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骗 第 66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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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诮ㄍ釹OHO的公寓之中,他的身下就躺着这么一个所谓的新丝路新星,女孩樱桃般红润的唇边,挂着一丝奶白色的液体,正是张小山子孙的精华。

    “我……”女孩大大的眼睛里盈溢着委屈的泪珠,咬着嘴唇,使劲摇了摇头。

    “贱货!”张小山扫兴的呸了一声,从床上跳起来,正要发作,就听见了那不合时宜的铃声,暗道一声晦气,刚把这小妞带回来,正要吃的时候,偏偏来了个送快递的,是个没留名字的女人送的蛋糕,也不知道是哪个被他抛弃的姑娘,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那个快递,这还没尽兴,又来了电话,早知道就把电话关机了。

    “爷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啊?”张小山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不高兴的说道。

    “张小山?”出人意料的是,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根据张小山的经验,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是我,你怎么拿着我爷爷的电话啊?”张小山奇道。

    “你很爱你爷爷吧?”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奇怪的问道。

    “当然啊,他把我养大的啊。”张小山没好气的说道,心中暗骂,这女人是有病吧,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很好。”女人发出一阵银铃般欢快的笑声,一字一句的说道:“张九毛在我们的手中,想要他活的话,就来燕郊赎人,三百万,今天下午两点钟,燕郊含山路。”

    “忽悠孙子呢?”张小山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我爷爷一穷二白,你绑架我爷爷有用吗?再说了,你倒是让我爷爷说两句话啊,别以为偷了个手机就能忽悠我。”

    “那好,就请听听你爷爷的呼喊吧。”女人笑了笑,紧接着,话筒中传来了张九毛撕心裂肺的喊声:“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爷爷,爷爷!”张小山心里一沉,面如死灰的瘫坐在沙发上,疯了一般的抱着手机叫喊着:“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如果你来的再晚一点,他就会有事了。”女人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有些戏谑的说道:“听说张九毛自称算无遗策,等一下,可是要让他算算自己会怎么死了,你不是最喜欢吃烧烤吗,不如,就做道烤全人送给你吧。”

    “你敢!”张小山霍然蹦起,怒吼道:“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全尸!”

    “张大公子的火气不小,看来那个小模特火候还是差了一点,有机会,姐姐再介绍一个给你,不过,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呢,张公子,你说呢?”女人笑了笑,说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小山一脸惊恐的转过头去,床上的女孩子委屈的蜷成了一团,轻轻的抽泣着,这是二十层的独立单元,张小山没有被人偷窥的爱好,窗帘自然拉的紧紧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中。

    “不要报警,不要冒险,不要去找你所谓的朋友,能帮你的,也只有你自己而已,两点,含山路东首,如果你还想要你亲爱的爷爷的话,送你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世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身无分文,而是,爱别离。”

    “喂!喂!喂!”张小山嘶哑而徒劳的声音响彻了房间,床上的女孩藏在被子中,不住的颤抖着,回应他的,只有电话里滴滴的挂机蜂鸣。

    “真是个扶不起的刘阿斗。”挂上电话之后,女孩不屑的笑了笑,冲着满头是汗,正干得起劲的张九毛挥了挥手。

    第十卷 屠苏 第十九章 车祸

    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乞丐,这一点,即便是作为中国第一城市的北京也无法避免,王大厨子正是燕郊这一带有名的乞丐头子,在他手下,大大小小的乞丐加起来也有五六十人,这样的势力,就连本地的流氓头子也要客气一番,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些没家没口的乞丐,动起刀子来,是不会管什么后果的,去了牢里,反倒有个安生的饭碗,王大厨子在燕郊虽然混的风生水起,却也赚不到什么钱,这倒不是说他一穷二白,五六十人每天上贡起来也有大几百,他能混到现在,并不是靠着什么运气和义气,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货色罢了,那些穿着制服的流氓,才是这燕郊真正的老大,王大厨子每个月定时上贡,一百块钱里面上缴的就有八十块,剩下的那点,真不够他花的,所以,作为燕郊丐帮的老大,王大厨子穿的也不咋地,以至于他带着几十个手下站在含山路燕郊百货门口的时候,几个老街坊差点惊掉了眼球。

