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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鸣心里反感他们开徐慧的玩笑,但也不好挂在脸上,于是岔开话题说:“你们到现在来是不是晚上想请我吃饭啊?”姜玉其睁眼说:“搞没搞错!不是我们想请你,是来让你请我们的。”欧阳一鸣笑了说:“想我请你们就再过几天吧,这里的纪律比学校严。”朱海涛说:“那当然,部队肯定要比学校严的。”姜玉其问:“对病人也这么严?”欧阳一鸣说:“人家这是对病人负责。真的在外吃出什么事来谁的责任?”姜玉其点头说:“这倒也是,到底是大医院。那等会我也只好和海涛两个人小斟几杯了。”欧阳一鸣说:“我就知道你们俩晚上要去喝酒。”朱海涛说:“我对酒也不行,老姜喜好我也不得不陪。”姜玉其说:“在你们的心里我现在都成酒癖子了。”欧阳一鸣说:“差不多。你自己感觉你还不是啊!”姜玉其就笑。
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对望着笑了几声,悠忽想到徐慧所说的朱海涛的眼睛,着意看了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心里就嘀咕,徐慧怎么就会说他的眼睛可怕呢?
朱海涛是浙江杭州市人,一米七二的身高,身体微胖,圆圆白净的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二八分头,眼睛不大但非常有神,鼻梁挺拔,嘴唇单薄,口型极像女人小小圆圆的。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斯文,显得文雅和蔼。身上有一股大城市出来的那种特有的味道。虽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有几许知识男孩的那种文气。
朱海涛和姜玉其那种豪爽粗旷的外形与性格相比反差很大。但是这两个男人却是最好的朋友。
欧阳一鸣暗想,吴莹莹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与朱海涛这样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文雅的男人在一起正好可以互补,而且论相貌两人也是很般配的。不明白徐慧怎么会说有感觉朱海涛会害了吴莹莹。就感到难以理解徐慧的想法,又想这可能是一个人的意识问题,兀自感觉有些好笑。
姜玉其说:“这酒也不知是谁发明的,奶奶的,粘了就能上瘾,两天不喝就急得慌。”笑了声看着朱海涛说:“这就与朱海涛和女人干那事似的一个样,上瘾啊!”朱海涛刷得脸红,睨看欧阳一鸣眼,冲着姜玉其说:“你这破嘴真够烂的,和谁做那事一样啊,谁做了?”姜玉其看见朱海涛给自己使眼色,哈哈笑了说:“比喻,懂不懂是比喻,你小学就学过了到现在还不懂啥是比喻啊。”欧阳一鸣就嘿嘿地笑。朱海涛说:“那你怎么不拿你自己做比喻啊。”姜玉其说:“那好,就拿我自己做比喻。”抬手指了下不远处正在路过的一个年轻护士说:“就和我跟她做那事似的,两天不做就急得慌。”欧阳一鸣惊得心跳,小声怨道:“你嘴里说手还指着人家,被人家看到了还不骂你?”姜玉其伸下舌头,不好意思说:“一激动失态了。”朱海涛说:“他巴不得被女人骂。”姜玉其瞪眼看他说:“闭上你的臭嘴,你才巴不得被女人骂呢。”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笑。
朱海涛笑后说:“真能弄个小女兵玩玩,嘿嘿,也挺暇意。”话毕自顾笑。姜玉其也笑。欧阳一鸣心里一惊,转头疑惑地看了朱海涛眼,忽地想起徐慧的话,但没言语。
欧阳一鸣说:“玉其,你也少喝点酒,你现在都没喝就就这样,那要是喝了酒还不更失态?”姜玉其说:“我是越喝越清醒。”朱海涛撇了下嘴说:“得了吧,还越喝越清醒呢,上学期那次喝酒喝多了,在马路上就对着树尿尿,当时我都给吓死了,你说要有人骂你咋办?我是拼命的给他挡着,就那你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真舒服呢。”欧阳一鸣哈哈笑后说:“真有这事啊。”姜玉其红着脸看朱海涛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家伙就会败坏我。”朱海涛说:“我有必要败坏你吗?你当时要是知道就不会在那尿了。”欧阳一鸣说:“玉其,你以后可真的少喝点。我信朱海涛的,咱们俩一个宿舍我还不知道啊,我就看过你几次喝得烂醉如泥。不过姜玉其好就好在喝多了不胡说。”姜玉其不好意地笑了说:“那是我心里清楚着呢,所以说我是越喝越清醒嘛。”欧阳一鸣捶了他一下说:“得了吧你。”姜玉其摇摇头说:“也是,以后喝酒真要控制了。海涛,往后咱俩喝酒就半斤,多了不喝。”朱海涛笑了说:“只要你能忍得住,我是无所谓的,就怕你一个劲地要喝。”欧阳一鸣说:“以后他要喝也不能给他喝。咱们现在还是学生,这样也不像话。”
