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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铮显然已经进入状态,兴奋道:“亮相好说,先让主持人神神叨叨地抛个悬念,问观众们最期待谁出场,咱们在下面安排俩托儿一喊梁佩云的名字,上来唱首歌,最后再让男主持色眯眯地上来耍几句贫嘴就完了——当然这在中央台是不行的,三观得正,再说朱军的台风太紧,地方台就好办了。”
我心说主持人真让银角大王上的话还真未必能表现出他要的这种感觉,有来有去都是阅狐狸精无数的人,银角大王不见得把梁佩云当宝……
第235章编曲
剩下的事儿就是找梁佩云敲定时间了,主要是曲目定了以后起码需要一次彩排,看梁佩云的架势说不定什么时候拔脚就走,我得抓紧时间。
我一看表也快到晚饭时间了,想着怎么说也该给这奶奶接个风,左思右想又不想碰一鼻子灰,好在她身边算是有我们的人,我直接打电话给有来有去,让他转达我的意思。
没过几分钟有来有去就回过电话来了,梁佩云果然不肯给面子,说一切伙食自理,不过我们可以过去洽谈近日的安排。
我撇嘴道:“不定又有什么幺蛾子等着咱们呢,我才不相信她伙食自理呢。”
娃娃道:“没办法,现在就算她要吃脑浆子也得找人给她弄去。”
杨戬哼哼道:“要是真那样就好办了——我先把她的脑浆子打出来!”
我们到了酒店大堂,我笑嘻嘻地说:“娃娃,二哥,电梯不安全,要不咱也体验一把爬楼的快感?”
杨戬瞪了我一眼道:“你有病吧!”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我们边说笑边进了电梯,一个人与我擦肩而过,等电梯门再关上的时候我挠着头问:“刚才那个人侧脸有点眼熟啊。”
杨戬道:“我没注意。”
娃娃也迟疑道:“我好像也觉得有个人在哪见过。”
我左思右想忽然一拍脑袋道:“奎木狼!是奎木狼,前几天就是他把我带去见苏妲己的。”
杨戬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娃娃道:“坏了,会不会和梁佩云有关系?”
杨戬随手按了最近的楼层让电梯停下,拔腿就跑道:“我们追!”
我拉住他道:“早跑没影了,再说你追上能干什么?妖族现在和我们是互不侵犯,我们不能落人话柄。”
娃娃道:“我们先去看看梁佩云怎么样了!”
我们冲到梁佩云的门前一阵猛敲,过了很久都没人开门,我对杨戬说:“准备撞门!”现在我有点确定奎木狼的突然出现和梁佩云有关系了。
这时对面的房门一开,梁佩云的经纪人探出头来道:“你们有事吗?”
我说:“是梁小姐让我们来谈彩排的事情的,可是里面没人开门,我怀疑梁小姐有危险。”虽然苏妲己说的是不会破坏和平约定,但是如果给她知道我们办春晚的真正目的她多半还是要使绊子,奎木狼没带任何东西,可保不准他已经把梁佩云吃了……听上去是有点恐怖,可妖怪们干这种事就像家常便饭一样,他们吃个人就跟人们吃条狗一样,虽然不排除有些妖怪对吃人有抵触心理,那最多也就是爱狗人士反对别人吃狗肉一样,真的发生了也就是谴责一下,而且奎木狼应该还不是爱狗人士,他一度是真想吃唐僧肉的!
经纪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道:“这个时间是梁小姐做面膜的时间,谁也不能打扰!”
我跳脚道:“别矫情了!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梁小姐万一有什么意外你是要负责的——你的饭碗说不定已经在别人肚子里了!”
经纪人愕然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娃娃道:“你先把门打开。”
经纪人见我们神情严肃,为难道:“这次真不行,梁小姐做面膜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打扰。”
我们对视了一眼,我马上给有来有去打电话,却得知有来有去被派出去弄晚饭了。
杨戬上前一步道:“都闪开,我要撞门了。”
这时就听门里梁佩云的声音道:“外面什么事?”
我贴在门上道:“梁小姐,你那没什么状况吧?”
梁佩云道:“我很好,怎么了?”
