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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陈百祥的这些举动，吕言轻笑了笑。原本以为演员与电影上都会有些大出入，没想到陈百祥居然在现实中也是个这么幽默的人。
“阿叻、阿B、红姑，你们过来准备啦！”
吕言只见不远处有个人朝这边招了招手喊道。说话的人虽然身材也有些发福，但很明显并不是王晶。
陈百祥这样肆无忌惮的人，都正了正脸色示意了下就率先走了过去。
“那人是谁啊？”由于距离比较远，又上了妆。吕言当然知道那人也是个演员，但实在想不出这次《青蛙王子》的剧组里还有谁比钟镇涛有‘江湖地位’。
“万梓良啦！你可能不熟悉，米雪同他关系不错的喔！”钟镇涛笑笑道：“看来我又有得忙了，等等就不能招呼你了。你要是无聊，直接走就好了。不用同我打招呼……”
钟镇涛和陈百祥他们当然是不惧怕对方，只不过万梓良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格外认真。而且万梓良当年可是丽的电视台的首席小生，如今在TVB也是大哥级别。
吕言略微有些吃惊，冲着钟镇涛点点头道：“B哥你忙去吧！我先回去了，记得明天返工去台湾啦！”
“好，那言仔我就不送你了。”
………………………………………………
等吕言出了邵氏片场，他才想起刚才自己居然被陈百祥无视了。不过随即就笑笑释然了，毕竟人家此刻是大红人，哪会随便就同人打招呼。就算是自己，也不会莫名其妙在片场拉个人聊起天来。
不过这次来了邵氏片场后，吕言倒真为自己和徐克开始有些担心起来。看情况邵氏这部《青蛙王子》明显是要跟《上海之夜》差不多时间段上映，又是一次票房上的对抗，两大公司背后的扳腕子的事情。
其实吕言机遇相当不错，要知道84年可谓是香港电影黄金时段的初期。
在80年代最早期，香港电影可说是青黄不接期，70年代的文艺风早已远去，接下来是一堆神怪片及功夫片没有特定的路向，亦只有第一位的〃师弟出马〃是千万票房电影。邵氏跟嘉禾可说是旗鼓相当，20大内各自占6部及5部电影。值得一提，一些新（和谐）浪潮电影已开始抬头。
再后来就是吕言现在的东家——新艺城（金公主）的抬头，这间在往後日子呼风唤雨的电影公司，在81年就有7部电影上20大，龙头大哥邵氏也只有7部，而嘉禾更被前後被夹攻，金公主加上一些新晋电影公司，20大中只有3部是嘉禾出品。
当〃最佳拍挡〃这部电影上映，就不再单单是首部过二千万票房的电影这么简单的道理。更是香港开埠以来入场最高次数的电影，以当年後座票价为12计算，超过二百万人次曾入场观看而当年的香港人口都只有五百万，绝对是空前绝後。
随著香港电影踏入黄金时代，电影制作不再是大公司专利，只要有创意，有好演员，一些独立制作也会受欢迎。
也正因为黄金时代的开启，才有越来越多的人才开始投身于电影制作。吕言就是像块海绵，迅速吸收着一切他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比起自己当初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确实更加适用于这个时期的电影制作。
徐克就算称不上吕言的‘恩师’，但也确实担得起‘领路人’这三个字了。
这位吕言的‘领路人’，此时却在新艺城的会议室同石天在拍桌子。
“这周内必须上映，再拖下只会让大家的好奇心慢慢冷却。”徐克当初在片场就已经上火，这会同他们谈了后就更加的火暴。
黄百鸣见徐克越说越上火，急忙开口打圆场道：“徐老怪，大家都好好说。阿天，我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在影片上映这个问题上，黄百鸣与徐克的想法还是一致的。
石天闻言，也登时不开心道：“你们两个就不担心票房啊？一个导演，一个监制。就这么急着推出去？现在嘉禾的《快餐车》正在热映，你现在推出新片打擂台已经晚一步了。我还是那句话，拖到《快餐车》热末上映。”
“按你这么说我们前期打的广告就白打了？一直广告做下去？你当我徐克图导演那个虚名啊！”
“你这是什么话，到底谁是老板。谁有权拍案决定！”石天也是火暴脾气，“啪”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听到这话的徐克原本虽然上火，但仅限于上映问题的争论上。这会石天说出这话，他哪里还受得了：“对，我就一个导演，负责给你们拍拍戏。我没权决定，你们几个老板还叫我谈什么？爱上不上！”
说完，徐克转身就欲离开。
施南生只是坐着，冷眼看他们争辩。这样的情景，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
