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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行,按那猪妖无比自恋且又死皮赖脸的性格来说,不论他用什么借口,她一定会一口咬定他是想她想得受不了才去的。
啊——!好烦,挠墙!
死猪妖,嘴那么贱,说什么不好,偏说那一句!
还有金缕那厮,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信任他啊?哪怕此刻他来封信问一下那猪妖的状况,他也能拿着信名正言顺地去朱武门啊。
没事的时候屁话忒多,有事的时候偏又一个屁都不放了,可恶!
没想到,就在他大少爷日日抓狂濒临崩溃的时候,朱武门那边倒来了福音。
这日,林鹫给他送来了一封信,说是那猪妖写给他的。
抑着心中的疑惑和激动,他展开一看,内容如下:
“宝宝,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话说好久不见你我有恙啊,离开你才知道原来世上的人都这么无知又无聊,还是你最好了。所以,嗯,害羞地说,我好想你啊。想你的毒想你的笑,想你的菜想你的坏,就连你的霸王蛆似乎也变得可爱,好想再看看。
如你这么好的人,当时我却没有好好珍惜,不仅偷你的药,还惹你暴跳,如今想来真是罪无可恕悔不当初。你能原谅我么?
你的冰丝血灵我早就想物归原主了,可惜最近甚忙,抽不出空去天一岛,而且随着天气转暖,我又不知此物该如何保存,前几天打开看时发现好像变黄了,也不知是不是坏了?宝宝,如果你有空的话不如来朱武门一趟,把冰丝血灵拿回去。
看到这里,你一定又会骂我虚伪愚蠢了吧?心想:既然能叫林鹫送信给你,为何不将冰丝血灵让他一起带给你是不是?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承认,那我也不否认,我真的想死你了,我真的好想见你啊!”
通篇看下来,苏吟歌一张俊脸激动得绯红,心中桃花朵朵开,几乎立刻就想动身去朱武门。然抬头看到林鹫时,心中又生了疑,问:“那猪妖……咳咳,秦璃月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林鹫摇头,正色道:“没有啊,秦姑娘最近一切安好,就是整天嚷嚷无聊来着。”秦姑娘是教他这样说的吧?嗯,是的,一个字没错。
苏吟歌审视他半晌,见他一脸的憨厚样,料定他没有说谎。心中不由又得意起来,如此说来,那猪妖也很想他啊,既然她这么诚恳地写信求他去,那他就……纡尊降贵勉为其难地去一趟吧。
*
两天后,傍晚,日已西沉,怡情居内光线昏暗晚风徐徐。
璃月独自坐在庭院水池边,三月中旬了,院子里开了好些花,明明是非常亮丽的颜色,不知为何却更显得这庭院深长而寂寞。
皇甫绝的事情,说实话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不过,最近她有些茫然,武功练不上去,也无处可去,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又该做什么?因而,搀和进这件事里,更多的倒像是凑热闹而已。
只是不知苏吟歌那家伙会不会来?如果他不来,抑或来了不肯帮忙,那皇甫绝这厮……还真是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如果她不来,观渡他们难道就等死么?怎么好像她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落到了她身上了?
难道是故意给她表现机会?呵,那可真是好笑了,她可不屑于让皇甫绝欠她人情……
有人敲门,于这幽静的庭院听来格外清晰。
她一愣,随即又觉可笑,皇甫绝和叶千浔这两个混蛋来时都翻墙,而观渡宴几等人则是让下人通报一声就直接进来,是以这极为正常的敲门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有下人疾步走过拱桥开门去了,璃月仍然半躺在圆台上,想看看来人是谁,却见一直趴在旁边的檀郎突然仰起脖子,湿漉漉的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几嗅,突然弹跳而起向清池那头狂奔而去。
璃月好奇了,什么人让这家伙这么兴奋啊?
