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点击/收藏到桌面
贺旗挂上电话,阴沉着脸,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会落入别人的掌心,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贺旗一直相信,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掌控的,而此刻,他却已经成为了这个老头掌心的玩物。
“老哥,你找个酒店,睡一觉,我去见见这个老家伙。”贺旗沉声说道。
“老弟,咱们一起去吧,也有个照应,我怎么觉得,不太妙啊。”金大棒说。
“不行,老头说只能我一个人去,这件事,跟老哥你没有关系,还是别掺和进来了,这辆车不能要了,拿上东西,咱们找个酒店,然后我去见他们,我倒要看看,是谁给我下的套!”
贺旗他们还是有一些钱的,毕竟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中,装满了北电三十九裸女的钱包,两个人一路上除了把衣服手机扔到了路边之外,钱包却是留了下来,只不过两个人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那一百万上,谁也没顾得上这些名牌钱包。
“九万七千八百六十五块,我的妈,这些姑娘可真有钱。”金大棒数完了钱,吃了一惊,想不到三十九裸女身上竟然有这么多钱。
“卡里更多,不过,我们用不了了,这些钱,老哥你拿着,给我几百块钱打车就行了,正好当做你这一趟的辛苦费,这次办完了事情,老哥你也找个地方,呆上几天,散散心,风头过去了,再回北京。”
两个人找了家七天连锁酒店,贺旗从身上掏出两张身份证来,办了入住,金大棒瞥了一眼贺旗随身携带的腰包,里面密密麻麻的,正是数不清的身份证。
“兄弟,你是办证的吧,怎么这么多?”金大棒问道。
“这倒不是,出门在外,总要准备周全,假证件是过不了酒店的射频扫描仪的,我这些,可都是真家伙,呵呵。”贺旗拍拍自己的腰包,笑着说。
“真有你的,你是抢了公安局还是居委会,真证可不好买啊,一个两个没什么问题,你这一包,不下五十张吧?”
“呵呵,网吧,网吧里买的,五十块钱一张,比假证都便宜,老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北京的网吧里有的是忘性大的人,玩起游戏来,什么都抛到了脑后,久而久之,哪家网吧里没有一二十张身份证,我不过是给了收银姑娘点钱,她就全部给我了。这是我的独门秘诀,可别告诉别人啊。”贺旗压低了声音,神秘的笑着说。
金大棒恍然大悟的看着贺旗,竖起大拇指,说:“高,兄弟就是高,这个门路,我可从没想到过。”
贺旗微微一笑,没有做声,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不是办法的办法,只不过需要一双发现办法的眼睛而已。
贺旗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看到江海流,正如贺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老头调了包一样,只不过,江海流换了个发型,一头淡黄的卷发松松蓬蓬的顶在脑袋上,鼻梁上那副无框的眼镜也早已不见了踪迹,穿着一身蓝色运动装的江海流,此刻已经变了个人,原本羞涩的大学生,现在到像是个刚刚放学的高中生,只是,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淡然,那微笑,还是那样的一如既往。
“张总,好久不见,张总果然是个准时的人,十点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请跟我来吧。”江海流将手中的书包抗在了肩头,自顾走在了贺旗的身前。
这个家伙,早就知道底子不干净,我还是大意了,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这一番心血,却是给人白干了,贺旗懊恼的看着一脸轻松的江海流,肠子都要悔青了。
“哦,对了张总,谢谢你的短信和笔记本,恩,其实我早就想买了,就是太贵啊,这些奸商,作为回报,我从北京带过来一点东西,不成敬意,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啊!”江海流身形顿了一下,说道。
第一卷 再见 第二十八章 亲人
贺旗笑得有点发苦,老头身边坐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翘着一双细细的长腿,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孩,贺旗是见过的,虽然不曾谋面,可是监控里这个一眼就引起了自己注意的女孩,贺旗是不可能忘记的。
“乔乔,想不到你也是……”贺旗干干的道。
“呵呵,张总,哦,不,是贺总,好手段啊,你这个局,做的可够大的,简直是一网打尽,这三十九个女孩,托你的福,可是大红大紫啊,现在谁人不知,何人不晓,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可以狠到这种地步。”女孩拍着手笑道,一双美目里,却是说不出的鄙夷和嘲讽。
“你又知道些什么,这些人,早就烂的不可救药,这些人,是罪有应得,哼,我做的,总是对的,不需要你来说什么,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贺旗死死的盯着乔乔,脸上竟然有了几分杀气。
“呵呵,萧潇,你哥哥他做的没有错,这三十九个女孩,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堕落的灵魂,只有毁灭之后,才会重生,贺旗,是这样吗?”老头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会知道这段话?”贺旗大吃一惊,脸颊不由抽搐了几下,又惊又疑,这番话,明明就是《墨攻》上的,这个老头,为什么会知道,这本书,只有自己才有,世上,绝无可能有第二个人会知道,难道这个老头,和自己父母有什么关系不成?萧潇,这个女孩原来叫萧潇,可是,自己又怎么成了她的哥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有很多问题是吗?来,坐吧,这里的咖啡不错,连我这个老茶虫都忍不住要喝上两杯,有些事,总要慢慢说的。”老头气定神闲的招呼着贺旗。
贺旗满脸疑惑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着这房间中的两男一女,心中波澜起伏:这江海流和萧潇,分明是早就盯上了自己,但是,真的像老头所表现的那样轻松吗,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局?
