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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
距离东安大街不远处的一条小街上,一间门脸不大的户外休闲用品店里走出一个穿蓝色冲锋衣、白色速干裤、肩上背着防水背包的男人。
来到店外,他把背帽扣在头上,耳朵里插着白色面条耳机,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样子酷酷的、潮潮的。
帽檐下一对比星辰还要闪亮的眼睛,冷静的从眉头折射出目光,极快的在周围搜视一遍,刚刚下起了小雨,湿漉漉的街面上很快结了层薄冰,看起来油亮亮的,除了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之外,就是三五辆缓慢驶过的汽车。
确认没有被人盯梢之后,他才压了压帽檐,沿着这条街慢慢的走下去。
一边走着,帽檐里不时传出他低沉的嗓音:“……黑洞,是我。”
“呃,魁首……听说燕京那边的天气简直糟透了,您还好吗?”
帽檐下闪过一丝邪佞的弧度,“的确糟透了,不过还有比天气更糟的。”
“您是不是有麻烦了?”
“不,是别人要有麻烦了。”
电话里的家伙吸了口气,他当然了解魁首的意思,只要是被他盯上的倒霉鬼一定不会是小麻烦。
“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你有没有在工作室里?”
“哦,没有,刚刚洗了个澡,正打算和我的黑珍珠……”
紧接着就听到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道:“honey,我的意大利小种马,要不要帮你一起洗?”
随即就是黑洞有些局促的声音:“闭嘴,你这个婊子!”
“咳咳。先让那妞等等吧,现在帮我做件事。”叶承欢没工夫听他和他的黑珍珠打情骂俏。
“我的荣幸,随时为您效劳。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叶承欢没有挂掉电话,看着表,过了一分钟后,果然听到了黑洞的声音:“魁首,我已经在工作室了,随时等候您的训令!”
“好,我要你给我查一下在燕京叶公馆的下面有没有一间地下工事,我需要一张详细的电子地形图。”
对面沉默片刻,才道:“呃……这个恐怕有点儿困难……”
第632章地下长城
第632章地下长城
“为什么?”叶承欢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听到下属说“困难”两个字。
“魁首,您听说过长城工程吗?”
叶承欢想了想:“没有。”
“早在五十年之前,神州军方就在搞一项绝密的核武工程,代号‘地下长城’。
这项工程是神州军方有史以来最神秘、最浩大的地下工程,按照总参谋部的规划,在东南沿海、沿疆和神州三十五座重要大城市附近的山区、丘陵、沙漠地带,以战略导弹部队为主体,部署一系列隐秘的国防工程。
这个工程耗资巨大、规模空前,主要施工部队是裁军复员和从陆军‘集体转业’的工程兵和铁道兵工程队。
五十年来,负责施工的单位和工程队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而且这项工程的资金**于神州军费之外,由军方最高层直接拨款实施,到现在为止,这项工程的耗资几乎和五十年来神州军费的增量总和相同!
地下长城不仅向对方的‘一线、二线、三线’实施战略打击,其中包括核战的‘二次、三次核报复’。
由此看来,长城工程绝不是纯防御性的,它一方面是神州前国家领导人六十年代搞的‘二线、三线战备工程’的现代化翻版,另方面是隐秘的战略攻击基地。
特别是最新开发的巡航导弹,主要战略思想就是在战前,首先对敌人最要害的战略目标,做外科手术式的重点打击。
根据某西方战略专家的推断,该工程是为了增强神州战略导弹部队的核反击能力而建造的一条总长为5000余公里的地下网状走廊。
战略弹道导弹将在这个地下迷宫中游动部署,并从数百座真假混杂的地井群中发射。
据推算,该地区复杂的地形可以轻易地赋予这座地下工事1000公尺的土地覆盖,这还不包括任何人工加固层。
如果用钻地核弹头对其进行攻击的话,将需要3枚500千吨当量的核弹头连续击中同一点方可击穿。
即便熟悉整个工事的部署,再假设整个长城工程只有一公里长,仍将需要一万枚这样的核弹头才能保证完全摧毁它。
当然,在现实中,这是绝不可能的。
对于从上世纪60年代中就致力于开拓地下核工事的神州来说,北方地区大概仅是全国核部署的三分之一。
神州知道,导弹发射井很容易被敌人的卫星定位,而且神州的早期预警系统是不完备的,报警中发射是非常危险的。
神州认识到,加强、坚固发射井是必败之道,于是神州核潜艇技术于美、苏之后产生。
神州为避免非常脆弱的发射井基地部署战略弹道导弹,取而代之的将洲际导弹藏入地下隧道和深山峡谷中加固后的洞穴。
那些导弹在洞穴中得到保护,移出来发射。
这种部署的命令控制要容易得多。
挖隧道不需要高技术,只要**和混凝土,加上热情的从不缺乏的年轻士兵。
神州各地有许多巨大的山脉,所以在神州各个地区都有着用于战略导弹力量的地下隧道网络。
即使你可以用数万颗核武器把它们统统扫除,问题是,这么多的核弹头在地面爆炸,如此多的尘埃被抛入高层大气,在平流层中向全球扩散,阳光将被阻挡,我们将进入真正的‘核冬天’,这显然是个很不美妙的画面,即使我们在美国的朋友也不愿意看到。”
叶承欢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报,看来黑洞虽然个人生活方面比较混乱,但在本职工作上还是比较称职的。
“这个和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有关系吗?你是不是扯得有点儿大了?”