姜玉其来自苏北盐城市的农村,他的父亲在乡政府里做事,母亲在家务农。兄妹四个,他居老二。农村里,家里有个拿工资的公家人也是挺令人羡慕的,相比来说,他的家境要比同村的人家好上许多。他一米七上下的个头,长方脸,眼睛很有神,耳大嘴阔。性情豪爽,能说会道,喜开玩笑。
据姜玉其自己说父亲嗜酒,但喝不了很多,稍稍多些就胡言乱语。姜玉其说,也正是父亲这一毛病影响了他的仕途,不然,以父亲的工作能力,现在至少也会在县里某一份职务,他们全家也会随父亲进城吃上商品粮。为此他在和欧阳一鸣的许多次闲谈中抱怨过父亲。但是,偏偏他却继承了父亲嗜酒的这一特性,所不同的是姜玉其喝多后很少说话。有了酒瘾就免不了经常溜出校园在一些小饭馆里喝上几杯。
朱海涛皱眉说:“其实那次姜玉其在树边撒尿,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你们听说过没有,前一阵子严打的时候,有个小青年因为喝多了,在马路边尿了一泡尿,恰好被巡逻的看到了,以后被定罪为‘现行流氓罪’送新疆劳改了。这可是真事。”姜玉其惊得浑身哆嗦了下,睁大眼睛看他问:“真有这事啊,一泡尿,而且是喝多了撒的一泡尿就给送新疆了?”朱海涛说:“我骗你干吗,就是真的。”欧阳一鸣说:“严打那会肯定是很严的,不然怎么说是严打。”朱海涛说“关键是他那泡尿尿得不是地方,更不是时候。你那天要是被巡逻的给发现了,现在也在新疆旅游了。”姜玉其抬手拍了下脑门说:“俺的娘,现在俺可是真的怕了。得了,今晚不喝了,往后也不喝了,戒酒!”欧阳一鸣笑说:“只怕你没那决心。”朱海涛说:“喝也可以,只是别喝那么多就是了。你一喝酒别人也拦不住你。”姜玉其说:“放心,以后一定控制住,这是恒心问题,我想总比去新疆那么干燥的地方强吧。”欧阳一鸣和朱海涛就哈哈地笑。
姜玉其凝着眉头说:“我越想越是邪乎,就是一泡尿啊。”朱海涛说:“还有比这更严的呢。”姜玉其问:“你咋知道这么多。”朱海涛说:“也不瞒你,我有个中学同学不是在体院上学吗?他哥哥是公安局的,这些事我都是从他的嘴里听说的,他说他看过内参。还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呢,不过有件事你们更想不到。”姜玉其和欧阳一鸣就直瞪瞪地看他。朱海涛说:“这事发生在广东某县。有一天一个小偷去偷东西进了一户人家,你猜怎么着。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正与一条狗性交,这小偷进了她的房这女人都不知道。你说这小偷是不是混蛋。你是去偷东西的,管人家这闲事干吗,他还能去报告派出所。结果派出所的去了这女人家,果然看见一条大公狗,这狗的那家伙还伸出来在那硬着呢,一审这女人也就招了。这小偷也没好,派出所问他去人家干吗的,小偷起初不说是偷东西,说是走错了门。派出所一吓唬这小偷也承认是去偷东西的了,但强调啥也没偷。没偷也不行,盗窃未遂,后来这小偷给判了三年。也该,你说你管这些闲事干吗!可怜的是那个女人,你们能不能想像到怎么处理那个女人?”姜玉其问:“怎么处理?人家又没强奸人?女人也没法强奸,总不能判那条狗吧。”朱海涛说:“那条狗让派出所给判了死刑。那个女人被以‘流氓罪’让法院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
“啊”欧阳一鸣和姜玉其同时叫了声愣在了那里。少顷姜玉其说:“你这纯粹是瞎编的,这也太邪乎了。比那撒泡尿还邪乎!”朱海涛说:“这事千真万确。广州那边是贴了布告的。”姜玉其说:“我还是不相信,这狗怎么能和人干那事。”朱海涛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狗是经过训练的。”欧阳一鸣问:“这女人的家里就没有别人啊,她丈夫就不在家?她家人就没有知道的?”朱海涛说:“这女人的丈夫是海员,一年半载的来一趟。她也不和家人住在一起,也没要孩子,海员的待遇很高的,他们住在海员公寓。整天一个人,你说这女人能不寂寞吗。”
欧阳一鸣听到海员二字脑子轰了下,脸刷得红了,心一下狂跳起来。霎间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妇人,她也说自己的丈夫是海员啊。
姜玉其看到欧阳一鸣涨红的脸,以为是他听到这样的事感到脸红,就笑说:“又不是你与狗干那事你害什么羞。”欧阳一鸣定定神说:“我就是感到不可思议。”猛然醒悟姜玉其的这句话,于是抬手指他说:“除了你才和狗干那事!”姜玉其和朱海涛便哈哈地笑。
第八章