    “这是王大厨子吗?”一个镶着金牙的老头忍不住戳了戳身边的老伙计,问道,王大厨子大家可是天天能看见,平时他最好的衣服也不过是套李宁的运动装,就是脚上套着双布鞋,有些不伦不类,可是今天,王大厨子居然穿了西装,虽然看着不是什么好货色,可也是几百块钱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几十个看着面熟的乞丐,都是这副打扮,一时之间,颇有点港台黑社会的感觉了。

    “这些叫花子怎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那头发,得抹了多少油啊?”那老伙计也是暗暗吃惊,压着嗓子说道,乞丐是不修边幅的,越是邋遢,越能显得落魄,这样才能从好心人那里拿到钱,所以平日里从王大厨子往下,没有一个干净人,然而现在一身黑西装的乞丐们,头发也像是刻意打理过,还做了发型。

    “老子发财了,懂不懂?”两个人正七嘴八舌说的热闹,冷不丁一个小乞丐从一边蹦了出来,得意洋洋的说道。

    “哎呦,贾大牙,你是要吓死我们啊!”金牙老头拍着胸口,长长的吸了口气,这贾大牙有两只大牙,老家是湖南的,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燕郊做这份很有钱途的职业,湖南人爱吃槟榔,在燕郊,也只有金牙老头这半个老乡会进上这么一些,所以两人倒是有些交情,见贾大牙喜滋滋像捡了钱的样子,金牙老头情不自禁的奇道:“贾大牙,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个个都跟黑社会一样啊?”

    “金大爷,这就叫否极泰来,上次张九毛给我算命,说我命中注定大起大落,这不机会就来了吗,咱们东边不是有片烂尾楼嘛,这次来了个大东家,给买了下来,缺点保镖,就请了我们,不光好吃好喝,还给买了这身东西,从今天开始,我贾大牙就不是乞丐了,是正正经经的保镖,金大爷,我发达了,这槟榔,可是想要多少要多少,今天我可要吃个够!”

    “吃吃吃,吃死你!”金牙老头见这小老乡有了着落,也为他高兴,拿起个袋子,装了十几颗,塞了过去,说道:“就算金大爷送你的,小子,可得好好干啊!”

    “你们保镖就保镖吧,干嘛往这站啊,怪吓人的。”金牙老头身边的老伙计跟着笑了一阵子,见街头的人越聚越多,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装,油光头,不由的有些担心的问道:“那个老板不是要你们来闹事的吧,咱们这老街坊的,砸坏了东西可不好啊。”

    “闹什么事啊,绝对不闹事,人格保证,我们大厨子哥你还不知道,最怕事的一个人。”贾大牙笑了笑,摇着头说道:“今天有个贵宾过来考察,我们这是迎宾来了,一会鲜花就送到,到时候完事了,我送你一把,插在脑门上,光鲜的很。”

    “去去去,你这小子,净说混话。”那老伙计得了贾大牙的保证,松了口气,也笑了起来。

    这是下午一点五十五分的燕郊含山路,春日下午的阳光,温暖而又慵懒,一阵暖风吹过,裹着街头人们的笑声,向天际飘去,张小山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深深的吸了口气,拨通了张九毛的电话,从东三环CBD建外SOHO的公寓,到燕郊,如果不堵车,也只要半个钟头,燕郊最有名的上上城在北京扑天盖地的地产广告上总有这三十分钟的醒目字眼,可明白人都知道,所谓的三十分钟,说的可是时速一百公里的高速,张小山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一点二十五分,除去取钱的时间,他只用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这里,所付出的代价,则是接二连三的违章,那高速上的相机,有几次差点闪花了他的眼睛。

    “一路向西,含山路西首,那里,你会看到你的爷爷,哦,对了,要提醒你一句,那里有个加气站,好像今天生意不错,堆了不少煤气罐,只是刚才似乎有个人不小心点着了什么,一分钟后恐怕就要烧到那里了吧,如果不想你爷爷变成烤全人,你有一分钟时间,记住,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多少钱也换不回你爷爷的命。”电话中传了女人戏谑的声音。