“你能不能开一下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我仍然怀疑梁佩云已经被人控制了。
梁佩云把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白呼呼的贴着面膜的脸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往里面探视着,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道:“就是想跟你谈谈彩排的事。”
梁佩云道:“等我十五分钟。”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就关上了门。
经纪人委屈道:“我就说吧,今天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以往她做面膜的时候我们都是不能靠近的。”
我趁机道:“这事儿跟你说也是一样的——梁小姐最近的档期是怎么安排的?我们想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先进行一次彩排。另外,不介意的话我想请梁小姐帮着宣传一下。”
经纪人为难道:“这个……你最好亲自去征询梁小姐的意思,我做不了主。”
我纳闷道:“你不就是负责这个的吗?”
经纪人支吾道:“大事儿还是她说了算。”
这会有来有去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堆塑封的从超市买来的各种蔬菜。
我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买的晚饭?”
有来有去道:“是的,按梁小姐吩咐,都是今天拔下来没过夜的新鲜菜,我在超市一直等着才等到。”
娃娃嘟囔道:“又是哗众取宠的伎俩,我就不信她光吃菜就能吃饱。”
过了一会梁佩云果然打开了房门,用难得还算热情的口气道:“甄导请进吧。”她的脸上水嫩嫩的,确实有刚敷过面膜的气息,而且五官也显得更鲜明了些。
我边往进走边笑道:“看来梁小姐的面膜真的是好东西呀,什么牌子能告诉我吗?”
梁佩云一笑道:“保密,我可不想给人免费代言。”
“就是私下里交流一下嘛,我又不会到处说去。”
梁佩云不理我这个茬儿,说道:“甄导是来跟我谈彩排的事情的?”
“哦对,主要看你时间,因为我不知道你最近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梁佩云道:“我既然来了,当然是客随主便,甄导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都行。”
我意外道:“啊?真的吗?”我没想到梁佩云这么好说话,依我猜想她都未必肯参加彩排,现在的梁佩云和下午的那个处处刁难人的姑奶奶判若两人。
有来有去过来请示:“梁小姐,按您的吩咐菜都买来了。”
“把它们给我就行了。”梁佩云接过去,走进了厨房。
娃娃撇嘴道:“肯定都倒垃圾桶里了,等晚上再让你请她吃大餐,那些东西兔子都吃不饱!”
没想到过了一会梁佩云端着洗好的菜走回来,她用一只精致的玻璃碗把各种蔬菜拌在一起,用叉子一片片送进嘴里,她不好意思道:“不知道你们吃过没有,我就自便了。”
我忍不住问:“你晚上就吃这个?”
梁佩云道:“没办法,为了身材考虑。”
我看了娃娃一眼,娃娃又冲我撇撇嘴,不管怎么说,我发现梁佩云虽然没事爱耍大牌,但是为了职业该做出的牺牲还是做了,要让我晚饭光吃菜那是杀了我也不干的,哪怕像阿汤哥那么红都不行!我还发现这个时间短的梁佩云比较好说话。
我趁热打铁道:“如果方便的话明天我们进行第一次彩排。”
梁佩云道:“没问题。”
我得寸进尺:“还有,梁小姐加盟本地春晚的事我们想对外宣传一下,当然,这主要是帮我们造势,您的人气是不需要画蛇添足的。”
梁佩云道:“应该的,具体怎么安排就由你做主吧。”
“哎呀,太感谢了!”我搓着手感慨道,梁佩云这么配合都搞得我有点不适应了。
这会梁佩云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又和她闲聊了五毛钱的起身道:“那梁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我来接你去现场。”
梁佩云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这……合适吗?”
梁佩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告诉我时间把地址留下就行了。”她随即把我们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我如坠云雾,软绵绵地出来,娃娃和杨戬异口同声道:“不对劲!”
我说:“怎么不对劲了?”
娃娃道:“前倨后恭,我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呢?”
我说:“说不定人梁小姐本身就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呢?”
娃娃道:“这话你信吗?”
我挠头道:“不信——其实我也就是说说,我也不踏实!”要是平时遇上这样的你还能怀有他是想骗你钱,可是我和梁佩云之间严格说来是没有经济利益的,难道她是想骗我色?哦那就太好了!
杨戬道:“你们猜会不会和奎木狼的出现有关系?”
我说:“现在看来关系应该不大,梁佩云今天刚到,那些娱记都没得着信儿他怎么可能知道?”
杨戬道:“那他到这种高级酒店来干什么?”
我说:“你还不兴妖怪跟人开个房什么的?”
