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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处长一愣,看着刘燕怔了会,眼泪便又落下,看着刘燕问:“燕子,你就真会生妈妈一辈子气?”刘燕心里一颤,看看流泪的妈妈心里又是一软,暗自想,毕竟她是自己的生身母亲啊!每每想起妈妈那时对自己所做的事都会很生气,但也从没有在心底真正地恨过妈妈,不管当时妈妈是怎么样的作为,她也清楚妈妈当年是想为了自己好,决不会有任何一丝毁自己的思想。但这份所谓的爱却害了自己的一生。
刘燕说:“我不想再说这件事,我也不想在生什么气。到了今天我成这个样子,就是我的命,我只有认命。”秦处长说:“燕子,以前的事不管怎么样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要面对的是以今后的人生。面对儒涵今后的成长问题。我希望你能够为孩子想一想,当然也是为了你自己。”
刘燕抬头说:“妈,我就是再婚又能给儒涵父爱吗?假如我再婚后那个人不爱儒涵,甚至讨厌儒涵,不是会在儒涵的心灵里产生更大的伤害?再假如我和他生了孩子,他要是只对那个孩子好,而从心里讨厌儒涵,我能受得了?有了他的孩子,这边还有儒涵,我该怎样面对那个时候的窘状?我是不是还要舍弃我和那个人的孩子,带着儒涵离开他呢?那样我又该怎么活?真要是有任何人对儒涵有一点不好,我都一定会离开他的。儒涵是我和欧阳一鸣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受到别人任何鄙视,我可以让自己受所有委屈,但不能让儒涵受任何委屈。那样的话我会从心底感到对不起欧阳一鸣。我已经对不起欧阳一鸣了,我不会再对不起欧阳一鸣的孩子。妈,你不要再说了,虽然儒涵得不到父爱,但我会用母爱去加倍的补赏,我相信我自己会照顾好他,培养好他的。”
秦处长说:“燕子,你也别把有些事情想得太偏激,有很多继父不也是会对孩子很好吗?从小养大的孩子都会感到很亲的。当然,再次结婚时一定要认真考察的。我们首先还是要先看人,如果这个人心地善良,很喜欢你、爱你,怎么又不能爱上儒涵?也是会把儒涵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慢慢考虑。你也是要必须考虑的。燕子,你才二十多岁,像你这样的年纪有些还没有结婚,你却要带着一个孩子过一辈子。燕子,我相信你能做到,但是这样的话你是在作贱自己,你是在毁你的一生。孩子,妈妈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女人的一生怎么可能没有男人?你的、你的身体也是需要的,有些事能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自己的。如果以后能找到一个你喜欢,他也爱你又疼儒涵的男人,对你对孩子都是很有好处的。现在也不是就让你去找,我的意思是你要有所考虑,遇到合适的又有什么不可以再婚的呢?你千万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还是要把事情想得好一点。”
刘燕在听了妈妈的一席话后,心里也在默默地思索。会有这样的男人吗?真的能把儒涵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吗?真要是能有这样一个自己喜欢而且也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样的男人,当然是对儒涵的成长会有很大好处的,自己当然也会很乐意。但是,可能有向爱自己亲生孩子那样爱着儒涵,自己也爱的男人吗?
现在刘燕对结婚真的有些恐惧,对离婚也是更加恐惧。她当然希望能够再次遇到像欧阳一鸣那样的男人,希望会有另一个欧阳一鸣出现在她的生活了。但她也知道,又怎么可能会再次遇到如欧阳一鸣那样的男人?自己就是再婚,也是要拿那个男人和欧阳一鸣作比较的,最起码要有很多相似与欧阳一鸣的男人自己才能接受的。会有这样的男人吗?