    “你,你……!”张小山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对方想要的似乎并不是那三百万的赎金,而自己就像那猫儿面前的老鼠,一直在被对方玩弄在掌心之中。

    “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张公子,你可是要快一点哦。”女人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

    “开始吧。”燕郊百货三楼的镜子店中,李撞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向窗外望去,张小山黑色的奔驰渐渐的出现了在视野之中,而道路两侧,也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行人,有些是衣着统一的王大厨子等人,有些则是一时好奇,凑在一边看热闹的行人,李撞脸上挂着同情的笑容,转过了身去,说道:“他已经来了,你的镜子,可以出场了。”

    “比我想象的还要遭。”郝连依依叹了口气,将镜子慢慢的推到早就测好的位置,往楼下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我本来没想要这么多人死的。”

    “好像,那个人也很讨厌看热闹的人吧,说起来,你倒也没错,希望下辈子,他们会记得,自己曾经因为好奇,而送掉了一条命吧。”李撞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将镜子微倾,这是燕郊春天中午一点五十六分的阳光,在三月末的这些日子中,最好的阳光总是出现在一点四十分到两点二十分,那时候,绚烂的阳光照在镜子上,反射出去,几乎可以媲美大功率的强光灯,即便带着墨镜,也会觉得一阵头晕眼花,随着镜子的倾斜,一束明晃晃的光束会聚在含山路的街头,渐渐的移向了含山路右侧的车道,而在那里,张小山的奔驰不住的发出一阵阵的轰鸣,疯狂的奔驰在马路之中,半开的车窗中,人们依稀能听到张小山歇斯底里的喊声,那是绝望而又愤怒,哀伤而又悲凉的,最后的吼声。

    黑色奔驰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在人们惊愕的目光中绝尘飞驰,而那束银白的光芒,则像是吞噬一切黑暗的剑光,眨眼间,淹没了流星的暗光,下一秒,人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发出震天的尖叫呼唤,失去控制的奔驰,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头扎进了路边拥挤的人群中,躲闪不及的人们,在这流星和剑光的交错下,血肉横飞。

    “真是一场好戏。”李撞深深的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郝连依依,正要再说点什么,却猛的瞪大了眼睛,一条红幡从天而降,突然遮住了窗口,明烈的阳光穿透了红幡,映在他的脸上,妖媚如血,一时间,诡异至极。

    “快点动手!”李撞脸色一变,抄起手机,气急败坏的吼道,这突如其来的红幡,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原本的计划中,是没有这一幕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抢在他们前面,动手了。

    “门主,人已经不在了!”几分钟后,手机中传来了一个阴沉的男声。

    “怎么可能?”李撞愕然的愣在了那里,难以置信的说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跑的掉,这么多人在附近,难道都是木头吗?”

    “门主,是警察,出事的瞬间,就有一个警察从路边冲了出来,我们赶到的时候,张小山已经被那警察带走了!”

    “警察?你们不是说,附近五分钟的路程内,没有一个警察吗?”李撞长长的吸了口气,强压着内心的怒火,一字一句的问道。

    “门主,那个人,那个人是个便衣,他有警徽,有手铐。”

    “你们……”

    “不用再说了。”郝连依依一脸倦容的摇摇头,向李撞使了个眼神,缓缓的说道:“也好,反正被谁带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要的,只是那个秘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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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卷 屠苏 第二十章 刘法官

    张小山的事情,还是许小姐告诉张九毛的,那个时候,张九毛刚刚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按照他的说法,那里水气环绕,正应了风水里,御风而行,遇水则止的气场之说,只是这个发现他并没有来得及告诉许小姐,就被那个惊天的消息震住了。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这是张九毛的第一反应,张小山这孩子,虽然纨绔了一点,可是孝顺还是有的,每个月总会过来看看自己,日子也是固定的很,总是按照他的喜欢,挑点带九的日子,周易中,九是最吉利的数字,上九至尊,张九毛这么多年的算命先生做下来,早就习惯了在有九的日子里做些让自己高兴的事情,每个月的九号,十九号,二十九号,就是张小山回来看自己的日子,今天是二十四号,按理来说,张小山应该待在北京才对,怎么跑到燕郊来了,而且那孩子开了许多年车,连刮蹭都没有一次,又怎么可能弄出九死二十三伤的惨案来?

