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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原还在等,大家没有表明明确的态度,他也不可能独断专行。曹龙疑惑地望了望马长利和白一帆,按理说他们和益仁堂的几个人都有怪病,虽然已经不传染,但还需要长期服药,药方在自己手里,他们没有理由不表态,但是几个人出奇的淡定,微笑着不露神色。
秦于夏毕竟年轻气盛,气氛变得微妙他立即就坐不住了,大声说道:“史院长的话有点道理,但一些观点我不大赞同。”
要在平时,史长春面前哪有秦于夏说话的份,但今天是公开评选,采纳大家意见,史长春也只能算是旁观的身份,只能暂时听着,大度地笑了笑,一脸和气:“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尽管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辉煌(二)
秦于夏虽然在一春堂得到重视,地位有所提高,但公开辩驳一位老院长,而且在建宁德高望重,心里也有点打鼓,听到史长春温和的声音,到嘴边的话竟然有点出不了口,眼角偷偷瞥了曹龙一眼,曹龙微微点了点头,他才鼓起勇气,不过声音低了很多:“史院长说保和堂手艺没有退步我略有疑问,众所周知,一心不能二用,既然把心放在赚钱上,难免影响手艺,就拿最近怪病治疗来说,如此的大事,开始大家组织会诊,保和堂好像只有陈二小姐一个人出场,而且只是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有这么回事?”朱原侧脸看着史长春,秦于夏的话有点攻击的嫌疑,但作为反驳史长春的观点,无可厚非,这几句话也很厉害,一下子让人家感觉保和堂不关心大事,这种危害公众健康的事心不在焉,怎么能够成为优秀中药铺呢。朱原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保和堂在他心目中哗众取宠,八方敛财,现在又加上不关心民生,实在糟透了。
“那次保和堂确实只去了陈雨轩一个人。”对于朱原的疑问,史长春只能照实回答,紧接着说道:“但是他们一定是有原因的。”
朱原眉头微皱,把脸转向陈雨轩和凌威:“你们说说,怎么回事?”
凌威微微笑了笑:“不错,那时候我离开保和堂,有一点私事。”
“私事?”朱原对于这个借口显然不信,他身边的李青原追问了一句:“私事,有人证明吗?”
凌威说是私事,就是不便公开,他这一问就变成凌威是在说谎,似乎当时保和堂根本就没把怪病的事放在心上,见凌威略显为难,旁边的李清影脱口而出:“我证明,当时凌医生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做工,秦于夏也知道。”
一个堂堂的大医生去做建筑工,有点荒谬,但李清影言之凿凿,大家把目光一齐转向秦于夏,秦于夏愣了一下,打了个哈哈:“无论秦医生当时在哪,这怪病是我们一春堂医治的是事实吧,刚才朱老也说了,值得嘉奖。”
顾左右而言他,秦于夏含糊其辞,大家立即明白李清影说的是事实,凌威当时确实不在保和堂。陈雨轩狐疑地看了看凌威,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旁边这位漂亮的少女认识了?
