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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好一个心思细腻的曾王爷,以前自己怎么没有留意这么一号人物呢?骆天又问道:“曾老板的手艺好高明,不知道是从哪里学到的?”
“算是自学吧,从小就喜欢研究古代服饰的纺织技术,自己也发明了不少工具,这件衣服收购回来之后,我花了足足五年的时候才修复到这个程度。”
“真的了不起!”修复古玩骆天只是学过古书和瓷器,对于古服饰的修复完全外行,但他知道修复工作是何等地艰难,曾王爷以一人之力达到这个程度,实在罕奇,高人呐!
“曾老板,让我看这个,难道不怕我……”
曾王爷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这件东西让什么人看,什么人能看,我心里是有数的,你就是能看的人,整条古玩街,甚至是全国,也只有你能看。”
这话说得好悬,骆天有些受宠若惊了:“谢谢你的信任。”
“呵呵,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在同一条街上做生意。”曾王爷把观音像放回去:“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说不定一觉醒来,已是另一重天了。”
“晚安。”骆天走出曾王爷的店,直叹了一声,学无止境,高人处处有,自己尚且需要继续努力了。
骆天对两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一位是那位叫欧阳天的收藏家,骆天就像是着了迷一样,自从从何平伟那里听到其人其事后,就跟中了迷一样,想见到这个叫欧阳天的收藏家,以及他那些珍稀的藏品,另外一个人就是今天晚上刚刚见识过的曾王爷了,不,曾老板,在古玩街的时日也不短了,骆天居然不知道这条街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实在是藏龙卧虎啊。
曾王爷来古玩街前是什么人?那位叫欧阳天的收藏家去了哪里?为什么失踪,那些一同失踪的藏品又会在哪里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骆天原本就知道这个道理,现在更加明白要内敛了,回到家里,骆天的肚子咕咕直叫,程真体贴地端上来饭菜:“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刚才出去得那么急,知道你肯定吃不好。”
骆天真饿了,拿起筷子就夹菜,程真一巴掌甩到他的手背上:“洗手!”
骆天无奈,自己不是“单身汉”了,现在和两位大美女住在一起,除了要谨守君子之道,还要被她们这样或那样的习惯所约束,痛,并快乐着,不是爹娘不疼的孩子了,回来了,至少有热汤热菜候着,一边洗手,一边想着程真以大小姐的身份在这里替自己做杂活,照顾邵晓雅,骆天有些过意不去了,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程真,其实晓雅的哥哥托我照顾她,有付我一笔钱,这笔钱,我拿给你,毕竟现在是你在做这件事情。”骆天吃着菜,很不错,口味偏淡,可是食物的原味完全保留了下来,这就是香港人做菜的特色了。
程真的眼神暗淡下来:“你非要和我讲钱吗?”
“这……”骆天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犹疑片刻,才开口:“那么,你的专业可以帮我解答一个问题吗?”
“这个还是可以的。”程真坐在骆天的对面,这个时候已晚,邵晓雅已经睡了,两人坐在餐厅里,朦胧的灯光下,总有那么一股子暧昧的气流在空气中激荡着。
“修复一件古服装,需要五年时间吗?”骆天问道。
“这就要看达到什么程度了,假如清洗加上完全修复,确实是一项漫长的工作。”这是程真的本行,讲起来毫不费力:“修复以后还要注意保护,对于古代的纺织物来说,这项工作很坚难,毕竟织物是很脆弱的东西。”
“能具体讲一讲吗?”这一方面在骆天的知识库里,属于薄弱的一环,他急需补充,今天晚上见识到了曾王爷的能耐,让骆天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这么说吧,我们会将古代织物首先分类,然后按类别进行不同的处理,古代的织物,我们一般分为三种——油溶性的,水溶性的,水油都不溶性的。”
这些专业名词让骆天有些晕,他拿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这三种有什么区别吗?”