    “您还是自己听听吧。”许小姐叹了口气,将电话还给了张九毛,至于之前的通话记录,自然早就被她删的一干二净,现在她的脸上,有的只是爱莫能助的惋惜和同情。

    打来电话的是一个自称刘警官的男人,张九毛面如死灰的听完了事情的经过,瞬时间就愣在了那里,据这个刘警官说,张小山已经被刑事拘留,这又是严打的时候,张小山的案子太过恶劣,在燕郊已经引起了极大的民愤和恐慌,有传闻说,这张小山是丧心病狂,报复杀人,还特别叮嘱张九毛最近不要回家,受害者的家属们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时间,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也说不定,他们堵在警察局的门口要人未果,就把怒火转移到了张九毛身上,有几个,已经在满街的找张九毛了,扬言要让这个老头死无全尸。

    “九难先生,您……”见张九毛失魂落魄的样子,许小姐有些不忍,张开嘴想要劝解一下张九毛,却被他突如其来的老泪纵横打断了。

    “许小姐,我,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张九毛抱着头,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呜咽道。

    “九难先生,这件事,或许我们可以帮忙。”许小姐沉默了许久,突然说道:“我们做地产的,总要打点些地方上的人物,几个司法的头头,还是有交情的。”

    “小山,小山,是不是死定了……”出乎许小姐意料的是,张九毛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喃喃的自语道:“没用的,没用的,死了这么多人,谁也保不住的,多少钱也没用的。”

    “九难先生,救他出来,或许难度很大,然而如果只是无期的话,却并不是没有办法,中国所谓的法制社会,在人情和金钱面前,只是个笑话而已,这两样东西,我们刚好都有。”许小姐微微一笑,缓缓的说道。

    “无期?”张九毛眼睛一亮,虽然并不是个轻松的结局,然而相比之下,如果能留张小山一条命的话,那简直称得上是天大的喜讯了,毕竟在他的理解中,九死二十三伤这么多条人命,张小山是百死不能赎其罪的。

    “只是……”

    “许小姐,你要我干什么,尽管说吧,这条老命,就算你要了去,也没什么,只要能救这小兔崽子一条命,我什么都干了。”张九毛毫不犹豫的说道。

    “九难先生肯出山指点迷津已经是很大的帮忙了,我又哪里敢再奢求什么,只是这件事,并没有十分的把握,还请九难先生有个心理准备。”许小姐摇了摇头,说道。

    张九毛不敢回燕郊,那个警官的话,让他有些胆寒,换位思考,自己的家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会失去了理智,做些过火的事情吧,既然燕郊待不下去了,他唯一的选择也只有跟着这个许小姐回北京,等待她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两点二十分,张九毛忧心忡忡的坐在返回燕郊的车上,许小姐那边找到了燕郊法院负责此案的法官,对方考虑再三,终于答应下来,用一百万来换张小山的一个无期,两个人此行的目的,就是去和那个法官做最后的确认。

    “九难先生,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在燕郊住着,北京不是很好吗,想来您这种高人,在北京,也会很收欢迎吧?”这句话,并不是她随口问出的,知道了那个法官的价码之后,张九毛做了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情,两百万现金,一百万作为许小姐出手相助的酬劳,这个自然是被她婉拒了,另外的一百万,则是送给法官的钱,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算命先生,居然有这样的身价。

    “早年赚了些钱,年纪大了以后,心也就淡了,燕郊那个地方没什么人,图个耳根清净。”张九毛看了一眼许小姐,见她脸色淡然,不像是有心为之,暗暗的松了口气,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就是大隐隐于市吧。”许小姐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加追问,转过头去,安心的开起车来。

    刘行翘着二郎腿,坏笑了两声,对着沙发上的女人说道:“郝连小姐说的这件事,可是有些麻烦啊。”

    这是燕郊中心法院三楼的法官办公室,虽然对于这个漂亮女人的出现,刘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和这个女人多待一会,这样糊里糊涂送上门来的美女,可不多见。

    “刘法官,我姐姐那件案子,真的就不能再商量了吗?如果让她继续和那个男人过下去,她会被打死的。”

