区更是创下了全省最高价的记录,是富人们比较集中的地区。
在清江市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各种酒店及娱乐设施,但如果在富人们的圈子当中提起一个酒店的名字,绝对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都曾听说过这家酒店的大名。
但他们知道酒店名字的原因,却跟这家酒店本身没什么关系,之所以这家酒店会在富人圈子当中名声鹊起,那是因为酒店里住着一个人,正是由于这个人的到来,才会让这家酒店声名大振。而这个在传说当中有着神奇能力的人,在清江市富人圈子当中,都被人尊称为李大师,据说是一个在东部沿海风水师圈子当中有着极高威望的人,非常非常地厉害,当然收费自然也非常非常地高。
李大师很有讲究,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令人惊愕的讲究,比如说他吃个饭,会在入座之前丈量椅子与桌脚之间的距离,会在拿起筷子之前对照太阳的位置,对摆在桌上的餐具进行重新的调整……
总之,李大师的讲究是出了名的,他三天时间最多只接待十个人,只要超过十个人,你就算拿着金砖来砸门,他也会无动于衷。
正是因为李大师的讲究,使得李大师在抵达清江市后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已经名声大振,成了清江市许多富人们追捧的对象。
尤其是那些富人的妻子,更是对李大师追捧不已,成了李大师在清江市的铁杆粉丝,在她们眼中,李大师就像是一座被浓雾笼罩的大山,越是了解李大师的神奇,就越是难以自拔……
李大师非常讲究,接待之前会要求对方提供生辰八字,如果测算出来气运相冲的话,你就算拿再多的钱放在李大师面前,李大师也会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直接叫身边的徒弟将人送出去。
据说,那天深夜,清江市上流社会当中资产名列前十的一位大富豪,带着一大箱子的美金找到了李大师,但李大师却因为他生辰八字与自己相冲,而毫不犹豫地将人请出了酒店……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各种关于李大师的神奇传说,就在富人们的圈子当中被先后爆出,一股追捧李大师的风潮,也就无可避免地形成了,特别是在那些富婆的圈子当中,更是尤为狂热!
这天早上十点多钟,近来在清江市声名鹊起的尹督大酒店八楼八八八总统套房内,一名留有八字胡,中等个子、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青色唐装的中年男子,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捧着一只价值高昂的紫砂壶,下巴微微上扬四十五度,面朝窗外一副凝重的神情。
而在这中年男子的身后,则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皮草,手提lv灰色女包,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最少一点五克拉钻戒,满脸忧愁与忐忑的中年女子,浓妆艳抹的她,浑身上下流露着一种暴发户的气息。
这名中年女子紧张地望着身穿唐装的中年男子,一声不吭的样子,就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正仰首期盼着他人的抚慰……
总统套房内落针可闻的寂静,足足维系了将近五分钟,直到那中年男子微微张开双唇,含住壶嘴,举止优雅地喝了口极品普洱茶后,才算是打破了这种令人不安的气氛。
中年男子凝声说道:“客厅之中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虎尾朝东、虎首向西,而王太太你家中的大门,却是位于东侧,卧房位于西侧,如此悬挂猛兽图,乃十足引虎入室的风水格局!”
简单讲解了一下其中的缘由,中年男子紧接着便说道:“似虎图这般猛兽的画像,理应虎首朝门、虎尾向内,摆出防卫的格局才能护佑家人平安,而绝非是将虎首对准卧房,如若不然,则必然大凶将至!”
“那怎么办啊?我回去就把那张图调换一下位置?”王太太紧张的问。
“凶虎入室乃庸人自招,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眼下凶虎已然盘踞在你的家中,切记不可妄动画像,否则格局变换,凶虎变厉虎,到时家财散尽还是小事,家破人亡才是大事!”
中年男子猛的望向了王太太,忽然问道:“你丈夫王先生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是经常夜不归宿,次日回家之时满眼血丝,动辄大发雷霆?”
王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惊,也没多想便点头道:“李大师说的没错,我老公最近一段时间脾气都变得暴躁了许多……这是……”
“这是因为凶虎已经影响到了你丈夫的情绪,如果不早日送走这条凶虎,长此以往,你丈夫必然会有血光之灾!”中年男子斩钉截铁地说道。王太太慌了神,连忙问道:“李大师,这可如何是好啊?”