忽然，徐克回身张嘴道：“《上海之夜》上映只挂‘电影工作室’的名，成败只由我们电影工作室负责，不会影响新艺城的金漆招牌。盈亏自负！”
一番话弄的众人压根反应不过来，至于徐克则已经拉风的摔门而去。
“阿天，你的话确实有些过火了。什么事情，不都是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出来的。谈什么老板不老板的……”麦嘉声音平和，面上却无表情道：“我看还是这周上映吧！少数服从多数嘛！”
不过这样的结果对于徐克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第二天，他就带着吕言以及一帮主演们飞往台湾进行外景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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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台湾拍摄
徐克自然是要以本片拍出了当年那个走到繁华极至，行将殒落的旧上海。将乱世中道德沦亡、人心险恶，人人为了自己的末世风情给展现出来。
在吕言看来，徐克也确实以他擅长的犬儒讽刺的游戏手法，流利的表现出来。当时的他本来还有些诧异，毕竟《上海之夜》最初是放在抗战时期。但全片愣是没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日本人，反而更多的是从群众演员们的演绎中表现了出来。
“言仔，你觉得这边怎么样？”台南某小镇上布置完场景，徐克总算松了口气问道。
吕言其实从到这时就皱着眉头，听到徐克的问题他自然也很中肯道：“外景放在台湾的这种小镇古街拍摄，实在没有大上海的气派！有谁会相信当年的远东第一都会会像个乡下小城？”
毕竟吕言以前看类似影片，对于大上海的展现都极其的浓厚。不过他当然也能够理解这个时期的香港电影，很难通过外景展现出来。
徐克闻言也是深思着点点头，无奈叹口气道：“我们成本有限，而且想去内地拍摄的话程序太麻烦。拍摄周期，根本等不起。虽然将就了点，我们尽量把其中的味道拍出来就好了。”
吕言则是笑笑，虽然不太满意外景但对徐克的话还是非常认同道：“应该无伤大雅，毕竟我们的棚内景搭出了旧上海风情。特别是白鸽笼公寓，也重现了当日的市井风情。”
特别是后来的香港可谓寸土寸金，高楼林立。因此，在旧的港片中，处处体现港人居住空间的狭小：一间斗室，利用几扇门、楼梯间、电梯，就可编出很多情节。而内地的影迷对香港人居住的狭小空间更是用一个形象的词语——“白鸽笼”来形容。但是可不要小看这些“白鸽笼”，香港电影历史上很多脍炙人口的电影，包括恐怖片、警匪片、动作片、时装片等就是在“白鸽笼”内拍摄而成的。
于是大家才可以看到《无间道》中，类似楼顶天台是卧底的接头处；电梯里又成为梁朝伟的葬身地……在《宝贝计划》里，成龙为了逃避黑帮追杀翻过阳台，从一层又一层楼宇间的冷气机罩跳到地面上；还有成龙与元彪在房子里捉迷藏的场景；简直将香港的居住环境的小与密表现得相当透彻。还有《男儿本色》里；谢霆锋、房祖名、余文乐跳楼追逐的场面，更是以巨大的楼宇落差冲击着你的视觉神经。
导演们都以自己的手法，将狭小空间内的拍摄展现得淋漓精致。对于吕言来说，大场面比起小空间的激情拍摄容易的太多。
“呵呵，言仔你不是说下部片子要拍枪战嘛！到时候，少不了‘白鸽笼’片段。比如说在狭小的旺铺和街道上狂奔逃命的震撼刺激场面，拍的好比起大场面碰撞要更加让人记忆犹新！”徐克就怕吕言太过模仿新艺城大局面的对抗，所以抓到时机就指点。“昨天你拍的那几组镜头，很完美。我也总算能够放心，下部片子让你执掌导筒！”
“恩！”吕言点点头，徐克很多独具匠心的场景画面拍摄让他受益良多。
“阿权！你去跟那些群众演员说说，叫他们表情要真实一些。”
前来台湾的也就几位主演而已，但要拍出日本进攻上海的大场面当然需要群众演员。而这些群众演员，大部分都是当地的台湾居民加些游客而已。
大家听说香港导演来这取景，自然各个兴奋的不得了。
今天的拍摄目标就两组镜头，钟镇涛和张艾嘉在混乱中跌落桥下得以会面，那里黑暗一片，两人甚至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孔，远处的背景是一片恐怖的红光（炸弹造成的火灾）。“桥”在这里变成了二人的庇护，正是战争的到来使这对如萍飘零的小人物形成了紧密的联盟。
后来抗战胜利，从军的钟镇涛再回上海，来到桥下，住在这里的则是一群依靠轮流卖血为生的残疾无业者，远处的背景则是灯火辉煌的大上海的繁华景象，受灾受难的依然不过是穷苦人。
第一组镜头徐克的要求是要有那种朦胧的美感，加些小诙谐。
