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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辆车子冲出两个年轻男子,奔过来和两个大汉撕扭到一起。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位是陆东来请来的原特种兵退设人员,如果这几只小虾挡不住,那特种兵的名号就不要提了,丢不起特种兵的脸。
陆西为见敌不过,破口大骂,“陆东来,你这个王八蛋,你给老子滚出来!”
另外两个好汉不吃眼前亏,趴在墙上还在笑嘻嘻,“大哥好身手,特种兵出身的吧?他是陆东来的亲弟弟,你放他进去吧,我们都站外面不进去就是。”
“闭嘴,老子没有这个不要脸的哥!陆东来,今天你不打死老子,老子明天就要你的命!”恨啊,恨到骨头里面去了,抢老子的女人,抢老子的女人!
两特种兵半信半疑,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人掏出手机,正要接通陆东来的电话,可陆东来已经出来了,淡淡地说,“让他进来吧。”
陆西为一放开,拳头就往就朝陆东来挥去,陆东来身子一闪,人转身往里走。陆西为哪肯放过他,疯狂地扑上去锢住了陆东来的脖子,陆东来多年部队可不是假混的,背一弯,给了陆西为一个过肩摔,陆西为人倒地,手却还反捏着陆东来的脖子,眼睛赤红,脸色狰狞,仅凭脸上的恨意就可以杀死陆东来。
可陆东来还是淡淡的,“进去看看她吧,不要吓到她了,她现在很辛苦。”
一言击中陆西为的要害,立即放手,他的大婶,他日日夜夜相信的大婶,如今可以见到了,他傻啊,还在这里扯什么?他已经浪费够多时间了!
奔进大厅里,立即收住脚步,他看见了毛小朴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捏着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他只觉得鼻子酸酸地,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听话在往外跑,他的大婶,经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她了。
他突然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抬起眼泪不断的脸,哭出声来,“大婶,大婶,我想你,好想好想你。”他将脸贴到她的肚子上,“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你就当你多养了一个孩子多养了一条狗好不好?我不要离开你,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毛小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手停止了抚摸肚子,另一手还叉在腰上,愣愣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陆西为。
可不是梨花带雨?精致的面容,红红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红艳的嘴唇,眼神里却如此悲伤,绝望,疼痛,宠爱,种种情绪都有,谁看到谁怜爱。卑微到如此程度了啊,就当多养一个孩子多一条狗!
陆东来觉得眼睛也酸酸的,他这个弟弟爱到没有自我了!上去扶着毛小朴,“毛毛,不要怕,从今天起,又多一个爱你的人了。”
“可是,可是”毛小朴怎么能不惊,怎么能不怕,这还是个孩子啊!二十岁?她都二十七了!
“不要说可是,大婶,不要说可是。”陆西为诉求地看着毛小朴,可怜兮兮地说。
毛小朴手足无措了,转头对陆东来说,“可是,可是他还小。”
陆西为突然笑了,流着眼泪笑了,他跪到沙发上,凑到毛小朴的耳朵边,“一点都不小,你也试过的,是不是忘记了,你来摸摸。”拿起毛小朴的手就往他下。身探去。
这个流氓,这个死流氓,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揩油!陆东来也笑了,无奈地摇摇头。
毛小朴眼睛瞪得溜圆,一会儿才叫出来,“你耍流氓!”
陆西为抱住毛小朴的脸猛亲了几下,将眼泪擦她一脸,“我们早就耍过流氓了,你要是忘记了,我现在就给你温习!”说着一只手就去脱自己的裤子。
陆西为六岁的时候,晚上睡觉睡不着,陆夫人给他讲牛郎织女的故事,原本指望他一边听一边睡着,哪知道陆西为越听精神越振奋,眼睛灼灼发亮。他隐隐约约明白一个道理。入夜,牛郎那条会说话的老牛竟然入他梦来。陆西为走上前去,对着老牛说,“你这不是耍流氓吗,趁人家洗澡让牛郎偷她的衣服。”
老牛不屑在瞥他一眼,“傻小子,不耍流氓能娶到仙女吗?能得到幸福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小年纪的陆西为开窍了,他终于从一个美丽神圣的神话里听出了一个流氓的真理,想要媳妇,得耍流氓,想要幸福,得耍流氓。此时的陆小爷,既想要媳妇又想要幸福,能不耍流氓!?
“我没忘记,没忘记,真的。”毛小朴急急地喊。为什么反应突然变快了?还不是怕这个不要脸的脱裤子!