杨戬:“……”
……
回去以后我就马上通知各个演出单位和人员,告诉他们明天梁佩云会一起参加彩排,让他们尽量到场。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了摄影棚,距离我通知梁佩云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她能准时到来,差不多相当于晚会时间的9点半左右。
现在我们的节目已经渐趋成熟,因为是各个企业有的放矢,所以质量都还不错,只是数量上暂时还有空缺——按现在的演出时间肯定是拖不到敲钟,那也只能搁在一边慢慢来。
彩排从8点准时开始,一些因故没来的节目或者别的大腕不能到场的时间都空出来,10点半的时候梁佩云准时到来,这让副导演和一些小演员着实兴奋了一把。
经过商讨,王铮帮梁佩云选了一首叫“月亮屋”的老歌,这首歌的好处是:没有版权纠纷、朗朗上口又不需要高音、有观众基础。跨界明星唱歌一般都选类似的曲目,太过有识别度的和太生僻的都不行,这种话谁唱都不会太难听的老歌可谓是稳中求胜。
灯光舞美音效各个部门振奋就位之后,梁佩云上去唱了一句我就知道坏了——这位姐姐唱歌完全不在调上,一首脍炙人口的“月亮屋”被她唱得荒腔走板,要不是配乐提醒人们保准会认为那是另一首歌……
台下瞻仰明星风采的人们面面相觑,一首歌唱完谁也不知道该鼓掌还是该默默走开就当从没来过……
王铮愣怔了半晌之后忽然急中生智道:“再创作,这绝对是再创作啊!”
我顿时领会精神,站起来边故障边喝彩道:“没错,是再创作,到时候晚会上也这么唱!”说实话我真不太关心梁佩云能唱成什么样,只要她在这个舞台上唱就行!
显然梁佩云也明白自己的价值所在,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后台工作人员找到我,小声跟我说:“甄导,那到了演出那天音乐还是这么放吗?”
“就这么放!”我说,“让梁小姐再来一遍。”
梁佩云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压着性子又站在了舞台上,音乐起,她再一开口王铮也傻了——这次依然走调,而且跟上一次唱的也完全不一样了!
我冷眼看着王铮道:“这回你再给个什么说法?”
王铮小声嘀咕:“他奶奶的,这压根就是个编曲啊!”
第236章老谋深算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到时候真让梁佩云上去即兴发挥吧?
王铮苦着脸道:“这样,先让梁小姐到录音棚里录制一遍吧。”
我说:“那管什么用?”
王铮道:“到时候放录音呗。”
我小声道:“假唱?”
“假唱怕什么?我们要的是她的明星效应,谁还真听她唱歌啊,真想听唱音乐学院随便拉一个学器乐的都比她强。”
我点点头道:“也是,那就这么办吧——跟着你们文艺圈的人我是尽学坏了。”
王铮冲现场招手:“谁会唱这首歌,带带梁小姐。”
一个灯光师助理战战兢兢地举手道:“小时候我奶奶教我唱过,行吗”
王铮把他拽到录音棚,对梁佩云说:“一会他唱一句梁小姐你跟着唱一句,咱们第一遍先试试效果。”
梁佩云道:“有这个必要吗?我又不是专业的。”
我赔笑道:“那也不能太砸你牌子——只要你不跑调说不定马上就有唱片公司来找你呢,以后你就影歌双栖了!”
梁佩云这才勉强同意。
结果这位灯光助理大概是从没给这么大的明星领过唱,调儿倒是基本都对,就是带着些许颤音,经梁佩云一发挥,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在录音棚外面通过麦克风无奈道:“梁小姐,颤音不用学!”
梁佩云跟着唱了两遍之后效果好多了,音色不足的地方也经由录音棚的设备改善了不少,在录音棚里录歌跟疤脸女人描大白一白遮百丑实在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人唱歌再难听,加上回音和配乐总会显得美好些,这也是我们K歌要选择档次高的KTV的原因,以前街边那种露天卡拉OK就非常毁人,基本上用那设备能唱出一般人在走廊里哼哼效果的歌手都能大红!
王铮悄悄示意领唱的助理出来,对梁佩云道:“最后一遍,梁小姐辛苦了。”然后小声对我说,“趁热打铁赶紧录,要不她一会又该忘了。”
最后一遍录得还算顺利,梁佩云一出来王铮就去和她商量假唱的事,梁佩云担心道:“不会穿帮吧?”