“凶虎煞气太重,变换家中风水格局,必然会招来凶虎的嫉恨,到时候……嗯……噗!!!”李大师的话才刚刚讲到一半,就忽然间脸色一变,闷哼一声的同时,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原本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精神十足的一个人,霎那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说蔫就蔫了。
一直在边上全程陪同的两名年轻男女,一见李大师突然喷血,都是不由自主地慌了神,张嘴便喊道:“师父,您怎么了?!!”
一男一女、一左一右搀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李大师,而此时此刻,李大师却面容惊骇地望向了西南方,嘴角还噙着一抹血迹,眼眸之中堆满了难以置信地色彩。
他任由两名弟子搀扶住自己,低声地呢喃道:“是谁……是谁破了我的大阵?好厉害的家伙,若非随身带着师门宝物,这一下就足以毁去我半条老命!究竟是谁,是谁在暗中跟我过不去?!!”
第十六章吓坏了的李大师
王太太被李大师的弟子送出了酒店套房,而李大师本人,则在另一名弟子的搀扶下,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脸色一片凝重。那年轻的女弟子双手挽住李大师的胳膊,十分紧张地望着李大师,“师父,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会突然吐血呢?”
“是啊,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送走王太太的男弟子,也是折返回到了客房,关上大门后望向了李大师,神色显得有些不安。
面对自己两个徒弟的反应,李大师却慢慢收回了自己投向西南方的目光,坐在沙发上深吸了口气,“三年前,为师受一名富豪之邀,在武虹县柴花山上布下了一个风水大阵,此阵与为师精魂相连,一旦阵法被人破去,便会影响到为师的元气,轻则吐血,重则殒命!”
“啊?”听到李大师的话,两个年轻弟子都显得十分慌乱,那女弟子更是紧紧抱住了李大师的胳膊,说道:“师父,您没事吧?”“幸好,为师身上带着一件宝物,阻挡了大部分的损伤,否则后果简直难以预料!”李大师明显心有余悸地说着,同时从怀中摸出了一只古朴的玉佩,而此时的玉佩上,已经布满了裂纹。
看到玉佩此时的模样,李大师心中骇然,随即拽紧了这枚玉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厉害的家伙!竟能通过我留在阵中的精魂,传来如此强大的力量……他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冷汗一下子就布满了额头,李大师显得有些慌乱,“不行,康坝市不能再停留下去了,阿姿、阿佟,你们马上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
“现在就走?”名叫阿佟的男弟子闻言一愣,十分不甘地说道:“可是师父,陈太太、刘太太、王太太的局,我们已经摆了十多天了,眼看现在就能收网了,若是离开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跟小命比起来,钱算个什么东西?!”李大师眉梢一扬、眼珠子一瞪,十分果决地摆手道:“我们这是遇到高人了,再不走的话,恐怕就晚了!”
“他真有那么厉害吗?”女弟子一想到即将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就要飞走了,同样也是非常地不甘心。
李大师看了看自己的女徒弟,轻吸口气后说道:“何止厉害,能强行破去为师的风水大阵,瞬间毁掉为师留在阵中的精魂,这已经不是正常人能够办到的事情了,若为师没有猜错的话,此人的境界,最少要比为师高出几个层次,甚至……有可能已经达到了通幽之境,这是个陆地神仙啊!”
“通幽之境?”一听李大师的话,两个徒弟都被吓了一跳,虽然他们才只有一只脚踏入这个圈子,但对于通幽之境的了解,却也较为深刻。
在神术师的圈子当中,自古以来就有三六九等之分,下三等的神术师,就是那些没什么真本事,仅靠着一张嘴巴、一只罗盘和一些唬人的小把戏,在圈子当中混饭吃的,上不了台面的江湖骗子。
而中三等的神术师,就有了勘测、变更风水格局的本事,也算是神术师圈子当中的中流砥柱,往往任何一个都能在世俗中建立起极大的影响力。
脱离了中下六等之后,最后剩下的就是上三等的宗师级神术师了,这些上三等的神术师个个都有神鬼莫测的神奇本领,上可断国家大运,下可测个人气运,举手投足间变更风水大势,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陆地神仙!
而李大师口中所说的通幽之境,就是上三等神术师的入门境界,虽然只名列第三,却也同样是万中无一的宗师人物,开宗立派都绰绰有余!