对于再婚自己一定是要慎之又慎的,是一定要非常认真对待的。绝不可以再以任何理由匆忙的结婚。再婚,不光是要自己喜欢自己所爱的,还要是对儒涵也要倾注真爱,自己才可以接受的。“很难,很难遇到的。”刘燕在心里默默地说。
秦处长说:“你要是真这样过下去,我和你爸爸就是死也不会瞑目。我现在已经后悔不已了,可现在”说着话泣不成声。刘燕流下了泪说:“妈,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秦处长说:“这么两年,我一直想和你说。燕子,虽然我是你妈,但我真是很害怕和你说,我整天要想你这件事。我后悔可我没办法。有时我想去找一下那个欧阳一鸣,想去和他说一说你的情况,去向他当面承认我的错误,但我想是这样想,我也是没勇气面对他的。有时我就想欧阳一鸣或许没有结婚,或许没有和其他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但也知道这只是我想象的,那样的男孩子不会没人喜欢。”
刘燕说:“一鸣和徐慧现在应该是过得非常幸福,你千万不要去打听,我也对一鸣没抱有任何希望。也不希望再去打扰他正常的生活。就是他真的没有结婚没有和什么人相爱,恐怕他也不会原谅我。”
秦处长说:“假如你和欧阳一鸣还有希望,我就是在他面前求他和你结婚我也愿意。”
刘燕听了妈妈的这句话心里一颤,看着妈妈眼中含泪说:“妈,不要再想了。他有徐慧,他也不会是个没有女人爱的男人。我已经伤害了他,不愿意再让他受任何伤害了,我只希望他过的幸福,那样我才心安的。”
秦处长点点头说:“我心里也清楚,是我对不起人家,对不起你们俩个。我想弥补,可我不知该怎么来弥补。燕子,你也就想开些,知道这辈子不可能在和欧阳一鸣再有希望结合,就不要再死守着你和他的感情了。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他们也会值得你爱的。为了你和儒涵,你就考虑考虑再婚的事。”
刘燕说:“以后或许我会考虑的。但不是我喜欢,不是能够将父爱给儒涵的男人,就是再好我也不会和他结合的。”秦处长在这时才感到欣喜,毕竟刘燕说出了愿意考虑的话。于是赶忙说:“燕子,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燕子,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你爱的,妈妈保证不再参与你的事。”
刘燕在此时又感到了一阵悲哀,暗自想:“假如你那时不干涉我和欧阳一鸣,我们现在也已经结过婚了。我们俩生活在一起那该是什么样的生活啊?现在你是不再干涉了,可太晚了,我已经永久的失去我最爱的人了,这是一辈子痛的啊!就是能够接受别的男人,也是不能够从心底抹去的。”
秦处长说:“你和张雷也离婚两年多了,儒涵越来越大,我和你爸不光是为你担心,也为儒涵担心啊,再过几年儒涵就要上学了,也会很快就知道别的孩子都有父亲而他没有,这样对他的成长也是不利的。我希望你能够尽快考虑这些事。不为了你自己,你就当是指为了儒涵吧。”
刘燕心里颤抖。暗自想:“如果可能再婚的话,不光只是为了儒涵找个父亲,给儒涵带来父爱,而是自己也要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假如像妈妈所说的就是为了给儒涵找个父亲,那么当时不和张雷离婚就那样过下去,张雷也不知道不是他的孩子不是最好的结局吗?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要后悔与张雷的离婚?”
想一想真的是很滑稽,很多事解脱了却又会遇到新的问题。真要是为了儒涵和别的男人结了婚,自己有可能在心里接受他吗?那又和与张雷凑互着生活在一起有什么差异?找个爱自己或者自己也爱的男人,假如不能接受儒涵,自己也不会感到幸福的。
“现在可真是难啊,真的要比做什么事都难。自己所爱的和也爱自己的,而且很爱儒涵的男人能够找到吗?”
“是啊,有些事能瞒得了别人但却瞒不了自己,我毕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我能做到这一生都守着儒涵过一辈子吗?儒涵又怎么可能会守着我过一辈子?他长大成人后也是会成家的。我才二十多岁,这以后还有还几十年啊,嘴里说现在不去考虑,但耐不住心里还是要去想的。可再婚真的是太难,要考虑的事情太多啊!”