王铮拍着胸脯道:“不会,穿帮的都是没舞台经验的,您台风没问题,记住词对口型就行了。”
娃娃小声道:“再说录音棚里录的也就那样,观众们还好意思怀疑这是假唱啊?”
梁佩云皱眉道:“这样的话我多练练口型吧。”
王铮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我说:“对了甄导,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
王铮道:“你说咱们有必要真的现场直播吗?”
我诧异道:“什么意思?”
王铮道:“那些大台也就算了,人家直播是有底气的,光彩排就不下几十次,咱们这缺兵少将的一共也没实战过几次,直播不得漏洞百出啊?我的意思干脆录播就算了,到时候挂个直播的标,谁也不会较真的。”
“那可不行!”我和娃娃异口同声叫嚷道。晚会什么的只是一个幌子,我和娃娃要的是情绪币,前几次的经验告诉我们只有直播效果最好,虽然录完到时候我带着皮皮躲在电视机后面可能也能收到情绪币,但一定会严重打折,其实我们反而不怕直播出错,只要能把人们逗乐,这也是我们很期待的一笔额外收入。
王铮摊手道:“有这个必要吗?我也是为了质量着想,这么大型的晚会别说演出人员有什么意外,就是调度出了错都是致命的。”
我坚决道:“不行,必须直播。”
王铮无奈道:“梁小姐假唱你都同意了,这不都是一个性质吗?”
我说:“别的事情怎么弄虚作假都没关系,直播的事没商量。”
梁佩云也说:“我也觉得这么欺骗观众不太好。”
王铮道:“我是为您档期考虑啊。”
梁佩云翻个白眼道:“这关档期什么事?难道我帮你们录完节目,春节那天还能出现在别的舞台上吗?”
王铮挠挠头道:“也是啊,那我没的说了。”
我拍板道:“就这么定了吧。”
王铮道:“还有一个问题,咱们现在已经敲定的节目时间加起来不足4小时,肯定没法拖到敲钟,这可是大事,迎新年的晚会你总不能不等初一到了就草草收兵吧?”
我问:“咱们手上的节目大概能到几点?”
王铮道:“找个碎嘴子主持人灌灌水也就最多到11点多点。”
我摸着下巴道:“那咱们要找四个碎嘴子主持呢?每人耍几句贫嘴也就到点儿了,不行就让他们每人出十个灯谜,甭管观众爱不爱看,反正就死乞白赖地在那念。”
王铮失笑道:“没你那么玩的,有这工夫你还不如再加一个群口相声呢。”
这时娃娃插嘴道:“拖不到就拖不到呗,敲钟到底有啥意思?”
王铮道:“所谓春晚就是为了欢度春节的,晚会就相当于是开幕式,这两者之间不能有断裂。”
娃娃道:“那欢庆六一的晚会也不能让小朋友们熬到12点啊。”
王铮无力道:“那不一样!”
娃娃道:“以我看非等到12点没啥意义,那个点儿尽放炮的谁还看节目啊?”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娃娃说得对啊,其实一过十点炮声就掩盖过电视机了,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我准备那么多好节目有个屁用!
我干脆大手一挥道:“不管了,能到几点到几点,熬夜对身体不好。”
王铮崩溃道:“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这时有人跑过来说王副市长带着人来视察了。
我纳闷道:“这老头怎么过来了?”
王铮瞄了我一眼道:“甄导我说句实话吧——恐怕他也是不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啥关系。”
说话间王副市长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慢步进了摄影棚,他的秘书小刘拍拍手道:“大家好,王副市长很关心本地卫视的春晚项目,所以特地来看望大家。”
人们站在各个角落噼里啪啦地鼓掌,王副市长摆摆手道:“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老头看来最近心情很不错,红光满面的,像是年轻了十几岁,要不是国家对干部退休有硬性规定估计想接他班的人都得绝望了。当然,只有我和娃娃明白老头为何这么春风得意,他孙子小石头被我们一剂药由打一个弱智灌成了天才儿童,这比让老头绽放第二春还有效呢。
那些随从大都是主管文化口的各层领导干部,王市长当着众人不好有太多表示,冲我挤了挤眼睛,王铮尽收眼底,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王市长主动上前握了握我的手道:“甄导辛苦了。”
我微笑道:“市长辛苦!”
刘秘书道:“王市长听说你的项目进行得有声有色的,所以特地要来看看。”
王市长道:“好像宁波王宇这样的明星都给你请来了?”