对于晚间的拍摄，徐克自然是娴熟的不得了。吕言则是紧跟着他，希望能够多学到些夜间拍摄的技巧。
这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即将拍摄的《英雄本色》做铺垫，更多的是为今后打算。
事实上这对于徐克不是难度，对于张艾嘉跟钟镇涛这两位主演就更稀松平常了。对于夜间拍摄来说，演员们不知道用不同的方式、风格演绎了多少角色。
“嘶！艾嘉姐可真不赖。”第一次拍摄完，吕言站在边上也由衷的赞叹一句。比起《最佳拍档》里只会撅嘴瞪眼茶壶般站着的“男人婆”，张艾嘉在《上海之夜》中发挥的‘笑果’，更多是来自于本色魅力散发出来的，没有一丝表演的痕迹。
“若真拼比起演技来，钟楚红离她确实还有些距离。”吕言点点头，心中想到。当日在邵氏片场，他多少看了会《青蛙王子》的拍摄。不论是题材，还是演绎手段都跟当初的《花心大少》无大差别。
特别是钟楚红的表现，着实还需要更加磨砺。看看现在张艾嘉的表现，一眼就能分出高下来。
反倒钟镇涛的表演，很是平平。他确实有心以喜剧来闯香港电影的市场，可惜他的表演实在太着于痕迹。说不上好坏，但没什么大突破。
“言仔，你过来看看这两几组镜头哪个好！”拍摄完成的徐克，似乎有心听听吕言的看法。
从《上海之夜》开拍起，吕言就总不自觉的向徐克提出些意见。原本的徐克反倒有些不以为然，但真到了微微改变再拍起来效果确实好了不少后才动不动就问起吕言的意见来。
吕言在总机前看了良久道：“导演，很不错呢！特别是艾嘉姐的表现，已经挑起大头了。”
相处这么久的时间，吕言早就摸透了徐克的性格。徐克为人固执，很少听意见。何况他才是导演，吕言以前提意见也都是小心翼翼。挑出的毛病，大多数也在演员身上。
“咦！对了，我以前听说你爷爷、奶奶都在台湾住着呢？这次回来不去看望下老人家嘛！等明天要是拍的快，我给你放个假。”徐克忽然没由来的开口，顿了顿又道：“你一个人在香港漂泊，我也算是你长辈。这样，明天挑个时间我也买些东西，陪你回家去看看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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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身世显赫
吕言没想到徐克竟然真把这事情放在心上，第二天拍摄结束就拉着吕言说要去拜访老人家。对此，吕言心里可谓苦不堪言。
吕乐并不知道自己来到台湾拍戏，自己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说这件事。他只以为徐克昨天就忽然想到提一下，却怎么也想不通这位导演竟然真欲带着自己买礼物回家。
看到吕言有些诧异的表情，徐克笑笑道：“怎么，难不成跟家里有矛盾？就我所知，你已经两年没离开香港了。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一个人过年有意思嘛！何况你爷爷、奶奶年纪也该不小了，他们可能盼着你能回家看看他们呢！”
徐克又哪里知道吕言的苦衷，对吕言来说脑海中的吕乐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一想到那天打电话时，老爷子对自己的关怀溢于言表。吕言咬咬牙，就跟着徐克一起去台北。反正早晚都要见面，现在有徐克陪着自己反而心里好受点。
至于徐克，他完全是出于对吕言的好奇。
这个后生仔刚到香港时，就被曾志伟推荐到自己的手下做事。当初的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隐隐有些少爷的派头。虽然后来被自己训斥之后，整个人如同大蜕变一般。但想起曾志伟对他的态度，以及出于礼貌他都决定陪吕言回次家。
在徐克眼里，吕言就是个同家里闹矛盾的后生仔。他既然决定提携吕言，就有心让他懂事些。毕竟出门三个年头了，吕言愣是没回过一次家。
花了些须时间买了些礼物，吕言就随手拦了辆车。
“司机，去中华公寓！”
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倒没让徐克诧异。在他眼里，吕言就是个台湾人。他哪里知道，吕言全家都是香港人。只不过后来由于吕乐被通缉才全家搬到加拿大。后来吕乐，也只是带着自己的夫人来到台湾。
不同于吕言的平静，徐克的淡然。司机听到‘中华公寓’，眼前一亮道：“好的，马上就到。”
“言仔，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要是有什么矛盾，可以跟我说说。等会到了你家，我也可以帮你缓解下关系！”对于吕言，徐克确实当成‘得意弟子’培养。