传说在上三等神术师之上,还有更加厉害的人物存在,但对于李大师这些人来说,通幽之境的神术师,就足以让他们肝胆欲裂了。
神术师本身并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也没什么神奇的法术,但到了通幽之境的神术师,却个个都是旁人眼中不可招惹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到了上三等的神术师,甚至能够凭借一杯水,在短短几分钟内改变一个人的短暂气运,当真是杀人无形的一群恐怖存在!
举个简单的例子,前几年就发生过一次非常轰动的事件,据说是在西京行省的一个地级市中,一个什么集团的老总招惹到了一位跻身上三等的神术师,因为害怕报复,拿出一千万请了十多个在业内声名显赫的中三等神术师,条件是让他们保护自己一个月。
但前后不到三天时间,这位集团的老总,就先后遭遇了十几次飞来横祸,终究没能挺过三天时间,最后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给碾成了肉泥……
这就是神术师的力量,不可预知,且不可目睹的神奇能力!
那位出手报复的上三等神术师,据说只用了一包牙签、一杯开水、几块石子和几根香烟,就改变了那位集团老总的气运,最终让他死于非命!神术师的恐怖程度,由此便能看出一二,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边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而这些变化对于你的气运走势,又会有怎样的影响……神术师的世界,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存在。
而一个上三等神术师的恐怖程度,远比一支小型军队追杀某个目标来的更加惊人,神术师们总会有一些让人始料未及的手段,在无形之中将目标置之死地,而目标直到死亡,也很难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其实李大师自己心里头也非常地不甘心,可行走江湖数十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心里头都跟明镜似地,能远隔百里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对方的手段,显然不是李大师能够比拟的。
最要命的是,从对方下手的狠辣程度上看,李大师已经想到了一个在圈子当中非常神秘的宗门,如果对方真的是这个宗门的弟子……那还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断天谷出来的那些妖孽,可没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啊!
隔了大约不到半个小时后,李大师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神色匆忙地离开了尹督大酒店,以逃跑一样的姿态,冲向了康坝市的机场。
而就在李大师离开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尹督大酒店门前,就出现了一个脸上挂着笑容,双手重叠枕于脑后的年轻小伙子。
这小伙子进了酒店,五分钟后从酒店当中出来,看似慵懒的眼神扫过尹督大酒店门前的马路,轻轻地哼了一声,“真是个没胆的老鸭子……”
第十七章庙前斗法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武虹县望柳东路上的观音堂门前,出现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道士,浓眉大眼的,脸上还露着和煦的微笑之色,让人一看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这小道士身穿一件崭新的青色道袍,头戴黑色道冠,拎着一只黄色的包裹出现在观音堂的庙门前,也不知是从哪找来了一张小桌子,堂而皇之地就在观音堂庙门前拉起了一条横幅,摆上了一些道教的法器。
位于观音堂破旧围墙外两棵小树之间被拉起的黄色横幅上,用黑色墨水写着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观音大士普渡众生,小道一扣二扣三叩首。”
在这行大字的下面,还写着一段字体稍小的文字,“初来乍到多有不便,特开法坛一座方便你我大家,一不收财、二不窃色,诚心者上前求卦,一根两根三根香,略表敬意。”
字里行间流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气息,却又让人很难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面对如此古怪的标语,来往的香客都投去了古怪的眼神。可这小道士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面前的桌子上则摆放着一排铜钱、一只罗盘、一叠红纸、一根毛笔、一瓶墨水,以及一只铜质的香炉,和一把黄色的竹签香。
最让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这小道士在香炉后面还供上了一块小牌子,上书‘济度群生功德无量南海观世音’字样的神位牌。
而在这神位牌的两侧,他还竖着两面小旗子,左侧小旗子上写着‘此供佛家观世音’,右侧小旗子上写着‘此供道家慈航普渡天尊’……
好家伙,带着香炉过来摆摊争香火也就算了,这小道士居然还无耻地竖起了这样两面小旗子,佛道两家全被他给算计进去了……
这小道士自然就是杨世轩扮的,不过真别说,穿上道袍后往那一坐,还真有点道家童子的味道……
观音堂是武虹县县城内香火旺盛的庙宇之一,虽然观音菩萨属于佛门大圣,但这武虹县观音堂内负责日常管理的,却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女道姑。
对于杨世轩在庙门前摆摊算卦的行为,这几个女道姑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出来看了一眼后,就直接无视了杨世轩的存在。
而位于杨世轩摆摊位置左前方大约十米左右的一棵老榕树下,则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同样穿着一身道士的着装,身后竖着一面小旗子,上书‘铁口直断,求卦算命’八个字,与杨世轩隐隐形成了擂台的局面,而他那边的生意,明显就要比杨世轩这边要好很多。
前后不到半个小时时间,杨世轩这边无人问津,而那个中年男子的摊位前,却已经先后坐下过五个人了……
杨世轩不由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横幅,再看看对方身后的大旗子,撇撇嘴站了起来,“什么玩样儿嘛,一点内涵都没有,生意居然比我好?搞什么鬼东西,让你继续坐着,小爷今天还怎么开张?!”