“你不许赶我走,听到没有?”有持仗了,陆西为开始为自己争取利益。
“以后你到哪,我就到哪,听到没有?”
“你要对我公平一点,我可找了你好几个月。”
“你再丢了我,我先杀你,再杀我自己。”
毛小朴很无语,一会儿哀求,一会儿要公平,一会儿又威胁,可是,你能不能先松了她,她这样很累。
陆东来心细,发现了毛小朴脸上隐忍的表情,“你先松开她,你这样牵着她不舒服。”
关系到他家大婶的身体,陆西为立即放手了,眼睛却是斜斜地看着陆东来,对毛小朴说,“朴儿,这不是个好人,为了不让我见你,他竟然将我的腿打断了。”
毛小朴一怔,转头看着陆东来,陆东来瞪他一眼,嗤笑,编,编!可你能不能编个合理的!
陆西为将裤子一脱,个流氓,终于还是脱了。裤子一脱,大腿上白色的绑带已渗得鲜红,开了几小时车,又打了一架,伤口扭开了。
毛小朴不是个心硬的,谁对她好,她还是知道,而且眼前这个少年还跟她一起同艰共苦一年,相依相持一年,一见如此伤势,眼里露出心痛的神色,“重新上药吧,都出血了。”
陆东来气得朝陆西为屁股上踢了一脚,“伤成这样,还跑来打架。”还跑来给他设陷阱,还跑到女人面前赖他诬陷他,不过,真不能怪他,这结果相比这阎王的本性来,算是轻的了。
陆东来叹口气,转身去拿药箱了。
第五一章
46
陆西为抱住毛小朴的手臂;眼泪汪汪地说;“朴儿,就是有人拿把枪顶着我,我也不要离开你。”声音又伤感;又决绝;大有生生死死相随之势。
此刻如果可以配点音乐的话;绝对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你是我风儿我是沙,有情相守才是家;你是风儿我是沙,我是儿子你是妈;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傻子我是渣。
也许是这画外音乐感太强大,毛小朴这个薄情的人,到底是被感动了,摸摸陆西为的脸,“没人拿枪顶着你,你想留就留,先把药上了。”
陆西为喜得啊,像得了太后恩典一样,抬起身子就住毛小朴的嘴亲去。
毛小朴往他脸上一拍,指着沙发,“坐好,上药,血要渗到沙发上了。”
这个没良心的,人家为她自残,她还怕血染脏了她家沙发。
显然陆小爷很满意毛小朴一声娇嗔,没办法,此时毛小朴脸红朴朴的,鼻翼两侧还有几颗可爱俏皮的妊娠斑,肉肉嘴唇被他刚才一咬,更加红艳,水灵,她眼睛瞪着他,眼神亮亮的,像茫茫黑夜中的两颗明星,落在陆西为眼里,全是娇与媚。
“好好好,我上药,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陆西为坐下来,手还抱着毛小朴的手不放。
“毛毛,我先扶你去卧室,血糊糊的看了不舒服。”陆东来拿了药箱出来。
“我自己去,你给他上药。”毛小朴起身进房里。
陆西为没有阻拦毛毛进屋,只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陆东来,两腿摆得很开,模样张扬,放荡,桀骜不驯。
“你是不是早就跟老头串通好了?”
“没有。”陆东来拿起剪刀剪开陆西为大腿上的绑带。
“没有你妈的找到人干嘛不告诉我?”陆西为恨不得一脚踢翻眼前这个阴险狡猾死不要脸的人。
“跟你交易的不是我。”陆东来仍然淡淡的。
“老头有没有找人?”
“有。”不过结果不让告诉你罢了。
对于陆际的用心,陆东来完全能明白,不管他有没有找人,有没有找到人,他家老头子都不会将毛小朴交给陆西为。
“既然你不想告诉我,为什么要找她?”陆西为紧紧地盯着陆东来,“她是我的,我熟悉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爱好,甚至一些邋遢的习惯。你知道她什么?”
陆东来笑了笑,“她不是你一个人的,每个喜欢她的人都熟悉她的动作和表情,爱好和习惯,我也慢慢熟悉。”
陆西为脸上青筋暴起,眼珠子鼓起来,一脚朝陆东来胸前狠狠踢去!
“陆东来,你他妈的混蛋,不要脸的东西,抢老子的女人!你还能不能更下贱更无耻一点!”