这次之所以陪吕言回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他的爷爷、奶奶放心。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伙独自在香港打拼，家里人肯定是担心的。
吕言摇摇头，感激道：“我爷爷比较……唔，怎么说呢！就是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平常也就跟老友喝喝茶、聊聊天。”
见吕言不肯说自己究竟跟家里什么矛盾，徐克也就不多问。年轻人的叛逆心，他还是了解的。当初他去美国求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也诚如司机所说，没过多久就到了中华公寓的大门口。
下车后的吕言倒似乎很自然，徐克则是被震惊住了。
他原本以为中华公寓就是类似香港的一些上品住宅，但眼前这根本就是豪宅区。一眼从外看去，都是绿荫以及公园。不用多说，这是别墅群。
直到现在，他才觉得自己低估了吕言的家庭。不过他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稍一吃惊后马上恢复如常的陪吕言一起走。
守大门的警卫尽职的拦住了吕言以及徐克，不过原本有些冷峻的脸马上献媚起来道：“原来是吕少回来了，这么多年变得更帅气、成熟了。”
吕言有些尴尬的冲他点点头，就有些‘逃离’的往里面走。
…………………………………。。
“呀！吕少回来了……”佣人看到吕言的身影，马上激动的朝里面喊道：“老爷，夫人。吕少回来了！”
“老爷、夫人？”徐克吃惊之色更浓，他望着面色如常的吕言心头暗道，还是个有底蕴的家族。
吕言当然不敢等吕乐亲自出门迎接，马上道：“导演，我们进去吧！”
才走到客厅门口，吕乐那爽然的笑声已致：“虎头，回家怎么也不提前来个电话。好让爷爷、奶奶准备，准备。”
“唔！这不是给爷爷和奶奶一个惊喜嘛！”吕言陪笑着上前搀上吕乐的手臂，亲切道。
“你这孩子。”吕乐发现孙子身边竟然还跟了个人，道：“虎头，这位是。”
“老人家，你好。我叫徐克，言仔现在跟着我工作。”吕乐这样的人，往那一站就让人觉得有些压抑。徐克见对方发问，连忙上前伸手道。
“噢？”吕乐笑笑，与徐克轻握了下手道：“我们家虎头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没有，没有。言仔在这方面天赋很不错，潜力十足。”
“老爷，哪有这样站门口跟客人这样说话的。”吕言的奶奶听到动静，也马上出来道：“虎头，来奶奶这边。”
“奶奶，你身体还好吧！”吕言听话的到奶奶身边，问候道。
这位奶奶也算是跟爷爷同甘共苦，当初吕乐女人很多。后来被通缉后，就只有奶奶跟着他东躲西藏一直不离不弃。也正因为如此，吕乐才被感动。
“对对对！年纪大，有点老糊涂了。快进来坐……”招呼徐克进门，吕乐高声道：“阿霞，快去给客人泡杯茶。对了，给少爷把他最喜欢喝的酸梅汤去热过来。”
“虎头，在香港苦不苦？”奶奶对吕言，确实是最亲的。吕乐好几个孩子，但只有吕言的爸爸是她亲生。虽然她都是一视同仁，但血脉亲情毕竟在那放着。对于吕言，也理所当然的格外喜欢。
“不苦！对了，这是我们导演。这两天刚好有外景在台湾拍摄，所以他就抽空陪我回家来看望你们。”
听到这话，吕乐夫妇对于徐克也热络不少。
“徐导演，我们家虎头在香港就麻烦你了。这孩子就是脾气倔，一直梦想着做导演。你要是看他成器，就多调教……”
“老爷子，您这孙子确实适合干这行。我已经决定下部戏就交给他……”
………………………………。
最后吕言还是跟着徐克赶回片场，毕竟明天还要继续拍摄。吕乐虽然挽留，但对于孙子的态度还是非常满意。他的性子就是如此，做什么事就要好好做。
路上压着问题好久的徐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言仔，你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看你爷爷和奶奶，都一口地道的香港话……”
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吕言只是轻轻道：“我爷爷叫吕乐！”
“嘶……”徐克倒吸一口凉气，‘吕乐’大名哪怕现在还经常被人讨论。
【似雪现在主要是找感觉中，毕竟太久没码字了。当然，写书也一直是这个调调。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太久，拍完《上海之夜》后主角就该大展手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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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言传身教