王铮道:“除了宁波王宇,梁佩云也请来了。”
“哦,是吗?”王市长显然也是知道这个大美人的。
王铮一指录音棚:“那不是,出来了。”
梁佩云把耳机摘下来往出走着,见这边一大票人看着她不禁有些愕然。
王铮这时一马当先自告奉勇地当起了介绍人:“梁小姐,这是我们王市长,今天正好来视察工作。”
梁佩云愣了一下之后客气道:“你好。”也就是客气而已,人家一个一线明星,这里又不是老家又和你没什么合作关系,确实犯不着讨好一个副市长。
王市长倒是颇为欣然,泛泛地奉承了几句之后把我拉在一边小声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是不是在胡搞——呶,替你收拾烂摊子的人选我都找好了,不过看来你确实还是有办法的。”
“您不怕我胡搞了?”
“连梁佩云都请得来,起码声势上就要比以前强,花了不少钱吧?”
我说:“这个不用您操心,都是自备干粮来的。”
王市长这才放开声音拍着我的手道:“启用你这个新锐导演我起初是有担心的,不过看来真是用对了,我的乌纱帽也不用丢了。”
在场的人们或真或假地哄笑起来,气氛非常融洽。领导嘛,有时候是需要说些俏皮话来拉近和群众关系的。
刘秘书道:“有什么困难可以尽管说。”
王铮趁机道:“目前主要的困难是节目时间不够,要不然还是请主管单位的领导让文工团赞助几个?”
“哦,是这样吗?”王市长问我。
我摆手:“不用,一概不用。”
王铮道:“可是我们现在的节目支持不到12点啊。”
王市长道:“如果有这方面的困难我倒是能帮得上忙。”
我瞪了王铮一眼,道:“真不用了,拉人垫场也不厚道。”这是我的真实想法,12点前后的节目大多是厕所时间,领导一开口有多少演员肝脑涂地地排练,最后一点印象也留不下,对人家也不公平,央视也就罢了,地方台属实没必要,还不如让人家团圆去呢。
王市长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王市长点头道:“也是,想不到你还挺有人文精神。”领导一句话,我这境界又蹭蹭往上涨了两级。
王铮讷讷道:“我总觉得不太合适啊……”
王市长道:“就按甄导的想法实施吧,看得出他也是有自己的自负和坚持的嘛,哈哈。”
市长的哈哈和女神的呵呵作用是一样的,都能对凡人构成强大的威慑力,王铮摊手道:“得,我这不是瞎操心吗……”
王市长道:“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我在这你们什么也干不成。”他转头对梁佩云道,“欢迎梁小姐光临本市,如果有闲暇的话可以去几个景点看看,那个那个新开发的湿地公园就很不错嘛。”
我说:“放心,我给她安排地陪了。”
王市长一行人走后王铮悄悄问我:“你和王市长到底什么关系?看样子起码得是父辈就有交往吧?”在他眼里我身份成谜,肯定已经不止富二代那么简单了。
王市长他们走后,一大波记者蜂拥而至,他们是得知了梁佩云的消息后赶来的,我找到梁佩云说:“梁小姐,如果你能在接受采访的同时帮我们宣传一下春晚那就太感谢了。”
梁佩云边补妆边淡淡道:“我知道该怎么说。”
在稍候的采访中梁佩云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三句话不离春晚,着重强调这是自己第一次春晚演出,一定会给观众惊喜如何如何,搞得我反而有点不适应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采访刚有点火热的时候梁佩云忽热中途退场,和我们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回宾馆了,后来她经纪人的解释是梁小姐做面膜的时间到了。就算如此,该造的势也造出去了,视速度为生命的娱记们在当天晚上的新闻就纷纷报道了梁佩云加盟地方春晚的新闻,使得我们的关注度大大加强,现在终于有点万事俱备的意思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又电话处理了几个演出上的事儿,吕洞宾乐呵呵道:“小强现在真有点甄导的意思了。”
我得意道:“那是,毕竟都是文化圈的事儿嘛,咱写手跨界当导演还是有优势的。”
吕洞宾道:“万一你这回又火了明年央视春晚来找你你怎么办?”
李靖道:“那才好,那就彻底不用为情绪币的事儿发愁了。”
我无语道:“你们明年春晚还不走啊?”
众人哈哈笑道:“但愿走了吧。”
刘小六道:“我们走了你难道不会想我们吗?”
“嗯?”我第一反应就是问,“你不是不打算走吗?”