“这一生已经和欧阳一鸣无缘,再怎么想他都是无谓的,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啊。如果以后能够遇到一个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能接受儒涵的男人,会带着儒涵嫁给他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欧阳一鸣在施工人员进入老宅后,安排他们先整理东厢房和厨房。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叮嘱欧阳一鸣对东厢房只做简单的粉刷。几天后东厢房、厨房和正房三间粉刷完毕。重新整理油漆走廊立柱及横梁等。那几日老爷子没有出门遛鸟,欧阳安平和毛玉琴上班也没法过来,欧阳一鸣倒是经常开车过来看一看。下班时来到老宅将老爷子接回学校的家里吃饭,饭后再送来爷子回来。如此七日,学校的那个家搬到了老宅。
一个月后老宅各处和欧阳一鸣和徐慧的新房整理装修完毕。老宅自住上这一家人后显得非常有生气,老爷子也是整天脸上挂着笑,好像年轻了许多。欧阳一鸣清楚爷爷是看着这么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心情舒畅,心里也想,爷爷在世时,最好家人不要从老宅搬出。
几日后欧阳一鸣置办了新房的家具。欧阳一鸣和徐慧的结婚照也挂在新房床头和墙壁上。房屋装修完毕的几天后,早已申请的电话也在办公室主任的催促下安装接通。过了两日徐慧打电话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
欧阳一鸣笑着告诉她:“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全家人可都盼着你赶快嫁过来呢。”徐慧就在那边咯咯地笑。笑毕说:“估计七八月份是可以的,现在我参加一项试验七八月份可以结束。我已经和我们领导讲了咱们结婚的事,到了那时爸爸妈妈也都放假了,也有时间操办咱们的事。”欧阳一鸣说:“我是很急呢,可也不得不看你的时间啊。新房我已经住上了,啥时抽个时间回来一趟看一看有什么改进的。”徐慧笑说“你满意我就满意的,还看啥啊?对了,你寄来的结婚照片我们单位的几个同事可看了呢,你猜他们说啥?”欧阳一鸣说:“还能说啥啊,说我帅呗!”说完笑。
徐慧说:“人家说这小子够傻的。”话毕又笑。欧阳一鸣说:“那个讲的?过几天我过去让她看看。”徐慧咯咯笑后说:“傻样,你有那个胆量过来让人家看啊?”欧阳一鸣嘿嘿地笑,说:“那又有啥不敢的啊,你现在也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去见你还怕谁说?就我这么帅的小伙子,去了你那还能丢你的人啊!”徐慧咯咯地说:“德行,越说你越得意。”两人笑后,欧阳一鸣又把家里装了电话的事给徐慧说了,再就告诉了她电话号码。徐慧叮嘱他注意身体,向家里各位问好等话。
刚放下电话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欧阳一鸣意外地接到了吴莹莹地电话。吴莹莹刚开始说话时问知不知道她是谁?欧阳一鸣想了想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想不到是我小妹啊。莹莹,这几年只是通信,电话号码也是给你说过的,咋就不来一次电话呢?”吴莹莹说:“怕打扰你嘛。你现在可不是从前,研究院的院长了,工作肯定是很繁忙的。我打过两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的。”欧阳一鸣说:“那肯定是我不在办公室。刚才徐慧才给我通过电话。”吴莹莹说:“是吗,怪不得刚才我打过去老是占线,我就心想做了领导咋就这么忙的,原来是在谈情说爱啊!”笑了几声继续说:“我可真想徐慧,哎,你们俩打算啥时候结婚啊,弄到现在也没个音信。”欧阳一鸣说:“刚才我们电话里还说呢,今年七八月份肯定要结婚的。”吴莹莹说:“我想你们也该结婚了。到你们结婚时咱们几个可是好好的聚一聚。”
欧阳一鸣说:“那是肯定的了。喂,你现在进展的咋样?”吴莹莹说:“也给你报喜,我吴莹莹总算有人要了。”欧阳一鸣哈哈大笑说:“恭禧恭禧,我听徐慧说过,你的那位在交通部门是干啥工作的?”吴莹莹说:“我还能找个什么样的啊,交通局的一个小办事员。”欧阳一鸣说:“那也挺不错的嘛,交通局现在可是肥得流油。”
