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通天 第 11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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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程先生。”孙笑天客气一句,拉着师小燕紧跟在程新华的身后,程新华步履坚定沉稳却很快捷,两人几乎小跑才追得上。

    岸上是一片开阔的场地,种着许多花草,不远处的草坪上停着一架私人飞机,显得主人的不同凡响。沿着几条石板路走过去,几幢朝阳的别墅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茶树之间,欧式建筑,融入一点江南园林的风味,恢弘大气而不失*精致,几种不同颜色的琉璃瓦在阳光映照下流光溢彩,

    待客的大厅在最中间别墅的底层,许多桌椅沙发,式样豪华,但摆得有点杂乱,显然是临时布置。陈雨轩和凌威楚韵在靠边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一位姑娘立即过来倒上茶水,异香扑鼻,可能就是岛上最名贵的清明前茶。

    “你是否感觉到大厅有点古怪。”陈雨轩靠近凌威,低声说道:“不大像待客的地方。”

    “临时改装的吧。”凌威倒是没有发觉什么不妥,淡淡笑道:“不过平时哪有这么多客人,我觉得大厅宽广,有点浪费。”

    “这应该是练武的地方。”陈雨轩眼角瞥了一眼大厅旁边不起眼的一扇小门:“刚才我见到那边门内有许多木板,是跆拳道练习专用的那一种。”

    “练武场不大可能吧,这里远离河岸,也不可能是一个武馆。”凌威轻轻摇头:“也许老板喜欢健身,离岛去健身馆不太方便,有的是钱,干脆建一个。”

    “小声点。”楚韵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低声说道:“程明清一脸严肃,正戏要开场了。”楚韵的比喻虽然不是太恰当,但一群人熙熙攘攘,不管熟识还是不熟识都在打着招呼,更有几位年轻小伙子盯着别人带来的姑娘观看,偶尔搭讪几句。整个场面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戏台。

    凌威立即正襟危坐,目光静静扫视一下全场,停留在前方的一个小舞台上。台上的主角是程明清,脸上带着淡淡微笑,拱了拱手:“各位,老板心情不好,不方便见客,还请多多海涵。”

    女儿重病,心情恶劣在所难免,凌威可以理解。不过,这位大老板一定在某个房间内看着大家,注视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如此有钱的主,稍有脑子的人都能想象出一定有监控设备,说好听点是保安系统。

    现代飞速发展的科技,给了许多人堂而皇之窥探别人隐私的自由。凌威忽然觉得就像动物园关在笼子里的猴子,全身不自在。但是人类在观赏猴子,又何尝没有被猴子所戏弄,此时此刻,别墅的主人一颗心可能都寄托在这群人身上。在平时,对这群人或许不屑一顾,然而,纵是家财万贯,在疾病和死亡面前都要低下高昂的头颅。

    “程先生,客气话就免了。直接说一下病情吧。”一位身穿长袍,典型中医郎中打扮的老人站起身。脸色红润,声音很亮,从他身上让人感觉到长命百岁不是幻想,让他看病一百个放心。

    “老先生稍安勿躁。”程明清微微笑了笑:“我们老板比大家还要着急,但是病比较复杂,还希望等一会大家一起交流,先熟悉一下。”

    “也好,难得见到这么多中医界同仁和一些后生晚辈。”老人大声说道:“老夫马长利,从省城赶来,只为治病救人。”

    言下之意,并非为了紫色玉佩。他老于世故,一眼就看出人群中混有一些报刊等媒体的记者,追名逐利是每一行的大忌,别一时好奇毁了半辈子英名。

    “陈雨轩。建宁保和堂。”陈雨轩站起身向大家一抱拳,保和堂小有名气,几个字就够了,她接着向马长利笑了笑:“马老先生,和长春经常提到你,二十年前你们师兄弟三位在省城的一支堂可是赫赫有名。”

    “难得和长春还记得老朋友。”马长利哈哈笑着:“陈姑娘小小年纪就代表保和堂,真是年轻有为。”

    “马老先生过奖,以后还请多多教诲。”陈雨轩客气着坐了下去。曹龙立即站起身,声音略显斯文:“在下曹龙,建宁一春堂,家父有事外出,我代表一春堂来长点见识。”

    曹龙措辞委婉,谦虚谨慎,却没有了陈雨轩那种阳光和霸气,听得程明清微微皱眉,他不喜欢畏畏缩缩的年轻人,抬手示意曹龙坐下,转向陈雨轩旁边不远处的几位青年:“几位就是来自建宁新开张的益仁堂吧。”