陆东来身子一侧,躲过那记天残腿,脸上似笑非笑,“你也不要脸,你也无耻,别忘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言下之意,你陆小爷不止抢别人的女人,还抢别人的孩子。
“孩子是大婶的,大婶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等量代换运用得很不错,陆小爷强词夺理果然霸气。
陆东来继续给他上药,看都不看他一眼,“如果我是你,就立即回学校,一旦惊动了爸,就会惊动很多人,你懂的。”
此言一出,陆西为一怔,竟然没作声了,他当然懂的,陆际既然对他玩阴的,说明他不想陆西为和毛小朴在一起,至少目前不想,若他知道他逃回北京,必定会派人来捉,他可以一个人逃,可带不走他家大婶,她已经出过一次意外,如果再出第二次,他不能饶过自己。更主要的是陆际一行动,可能会惊动别人,孩子的父亲,从前面的手段来看,那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可他怎么舍得才找到人就离开,而且还要把他家大婶留到这个不要脸的人手里!
“陆东来你他妈的,你就不是个东西,你明知道我找她找得多厉害,可你还想把她私藏!”陆西为如何肯放手走人!
“西为,我见过她好几次,她太独特了,我上心了,开始我不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后来知道了,可是迟了,心已经不受控制。”陆东来眼睛沉下来,静静地叙述,很真挚很诚恳,“我不是要私藏,我是怕你闹,把事情闹出去比较麻烦,毛毛肚子大了,不经折腾。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候,我们一起照顾她。”
陆西为被哥哥的眼神惊住了,那眼睛里的神情他很熟悉,那是他有过的,悸动,痴狂,魔怔,执念。
陆西为恨得在心里大骂,不就是一个傻不拉叽的女人吗?他妈的一个两个的,全成了疯子,全成了猪八戒变身的绝世情种!
哎哟,陆小爷,岂止一个两个,而是三个四个啊!不疯魔不成活!
“我请假来的,在这里呆三天就走。”陆西为还是沉静下来了,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在这一刻他格外清明,是的,所有的行动得等孩子生下来再说。眼下跟陆东来决裂不明智,大婶怎么办?虽然说他陆西为不吃眼前亏,可也是忍死一肚子的血,连打落的牙齿一起吞!
陆东来怔住了,他没想到陆西为这么快就想通了,更难得的是答应了,他在妥协,不是妥协给别人,而是毛小朴,放在他心上的只有毛小朴。
“陆东来你听好,你要好好守着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饶不了你!”陆西为咬牙切齿,真的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他不能留下来,还得托付给这不要脸的男人照看。
陆东来眼睛湿了,陆西为这一开口,意味着接受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实了。他知道他多心痛,多委屈,可最终接受了!
陆东来原来还想着有一场激烈的争吵和打斗,可眼下,他红着眼睛咬着牙齿让他照顾她,这个阎王弟弟,终于长大了,在爱情的苦难中成熟了,他懂得了隐忍,懂得了顾全大局,知进知退,懂得如何去疼,去爱。
“西为,谢谢你。”陆东来真挚地说,“我会照顾好毛毛的,后面,可能还有硬仗要打。”兄弟之间可以不计较,别人就难说了。
现在两兄弟都有默契,攘外先安内,然后一致对外。道理两兄弟都懂,只是做起来,一个轻松高兴,一个愤慨痛苦,真像是在拿匕首捅心窝子,老子一个人的大婶现在搞成了一群人的大婶!
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他的大婶被一群狼掂记,世上更痛苦的是,这群狼里有一头是他拜托寻找大婶的亲哥哥,防来防去,没防到自己人,老祖宗说得对啊,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陆西为记下了!等着,都给我等着,老子有杀回来的一天!
没有最痛苦,只有更痛苦!
“你在哪找到她的?”这个问题很重要,关系到奸夫露出水面。
“钟瑶的别墅,和她一起的是宋家颜。”
陆西为立即跳起来,就要往卧室冲,“这个死大婶,她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老子一定要问个明白!”
陆东来迅速地按住他,沉声道,“你想吓跑她吗?她招谁惹谁?你和我都是她招惹的吗?”