吴莹莹就笑说:“再肥也轮不到他身上。还是你那单位好,你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呢。我现在的单位效益也不好,不知还能撑上几年呢。产品不好销,竞争很激烈。我还正想着呢,哪天我这单位不行了,得到你们单位要饭去。”欧阳一鸣说:“你要是能来我们单位我可要代表我们单位欢迎你,只怕你舍不得你那个小交通呢。”
两人笑了几声,欧阳一鸣问:“准备啥时候结婚?”吴莹莹说:“我们今年肯定不能,现在我还没有考察好他呢。”欧阳一鸣说:“可别烤糊了。”吴莹莹笑后说:“烤糊了就不要,换新的。”两人再笑。闲说了阵话,两人挂了电话。欧阳一鸣想,听刚才吴莹莹说话的口气,她已经恢复了以往她那快乐的的天性了,也是感觉非常的欣慰。脑中便又想起了朱海涛,也不知他现在出没出狱,按时间算也快了,真要是能够减刑的话应该已经出狱。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徐慧忽然打来电话哭着说:“一鸣,我外婆、我外婆去世了。”欧阳一鸣一霎间愣住了,片刻醒悟急忙问:“啥时候的事?什么病啊?怎么会这么快?”徐慧哭着说:“中午的时候,我妈说中午她还吃了半碗饭呢。吃完饭休息,就、就再没醒来。”说着话又哭。欧阳一鸣安慰道:“你别哭,现在你在哪啊?”徐慧说:“我也刚接到妈妈的电话一会儿,现在还没回家,等一会舅舅开车走我这里,我和他们一道回去。”欧阳一鸣说:“要不我也马上去。”徐慧说:“后天火化出殡,要不你明天再过来也行。”欧阳一鸣想了下说:“那这样,我回家和爸爸妈妈商议下,最迟明天到你家。”徐慧答应。欧阳一鸣便又嘱咐她不要太伤心。
晚上回家欧阳一鸣把徐慧外婆去世的事给家人说了,毛玉琴想了想说:“这次我和你爸都要去。你和徐慧已经领取结婚证两年多了,虽说没有举行婚礼,但实际上你们是结过婚的,这么两年我们也没去见过徐慧的老人,这次去也正好和徐慧的父母见见面。”欧阳安平点头说:“是应该见见的。”老爷子说:“按咱们这里的规矩,也应该两个孩子结婚前你们俩去见人家父母,还要带些礼物和见面礼。”
毛玉琴笑笑说:“也不知徐慧那里都什么规矩,见面礼是应该给徐慧的,咱们现在也见了人家徐慧好多次了,一直就没想起这件事,应该在徐慧来和一鸣领结婚证那次给见面礼最好。”欧阳一鸣笑着说:“那里有这么多的规矩,你就是给徐慧见面礼她也不会要。”老爷子说:“这是规矩,多少都应该给。”欧阳一鸣说:“这次徐慧的外婆去世,你们去谈这件事也不是太好。”
毛玉琴说:“徐慧的外婆去世我和你爸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人家会说咱们不知礼,毕竟你和徐慧已经历过去了结婚证。至于见面礼的一些事,咱们也不知徐慧那里的规矩。这样,我们就把礼物,礼钱也带上,这次就当去奔丧的,到时候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说就不说。”
欧阳安平点点头说:“规矩肯定会不一样,但咱们既然去徐慧的家,总要带点礼物的。”老爷子说:“这是应该的。这样,就按玉琴说的,见面礼也带上,合适给就当着徐慧的父母给,不合适就给徐慧。”
毛玉琴点头说:“路途这么远,去一趟也不容易。咱们这趟去一来是徐慧的外婆去世咱们去送老人也是个情理,二来也算咱们见过徐慧家的父母了。我想,既然和徐慧的老人见了面,肯定要说一说他们俩的婚事的。”
老爷子点头说:“等会去灌几瓶那老陈酒带几瓶去,你们再买点东西。”欧阳安平说:“这次去带这样的东西不象样子吧?”欧阳一鸣说:“这酒比什么都好,徐慧的爸爸说比茅台酒都好呢。”毛玉琴说:“也行,只要人家稀罕就好。”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可能要晚来一两天。这样,我从单位再要部车,你和我爸在徐慧外婆送过殡后说说话也就可以及时回来。”毛玉琴说:“这样也好。”再就说了阵明天找人代课的事。
饭后,老爷子拿了些空瓶子,招呼欧阳一鸣去地下室灌酒。在这时听见有人拍大院的门,毛玉琴急忙从厨房出去开了门,见是学校的一个老校工,带着一个十八九岁左右的姑娘,两人的手里都拎着东西。
毛玉琴急忙招呼:“是魏师傅啊,你这是?”魏师傅五十岁左右,老实巴交的,这会脸红说:“来你家串串门。”毛玉琴看看两人手里的东西,也不好问什么,便面脸堆笑说:“快请进。”魏师傅和那姑娘进了门。毛玉琴与他边走边问:“这位是?”魏师傅说:“我家的小二子,你不认识了?”那姑娘便红脸喊阿姨,毛玉琴应着,看着那姑娘说:“好几年不见,越长越漂亮了,这在街上遇到也认不出来。”姑娘笑笑没吭声,魏师傅就憨笑了两声。
毛玉琴问:“你们怎么找到地方的啊?”魏师傅说:“知道你们的老宅在这条街,你们这大门口也有字。”说着话进了堂屋,欧阳安平急忙和魏师傅招呼。欧阳一鸣也是认识魏师傅的,也就招呼。毛玉琴便又和老爷子介绍了魏师傅和那个姑娘。欧阳安平看着魏师傅手里的东西问:“魏师傅,你这是?”