    这次站起来的是三位,一位姑娘齐眉短发,目光温和,尖尖的下巴带着一丝调皮,两位青年一胖一瘦,胖子满脸和气,像一位开店的掌柜,瘦子脸色严肃,一丝不苟,如同随时战场厮杀的将军,两个人形成鲜明对比。

    “在下单月亮,我和卢天浩,岳小怡都是来自江南医学院中医专业。”瘦子声音刚劲有力:“我们益仁堂是唯一一个不是靠祖传或是名师传授,只凭学院支持开办的中药铺。请各位同仁多多关照。”

    “单先生客气了。”程明清对单月亮等人倒是很恭敬:“你们虽然刚开张,可是江南医学院可是名头响亮,我们老板特意指出,必须请到你们,因为你们打破了中医的界限,据说采取的是以中医为主,中西结合的疗法。一定大有作为。”

    “只是一种尝试,走出中医一些固步自封的误区。不敢妄言有什么作为。”单月亮话语虽然谦虚,声音却很坚定,让人听起来有一种高高在上,独领风*骚的感觉。凌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锋芒毕露,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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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妙手回春(四)我是她师傅

    年轻人朝气蓬勃,初生牛犊不怕虎,值得赞赏。可锋芒过于强烈,难免招来非议,尤其是各自为政,各有绝活的中医界。

    凌威的担心并非多余,单月亮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不少人接连哼了几声。一位西装领带,不像个医生,倒像个白领的中年人站起来,瞄了刚刚坐下的单月亮等人一眼,大声说道:“白一帆,祖传中医,在五百里外的晓春市开一间中药铺,勉强度日,不过我相信中医还是对疾病有独特之处,今天来不为别的,只为中医扬一下眉,吐一口气。”

    “白一帆?”凌威见中年人矛头直指单月亮,气势非凡,思索着喃喃说道:“看气势有两下子。”

    “晓春市就他们一家中药铺。”陈雨轩低声快速说道:“专治疑难杂症,因为治好市长夫人的食道癌而一鸣惊人,还得过全国杰出中医师的奖牌。”

    “看来今天的客人中真是藏龙卧虎。”凌威轻声说着,不断有人站起来自报家门,每报一次四周就是一阵窃窃私语,有赞叹也有惊异。

    足足有二十多家中医代表,都有特长,妇科的擅长崩漏带下,月经疼痛,乳痈宫寒,骨科的擅长骨节脱位,骨坏死,皮肤科的擅长溃烂黑斑,牛皮癣鱼鳞病。专治心脏的心悸不安,心绞痛,专治风湿的关节屈伸不利,肢体变形,甚至于擅长儿科夜啼不安麻疹胎毒的都有人到来。

    “这么多能人。”孙笑天和师小燕不知何时坐到了身边,随着大厅里议论声越来越大,介绍也接近结束,孙笑天感叹了一句。

    凌威转过脸,孙笑天换了身名牌西服,白衬衣银灰色领带,师小燕也是流行的粉红套装,质地精良。凌威忍不住笑了笑:“今天这趟来我们不知有没有收获,你们俩这两身行头算是赚了。”

    “这是师小燕的功劳。”孙笑天眯着眼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别猪八戒抱烧纸,假装读书郎。”师小燕在桌下踢了孙笑天一脚:“你看大家都在议论,你也帮凌大哥分析分析今天的情况。”

    “你别逗了。”孙笑天撇了撇嘴:“凌大哥和二位姑娘都是医生,哪有我一个相面的插嘴地方。”

    “说说也无妨。”凌威见陈雨轩和楚韵都是柳眉微蹙,把目标转向孙笑天:“当局者迷,或许你看得最清楚。”

    “听到没有,凌大哥让你说说。”师小燕白了孙笑天一眼。

    “那我就说说。”孙笑天清了清嗓子,声音很低,楚韵和陈雨轩也一起凑过来,人在犹豫或疑惑的时候,总是下意识期待别人指点迷津,哪怕胡说八道也好。

    “来的人各有所长,而且各不相同。”孙笑天扫视一眼全场:“可见病人的情况谁都没有底,都有碰运气的成分,也就是说每个人的情况一样,不见兔子不撒鹰。谁都在期望病情和自己的绝活有关。”

    “我也奇怪,怎么没有公布疾病的细节,不然不对症的中医师就不会来。”陈雨轩思索着说道:“如果这样叽叽喳喳,各抒己见,情况岂不是更糟。”

    “除非有一种情况,需要这么多各种类别的中医师。”楚韵忽然插言:“那就是全身感染,每一个部位都有致命的病症,比如肺部的肺炎,皮肤的溃烂,胸膜发炎,血液循环障碍肝肾病变等一起发生。”