“贺旗,我来介绍一下,在下贺江,没错,正是你的本家,不仅如此,我还是你的爷爷。”老头饮了一口香气腾腾的咖啡,慢慢的说道。
“嗡”贺旗顿时懵住了,爷爷,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爷爷,这个爷爷自己大体是应该有的,但是,但是自己却是从没见过的,眼前的这个老家伙,骗的也太大了一点吧,竟然冒充起自己的爷爷来了。
“你肯定是不信的,换成我,我也是不信的,不只不信,说不定还要揍他一顿,不过,我知道一个小秘密,你且过来,这个秘密,却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老头突然露出一脸坏笑,不怀好意的扫了一眼萧潇和江海流。
贺旗附过身去,老头小声的说了几句,贺旗脸色大变,声音都有了几分颤抖,一时间竟然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所说的秘密正是贺旗在小时候的一段往事,大凡男人,总有些包的皮过长的毛病,而贺旗那里,却有一颗大大的黑痣,贺旗大约在七八岁的时候,动过一次手术,割去了包d皮,而那颗黑痣也随之被切掉了,贺旗根本没什么亲戚,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除了贺旗自己,也就只有他的父母知道了,眼前这个老头,竟然能说出这段往事,就证明他在自己小时候,的确是认识自己,还有自己的父母的,毕竟长着这么奇怪的一颗黑痣,又是极为隐私的地方,是不可能到处解开给人看的,更何况贺旗小时候住的地方,极为偏远,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玩伴,也没有幼儿园给他上,这个秘密,的确是非常有分量的佐证!
“我是你爷爷,又如何不知,你爸妈天天把你锁在家里,这种事情,除了我,还有哪个知道?”老头笑呵呵的看着贺旗,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慈祥,正是爷爷看着孙子的眼神。
“这,这是真的吗,可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你,你都不曾来找我,我爸妈又在哪里,他们,他们还在这个世上吗?”贺旗已经信了八分,联想到自己这些年来受到的苦楚,特别是那种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的孤独寂寞,贺旗这个一米八几的男儿,凄然泪下,哽咽的说。
“唉,这些年,苦了你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内蒙,在监狱里,直到上个月,才出来,知道你父母出事的时候,已经是你十五岁的那一年了,我托了几个朋友去找你,到你家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里了,唉,贺旗,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父母。”贺江长叹一口气,竟是老泪纵横,干扁瘦弱的身体,深深的陷在了沙发之中。
“我父母,还在吗?”贺旗眼巴巴的看着贺江,问道,眼睛却已经红透了,因为他早已经听出了答案,只不过,人总是有一些期待,总是在渴望着奇迹,但是,这奇迹,往往也只是憧憬罢了。
贺江沉默了许久,一言不发,只是不住的叹气,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贺旗这些年来,无数次期待着自己能够有一天,再次见到自己的亲人,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份念头,不仅没有消失,反倒愈发的强烈了,他无数次的设想过自己和双亲见面的那一天,也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有人告诉父母不在了,自己会怎么办?他曾经告诉自己,如果这是真的,自己绝对不能哭,因为,这样会让父母伤心。只是,只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十七年来的孤独煎熬,十七年来的翘首期盼,在这一刻,化作了抑制不住的悲痛,在这一刻,贺旗,不能自已的热泪盈眶。
“爷爷!”贺旗抱着贺江,高声痛哭起来。
“哭吧,哭吧,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总有一天,这些苦,咱们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的,总有这么一天的,孩子。”贺江轻轻的拍着贺旗的背脊,轻声的安慰着贺旗,一张枯黄的老脸,却早就泪流满面。