    女人抹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刘行,轻轻的咬着嘴唇,那一抹柔弱而又不失妩媚的风情看的刘行两眼发直,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自己内心那如火一般的冲动,抄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方才觉得好受一些,抬起头来,有些好奇的问道:“郝连这个姓倒是不多见,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不知道林丽娜有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啊,你们长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刘行所说的,正是手里马上就要判决的一件案子,燕郊有个小商人,没事喜欢摸上两把,大好的家业被他输的一干二净,在外面输了钱,回到家里就拿老婆出气,皮袋都不知道打断了几根,那女人本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挨了打也只知道忍气吞声,后来有一次打的直接昏了过去,那小商人也不理睬,搜了点钱就出去接着赌,还是邻居发现,送到了医院,这才下了决心要离婚,只是那个小商人却不愿意,还认为自己的老婆背着自己偷了汉子,扬言要这女人一辈子给自己做牛做马,按照相关法规,这种案子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一个劣迹斑斑的丈夫,无论是从情理还是道义上,离婚,甚至给予相关的惩罚都是应该的,可谁叫这小商人的雀友之一正是这刘行刘法官,平时赢了这小商人不少钱,又得了小商人的保证,以后还会介绍几个人傻钱多的朋友过来,自然而然的,这心中的天平就不怎么正了,法院的事情,虽然看着光明正大,可是,只要这制服穿在身上,有了权利,什么样的人也会变的卑鄙不堪起来,只要钱和人情到位,没有不能乱说的,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自然也没有同僚找这个不自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婚,是离不了了。

    “说起来,也是远方表亲,十几年没有见过了,一回来,就听到了这件事,表姐身子又弱,所以想要帮她做点事,刘法官,那个男人给你的,我们一样也可以,甚至还可以更多,只求刘法官救救我姐姐,让她摆脱那个男人的魔掌。”

    “郝连小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做法官的,可是公正为民,怎么能说拿了谁的好处呢?”刘行脸色一沉,不客气的沉声说道,虽然他不介意再多收一份钱,可第一次见面,总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毕竟穿着制服,代表的是国家的体面,虽然这个体面本来就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样光彩。

    “刘法官,都是自己人,何必说这种话呢,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那个男人,已经躲在外面好多天了,要债的人七天二十四小时堵在门口,他所谓的朋友,也早就因为他的借债将他拒之门外了,如果刘法官愿意帮忙,这个数不是问题。”女人笑了笑,竖起五根指头来。

    “这件事嘛……”刘行皱皱眉头,想了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那我要先拿到钱。”

    “可以,不过在这里,总不太好吧,今天来的匆忙,还没有吃饭,不如我们边吃边聊?姐姐常说燕郊风景不错,可是现在也不能带我去看看了,如果刘法官方便的话,能不能做一次导游呢?”女人妩媚的一笑,大大的眼睛里秋波闪闪,说不尽的诱惑。

    第十卷 屠苏 第二十一章 小儿子

    王老头笑嘻嘻的和刘行打了个招呼,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是下午两点四十五分,在传达室做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这些法官身边不断出现的红男绿女,至于那其中的勾当,他不想管,也不愿意管,更没办法管,活到这个年纪,只要不是他的事,他已经懒的去问了,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这个衣食无忧的饭碗,他的上一任,那个有些倔强的山东人,就是因为多嘴,被领导找了个借口开掉的。

    两点四十七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开到了法院的门口,王老头伸出脑袋看了一眼,车窗上一张四方牌子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法院车证,虽然开车的是个陌生面孔,可他也没多问,直接了当的按下了按钮,升起了栏杆。

    李撞停好车,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法院大楼的正门,只是此时的他,已经不像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一缕小胡子还有稍稍挑染的白发,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刻意晒黑的脸上,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凌然气势,说他是个三十岁的小领导,也并不为过。坐着电梯,一路到达了五层的法官办公室,见左右无人,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快步走到刘行办公室的门口,转动了几下,“咔嚓”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他得意的笑了笑,关上了大门,将桌上的工作牌换上了自己的照片,倒了一杯茶水,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