支起身子眸光向清池对面的竹林小径淡淡一扫,看到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白影时,微微呆住。
63、砸回原形 。。。
当他从那稍显暗沉的竹林小径风度宛然地走出来时,璃月恍若看到一轮新月从天际升起,如雪的月光温柔而坚定地驱散黑暗,身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唯独他光华皎洁遗世独立。
玉无尘。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十二岁,一晃六年过去了,每次他出现,却还是能让她看得失神。
不同的是,一年之前,每次看到他,觉得心动了,她立马会挨上去撒娇,但如今……
她淡笑着坐起,看着清池对面玉树临风的他,懒洋洋道:“呵,无尘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玉无尘微微一笑,清亮的眸子微侧,看着身旁欢腾不已的檀郎,道:“有檀郎迎我已是荣幸之至,怎敢奢望你能来迎我?”边说边云一般从拱桥那头缓步走了过来。
不想仰望他,璃月站起身来,看着这个阔别已久却更显得不染凡尘的俊逸男人,不带丝毫情绪地问:“有事?”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堪称疏漠,但玉无尘却无半分的不自然,唇角依然挂着他标志性的月光般的微笑,他问:“明日有空吗?想请你共进晚餐。”
前段时间月潇山庄和血影宫在绯水之侧打得如火如荼不分胜负,叶千浔前脚才刚来找过她,他后脚就来请她吃饭。
呵,看起来,他人越长越美,手段却越来越不怎么样了。
璃月心中冷笑,拒绝的话几乎到了喉咙口,但看着他,心中却又峰回路转。
自认识他以来,一直是她在步步沦陷节节败退,最终,一败涂地。对此,她心中一直梗着一口气,她不服,为什么她就不能让他退败沦陷?
是她不够美不够好,不够让他于万丈红尘中回头来瞧一瞧?
可,你看,他分明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她坚信,在这场游戏中,谁主动,谁最后一定会输。所以,且让她看看,她到底能不能也让他沦陷一次。
对这个男人,自己曾付出过最真挚的感情,不管对错,总需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于是,她嘴角漾起如他一般的微笑,道:“好啊。”
*
半个时辰的马程,璃月看着暮色中那座建在悬崖上的宅院,一瞬间有了回到月潇山庄临风馆的错觉。
出岫一如既往地提着一盏浅粉色的琉璃灯守在院门外等她。
璃月来之前刚刚沐浴过,穿了一袭月白色蝶纹长裙,长发也没绾,此刻伸手摸摸倒是干透了,转眸见身侧正好开着一株红色茶花,随意撷了一朵往鬓边一簪,便跟着出岫进了门。
院内的布置与临风馆画云轩也极为相似,只是看砖瓦雕刻都是新的,貌似建成不久。
进了内室,依然有那样一张玉榻 ,玉无尘斜倚在上面手执书卷,就如在月潇山庄两人见面时一般。
璃月懒懒地往门框上一倚,道:“此情此景,倒让我想起你我不欢而散的那一夜了。”
要想反败为胜,首先要做的,便是直面失败。
放下书卷,玉无尘笑得自然而又得体,毫无一丝愧疚和尴尬之色。他衣袂翩翩地缓步走过来,一把执起璃月的手,道:“今天花好月圆,提那事多不合时宜,让我们来做些更切情切景的事吧。”说着,朝她眨眨眼睛。
她早知他有调皮的一面,因而对他这样的动作也不以为奇,只是……
面如珠玉眼烁寒星,杜蘅微沁暖玉相携。感觉到骤然加快的心跳声,璃月蓦然警觉,暗忖:不好,好想腻到他怀里去。春天来了,难不成自己也春心萌动春情荡漾了?
嗯,必须保持清醒,如果这次还是自己先沦陷,那么秦璃月,你可以去死了。
玉无尘仿佛没有看到她些微的不自在,拉着她向玉榻后面的移门走去。
穿过移门,面前豁然开朗。
色如碧玉的一方清池,水面上飘着十几朵水晶雕花明珠做蕊的莲花,大红色的花瓣慵懒地迤逦在水面上,清透与妖艳并存。
清池彼岸,一株高逾三丈的红珊瑚犹如一簇冲天的火焰,清颀玲珑的枝上挂着几十盏拳头大小的小银灯,星星点点地倒影在池中,映出一片火树银花。
池边一座圆台,有价无市的绿檀木,橄榄绿色的直条纹理清晰可见,一圈圈犹如久远的年轮,散发着远古的纯然气息和梦幻般的迷离光泽。
圆台上一张白玉矮桌,两边两方攒金丝弹花软垫。
北墙上一窗月明,微风拂来,片片海棠飞雪般飘进窗口,落在绿色的木台上,颜色便愈加地娇艳起来。
璃月随着他在矮桌旁盘腿坐下,看着满桌足有五六十碟的美味佳肴,抬眸看着对面的玉无尘,不解地眨眨眼睛,问:“新建的?是钱多得用不掉呢还是天降横财?”