魏师傅红着脸说:“来看看我叔。”说着话将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毛玉琴急忙招呼他们爷俩坐,便又赶忙倒水。父女俩坐下,欧阳安平递了烟给魏师傅点上,毛玉琴已经将茶水倒好放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上。坐下后先寒暄了几句,毛玉琴问:“魏师傅,你这是有事吧?”魏师傅说:“我是来求大侄子办事的。”欧阳一鸣看他。魏师傅转头看着欧阳安平说:“早几天给你说的我这个姑娘,一直没工作,今个是来求一鸣帮帮忙的。”
欧阳安平这才想起早几天魏师傅确实是问过自己一鸣在单位是不是副院长,也是说到他这个姑娘还没有工作,可当时并没说让一鸣给这个姑娘安排工作的事。欧阳一鸣看看欧阳安平没言语。魏师傅看着欧阳一鸣说:“想请你帮帮忙,看你们单位是不是可以给你这个妹妹弄个吃饭的饭碗。”欧阳一鸣看看那姑娘问:“你高中毕业?”姑娘羞得脸红说:“初中。”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我在单位也不负责人力这一块,这样吧,有时间我问一下人力资源部,如果需要人的话我尽力吧。”毛玉琴说:“我们明天都要到苏州去,等一鸣回来给你问一下。”魏师傅慌忙点头感谢,嘴里说着:“不急不急。”欧阳一鸣说:“现在我们单位车间工人这一块都是合同工,如果能进的话也是只能是合同制的。”魏师傅满脸堆笑说:“能有个工作就行。”
欧阳一鸣说:“等我从苏州回来再看看好不好?具体现在是不是要人还不好说。我们单位和别的单位不同,不管是办公室还是车间工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养闲人的。所以现在是不是就能安排我也不好保证。这样,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就是暂时安排不了,我也会让人力资源部给你们想着的。”
魏师傅便又急忙点头感谢。欧阳一鸣说:“魏大爷,这件事办成办不成我暂时不说,但你拿来的这些东西请你拿回去,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的,但我不会收任何人的东西。能帮忙我一定会帮的。”魏师傅慌忙说:“也没拿什么东西,给俺叔拿了点吃的,给你和欧阳老师拿了两条烟。”欧阳一鸣说:“不管你拿了什么东西来我都不能要。魏大爷,你和我爸爸妈妈都是同事,没有必要这样。不光是你,我不会收任何人的东西的,你要是想让我给你办这件事就把东西拿回去,不然我不会办的。”
魏师傅有些为难,说:“这都拿来了,怎么好”欧阳一鸣说:“你啥也不要说了,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办,但东西我绝不会收,我也是我的原则。”毛玉琴说:“魏师傅,一鸣说得对,咱们这些老人也不能让孩子犯错误不是?”魏师傅说:“你看这,我又没拿什么。都拿来了”欧阳安平说:“魏师傅,你放心,既然一鸣说了给你问问,就一定会问问的,你也别难为一鸣,他们单位的制度很严,你说他不带头执行还怎么和下边的人说啊?”欧阳一鸣说:“魏大爷,你不要有想法,不收你的东西也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要真不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我也会让我妈给你带回去。”老爷子这会开口说:“一鸣这孩子说的是,拿回去吧,你要把东西留在这也是难为一鸣。”毛玉琴说:“拿回去,这都不是外人,能帮忙的一定要帮。”魏师傅红着脸点点头。
说了会话魏师傅起身告辞,毛玉琴拿过东西递给魏师傅父女。欧阳一鸣看着魏师傅的神态说:“魏大爷,你就放心好了,就是暂时安排不了,我也一定会给你想着的。你不要有想法。东西我是实在不能收,谁的东西都不会收的。”魏师傅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大侄子了。”出了堂屋门边走边说:“你们家都是好人。”毛玉琴低声说:“回去把这些东西退了,我们也都知道你的家庭情况,老大上大学,嫂子的单位发不起工资。一家人就都指望着你。你放心,一鸣会给你们尽力的”