当晚欧阳一鸣果然没在公交车站见到刘燕。赶到了城门外近郊的歌舞团礼堂,拿票寻找座位时就听刘燕喊他,循声望去就见刘燕向他招手。欧阳一鸣冲她抬手示意走过去。没坐下就说:“我还以为你没到呢。”刘燕说:“我哪敢啊,迟到怕你怪我。”说完窃笑。欧阳一鸣笑笑,四处环顾了下,座位上已快坐满了人,检票口陆续还有人持票进入。欧阳一鸣说:“你们医院的同事还有没有来的?”刘燕说:“没看到。这是歌舞团的彩排,只是送了军区和后勤部的首长一些票的,人家根本就没给我们医院送票。如果有来的也只是和我们一样是蹭来的票,也说不定。”欧阳一鸣又转头看了看。刘燕笑了说:“就是有我们院的你也不一定认识。是不是希望看到我们医院的那个护士妹妹啊。”欧阳一鸣不好意思说:“我在你们医院还不就认识你们病区的几个。”刘燕就捂嘴咯咯的笑。暗在心里说:这家伙倒也担心见到熟人的。说:“这你放心,我们科准没人来的。”顿了下却又怨道:“你啊,一个大男人,我都没怕你倒怕见到熟人。”欧阳一鸣霎间满脸通红,说:“不是,我没这个意思。”刘燕看看他没言语,又笑了。
欧阳一鸣和刘燕挨着坐,募的想起住院前在电影院遇到那个女人的事,心里狂跳,有意将身体侧向另一侧,可另一侧也是一个女孩。坐在这样的位置让他感觉拘谨。于是挺直了腰板坐着。刘燕看着感到好笑,也不作声,只在心里想:好个腼腆的书呆子。
演出开始后,刘燕有时会和他说一下舞台上的演员,说那个到过他们医院之类的。欧阳一鸣听着,不由间就会将头拢在一起,身体自然就会靠的很近,在与刘燕偶尔的肩臂接触时,欧阳一鸣的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麻酥,心就又会狂跳一阵。
两个小时的晚会结束,他们并肩赶到公交车站。秋夜,稍有寒意。天上有些薄云,月光也不显得皎洁。路牌下空无一人,等了阵也不见有车过来。刘燕小声嘀咕:“该不是没车了吧。”仰头就往路牌上看,不由惊呼:“该死,这班车只跑到九点啊。”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赶忙也看。看后有点焦急看着刘燕问:“没车可怎么办?”刘燕苦着脸说:“我也不知这车怎么会这么早就停开了,来时也没想过的。”欧阳一鸣苦笑笑也不说话。刘燕冲他伸了下舌头,说:“开十一路吧。到了午朝门就会有通宵车了。好在也就四五站路,放心,今晚肯定可以赶回医院。”欧阳一鸣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声。
刘燕边走边关切地问:“身体可以吧?”欧阳一鸣说:“没问题,都好了。倒怕你吃不消。”刘燕说:“我可不娇气,我担心的是你身体,还怕你等会吃不消要我背你走呢,那我可真是吃不消了。”欧阳一鸣红了脸。
已是城门外的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辆入城出城的汽车和并肩骑自行车男女说笑着驶过。人行道上,散落着法国梧桐落下的残叶,走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此时这两位男女默默地走着竟没有了话语。两人似忽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都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沉闷尴尬的气氛,又都希望让对方先开口说话,都不说话,就互相猜测:他(她)在想啥呢?于是就偷偷的互相睨看对方。
目光终于还是碰到了一起。刘燕开了口:“想什么呢?”欧阳一鸣笑笑,说:“没想啥。”刘燕笑笑问:“是不是想她了?”欧阳一鸣知道她说的是徐慧,却故意问:“谁啊?”刘燕说:“还问我,当然是哪个小仙女了,还不好意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想她干吗?”。刘燕说:“那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她真的很漂亮。”欧阳一鸣脱口说:“你也挺漂亮啊。”刘燕听后怔了下,继而笑道:“是吗,我喜欢听呢。能从你嘴里听到说我漂亮真是很荣幸。”
欧阳一鸣此时意识到在这个只有他们俩的场合当面夸她漂亮是不合适的,但话一出口,也不好收回,就顺水推舟说:“我说的是真话。”刘燕没有马上接话,片刻歪头望着他说:“那你说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欧阳一鸣一时不好回答,想了下笑道:“你们俩都是美女。”刘燕说:“说她是美女是正确的,说我是有点虚伪。不过我自我感觉良好,不算美女可也不丑。我挺自信的。”欧阳一鸣笑了。