    “那还用不用活。”师小燕低声惊呼。

    “报纸上说生命垂危,很可能是这样。”凌威点了点头:“我们听听看,程明清总要公布病情的,不然大家怎么医治。”

    “不一定。”孙笑天忽然语出惊人:“我看他们不会公布病情,而是让你们自己诊断,如果公布了每个人都会拿出一两种无关痛痒的方案,自己诊断就能体现出水平的高下,诊断不出当然谈不上治疗,避免鱼目混珠。”

    “你还真要点本事。”凌威笑了笑:“我也刚刚想到这一点,中医诊病不是依靠仪器,如果连病都无法诊断出来,也就谈不上治疗了。”

    “号脉。”陈雨轩脱口而出:“古代宫廷女子让外面的医生诊断病情都是隔着屏风,仅露出手腕,以脉搏定病情,传说最玄的就是接线号脉,连手腕都看不见,把一根棉线搭在病人手腕上,根据线的传感诊断病情。”

    “接线号脉不大可能。”凌威摇了摇头:“但号脉是一位好中医师的基本功,高下全凭本事了。”

    “诸位。”程明清见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大声说道:“大家已经相互认识了,接下来希望发挥自己的特长,我们老板有言在先,即使无功而返也有丰厚的礼品,感谢各位光临。”

    “无功不受禄,程先生就不要提礼品了。”有人大声说道:“还是介绍一下病情吧。”

    “病情不用我介绍。”程明清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们不是专业医生,即使是专业医生,描述病情难免有自己片面的词语,就会错误引导诸位的判断,所以,诊病全凭各位自己。”

    “那么,是否把贵小姐请出来。”又有人大声询问,不过没有等到程明清回答,就被别人大声否决:“病人都病重危急,如何出来见这么多人。”

    “那位兄台说得有理。”程明清微笑了一下:“小姐不方便见客,大家分别进去诊断。”

    “谁先来?”单月亮用词简洁。

    “先请德高望重的马长利老先生和弟子们,然后从我这边轮流进去,大家尽量快一点,时间有限。”程明清向马长利拱了拱手:“马老先生,请。”

    马长利看了大家一眼,带着几位弟子走进大厅前方的一个电梯。看他的老脸上充满自信,似乎在说,有我在,你们就免了吧。

    “马长利是和我爹一个时代的中医高手,生姜老的辣,医道更注重经验丰富。看来我们真的要白来一场。”陈雨轩微微叹息:“不过他如果束手无茦,别人也就更没有办法。”

    陈雨轩的声音稍大,靠得很近的单月亮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轻声说道:“不一定,时代在变,病情也在变。治病的方法当然也要变。”

    “高见。”凌威对陈雨轩笑了笑:“他们那边桌子有空位,我们过去和他们讨论讨论,或许有点收获。”

    “好。”陈雨轩立即站起身,几个人走到单月亮等人的旁边坐下。单月亮冲着楚韵笑了笑:“楚师姐。”

    “你们认识我。”楚韵柳眉挑了挑,有点意外。

    “楚师姐是我们江南医学院的骄傲,谁人不知。”岳小怡声音轻柔:“不过我们是中医科,没有西医那样风光,楚师姐自然不识。”

    “中医也不错。”楚韵笑了笑:“你看我不是加入保和堂凑热闹了吗。”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保和堂。”岳小怡有点意外地瞪大眼。楚韵声名如日中天,她如果加入一个中药铺就是医学界的特大新闻,中医界简直应该集体欢庆。

    “刚刚加入几天,不过只是个学徒。”楚韵嘴角现出一丝调皮。她一向严肃端庄,这几天和凌威等人在一起,被他们那种坦诚自然感染,心情愉快,也开起了玩笑。

    “学徒。”胖胖的卢天浩摇了摇头:“楚师姐别开玩笑,谁能收你这个徒弟。”

    “我。”凌威脱口而出,他觉得几位年轻人性情爽快,说话虽然有点傲,但也符合现代年轻人的特点,他们都是没有民间师传或祖传的条条框框约束,信马由缰在所难免。忍不住配合着楚韵开起了玩笑。

    “你?”这次连单月亮都惊讶地瞪大眼。凌威除了那一点略显凌乱的胡须引人注目,神情懒散,实在没有出奇的地方,竟然会是著名的外科专家楚韵的师傅,打破脑袋也没有人想得到。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凌威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喝了一口,神态倒真像个自得意满的师傅。