玉无尘笑得比池上那水晶莲花还美,反问:“于我而言,还有什么可算作横财?”
璃月想了想,也是,这家伙富可敌国,过得比皇帝都奢侈,除非把西武、东仪和南佛的国库送给他,或许才能让他掀开眼皮看一眼。
她一手撑在桌上,小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看着他,调侃道:“该不是真的看上了裴延熙,这算是提前请我吃喜宴吧?”
玉无尘左边的长眉极为撩人地微微一挑,道:“我品味有那么差吗?”
璃月托着下巴的纤长手指在软嫩的脸颊上轻弹着,拖长了音调道:“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喂,这菜里没有动手脚吧?”
玉无 尘倾过上身,仔细地看着她清艳的小脸蛋,眸中满含笑意,戏谑道:“在你这里,我需要多此一举么?”
该死的自恋!
调情的话……谁不会?
璃月伸出纤纤玉指蘸了一点樱桃蜜,在他鼻头轻点一下,笑着道:“我认为,你很需要。”
刚欲收手,却被他一把攥住。散发着蜜露甜香的手指与他红得自然的唇只差一寸,而他,喜欢吃甜食。
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润热度,璃月心头微跳,然表面却一脸挑衅地看着他,问:“干吗?”
玉无尘粲然一笑,整齐的牙雪玉一般洁白晶莹,不答反问:“你说呢?”
明明那么爱吃糖的家伙,为什么牙还这么白?老天真是不公平!
璃月一边腹诽一边道:“莫不是想咬我?”
长长的眼睫一垂,掩住了晶莹的眸子。玉无尘低眸看着被自己攥在掌中的这只手,雪白,纤嫩,如玉的指尖一点樱红,怎么看怎么诱人。
看到他缓缓俯下脸时,璃月双颊一阵发烫,欲待把手收回来,又不想收回来,就在她以为他会含住她指尖时,却感到他微凉的鼻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蹭,将鼻尖沾上的樱桃蜜尽数蹭上她的如玉雪肤,然后放手,抬头,笑道:“闯了祸哪那么容易走?”
“哼!睚眦必报的家伙!”璃月收回手,不以为意地将指尖放入自己口中,抿去那一丝甜意,借以掩饰刚刚有些纷乱的心绪。
抬头,却见他目光清亮地看着她的唇,见她看过来,竟有一丝局促地移开视线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碗碟,少时,执起酒壶给璃月斟了一杯酒,道:“你最爱的金风玉露,今天可以开怀畅饮。”
其实早在他斟酒之时,璃月已经闻出了酒香,低眸一看,酒色纯洌芬芳馥郁,往昔的记忆于这酒香中层层浮现,她敛眸,道:“难得你记得。”
金风玉露产于西武南方神秘的深山酒坊之中,用佛手、桂花、金橘、茵陈、玫瑰等配以多种中药泡制而成,色泽瑰丽,红、绿、黄、紫无不晶莹剔透,花果之香浓郁,入口醇甜回味悠长,是专为西武皇室上贡的御酒,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三年前年前玉无尘的表妹,也就是西武十四公主皇甫殊华去九华山时带了几坛,璃月因而有幸得尝。
玉无尘为自己也斟了一杯,抬眸道:“你喜欢的东西,我从来不忘。”
两人举起杯,璃月笑得妖娆:“是吗?如此深情厚谊,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玉无尘微微叹息,道:“到底是生疏了。璃月,我知你心中还是怨我。”
这是何意?想来苦肉计么?