“请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如果要获得一张全地形匹配电子地图,最快的方法就是借助雷达侦察卫星。现今世界上最先进的雷达侦察卫星就是美国的‘长曲棍球’号,可即便是它也只能达到5米的探地能力,而神州的地下工事一般都在二十米以上,侦察卫星根本探测不到。
众所周知,神州是玩坑道技术的老大,大量核设施和高端精密武器绝大部分都在地下,如果燕京叶家存在地下工事的话,以叶家的特殊身份,一定不会是挖个酒窖那么简单,那么我推断极有可能会与那些复杂的军事坑道相连,那样的话情况就要复杂得多。
我们就来举地下核武的例子。
其实,发现一国地下核武储藏地点经纬度,以及地下通道大至几何尺子不难,难的是,战时首波攻击采用何种手段将其摧毁?
何况有些地域貌特征与经验识别能力一致。这就不是采用卫星,高频次侦察、判读、识别确认得了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修建的地下战略设施,就人们今天具备的一般概念性认知,没有一国的地下战略核储藏地不暴露在阳光之下。
不管你采用何种施工技术手段,不管核武器储藏地下何处。只要是人为的东西,必留下难以去除的痕迹。
既然如此,地下坑道的要害之处,就在于发射井位置。
而隐藏一个小小的发射井口,可采用多种手段,轻易达成与周边地物地貌一致性。”
叶承欢等不了听他絮叨下去,不耐烦的道:“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我只是需要叶家地下工事的电子地图,你他妈给我鬼扯这么多干嘛!”
“不不不,尊敬的魁首,我的意思是,确认地下工事不难,难的是我必须同时找到出入口,如果叶公馆的地下工事真的和燕京的地下军事通道相连的话,那么找到出入口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叶承欢舔舔嘴唇:“那好吧,你继续去陪你的黑妞吧。”
“那……那您怎么办?”
“既然这么麻烦,我只好去问问天网,看他能不能办到。”
“什么!”黑洞几乎是喊了起来,“那个混蛋除了打电玩比我好一点点外,别的根本不如我,您千万不要找他,我太了解他了,您要是找了他他一定会爽快的答应,可他根本对此无能为力,只能浪费掉您宝贵的时间。”
“打电玩比你好一点点?这么说上次你们打赌破解他电玩程序的事是你输了?”
黑洞顿时语塞,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给说走嘴了。
“神棍的家伙你吃得消么?被他玩一定很过瘾吧?”叶承欢不怀好意的打趣自己的下属。
“那个……天网那个狗娘养的居然玩阴的,竟在游戏里面植入了一个可恶的病毒程序,要是光明正大较量的话,我一定不会输给他!”黑洞咬牙切齿的骂道。
“好吧,那你告诉我,既然你们都不行,我该怎么办?”
“虽然很难,但让我再想一想,一定有办法解决的。给我一个小时时间,我一定会给您想要的东西。”
叶承欢看了看表:“好吧,一个小时,超过一秒钟,我马上把电话打给天网。”
“我面向我们光辉的亚特兰蒂斯保证,一个小时之内,我一定能做到!”