刘燕转头问欧阳一鸣:“你真的和她还没那种关系?”欧阳一鸣说:“我真的没骗你,真的没有。”刘燕似信非信,问:“你喜欢她吗?”欧阳一鸣想了下,说:“说不喜欢你又该说我虚伪。美女总是很让人喜欢的。”刘燕点点头,说:“这倒是真话。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欧阳一鸣笑了,说:“这你可要问她了,我没听她给我说过她喜欢我啊。”刘燕笑道:“狡猾。”停了下又说:“她是喜欢你的,我看得出,女人对这很敏感。”又像是在自语说:“你这样的男人又有几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刘燕的心一直都在突突地跳,她迫切地想知道欧阳一鸣和徐慧是不是已经发生了恋爱关系。她希望欧阳一鸣告诉她没有,可当欧阳一鸣说出没有时,她却并没感到轻松。她不知道欧阳一鸣和她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却又不知怎样继续问下去。只是暗自乞盼如欧阳一鸣所说的那样。
这些天,刘燕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想着欧阳一鸣。即使在梦中也曾梦到过和他在一起的。可有两次梦到的每次结果却是和他分开。梦醒就很迷惑,她虽然听说过梦是反的,也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感觉不快。梦醒后就辗转难眠无法入睡,眼前就老是欧阳一鸣的影子。
下午,徐慧的出现让她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嫉妒和不安,她担心欧阳一鸣已经将爱给了徐慧。她嫉妒徐慧那姣好的容貌,甚至嫉妒她也是大学生,有一霎间,她甚至对徐慧产生了敌意,如她为情敌似的。甚至也对欧阳一鸣产生了怨意,潜意识里她已经认为欧阳一鸣是她的,不希望任何女人和他接近。所以,下午她去找欧阳一鸣,希望可以知道徐慧和他的关系,虽不敢确定欧阳一鸣话的真假,但亲耳听到欧阳一鸣说他和徐慧没有发生感情,心情还是平静了些。
回去后冷静了下来又在心里琢磨,欧阳一鸣如果在她和徐慧之间选择的话会选择她吗?感觉中,她也是知道欧阳一鸣是喜欢自己的,可具体欧阳一鸣是不是对她也产生了情她无法肯定。她拿自己与徐慧作比较,得到的了一个令她不安的结论:徐慧要比自己优秀,无论是学识还是相貌。那一刻她有些灰心与失望,瞬间竟想到过放弃。
但很快她就在心理战胜了自己。她想,男人的审美观或许并不和女人相同,也说不准自己在欧阳一鸣的眼里可能会比徐慧更有魅力。她极力回忆欧阳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竟然肯定,欧阳一鸣喜欢的就是自己。她对自己说,幸福是争取的,爱情也应该去争取。既然让生活中出现了这样一位让自己心仪,令自己兴奋的男子,为何不主动争取。她的身上流淌着军人家庭永不服输的刚毅血脉,她决定要把握住这个她认为可能是人生最重要的机遇。
当堂姐找到她交给她这两张票时,她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和欧阳一鸣一起来看这场演出。这之前她是和堂姐来过一次的,可那次是堂姐带车来医院接的她。这一次她完全没有考虑班车的时间,会想到看完晚会后要这样和他一起走回医院去。她想,欧阳一鸣会不会误会她是故意的,可也不好就这个问题作太多的解释,她知道是解释不清的。转而又想,能和欧阳一鸣这样一起走回医院,不是刻意的,那是上苍故意安排的吗?情缘就是这样的令人不可琢磨,难道,命中注定今生会和他在一起?想着,心里异常兴奋。
她当然也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她遇到过一些优秀的异性,但真正让她如此心动,如此渴望的只有欧阳一鸣。可是,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这份感情又困扰着她。她渴望欧阳一鸣会有和她一样的情思,会主动对自己表达他的爱意,可在多次的观察中她失望了,她除了怀疑欧阳一鸣已经和徐慧发生了恋爱关系外,还认定这么一个书呆子似的男人,即使喜欢一个女孩也不会去主动向女孩表达爱意。她很多次想过要在一个合适的机会,合适的地点去向他表露自己的心迹。那么,今日不就是上苍提供给她的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她感觉脸红心跳,她在找合适的话语。可女孩的羞惭与矜持还是让她很为难。
她抬头去看挂在天空的依旧被薄云遮掩着的半弯月亮,她似乎想得到嫦娥的指点。脚步踏在枯落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是那么的清晰。她听到欧阳一鸣的脚步声踏实而厚重。她拿目光去搜寻欧阳一鸣的那张脸,分明看到欧阳一鸣似在思索着问题。“会在想我吗?”她在心里想。
欧阳一鸣在感觉刘燕凝视自己时转头面对着刘燕,两人的目光又碰到了一起。
刘燕问:“想啥呢?”