虽然陪着吕言回了次家，但第二天的拍摄还得继续。徐克也如同吕言想象中一样，并没有因为昨天得知自己爷爷是‘吕乐’的事情而起了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些变化，那就是对自己的工作要求越来越苛刻了。
“言仔，你要记住一句话。拍电影如耕田一样，既要播种又要等收成，愿意去体验这种辛苦已是一种浪漫。”徐克坐在总机前，忽然扭头对吕言说了一句。
其实吕言知道徐克对《上海之夜》寄予了很多的理想，比如说这是电影工作室的第一部电影。比如说，他终于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让女性演员担任了次喜剧的主演。要知道《上海之夜》中张艾嘉和叶倩文的戏份比钟镇涛重，这在现在可是非常罕见的。
但吕言偏偏又觉得不论是剧本还是徐克拍摄的手法，都有太多不符合逻辑的地方。关键点就在巧合太多，而且坏在太巧——例如十年前在桥底有过盟约的人成了邻居，人海中有过瓜葛的人竟齐聚一室；
而且侥幸也太多，而且坏在太侥幸——例如被灌醉的叶倩文滚入床底得以保全贞节；向《马路天使》、《十字街头》致敬的地方太多，向老上海文艺遗留物取经的地方也太多——街头群众把一颗头左歪右歪的情景，立刻教人想起丁聪漫画里的那种恶趣味，用两个人十年后的重逢撑起整出戏，也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散乱的时候也太散乱，张艾嘉仓促间被推上舞台，机智献唱“嘻嘻哈哈之歌”，引来老板献花，似乎要埋设伏笔，却到底没有了下文，献花老板转眼又意欲染指被选为月历皇后的叶倩文。
吕言虽然总会有些畏惧片场的徐克，但对于电影中的诸多问题他都会很不客气的跟徐克提出自己的看法。当然，他的表达方式相对委婉很多，也不至于让徐克觉得自己过多的指手画脚。
毕竟徐克之所以要成立电影工作室，就是希望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拍摄。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徐克却笑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也让吕言明白，它不是现实的逻辑，不是灰了心的新世纪人的逻辑，它另有一种逻辑，是电影的逻辑，是徐克的逻辑，是热情的逻辑，是希望的逻辑。
斯蒂芬·金有名言“你要相信你所写的东西”，在吕言看来，徐克就是怀着极大的诚实去相信《上海之夜》里的一切巧合、一切遭逢，以及人和人之间的暖意。
忽然，吕言觉得自己眼前的徐克开始熟悉起来。他脾气暴躁，有性格理想。他的那些电影的成功，与其说是电影技术的胜利，倒不如说是一种性格理想的胜利。在徐克的电影里男人刚毅深沉，女人丰腴亮烈，《新蜀山剑侠》、《笑傲江湖》、《青蛇》、《黄飞鸿》都是这种性格理想的结晶。
“CUT！”当徐克喊出这声时，来到台湾三天的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是最后一组镜头的拍摄，大家总算可以回香港了。
其实剧组中怕是钟镇涛最心急了，因为《青蛙王子》也是临近尾声。剩余的桥段，大多数都需要他这位男主角的出现。
演员们都疲惫的拖着身躯回去洗漱、休息，工作人员们收拾着道具跟器械。吕言则安静的站在徐克身后，这位导演永远是这么一丝不苟。哪怕拍摄结束，他还是反复再看看拍摄的片段究竟有什么疏漏。
也正因为如此，导致吕言都习惯性的带着纸笔跟在他身后。
“灯光暗了些，还有，那个群众演员，搞什么呢！第六格……”看了眼身后的吕言，徐克开始把片段中出现的问题统统报了出来。
吕言，则用心记着。这些问题，到时候都得交给后期制作进行一些处理。基本上影片的拍摄，都会有些小疏漏。只要不是大问题，导演们都不会喊“CUT”的。倒不是他们不敬业，而是如果为了这些无关主要的小细节反复拍摄对演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是一种浪费。
力求完美当然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分的吹毛求疵。
拍摄到现在，其实《上海之夜》也已经临近杀青。吕言以前对于赶拍没什么概念，但真正经历了这次才算明白赶拍的痛苦。至于演员的难处，他就更体会了。