“计时开始,亲爱的士兵。”
叶承欢挂了电话,刚好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用两手捂着点上一支烟,同时瞄着周围的一切。
刚转到东边的街道时,迎面一阵风吹来,同时一个看不清什么东西的东西呼啦啦的飞了过来。
叶承欢一惊,幸好手疾眼快,把头一偏,一把抄在手里,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份h杂志!
上面那个搔首弄姿的金发女郎,一脸媚笑,仿佛在嘲笑他一般。
叶承欢苦笑了下,抬起头,就见前面有个书报摊,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正撅着屁股收拾自己的“宝贝儿们”。
叶承欢一眼看出,那个瞎眼的老头正是不久前给自己算过命的“读书人”。
“嘿,读书人,你的书!”叶承欢一边喊着一边走过去。
那老头虽然眼瞎,却好像看到鬼一样,忙把东西收在一个大包裹里,随便卷了卷,往后背一扛,转身就走。
两条罗圈腿车轮似的,比兔子走的还快。
叶承欢有点儿纳闷,加快脚步要追上去,眼看着那老头一闪身,进了旁边一条胡同。
这老头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跑的比不瞎的人还快。
叶承欢跟着他进了那条胡同,却见那老头居然已经到了胡同口,又一闪身便不见了。
叶承欢犯起了嘀咕,好快的速度!
一个冲刺到了胡同口,只见那老头背着比他的人还大的包袱,顺着马路牙子嗖嗖嗖的往前窜。
他的速度并不见得有多快,叶承欢应该几步就能追上,可没想到不管他再怎么加快速度,跟老头的距离始终就差了那么一点儿。
叶承欢暗暗心惊,这老家伙吃了什么药,以自己的速度居然都追不上他,就算是神行太保戴宗也不见得有这么快的吧。
他皱了皱眉,展开大挪移术,一个滑跃就到了老头背后,伸手一抓,明明就要抓住他,可老头好像在一瞬间消失了,再定睛一看,他的人已经到了十米开外。
不可思议!
这老头有鬼!
叶承欢连连几个滑跃都没抓到老头,两人的距离一次次拉近又拉开,眼看着老头的罗圈腿一直是一样的步调,可眨眼间人就不见了,再一眨眼的功夫,人又仿佛从空气中冒了出来,还是背着比他还大的包袱,保持着始终不变的步调。
叶承欢倒吸口凉气的功夫,老头又一个闪身,拐过一个路口,人再次不见。
第633章测字
第633章测字
叶承欢当然不甘心,自己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连个瞎眼的老头都追不上,要是让黑洞那帮兔崽子们知道,还不笑掉大牙么。
他顶着一脑门一个冲刺过了那个路口,可往前一望,路上空空如也,再也没有老头半点儿影子!
叶承欢摸摸鼻子,揉揉眼睛,不会是这些天睡眠不好眼花了吧,要么就是撞鬼了!
就在他满腹狐疑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叹息一声:“唉,年轻人,你到底想干啥,我一个瞎眼的老头子值得你追来追去的么,这年月真不容易,躲了城管还得躲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承欢回过身,就见老头正蹲在路口的马路牙子上,抱着包袱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刚才的一通猛追,叶承欢冒汗了,事实上,他还从来没为了追谁冒过汗。
他抹了把额角上的汗珠,和被雨水打湿的额发,来到老头跟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
老头戴着翻毛的蓝棉布帽子和耳套,手上戴着副油腻腻的线手套,身上裹着露棉花的棉大衣,穿着一双快要露脚趾头的黑布鞋,翻着两只白眼珠,伸出碳条一样的胳膊,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老头还是那个老头,瞎子还是那个瞎子,只不过此刻在叶承欢看来,这个人的身上却透着某种难以捉摸的古怪!
“我只问一遍,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你是什么人?”叶承欢的语气不那么友善了。
老头翻着白眼球抬起头来,“难道你也瞎了么,看不出我是瞎子啊。”
叶承欢狞笑一下,笑容还未消失,他陡然探出两根手指,毒蛇般刺向老头的双眼。
他已经断定了,如果这个老头有古怪,他一定会还手或是躲闪,可出乎意料的是,眼看手指就要戳进他的双目,老头却依然安安稳稳的坐在那儿,一对白眼珠一动不动的对着他。
手指就在老头的眼前陡然停住,距离有多近呢,近到指尖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不难想象,如果再往前戳那么一点点,老头本就瞎掉的眼珠必然要被戳爆。
叶承欢一阵愕然,显然这老家伙是假装的,以他刚才的速度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就连他也不能。
可这人的定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谁会明明知道有人戳自己的眼珠,还能这么四平八稳呢?