欧阳一鸣说:“没想啥?”
刘燕低头抿笑。
“累吗?”刘燕问。
“不累,身体好着呢。”欧阳一鸣看着她说。
刘燕抬头看他说:“刚刚恢复,也好不到那里去。歇歇吧。”
欧阳一鸣心里一动,问:“歇歇?在哪?”
刘燕说:“我有点累了,到那里去坐坐,我想、和你、和你说说话。”
说话时,抬手向马路对面指去。
欧阳一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知道已至明朝朱元璋年代,文武百官一天三次进宫上朝奏事必须经过的”午门“,而今人们已习称“午朝门”的开放式公园了。欧阳一鸣考入大学那年,曾和同学一起来此游玩,回校后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资料。
这也正是他的可贵之处,每每看到一些历史古迹总希望搞清它的历史渊源,令他纳闷的是,查阅“辞海”,竟然没有发现“午朝门”的字迹。查阅《明会典》,上面清楚地记载:洪武十年,朱元璋在南京改修大内宫殿,决定把宫城正门命名为“正门”。“正门”即“午门”。
明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朱棣在北京修建宫殿,仿照南京皇宫的形制,宫门的正门,也叫午门,并因此一直沿用到了清末。《洪武京城图志》、《大明会典》中,绘制于明代的地图上也清晰的标出,明代皇宫的正门是“午门”。均没有“午朝门”一词。
为此,他请教了大学里一位资深的历史教授,得到的答案是,称“午门”是正确的。“午朝门”这个说法是在民国时候才有,只是民间一种非正式说法,没有得到官方承认。此教授为此对欧阳一鸣的求知欲大加赞誉。
月光下“午门”显得非常安详而静谧,高大的松柏植满了走道外公园各处。走过马路,欧阳一鸣仰头看见“午朝门公园”几个大字,不禁想起他和教授的讨教,暗自摇头想:不知朱元璋他老人家看到后人所改的大门称谓是高兴、是生气、是无奈还是默许。
公园内树丛中坐着或站着一些谈情说爱的男女,有的谈笑,有的相拥,有的亲吻姿态各不同。欧阳一鸣在晚上的时间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见到这样的场景不免心中狂跳。刘燕带着他在一块草地上坐下,两人挨得很近,刘燕问:“来过这地方吗?”欧阳一鸣说:“刚上大学的时候就来过,自那以后没有。”刘燕笑道:“这里可是谈情说爱的好地方,你就没带她来过这里?”欧阳一鸣知她调侃,也就说:“我倒是想带人家来里,可人家也不一定愿意来啊。”刘燕说:“那是你没提出吧,提出我想他会很乐意的。”欧阳一鸣说:“我回校后见她问问。”笑着摇摇头说:“还是别问了,人家要不愿意也挺尴尬的不是。”刘燕就咯咯的笑。欧阳一鸣问:“想来你是和哪位来过了?”刘燕楞了下,继而笑道:“是啊,现在不就是吗,还是我提出的呢。”欧阳一鸣说:“不信!”刘燕笑着抬手捶了下欧阳一鸣肩膀说:“不信你个头啊,都没人喜欢我,那会有人和我来这里。”欧阳一鸣也笑,说:“不是很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没人喜欢你是假话。”刘燕说:“谁喜欢我啊,是你吗?”