第一卷 再见 第二十九章 我们是暗墨
“他们,是怎么死的?”贺旗悲愤的抬起头来,红着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咬牙切齿的问道。
“空难,九十年代初,北京有一个人,叫沈太福,通过高额返息的办法,非法集资十亿元人民币,全国因此倾家荡产的有十几万人,你父母看不过,设下了一个大局,将那沈长福骗到厦门,谁知道,就在他们一起前往厦门的时候,飞机竟然在起飞的时候,失去了控制,一百三十八个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你父母当时用的是假名字,如果不是许久不见他们来看我,我托了朋友去打探,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贺江叹了口气,眼泪又涌了出来。
“只是空难这么简单?”贺旗又哪里会相信自己的父母会因为一场空难死于非命,摇着头,满脸的不相信。
“沈太福这件事,牵扯太过,事发当日,涉案的骨干人员,都在那架飞机上,事后根本查不出任何人为的原因,这个案子,正是因为这场空难,才不了了之,这些年来,我一直拜托我的师弟左千华暗中调查,十七年来,终于让他找到一条线索,你父母当年,曾经留下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本该是你父母随身携带的,却无端的留在了南京,这样东西里,也许有我们要找的东西,这次,我来上海,就是要带去看看,你父母留下的东西。”贺江擦干了眼泪,慢慢的说道,低沉的语调中,透着的是无尽的凄凉。
“那,是什么东西?”贺旗问。
“巨子令,我暗墨巨子令。”贺江昂声说道。
“巨子令,暗墨,爷爷,这,这都是什么啊?”贺旗一怔,有些懵了。
“贺旗啊,你爷爷我本是安清道第八十五代掌旗,当年道上提起我铁索横江,哪个不佩服,谁人不知晓,后来遇到了一位义士,教我救济天下的道理,这位义士,正是暗墨巨子墨青云,暗墨,本是墨家分支,你那本《墨攻》正是此人所做,墨青云认为世风不古,世人愚昧,不以雷霆手段,不能救人水火,不以彼之道还至彼身,不能让民众惊醒,暗墨当年收拢天下大盗巨骗,不知道做下了多大的事业,但凡有卖国求荣,损公肥私,坑害百姓之徒,都被暗墨门徒出手惩教,墨青云死后,我接下了这暗墨的巨子令,后来传给了你的父亲,暗墨一门,最为要紧的就是这巨子令,历代巨子,非死不能脱身,你父母留下这巨子令,必是另有深意啊。或许这十七年来的谜团,就此可以解开,那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就在这巨子令中。”
“原来这《墨攻》是这样来的……”贺旗低着头,喃喃的说道,那《墨攻》贺旗看了不下百遍,起初被那惊世骇俗的化身为魔吓了一跳,后来再看下去,竟然发现此书中所记载的各种手段,竟是无比的阴险狡诈,当时还曾暗道这墨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如今听贺江一一道来,却也明白了许多,那墨青云收拢大盗巨骗,所图的正是用他们的手段去教育世人,那书中所记载的,却也正是这些大盗巨骗的得意手法。
“那,那暗墨,岂不就成了骗子,那书我看过,全是这些骗人招数,却也,却也着实有用。”贺旗有些迟疑的说,贺旗当年不过是为了从中找出些父母的蛛丝马迹,但是那书的内容却又过于精彩,明明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却又难以自拔,他曾经认定有朝一日,自己如果走投无路,就绝对可以凭借那本书上教授的各种本事,横行天下,但总归是初学试用,虽然的确做下了好大的案子,但心中,却总是难为情的,毕竟,骗子,不是什么好名声。
“非也,非也,贺旗,你这样说,就错了,骗术,跟木匠,瓦匠,泥水匠一样,不过是一门手艺,全看是什么人在用,如果怀着一颗救济天下的心去用,那么,骗术一样是在行善,如果一门心思全部用在邪道上,那么即便是木匠,也是在为恶,医术,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骗术也是如此,这个世上,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太弱小了,如果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就想要挑战世俗的邪恶,那无疑是在自取灭亡,而骗术,却能给予我们凡人不曾拥有的力量,让我们的力量几倍,几十倍的增长,墨青云,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有了暗墨一门,贺旗,我希望你记住,凡事有利必有弊,在乎一心而已。”