刘小六忽然低下头道:“我……真不好说了。”
“怎么,和林海闹矛盾了?”
刘小六慢慢摇摇头。我也感觉不太像,因为我能体会到林海的热络劲,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林海并不是那种完全不会浪漫的男人,没事就送送小礼物、发发肉麻短信,这种职业霸气,性格又不乏温柔的奇男子本来应该是众多年轻女孩子争相爱慕的对象,不知道为什么刘小六忽然有了退却的苗头。
刘小六斟酌了一下,毫无征兆地说:“林海应该是查过我的身份了。”
“怎么回事?”李靖和吕洞宾一起问。
刘小六道:“他今天忽然问我到底是哪里人,是不是还有曾用名。”
李靖道:“那就一定是了,他的职业想得到这些资料本来是很容易的事儿,显然他是因为没有查到你的名字。”
我搓手道:“这个……要不我想办法帮你办一个身份证?”
娃娃道:“难度比较大吧,林海可是警察,办假的没意义,就算想找门路办真的也躲不开他的视线。”
我一想是这么回事,刘小六在人间无疑就是一个黑户,而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是没法在城市里不显山不露水地长到这么大的。这还是真是一个切实的难题。
刘小六艰难道:“就算能有一张查不出来的身份证,可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如果我和他结婚,难道要一辈子骗他?”
杨戬一拍大腿道:“表妹你终于想通了,这就是你们最大的问题所在啊——哎呀我以前怎么没想到从这个角度来劝你?”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娃娃小心地问刘小六:“所以你的意思呢?”
刘小六讷讷道:“我不想骗他,可又不能不骗他,这样很累,我的想法是……要不趁着现在还没到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就这么算了?”
杨戬没口子道:“算了算了,就这么算了吧!”
李靖道:“哪吒,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解决?”
哪吒道:“我会把实情告诉倩倩的。”
杨戬道:“这不一样,男的地位高些没关系,三太子配个民女怎么说都行——当然我也不建议你在人间找媳妇,可是表妹,你始终是天界的公主,你能确保林海不多想吗?他在人间本来风生水起的,忽然知道老婆的地位比自己高那么多,他不会有心理压力吗?”
我无语道:“你啥时候成了感情大师了?又是卢拉给你发乱七八糟的段子了吧?”
杨戬嘿然道:“这件事天上地下都是一样的,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其实事实是相反的。”
我对刘小六说:“六儿啊,这个事得你自己决定了。”
刘小六叹气道:“让我再想一想吧。”
娃娃冷丁道:“我明白刘老六为什么同意让闺女和林海找对象了。”
我问:“为什么呀?”
娃娃道:“因为老家伙知道一个警察不会和一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姑娘结婚!”
杨戬感慨道:“还是舅父高啊!”
第237章对词
我们黑了一会刘老六,李靖冷丁皱着眉头道:“小强,我忽然想起个事儿来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说:“你想起啥来了?”
李靖道:“我想起那年王母娘娘开蟠桃会,天上的神仙去的可真多呀!”他环视四下道,“在座的应该都去了吧?”
杨戬和刘小六不用说肯定是座上宾,吕洞宾也半尴不尬地点点头道:“我们八仙倒是都去了,就是座位远了点。”他们八仙在天界只能勉强算有头有脸,有点类似于咱们办婚宴请的远房三表哥四表妹啥的,论地位进不了包厢,论交情也不过是点点头上根烟,可要说不请吧怕人家以后挑理。
我纳闷道:“李哥你到底想说啥?”
李靖道:“我是在想,如果蟠桃会那天我过生日同样请客,谁会驳了西王母的面子和蟠桃的诱惑来参加我的酒席?”
吕洞宾道:“那要看交情嘛,你儿子肯定得在家陪你。”
杨戬道:“你也是死心眼,就算你那天真过寿遇上这么大的事也只能往后推。”
我忽然有点李靖想说什么了,脖子里不禁沁出一层汗水。
李靖道:“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小强不是我给你浇冷水,你也办晚会人家别的台也办晚会,观众就那么多,那天你能保证有多少人特地去看你的晚会?”
我猛然站起道:“坏了!忘了这码事儿了!”我从来没考虑过这一点,那一天央视和各大土豪卫视都在举行春晚,谁愿意锁定我们的节目从一而终?一个梁佩云显然是无法撼动那些大台的。如果把央视看做是西王母的蟠桃会,各个卫视就是过生日的李靖,而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卫视台最多算是土地爷在给小孙子办满月酒,恐怕本地人都不会有什么兴趣。这样一来直播就没有了意义。
娃娃也急了:“那怎么办?”