欧阳一鸣心里一荡,没有答话就憨笑了两声。一阵无语,欧阳一鸣开口问:“你知道古时候这里是做什么用的地方吗?”刘燕想了想说:“就是大臣们上朝经过的地方吧。”欧阳一鸣说:“是啊,可这里也是朱元璋命令御林军用棍子打罪臣屁股地方。”这些刘燕可是第一次听说,颇感新鲜,说:“是吗?就着这里?”欧阳一鸣说:“这是朱元璋晚年,发明的用廷杖来处罚犯罪的大臣的方式。后来历朝皇帝也都沿用这一制度,在正德、嘉靖两朝,皇帝下令廷杖的次数就非常多了!”刘燕在欧阳一鸣讲述时就盯照他看。欧阳一鸣话毕,刘燕感叹:“不愧是大学生,知道的这么多。”欧阳一鸣说:“其实这些你只要留心,历史书籍都是有记载的。”于是又将关于“午门”和“午朝门”的事儿说与她听。刘燕听时,就愈加敬重身边的这男人,就愈加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
聊完了这个话题,又是一阵沉寂。欧阳一鸣不时将眼光瞥向不远处紧紧相吻男女,心里又想到在电影院里遇到的那个女人。不由间泛起了本能的渴望。有种冲动就想将刘燕也揽在怀里,就更加脸红心跳。偷偷看了眼刘燕又为自己产生的思想而有些羞愧,但内心的激荡却也无法平息。他将头低得很低。
“欧阳”他听到刘燕轻声喊他。抬头看刘燕低着头坐在那动也没动,以为听错了便又低下头。这时又听刘燕说:“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很烦人的问题。”
欧阳一鸣“哦”了声抬起头。
刘燕依然低着头,说:“我想和你说。”
欧阳一鸣问:“什么问题?”
刘燕将头抬起看着欧阳一鸣,投给他一束火辣辣的眼光。这眼光欧阳一鸣虽看不清楚,可也感到要发生什么了,心跳登时加剧。
“是感情问题。”刘燕颤声说。
欧阳一鸣又“哦”了声。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刘燕羞羞地轻声说。
欧阳一鸣说:“是吗?”他的呼吸也很急促。
刘燕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这么在意。”顿了下又说:“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他。”
欧阳一鸣紧紧地盯着她,感觉心就在嗓子眼跳动。
“但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刘燕迎着欧阳一鸣的眼睛说。
欧阳一鸣说:“他、肯定会喜欢你。”他的声音发抖。
刘燕听到这话眼中发出了灿烂的光芒,说:“可是,他身边有一位女孩比我优秀,比我漂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她发生了感情。”
欧阳一鸣心情澎湃,说:“没、没有,他和她只是普通的关系。”
刘燕说:“那你知道他喜不喜欢我?”
此时的欧阳一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伸出手臂将刘燕一把揽在怀了,异常激动地说:“喜欢,他喜欢你。”
刘燕在欧阳将他揽在怀里的那一刻,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热,激动、兴奋、幸福、如释负重很多情感参杂在一起,心里一酸,竟嘤嘤的哭了起来。这倒让欧阳一鸣感到了意外,他不明白刘燕怎么会哭起来。这一刻他竟有点害怕,有点茫然,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下。轻声问:“你怎么了?”刘燕翻身扑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抽泣道:“你好坏的,喜欢我为啥不和我说,偏要我和你说啊。”欧阳一鸣心底的石头落地,说:“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了你,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刘燕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脯说:“你真傻,看不出啊。这么多天我的脑子里就没丢下过你,随时带着你。”欧阳一鸣说:“我也是。”
欧阳一鸣伸手将刘燕挂在眼角的泪摸去时,一种渴望在刘燕的周身奔涌,她伸出了双臂,搂住欧阳一鸣的脖子,一张薄薄的热唇贴在了欧阳一鸣那张厚厚的唇上。霎时,一股电流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迂回,热吻,激情的吻,不很娴熟的吻,新奇而又酥麻的吻,也是他们共同的初吻,是那么的甜蜜月亮下又飘过来几片薄云,遮住了这对幸福热吻的男女热恋的时刻总是那么短暂,刘燕无意间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十一点多,说:“要回去了,病房十二点前要查房的。”欧阳一鸣说:“时间真快。”刘燕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傻样,我都不想回去了,就想和你在这坐到天亮。”欧阳一鸣说:“我更是。”又是一阵热吻后,双双站起,手拉手走出公园。
这晚,欧阳一鸣和刘燕各自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睡。都在回味着那幸福的每一个细节。初恋的欢愉令这对男女陶醉。这晚,欧阳一鸣带着甜蜜的笑进入了梦乡。
刘燕却是抑制不住哪份兴奋,她在想,当时怎么就会用那样的语言和他表达呢,这可是她在此之前没有想到过的表达方式,当时怎么就会脱口而出?冥冥中仿佛有谁在帮她。想时,就得意地窃笑。
她又梦到了欧阳一鸣,梦见他紧紧地抱着自己,亲吻她。他抱的真紧啊,让她喘不过气,她在梦中笑了,笑得很甜蜜但是,就在这时,欧阳一鸣不知何故一把将她推开转身离去。她喊他,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头也不会。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应了。她听到了伤心地哭声,她好像被谁推搡着。猛然惊醒,一骨碌坐起,就见金玲坐在自己的身边伤心地哭着。睡意朦胧中的刘燕惊得心跳,伸手拉亮了电灯,看着金玲惊慌地问:“你、你怎么了?”金玲绝望地喊了声:“刘燕,我、我出事了。”便猛地抱住刘燕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九章
刘燕在这睡意惺忪地时刻,被金玲这骤然地举动和凄厉地哭声吓呆了。片刻后惊醒,猛地推起趴在自己肩上痛哭的金玲蹙悚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金玲瞪着双堕泪无神地眼睛看着刘燕,绝望悲啼道:“刘燕,我、我这下完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刘燕心里狂跳着凝视着她躁急地问:“到底什么事?你说啊!”