迈开步子,杨世轩径直走到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摊位前,颇有些吊儿郎当地往那一站,伸出手在中年男子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问:“算命准不?”
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抬起头望了望杨世轩,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之色,他明白,杨世轩这是过来踢摊子了。
行走江湖都得讲个规矩,很显然,杨世轩这是在按规矩踢摊子。
两个人都有一定的江湖经验,一个照面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种情况就叫斗法,没有约定赌注的情况下,最后输了的一方,就必须退出竞争。
这中年男子压根儿没把杨世轩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害怕一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菜鸟,所提出的斗法要求呢?
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道:“当然是准的。”
“那好。”杨世轩也点了点头,拉开桌子前的小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用很是嫌弃的眼神扫了一眼桌上的摆设,而后便明显虚伪到极限地说道:“行头挺齐全的么,本事应该不错吧?”
杨世轩眼眸中那种嫌弃的眼神,气得中年男子差点跳起来,他压下心头的怒气,说道:“我看你面带紫气,由南向西有变红的趋势,此乃三等凶兆,两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取艾草三钱淋浴,扫除晦气便能解厄除灾,当真不值一提。”杨世轩随口说了一句,接着便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说道:“我观你面带桃花,只可惜是由下而上,这桃花多半也是朵残花,末端有绿光隐现,此乃逆桃花之兆,我劝你赶紧回家,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个窃色的野男人。”“……”中年男子面色一僵,随即便咬牙道:“扣上金锁两三层,任他铜根铁头也难开!”
杨世轩微微一笑,眯眼道:“只怕是下洞不开上洞开。”
“砰!”中年男子被气得差点吐血,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重重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地水杯当中的茶水都给泼洒了出来,他怒道:“小子,你成心找碴是吧?!”
左手有意无意地划过了桌面,那些泼洒出来的水渍,顺着杨世轩手指划出的路线,相互交织在了一起。
双手同时摁在了桌沿上,轻微的震动之后,杨世轩笑眯眯的站了起来,像个没事人似地摆了摆手,转身就回去了,“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
望着杨世轩一摇一晃离开的背影,中年男子的一双眼睛简直要喷火了,见过不懂规矩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懂规矩的小子!
“哼!”重重的冷哼一声后,中年男子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却没有发现,自己桌面上的摆设,已经发生了许多细节上的变化,尤其是那些泼洒出来的水渍,在阳光直射下更是隐隐构建出了一幅怪异的图像。
杨世轩回到自己的摊位前,坐下之后便笑眯眯地望向了那中年男子的摊位,嘴角勾起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弧线……
就在杨世轩坐回到自己摊位前不足半分钟的时候,从观音堂边上的一条小巷子里,隐隐约约传出了一阵犬吠声,‘汪汪汪……’
一黄两黑三道影子从巷子里蹿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大黄狗发出一阵惊恐的叫声,慌不择路下,一头就撞上了那中年男子的算命摊子……
“噼里啪啦,叮呤当啷……”
“完咯,摊子倒了,这生意也做不下去咯!”某小道士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就好像这件事情跟他完全没关系似地?
第十八章贫道一定帮你报仇
“晦气!”中年男子狼狈不堪地跳出了几米远,望着地上乱糟糟的景象,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被这几条狗一闹,今天的生意算是搞砸了。抬头望向杨世轩所在的摊位,中年男子低声咒骂了一句,“这小子还真他妈晦气,前脚一走,后脚就祸事临门,真是个扫把星!”