陆西为顿时脑袋耷拉了,他当然不会忘记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赖着她了。她好多次想甩鼻涕一样想甩掉他,只是没成功而已。他深知毛小朴的性格,一是一,二是二,这么刻板的一个人,能去招惹谁?还不是都像他这样不要脸的人自己贴上去的,毛小朴既不懂得拒绝他,肯定也不懂得拒绝别人。
想到这里,陆西为恨声道,“一定要看好她,她不招人人招她。”
这个观点,陆东来深深认同,他还记得第一次在北大门口见到她时就感觉到了她的独特,第二次在超市,第三次那个阳台,从此,她的影子在他的心里脑里,再也赶不走了。她很少对人笑,可一笑,顿时晴云霁月,日照春山,有种让人掉进春天的花团锦簇的幸福和美妙,陆东来已深陷其中,并深解其中味。
陆西为走进卧室,发现毛小朴已经睡了,一本书还反搁在圆圆的肚子上,头歪向一边,看起来睡得挺沉,陆西为笑了,他家大婶还和以前一样睡得香哩。他蹲在她旁边,不由自主地去亲她的小嘴,她哼一声,头歪到另一边去,陆西为像只苍蝇,跟着亲过去。
毛小朴半梦半醒之间,用手推他,嗡声嗡气地,“别吵,我要睡。”
“就不让你睡,就不让你睡。”陆西为继续咬她的嘴唇,太想了,终于在眼前了,要亲个饱,亲个够本。
毛小朴终于醒了,有床气呢,皱眉,可她面前是谁?陆西为这个变态,此前的毛小朴无论什么表情,他都觉得可爱,娇憨,妩媚。
“你到底要做什么?”语气很无奈。
“做---爱。”陆西为揽住了毛小朴的身子。
毛小朴不看他了,闭着眼睛继续睡。陆西为已解开了毛小朴的衣服,嘴唇沿着她的嘴唇下巴锁骨下来,咬住了胸前的梅子,另一边不放过,手放上面轻轻揉动。毛小朴胀乳一直存在,陆东来这一吮吸一搓揉,她身子舒适起来,另一种酥麻也起来了,不由抬起手,抚住了那个在她胸前忙碌的脑袋。这一抚摸,就像一道鼓励,陆西为松开了这边,去咬那边,手去解她的裤子,毛小朴哼哼唧唧,舒服得不得了,任由他去了。
陆东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淫。靡的一幕,毛小朴脸色娇。艳,眼眸半眯迷离,里面浸透了水,妖。艳中浸透着纯真,胸前两浑圆在空气中颤颤地动,室里灯光橙黄得像一个艳梦,落在毛小朴圆圆的肚子上,像镀了一层黄金膜,她嘴角翘起,带着梦幻似的笑,她的人仰卧在床上,看起来像一幅唐卡,密宗里的明妃。她的大腿张开,腿根处,有一个虔诚的脑袋扑在花蕊里肆意舔。弄,挑。逗,吮吸。
如此淫。靡,如此放纵,却又如此神圣而温暖。
陆东来走过去,抱住了毛小朴的脑袋,亲了上去,封住了她嘴里声声啜息,手握住胸前两团不停地抚动。
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中间,一个在下面。
荒诞,纵。欲,节制,淫。靡,妖娆,神圣,爱恋,美。
☆、第五二章
47
这三天,陆西为极尽殷勤和孝顺;极尽甜蜜和幸福。♀农家金凤凰亲自买来猪脚和黄豆;照着书上做。好不容易炖好了;毛小朴却不给面子;不吃,油腻。
陆西为好话说尽,“来;吃点吃点;这个好;美容;长咪咪。”
陆东来听了心里一乐,昨晚他一定要吸着咪咪睡,不给吸就闹,毛小朴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由着他胡闹了。现在,他给她炖猪脚长咪咪,是昨晚吸得不够瘾吗?
毛小朴怒,脸涨得通红,“要吃你自己吃,要长你自己长。”
一个流氓了,一个享受了,一个流氓了还大大咧咧喊出来,一个享受了偏偏矫情得要死装作啥事也没发生,算不算冤家,算不算绝配?
算,都算。
“我吃,我也长,我也给你吸我的咪咪,好不好?”