“嗯,可以说是污垢源头不同,油溶性的污垢一般是尸体腐烂过程中产生的有机物如脂肪、血蛋白等造成的污染。水溶性的污垢主要由一般的水溶性电解质如盐、糖类物质沉淀而成。非水非油性的污垢主要由体液与土壤中的金属发生沉淀反应或络合反应生成难溶物形成。”程真很高兴自己的专业知识能为骆天帮上忙:“导师说过,首先判断织物的性质,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
骆天点头,表示理解:“是的,源头,源头都抓不住,那后面的一切就无需再谈了。”
“对,这中间丝绸织品要另当别论,因为丝绸织品的清洗不仅与纤维的种类、组成和结构以及性质有关,还与织物上的颜色、污斑的性质有关。”程真说道:“就是放到现在,丝绸也是一种需要小心打理的质地,古代不少皇室贵族的衣物都是采用了丝绸制。”
“确定以后呢,如何处理?”骆天听得入了神,筷子上的菜半天都没有送到嘴巴里,程真扫了他一眼,轻轻地说道:“边吃边听,不可以吗?这么晚吃饭已经不好了,饭菜凉了再吃更不好。”
温柔,骆天只觉得程真这几句话里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让人心里缓暧暧地,他应了一声,埋下头吃饭。
第280章搬迁地
第280章搬迁地
程真继续说道:“根据不同情况,采用不同清洗方法,通常有湿洗法(水洗)和干洗法(机械清洗或用有机溶剂)两种。湿洗法一般只需将水溶性的污垢去除干净。可直接用水与表面活性剂配成适当的溶液,以适当的方法操作就可以了,清洗前应先除去泥土,然后用蒸馏水洗,千万不能使用自来水洗,因自来水中的氯酸盐对织物有漂白作用。对于很脆弱而且遇水后易褪色的丝织物,最好采用水蒸气来洗。”
听着就觉得繁琐,骆天苦笑:“看来你们这一行不好做。”
“对,讲究科学。”程真点头:“溶液的漫度,浸泡的时间都要非常精细,否则就会造成不良后果。”
那曾王爷简直是——天才!骆天越发觉得这个曾王爷深不可测了,平常油嘴滑舌的他居然有这种功力!要知道,光是一个清洗的环节,就有可能毁掉那件宋代皇后的礼服,他不止清洁完毕,而且还修复到接近99%的完整,真是神人也!
“一般溶液是指?”
“木瓜蛋白酶、连二亚硫酸、平平加(阴离子表面活性)、过氧化氢(h2o2)、过硼酸钠(nabo34h2o)等等,这些都取决于织物上的污垢是什么成份来决定配方,当一件织物上同时出现多种污垢,只用一种溶剂还不能清除干净时,就可以采用混合溶剂来清洗。其配方是:乙醇、醋酸、丙酮、三氯乙烯、醋酸乙脂、蒸馏水、洗涤剂。其比例为9︰1︰1︰2︰6︰79︰10……”
“好了,这些我希望以后有实地观摩的机会,以后再慢慢深层体会了,”骆天苦笑:“你还是先告诉我什么是干洗法吧。”
“不,我得强调很重要的一点,古代织物染料除植物染料外,有时用朱砂等矿物颜料染色。因此水洗前应做掉色试验。方法是在织物边、角部位用水湿润,然后用棉花沾拭,看棉花上有无颜色,这个方法是通用的。”程真俏皮地说道:“记住这个基本的就好了,如果掉色,是不能进行水洗的。”
“好,这个记住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骆天苦笑:“如果掉色,不能进行水洗,那么就必须进行干洗喽?”