不过,咒骂归咒骂,中年男子可不认为这些都是杨世轩干的,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也只好弯腰收拾起自己的行头,夹着小桌子就离开了观音堂。
而就在中年男子离开后没几分钟,杨世轩那已经摆摊大半个小时,从头到尾都无人问津的小摊子,也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顾客。
这是个长相奇葩的年轻女孩,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烫着爆炸头、穿着吊带衫,走起路来一摇三晃……当然,晃动的部位在她胸口上。之所以说她是个长相奇葩的年轻女孩,是因为这个女孩的脸型实在是配不上她那让人喷血的火爆身材,这是一张标准的鞋拔子脸。
如果只是鞋拔子脸的话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还长了一双小眼睛、一个大鼻子、一张小嘴巴……杨世轩敢对天发誓,他这辈子也没见过长相如此惊天动地的女孩子!
这女孩摇曳着纤腰,一摇三晃地来到了杨世轩的摊位前,红着眼坐了下去,开口第一句话就让杨世轩差点喷水……
“小师傅,今晚跟我回家吧!”魔鬼身材魔鬼脸蛋的女孩一坐下,眼泪就跟山洪暴发似地冲刷了下来,呜咽着说道:“我便宜你算了!”
开门做生意嘛,无论顾客是人是鬼,这该有的笑脸吧,杨世轩还真不会吝啬太多。脸上有些僵硬的肌肉尽可能地舒缓下来,杨世轩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小姐,人在世间总会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是亏待了谁,也不能糟蹋自己啊!”
“你这才叫人话嘛!”女孩的情绪似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她多看了杨世轩几眼,这才问道:“小师傅是在这里算命的?”
“算命只是贫道的副业。”杨世轩镇定地笑道:“帮助世间万千美少女解决棘手的问题,让她们找回真爱,才是贫道的主业,那个,无量天尊!”
“真的?”一听杨世轩这句话,女孩抬起手三两下就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眼神火热地望着杨世轩,急不可耐地问道:“小师傅真有办法?”
“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看小姐相不相信贫道了。”杨世轩微笑着说道:“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小姐以为贫道说的对吗?”
“嗯嗯嗯……对对对,太对了!”似乎是找到了知音,这年轻女孩连连点头道:“虽然你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叫人相信,但就冲你懂得我的心,这笔生意我就照顾你了,说吧,怎么样才能解决我的问题?!”
“呵呵。”杨世轩盯着女孩看了几秒钟,强自镇定地转移了视线,说道:“贫道观小姐面相,眉心处有一缕情丝若隐若现、似断似连,倘若贫道没有算错的话,小姐眼下面临的难题,应该是与情字有关吧?”
“太厉害了!”这女孩顿时眼冒金星,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地,“对对对,没错,一点都没错……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把自己给他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现人跑了……他妈-的,老娘刚补的膜又被他戳破了,就算看不上老娘,好歹也得把老娘手术的钱留下吧?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小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嗯,小姐所言甚是。”杨世轩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一拍掌说道:“此等畜生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小姐放心,贫道一定帮你报仇!”
“小师傅你真是太懂我了!”年轻女孩进入状态了,翘起二郎腿,一掌拍在了桌面上,“最关键的是,那天晚上这狗日的还在老娘耳边说尽了甜言蜜语,还捧着老娘的脸蛋说要一辈子照顾老娘,如果不是老娘被他说得七荤八素,又怎么能让他轻易得手呢?!”
杨世轩有点愕然,就您这副尊容,还能捧着您的脸蛋说出甜言蜜语?这家伙倒也是个人才啊!杨世轩发现,自己有点佩服那个家伙了。
定了定情绪后,杨世轩问道:“贫道冒昧问一句……小姐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呢?他可有家室了?”
“没呢,还是个单身呢。”年轻女孩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地,说道:“就是那天晚上我去参加假面舞会,然后他就来找我来,接着……”
年轻女孩明显是个话唠,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甚至连对方调情的手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世轩。
而杨世轩则听得有些发懵……原来是假面舞会,这货有点坑爹啊!莫非是那家伙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好不容易等到年轻女孩儿把话说完,杨世轩赶紧在她继续往下描述之前,出声打断了她的叙述,“福生无量天尊!小姐,您的问题贫道已经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把您踹了,而您还想跟他在一起?”
“对,就是这个意思!”
“小姐信得过贫道吗?”
“当然……有点相信。”
“有点相信就够了!”杨世轩一点头,起身道:“刚刚贫道测过小姐的面相,发现小姐与他的情丝还若即若离,并没有完全断干净,同时,小姐脸上红光隐现,请恕贫道直言,正是受精的好时机啊!”
“哦?怎么说?”
“你就告诉他想再见一见他,然后把人弄上床呗。”
“……再让他上一次?”年轻女孩儿愣愣地低头看了看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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