像钟镇涛这样赶场的演员，有几天甚至是直接在片场就睡。有时候，只能睡个把小时。
虽然还有几场戏还没有拍，但整部电影大概的东西都已经出来了。吕言甚至能够自己在脑海里过一遍，想象到接下来几场戏拍摄的大概。
原来对于叶倩文几个演员并不太看好的吕言，也直到现在才看到她们的精湛演技。其实徐克在选角方面向来是独具慧眼，最能发掘演员本身的特质。
就好比本片中像叶倩文饰演的乡下女孩子，憨真有趣，动辄双眼圆睁，每有落难，却总能逢凶化吉。对钟镇涛的感情也是直接热烈，误会张艾嘉“勾引”钟镇涛后，气冲冲地斥责张“落衫抢我男友，简直是无耻下流”，谈僵后摔门出去，未几又眼泪汪汪地跟张借钱买个烧饼吃，等张心软后，破涕为笑，所有争执烟消云散，实在是教人又爱又气的小孩子脾气。
而因《最佳拍档》系列中俐落短发的男人婆形象大受欢迎的张艾嘉，穿起旗袍烫起头发竟然立时多了好些凄凄惨惨的风尘味，与直来直去的叶倩文配戏，又不至于过分哀怨，反而颇具喜感，张艾嘉演来收放自如，演技着实了得。相比较于这两位女子的大放异彩，钟镇涛的憨直小生反倒显得一般了。
不过吕言也知道在这个阶段的徐克，所拍的影片中女性形象本来就出彩远甚男人。到86年的姐妹篇《刀马旦》，更是干脆整出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并不是每部片子都要‘大卡士’，阿言你要记得。一份好的剧本，一个好的团队。加上有潜力的演员，一样能够造就出好片。当然，演员中你可以挑一个此刻名声还叫的响的来做噱头。”徐克更多的时候，就是喜欢发掘演员。像他这样的导演，香港还有不少。
“回到香港后几场戏一完，就差不多了。言仔，你到时候抽空把你说写好的那份剧本交给我吧！”徐克一直有心给吕言展示的机会，除了看中这个后生仔之外就是补偿当初他婉拒黄百鸣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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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拜访老友？
回到香港后，吕言等人才发现《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居然已经上映。而且票房极度火暴，直追《最佳拍档》前两部的票房而上。
“导演，他们不会是没通知你吧？”吕言看着脸色平静的徐克，心中匪夷所思。要知道新片上映，首先是进行午夜试映。而且首映礼那天，导演必然是出席盛典的。而徐克在那会，刚好带着大家在台湾进行拍摄。
徐克只是淡淡笑了下道：“有通知，不过我们都在台湾。”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理却不是这个理。要知道这么隆重的事情，哪怕身在台湾的徐克肯定也会当天定了机票就飞回去。
不过见徐克不肯多说什么，吕言自然也不会追问。他多少有些了解内幕，毕竟那天徐克突然离开片场赶往新艺城后第二天就带着大家飞往台湾。只能说当时大家商讨未果，徐克才会决定提前前往台湾把外景先拍摄完成。
很显然，徐克似乎不想过多的在这问题上纠结下去。他示意工作人员们各自就绪，就准备进行拍摄。
若换成旁人看来，那部《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好象此刻就跟徐克再无关系似的。他也许已经打定了心，不再去多想新艺城的那些事。现在的他，只希望电影工作室的开山之作能够成为完美中的完美。
香港电影素有“社会阅读模式”的传统，香港很多导演的电影作品里也得到了体现，只不过徐克相对表现的比较隐晦一些而已。
就像他早期的《蝶变》、《地狱无门》和《第一类型危险》，自然是对于七八十年代之交香港经济的腾飞与政治的萎缩之间张力的表现。在无政府主义的背景里诉说着末世的悲凉感，更何况当年还有数次的越南难民事件。大概也让在越南出生长大的徐克有些共鸣，而使得影片被推到极端歇斯底里的状态。在《第一类型危险》中尤其明显。（这时期，许鞍华也导演了《胡越的故事》、《投奔怒海》等以越南隐射香港。）
《上海之夜》虽然不是古装武侠片，但是影片明显的借鉴于早期上海电影的经典之作《马路天使》和《十字街头》。以三四十年代的乱世上海为背景，讲述小人物的悲欢离合说不上传奇的故事。在吕言眼中，这就自然对应着这时艰难的中英之间关于香港的何去何从问题的谈判的时代背景。
《上海之夜》情感的最后续势待发，依旧是在喜剧的气氛里完成。一段荡气回肠的乱世情缘，在含着泪笑中圆满。这就是徐克需要的东西，不过哪怕钟镇涛卯足了劲演还是有些达不到徐克的要求。
“跑！快点，再快点……”徐克冲着正在追逐火车的钟镇涛高声喊道，这样的咆哮好象也是他内心的一点发泄。