“是的,有许多污斑既不能溶于水中,且在水溶液中又不安全,那么则要使用有机溶剂来处理。用作干洗的有机溶剂有:乙醇、丙酮、汽油、苯、甲苯等。在使用以上低沸点的易燃易爆物质时,要注意防火防爆。为了安全,最好先做点小实验,证实不伤害织物时方可开始用。不管是水洗还是用有机溶剂干洗,选择并使用适宜的表面活性剂,都会获得良好的效果。”程真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干洗比湿洗略为简单一些,不过也只是略微简单一点。”
“我不懂。”骆天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一般古织物出土时是和古尸在一起的吧,进行清洁之前,应该还有一些工序才对。”
“呀,被你发现了。”程真有一些不好意思:“我表述顺序上出错了,是的,古织物都是和古尸在一起的,所以一开始要把织物和古尸剥离开来,我参加过一具楚国古尸的清洗工作,当时是将古尸移到博物馆后,经过消毒、解剖、透视后,接着是清洗出土丝绸衣物,清洗完毕以后要进行的……”
“修复工作。”骆天早想到了。
“是的,修复,清理只是第一步的工作而已,对于多数的织物来讲,一般并不要求做什么加固处理,因为这些藏品并不要求有可以使用的机械强度。但对于那些非常糟朽的织物来说,如不作些适当的加固处理,往往一触即碎。有时为了陈列的需要,也要求能有足够的强度以变于拿取和移动。有些残破之处在有条件时还应做些适当的修复工作。修复前,应先分析织物的纤维成分、性质、加工方面和染色等问题,然后再选择适当的方法进行处理。”
“就像看病一样,对症下药。”骆天打了一个相当贴切地比喻。
程真忍不住叫好:“对,就是这样,对症下药,知道织物的成份、性质和加工工艺等因素,然后进行修复,这样才能做到完美再现。”
“你们常用的方法是?”骆天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知道程真才刚刚毕业,实战经验还很少,知道得未必全面,所以他现在要了解的只是最常用的方法,这些程真应该有些了解了,好歹参加过一次实战操作了。
“嗯,”程真努力地回想着:“对于那些绢画或帛书之类的丝织品,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采用传统的托裱法。对于那些朽弱的织品,还可用丝网做衬托,可单面衬托,也可双面衬托。但由于丝线不耐久,也易遭蛀虫和微生物侵蚀,现在国外对织物的修复和加固多采用合成纤维(如特丽纶纤维)来做衬托,既耐久又不会皱缩,可达到极精细的修复效果。”
奇怪,骆天想到了一点,曾王爷的那件皇后礼服就是这么地固定在墙上,并没有看到衬托啊,难道是做了什么特殊处理吗?有机会一定要去请教请教。
“织物的残片,还可以夹在两片特制的玻璃或有机玻璃中保存。这种玻璃或有机玻璃最好能具有吸收紫外线的性能。将织物夹入玻璃片中时,边角最好衬垫一些软布或软纸,一面玻璃的重量直接压在织品上。陈列时应平放,勿使织品在里面来回移动。玻璃框的四边用胶布或透明胶密封,以阻隔外界空气污染。”程真说完,自己很一些成就感:“怎么样,这不愧是我的专业吧?”
“术业有专攻,这话果然不错。”骆天说道:“以后我得常向你讨教了。”关于古玩修复,骆天从朱静之那里学到了不少,但都是瓷器和古书,而且实战经验不多,仅难停留在理论方面,这一点有些可惜了,自己的异能被证实也能用于古玩修复,或许,骆天心里一动,还有高仿,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骆天就大力地摇摇头,高仿,师傅鲁泰安说过,要为之所用,要用到正道,否则就辜负了他的一番教导了。
鲁泰安这一生都是矛盾的个体,一方面他为自己的造玉手段自豪不已,另一方面,自己所受到的非议也让他心内难安,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有没有价值,骆天不想重复师傅的人生,这样一来,鲁泰安的倾心教授不是白费了心机吗?
“想什么呢?”程真打断了骆天的思绪,看着吃得光光的碗和盘子:“很高兴,你这么有胃口。”
“今天这顿饭吃得太值得了,我学到了不少,果然,你会是我最得力的助手。”骆天笑嘻嘻地说道:“可惜,现在只是暂时当作保姆,晓雅怎么样?相处得好吗?”
“很奇怪的感觉。”程真在骆天面前不想隐瞒:“看外表成熟美丽,可是讲起话来,却很天真,这种反差,让我感觉很怪异,她不能恢复心智了吗?”
“不知道,听说是车祸造成的,不知道这种算不算是心理疾病,或许?谢芸可以帮上忙?”骆天刚冒出这个念头,马上又放弃了:“不过,我不能作主,要问她的哥哥才可以。”
“她哥哥是什么人?”
骆天一愣:“拍卖会上认识的,算是我的客人吧,他巨资拍走了我的一幅画作,后面有一些交往,我也很惊讶,他居然这么放心地把妹妹托付给我。”
“你不知道你天生有一种让人信赖的特质吗?”程真端走碗筷:“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谢谢。”
骆天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今天晚上学到的一切,自己看来需要多关注古玩修复的知识了。
骆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程真所说的一切像是印在了脑子里面,清晰的像是每一个字都能清楚地从脑子里蹦出来,记忆力啊,骆天伸了一个懒腰,今天还是先去古玩街吧,找找曾王爷。
邵晓雅推开房门,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样子有一些迷茫:“你要走了吗?”