“心吗?”贺旗有些失神的自语道。
“暗墨,从来都不是那些坑蒙拐骗的宵小之徒,暗墨,挑战的永远是这个社会上强大的所在,墨家虽然兼爱,却也并非逆来顺受,墨家有一个很重要的概念,叫做诛,诛尽天下之蛀虫,扶住黎民之百姓,墨青云当年,正是为了这个理念而创下暗墨,而你的父母,也正是为此而葬身于火海之中。”贺江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红润,声音也大了许多,浑浊的双眼之中,竟放出了犀利的光芒。
“贺旗,这十七年来,暗墨烟消云散,眼见着大家日子一天好过一天,我只道人的心,也会好起来,却想不到,如今,见利忘义之徒,不减反增!你做的那件事,我都看在眼里,做的好,这些人,不吃到苦头,是不会悔改的,我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去找你,正是要看一看我贺江的孙子,到底是有没有这么一份担当,想不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仅凭着那本书,就将这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好,好,非常好。见利而不忘义,为魔而不乱心,这暗墨,总算是有了传人,我很欣慰。”
想起自己做的那件事,贺旗的心一沉,却仍旧挤出一份笑脸,点了点头,有时候,复仇并不会让人感觉更好一些,特别是那曾经誓死不渝的爱人,贺旗的心,微微的颤抖着,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第一卷 再见 第三十章 舍得
大喜大悲,总会让一个人想起很多事情,也总会让一个人失去了理智和冷静,这个人要么会变成疯子,要么就会变成呆子,贺旗就变成了呆子,金大棒提着那装满九十万人民币的箱子,有些无奈的拉着自己这个兄弟,他已经发了一天呆了,如果不是金大棒手疾眼快,自己这个呆呆的张兄弟,早就被撞飞了无数次了。
“哎呦,兄弟,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哥哥也好分担一下,你这样,如何是好啊!”金大棒痛心的说道。
“啊,老哥,我没事,我没事。”贺旗愣了许久,才答道。
金大棒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天下来,金大棒同样的问题不知道问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这干巴巴的答案,不由的让他有些气恼。
好在上海希望工程基金会这次接待他们的那个小姑娘,长了一副惹人欢喜的笑脸,让金大棒高兴了许多,虽然两个人都没有在捐款单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是想到西北那些孩子读书的模样,金大棒就笑得合不上了嘴。
金大棒要走了,他跟贺旗来到上海的唯一原因就是要亲眼看着这一百万送到希望工程基金会的保险箱中,如今事情办妥,贺旗又说想自己一个人去丽江散散心,而金大棒心里惦记着自己那台奔驰的销路,他跟贺旗在上海又住了几天,很是打听了一下这件轰动京城的案子,北京的哥们们传来消息,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去拿他金大棒,他琢磨着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情,毕竟自己只是个开车的,既然早就说好了事情一完,两个人一拍两散,他也主动的向贺旗告了别,两个人喝了一顿告别酒,金大棒话说了不少,但是贺旗始终是苦着一张脸,只是一味的喝酒,反倒弄的金大棒好生没趣。
“我说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老哥今晚的火车,你这样子,老哥怎么能放心走啊?”金大棒关切的问道。
“老哥,我,我没事,就是想起了些以前的事。”贺旗勉强的笑了笑,答道。
“兄弟,是不是那帮人为难你了,我看你一回来就这样,肯定是出事了,别的不说,真要出事,别把老哥我当外人,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地头蛇怎么了,平白无故要走咱们十万块钱,等老哥回北京,提了人来,打死这帮上海孙子!”金大棒酒喝多了,胆子也大了许多,猛的灌下一瓶啤酒,顿时豪气干云。