“倩文，你得表现的更加焦急些。还有那个丽珍，你的情绪在脸上表现的刻意些没关系……”
今天的拍摄是在火车站，所以群众演员根本不用担心。
李丽珍的造型，倒着实让吕言喷血。她扎个牛角辫，说话结结巴巴、模样笨笨呆呆，倒确实有那个时代小丫头的风味。不过现在的她，演技确实稚嫩。
“阿强，你的摄影机再推的近些。对，把阿B的脸要抓到效果。”
这个时候的大家耳朵虽然听着徐克的吩咐，但都各自就班的努力在表演、拍摄着。要是这场戏连连NG，大家就知道可有罪受了。毕竟这场戏要是连续NG，就得反复的跑、摔倒、流泪……像刘伟强这样的摄影，也得跟着遭罪。
“你上来干什么？”张艾嘉将内心的挣扎，带点喜悦的心理完全表现在脸上。
钟镇涛大喘气的看着她，忽然就紧紧上前一个拥抱！
“CUT！”
伴随着徐克的这声高喊，吕言也明白这部片子的拍摄已经完全结束。后面那段剧情的拍摄，早在飞往台湾前就已经拍摄完成。剩下的就是后期制作，以及配音上面花工夫了。
“明仔，把你的场记本拿来我看看。”
钟镇涛长时间的奔跑和情绪投入已经很累，此时有些吃力的坐在一边。而叶倩文也是将脸色的泪水擦拭，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对于她来说，演电影确实比唱歌难了好多。
大家心情都不错，长期赶拍总算全部完成。不单单是演员们累，剧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心血。
当徐克看完场记本后，宣布《上海之夜》正式杀青。大家才欢呼一声，纷纷鼓掌。
徐克虽然在拍摄时脾气异常火爆，但现在拍摄结束的他则微笑着朝大家道：“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
徐克不是个不近情理的人，只不过他对工作的态度很自然的移驾到别人的身上。他充满激情，所以总是希望大家都能随时随地全身心的投入。
吕言开心的同时，却也有些担忧。要知道，如果没有院线支持，排定最佳上映档期，再好的影片也难卖座。
如今《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才刚刚上映，想来不久后黄百鸣的《开心鬼》也马上推出。就更别提其他电影制作公司新片的前后夹击了，所以《上海之夜》的票房其实有些不容乐观。
吕言或许自己没发现，但他确实已经有了一个导演的觉悟。他开始会深谋远虑，考虑一些拍摄之外的问题。虽然他现在想的，徐克或许早在开拍前就已经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事实证明，他一步步的在前行。
“言仔，这几天你就别忙后期制作的事情了。我带你去拜访一位老友，怎么样？”
徐克有时候的想法和举动，都是吕言摸不清头脑。这新片才杀青，怎么又要带我拜访老友去了？
“导演，我倒是想不忙。你怕是恨不得马上就把片子制作完成吧！？”吕言忍不住打趣徐克一句，毕竟在工作上的敬业度。吕言虽然自认还可以，但比起徐克确实有些差距。
不料徐克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随意笑笑道：“那可是我们香港的‘四大才子’之一，你爱去不去。”
【总算把《上海之夜》拍完了，后面就该是主角翻江倒海的时期了。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支持，票票猛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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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词坛宗匠
“那个，导演。到底是哪位呢？不会是金老先生吧……你跟他有交情？”写流行曲的黄沾与写科幻的倪匡、写美食的蔡澜和写武侠的金庸曾并称为“香江四大才子”，吕言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不过吕言最为之神往的，当然非金庸莫属。谁让他从小，就是看着金庸小说长大的呢！
徐克看到吕言这副期待的表情，笑笑道：“金老先生我是没什么交情，而且这次要去拜访的也不是他。走吧！先陪我去买些好酒……”
“买好酒嘛？”吕言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些头绪了。那四位当中，喜欢喝酒的莫过于倪匡跟黄沾了。再想想《上海之夜》才刚刚拍摄完成，徐克就说要去拜访。答案已经不言而喻，只有那位了。
吩咐其他工作人员打扫场地，收拾器材后徐克就带着吕言匆匆离开。