李靖道:“只能错时间了,避开那天的混战。”
我抓狂道:“怎么错啊?主持人台词写的都是‘马年将至,值此新春之际’。”
李靖道:“将至不是还未至吗?”
吕洞宾道:“李天王说的这个问题很严重啊,虽然央视的‘蟠桃’未必好吃,可你这小米粥就咸菜就更没人问津了。”
我摊手道:“那你们说改到哪天?”
吕洞宾道:“大年之前不是还有小年吗?”
我说:“你让我改在腊月二十三办迎新春晚会?”小年的称谓各地都有引用,不过因为风俗不同日子也不一样,有些地方管正月十五也叫小年,腊月二十三这天正规的叫法是祭灶节。
娃娃道:“我看只有这样了,抢观众我们抢不过人家,直播效果就会打折,把日子改在这一天,只要我们有梁佩云,还是能上近期的娱乐头条。”
我心慌意乱道:“那牵扯的问题可就多了。”首先要上晚会的话,那天本地卫视的所有节目就得全部调整,当然这还是小问题,最主要的是春晚是政治任务,王市长那边就不一定会同意,再有就是目前离春节还有一个月多点,我本来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排练一下的,提前一个礼拜进行的话肯定仓促。
“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我扔下碗筷跑进书房,先给王市长打过去,在说了我的担忧之后,王市长很轻松地说:“小甄你多虑了,没人看怕什么呢,我们也没指望你当黑马呀。”
“可……可是这么多工作人员的辛苦不是白费了吗?”我只能尽量从高大上的角度去说。
王市长乐呵呵道:“别的台还不是一样?我知道你为晚会付出了心血,质量真的过硬的话人们还可以看重播嘛,是金子就不会埋没的……”
我急了,大声道:“不行,我必须确保人们看的是直播!”
王市长愕然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把直播时间改在腊月二十三,也就是提前一个星期。”
这回王市长急了:“那怎么可以呢?小年夜放大年的晚会?以前也没有这个先例啊。”
我苦口婆心道:“王市长,这个忙您一定得帮我,我知道这事有难度,不过在我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在您那可能就是一般的困难,具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暂时也说不清,但这是我请您帮的最后一个忙了。”
王市长听我这么说沉默了片刻道:“我得请示一下上级,一会给你答复。”
我挂了电话之后又马不停蹄地通知王铮和剧组各工种调整结果,一个星期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提前播出时间就意味所有人工作量必须加大。众人在听了我这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以后也都表示了震惊和诧异,但都表示了支持,毕竟都付出了辛苦,在可能的情况下大家还是愿意让更多人关注。
不一会王市长回过电话来,说在他的再三努力下省领导也同意了,老头这次是豁出老脸去帮我说和,不过这点牺牲他还是付得起的——他把春晚的项目给我原本是奔着被双规去的。
第二天我马上开始为新计划奔波起来,少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让我和剧组都有点措手不及,首先我们还没有一次完整的彩排,这里面最致命的问题就是不但主持人没有敲定而且没有整场串词,也就是说晚会的时间也随之飘忽不定——它有可能在10点多就结束,也有可能严重超时!这在同行看来无疑是一个笑柄!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去给银角大王找一个花瓶主持,再抱着慢工出细活的心态是肯定不行了,好在我也算上层路线走得好,一个电话就从本地电视台调来一个女主持人,脸熟,长得也够花瓶,听说一些党政机关的内部文艺汇演都是由她主持的。
银角大王还没到的时候女主持先一步由打台里跟我报到,漂亮的脸上挂着临危受命的责任和舍我其谁的矜持,剧组的人都或多或少地跟她打过交道,我才知道她叫孙苗。
我把主持人台词给她,孙苗不愧是职业主持,拿着台词站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练了起来:“新春送喜,爆竹贺岁,在这个万家团聚的日子里,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年!”她语气铿锵声音洪亮,配上像打了鸡血的表情,有股上纲上线的欢快劲儿,就这做派换两句词儿去主持开国大典都富裕!
我忍不住走过去小声道:“孙小姐,那个……给你提点建议。”
孙苗抬起头道:“怎么了?”