骆天有些尴尬,毕竟邵晓雅是个成熟的女性,只穿着睡衣让骆天的眼睛不知道放哪里好了:“是的,最近有一些忙。”
“哦。”邵晓雅点一下头,朝厨房走去,拉开冰箱的门,取出一罐牛奶来,咕咚咕咚喝完了,又朝房间走去,眼睛没有神采,看来是口渴了而已,关上房门前,还不忘朝骆天挥手手:“再见。”
骆天有些蒙,邵晓雅不说话的时候,仪态方面完全就是成熟女性,一说话,就暴露了十二岁心智的事实,骆天想到那天邻居家有些怀疑的目光了,向来单身的骆天,家里出现了女人不奇怪,好歹是成年男性嘛,这种事情在现代的都市里实在不值得一提,可是人家怀疑的是自己家突然冒出来两个女人,还都长得挺漂亮,这就惹人遐想了,骆天无奈,人类的想象力太发达了。
出来时,骆天轻轻地带上了门,好死不死,邻居家的一对小情侣也正在锁门中,那女主人看一眼骆天,眼神中明显有些意味,骆天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八卦!”
生冷的两个字就像一柄刀刺进那女人的心里,她有一种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觉,当下就不自然起来,骆天暗想,我又没说你,你这脸变得倒挺快,不过出了一口闷气,骆天也有些兴奋,吹着口哨从两人身边走过,率先一步进了电梯,要是按照平时,骆天肯定会等一等那两人,这是绅士的行为,可是今天,骆天一进去就急匆匆地下去了。
连毛主席都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类的容忍性再大,对于某些事情的容忍就等于是窝囊了,人,可以大度,但绝不可以窝囊。
你心里有怀疑倒也罢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就把人当成了变态,生活作风不正常的人,这就是你的主观故意了,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骆天不想和他客气,赶情你被当成变态心里好受?
第281章客家人
第281章客家人
一小型的快意恩仇后,骆天的心情欢快不少,早上的古玩街有些冷清,各家的伙计们正在打扫店铺,还有门前的大道,这已经是约定欲成的规定了,每家每户都要对门前的区域负责,保持整洁与干净,经过曾王爷的店时,骆天问了一句正埋头整理衣架子的伙计:“曾老板来了没有?”
“还没呢,至少要等到十点了。”这伙计对于曾老板的习惯很了解:“估计这会儿在公园里打拳呢。”
年纪大了的人都喜欢打拳下棋,骆天点头:“回头转告一声就说奇芳斋的骆天有找。”
“好呐,没问题。”那伙计很机灵,爽快地答应下来了。
骆天到店里的时候,老张正拿着抹布抹着柜子上的灰,丁诚和阿义则正在扫地,配合得倒挺默契,上次给加了薪水,三人的动力更足了。
“老板,来这么早?”老张有些意外,现在才八点多一点,骆天就来了。
“嗯,反正睡不着嘛。过来看看。”骆天站在门口,并不进去,古玩街已经被高楼大厦包围着,要说不协调,还真有那么一点。
骆天来是来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一没有客人,二没有什么其它的事情要处理,就觉得自己来得太早了,正准备离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骆天接了起来:“喂。”
“啊,是骆天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有派。
骆天吃了一惊:“是龙副市长?”这么早来电话,会不会?骆天隐约有一些期待了。
“是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我们组织了一场临时会议,就是以古玩街的拆迁为主要议题,现在的结论是,可以改拆迁为搬迁,但是……”
好一个但是啊,骆天硬着头皮:“有附加条件?”
“搬迁不比拆迁,搬到哪里去?地在哪里?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龙副市长的尾音拖得长长地:“所以,赔偿金方面我们会减少,但是用地方面,政府会加以支持,毕竟你们也是发展旅游的重要对象,也是我们市文化的代表之一。”
“用地方面莫非有了对象?减少赔偿金,那要看减少多少了,商家们能不能接受,这不是我骆天一个人说了算的。”骆天知道这肯定会掀起一番口水战,事情牵扯到钱上面,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儿了。
“本市有一处古镇,知道吗?”
“知道,那里有一处客家博物馆。”骆天有些明白了:“难道是要把我们迁到那里去?”和博物馆还有古镇挂钩,这个想法的确很棒,只是离开了市中心位置,这个,不知道是优是劣了,“可是这样一来,能保证客流量吗?”