这一点,叶承欢照样也做不到。
动静之间,老头半招没发,叶承欢便已完败了。
这是他以往不曾想象的。
叶承欢歪着脑袋瞧着他:“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老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烟头,用黑漆漆的手指在里面刨了刨,最后拿起一根稍长点儿的塞进嘴里点上,深深抽了一口:“我这一把老骨头早晚要扔进棺材板里,早死早托生,我只是害怕遇到你。”
“为什么?”
“上次给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么,你是百年难遇的扫帚星,谁沾上你谁倒霉,老头子不怕死就怕倒霉。我说今天怎么一本书没卖出去,先是被城管赶,好容易找个落脚地偏又遇到下雨,原来都是你给晦气的。我求求你,让我走行吗,老头子要是跟你多呆一会儿多说一句话,难保不会霉运当头,喝凉水塞牙,放屁砸脚后跟,吃鸡蛋都能噎死,一辈子吃不上肉,摸不上女人。”
老头说的可怜兮兮,可叶承欢越听越气,任谁被人说成扫帚星都不会很愉快的,他压着火气,暗暗的跟这个神秘的瞎眼老头较起了劲,不怒反笑:“老家伙,我现在就带你去吃肉,摸女人,好吗?”
老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头子可不敢,跟你在一起,吃肉准塞牙,摸女人准进局子。”
叶承欢一脸黑线,自己的嘴巴就够让人难堪了,没想到这老家伙比自己的功力还要深厚,骂人不吐脏字,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窝心。
本来还惦记着跟叶家算笔总账,可到了这会儿,他反倒不着急了,索性蹲在老头跟前,不疾不徐的点上一支烟,一口浓烟喷到老头脸上,呛得老头连连咳嗽。
他眯眼瞧着老头,“好吧,我可以不招惹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是神算子么,今天就再给我算一卦,算好了我就再也不会招惹你,要是算不准,我就阴魂不散,这辈子跟定你了!”
老头听了连连摇头:“不算,不算!老头子有个规矩,不管给谁算卦都只算一次,多了会遭天谴的,老头子可不想这么大年纪最后被雷劈死。”
叶承欢皱起眉头,这老东西的嘴巴有多损,给自己算一卦就会被雷劈死?
“那好,今天我就跟你耗下去了,我倒要看看你跟我在一起会有多倒霉。”
话音刚落,极天骤然如撕裂了般,紧接着咔嚓一个雷,生生的把对面的一棵小树劈成两段!
老头子浑身一震,歪着嘴巴苦笑:“你都看到了吧,这次是小树,下次就是老头子。”
“你看得见?”叶承欢一脑门子官司,他才不信什么江湖术士的歪理邪说,可就算是巧合也不带这么巧的。
老头翻着白眼珠:“我瞎你也瞎啊,老头子眼瞎,可耳朵不瞎。”
“那好,你要是不想被雷劈,就听我的。”
老头叹口气,终于无可奈何,虔诚的跪下来对着天上拜了三拜,“老天爷,你都看到了,这笔账可不能算在老头子身上,是他逼我的,要劈就劈他,千万别找我。”
叶承欢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耐着性子看他一通装神弄鬼的表演后,才道:“这次是摸骨还是抽签?”
老头摇了摇头,从包裹里摸索半天摸出一根烧火棍子来,递给叶承欢:“这次既不摸骨也不抽签,测字!”
“测字?就算我写个字,你能看得见吗?”
“看不见听得见,还是那句话,老头子眼睛瞎但耳朵不瞎。”
“你能听得出我写的是什么字?”
“听得出,听得出。你随便写个字,老头子就能给你说出一番道理来。还是跟上次一样,给你算卦一毛钱不要,说对了你走人,以后千万别来找我。”
叶承欢对神州的测字略微知道一些,在他的概念里,那门玄学一般都要经过一番复杂的仪式,可老头这边却没有半点儿繁文缛节,只要一根烧火棍,更奇葩的是,瞎子居然还会测字!
他接过烧火棍,半信半疑的道:“你真的会测字?”