金玲羞臊着脸哭着结结巴巴说:“我、做了、和他做了、那个、那事,我”刘燕心里着急,看着她这样儿更加焦灼,想了下还是说:“你别急,慢慢说。”金玲一弯身,双手捂脸又哭了几声,这才断断续续地说起。一阵后刘燕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兀自脸红。心里更是焦虑,低头搓着双手惊嘬嘬地说:“这个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
金玲在一年前就与一个病区男卫生员谈上了恋爱。卫生员是个已有三年兵龄的战士,原来也在她们这个病区,去年调到的高干病区。这战士叫梁超,生得白白净净,一副文绉绉的样子,长相挺漂亮,有种奶油小生的味道,平时话语也不多,和生人说话会脸红。浙江萧山人,父母都是税务局干部。
今晚金玲上的是中班,十点多时梁超来到金玲的病区,两人说了几句话,金玲怕被人看到就催梁超回去。梁超走时给她说,你交了班后去花园,我在那里等你。金玲下班后来到花园,两人见了面后便钻进了一片冬青丛里。亲吻又说了会话,梁超就要做那事,早已做过不知多少次的金玲半推半就也就同意,谁能想警卫排巡逻的路过这里,听着树丛中有动静便悄悄过去,打开手电筒看见梁超正在金玲的身上干着事儿。
巡逻的战士一共五个,看着这情景一时也愣在了那里。梁超和金玲早已吓傻,趴在一起也不出声,巡逻班长半晌醒悟,急忙让手拿电筒的战士熄了光亮,在就命令所有人出去。全部出去后班长对金玲他们喊,赶快穿衣。梁超这才缓过神从金玲身上下来,两人哆哆嗦嗦地穿起衣服,都吓得说不出话语。一会后班长再问好了没有,梁超才不情愿的战起。班长便让金玲和梁超出来与他们一起回值班室。梁超颤抖着嘴唇说:“我、我跟你们、你们去。别、别让她去好吗?”班长还没说话,就有一个战士说:“那不行,一起去。”班长没理会战士,问梁超:“她是哪里的?”有一个战士说:“我认识,她是肠道病区的金玲。”
金玲浑身哆嗦。听到有人在窃笑,就像被谁狠狠地打了一耳光似的一阵晕眩。班长就问梁超是不是?梁超嗫嘘着说是。班长就冲蹲在那里的金玲说:“金护士你回宿舍吧,我们只带梁超回去就行了。”金玲也没吭。
梁超随巡逻的走后,金玲浑身哆嗦,感到心里颤抖、发冷蹲了会,也没哭。一阵后像醒悟了似的站起,一路跑着回到了宿舍。这宿舍本来住着三个人,有一个前不久和后勤部的一个干部刚结婚,也只有值夜班时才在这里住半宿,现在就只住着她和刘燕。
金玲进了宿舍后还是像被吓呆了似的愣在房中站一会,这才无力的移到床边,一屁股坐下。身体颤抖着,看着熟睡着的刘燕,一股巨大的羞耻和伤心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低声哭了阵。心里茫然地想着,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丢人的事明天就会传遍医院,自己可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又想警卫排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不管怎么样这人可是丢准了。在这时她极想有人帮她,于是走过去推醒刘燕。
刘燕抬起头怨道:“你真是糊涂,怎么能和一个战士这样呢?你是干部,怎么能和一个战士”金玲说:“我喜欢他。真的是、喜欢。”刘燕说:“以前从也没听你说过。我是看到过他去过几次病区的,可没想到你们俩会谈恋爱。”金玲说:“我和他都已经谈了一年多了。”刘燕叹了口气说:“你真是糊涂。可今天你们的胆也太大了,怎么能在医院了就”金玲不说话。刘燕说:“现在事情真的不好收拾了。这能有啥办法?”金玲可怜兮兮地看着刘燕说:“这明天就能传遍医院,我可怎么办啊?”说话时又哭。刘燕不由得生气,说:“哭有什么用?这个梁超也真不是个东西。”金玲依旧哭,声音小了很多。刘燕埋怨道:“你说你怎么就能愿意?”金玲说:“现在啥也别说了。都这样了,还”