贺旗苦笑着看着这个直爽的西北汉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那日贺江留下了十万块钱,让贺旗告诉金大棒自己是上海的青帮,这十万块钱就当是保护费,不然贺旗提着一百万回去,反倒会让金大棒生了疑问,贺旗把这话说了,金大棒立时面如土色,差点就要退房逃跑,如今却说起了大话,这酒,果然能壮胆啊。
“老哥,北京那边,风声还好吧?”贺旗有点担心金大棒一回到北京,就被警察抓起来,自己倒不怕金大棒漏了风声,反正金大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让这个爽直的西北大哥,无缘无故卷入其中。
“嘿,兄弟,你放心,没我事,你把监控的带子都拿走了,警察倒是给咱们两个做了画像,嘿,你别说,那些人怎么就这么没眼力介啊,画的人不人妖不妖的,我局子里有朋友,过命的交情,我问起这事,还给我说呢,画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明星脸,一个是大众脸,一抓一大把,没的抓,放心吧。”金大棒提起这事就想笑,乐哈哈的说。
“哦哦,那就好,老哥,你回去,还是小心些。别让人看出来了,虽然咱们都化了妆,可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些轮廓的。”
“老弟,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大胡子一带,假发一套,哪还看得清脸,倒是你,就一个发套,怕是不怎么稳妥。”金大棒侧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贺旗,摇摇头,道。
“呵呵,老哥,多虑了,我不碍事的。”贺旗心里一暖,笑了笑说,警察虽然不傻,但是仅凭着几张画像,就想把自己从这茫茫人海中捞出来,是不可能的,凭着酒店的联网系统吗?那是要看身份证的,而自己的身上,真真正正的行货身份证至少还有五十张,凭酒店监控吗?这么多监控,看得过来吗,何况出入的时候,两个人脑袋上大大的帽子,不是白戴的,警察总不能厉害到看身形就能找到自己吧。
“恩恩,我看实在不行,你就跟了那老家伙,他们不是也有意招揽你吗?道上的人,想藏一个人,简单的很,何况又是青帮,兄弟你搭上了这条线,有益无害啊,说不定哪天,老哥就得麻烦你,怎么样,不考虑考虑?”金大棒凑近了,压低声音说道。
“呵呵,算了吧,我这个人自由惯了。”贺旗摇着头道。
“老弟,那青帮有没有说是什么来历,我总觉得你有话没说,他们到底让你干什么了啊,一百万,就留下十万,怎么想怎么都不对,咱们又没什么道上的朋友,他们就算吞了咱们的钱,咱们也是两眼一瞪,毫无办法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哥,喝酒,喝酒,这事,不提也罢,提起来就郁闷,来,喝酒喝酒。”贺旗慌忙启开一瓶啤酒,递给金大棒,人喝多了,总是有很多话说的,有很多话就有很多问题,而金大棒的这些问题,却是贺旗实在不想,也不能回答的,他索性举起手中的酒瓶,和金大棒喝了起来。
金大棒喝多了,差点误了火车,看着在出租车里躺的东倒西歪的金大棒,贺旗有些不舍,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一朝一夕培养起来的,这一别,就是后会无期了。
“怎么,舍不得吗,七哥。”一个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旗知道,这是自己那个表妹萧潇到了,按照萧潇的说法,叫哥哥未免太损自己女中豪杰的威风,不如七哥,更加气派一些,于是贺旗就有了这个,传遍大江南北的名字。
第一卷 再见 第三十一章 都是菜鸟
“我想她。”贺旗呆呆的看着远去的出租,突然说。
“章梦非吗?这样的女人,你还忘不了吗?”萧潇一愣,已经明白了贺旗口中的她是谁。
“这些年来,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贺旗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萧潇怔了怔,咬了咬嘴唇,摇了摇头,眼前这个男人,在那不变的笑容之下,到底有着一颗什么样的心啊,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是因为恨吗,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却又念念不忘。
像是看出了萧潇心底的疑惑,贺旗转过身来,笑了笑,说:“很矛盾吧,她做出了这种事情,我却忘不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她也对我好过,我这个人,总是很容易满足,一点点的好,就一辈子忘不了。”