“哈哈……就知道你会提这个,放心,古镇的位置离市中心并不远,你也知道,我们市所谓的镇可以比得上内地城市了,交通方面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也能让古镇更有特色一些嘛,可以说是一石二鸟,这样,你们派几个商家代表去实地考察一下,这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龙副市长说完:“好了,有事联络,这是我的办公室电话,你可以直接进来了与我联络。”
“好吧。”骆天挂下电话,客家博物馆,骆天很久以前去过,那时候,实在不咋地,不知道现在如何,假如真搬到那里去,古玩街还能继续拧成一股绳吗?骆天有些怀疑了。
看来马上又要召开一次会议了,这个领头羊可不好当啊,骆天将手机收起来,无论如何,还是先征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吧,真不行,恐怕大家就各奔东西,各自求生存去了。
这一次开会依然是在奇芳斋的天台上,各家都到齐了,曾王爷最后一个来,悠悠哉哉地坐到最边上,有人起哄:“唉,曾王爷,你可是我们投票出来的代表,想藏到后面?不行,不行,到最前面去!”
曾王爷笑着站起来,当真走到了骆天的身边:“嗯,差点忘了,我可是民意代表,大家以后不要叫我曾王爷了,叫我曾代表就可以了。”
“切……”大家都哄起他来。
周伯斋清了清嗓子:“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事情有了新进展,骆天,你跟大伙儿说一说吧。”
骆天把早上电话里的内容一讲完,大家伙儿果真都安静了,不强制拆迁自然好,可是搬去古镇?还有减少赔偿金,这两点又让大家陷入了困惑,曾老板第一个开腔:“敢情把我们当枪死啊,为了古镇的旅游事业发展,拿我们去填坑?”
“就是,就是。”这话引来一阵附和声,这一点骆天早料到了。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想问问大家的意思,古镇,去,还是不去,假如去,赔偿金减少多少大家觉得能够接受?”骆天直接将最关键的问题揪了出来:“大家商议一下吧。”
大家交头接耳起来,各家有各家的想法,能不能达成一致,是未定之数了,好半天以后,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奇芳斋旁边的那一家店,刚来古玩街一年多,算是新字辈的人了:“我们觉得,还是先去古镇瞧瞧再说,假如情况不错,相关部门能够解决店铺的问题,去,当然没有问题。”
“是的,是的。”大家纷纷附和。
“既然如此,快刀斩乱麻,现在就去,怎么样?”骆天知道古玩街的老板大多有车,各家一个代表过去,倒也挺方便。
“行啊。”不少人热血起来,说出发就出发,古镇大家都知道,只是去得少,就和北京很多人虽然身在北京,却也没有去过故宫是一个道理,周伯斋走近骆天:“骆天,实在不行,就顺其自然吧。”
“我知道了,干爹。”带头逞能可能到头来两头不是人,周伯斋这是在替自己担心,骆天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一开始天就只打算做个中间人而已,能成,是幸事,不能成,也不至于让自己被人埋汰。
一行人开车浩浩荡荡地朝古镇而去,一路之上,骆天就发现朝古镇方向去的私家车还真不少,还有不少旅游巴士,骆天的车上坐了四个人,曾王爷就坐在副驾驶位上,他连连咋舌:“看起来古镇的人气很是旺啊。”
这像是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后座上的三名老板已经议论开来,其中一人说道:“假如现在人气真有这么旺,搬到这里来也是一件好事,光靠本市的人流量,生意肯定是不温不火,要是带上旅游人群,又挂上古镇的名义,搞不好生意会更好。”
哈哈,骆天忍住笑来,刚才大家伙儿听到去古镇的消息,面如死灰,茫然不知所措,这一下子又变得兴奋起来,人类的情绪还真是具有无穷无尽的变化。
古镇距离市中心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路过来,倒是一路自然风光,也算是美景一片了,古镇完全保留着过去的痕迹,入口处是大牌坊,古旧的牌坊样式让人立马联想到了民国时期,倒让人回味。
入口处前设了一大片地停车场,现在已经被占了七七八八,这情景让淡定的骆天也有些吃惊了,看来这一条旅游线路已经被开发出来了,难怪相关方面想让古玩街也要到这里来添砖添瓦了。
身后两辆车停下来,一群人下了车,都互相看着,面露增喜色,骆天知道,这下子可以拍板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进去后才发现,古镇比起以前更整洁了,两边的店铺都在热闹地招呼着客人,其中一名老板叹道:“想以前来的时候,路两边都是垃圾,想不到这才两年吧,居然变化这么大。”
哈哈,怪不得一提到搬来古镇,大家的面色成这样,骆天是一年前来的,那时候已经有一些样子了,只是有一些冷清罢了。
民俗博物馆是这里最大的看点了,门前一颗四百年的古树下,聚集了不少拍照的游客,骆天一路走过来,除了对青石板小路和古建筑很有印象外,最大的印象就是路两边的工艺品小贩们,摆着简易的摊子,贩卖一些粗糙的手工艺品,比起古玩街的质素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瞧瞧?”曾王爷指着民俗博物馆说道。
大家表示赞同,走进去,才会发现民俗博物馆并非一整栋大的建筑,在围墙内民居似“回”字形,整座建筑群由内外两围相套而形成,外围平面前宽后窄,呈银锭状。内围有高墙与外围相隔,平面呈方形。屋宇、厅、堂、房、井、廊、院布局错落有致,像座迷宫,易守难攻,真可谓“九天十八井,十阁走马廊”!