刘燕叹了口气想,是啊,现在还说啥?就暗怪自己不冷静。说:“我也是太着急。你说这事多丢人啊。他梁超是个男的倒没啥。可你”金玲流泪说:“还不知怎么处理梁超呢。”刘燕想了下说:“还能怎么处理,我看背个处分是没跑了。”金玲说:“只是背个处分倒好了,我就怕还会更严重。”刘燕说:“你现在也没必要为他多考虑。能怎么样他?顶多背着处分退伍。可你怎么办?你得在这医院呆下去,你说你可怎么呆啊。”金玲楞了阵说:“我也只能转业了,这医院我也没脸再呆下去。”说完又哭。
刘燕愣愣地看着她,心里惊颤,这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啊,下午接班还是高高兴兴地,却没想现在就会弄成这样,不离开这个医院她又怎么呆下去?这要改变人的命运当真也就是一会的事。女人啊做错了一件事就挽回不了,以后就是人们的唾沫星子也能把金玲淹死。想时心里很沉,兀自为金玲惋惜,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刘燕叹口气说:“反正现在也这样了,再哭也没用,就看明天怎么处理了。”金玲说:“我就怕不知道怎么处理我呢。”刘燕说:“怎么处理也处理不到你。你是干部梁超是战士,虽说可能犯了纪律,我想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处分,还能怎么处理你!”想了下继续说:“我想处分你也不太可能。这种事是你们自愿的,在部队驻地不许谈恋爱只能是针对战士的,没有条例规定我们干部不准许在部队恋爱的。梁超是肯定要处理的,我想不会处理你。”金玲说:“我现在也不管怎么处理了。只是我这样没办法在医院呆下去要转业我接受不了,我不想脱军装啊。我这才当了几年兵,我是想在部队干一辈子的。”刘燕叹了口气,说:“可你这样就是医院不处理你,人家有怎么说你?”金玲说:“我这真是浑啊,怎么就能这样?我这时要转业回家怎么和我父母交待?我爸爸要是知道我是因为这样的事转业的,还不把我打死。”
刘燕的心里一阵阵的发颤说:“现在本不该埋怨你,可我还是要说。你说他的家离这那么远,他以后又不能留在这里,即使你们不出今天的事,你们以后有怎么办?”金玲说:“我们也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是想等他退伍安排了工作后,过几年我们结婚再想法把他调到这里。谁知道这一下子就会出这样的事。现在他要是退伍回家,我转业也不好随他去,没有理由转业到他那里的。”刘燕说:“就是啊,你们要是结婚倒有理由了。现在真是不好办。”
金玲想了阵,忽焉抬起头,眼中射着期盼的光,看着刘燕说:“刘燕,你得帮我?”刘燕怔了下,问:“我?我怎么帮你?”金玲说:“你姑妈不是在军区干部部吗,她肯定能帮上我的忙的。她可以帮我调到别的部队医院去。最好能钓到杭州去。”刘燕心里猛地一亮,正欲说,瞬间又想,姑妈会不会反感金玲所做的这件事,自己又怎么向她开口说这件事,是不是会给金玲办这件事。于是说:“刚在倒给忘了。不过姑妈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我现在也不好说。这样吧,看明天什么情况再说。必要的话我去找姑妈。”金玲望着刘燕,用近似乎乞求地语气说:“刘燕,这事只能你帮我,只能靠你姑妈帮我了,我没别的路子。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一定得帮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金玲现在就像一个溺水遮住住了一根救命木头似的有了希望。
刘燕说:“咱们俩还说这些干嘛?只要能办成,我就是天天蹲在姑妈面前求她也成。你和我相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我还能不尽力去办?”金玲说:“依你姑妈的地位她肯定能办好的,需要请客送礼的你只管办,只要能帮我办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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