    两点五十分的时候,有些瞌睡的王老头被一阵喇叭的滴鸣声惊醒,他伸出头去一看,一辆宝马停在了门口,车上一个漂亮的姑娘冲着他挥了挥手,笑道:“老王,又睡觉了,小心我告诉王院长,快点升起来。”

    “哦哦,马上,马上。”王老头愣了一下,赶忙升起了栏杆,看着宝马缓缓的开到了法院大楼下的停车场,他才回过神来,暗暗的琢磨,难道我真的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吗?这姑娘叫的出我的名字,还认识王院长,可我怎么就不记得了?这只是王老头一闪而过的念头,在他心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管多了,是要丢饭碗的,谁知道这是不是那个色鬼王院长的什么小秘,干什么的,就随她去吧,反正这张漂亮姑娘,也不会是什么来炸法院的刁民。

    张九毛神不守舍的跟着许小姐下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五层的法官办公室,许小姐带着张九毛,敲了敲那个标着法官刘行的办公室大门,坐在里面的李撞收起了笑容,沉声应了一句,说:“请进。”

    “刘法官,又来打扰您了。”许小姐推开门后,眨了眨眼睛,笑道。

    “哪里哪里,许小姐肯屈尊来我这里,我是幸之如何啊,怎么样,孙总还好吗,这人也太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上一次居然喝的住院了,见到他,你可得帮我好好说说他啊!”李撞装模作样,一脸假正经的嬉笑道。

    “呵呵,孙总就是那样儿,和朋友喝酒,从来不做假,一定要喝的痛苦。”许小姐微微笑了笑,侧过身去,介绍道:“刘法官,这就是张小山的爷爷,上次那件事,还要多谢您的帮忙,老人家想亲自过来,谢谢您。”

    “哦,上次的事情啊,那个张小山,唉,不提也罢,老人家,不容易啊!”李撞一副为难的样子,眼睛却盯住了张九毛手中的小箱子,亮晶晶的,像只见了血的鲨鱼。

    “刘法官,我,我求求你了!”张九毛却干脆的很,直接跪了下来,脸颊抽抽,两行老泪就淌了下来,呜咽的乞求道。

    “哎呀,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李撞赶忙把张九毛扶了起来,顺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箱子,拍了拍,笑道:“有了这东西,什么事情不能谈啊,也不是我姓刘的吹牛,这件事整个燕郊,除了我还真没人能办的了,老人家,你是孙总和许小姐的朋友,咱们的交情,可就更深了,你放心,不出三天,我给你个活蹦乱跳的孙子,先判个无期,过两年咱们再活动活动,什么也不耽误。”

    “刘法官,大恩大德,来世我做牛做马。”张九毛得了希望,激动的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说着感激的话,让李撞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局,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简单,只是唯一让他不明白的是,眼前这个干瘦的老人,真的是当年从柬埔寨的枪林弹雨中杀出一条血路的那个好汉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末路?一个当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在风烛残年的时候,当所有的霸气与热血在时间的长河中流逝于虚无之后,留下的只是这么一幅羸弱的残躯吗?想到这里,李撞突然有些失落,父辈们的传奇,远远不如想象中的那样炙热如火。

    “九难先生,既然刘法官已经答应了,那我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许小姐冲着李撞点了点头,扶过张九毛,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下午三点十分的时候,那个漂亮姑娘的宝马离开了法院,紧接着,黑色的奥迪也开了出去,又过了十分钟,一脸怒气的刘行沉着脸独自一人回到了法院,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用屁股猜,王老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刘行平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告原告中只要稍有姿色的,都被他借着谈案子的机会占过便宜,上一次刘行这么回来,还是那个女被告宁死不从,扇了他一巴掌,王老头在法院看门这么几年,这种事情,还是知道些的。

    “色胚!活该!”王老头兴高采烈的冲着刘行的背影吐了口痰,哼起了小曲儿。

    那个所谓的刘法官并没有让张九毛等太久,只不过一天功夫,就有了消息,而且,还是亲自敲开了张九毛住处的大门。

    “刘法官,有结果了?”见到李撞亲自前来,张九毛有些受宠若惊,搓着手不安的问道,做了这么多年算命先生,正经的本职本事虽然差了点,但却并不妨碍张九毛学的一手察言观色,这个刘法官今天的脸色可不是那么好看,而且,手上还拎着自己那个装着一百万的箱子,看到这些,张九毛的心猛的一沉。