“可是,可是,你恨她,不是吗,你那个局,本来就是为了她做下的,如果不是那个意外,恐怕如今身败名裂的,不仅仅是那三十九个女孩了吧。”
“滴水涌泉,睚眦必报,又何苦混为一谈呢,我忘不了这些好,也忘不了这些恨,这些年来,她对我的好,我已经百倍千倍的换给她了,做错了事情,总要受到些惩罚的,我希望她好,不希望她一直错下去,一个教训而已,没有什么的。”
贺旗笑了笑,脸上的忧伤与悲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萧潇说:“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不到我又多了一个爷爷和妹妹,这却是一场惊喜了,这些年来,你又在哪里,我这个做哥哥的,初次见面,也没什么东西,还差点让你也陷到这个局里……”
“不要紧的,我和十一本来就是爷爷派来帮你的,爷爷怕你有什么闪失,却没想到,你做的这么好,这样大的一个局,做的滴水不漏,我和十一猜了半天,都没猜到是这种结局。”
“十一?”贺旗疑惑道。
“呵呵,就是在下。”贺旗转过身去,江海流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一个化名而已,就像张总一样,出来做事,哪里又敢用真名呢。”
“爷爷也来了吗?”贺旗看了看周围,问道。
“师叔休息了,我和萧潇出来走走,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喝点酒,好像我还欠你些东西。”江十一神秘的笑了笑,说。
贺旗目瞪口呆的看着整整一箱子的红酒,那修长晶莹的细长瓶身,还有那独一无二的庄园标志,正是举世闻名的拉菲。
“82年的拉菲是越来越少了,只有六瓶,剩下的都是88年的,你送我的笔记本,我一直很喜欢,没有什么报答你的,这些红酒,是我从北京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不知道七哥喜不喜欢呢?”江十一笑着说。
贺旗叹了口气,道:“我可是个穷人,这十二瓶拉菲,三十多万,可比那笔记本值钱多了,我可没钱给你啊。”
“呵呵,这些东西,本来就是送的,我也没花什么钱,只不过借了借咱们上影寰亚的名头,让几个土财主破了破财而已。”
“骗来的?”贺旗瞬时就明白了江十一的意思,抬起眼睛问。
江十一一脸无辜的看着贺旗,说:“我只是路过而已,就被他们拖去吃饭,我还推辞了好几次,是他们主动送上门的,我吃饱喝足,觉得这酒不错,就拿了点回来,真没我事!”
萧潇看着江十一那副样子,早就笑得乐不可支,推了江十一一把,说:“十一,你就别装了,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快说吧。”
江十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咳咳两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高洋渝把我关在办公室里,不让我走,说如果我不让他请我吃饭,他就跟我死磕,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三个壮汉,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只好乖乖听话了。”
“高洋渝?他请你吃饭?假马脱缎?”贺旗有点明白江十一的手法了,出声问道。
“正是,我本来是老老实实的上门谈业务,谁知道被那个李银浩拉着不放,正好那个宋之明也在那里,硬是把我拉到高洋渝办公室里谈咱们的那个少女时代,还说要请我吃饭,香格里拉那种高档的地方,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威逼利诱之下,只好答应第二天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
“你没去山东,跟他们吃饭去了?”贺旗明明记得自己让江十一去山东送货,却想不到这个家伙,竟然玩忽职守,跑去吃饭,心里不由的怪怪的。
“这个,七哥,我琢磨着你也就是那一天发动了,再说,你让我去山东送货,我想来想去,都觉得你是故意把我支开,与其起个大早去山东等那个不存在的人来找我,倒不如敞开肚皮,舒舒服服的吃上一顿。”江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所以你就跟他们去吃饭,然后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管酒店要了些好酒,记在他们的账上,跑路了是吗?”