客家民俗博物馆内陈列有100多件客家人在不同年代使用过的生产生活用具,都配有文字照片资料,陈列品中,有石磨、碓、八卦床、八仙桌、棕笼等实物,比起一般的博物馆来,这里更偏向于反应民生,反应客家族人近百年来的生活形态,更贴近普通人的生活一些。
客家,是中国汉族的一个庞大的民系共同体,形成历史悠久,人数众多,有关方面介绍,客家人现有总人数5500万,其中中国约4500万,在海外客家人当中,大多数居住在亚洲的一些国家,其中马来西亚约125万、印度尼西亚约40万、泰国约37万、越南约30万、新加坡20万、缅甸10万,其他分布在美洲、欧洲、澳洲等地对分布如此宽广的客家历史源流的研究,直到20世纪才引起人们的广泛注意,但此前的客家源流也有一些零星的记载,最早可以追溯到清代中叶。
客家先民原是中原汉人,由于战乱、饥荒和政府奖惩的原因,辗转南迁,先后扩展到江西、福建、广东、广西、四川、湖南、台湾等省以及世界70多个国家和地区,目前世界上已有一亿以上的客家人。
客家先民自中原迁居南方,总计大迁移五次。秦汉之间,赵佗自立为南越王。汉武帝发兵南下平定南越,然后在秦代南疆三郡的基础上设置了九郡,其中就有闽中郡。东汉末年,黄巾起义,群雄割据,战乱频繁,烽火连天。居住在黄河流域的大批汉族民众,纷纷往南迁移,正所谓“群雄争中土,黎庶走南疆”。三国时,曹魏曾采用招致边民内迁的政策,延至西晋。建武年间,晋元帝率臣民南渡,即“永嘉之乱,衣冠南渡”。从汉末至东晋,中原汉人南迁长江流域,这是第一次大迁移。
第282章伯机先生
第282章伯机先生
此后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由于战火的原因,又继续向南迁移,从东晋至五代,汉人又由长江流域南迁,这是第二次大迁徙。当时中原氏族入汀者数以千计。康熙年间诏命农民迁往开辟垦殖,这是清代有名的一次大迁移,所谓:“移湖广,填四川。”
清同治年间,受广东西路事件及太平天国起义的影响,部分客家人分迁于广东南路与海南岛、台湾、香港、澳门、南洋群岛,甚而远至欧、美各洲。这是第五次大迁徙,是太平军失败以后的属于世界范围的迁移。
客家先民东晋以前的居地,北起并州上党,西届司州弘农,东达扬州淮南,中至豫州新蔡、安丰。上党在今山西长治县境,弘农在今河南灵宝县南20公里境上,淮南在今安徽寿县境内,新蔡即今河南新蔡县,安丰在今河南渭川固始等县附近。客家先民未必尽出于此,然此实为他们基本住地,欲考证客家源流,不能不注意及此。
民俗博物馆的入口处,几乎一整面墙壁都介绍了客家人民的迁移史,其规模之大,牵涉之广,让骆天感觉到心惊肉跳,人类的命运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左右摇晃,然后坚强地延续到如今,这是不幸,还是坚强?