璃月举起酒杯,浅笑道:“你不是从来都对我有信心么,如今看来,你低估了我的遗忘能力啊。”
玉无尘抬头看她,眸光如清泓两泉,清透,却看不透。
良久,他又微微笑了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道:“或许吧。”
……
素来喜欢吃的美味佳肴今夜吃得食不知味,但酒却的确比平时喝得多。
酒至半酣,她有些热,离席踱到窗边,手扶窗棂仰头吹风。
“近来过得可好?”身后传来玉无尘的声音。
她侧过身,看着他笑问:“依你看呢?”
玉无尘侧首看着窗口的女孩,粉色的花瓣蝶一般翩跹地落在她的肩头发上,月光下,她的眸子似两颗华光璀璨的水晶,光耀夺目。微酡的小脸在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静静地向他阐释着,什么叫做豆蔻年华,什么叫做颠倒众生。
“伴花眠你的房间仍旧为你保留着。”他扬起笑容。
璃月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纤柔优美的背影,道:“难道你还指望我回去为你招揽生意不成?”
他轻笑,道:“你总是将我想的这样坏。”
璃月趴在窗棂上,山中起雾了,一层层地弥漫过来,登时就将月色冲淡。
酒意稍退了一些,璃月正待转身归席,一双手却从后面伸来,拢起她的满头青丝,茶花掉落地上,她僵住了身子。
现在是怎样?苦肉计不成,换用美男计么?
如墨的长发在如玉的手指间飞泻,他极为熟练地绕了几下,盘成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不知从哪抽出一支直长如一线月光般的玉簪,插上发髻。然后收手站在一边。
璃月伸手摸了摸,转身看着他,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玉无尘笑容清澈,道:“一时兴起。”
在同龄的女子中间,她不算矮,但比她大一岁的玉无尘却比她高半个头,她仰头看着他,迷离的月色下,她看不清他的目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不管近看远看,正面看侧面看,都毫无瑕疵,完美得有些让人不敢接近。
心中筑着墙,但无可否认,撇开其他不谈,光就外貌而言,玉无尘,很让她垂涎。
春夜的风太柔和了吧,为何吹得人心中有些酥痒?
一片海棠落在她的额上,粉粉的一片,晶莹动人。
他抬手,想为她拈去,手指刚刚触及那光洁的额头,花瓣却自行滑落下来。
适时的勾引似乎成了天性,根本不用斟酌思量,她垂下浓密的长睫,双颊娇红。
月光陷入甜蜜的阴影中,心在悸动中等待,他的气息不知何时已这般接近,以至于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呼吸的不稳。
她知道两人的唇近在咫尺,她也非常希望能再次品尝他的味道,但,就在他 的唇即将碰到她唇瓣的一刹,她伸指顶住了他的胸膛。
他动作一顿,她弯起嘴角,笑着低喃:“醉了么?”
短暂的僵持后,他退了开去,有些仓促地转头看向窗外,轻声道:“起雾了。”
璃月看着他分明有些嫣红的脸颊,唇角的微笑愈加的妖艳起来,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道:“家里有人等我,若无其他事,我走了。”
玉无尘侧眸看她,眸中似抑着某种情绪,然嘴角却终究笑了起来,点头,道:“让出岫送你。”
璃月转身,头也不回,道:“不用,我认得路。”走到门侧又停了停,回眸一笑,道:“出于礼貌,还是说声谢谢吧。”
玉无尘莞尔。
璃月笑着拉开移门走了出去。
*
回到怡情居,她净了手脸,然后坐在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想去想,但她委实感到不解。
玉无尘不远千里地跑来请她吃饭,席间却什么都没说,这委实不像是他能做的事。
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他是因为想念她而特意过来见她一面。
那么……他用意何在?
百思不得其解。
她伸手拔下发髻上那根他亲手挽上的簪子。
没有花纹,没有点缀,只是细而长的一根簪,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质感和光泽,就像暗夜中从云层边缘倾泻而下的一线月光,带着一种仿似来自远古般恒定的优美内涵。
就如,赠她这支簪的人一样,绝无仅有的美。
心中突然有些烦躁,她起身回头,却发现屋中桌上大大小小放着好多锦盒,过去打开一看,都是些珠宝首饰锦衣华群。
她出门唤来园中侍女,问她屋里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侍女道是观渡命人送来的,说是贺她十七岁生辰之喜。
十七岁生辰?今天,是三月十六?