“差不多吧,那个高洋渝酒量不怎么样,喝到最后,已经和我称兄道弟了,服务生见我们好成这样,连问都没问,直接给我装了十二瓶拉菲,还给我送到门口,那个服务态度,真没话说。”江十一竖起一根大拇指,摇头晃脑的称赞道。
“你就不怕你这一走,我那里就穿了帮,唉,我早知道你有问题。”贺旗没好气的摇了摇头,说。
“七哥哪里的话,你明明告诉萧潇两点五十五分离开培训室,还特地嘱咐过我,我这么聪明,又哪里猜不到你要那时候闪人,我可是喝到二点五十五才走的,我喝了两个小时的酒,吐的差点走不动了,我容易吗我?”江十一一脸愤慨的说道,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好好,算你厉害。”贺旗一脸无奈,看着这个活宝说。
“那是,七哥,十一可是头一次做这么大的局,回来的时候还说差点吓的腿软呢。”萧潇一双美目瞟着江十一,洋漾着动人的神彩,竟是有些崇拜的样子。
“你是说,你们,都是第一次?”贺旗惊讶的问道。
萧潇和江十一脸上一红,一起点点头。贺旗一脸的黑线,自己这个局,虽然仓促,却也是反复推敲过的,想不到贺江派来帮忙的两个人,竟然都是菜鸟,虽然不曾出错,却也是惊险万分,特别是江十一一时兴起,玩了次顺手牵羊,假马脱缎,虽然没有失败,但也差点坏了自己的事情,不由的脸色变的难看起来。
“你不也是第一次吗,凶什么凶……”萧潇撅着嘴,不高兴的说。
“这个……,师傅教我们的都是些街头骗术,上不了大台面,骗骗小孩的,我们其实也不是菜鸟,就是,就是没做过这么大的,原来最多也就是几百几百的玩玩。”江十一讪笑着说。
贺旗无语,见萧潇又羞又气,眼睛有些通红,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的有些自责,干笑了两声对萧潇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大家都是第一次,我错了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凶我,我再也不理你了。”萧潇带着哭腔说,脸上却已经笑了起来。
“这次师傅派我们出来,第一就是来接师叔出狱,第二就是想让师叔教我们些大场面的骗术,当年暗墨里那些骗术大家,如今也就只剩下师叔这么一个人,那本《墨攻》,师傅那里也没有完本,我们学来学去,都是些小东西,按照师傅和师叔的意思,既然要把暗墨重新建起来,总要有个主持之人,师叔年纪大了,七哥又是巨子的儿子,所以这次,我们就要跟着七哥学点东西,七哥那个局,我们其实是去学习的。”
“不是吧?我也是第一次,虽然《墨攻》里的那些骗术,我都学过,却也只用过这么一次,你说爷爷的意思是让我带你们两个骗人?”贺旗愕然道。
“对啊,你这么厉害,一次就骗了这么多人,不跟你学要跟谁学啊,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坏蛋,我们要继承暗墨的信仰,把暗墨发扬光大,教训那些坏人呢,你不当巨子,谁当巨子啊?”萧潇杏眼里簇起的火焰闪烁了几下,满怀期待的说。
“这个……”贺旗有些语塞,他做出的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章梦非做出了不可原谅的事情,至于巨子,至于暗墨,至于世上这些其他堕落的灵魂,他是从来没有想过的,毕竟,人,总是只关心自己身边的事情,至于其他人,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七哥也不必急着做决定,总是要去南京看看的,至少,十七年前的那件事情,要弄个明白,巨子七哥想做便做,不想做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人,总是要教训的,不是吗?”江十一收起了那一脸的无辜和委屈,正色说道。
贺旗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流传的星光,终于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总是要弄个明白的。”
第一卷 再见 骗术指导第一
假马脱缎的精髓在于嫁祸,我们日常生活中常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现象,一群朋友吃饭,几个人有事情需要先走,这个时候服务员不会制止他们的离开,因为饭桌上还有的是人,即便是这几个人走了,还是有结账的,江十一在饭局上运用的就是此术。
当服务员发现江十一和高洋渝等人称兄道弟,非常熟悉彼此的时候,第一认识就是将江十一归为这个饭桌群体中的一员,江十一中途借机离开,并且向服务员索要拉菲的时候,服务员并不会觉得不妥,即便江十一离开,服务员也会因为高洋渝等人仍旧在饭桌上而不去阻止江十一,这就是假马脱缎在生活中的应用。
贺旗的骗局是一个放大版本的假马脱缎,我们首先可以看到的是,贺旗伪造了身份,他之所以要租金大棒的奔驰S350,就是为了制作出自己财大气粗的假象,即便是没有金大棒和他的奔驰,贺旗完全也可以在汽车租赁公司那里,缴纳租金获得司机和奔驰,甚至可以对司机许以好处,让司机配合自己。