    “楚师姐。你的老师可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岳小怡小声嘀咕,明显对凌威怀疑。

    “小姑娘的意思是我不配,愧为人师?”凌威板着脸,装着一脸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岳小怡俏脸红了红,求助地看着楚韵。

    楚韵笑了笑:“这位凌威先生确实是我师傅。”

    岳小怡见楚韵的神情有七八分真诚,楚韵在医学院就是以不开玩笑,一丝不苟著称,立即相信了几分,对着凌威讪讪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凌威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显出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样子。

    “陈姑娘,这位凌师傅师出何处,原来在什么地方高就?”卢天浩语气变得谨慎委婉,低声请教陈雨轩。

    陈雨轩一脸认真,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他师出何处不知道,几天前是在大虹桥上卖高皮膏药的。”

    话音刚落,卢天浩和岳小怡满脸啼笑皆非,尤其是单月亮,一口茶喝到嘴里差点喷出来,又觉得对人不大尊敬,强忍着咽下去,差点噎着,瘦瘦的脸颊拉得很长,更加滑稽。凌威故意装着没看见,板着脸,忍着笑,和其他人一起望着楼梯口,等待马长利的消息。

    第三十五章妙手回春(五)命悬一线

    中医医生分好多种,有享誉一方的名流高手,有开设店铺的各地名医,有替人家坐堂的大夫,有一技之长独门秘方专治一种病的祖传郎中,还有在医学院教书育人的老师。最不入流,最让人不屑,甚至都算不得医生的就是卖狗皮膏药的,这种人很少有真正实力,大多数被划分为骗取钱财的骗子一流。

    楚韵作为医学院的高材生,校花,到了长宁医院又做了最先进的心脏移植,声名鹊起,竟然拜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人为师,怎么能不让岳小怡等人大跌眼镜,一时不知如何与凌威交谈,只好略显尴尬地沉默不语。

    孙笑天不知底细,只是诧异地瞪着眼瞄来瞄去,陈雨轩和楚韵强压着笑,一本正紧。气氛显得有点僵持,僵持得陈雨轩都快要忍不住放声大笑。

    还好,大厅前方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大家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马长利略显瘦削的身影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神情没有了那份自信满满,眉头微皱,脸色冷清,身后的几位弟子也默不吱声,一副不自然的模样。

    不用问,马长利也是对病情毫无把握。大厅里一下子沉寂下来,既然马长利这样的前辈都是一愁莫展,病情的严重可想而知。

    “马老,这位姑娘得的是何种疑难病。”有人仗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提出疑问。

    “等会你们自己瞧。”马长利挥了挥手,端起茶杯喝着,一言不发。

    又有几批人接连走了进去,包刮白一帆,但是,出来得比马长利还要快。神情更加沮伤,也是一言不发。大家的心情立即压抑起来,更加紧张。

    第十批人出来的时候,马长利叹息一声:“我看大家就免了吧,我们虽然难以确定病症,但已是回天无术了。”

    话说得语重心长,但更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马长利居然连病症都没有看清,自己或许能碰点运气,再说既然来了不上去瞧一瞧,等会拿了别人的礼物未免于心不安。

    又有几批人去而复返,大厅里的议论声逐渐寥落。凌威不远处的曹龙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角,他身边的秦于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曹龙,你一个人进去吧,我觉得气氛压抑,进去也是白搭。”

    曹龙微微笑了笑,大步向电梯走去,他理解秦于夏,没有经过大世面,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免退缩,他毕竟只是个院校的实习生,不用承担一个药铺的声誉。

    曹龙刚刚消失在电梯里,秦于夏移到凌威等人的桌前,可能为了消除心理压力,微笑着和楚韵等人打着招呼:“楚师姐,岳师姐,单师兄,卢师兄。”

    “于夏,你的学业不错,有没有兴趣到我们益仁堂。”单月亮对同一学院的同学还是比较熟悉,说话直截了当:“还是继续在一春堂实习。”

    “曹龙曹大哥待我不薄,我考虑一下。”秦于夏笑得有点勉强,看了看凌威,岔开话题:“凌医生,没想到您真在保和堂坐堂。”

    单月亮听了秦于夏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惊,再次打量着凌威。还是看不出出奇之处,秦于夏的意思似乎凌威在保和堂实在委屈,换句话说,这个人确实身怀绝技,不可小觑。

    “你们认识?”岳小怡微微侧着脸,疑惑地看着秦于夏。

    “当然。”秦于夏的语气似乎以认识凌威为荣:“在紫玉宾馆,凌医生一针治好了林老板的下颌神经炎,逼得长宁医院的夏志斌主任拱手认输,让我们中医扬眉吐气,以后长宁医院的西医见到我们还要矮一截呢。”

    秦于夏说得眉飞色舞,楚韵忽然轻轻哼了一声,他立即住口,楚韵毕竟也是西医,如此贬低未免不妥,歉意地笑了笑,低头喝茶掩饰自己的尴尬。但他的短短几句话还是引起了单月亮等人的兴趣,岳小怡眼神有点异样,那是女孩对异性好奇特有的目光。附近桌上的人听到秦于夏的话,也转过脸看着凌威,眼神飘忽不定。

    凌威满脸懒散,静静望着前方,见曹龙大步走出来,立即笑着问:“曹老板,怎么样?”