老头摇头晃脑的道:“字义浑沦,辨别之篇须下学。理研变化,至诚之道可前知。字同事不同,不宜此而宜彼。事同字亦同,倏变吉而变凶。设若中也者,天下之大本。问终身与昆仲,无缘信乎哉。”
这老家伙居然还之乎者也卖弄起学问来了。
说到这儿,他一呲牙,露出一口闪光的黄板牙:“你的命全在字里,随便写一个字,老头子就能给你推出一番道理,不信你可以试试。”
叶承欢拿起烧火棍来,不假思索的在柏油路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刚写了第一笔,就听老头幽幽的念叨着:“你这几年运不通,好像小树招大风,虽然不能连根拔,也要载楞几载楞。”
他顿了顿,又写第二笔,老头又念道:“在你门前一堆灰,一阵风来把它吹,好事多少轮不到,坏事竟往你身上推。”
叶承欢手一颤,差点儿没把后面的笔画写错,不管换上谁一边写字一边有人在旁边念丧经,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再往后,他每写一笔,老头就念一声丧经,他写得快,老头就念得快。
“脚踩棒棰转悠悠,时运不及莫强求,冷手抓不住热馒头,心急喝不得热米粥。”
“风刮乱丝不见头,颠三倒四犯忧愁,慢慢理来有头绪,急促反倒不自由。”
“鸟入牢笼不自由,命得此卦难出头,谋望求财不到手,是非口舌犯忧愁。”
“今年白虎当头坐,不是有灾就有祸,大事就把官司摊,伤财惹气躲不过。”
刚好他写完最后一笔,老头的丧经也刚好念完。
叶承欢赌气把烧火棍往旁一扔,“你念完了没?”
老头斗气似的道:“你写完了没?”
“你知道我写的什么字?”
老头不紧不慢的拿起烧火棍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笑眯眯的道:“火字!”
叶承欢暗暗赞许,这老东西虽然表面看起来有点儿不着调,但果然有两下子。
“解吧。”叶承欢抱起胳膊,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我说你是扫帚星你还不信,这个字就不好。”
“哦?为什么不好?”
“人在夹缝中,死不了也活不好。”
叶承欢似有所悟。
老头笑眯眯的拿着烧火棍在地上横划一笔,“你自己看看,火字上面加一笔是什么?”
“灭。”
“灭是什么意思不用老头子解释了吧,一个人点一盏灯,灯灭人也可以灭。”
“靠,你这话说的真特么有文化。”
“别急,还有。老头子知道你还不信,现在你看看,火字上面加个宝盖头是个什么字?”
“灾!”
“这个灾字什么意思,老头子照样不用解释,除非是傻瓜才不懂。”
叶承欢点了点头,他当然不是傻瓜,所以他当然明白得很,只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能不能再解释深入一下?”
老头翻着白眼珠,照样拿着烧火棍连比带划的道:“年轻人,你知道五行么?”
“知道一点儿,但很皮毛。”
“好,为了让你明白你的卦为什么会是这个,我必须从五行说起。”
“你说。”叶承欢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饶有生趣的道。
第634章到底是谁
第634章到底是谁
“古人创造了五行,在几千年的实践运用中也证明了五行的有效性和正确性,至于古代的人们是在什么理论基础上,用什么的方法和原理来创造出五行,一直是现代人迫切需要理解的重点问题,当人们怀着解惑的心态翻阅古今的典藉,试图找到产生五行来源的原委时,得到的只有失望,创造五行的理性基础是什么呢?”
叶承欢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心说这老家伙要发表学术论文么?
“阴阳是宇宙的基本法则,宇宙间一切事物都由阴阳相互作用而产生,既然一切事物都由阴阳产生,那么五行作为一种实质性的事物形态,它产生来源也不会例外,也必然由阴阳为基本材料生成。否则的话,阴阳理论就不能成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阴阳又是怎样生化出五行的呢?