送走魏师傅父女,毛玉琴说:“一鸣,魏师傅的心意咱应该明白。”欧阳一鸣说:“我知道的,从苏州回来我尽量给他办就是了。不过东西我们不能收,你说收了人家的东西就要给人家办,现在还不知道缺不缺人。给他办好的话,这女孩子进了单位,要是说起来给咱们家送过东西影响也不好。”欧阳安平点点头,说:“是应该这样。这个魏师傅也是,前几天倒是问起过你,也闲说着说到他这个女儿,就没说让你给找工作的事,我也就没在意。”毛玉琴说:“你尽量给人家办,不违反原则的就帮一帮人家。”欧阳一鸣说:“缺人的话就好办,如果各个岗位都是满的也就只好等机会。回来我问问吧。”毛玉琴说:“魏师傅人不错,家庭也挺困难的。”欧阳一鸣点点头。
在堂屋坐着说了会话,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去了东厢房。老爷子让欧阳一鸣拎上空酒瓶去了地下室。灌了酒后,欧阳一鸣便又四处看看,心里还是想着那做醋秘方的事。每次下来都要看一阵,每次看了后都没有任何的收获。欧阳一鸣说:”爷爷,依我看着地下室不会有什么秘方,这都几辈了,也不知都看了多少遍,地下室就这么大块地方,各处都找遍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老爷子说:“我爷爷就说在这里,谁又敢说。”
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说:“我想也就是猜疑,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秘方。”老爷子说:“有肯定是有的,就是不知在不在这地下室。也说不准就是没找到。”说着话也还是四处看着。欧阳一鸣走到木楼梯的下面,弯着腰看着几根支撑楼梯的立柱,见这些碗口粗的立柱犯着暗黄的颜色,最里侧的这根好像比其它几根颜色稍深,抬手拍了下,转头问爷爷:“这些立柱是什么木头啊?”老爷子说:“可能是桑木。”
欧阳一鸣点了下头,仔细看着时,就闻到一股淡淡地药味,好像樟脑丸的辛辣,又有股清凉香气,于是喊爷爷:“爷爷,好像不是桑木嘛,好像有股樟脑丸的味道。”老爷子听后走过来,说:“是吗,我鼻子不好,一直没闻出过。”近前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根也比其它的颜色深。”
老爷子拿手摸着,显然有些激动,说:“你仔细看看。”欧阳一鸣应着。一阵也没看出什么东西。老爷子说:“你上去把手电筒拿下来,一直没发现这根柱子有什么特别的,今天发现了要仔细地看。背影里也看不清楚。”欧阳一鸣答应着上去。一阵后拿来手电筒,一只手摸着这根立柱,一边仔细地看着。
突骤间,欧阳一鸣看到最上面木榫处有处异样,稍稍凸起,凸起处巴掌大的四周,好像人为的刻出了一圈非常浅淡的方形。欧阳一鸣拿手在这处拍了下,听起来好像有些空洞地声响,老爷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说:“一鸣,好像不对劲。”
欧阳一鸣点点头,心跳骤急。手电筒移至这块方形的上方,见有道一指宽的空隙,于是抬手按住这块方形向上推去,蓦然感觉在动,推至楼梯结合处,这块巴掌大的弧形木块粘在了欧阳一鸣的手里。
老爷子和欧阳一鸣谁也没有出声,禀住呼吸看着这块弧形的凹处,却没见任何东西,老爷子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拿指甲抠着,却也是硬硬地木头,再没见任何东西。好一阵爷俩就这样仔细地看着,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有这块可以拿下的木块,就肯定要有什么东西的,不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欧阳一鸣将手电筒的光亮移到了手中的这块木块上,赫然发现在这块弧形木块的凹处写着几个字:东十,南十。欧阳一鸣看看老爷子问:“这是啥意思啊?”老爷子拉了下欧阳一鸣从楼梯下出来,走到日光灯下站住。老爷子喘着粗气说:“小鸣,这一定就是说秘方的事。”
欧阳一鸣心也狂跳着,点点头说:“我看也是。”嘴里说着:“东十、南十。”眼睛就向东南方看去。猛然脑中醒悟,兴奋地对老爷子说:“爷爷,肯定就在东南方,你看这地下都是用青砖铺上的,这东十、南十说的就是这地上的砖,有东西肯定就在这东南角从东面数第十块砖,从南面数第十块砖的地方。”
老爷子激动地浑身哆嗦,颤抖着嘴唇说:“对啊、对啊,快,快把那些酒坛子搬开。”欧阳一鸣应着急步走去,还没走到跟前老爷子又说:“一鸣,你、你上去喊你爸来。”欧阳一鸣答应着又转回头向楼梯走去。老爷子说:“别让你妈知道。”欧阳一鸣“哎”了声,急步上了楼梯。