“这件事就不用讨论了。”朱原转过话题:“秦于夏说的不错,怪病是一春堂治疗的,对于一春堂杰出的贡献大家不会有不同意见吧。”
朱原的话几乎是个定居,只要不反对一春堂的贡献就等于承认是优秀中药铺,这个概念偷换得很巧妙。卫生局的两位领导和许多人一起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曹龙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目光扫视一眼凌威,奇怪的是凌威的脸色看不出一丝变化。
“既然这样,我们就决定、、、、、、”朱原抬起手,准备宣布结果。马长利忽然开口:“稍等一下,我有一件事要纠正。”
“请讲。”朱原很客气地笑了笑。
“一春堂治疗疾病是事实,我们都很感激。”马长利笑了笑:“但是,他们并没有治好,也就是说没有特效药。”
“马老。”曹龙立即反驳:“我们已经尽力,就像高血压等疾病一样,这种病只能暂时控制,没有特效药。”
“所以我们说感谢你的治疗。”马长利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论医术还是保和堂,因为我们的病被他们治好了。”
“不可能。”曹龙一下子激动得站了起来:“要说治好怪病也只能是我们一春堂长期用药的结果。”
“你们的药方是哪里来的?”马马长利反问了一句,也问到了问题的实质,如果曹龙说是日本人提供的,就有和别人串通的嫌疑。
“当然是我们自己研究的,结合了一点别人的组方。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药方。”曹龙说得很谨慎,他也确实掌握了全部组方。那是因为坂田一郎一伙人被凌威等人一举歼灭,一时来不及重新组织生产,井上正雄不得不把药方全部交给一春堂。
“既然一春堂可以研究出来,保和堂也可以。”马长利淡淡微笑着,他对一春堂和日本人的配合本来就心存疑虑,现在更加可以证实他们不是治不好,而是隐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马长利也是错怪了曹龙和井上正雄,不是他们不想治好怪病,而是没有找到最后一味药,无能为力。
情况变得更加微妙,曹龙后背忽然微微冒出一点冷汗,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威会在马长利等人身上埋下伏笔,出其不意,但未免有点阴险,这不像是凌威的作风。他却不知道,这也是自己一方埋下的,要不是井上正雄暗中算计阴雨,阴雨也不会让凌威这么做来出口怨气。
朱原一时也感到为难起来,一春堂最硬的一张牌就是治疗怪病,现在遭到质疑就无法进行评选。他看了看史长春院长:“史院长,您看怎么办?”
史长春也不知道保和堂取得如此成就,但马长利也算是有身份之人,不像是说谎,略着思索,说道:“这样吧,既然怪病能够治好,也不在乎药方的保密性,要是方便的话,双方各写一份,我和朱原过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可以。”凌威温和地笑了笑,脸色很自然。曹龙的脸色可就不大好看了,但也不得不点了点头。有人拿过纸和笔,双方快速写好,递到朱原和史长春面前,两人看了看,交换了一下眼色,一脸诧异,其他人一起看着两个人,等待结果。
过了一会,朱原把凌威写的药方交到曹龙的手上,静静地看着他。曹龙低头看了一会,额头上忽然滚下点点汗珠。抬起头,语气有点激动:“朱老,这纯粹是抄袭我们的药方,我要求有个说法。”
曹龙说得有理,他们治病在先,相同的药方自然是偷了他们的,关键是凌威的药方还多了一味药,值得商榷。史长春盯着曹龙的脸:“那么,凌威药方中的离心木怎么解释?”
“离心木,纯属子虚乌有。”曹龙毫不犹豫地说道:“在座的许多都是中医名家,谁能说出离心木是什么药材。”
大家面面相觑,这离心木还确实不知道,当然凌威一定知道,关键这种情况下他说了也不算。
曹龙见大家都没有动静,脸色微微平静,缓缓坐回到椅子上,等待朱原的决定。朱原的神色很奇怪,微微笑了笑:“我有个外孙女叫蓝萍,在市刑警队做法医,昨天我去看她,很巧,她就和我提到过离心木,要是大家有兴趣,看一看明朝一个提刑官的手札,会有所收获,在这里我就不提了。”