在茫茫然不知所措的摸索中,可以发现有一套相关的理论能够为人们带来有益的启发,它就是《易经》中的八卦。稍微读过《周易》,或者对神州传统文化有一定认识的人,对八卦应该不会感到陌生,八卦为乾、坤、艮、兑、离、坎、巽、震八个经卦,可以构成六十四个复卦,按照出生时间与命运一书的解释,八个卦都有各自的五行性质。
八卦中的不同性质,是以四象为基础,在每一象上再另加一阴或一阳而生成,而四象则由阴阳相互变化而产生。为阴阳运动变化规律中的四个标定点,四象有东、南、西、北的分属,少阳归属东方,形象为青龙,性质为木;太阳归属南方,形象为朱雀,性质为火;少阴归属西方,形象为白虎,性质为金;太阴归属北方,形象为玄武,性质为水;如果将四象与五行相比较,就会发现双方有非常多的相同之处,五行木归东方,火归南方,金归西方,水归北方,土归中央,四象只比五行少了一个中央方位。”
“你鬼扯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你是读书人么?”叶承欢质问道。
“读书人?哼!就算你们所认为的读书人、博士、硕士又能如何?他们能做到传道授业解惑么,老头子看大多都是混饭吃的货。”
叶承欢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读书人,那你怎么还卖h杂志?”
“什么叫隐?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世,大隐隐于市。”
“你是大隐?”
“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个瞎子。”
叶承欢摸摸下巴:“你不是大隐,你是大淫还差不多,我还没见过有什么隐士卖h杂志的。”
老头没回答他,直接略过他的话题道:“继续说你刚才的那个字。”
“我在听。”
“火字上面加一横就是灭,加个宝盖就是灾,旁边要是加个‘页’字呢就是烦,再换个偏旁则是‘燥’。所以,说明你现在心很烦燥。”
“没错。你已经把我搞得很烦躁了。”
老头笑嘻嘻把烧火棍又交到他手里,“你再写一个字。”
“这一次测什么?”
“还是测字,只不过这次测的是事成不成。”
叶承欢接过烧火棍,在地上快速的写了个字,同样伴随着瞎子的口令:
“一轮明月照水中,谋望不成又犯冲,以为是宝下去摸,模来模去一场空。”
“命犯此卦运气歹,好似太公作买卖,贩猪贩羊皆有失,猪羊齐贩断屠宰。”
“路上行人值隆冬,过河无桥度薄冰,小心谨慎过的去,一步错了落水中。”
“…………”
这一次,他写了个“天”字。
随后,拿着手中的烧火棍在这个天字上指指点点的说:“就测这个天字,你给看看我心中所想的事情能不能成。”
老头笑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我这个人平时挺反感别人在我跟前指指点点,你刚刚拿棍子在这里点啊点的,让我感觉你这个行为很轻蔑,不太礼貌呀。我本没有义务非要给你测,不过既然你这么不服气,我姑且告诉你结果好了:这个事肯定成不了。”
叶承欢显然有些不快,但还是很勉强的问:“为什么?”
“如果你没有那么轻蔑的态度,别用你棍子指指点点这个字,也许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什么意思?”
“一竖穿天即为‘未’,你用棍子一指一点的就贯穿了这个‘天’字,‘天’字被一竖贯穿,自然就变成了‘未’字。未是什么意思?未就是不,因此不可成也。”
叶承欢带着几分不相信的冷笑道,“有解吗?”
“解不了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折射着一个未来。生活中有太多的人犯和你同样的毛病,对人轻蔑,说话挑衅,甚至表现的张牙舞爪,不知道自己姓什么,要么就是满口胡话,不懂得尊重。今天在这里就告诉你这样一种至上的命学,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折射着一个未来!种下善因,才能收获善果。你尊重命运,才能收获好的命运,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量的互相补充与转换的结果。“老头顿了顿,又道:”最后强调一点,一切学问的根本都是实践,这所有的一切看似信口拈来,实则有着非常复杂的内在哲学,以及全息的概念。你可以当做游戏,你也可以当做真理,是佛还是魔,不在它本身,而在你的心境、慧眼、学识、水平。正所谓: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叶承欢看了眼手里的h杂志,琢磨着老头的话,叹道:“果然是读书人,打死我都不信一个卖h杂志的能说出这么高深的道理。”
老头笑眯眯的道:“h杂志怎么了,没听人说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年轻人,好好学着吧,这个世界上你不懂的道理还多着呢。”
他拿过烧火棍来,“今天老头子心情好,我再送你一卦。你的对头和你最亲近的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字和木有关。”
叶承欢一惊,他的对头是谁,当然就是他正打算去收拾的燕京叶家,他最亲近的人是谁,当然是林佩珊,“叶”字和“林”字都和木有关,这老家伙难不成是活神仙变得么?