    “张先生,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李撞苦笑了一声,让开身子,一个冷漠的女人出现了在他的背后。

    “这是?”张九毛愕然的问道。

    “国安。”女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张九毛,掏出一张工作证,上面大大的国徽让张九毛瞬时间愣在了那里,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

    “张先生,里面说吧。”李撞叹了口气,说道。

    “刘法官,这,这是怎么了?”张九毛坐立不安的看了看一脸苦涩的李撞,又看了看那个冷冷的如冰水般的女人,干干的问道。

    “张先生,这钱,我不能收啊。”李撞低着头,将箱子放在桌上,小声的说道。

    “刘法官,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张九毛一听这话,又急又恼,顾不得还有个国安的女人在场,急道:“你说话可不能不算话啊!”

    “急什么?”那女人冷哼一声,说道:“张小山的事情,只要你肯合作,让他出来都不是问题,这个法官,做的有些过分,我已经帮你教训过她了。”

    “郝专员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了。”李撞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头哈腰的连口称是。

    “合作?怎么合作?”张九毛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

    “张九毛,还要装蒜吗?”女人的目光突然变的犀利起来,如同鹰鹫一般死死的盯着张九毛的眼睛,说道:“当年护送李开山离开红色高棉的三大金刚里,就有你一个吧,九十年代突然销声匿迹,不知踪影,想不到居然做了个算命先生,藏在燕郊。”

    “你!”张九毛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股让人凛然的气势忽的从他干瘦的身躯上涌出,惊的李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果然,三大金刚名不虚传,看来,我是找对了人了。”女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不过儿女情长,总让英雄气短,张小山是你唯一的孙子,不想绝后的话,就乖乖说实话吧。”

    “我……”张九毛咬了咬牙,整个人软了下来,那股子让李撞有些愕然的气势也在这一愕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瘫坐在沙发上的他,此时此刻,只是一个无助而又绝望的老人,没有三大金刚,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说吧,当年沈太福一案,那两个李开山派出的死士,他们的孩子现在在哪里?”女人问道。

    “孩子?”张九毛一愣,脸色又白了一分,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他有一儿一女,就是那两夫妻的孩子,李开山失踪后,就再也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你没有说实话,不是两个孩子,是三个孩子,其中一对夫妻,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小儿子,那个小儿子,现在在哪?”

    第十卷 屠苏 第二十二章 再相见(上)

    郝连依依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张九毛那里走出来的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回了燕郊,而坐在驾驶位上的李撞,则是一脸的无奈和苦涩,此时此刻,李撞突然觉得,井上那些神徒说的话也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神这种东西存在吧,高高在上,把人们的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人间的喜怒哀乐,生老病苦,不过是他眨眨眼,吹口气的玩笑。

    “事情没那么糟,我们还有机会的。”

    事到如今,这也是李撞唯一能想到的话,张九毛扛不住郝连依依的步步紧逼,又因为张小山的事情早就乱了分寸,没多久,就老老实实说了这些年的事情,张九毛当年护着李开山从红色高棉逃出来的时候,虽然留下一条命,可却是受了极重的伤,从里到外,没有一处好肉,那时候暗墨里面颇有些奇人异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强让他能站起来,可是别的事情,那是连想都不用想,恐怕谁也想不到当年的三大金刚之首的他,过去几十年里,是连个中学生都打不过的羸弱之人,李开山念着他的救命之恩,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远离这些江湖是非,过个普通人的生活,就这样,张九毛来到了北京。