以前骆天来的时候,没有耐心看完这些资料,今天却觉得以前的自己太肤浅,这些,才是古玩真正的意义,刻画延续历史的命运,这才是古玩的真正使命。
走进去,客家人民用过的家具,家具,祭祀用品等等,都一一地呈现出来,这些都真实地反应了客家人的生活习俗。
客家人对于丧葬之俗,做得十分周到,甚至过于繁文缛节。客家人祖先崇拜意识很浓,对慎终追远的事,十分重视”。一般丧葬仪规可分为葬、埋葬和葬后三个部分,或谓之三个阶段。一般实行二次葬!这一点从陈列出来的图文,还有祭祀用品的分类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家事厅里,骆天看到了水车,这里陈列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水车,还有镰刀等工具,这是因为客家人多住山区,经济以农业为主。主要农产品,以水稻为最。客家地区的水田,近山用溪水,靠河用河水。皆以水车灌水入田。农家肥料,以“沤粪”或“沤火炉灰”作粪种,参上石灰肥田。稻谷成熟后,收割时,不雇工。约左邻右舍的妇女,到时她们自带镰刀来田里帮助割水稻,这叫“帮工”。
“走,骆天,我们到服装陈列室看看吧。”曾王爷吵着要过去,不愧是他的本行,三句话不离本行,这位曾王爷是三步不愿离本行,骆天倒无所谓:“好,去看看。”
正好可以一探这位曾王爷的来历,到底是何方神圣。
民俗博物馆的陈列物品价值并不高,主要反应生活状态,因此这里的衣物也大多是普通老百姓所用过的,客家服饰讲究朴素实用,宽敞简便。普遍喜穿素色,尤以蓝、黑、白色最为流行。农村女子普遍系着的一种围裙“掩腹”,其实可以掩胸,下摆宽及两侧,上端有缝花刺绣,另加“颈链”、“腰链”和“牙牌”、“手镯”等服饰。姑娘梳辫,少妇盘髻。劳动者则多穿对补救短衫的,俗称褂哩。读了书的男子多改着西式裤。
“这里的任何一件都比不上你那一件。”看四周无人,骆在低声对曾王爷说道。
“那是当然。”曾王爷自豪道。
经过了程真的讲解,骆天知道要处理那么一件古代纺织物是多么地难,这位曾王爷是何来路?”曾老板,不知道在来古玩街前,还干过其它的工作吗?”
“这个嘛,说来话长,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当然是经历了不少,说来话长了。”曾王爷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话就带过去了。
骆天当然不死心:“我对于前辈们的故事很感兴趣,有空我想请曾老板吃一顿饭,好好聊聊,也让我长一些见识,不知道可不可以?”
曾王爷似笑非笑地看着骆天,直看得骆天心中发麻:“怎么了?”
“你像一名猎人,一旦咬定猎物,就不会放松,是不是?”
这一刻的曾王爷气场与平日里完全不同,骆天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了:“是。所以,曾老板……”骆天哈哈笑着:“这一顿饭,你一定要吃。”
“看来我是逃不脱了。”曾王爷摸摸自己的肚子:“也好,我好久没有吃过大餐了。”
骆天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曾王爷那么珍惜的宋代皇后礼服,居然拿给自己看,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会纠缠不放吗?或者说,骆天突然浑身一震——是故意拿给自己看的?
这只是猜想而已,身边的曾王爷突然拍拍骆天的肩:“走吧,到别处转转,再和其他人会合吧,时间也不早了。”
两人出去在院子里遇到了其他人,他们正在商量得热烈,见到骆天出来,都争先恐后地说道:“骆老板,这里可行,想不到这里发展得这么快。”
“那搬迁这里是没有问题了?”骆天点头:“不过减少赔偿这个幅度到时候我们再争取吧。”
“是的,是的。”所有人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骆天俨然成为众人心目中的英雄,原本在众人眼里,骆天来无影,去无踪一样,有些不太合群的样子,大家只知道他的名声如今很盛,却觉得他有些清高,现在的骆天就像是褪去了华丽的外衣,变成了普通人,和大家打成一片。
古玩街所有商户愿意搬迁至古镇,在赔偿的方面,龙副市长牵头带动下,事情获得了圆满解决,只等到搬迁的那一天,商户们达成了一致,现在起就向熟客宣传起新的古玩街来了,倒很有一番新气象。
骆天听说曾王爷是吃素的,特意在市里最有名的素食馆要了一间包房,约上了曾王爷,次日中午,两人面对面坐着,喝着清雅的菊花茶,话题慢慢地打开。
“曾老板,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见识过那件大宋皇后礼服后,我又请教过专业人士,我知道要将礼服修复成现在的样子,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很多专业的知识,光是配制溶夜就是一门功夫,我实在难以想象这件事的难度,曾老板,你是怎么以一人之力做到的?”骆天很恳切地问道。
“我认为是天份,你相信吗?”曾老板笑着,骆天还想开口说什么,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一个大大的托盘上,摆放着各色素食,不愧是城中有名的素食馆,光看这颜色,就让人食欲大开,骆天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试试吧。”曾王爷说道:“难得你愿意陪我吃素食。”
骆天夹了一筷子,那是豆腐制成的一道菜,看上去却像是窝窝头,小个的,中间嵌着一颗红枣,好漂亮,放进口中,入口即化:“哇!”他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好美味!”