进了东厢房在门口喊了爸爸,欧阳安平出来。欧阳一鸣说:“爷爷喊你有事。”出了门爷俩向堂屋走去,欧阳一鸣拉了下爸爸的胳膊小声说:“爷爷在地下室。”欧阳安平惊讶地看看欧阳一鸣问:“去灌酒的?”欧阳一鸣说:“有别的事。”欧阳安平疑惑地看着欧阳一鸣问:“地下室?你爷爷在那哪还有啥事?”欧阳一鸣说:“到那你就知道了。”欧阳安平便没再问。进了门下了地下室,就见老爷子坐在了地上。
欧阳安平和欧阳一鸣心里都是一惊,急忙跑过去问怎么了?老爷子蹲起说没事,就冲着儿子和孙子说:“快快挪酒坛子。”欧阳安平就看着老爷子,在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欧阳一鸣也顾不得解释,就说:“爸爸,那个秘方可能就在这酒坛子下面。”欧阳安平嘴里惊地“啊”了声,愣了片刻,便就和欧阳一鸣一起搬起了酒坛子。
挪开东南角的那一片酒坛子,欧阳一鸣对欧阳安平说:“东十块,南十块。”于是蹲下。地上的青砖摆得很紧凑,没有工具无法起出。欧阳一鸣说:“我上去拿把刀来。”欧阳安平点点头。欧阳一鸣上去后,老爷子将那块弧形木块递给欧阳安平说:“你看,就在这个地方。”欧阳安平仔细看了,激动地点点头。于是问起在那里找到的,老爷子就把欧阳一鸣看到情况说了一遍,未了,眼中含泪说:“这秘方就该在一鸣这辈找出来。”
欧阳一鸣很快拿了把菜刀下来,用刀口插进砖缝里,很费力的起出一块砖来。起出第一块后就很容易起出剩下的了。砖下是一层碎石沫。爷俩将砖块起出一片来,欧阳一鸣用刀铲开这些石沫,就见约二十公分的石沫下是一块木板。三人更加兴奋,谁也没有话语,快速将石沫清理干净,小心地起出这块木板,就见下面方形的凹处卧着一只白瓷坛子,坛口约二十公分直径,用蜡封的严实。
欧阳一鸣伸出伸出双手拎住瓶颈向上提着,瓷坛纹丝不动。又试了两次依然如此,欧阳一鸣说:“很沉。”欧阳安平伸过手去试了几次,摇了摇头说:“拿不出来。”老爷子凑过看了说:“坛子里肯定有东西,把坛口打开。”欧阳一鸣拿过菜刀,欧阳安平说:“我来弄。”接过欧阳一鸣递过来的刀,小心地将坛口封的蜡一点点地铲掉,好大一阵后小心的撬了撬坛口的大木塞,感觉活动了,欧阳一鸣伸出双手将木塞拔开。
欧阳安平接过老爷子递过的手电往坛内照着,就见坛内有一暗黄油纸包着的东西,伸手拿出急忙小心地一层层打开,就见几层油纸包裹着一本册子,封面写着:欧阳家祖传香醋配制秘方。老爷子哆嗦着手接过看着,两行热泪哗地流下,颤抖着声音说:“找到了,可、可找到了。”定了定神说:“快,快看看坛子里是什么东西。”
欧阳安平急忙将手电筒向坛口照去,这一看惊了一跳,只见满坛黄灿灿的,一根根金条摆放的整齐。欧阳一鸣伸手摸出一根,递给老爷子看,老爷子惊的目瞪口呆。欧阳安平再就拿过欧阳一鸣手中电筒往坛内照去,抬起头对老爷子颤着声音说:“爸,坛内都是。”
老爷子颤抖着嘴唇说:“祖宗,你这是想着我们这些后人啊。”说着话动了动身跪下,冲着坛子磕了三个头。欧阳安平也急忙拉过欧阳一鸣跪下磕了头。欧阳一鸣说:“爷爷,都拿出来吗?”老爷子说:“拿出来放在哪啊!封上,还封上。”欧阳安平急忙将坛塞子盖上。老爷子翻了下那本小册子,就见最后面的一页纸上写着几行俊秀的楷体毛笔字,内容是大概是,坛内金条一百根,留与后人。如遇战乱和其它原因,现今欧阳家香醋不能久长,以后年景平和,风调雨顺,此秘方与此金条后人得之,当重振欧阳家醋业。老爷子看后感慨地说:“先人留下这些金条和这秘方,就是担心欧阳家的香醋会遇不测,是想让后人重振欧阳家醋业的。”
原来欧阳秀才留下这些金条和秘方是一备后患的。当时家传做醋的秘方他是可以倒背如流的,本打算在自己病重时口传给儿子,就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离世会令当时正红火欧阳家香醋败落。当时欧阳家的醋业非常红火,年事已高的欧阳秀才思虑的长远,担心战乱或其它原因醋作坊会有不测,金条和秘方是留给欧阳家隔世后人的。
爷仨个感叹了一番,老爷子吩咐按原样盖上,把铺地的砖铺好,再把酒坛子摆回原地。再三叮嘱不可以再与任何人说起。这才双手捧着那本秘方,让欧阳一鸣拎着灌好的酒出了地下室。
在堂屋坐下,三人都很激动。老爷子装了袋烟抽了两口说:“找了几辈人啊,还是让小鸣给找到了。小鸣,你和咱们家的醋有缘啊!”欧阳一鸣说:“可这秘方咱们家现在谁有可能弄它啊?”老爷子说:“别急,让咱给找到了,就是祖先显灵,不知道那会就会有用。”欧阳安平说:“是啊,这么几辈子苦心地找都没找到,在你这辈找到了,想来就会有用。”