    “毫无把握,你们自己看吧。”曹龙说得倒是洒脱,年轻人嘛,敢作敢为,但也表示病情过于棘手,不然他也不会泄气到如此地步。

    “我们上。”单月亮果断的站起来,带着岳小怡和卢天浩,走上电梯。

    “但愿他们能另辟蹊径。”楚韵有点期待地说道:“他们打破中西医界限,应该有令人耳目一新的方案。

    果然,单月亮三个人上去时间稍微长久,下来的时候神情也不像其他人沮伤,倒有点愤愤不平,单月亮大声嚷着:“既然是重病就应该到医院医治,又不让我们见人,仅仅凭诊脉能有什么用,难道真还打算找来个神医。至少应该用现代仪器检查一下具体病情再让我们对症下药。”

    “曹师兄说得有理。”有人大声附和:“无论什么病现代医学都可以给个答案,何必让我们盲人摸象。”

    “大家少说两句。”楚韵站起身,声音清脆地说道:“既然主人不说明情况,自然有主人的道理,哪有不为女儿作想的父亲,至于到医院检查,我想既然报纸上说经过许多大医院,一定已经束手无策才不得不求助于中医。”

    “楚师姐,只剩下你们了。”岳小怡轻声说道:“上去看看情况你就知道了。但愿你们能为中医争口气。”

    “争气我们未必有把握,见识见识而已。”陈雨轩倒是毫不在意,既然大家都这样,自己保和堂何德何能可以凌驾于别人之上。她轻轻甩了甩马尾辨,带着凌威和楚韵直奔电梯,孙笑天犹豫了一下,拉起师小燕跟了过去:“等一等。”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红灯显示三楼,陈雨轩看了看孙笑天:“你和小燕进来干什么?”

    “凑凑热闹。”孙笑天陪着笑:“我也想见识一下神秘的东西。”

    “这可是治病救人,不是逛市场,你少说两句,严肃一点。”陈雨轩脸色冷静,开玩笑归开玩笑,治起病来可容不得半点含糊。孙笑天立即闭上嘴,一时不让说话,神情很不自然,看得师小燕差点笑起来。

    电梯缓慢稳重,不像常见的那种大起大落,停下来丝毫感觉不到心慌,门打开也是轻缓无声,门边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樱唇小口,琼鼻桃腮,眼睛明亮,身穿复古的女装显得苗条可爱,一条显眼的大辫子直到腰间。

    “欢迎。”少女声音轻缓悦耳:“我是服侍大小姐的,叫朱珠,大家随我来。”

    沿着走道紧走十几米,病人的房间就到了,孙笑天看着病房对门的卫生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房间很宽阔,粉红色调,一张大床被一个布幔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床边放着一株翠绿的兰花,一张茶几只是个摆设,面对着重病的人谁有心思品茶,所以也没有茶具,靠墙边摆着两张沙发,空调的声音很轻,暖风微微带来一股百合的清香,但还是难以掩盖一种浓浓的药味,随时提醒着床上是一位病患。

    “老板吩咐,请的都是中医,诊病的方法只用一种,就是最传统也最神奇的号脉。”这几句话朱珠说过将近二十遍,口齿伶俐:“结果如何请到隔壁老板那里回话,要是无能为力请退出。”

    凌威和陈雨轩相视一眼,微微苦笑,果然不出所料,只能号脉,意料之中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艰难。

    “你先来。”凌威向陈雨轩点了点头,陈雨轩来到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朱珠从布幔内拿出一只胖乎乎的手,不像一个久病之人的骨瘦如柴,看起来还算饱满。

    陈雨轩深吸一口气,放缓心情,三根手指轻轻搭在病人的脉门上,凝神体会起来,过了片刻又换了病人的右手把了把脉,一言不发地站起来,面色凝重,向凌威微微点头:“你来。”