“导演，你可真舍得下血本。”看到徐克挑了两瓶XO，吕言呲牙咧嘴道。
“他就好这口，谁让我们求人家办事呢！哈哈。”徐克知道吕言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也就直说道：“如果你要是对他胃口，下部电影就省得我陪你跑喽！”
这么明显的话，吕言深以为然。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徐克要带上自己，这可不是为自己也铺点关系嘛。
当吕言跟着徐克到达，看到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老头时才心跳加速起来。
黄沾，香港著名作家、词曲家。1941年广州出生；有八兄弟姊妹，他排行第六。1949年随父母移民香港；早年入读喇沙书院，后升读港大，1963年毕业于港大中文系；先前从业广告、电影、作曲。任过香港电视台、电台主持人。与金庸、倪匡、蔡澜一起被称为“香港四大才子”，又与倪匡、蔡澜一同被称为“香港三大名嘴”。写出2000多首歌曲，其中《上海滩》、《笑傲江湖》为“经典中的经典”，被冠以“流行歌词宗匠”，是香港流行文化的代表。
《家变》、《狂潮》《强人》《大亨》《抉择》《风云》《射雕英雄传》等等这些电视剧的主题曲都是黄沾的佳作。在这个时期，可以不夸张地说，香港的每个角落、每个人唱的都是他填词的歌。从此他走上了自己填词生涯的高峰，渐渐开始为电影作词作曲，伴随着后来香港电影《英雄本色》、《倩女幽魂》、《青蛇》、《黄飞鸿》、《梁祝》等陆续走红，黄沾的词曲也传遍了华语地区。黄沾的词作品是他侠义精神与人生哲学结合的最佳体现，词坛小生林夕在点评黄沾时说：“以文言笔法写词有如行钢线，一不小心便会一面倒。只有学贯五经才能欣赏。”那怕到了以后，他仍然是香港歌坛公认的“词坛教父”。
“这不是阿克么，怎么今天想到来我这窜门了。”黄沾似乎刚刚睡醒，眼神有些朦胧。但偏偏笑意浓郁，让人觉得亲近。
徐克微笑以对，只是抬高拎着酒的双手。
“快进来，我们喝一杯先。”
黄沾也压根不问徐克到底有什么事登门拜访，直接就拿出酒杯给大家都满上后自己小斟了口。
也只有到了这个空闲，吕言才赶紧补上句：“沾叔，你好。”
“哈哈！我认得你，最近八卦周刊上的常客。曹探长新收的契仔，叫言仔对吧！”黄沾记性颇好，玩味的看着吕言道：“米雪那小妮子不错，可别辜负了人家。”
“咳……”吕言尴尬的笑笑，就怕越描越黑。对于黄沾的性子和事迹，他自然颇有耳闻。也知道他个性乃是，好色不避人。要知道黄沾人缘好，整天笑口常开，幽默潇洒，然而碰到生气的时候，他也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口无遮拦。比如90年代初他就曾经痛骂过刘德华填写的歌词“狗屁不通”，后来他又被刘德华勤奋的工作态度感动，狠狠写了一大篇文章来夸奖刘德华的进步。他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2000年，成龙在回应使吴绮莉怀孕生女的丑闻时，说他只是犯了许多男人都会犯下的错误。香港许多人也认为这是一件风流而非下流的事情。黄沾却直言批评成龙，什么风流不下流，做了便是下流。古龙笔下的楚留香才是风流，留情却未听说留子。语不惊人死不休，不喜欢就痛骂的黄沾，却跑去教天主教的圣经；曾经为人师表的他，竟然写出《不文集》。黄沾是一个矛盾又复杂的混合体，这恰恰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好在徐克跟黄沾有些熟络，解起吕言的尴尬道：“沾叔，言仔可不像你那么风流倜傥，别教坏小后生了。这次，是确实有事情麻烦你！”
“什么题材的？”登门拜访无论是谁，无非就是求曲求词。黄沾都是直接问什么类型的片子就好，他也直爽。只要觉得合胃口，大多数来者不拒。
“要三、四十年代大上海味道的。”
“你等等……”黄沾听完，就起身进了自己的书房。
没一会，黄沾就拿着乐器直接过来坐下就演奏起来。
一曲又一曲。
吕言已经目瞪口呆，而徐克则很是兴奋。要知道徐克的脾胃，就是喜欢挑。不论是剧本、演员等等，他就喜欢挑出最好的来。
不过最让吕言瞠目结舌的是当黄沾演奏完毕时，徐克居然直言不讳道：“都不是我要的，而且感觉很一般。”
黄沾瞪了眼徐克，放下乐器道：“你要好的，这样吧！你听听这个旋律！”说完，他开始演奏起《秋的怀念》。
整个旋律，让吕言和徐克都是眼前一亮。作为导演，要懂得选曲。好的曲子可以让电影更加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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