“这件事我们也不讨论了。”朱原看着还在思索的众人,呵呵笑了笑:“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见识一下各位的水平,来得实在一些。”
他提出再观察就是对曹龙的否定,显然这一次保和堂赢了。但不知朱原要怎样见识保和堂和一春堂的水平,中医治病效果相对比较慢,又不好用人实验,至于考理论知识,对于中医名家毫无实际意义。
朱原并没有让大家疑惑多久,很快就公布了答案:“我们就从中医最简单的诊病入手,望闻问切,古代没有仪器都是依靠医生自己的水平,今天我让你们根据病人的特征作出判断什么疾病,保和堂和一春堂各出一人。”
朱原的提议当然没有人反对,相对而言,他还是有点偏袒曹龙的,如果双方出两个人比试,一春堂上场的肯定是曹龙和秦于夏,而保和堂是陈雨轩和凌威,曹龙和对方还有一比。秦于夏可就差远了。
一行人急匆匆走向病房,史长春吩咐住院部医师把病人病历带上,先从普通病房开始。进入房间,朱原指了指床位:“保和堂负责一三五号,一春堂二四六号。”
凌威和曹龙同时在病床边坐下。虽然有点嘈杂,但两人脸色都很平静,拿过病人的手腕,开始细心把脉。朱原的这个方法确实很妙,这里所有病人都有全身检查的记录,每天都在观察,病情住院部医师了如指掌,凌威和曹龙诊断的结果和病历一对照,自然一目了然。
第一百六十三章辉煌(三)
望闻问切,四种方法是中医诊病的基础,许多典籍中对每种方法都有详细记载,但是运用起来就存乎一心了,一些细微之处全部在于心里体会,一般刚入门的医生,会根据书籍记载的那样按照脉搏的沉浮缓急轻重等变化分析,这样只能是宏观观察,就像知道病人病在肺部,但并不知道具体什么原因。高明一点的就会根据自己感觉判断出是受寒还是淤血,是伤于七情还是六欲。用药自然也不同,普通医师会用传统的小柴胡汤,青龙汤等治疗固定的疾病,有效但往往不除根。高明的医生会用小柴胡方加减,根据病人实际情况添或是减少药物用量。
望闻问切中的望是观察病人的气色等外观变化,比如红色表示上火,青色表示受寒或是有淤血,虚白是脾胃虚弱等,切就是常说的号脉,根据患者脉搏的跳动体会身体内的细微变化。比如脉搏宏大是实证或是发热,脉搏短促而滑会是酒伤了肝。望和切两样都需要病人非常平静,这一点朱原准备的很好,病人都是很安静,没有身体和情绪的大波动。对于诊病的医生要求是心平气和,能够发现细微的变化。
凌威和曹龙无疑都是优秀的医师,两人都是沉稳安定,脸色平静如水,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把完病人两手的脉搏,又看了看舌苔和气色,凌威淡淡说道:“面色苍白,神呆不语,气息低弱,舌质胖嫩,淡红,边有紫斑,苔薄白,脉弦细而虚。气滞血瘀,脑髓空洞,脑部受过外伤留下的后遗症。”
史长春探头看看了住院医师手中的病历,微微笑了笑,上面清晰地写着颅脑外伤后遗症。凌威判断得完全正确,年轻的住院医师惊奇地眨了眨眼,这种病如果问了病人生病的原因很容易发现,因为病人脑部受过很重的伤,关键是朱原只让凌威和曹龙观察,不能询问病史,病人头上戴着帽子,看不出脑部的伤痕,凌威竟然能准确地说出病症。真是有点神奇,不过既然是出类拔萃的中医医师,也不算太奇怪。
那一边,曹龙也对病人给出了一个结论:“舌苔白腻,脉细弦滑,头部有一硬块,不红,无波动,按之坚实,轻微压痛,体倦泛力,胃纳不佳,属于气血瘀滞,痰毒积蓄,脑部有毒疮。”
住院医的病历上清晰地写着,脑偏疽。疽,也就是毒疮的意思。
第一次诊断,两人不相上下,也是面不改色,这才是开始,困难的在后面。两个人同时站起身,转向下一位病人,凝神观察,几分钟后同时报出病情,一个气胸,一个肺部肿瘤。紧接着是下一位。六个病人,每人负责三位,结果都是分毫不差。一行人走向下一个病房的时候,身后两个住院医师小声议论着,语气中带着不可思议,他们第一次见到中医号脉的神奇,竟然不比那些仪器诊断差多少。
中医科主任李青原脸色却是不太好看,因为这种本事,就是他都没有把握,就更不用说手下的那些医生了,不过他们的情况有情可原,现代大医院的中医科经常有的通病,依赖高科技的仪器诊断和化验,反而忽略了自己本身技能的训练。