我措了半天词,支吾道:“我先给你说说咱们这台晚会的定义,我是想办成联欢会那种模式,就像是一家人或几家人围坐在一起自己找开心那种,你能理解吧?就是再接点地气再自然一点就好了……”
孙苗不悦道:“我不自然吗?”
“我的意思是说不用太红太专,自自然然的就行了。”
孙苗果然明白我的意思,不满道:“喜庆点不对吗?你让我哭丧着脸主持春晚啊?”
我结巴道:“不是,喜庆是对的,但是别像带着任务那么来——是打心底里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儿子明天就要娶媳妇啦,你闺女明天就要嫁人啦。”
孙苗沉着脸道:“我还没结婚呢,你觉得我要有那么大的儿子还能在一线当主持吗?再说你这词儿就是这么写的。”
我无语,主持人台词确实是很枯燥很机械的,那只代表流程,润色就完全靠主持人本身的素质和理解力了,可我又不能反驳她,人家一个名牌主持要你教?况且她是我没辙了才请来的救兵,不能得罪。
我争辩道:“我是希望你的喜庆哪怕世俗一点——想想你今天就中了500万,主持完这场节目就去辞职,以后就混吃等死……”
孙苗翻个白眼道:“真够世俗的!”
我彻底没招了,你确实没法让一个二线城市主持政治演出的主持人像奥斯卡颁奖晚会那种风格,那些人可是啥都敢说!遇上跟自己私交不好的明星还能顺便吐吐槽,在中国谁敢?
好在这时银角大王来了,我赶紧让俩人对词,有个搭子或许效果好一点。
孙苗见搭档脸生,试探地问:“你主持节目几年了?哪个学校毕业的?我是咱们省传媒大学的。”
银角大王笑嘻嘻道:“刚入行,以前不是干这个的。”
我说:“咱们先对一遍词儿?”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按实战那么来!”
孙苗和银角大王按位置站好,孙苗依旧兴高采烈地念词:“新春送喜,爆竹贺岁,在这个万家团聚的日子里,我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银角大王台词也不看,随口调侃道:“虽然今天没几个人放炮,但是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乐了起来。
孙苗愤然道:“不是对词吗?你这是哪门子的台词?”
银角大王嘿嘿一笑道:“咱们主持晚会那天是腊月二十三,本来就没几个人放炮嘛。”
第238章和你并肩作战,是我履历上的污点
孙苗和银角大王这俩主持的风格,用各有千秋肯定是过于美化了,反正从我的角度出发我是不愿意用这么美好的词汇来赞誉他们的,用“南辕北辙”“声东击西”也不能完全形容,简言之,但凡有别的办法我是不会用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
孙苗以前主持的都是政治演出,这是一个离了稿子就不会说话的主持人,而银角大王则相反,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记不住词还是别的原因,就是不按稿子来,满嘴胡沁,想起什么说什么,他这根本就不是不按常理出牌,压根就是拎着象棋非要往牌局里凑,可我还没办法,现在再去找主持肯定来不及——虽然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就算随便找俩干婚庆的也比他们强。
所以我只能哄着,一面引导孙苗放开些,一面让银角尽量按词儿来,最后总算能勉强让这俩起到报幕的作用。
至于节目彩排,让演员整体串场也有难度,像宁波王宇这些腕儿是不可能完全听从你的时间安排的,辣妹的魔术表演也只给了我一个大概时间,我们只能排除万难草草了事,倒是梁佩云来对了两次口型,让我十分感动。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格外快,这一天已经到了阴历腊月二十二,距晚会直播不足24小时,剧组人员严阵以待,开始做最后的测试和调试。我也做了一个小型的战前动员——明天出任何差错都在所难免,这个我心里很清楚,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只有一件事:收集情绪币!这里面三个重中之重的元素就是我、娃娃和皮皮。
我背着手在自家的客厅里踱来踱去,表情郑重道:“二哥,你明天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我和娃娃,不能让我们任何一个脱离你的视线范围内。”
杨戬道:“你上厕所怎么办?”
我言简意赅道:“跟着。”
娃娃顿时不乐意了:“那我怎么办?再说我上厕所的时候呢?”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在家就上好!”我接着布置任务,“至于皮皮,就交给哪吒,哪吒你要记住,今晚皮皮就是你的命,它甚至比我俩还重要,好在它不用上厕所。”
哪吒点头道:“好!”
李靖跃跃欲试道:“我呢?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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