陆西为是彻底不要脸了,有条件要缠着,没有条件创造条件要缠着。
三天来,这不要脸的和假装纯情的总是这么歪歪扭扭地纠结在一起,让旁边看戏的陆东来羡慕妒嫉恨。
那歪歪扭扭纠结的是什么?情意啊。
确实,毛小朴也不全是没心,想想吧,两人同居一年,他陆西为洗只碗都和她大干一场的人,怎么可能下厨房,可如今,他为了她,还洗手做羹汤,太难得了,特别是他还一脸可怜兮兮地说没功能也有苦劳的表情,毛小朴搞不赢了,吃了一碗,好在陆西为也见好收好,不敢再要求赏脸第二碗。
毛小朴习惯性地拿一本书上厕所,陆西为守在门口算时间了,看看三分钟到了,开始敲门,“大婶,你不能久呆,快出来。”
熟悉毛小朴的人都知道毛小朴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上厕所喜欢带书进去,找不到书字典也行,找不到字典,外面那种人流、痔疮、牛皮癣广告杂志也行,反正得带书。带书也就罢了,不看半小时不出来,出来后还在跺脚,蹲麻了。
陆西为三分钟就在喊,毛小朴来火了,刘丹阳也要五分钟才喊她,陆东来也是六分钟,他凭什么只给她三分钟!“我就要呆,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可是关小毛毛的事啊,你一直蹲一直蹲,小毛毛不好翻身。”陆西为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理占他这头哩。
毛小朴不哼声,可也没出来,陆西为又敲又喊了,“大婶,出来,再不出来我进去了。”
毛小朴才不信,我反锁了,你进得来么?哪知,门锁真的在动,她慌得一下叫出来,“别进来,别进来,我就好了。”
出是出来了,可是心里有气啊,走过陆西为身边时,还气呼呼地踢了他一脚。
发现了没有,这么几个男人中,毛小朴最敢欺负陆西为,敢凶敢踢敢怒,一嘎巴大龄女欺负一阎王小混蛋,还能赢。
最搞笑的是,这小混蛋乐得不得了,看他,眉开眼笑地跟在后面,就像太后后面摇着尾巴的奴才,要多献媚就多献媚,要多卑躬就多卑躬。
陆东来看着这一对,特别想笑,陆西为平素作威作福惯了,哪想到有如此奴颜媚骨的一天?可他心里最多的还是羡慕,毕竟在一起一年多,那种相处之间的默契,一举一动间的真实流露,都不是别人可以相比的。
陆东来知道,毛小朴就不会这么放肆地踢他一脚,因为隔阂,因为时间。
晚上,陆西为端了一大盆热水给毛小朴泡脚,一双手还浸在水里给她轻轻按摩。毛小朴泡得舒服,按得舒服,眯着眼睛想睡,头一仰一合,陆东来将她的头搂到怀里,手轻轻抚摸肚子。
泡完脚,陆西为从肩膀上取下干毛巾,仔细地给她擦干净上面的水,又温柔地给她做了足底按摩,听到毛小朴细微的鼾声,露出满足的笑,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跟个店小二似的,端起地上的水盆收拾去了。陆东来抱起毛小朴往卧室。
第三天,陆西为离开了。
为了毛小朴,他痴他狂,他放他收。
话说刘丹阳接到黄妈的颤抖哭泣的电话,当天晚上一架军用直升机直达北戴河。飞机上下来两人,刘丹阳和范多。
刘丹阳身着迷彩服,帽子拿在手里,步伐大而稳定,不急不躁,脸色平静,可仔细的人只要看见他眉宇间隐隐约约的皱起,就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刘丹阳什么人,纵横千军万马间喜怒无形的人,现在脸上有情绪了,可见事态在他心里有多严重。
黄妈看见刘丹阳,赶紧将毛小朴留下的纸条递过去,双手还在颤抖,口音里带着哭腔。
刘丹阳对她微笑,“不要怕,没事的。”
低头看着手里的纸条,一笔一画很清楚,凡口字都开得大,像一个毫无心计的孩子成天无忧无虑地笑,下面笔画整齐,像小学生怕字写乱,下面用一把尺子抵着,上头起笔马行空。是她一惯的风格,刘丹阳像看到毛小朴写字模样,嘴角勾起,衣服带走了一套,其余什么也没拿。
刘丹阳想了想,问黄妈,“最近有什么人来过吗?”
“除了宋生先,没有其他人来过。”黄妈赶紧回答,她在这里一共就见过三个男人,一位姓钟,一位姓宋,再有就是眼前这位姓刘。
刘丹阳点点头,“你暂时就留在这里,工资我会照给。你看行吗?”