    号脉,主要观察病人手腕处脉搏的跳动情况,中医把脉搏分为尺寸关三个位置,手腕部骨头凸起的地方为关,向手掌靠近的一边叫寸,向上一点叫尺,把脉的人把中指放在关的位置,食指和无名指放在两边的尺和寸的位置,根据脉搏的沉浮强弱深浅缓急等变化来判断病情。

    左右手代表身体的不同脏腑,反应不同部位的变化,左手尺关寸分别反应膀胱肝心,右手尺寸关反应肾脾肺。取脉的方法常分为深中浅,手指轻按,观察表面病情,中度观察内里病情,重度则是观察深入骨髓的重病。

    凌威把了一会脉,闭上眼体会一下手下的感觉,自从那天经过耿忠提醒领悟到五禽戏的妙处,凌威意识里模模糊糊可以感受到一些气息的流动。人每时每刻都在和整个宇宙发生着一些能量的交换,病人的污浊气息难免在外界有所反应,只不过很轻微,一般人无法体会。

    凌威以为凭借自己过人的这一点能力可以多掌握一点情况,至少可以把感觉从手指延伸出去,领会手部三阴三阳六条经络的气血盛衰。然而他错了,病人脉搏极度微弱缓慢,几乎观察不到气血流动,凌威感受到了前面一些人的心情,那就是绝望,眼前的病人生机全无,命悬一线,如花的年华眼看着就要随春风而去。

    第三十六章妙手回春(六)寻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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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天无术,对于病人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对于病人的家属来说就是一种苦痛,而对于医生就是一种悲哀,深深的悲哀,都会因为能力不及而深深自责,感觉愧对自己从事的职业。

    凌威的心一阵冰凉,如同沉入寒冷的深渊,缓缓站起来,对着陈雨轩摇了摇头,又转向楚韵,语气郑重:“楚医师,你是否要看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了解病情。”楚韵缓缓摇了摇头:“恐怕我也无能为力,我理解你们此时的心情。”

    心情虽然沉重,楚韵的话还是让凌威微微吃惊,她竟然不用号脉就能了解病情,岂不是太神奇来,西医教学可没有特异功能这一课。

    “怎么办?”陈雨轩也对楚韵的话好奇,可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就这样退出去吗?于心不甘,可是,又有什么理由再逗留呢。

    “按照正常情况你们应该直接退下楼,不过我还想说两句。”朱珠对陈雨轩和凌威的反应毫不奇怪,似乎在意料之中,瞄了床上的病人一眼,继续说道:“老板在房间内等了大半天,第一位马长利老先生过去交谈几句,但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再就是前面三位益仁堂的医生,要求老板出示化验和检查结果,采取中西医治疗,被老板拒绝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今天最后一批,也是最后一点希望。”陈雨轩盯着朱珠的脸颊,歉意地说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朱珠满脸忧伤:“可你们是今天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是小姐仅剩的一点希望,我想你们能给老板一点安慰就给一点吧,就算我求求你们了,别说没有救了。”

    “有希望,当然有希望。”凌威看着朱珠带有乞求的眼神,心中一热,大声说道:“陈雨轩是药王的弟子,楚韵是最好的西医医师,怎么会有我们保和堂治不了的病。”

    “可是、、、、、”陈雨轩心直口快,立即提出疑问,刚一张口就被楚韵抬手拦住:“凌威说得对,我们见见老板,至于疾病的治疗,只要人还在,就有希望。”

    “对,有希望,有希望。”朱珠眼中泪光闪闪,声音有点哽咽:“小姐躺了十几天了,当然不会有事,一定会好起来,她的心可好了,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的。”

    “带路吧。去见你们老板。”陈雨轩看着朱珠一脸关切,显然和床上的姑娘感情很深,心中也十分不忍让她的希望破灭。

    “朱珠,别费心了。”床上的姑娘忽然轻声说起话来,飘忽无力:“就让我安心地走吧,治好了也是个丑八怪,我早就说不用治了。”

    “不,小姐你在我们心里永远是最美的。”朱珠扑到床前,拉住那只胖乎乎的手。

    床上传来一声叹息,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苦。女孩的声音消失,恢复静寂。凌威眉头紧皱,语气坚决:“朱珠,抓紧时间。”

    “好好。”朱珠连声答应,立即带着几个人出了房门,进入右边第三间。

    房间和刚才那个差不多大,不过格调完全不一样,乳白色墙壁,暗红色办公桌和沙发,钢化玻璃的茶几,布置得错落有致,显出主人的干练利索,墙上一个精美的西式挂钟轻轻摇摆着,微微的滴答声在提示着时光的流逝。