蓦然想起,在月潇山庄的那五年,每年三月十六,他都会和她一起共度,难道……这次,也是?
你总是将我想的这样坏。
今夜,他如是道。
可……玉无尘,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将你想的不坏呢?你差一点要了我的命。
*
林鹫很郁闷,非常郁闷。
话说这苏大少也真够怪的,自收到那封信后,当天晚上就拉着他出了天一岛,一路快船加飞奔,仅仅用了五天就到了朱武门,害他差点没累到吐血。
可进了城门,他大爷又不知发什么颠,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既不去怡情居也不去曦王府,天天在街上闲逛。
这不,一晃又五天过去了。
这日,林鹫实在忍无可忍了,对苏吟歌道:“苏少爷,你若愿意在这城内玩你就一个人玩吧,我先去向秦姑娘复命了。”
正在街边看香包看得津津有味的苏吟歌回过身来,见林鹫一脸的不耐,直起腰,紫光流转的玉箫在手中转了几圈,道:“走吧,这城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林鹫脚下一个踉跄,没什么好玩的还玩五天,要是好玩的话还不玩五个月?
抹抹额角的冷汗,他领着苏吟歌向怡情居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一道金黄的身影嗖地蹿了出来,林鹫慌忙往旁边一闪,差点给撞个正着,还未回过神来,耳边又传来一声暴喝:“你个淫兽!让你整天夜不归宿,我阉了你!”
话音未落,一只不明物体迎面飞来,林鹫反应敏捷,眼疾手快地一个蹲身,跟在他后面的苏吟歌却倒了霉,猝不及防间被砸了个正着。
伸手从脸上抓下那不明物体一看,竟然是只半新不旧的绣鞋,苏吟歌顿时一张俊脸黑如锅底。
抬头一看,只见璃月赤着双足呼哧呼哧地追出门来,手中还捏着一只绣鞋,到了门口台阶上左右一看,指着左颊上印着一只鞋印一脸愣怔的苏吟歌骂道:“淫兽!你以为变成毒舌我就不敢砸你了?看我不把你砸回原形!”说着,又一只绣鞋飞了过来。
64、蚕结茧了 。。。
苏吟歌做梦也想不到,他和秦璃月的再次见面竟然会以这种方式作为开场。
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两只绣鞋,再看看叉着腰站在门首的那个女人,他开始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坏掉了,竟然会为了她一封信就主动送上门来,这个女人,分明还是那样的可恶可恨啊!
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他将绣鞋往地上一砸,冲着璃月吼道:“谁是淫兽?我看你欲求不满想男人想疯了吧?”
璃月挠挠额头,又眨眨眼睛,走到苏吟歌身前,蓦然伸手掐住他脸颊上的肉捏了两把。
“你干嘛?”苏吟歌一把挥开她的狼爪,嫌恶地皱起眉头。
“哎,奇怪,这触感,好像真的是毒舌……”她思虑着转过身,看到仍旧蹲在地上的林鹫,不由叫道:“林鹫,你蹲那儿干吗?”
“不是为了躲开你的暗器么。”林鹫讪讪地站起身,道:“秦姑娘,属下不辱使命,人给你带来了。”
璃月如梦方醒,叫道:“你们真的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哦,是这样……”
林鹫正想说话,冷不防苏吟歌在后面插嘴道:“还不是你这个白痴侍卫,急慌慌地赶着投胎一般。”
林鹫瞪着他,一口气梗在喉间。
到底是谁赶着投胎般一路狂奔的啊?
嗯,明明自己急着来见秦姑娘,到了门前却又假撇清,哼哼,这其中,有奸|情。
完了,王爷床还没睡热,情敌倒上门了。
作为一名忠诚的侍卫,林鹫瞬间感到愁思无限。
“嗯,很好,林鹫你先回王府吧。”璃月笑眯了眼。
林鹫领命,撒腿就向王府奔去。这可是紧急军情啊,耽误不得。
璃月在苏吟歌脚边拾回自己的绣鞋,就这么套上,然后直起身子仔细打量苏吟歌一番,得意道:“我就知道我走了你会想的受不了的,看看,这熬得,都没个猪样了。”
苏吟歌看着面前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女人,再次为自己的的想法感到不解。
看看这个女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到底哪一点值得自己念念不忘?而且,显而易见,她也并非如信中所说的那般想念他。
来时的激动和期待一瞬间消失无踪,他既懊恼又是疑惑,最后统一转化为烦躁,不耐道:“你我非同类,我怎可能与你一样?废话少说,我的冰丝血灵呢?”