“你怎么知道?”
“你的那个‘火’字告诉我的,五行相生相克,木生火,火又离不开木,所以你心中的业障是因木而起。不过我提醒你,你最亲近的那个人一定会跟这件事有关联。”
“这一点你猜错了,她远在千里之外,跟这件事扯不上半点儿关系。”
老头神秘兮兮的一笑:“别忘了人都有腿,只要有腿就会动。”
“你是说她现在在燕京?”
老头没有再点破,摇头晃脑的道:“火字乃人在中央,一遇羊头为尽美。天字是人居其内,出头一日始逢春。老头子再提醒你一句,只有她才是你的贵人。而且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情况,她的命相很怪,照理说你是天煞孤星,一切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倒霉,可她却是个例外。最重要的是,你俩天生就是相生相克又难解难分的命!”
听到这儿,叶承欢凝眉不语。
他不言语,可老头的嘴巴却不闲着,照样念起了丧经,“
乌云遮日不光明,劝君且莫远出行,谋事求财皆不利,提防口舌到门庭。
虎落陷阱不堪言,前进后退两为难,谋望不遂自己愿,疾病口舌受牵连。
今年小人暗来欺,千方百计捉弄你,当面与你说好话,你上房后他抽梯。
你这几年运不安,好似推车上高山,走的坎坷不平路,有如重担压在肩。
隔河望见一锭金,欲取河宽水又深,交易求财难到手,昼夜思虑枉费心。”
这一次叶承欢倒没有特别大的反感,因为他的心思不在这里,根本没听到老头在说什么。
尽管不怎么信这种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但他一句”你俩天生就是相生相克又难解难分的命“还是结结实实的打到叶承欢心里。
命运这个东西往往就很奇怪,月老这个家伙更奇怪,总是时不时的喜欢搞搞恶作剧,偏偏会把叶承欢和林佩珊这两个完全不可能有共鸣的男女扎在一起。
从这个角度上看,要是月老拍影视剧的话,绝对是票房保证。
过了许久,叶承欢才收回神思,他的不确信让他再一次拿起烧火棍来,在地上结结实实的写了个“國”字,然后把棍子一扔,看着老头道:“你再给我测测这个字,测对了我马上就走。”
老头悠悠然的道:“你写了个繁体的‘國’字,我只说八个字的评语,一家五口,同室操戈。这个五是概数,也可能是八口,九口,十口,总之,闹来闹去都是你们自家的事。”
听到这儿,叶承欢无话可说了,他现在百分百确信,这个瞎眼老头绝不是一般人,但这样奇葩的存在他完全没有印象。
现在,就连他都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想要问问,可没等开口,就见老头把嘴里的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站起身,“我说,咱们到此为止吧,我老头子可不敢再陪你待下去了……”
“为什么?”
老头伸手一指天上,“你自己瞧瞧。”
叶承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远天一片浓云裹着雷电翻滚而来,雷声隆隆,闷闷的好似铁锅里点鞭炮的声音。
他回过头刚要说话,就见面前已空空如也,老头、烧火棍、大包袱全都没了影子!
叶承欢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琢磨的只有一件事,这个老头到底是谁!
第635章你是来给我送福利的吗
第635章你是来给我送福利的吗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下,拿出来一看,是一封语音加密编码的电子邮件,这种加密方式需要至少百分之95的匹配度才能解开,只要有一次低于这个匹配度,文件立刻自行删除,再也无法恢复。
叶承欢笑了,看来黑洞那小子还是没有让自己失望的。如果说有什么最能激发人的最大潜能,那一定是一个厉害的对手。要不是自己把天网搬出来吓唬他,估计那小子一辈子也不会榨出自己的全部功力。
用自己的语音解锁后,果然是一张电子地图,那小子猜的没错,叶家的地下工事果然和那个神秘的长城计划相连,好在叶承欢对所谓的长城计划不感兴趣,这只是一张有关叶公馆的局部地图,如果要黑洞把整个长城计划的地图都做出来,估计那小子会疯的,不吃不喝至少也得用一年时间,连打炮、上厕所的时间都得被没收。
地图的标注很明确,经纬度、深度、曲度以及出入口都标识得非常明显,比情人还要贴心。
有这么能干的下属,叶承欢自然很欣慰,也很省心。
不管黑洞在这一个小时里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一定谋杀了不少脑细胞,现在就算把黑妞洗干净放他眼前,他都没力气做什么了。
叶承欢只看了一会儿便把整个地图牢牢的刻进脑子里,随后把地图删掉。
他现在没功夫去猜想那个神秘的老头到底是谁,最关心的是他说的那句话,林佩珊此刻就在燕京,而且还会和这件事有莫大联系。
天知道那老家伙是不是在忽悠自己,但至少看起来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不管怎么样,现在什么都拦不住他去找叶家算账,就算一座山放在面前也挡不住他。
一回身的功夫,眉宇间已犀利如刀!