“哈哈。”曾王爷笑道:“这就是素食的魅力了。”
骆天意识到自己扯远了,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我真的对修复古代织物很感兴趣,曾老板,你肯定不是误打误撞完成的吧?”
“哈哈,业余爱好而已。”曾王爷依然是一脸地笑,却始终让骆天抓不到正题,他有些困惑了:“曾老板,我觉得不止如此吧。”
“就是如此。”
这还真是没完没了,骆天疯掉了:“以你这的这项技能,却只是在古玩街开着一间不起眼的古服装店,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人各有志而已。”
“好一个人各有志,”骆天点头:“可是我真的不太相信,曾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来历?”
“娘胎啊,所有的人都打这里来吧?”曾王爷笑眯眯地看着骆天:“骆老板,你与我不是都打娘胎起来吗?”
骆天一头瀑布汗:“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我问的不是这个,曾老板师从何人?
“哦,原来是这个呀,你早这么问不就得了,害我别扭半天,要说我的师父,可是一位奇人,我不知道你听过他的名字没有。”曾老板说道:“伯机先生。”
伯机先生?骆天脑子一蒙:“这号人物?”
“看来你是没有印象了,唉呀,我就是从他那里学来的妙法。”曾王爷说道:“不过我是真爱好,所以也不想利用它来做些什么,我这个人,不适合做大事,没有魄力,但是你不一样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鉴定师和经营家的天分。”
这话好像不止曾王爷说过,自己的干爹周伯斋也曾经说过,骆天谦虚道:“是你们太看中我了。”
“呵呵。”曾王爷说道:“你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骆天依然有些困惑,伯机先生,伯机先生,这两个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自己怎么偏偏想不起来了呢?
“曾老板,这位伯机先生是位什么人?”
“哦,是一位书法爱好者,同时也是一位鉴定师,而且他在修复古玩方面很有成就,可以说是一位集大成者也。”曾王爷说道:“我可不是自己夸自己的师傅,他确实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骆天激动不已。
“过世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他还能活下来吗?”曾王爷笑道:“来,吃菜,吃菜。”
“那么,你能教我吗?”骆天很诚恳地说道:“教我如何修复古代织物。”
“这算是拜师吗?”曾王爷说道。
骆天有些无语了,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两位师傅了,造玉的鲁泰安,瓷器和古书的修复大家朱静之,若是再认,可就是第三位师傅了。
“这……”骆天也对自己有些无语了:“这个,其实我……”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不是逼你认我做师父啊,再说我这个脑袋也教不出来什么好徒弟。”曾王爷突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本书来:“这本书送给你吧,希望你能够有所收藏。”
骆天接过来,这是一本线装书,上面有着署名,是草书,笔法纵肆,气魄恢宏——伯机先生,“还真是伯机先生的作品?”骆天再翻下去,居然是图例,上面清楚地列明了如何恢复各种不同的织物,连配方也是一清二楚,不过与程真说的不同的是,这上面的配方好怪!骆天有些看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第283章云集
第283章云集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慢慢悟吧。”曾王爷说道。
喝饱了,吃足了,曾王爷伸了一个懒腰:“好了,谢谢你的款待,既然你买单,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骆天的注意力完全在那本书上,居然不与曾王爷道别,任由曾王爷一个人离开了,骆天翻看着这本古书,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终于,他明白了,这本古书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啊!!
因为这本书正被包裹在绿色的柔光之中,上面还有数字——1327,这是元代的古书啊!难道曾王爷不知道这是古书,所以这么大方地送给了自己?
伯机,伯机,骆天叹了一口气,明明有所印象的,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骆天的头碰到餐桌上——“咚”,骆天突然跳了起来?(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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