仿佛早料到他会这样,璃月不以为然地一笑,身子一旋,一边向院中走去一边道:“想要冰丝血灵?行,你求我啊。”
苏吟歌一怔,气急败坏地追过去道:“喂,不是你自己写信说要还我的么?你讲不讲理?”
“信?我有写么?”璃月讶异地转 身。
见她要赖,苏吟歌忙从袖中拿出信封,得意道:“想赖?幸好我早有准备。”
璃月一脸疑惑地从他手中接过那封信,扯巴扯巴撕了个粉碎,仍旧一脸疑惑地抬头,看着苏吟歌问:“信呢?”
见她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苏吟歌指着她的玉箫都忍不住轻颤起来,咬牙切齿道:“好,死猪妖,算你狠!”言讫,扭头就走。
呃……
璃月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有些无措地挠了挠额头。
话说个把月不见,这小子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变差了?竟然一句话就将他给气跑了?
不行啊,他这一走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想到这层,她撩起裙摆拔腿就追。
刚到门口,冷不防门外又进来一人,两人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撞了个正着。
“哎哟,死毒舌,你铁打的下巴啊,娘啊,痛死我了!”没料到苏吟歌去而复返,两人这一撞,因为身高差距,璃月的额头恰好撞在苏吟歌的下巴上,顿时揉着撞痛的额头叫骂起来。
“该死!果然不愧是天下无敌的榆木脑袋,硬得可以拿去舂药!”苏吟歌显然情况也不比她好,捂着下巴一脸愤怒。
明明是他突然回来才导致了这场惨剧的发生,他还在那愤怒,璃月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蹿了出来,瞪着他叫:“你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干嘛?没听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想得美,还想被我吃?本公子我肯回来踩你两脚已是你最大的殊荣了,哼!”某人眼白一翻,毫不客气地借着自己的体型优势将璃月挤到路边,大喇喇地往院内走去。
开什么玩笑,他大老远的来了,要是就这么无功而返,他苏大少的面子要往哪搁?
即便拿不回自己的冰丝血灵,在这给她这只死猪妖添点堵也是好的。
璃月本来追出去也是为了挽留他,但看着他那不请自入神气活现的背影,却又忍不住气得跳脚。
罢了罢了,待皇甫绝这件事了结了再跟他算账。
站在原地深呼吸好几次,璃月调整好了情绪,举步向院内走去。
来到拱桥上,发现那死男人正站在圆台上探着头看池里的锦鲤,清颀的侧影加上那一袭淡雅长衫,倒颇有些映水梨花般清丽脱俗的味道。
璃月欣赏一回,眼珠转了转,笑着开口:“毒舌,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苏吟歌头也不抬,只用不屑的语气淡淡道:“我想不出你有什么我感兴趣的筹码。”
璃月也不动气,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他身边,笑语嫣然:“我没有,但那个人有啊。”
“哪个人?”苏吟歌目光追着一尾花纹尤其美丽的锦鲤,漫不经心地 问。
“让你到圣境来救我的那个人。”璃月道。
苏吟歌转动玉箫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她。
看着他有些凝滞的目光,璃月笑了起来,细白的手指缠卷着垂落自己胸前的发梢,道:“一开始,我以为是流觞拜托你来圣境救我,可当我回到天一岛见到他后,对我的伤势他竟然只字不提,由此可见,他根本不知道我受过伤。那我不禁想,除了流觞,谁有这个能耐能让你这个巴不得我早点死的家伙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圣境救我呢?虽然直到现在我心中仍然没有答案,但有一点我认为可以肯定。第一,你对这个人没辙,第二,这个人在乎我。于是乎,一番推理下来我得出结论,只要我愿意,貌似我可以代替你修理这个让你憋屈的人。”