    天蓝色窗帘拉开挂在一边,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人站在窗前向外眺望着,听到有人进来,声音干脆地说道:“请坐。”

    凌威等人在沙发上轻轻坐下,朱珠立即拿起旁边柜子上一个紫砂壶,给每个人满上一杯。中年人缓缓转过身,脸颊棱角分明,剑眉朗目,鼻直口方,英气逼人,只是眼中淡淡的忧虑和鬓角微微花白的头发显露出岁月的沧桑和一丝无奈。

    “我刚才真有点害怕你们立即离去。”中年人声音深沉,毫不避讳自己心中的恐惧,说得直接,显示出他处事果断,面对现实的强硬风格。

    “我们理解。”凌威声音也深沉低缓,这个人一定在窗前站了大半天,一个人面对女儿的最后机会,看着一批批人上来又下去,一次次失望,谁都会接近崩溃。

    “所以你们并没有把握,到这边只是安慰我。”中年人目光锐利,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敏锐的判断力。

    “有这点意思。”凌威也是直言不讳,在这种人面前不用兜圈子:“不过,刚才听了你女儿说话,声音虽然微弱,但中气还没有散乱到无法收拾,不知为何不到大医院疗养而呆在家中。”

    “这也是孩子自己的意思。”中年人微微叹气:“她最后的时光不想见任何人,只想消失在这风光秀丽的山水之间。”

    “她这样想,难道你也放弃?”陈雨轩紧盯着中年人,期望他提供一些治病的线索。

    “我怎么愿意放弃。可是我已经尽力了。”中年人神情有点激动,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抽出一支,又缓缓放下,目光痛苦:“从小到大我们父女一直相依为命,她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让我骄傲,可惜刚刚考上大学,准备出国深造就得了病,三年过去了,病魔消耗了我们父女的一切希望。”

    “能告诉我们什么病吗?”陈雨轩一脸认真:“你不说出来恐怕真的没有希望了,我们不是神仙,必须就事论事,对症下药。”

    “说出来你们更没有信心。”中年人摇了摇头:“今天我不会破例告诉你们,我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中医号脉断生死毕竟只是传说。”

    “断生死不一定是传说。”凌威声音平静:“正常人脉搏一个呼吸跳动四下,你女儿只有一两下,脉细而无力,忽有忽无,偶尔见到晦涩不堪如入泥泞,体内血脉难行,有阴阳分离之兆,阴阳和生万物,阴阳分,必死,如不及时医治,十天恐怕都难支撑……”

    凌威把情况的严重性说得清清楚楚,意图刺激一下中年人的神经,但是,没想到中年人只是缓缓摇了摇头:“你这番话第一个进来的马长利老先生就说过,年轻人,看来你的造诣非浅,但是,按照眼前的病症中医有什么可以应对的方法吗?”

    “我来说两句。”楚韵忽然开口:“我是学西医的,只说一下我的观点,刚才病人的手掌圆润中泛着光泽,不是肥胖,而是激素药服用的副作用,用激素药多数是免疫系统的疾病,从最简单的风湿病到被誉为绝症的艾滋病,无一不是世界级难题,都是消耗生命的慢性病,这些病都会引起无数并发症,看病人手指甲有点发青,血液流动不畅。病情已经发展到心脏,声音中带着细微的嘶哑,肺部已经感染,现在要做的先重药保住命,再缓解病情,最后寻求彻底治疗的方法。”

    “楚医师果然高见。”中年人赞叹一声,显然对每个人都很了解,眼睛盯着楚韵:“你说的也是有关专家的方法,你从一只手看出这么多而且提出最合理的西医治疗方案,不得不令人佩服。”

    凌威瞄了一眼楚韵,心中也暗暗敬佩,这些情况按理自己也应该发现的,可是光想着诊脉,竟然忘记了最起码的西医常识,看来有得必有失,要想融合中医和西医自己还要狠下功夫。

    “看来你们也无能为力。”中年人叹息一声,轻轻挥了挥手:“朱珠,代我送客。”

    “慢着。”凌威忽然大声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就要试一试。”

    “怎么试?”中年人目光锐利地看着凌威略带沧桑的脸颊。这也是陈雨轩等人的疑问,一刹那所有目光集中到凌威身上。

    “病人的意志是战胜病魔的关键,但是看现在的情形似乎她自己都放弃了。”凌威思路清晰:“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病人有活下去的决心。”

    “刚才听她说治好了也是丑八怪,显然病情已经发展到皮肤。这种情况难免会留下疤痕。”楚韵轻声说道:“一个少女对容貌胜过对待生命,有什么办法代替这种极度的失望呢,”