黄妈为此事吓破胆了,虽然眼前这位爷不追究,可谁知道以后追究不追究啊,不贪这份高额的工资了,赶紧的,走人,立即摇头,“先生,我孙子也要出生了,您放我回去吧。”
刘丹阳知她害怕,也不强留,“那行。”
黄妈整理一下自己的行礼就走人,原本还庆幸找了户好人家,男人常常不在家,和气,随意,给的钱多,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话少,脾气好,一点也不挑剔,比自家媳妇好侍候多了。她还想这事可以做长久,多赚一点钱给孙子读书,可哪知人家要给你来个失踪,闹得自己还成了嫌疑犯。
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哪。
黄妈走了,刘丹阳在卧室的床上坐了一会儿,锁上门离开。
直升机上,范多小心地看着刘丹阳,想问又不敢问。刘丹阳一言不发,直接回了营地。
“司令,怎么”范多到底是没忍住,毛小朴不见了,刘司令却如此冷静,没道理啊,作为跟随司令多年的亲信,怎么会不知道毛小朴对他意味着什么,这么些年,从来没见他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过。
“她会回来的。”刘丹阳沉静地说,他想起那张纸条,字迹不见一丝慌乱,走时还不忘记带走衣服,说明了她是自愿走的,没有人逼她。
能让她自愿的人,必定是她认识的人,他想起前不久北京城里沸沸扬扬的新闻,女主持毛敏儿与狼共舞,他提笔写了两个字,递给范多,“去查查这个人。”
范多拿起一看,大隐。
他不认识这个人,可他女儿熟啊,吃饭的时候常常在桌上念叨,这人的歌怎么好,人怎么帅,为了这事,他将女儿狠狠训了一顿,当然,女儿一个星期没理他。范多还想,哪天看见这个人,一定要踢他一脚,敢毒害他女儿十岁的小心灵。看来,现在有机会了。
可是当范多拿到大隐的资料时,眼睛都直了,陆际的小儿子?如果是真的,这一脚只怕没办法踢出去了!可是这陆际的小儿子,跟毛小朴的失踪有什么关系?他揣摸不出来,眼睛期待地看着刘丹阳。
刘丹阳看见他的办公室主任一脸的求知欲,乐了,指指资料,仔细为他解惑,“他和毛毛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毛毛离开他后,他一直在寻找。毛敏儿的事绝对是他做出来的,以他的性格和手段,找不到人也要找个撒气的人。”
“我一直以为陆际只有一个儿子。”范多叹息一声。
“很多人这么认为,这个儿子自十岁后就没跟陆际一起生活,在陆际的前岳父家长大成人。长大后陆际将他送到军校,可他多次逃走,陆际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刘丹阳看着手中的资料,不紧不慢地说。
“陆际的前夫人?”
“广东军区原参谋长王成龙的女儿,后来因高龄生子,身体虚弱,隔年去世。两年后有了现在的夫人。”
“这个陆西为目前又回了军校,司令认为人在他手上?”
“这么个混世魔王已在音乐上取得了成就,却来了个大转向,这行为太反常了。”刘丹阳笑起来,舒了口气,“能让他安心重新回学校,肯定不是他想回了,而是他妥协了。盯紧陆西为,陆东来,陆际,这父子三人总会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
范多离去,刘丹阳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袋,手伸出信袋,拿出一叠相片,一张张看过去,刘丹阳刚毅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宠溺的,甜蜜的,舒畅的,开心的。
此刻如果有人突然进来,一定会被刘大将军那泛滥的柔情所惊悚,太不寻常,太不寻常,这分明是一个坠入爱河里的傻男人模样。
如果眼睛再往手上一瞥,一定会发现一叠相片,里面全是一个相同的穿着军装的女人。笑得很二,肯定在喊茄子,手势更二,举起两根。
这正是当日在兰州军区的坦克里,范多帮毛小朴用手机扑下的相片,后来他转发给了司令,却不想他家司令全部洗出来了,放在他专门放机密文件的那个抽屉。
几天后,刘丹阳夹着信袋回家了。灰灰坐在门口,眼见他来,起身蹭到他面前,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毛毛味,尾巴一甩,又坐回原地去了,眼睛望着前面的路,神情蔫巴巴的。
自从灰灰跑出屋,它就再也不进去了,刘丹阳想尽办法让它住进去,可灰灰只是围着刘丹阳转了几圈,一屁股坐到门口不动了,把自己当成一尊石狗,灰尘色的,痴傻呆的,一动不动的,真的是尊石狗。大院里有个小朋友去幼儿园对其他小朋友说起他院里一只石狗看门,被所有小朋友指责他吹牛撒谎,从来只有石狮子,哪来的石狗,那小朋友哭了,他真的没吹牛,没撒谎。
当初刘丹阳尝试将它带上车去北戴河,灰灰盯着他看了很久,没动,无论刘丹阳怎么跟它沟通,它耳朵耷拉,接下来眼皮也耷拉。刘丹阳没办法,只得将门打开,任它进出,只是灰灰再没进过。他是一只固执得近乎少根筋的狗,和毛毛一路人。
现在,刘丹阳没进屋,他坐到灰灰的身边,用手摸摸它的头,“灰灰,是不是很想毛毛?”