贺旗之后进行的活动有两个,第一在网上招聘工作人员,第二进行场地租赁,这都是很简单却很重要的工作,因为他们就是贺旗的假马,就是贺旗进行依仗的对象。工作人员很好招聘,即便是智联招聘这种专业网站需要合同或者支付比较麻烦,贺旗也完全可以在各种同城网站上刊登广告,相信大家都知道,同城网站上发布信息不仅不收费,反馈不见得比专业招聘网站慢。
至于公司写字楼租赁,那就更加简单,北京有的是房产中介,他们是只认钱的,贺旗哪怕是不和程中华演一出知己戏,都可以租到办公室,因为他只用三天,他完全可以交几千块钱的定金,然后让中介三天后来拿支票,那个时候,就要人去楼空了,贺旗完全没有损失。
有了公司办公地点,贺旗就进行了相应的装修,营造出一家正规公司的景象,试问,一家在五星写字楼的公司,里面来往不绝的是满满的工作人员,又有谁会怀疑这是骗子呢。
办公室的装备问题,即便是贺旗租不到有电脑办公桌的写字间,他完全可以让家具商,电脑供应商送货上门,然后告诉他们过几天来拿支票,大家不要觉得世上没有这么傻的人,实际上大公司的很多采购,都是这个样子的,交一部分定金或者干脆不交,让你上门拿钱,因为你有了固定的办公地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贺旗之后的所作所为就是基于这个心理,电脑,相机,和田玉,手机,都是送货上门,然后给你钱,只不过贺旗把他们放在接待室里,然后把东西拿走了,反正庙也是假的,跑就是了。
至于校园招聘,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每年都有很多,学生就业指导中心的老师们可是很热情的,他们很多时候不会很详细的去考察一个公司,即便去考察,又有什么怕的,贺旗可是有公司,有人,现在学校防备的都是那些让学生先交钱的公司,因为那种大部分是骗子,只要学生不需要先交钱,那么就随便了,泳装那个情节,是基于最新产品,遇水即溶的泳装,贺旗把照片和录像拍了下来。
有了假马,有了缎,贺旗就舍了假马,拿了缎跑路了,留下那些供应商在假公司里骂娘,可惜贺旗碰上了贺江的掉包计,这个也是很现实的,特别是在交通拥挤的道路上,车速一般不是很快,碰一下根本不会出事,只要顺势跌倒,然后咬破嘴里的血包就可以,这个时候,司机因为道路拥挤,根本跑不掉,试问有多少人有交通事故的经验,他们往往会惊慌失措,就会出现车上的人一起下来,赶紧商量对策,查看伤情的情况,这个时候,他们往往会忘记车里的贵重物品,接应的人只要趁着大家不注意,打开车门,把东西拿走就好了,这个时候,贺江就是假马,贺旗的皮箱就是缎。
假马脱缎是日常生活中最实用,最难防备的骗术,特别是在餐饮,KTV,酒吧,夜店,这种可以先消费后付款的地方,跑是很简单的。
第二卷 交换 第一章 诈学道书
左千华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这样的一个老人,原本是应该安享天年的时候,只是有些老年人的快乐,并不只是上上老年大学,交几个老友,这样简单,左千华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老年人,他觉得自己只有十八岁,还是个潇洒的小伙子,所以他的生活,并不是夕阳无限美,彩霞别样红那样。
没错,左千华是个老顽童,更是个老骗子,南京的地面上,说到骗子,左千华并不是最有名的一个,却是最老的一个,左千华每天早上九点钟的时候,会准时出现在鸡鸣寺一带,手中举着一张“仙人指路”的幡子,穿着一身浆的发紧的灰色长袍大褂,加上他那蓄意留出来的长长胡须,颇有几分仙人模样,着实吸引了不少信男信女找他算命。
然而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又会打扮的像个非主流那样,跑到1912酒吧一条街去和各种花季少女搭讪,这样的一个老头,有时候的确要比那些健硕的年轻人更有魅力,只是这样的一个老头,如今却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几乎是个病危将死的人了。
“怎么会这样?”贺江皱着眉头,对着守在一边的保姆秦晓帆说道。
秦晓帆是左千华的保姆,一个七十二岁的老人,总是需要一个保姆来照顾的,只是左千华的性子,却不喜欢被人看着,所以秦晓帆并不像是所有的保姆那样,住在左千华的家里,而是每天两次上门做些家务,顺便看望一下左千华而已。
“前天下午我去看左大爷的时候,发现他晕倒在地,口吐白沫,手里捧着一个包裹,里面还有一块砖头,送到医院的时候,左大爷还醒了一次,大叫了两声又晕了过去。”秦晓帆有些慌张的答道,毕竟,作为保姆,让主顾,特别是这样的一个老人,昏倒在家,虽然这是左千 (精彩小说推荐:
)
( 墨骗 http://www.xshubao22.com/3/33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