苏吟歌眉梢一挑,眸光变得莫测高深起来,看着她没有说话。
璃月松开卷着发丝的手指,继续道:“当然啦,我相信反之亦然。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这个人是谁的,毕竟这世上没那么多做好事不留名的幕后英雄。到那时……”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想去想这只猪妖和金缕那个死家伙联手对付自己的情景,苏吟歌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璃月笑了起来,道:“这种交易,你要我如何担保?如果你不信我,那便拒绝好了。又或者……”说到此处,她的笑妖娆起来,几步挨近他,纤纤素手蛇一般抚上他的胸,仰头看着他轻声道:“如果你想更有保障的话,那就从了我吧。我自然是不允许我的男人受人欺负的。”
见“从了我”这种纯男性的语言竟然从她嘴里说了出来,苏吟歌瞬间感到自己的地位似乎降到了和小花娘同一个水平。
颇为恼怒地一把挥开那妖精般黏在他身上的女人,隐隐的心跳让他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侧过身道:“说说你的交换条件。”
璃月好奇地看着他的压抑和不自然,少时,道:“近期,皇甫绝会将天圣宫天钦宝盒之钥送到西武帝都呈交当今皇帝。”
“嗯?”苏吟歌倏然回首,难掩惊诧之色。
璃月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中有疑也不说,只淡笑:“想请你从旁做个证,证明这把钥匙,是真的。”
苏吟歌目光闪了闪,右侧唇角勾起不知是戏谑还是冷淡的笑意:“看起来,你和这位西武小王爷的交情匪浅啊,这样帮他。”
璃月仰头微笑,道:“不要这种表情,会让我觉得你是在嫉妒。”
苏吟歌头一扭,语调冷硬:“自恋!”
璃月大笑起来,伸手扯住他宽大的袍袖晃了晃,问:“好不好?”
“不好。”苏吟歌想也不想地拒绝。
用天钦宝盒之钥栽赃皇甫绝是金 缕那家伙亲手设计,如果他帮助皇甫绝脱困,那家伙指不定怎么收拾他呢。金缕的手段,他见识过,所以不想领教。
更何况,皇甫绝这小子越看越让人讨厌,他凭什么帮他?哼!
他这么果断地拒绝璃月倒是没料到,一时有些微怔。
此时,林鹫却又折回了,恭恭敬敬地递上请帖,说皇甫绝今夜请苏吟歌入府赴宴,意欲尽地主之谊为他接风洗尘。
苏大少爷心情不好极不给面子,请帖也不接,只冷哼:“他请我便一定要去么?”
林鹫一愣,求救般看向璃月。
璃月笑,对林鹫道:“你回去复命,就说苏公子与本姑娘久别重逢情深意切,只待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了,叫他们不要来打扰。”
林鹫额角冒出一颗冷汗,如此回答,岂不是更要王爷的命?
一只手却在此时伸来,一把拿过他手中的请柬,扭头向客房走去,走了几句又回头吼:“我的房间是哪间?”
璃月调皮地冲林鹫眨了眨眼睛,回身一边向他走去一边曼声道:“随便你挑啦,反正就你我两个人。”
*
是夜,曦王府一如往常安静祥和,唯独大厅灯火通明仆众往来。
正席上,主客已依次落座,因为璃月早已跟府中通过气,除了皇甫绝这个地主之外,还有观渡和宴几这两人从旁作陪。
仆众们给几人斟上酒后,观渡端起酒杯,对苏吟歌道:“我等去南佛之时,多受漕帮恩惠庇佑,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在此,请让老朽代王爷敬苏公子一杯,聊表心意。”
“此宴既是曦王爷请我,为何他不敬我?却要假人之手?莫非我不配么?”苏吟歌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挑刺。
璃月闻言,看了看主座上的皇甫绝,一张玉雕般的冰块脸没什么表情,黑沉沉的眸中却似隐着什么情绪,闻言抬眸向她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他时,又忙忙地转移了目光。
这家伙,一看就心不甘情不愿。以他的身份,只怕从小到大也没求过人,可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这一点啊?