灰灰眼皮抬起来看他一眼,这一眼比平时要久,却是沉默,连吠一声都没了力气。
“我也想她,她肚子里还有小毛毛,走了这么久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吐,能不能睡,不知道腿有没有肿得很厉害,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我们?”刘丹阳语气缓慢,眼睛痴痴地望着前方,搭在灰灰头上的手黑了一圈。
灰灰默默地听着,一声不吭,两只眼睛也没动。
“来,给你看毛毛的相片。”刘丹阳从信袋里伸出相片,一张一张摆到毛毛的眼前,“灰灰你看,她笑得多傻多可爱。”
灰灰眼睛挪了一下,又挪了一下,它认出毛毛了,先用鼻子嗅嗅,再用舌头在相片上舔了一下,然后两只爪子抓着那张最傻的相片猛吠,汪汪,汪汪,毛毛,毛毛,呜呜,呜呜,毛毛,毛毛,汪汪汪,你回来,汪汪汪汪汪,你快点回来!
刘丹阳拍拍灰灰的头,“灰灰,我给你洗个澡好不好?毛毛回来会不认识你。”
灰灰趴着身子,头挨着相片,没动。它不要走开,它要等那没良心的回来。
“放心吧,灰灰,毛毛会回来的,带着小毛毛,到时候你多一个玩伴了。”刘丹阳抚摸着灰灰。
一人一狗在台阶前坐到天黑,眼睛的方向一致,相念的目标一致,连耷拉的神情都一致,灰灰突然觉得,自己竟然不是最可怜的狗了,它心情好了点,谁愿意垫底啊。
刘丹阳走进到里,朝厨房看了看,寂静,又朝客厅看了看,寂静,房子此刻漫出了荒烟,刘丹阳坐进沙发,点了一根烟,手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固定好的台,一,湖南卫视,二,浙江卫视,三,中央三台。
手指按了个一,广告,又按了个二,还是广告,再按个三,一大一小的两只老虎出现在屏幕上,小老虎在大老虎身边打滚,买萌,大老虎眼神温和,用嘴轻轻□着老虎孩子。小老虎撒娇更起劲,在妈妈怀里东蹭蹭西蹭蹭,竟然窝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大老虎下巴也蹭蹭,趴下来,也不动了。
这一对母子是要睡觉了么?刘丹阳微微笑起来,却不知脸色柔情如水,心软如丝,眼睛微微一抬,瞥见窗外一片月色,清,冷,淡,寂。
明月不知人间事,几处相思几处闲。
这军区大院的一人一狗一明月,若有人瞅见,必定文学细胞暴涨,念不出诗词歌赋,那什么铁汉柔情、百炼钢也成绕指柔之类的句子,也要酸麻麻地从书袋里掉几句出来,若是哲学细胞浓密的,一见此情此景,心头透亮,像是突然参悟了浪漫与柔情的最高境界一样,西格夫里·萨松的句子跑出来:
“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
------“我心中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
猛虎细嗅蔷薇,柔情寂寂,蔷薇却野了,却是风情万种。
宋家颜做完手术后,心里挂念着毛小朴,第二天就回了北戴河,直奔毛小朴的住处,迎接他的是紧闭的大门。顿时,宋家颜大脑一片空白,心陷入北方的风沙中,找不到方向。
宋家颜在屋前的台阶上坐下来,摸出一根烟,吸了几口。随即站起来,开车回北京。
在刘丹阳住的军区大院,那幢屋子前,曾经雪白的灰灰,已经成了真正的灰灰,毛发邋遢,只是身子长高长大了,从一条小灰灰长成了一条大灰灰,威风比往日更甚,像一头雄狮,一动一静之间霸气十足。它所有的时间就是守着这栋房子,蹲在梯级前,眼睛直直地望着大院门口方面。
而此时,灰灰还在门口守着,那姿势,永远充满期望,可宋家颜感觉绝望,毛毛没有回来。原来不是像他想的那样,他以为毛毛被刘丹阳带回了北京。
她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刘丹阳不会将她带走,那么,是谁带走了她?宋家颜眼神骤冷,他想到了毛小朴在他手里的第一次失踪。
“小乐,你在哪,现在合适碰个面吗?”宋家颜拿出电话,翻到了檀乐的号码。
檀乐趴在床上,双腿翘起,正在发愁该找个什么样的人给钟瑶通透个信,电话响了,她很不耐烦地拿起,一看屏上闪动的来电,激动了,翻身坐起。
“宋哥哥,好啊好啊,你在哪?日落咖啡厅,好好,我立即就来。”檀乐跳起来,打开柜子选衣服。
半小时后,檀乐着一身浅黄色长昵,紧身皮裤,小牛皮靴出现在咖啡厅。小清新美女,面带花朵般的笑,回头率很高。
宋家颜早在等她了,看见她过来,站起来,微笑,“看来我们需要一个包厢。”
檀乐脸色含羞,跟着进了包厢。
“宋哥哥每天好忙啊,昨天打电话都不接。”
“这几天连续做了几个手术,确实挺忙。昨天小乐找我什么事?”