    “我倒有个办法。”孙笑天脱口而出,但是师小燕立即在他后背捶了一下:“你又不是医生,不要多嘴。”

    “说说看。”凌威深思地看着孙笑天,孙笑天犹豫了一下,凑近凌威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凌威眉头皱了几下,转脸看着中年人:“要想救你女儿,你必须无条件接受我们的安排。”

    “可以。”中年人出奇的冷静,并不因为女儿有了希望而过于激动,淡淡说道:“但是你们必须先拿出令我信服的方法。”

    “你随我来,我们再去诊断一下病情。”凌威微微笑了笑,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用不着了吧,刚才你们已经仔细诊断过。”中年人跟在凌威身边,语气疑惑。

    “记住,一切听我的,不要多嘴。”凌威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关键在你身上,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知道。”中年人立即闭嘴,似乎对绝对服从的重要性深有体会,凌威直接怀疑他是不是一个军人。

    无论是谁,在凌威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前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无条件服从。中年人也深知希望渺茫,但是哪怕欺骗一下自己也比彻底绝望强。他曾经无数次面对生死毫不畏惧,然而,女儿的一场疾病把他打击得心力交瘁。现在一切都寄托在眼前的几个年轻人身上。

    第三十七章妙手回春(七)您必须生病

    房间里还是寂静得让人窒息,朱珠走过去再次拿出病人的手腕。这次把脉的只有凌威一个人,他也只是象征性地把手指搭在病人的脉搏上,转脸看着中年人:“还没有请教你女儿芳名。”

    “她叫祝玉妍。”中年人轻声回答,干脆利落:“我叫祝子期。”

    “玉妍姑娘,玉妍姑娘。”凌威叫了两声,病人没有动静,他忽然站起身,长长叹一口气:“看来她是睡着了,我们走吧。”

    “就这样?”祝子期实在忍不住,不知凌威多此一举是何用意。

    “你女儿的病确实严重,恐怕、、、、、、、”凌威顿了一下,忽然转了个话题,声音提高了一些:“祝先生,您还是保重自己吧。”

    “凌先生此话什么意思?”祝子期脸颊上露出一丝不解。

    “您是坚强的人,我不妨告诉你。”凌威的语气充满遗憾:“医院对你的身体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有三个月,看您女儿的情况,最后一段时间你可能要自己度过了,多保重。”

    凌威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瞄着床上的女孩,见她的手神经性地下意识动了一下,立即拉住刚要开口说话的祝子期,大声说道:“祝先生,我们外面说话,如此不幸的消息,让孩子听见对于她的病情不利。”

    “凌医生,我什么时候做过体检。”回到自己的房间,祝子期忍不住满脸激动地大声叫起来:“我又什么时候得了不治之症。”

    “您几天前刚刚体检完,马上楚韵医师就会做出一份像样的报告单。”凌威语气沉静:“为了您的女儿,您必须病入膏肓,而且病情发展很快,在女儿病重的打击下,有可能还要坐轮椅,”

    “我懂了、”祝子期想了一下,脸色立即冷静下来:“你们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我女儿求生的念头。”

    “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瞄了一眼略显秀气的孙笑天:“在您女儿心中比容貌和生死更重要的只有您和她的父女之情了,既然相依为命,她不会忍心您最后的岁月孤苦伶仃。”

    “这样做你就不怕刺激我女儿,加重病情吗?”祝子期眼中充满担忧。

    “祝姑娘得的是慢性病,虽然命悬一线,但长期用药,稍微刺激一下不会有问题。”凌威胸有成竹地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两个装满熬好中药的塑料袋放到桌上:“用水温一下服用,分为四份,每天两次,子时,也就是夜里十一点到第二天凌晨一点服用一次,午时,也就是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服用一次,情况有转机再到保和堂通知我们。”

    “这是什么药?”祝子期看着有点暗红色的药液,脸上的疑惑更加深了几分。

    “这你也不用问。”凌威笑得有点神秘:“但可以保证,没有比这个再好的药了。”

    楼下大厅的人见凌威等人上去,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等一会如何离去,全体失败确实脸上无光,传出去还不被一些西医医生笑掉大牙。二十分钟过去,凌威和陈雨轩还没有下来,许多人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又过了十分钟,所有目光都盯着楼梯口,一言不发。大厅里静得出奇,大家翘首等待奇迹的发生。

    作为同行,别人出了风头心中难免不太舒服,但作为中医,有人治疗好西医束手无策宣布放弃的疑难病,为大伙争光,还是有点兴奋的。就像两个不和的兄弟,遇到外来压力立即同仇敌忾?(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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