是的,所有的麻烦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他可没那么乖,来燕京的真正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老婆的生意增光添彩,那种事有赵雅琳那样的行家就够了。
他来燕京的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了却一个心结,一个在心底埋藏了许多年的心结。
尽管他之前没想到来到燕京后会遇到一个接一个的小麻烦,也没想到一个个小麻烦连在一起后会变成那么棘手的一个大麻烦,但麻烦真正来的时候,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他只会用他的能量去击碎它。
他习惯性的看了看天上,虽然是白天,可天色阴暗如晦,大块大块的冻云好像随时要压下来似的,让人喘不过气,一如他现在的心境。
天地肃杀,就连老天都在助长他的杀伐之气。
他紧了紧风帽,刚走了几步,就感觉手机在口袋里震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打电话的居然是赵雅琳。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干嘛,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林佩珊,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
电话里半晌都没声音,叶承欢皱起眉头,又问了几声,里面才传出赵雅琳的声音:“你……你还活着?”
叶承欢被这话问得一头雾水,不爽的道:“你什么意思?”
“你现在在哪儿?”
“问这干什么?”
“我马上要见你。”
“我现在没空。”
赵雅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喂,说话呀!”
叶承欢还有大事要办,没心思听这女人聒噪,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让别人牵扯进来,“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等做完了我会联系你。”
“喂,你要去做什么,告诉我你在哪儿。”
“说完了没有,说完我挂了。”
赵雅琳急了,生怕他挂了电话,情急中脱口而出:“就算你不想见我,难道也不想见见佩珊么?”
叶承欢神色古怪了一下,“佩珊来燕京了?”
“是的。”
“她来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你到底还想瞒多久,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么,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便衣,你随时都会有危险。”
叶承欢没听她说的什么,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神秘老头,叶承欢虽然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但要说那老家伙未卜先知鬼才相信,可是林佩珊来燕京的事他怎么能算的出来,不仅如此,好像自己的一切都在那老头的掌握中。
那个人有多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担心那老头的预言会真的灵验,林佩珊真的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那绝对是他不想看到的。
叶承欢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现在很好,不用你们费心。”
“你能不能别再固执下去了。”
“不能!”叶承欢瞪起眼睛:“这是我的事,跟别人无关。老子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你当我是外人也就算了,难道佩珊也无关么。”
“没错,她是她,我是我。说完了没有,说完就给我闭嘴,老子现在没功夫跟你扯淡。”
“好,我不拦你,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吧,想死的话就去死吧!”
叶承欢没等她骂完就挂了电话。
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搀和进来,在做事之前,他必须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这是他做事的习惯。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裹着冰冷的温度打在脸上并不怎么舒服。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揉了揉太阳穴,尽快让自己抛弃所有杂念,回到另外一种状态中。
刚刚迈出半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了声:“嘿,你等一下!”
叶承欢定住,甩过一个侧脸来,余光捕捉到在他身后一侧不远处正停着辆警车,同时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和对讲机的声音。
警察!
他下意识的提起了戒备,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神色。
背后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下,“喂,我给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叶承欢慢慢回身,果然面前是个身穿制服的警察,肩上扛着对讲机,一边说话一边仔细打量他。
他笑了笑:“有事吗?”
“麻烦你出示一下身份证。”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要看看你的身份证。”
“没带。”叶承欢理直气壮的答道。
那个警察满面狐疑的道:“你不会连身份证都没有吧。”
“我当然有,可哪条法律规定出门打瓶酱油都要带身份证的。”
“你不是打酱油么,你的酱油呢?”
“还没买。”
“这么说你家应该离这不远吧。”
“不远。”
“那好,你带我回家,拿身份证给我看看。”
一秒钟,叶承欢已经做了个临时决定,这个警察出现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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