老爷子说:“我看着秘方就由小鸣保管着。这是咱们家祖传的宝贝,几辈子人都没找到的,可得好好的保管着。”欧阳一鸣说:“我看还是你们保管着吧,啥时有时间我再仔细看看。”老爷子说:“你找到的就该有你保管。”欧阳安平点头说:“你爷爷说得对,你就仔细的保管好了。”
欧阳一鸣想了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怎么能和这醋扯上关系,但还是说:“这样吧,先放在爷爷这里,有时间我抄一份保存着,我看原件还是放在那坛子中保险。”老爷子点头说:“这样也好。坛子里的那些金条不能做别的用,祖上是想让后人用这些金条重振醋作坊的,不能作其它用。”欧阳安平和欧阳一鸣点头。
老爷子说:“这秘方和那罐金条的事对谁都不要说起。安平,你和玉琴也不能说,这是我爷爷那会就嘱咐过的,不能让家里的女人知道,不是不拿玉琴当家里人,是咱不能违背了先人的意愿。”欧阳安平说:“我知道。”老爷子在转头看欧阳一鸣,欧阳一鸣急忙说:“爷爷你放心,我也不会和徐慧说的。”老爷子点点头。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先去了单位,与王副院长说明了情况后,再让车队派了部车。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已经去过单位与校领导说了,并已请别的老师给自己代课。上午九点左右,欧阳安平和毛玉琴坐在欧阳一鸣的车里,另一部车由司机开着去了苏州。
徐慧外婆的丧礼不再叙述。对于老人家的去世,最伤心的要数徐慧,这位从小带着徐慧长大的老人对徐慧倾注了极大的爱。徐慧也是将外婆当作最亲的亲人的。对于老太太的感情,可以说徐慧要比对父母的感情还要深厚。徐慧在这几天里几乎粒米未进,伤心悲号地有两次晕了过去。
徐慧的外婆年轻时本也是苏州稍有名气的昆曲演员,为了唱昆曲两人结婚好多年后才要孩子。可在怀上第二个孩子杨萍五个月时,丈夫便渺无信息,那年是四八年。
徐慧的外婆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亦不知道在丈夫失踪后丈夫的死活。更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怎么会撇下怀有身孕妻子和刚满五岁的儿子,没留任何话语一别再没音信。虽然后来也听人悄悄地说过丈夫是随国民党去了台湾,但就是弄不明白身为报社编辑的丈夫怎么会和国民党一起跑往台湾。反正自丈夫那一别后就再没有见过丈夫。那之后,徐慧的外婆哭坏了嗓子,再也不能登台唱昆曲。没结婚时就虔诚佛教的她每日里诵经念佛,默默地保佑着自己不知在何方的丈夫以及身边的这一对儿女。杨萍出生后,老人一直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度日,再没有嫁人。
徐慧出生后,杨萍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经常要下乡做一些文艺演出,徐慧基本都是随外婆在一起长大的。老太太在徐慧身上倾注了几乎所有的情。徐慧也是在心底把老人当作是自己最亲和最可信赖的人。
徐慧的外婆安寝在凤凰山公墓。徐慧的外公的老家在浙江温州,徐慧的外婆自与徐慧的外公结婚前后就去过温州一次,自徐慧的外公一走再无信息,徐慧的外婆也就和她那个婆家失去了联系。所以徐慧的外公在苏州也没有老陵地。徐慧的外婆去世前,徐慧的舅舅和杨萍就已经在凤凰山给老人买了块双墓穴的墓地。按徐慧外婆的意思是,假如有一日能有徐慧外公的消息,是一定要和她葬在一起的。徐慧的舅舅和杨萍心知父亲是再也不可能找到的,但也是尊重了老人的意愿。
葬下老人后,徐慧只是呆呆地坐在老人的墓前,很久不愿意离去。几日来,她的眼泪几乎哭尽,声音也已经嘶哑了。这会也只是眼中无泪,哀伤地在心里悲戚。家人和欧阳一鸣以及毛玉琴反复相劝,徐慧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墓地。
将老人送下地的这天晚上,欧阳一鸣及父母和徐慧及父母以及徐慧的舅舅一家人在饭店吃饭。徐慧的舅舅说:“老人今年八十四,也是一个坎,人活这么大年纪没有受罪就离开了人世,对咱们这些晚辈也是安慰。徐慧,咱们全家都知道你疼你外婆,但你外婆不能总是跟着咱们,要听话,要想得开。”毛玉琴说:“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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