“我就想跟宋哥哥聊聊天儿。”
宋家颜看着檀乐没说话。
“是真没事儿,我好久没见你了,就想跟你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檀乐搅动着咖啡,在那双安静的眼睛下,略略有些不安。
“小乐,你有点紧张。”宋家颜淡淡地说。
“没有,我哪有紧张。”檀乐更加不安了。
“你拿勺的手,左手换了右手,右手又换左手,腿翘起来,又放下,又翘起。告诉我,小乐,你在紧张什么。”
“宋哥哥,我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有点激动。”檀乐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是,毛小朴不见了。”
檀乐一震,手一重,咖啡搅出来,“宋哥哥,你怀疑我?”
宋家颜面色不变,还是淡淡的,“她是一个孕妇,成天呆在家里,不会去得罪什么人,可前几天,我找到她时,她已被下了药。我想不通到底是谁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檀乐紧紧握住手中的勺子,翘起的脚放下来,强作镇定,“还好宋哥哥去得及时。”
“是啊,幸好及时,可是到底是谁要这么做呢?小乐,要不你帮我想想?”
“我才回国几天啊,对她不熟悉,哪能想得出来。”檀乐嘿嘿一笑,可笑容无法到达眼底。
“要不,我和你一起想想?”宋家颜突然凑近了檀乐的脸,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你我”檀乐结巴不出第三个字。
如果是平时,檀乐一定会亲上去,暗恋的帅哥送上门,那剑眉星目,那清静温润的脸,那梦寐中的薄薄的双唇,她没道理往外推啊,可现在,她看出了宋家颜眼睛里的翻涌的火焰,她忍不住地惊慌。
“那天早上,我去接你,黄妈去买菜,有人趁着这个间隙带走了她。小乐,你说,这是不是很巧?”
“更巧的是既然对方知道我要去接你,黄妈要买菜。而这个计划定下的时候只有三个人在场。小乐,你说要破这个案是不是很容易?”宋家颜眼睛变得尖锐,好像一把手术刀洞穿檀乐的身体,檀乐怕了,畏缩了。
“宋哥哥,那一次是我的朋友跟毛毛开了个玩笑,也没给她造成伤害,你就原谅我们吧。”
檀乐抵赖不住了,终于承认,她内心是怕的,可也是恨的,没给她造成伤害,却给你捡了个便宜。
“那这一次呢?又是开玩笑?”宋家颜真想给这个坏丫头一巴掌,做好事生怕人不知道,做坏事以为鬼不知道。
檀乐睁大了眼睛,“这一次?这一次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死女人到底得罪了谁,居然又出事了,居然赖到她的头上!檀乐就没想想,那死女人也没得罪你,你怎么就动了她?
宋家颜笑了,“小乐,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在这点上,我给你一个忠告,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你不能动她一根指头。还有就是,做了,惹了,就得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檀乐听到前半句,心就一跳,后面的话听不进了,一直把我当妹妹?妈的,谁要当你妹妹!姑娘我要当你老婆!
“宋哥哥,我才不要当你妹妹。”檀乐很想表白,可看到宋家颜那眼神,又止住了。
宋家颜盯她半晌,淡淡一笑,向檀乐点点头,打了个手响,叫来侍者付了帐,优雅离开。
晚上十点,宋家颜的自家试验室,里面通亮如昼,宋家颜坐在一排试管前,若有所待。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高大的汉子扛着一个年轻女子进来,宋家颜指了指墙边的小床,那人将女人放在小床上,拉上门出去了。
女人似在沉睡中,全身放松,软软的身子弯成一个美丽的弧度,卷在床上。
☆、第五三章
宋家颜不慌不忙拿出一根针管;走到女人面前,拉起她一只手,将针管里的药水推了进去。然后看看手上的表,再将女人身子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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