    又因为逃出红色高棉之前,他内心绝望之时,有个算命先生说他还有几十年的大富贵,这才鼓足了勇气,冒着枪林弹雨杀出一条血路来,等着一安定下来,他就想起了这事,越想越觉得奇妙,又想着不能坐吃山空,游手好闲,就干脆找了个算命先生学了几年,九十年代的时候,李开山突然找到他,请他帮忙照顾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张九毛在红色高棉伤了子孙根,本来传宗接代的念想早就断了,结果一看到那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一颗早就死了的心又活络了起来,还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张小山,前几年的时候,李开山派人又来过一次,除了送了一笔钱之外,还让他随时听命,要把张小山带回南京,说是要见见什么他的姐姐,让他们姐弟团聚,这下就急坏了张九毛,张小山虽然纨绔,但是个孝顺孩子,一老一小两个人感情好的很,李开山把张小山放在自己身边十几年不管不问,到了末了,还想摘桃子,这就惹恼了张九毛,他本来琢磨着自己凭着一张老脸和满身的伤疤,未尝不能把这个人情求下来,可后来却听说李开山这几年脾性大变,就担心起来这李开山要是不念旧情又要如何,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跑到了燕郊躲了起来,而让张小山住在北京,李开山的人从来没有见过张小山的样子,就算找到燕郊,也不能怎么样他。

    “命运弄人……”郝连依依长叹一声,想不到被李开山藏起来的弟弟,就是自己千方百计,威逼算计的那个张小山,那一天的计划,本来是想在张小山的车子撞出去之后,由下千门的几个人假扮警察把张小山控制起来的,谁料到居然被人劫了胡,如今张小山去向不明,警察也在找他,每天堵在燕郊分局闹事的群众有几十口子,当地的报纸也进行了跟踪报道,由此可见,那一天,动手的也是个假警察,唯一让她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劫走张小山的假警察,至今也没有放出任何消息,作为筹码,张小山的分量不轻,既然看破了她的计划,那么想必也早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内幕,对于她来说,这个弟弟,是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去交换的,只是,到现在,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就在这时,李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那怪异的铃声还有熟悉的声音让郝连依依脸色猛的一变,死死的盯着李撞,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只是一段铃声,我会解释的。”李撞苦笑一声,接起了电话。

    “李撞,好久不见。”电话里传来清甜的女声让郝连依依和李撞两人大吃一惊,对视一眼,都觉得诡异至极,千门八将,上下十六,出现在果敢的,实际上也只有十三人,除去上千门八将之外,下千门因为樱然的原因,那些勉强撑的起台面的门将早就死在了银行劫案的那个局中,包括李撞在内,出手的也只有井上,樱然,还有老爷子插进来的柳千寻和小爱,果敢一局,全身而退的,也只有李撞,井上和樱然三人,剩下的都消失在了缅甸的丛林密沼之中,虽然不知生死,但是活下来的机会并不算大,时间一久,也只当做死了,想不到,在此时此刻,郝连依依和李撞听到的居然是小爱的声音。

    “小爱,总算听到了你的消息,你还好吗?”李撞深深的吸了口气,压制住自己的冲动,尽量缓和的问道。

    “我亲爱的门主,你想说的恐怕是,为什么我还活着吧,那一天,我明明是走进了那丛林中的,何必这么虚伪呢,没错,我还活着,只是有个人,恐怕要死了。”小爱笑嘻嘻的说道。

    “张小山,在你的手里?”李撞脸色一沉,喝问道。

    “没错,而且,他害怕的很,像个孩子一样,蜷成一团,没日没夜的哭泣,我看不过,给他吃了点东西,现在已经睡着了,只是直到刚才,我才发现,剂量似乎大了一点,要是死在我这里,未免太晦气了一些,想来想去,我还是把这个小朋友还给你们好了。”小爱一副兴趣索然的口气,不怎么开心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不等李撞答话,郝连依依就将手机抢了过去,心急如焚的说道:“我求求你,放过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的?”小爱冷笑一声,哼道:“那王大厨子,贾大牙,孙不坏那些乞丐就是罪该万死的吗?他们不过是些乞丐罢了,你也要他们死!还有你这弟弟张小山,你那个局,无论如何,都是要张小山死的吧,张九毛说出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张小山撞死了这么多人,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警察抓出来,这个世上,又有谁是该死的呢?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你真以为,自己是那些神徒吗?”

    “我……”郝连依依无话可说。

    “小爱,你千方百计做这些事,是想要什么东西吧?我们不妨做个交易,你把张小山还给我们,我们给你想要的东西。”李撞拍了拍郝连依依的肩膀,拿过手机来说道。

    “补偿,我想要你们的补偿,那些因为你们而惨死的人们,他们需要一个交代,他们的家人需要一个?(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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