“王爷他不善饮酒,还请苏公子体宥。”观渡敬酒不成,脸上波澜不起,端着酒杯耐心地解释。
苏吟歌却似存心找茬,眉梢一挑,斜睨着皇甫绝似笑非笑道:“哦?那便可惜了,我一向不与不会喝酒的男人为伍。”
此言一出,席间气氛瞬间有些尴尬起来。
璃月放下手中筷子,看着身旁拿乔上瘾的男人,用胳膊拱他一下,道:“喂,我说你见好就收啊,再这么没事找事,我可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嫉妒皇甫绝长得帅了。”
苏吟歌哼一 声,凉凉道:“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卒吃掉!”
呃……
观渡和宴几对视一眼,虽然早知道这漕帮少主性情古怪言行不羁,但这思维的跳跃弧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一旁璃月不假思索道:“帅有士陪,有炮打,有马骑,有车坐,有相暗恋……帅怎么不好?!你就是嫉妒!”
观渡、宴几:“……”偷笑之。这丫头就是强!
苏吟歌见她句句帮着那面瘫的皇甫绝,心下更恼,转头冲她吠道:“不说话你能憋死?”
璃月装模作样地摸摸脸颊,把椅子往后挪了挪,道:“我洗过脸了,请节约口水。”
“噗……哈哈!”立在一旁的林鹫憋了半天,终究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对面的观渡和宴几也是浑身一阵不正常的轻颤。
“苏公子,我敬你。”皇甫绝此时倒端起酒杯开了口,端的好会挑时机。
苏吟歌脸一阵红一阵白,恼道:“不喝了!”气哼哼地离席而去。
看着他瞬间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观渡迟疑地看着璃月,道:“这……”
璃月笑得趴在桌上,摆手道:“没事,你们的心意到了就行了。”说着站起身,指点着桌上几盘自己中意的菜道:“这几道送到怡情居去。”
临出门,又回身对皇甫绝竖起大拇指道:“没发飙,有进步。”言讫,轻笑着消失在门外。
……
“人跟猪的眼光果然不能同日而语,皇甫绝再帅,能跟我比么?”璃月刚回到怡情居,某男便站在清池边黑着脸忿忿不平道。
璃月懒洋洋地抛下一句:“他也就剩那张脸了,你跟他比不觉得掉价?”
苏吟歌一听,心中憋闷之气散了大半,哼道:“这还像句人话。”
璃月娇笑着黏过去,道:“我还有句更像人话的,想不想听?”
苏吟歌习惯性地挑眉。
璃月扫一眼他手中的玉箫,摇头叹息道:“若不是你只有蚕宝宝那般大小,你还真是样样都比他强呢。”
苏吟歌一怔,璃月却咯咯笑了起来。
“你个死猪妖!今天我非叫你知道究竟是不是蚕宝宝!”苏吟歌忍无可忍般身子一旋向她扑去。
……
*
深夜,曦王府。
皇甫绝辗转难眠。
一闭上眼,满眼都是璃月和苏吟歌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样子。
苏吟歌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无可否认,他是个极优秀的男子,那妖精一般的女人,会不会也和他一起喝酒,一起行酒令,一起喝醉,然后……
不!他不许!
猛然翻身坐起的他正欲掀开薄衾下床,却又停了下来。
他以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说“不许”?他和她……唯一仅有的那层关系也被她生生切断了。
想起那夜她不留情面的那番话,他再次痛苦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不曾怀疑过自己选择的权力,当时听到那番话,只是觉得恼羞成怒。
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纵然掏心挖肺,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理。
他觉得自己应该理清思绪重新开始,但,不知为何,只要一看见她一想到她,脑子里便乱得一团糟。
他越来越理不清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就如他越来越不明白,为何想她的次数会比想念江含玉更多。难道……这就是欲望的魔力么?
可如今他想起她,似乎又不仅仅是因为欲望了。那是一种,让人既愉悦又痛苦的感觉,就如喝酒一般,谈不上味道有多好,但就是容易上瘾。
他不明白,不懂,此刻唯一清晰的想法是:他必须去一趟怡情居,看看那女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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