陈雨轩柳眉微蹙,也暗暗有点吃惊,她吃惊的当然不是凌威和曹龙能够诊断出疾病,而是吃惊于曹龙的进步,不久前他的水平还远远不如凌威,现在竟然可以分庭抗礼,一定下了不少功夫,而且有外力帮助,那个外力说不定就是日本人,他们在培养曹龙和壮大一春堂,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个病房的病人都是肝胆和肠胃方面的疾病,这些疾病相关部位的气色和经脉反应差别极其微小,凌威和曹龙聚精会神,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每人才把三个人诊断完,这一次两人还是诊断得比较准,曹龙错了一点,只是十二指肠和胃部下口的部位少许差别,无伤大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个病房的病情诊断更加难了一点,都是手脚骨骼的毛病,而且朱原要求只号脉,别的都不允许,他想尽快分出胜负。可是,这一次还是令他为难,凌威除了骨骼上一些细微的病变,其他都从脉搏上分析出来。而曹龙虽然准确率略微差一点,作为个人的输赢可以下结论,但作为保和堂和一春堂的比试,这点小差别作为保和堂和一春堂胜负的凭证显得单薄了点。
“朱老,您看接下来怎么办?”史长春靠近朱原,小声商量。目光看了看正在医务室歇息的一群人,不要说凌威和曹龙有点累,就是其他人站在一边观看都有点累。只有李清影和另外两位同学满脸兴奋,私下里窃窃私语,今天终于算是开了眼界,学到了许多东西,原来觉得张老师讲得头头是道,医术应该也是一流,现在看来比眼前的两个人差远了,暗暗羡慕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期望,不知拜在他们门下学手艺会是怎样的荣幸。
“一定要分个高下。”朱原神情坚决,就像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往无前,盯着史长春说道:“你们医院最出名的是胸外科,心脏病人是不是特别多?”
“是的。”史长春笑了笑:“心脏的病变种类繁多,有动脉硬化,心室肥大,心动过速,、、、、。”
史长春是心脏手术专家,一口气报十几种和心脏有关的疾病。朱原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抬手打断他的话,微笑着说道:“心脏疾病一般都要经过精密的检查才能诊断仔细,这一关应该可以看出他们水平的差异。”
说完,朱原把目光转向大家:“下面,我们到心外科病房,都是心脏疾病,只能根据病人的脉搏来诊病,越详细越好。”
心脏在内部,仅仅凭借着脉搏跳动发现内脏的盛衰完全可以,但要具体到什么病症,绝对是个难题。心脏分为左右心室,左右心房,心肌,动脉血管,静脉血管等,十分复杂,任何一个部位病变都会引起疾病。就算精密仪器想分辨清楚都很难。
大家一时议论纷纷,马长利等中医医师暗暗估计自己的实力在这一关能诊断出多少,结果是自己心中也没底。陈雨轩有点担忧地扫视一眼众人,忽然发现史长春正冲着这边微笑。她立即走过去,低声说道:“史院长,您认为这一场会是什么结果?”
“当然你们胜出,赢定了。”史长春看了看还在议论的其他人,声音肯定之极。
“您对我们为什么这么有信心?”陈雨轩满脸疑惑。
“难道你不知道凌威的来历?”史长春的脸色比起陈雨轩还要惊讶,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见到他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没什么特殊。”陈雨轩思索了一下,有点不解:“他有什么来历?”
“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史长春声音压低了一些:“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心脏病专家,。”
“很厉害吗?”陈雨轩看着凌威,凌威此时正看着窗外的小花园,脸色平静。
“在建宁恐怕只有楚韵可以和他相提并论。”史长春一脸赞赏,听得陈雨轩目瞪口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凌威竟然如此厉害,楚韵现在可是知名的胸外科专家级人物,听史长春的语气似乎凌威比楚韵还要厉害,这怎么可能?
心脏外科的病房在另一栋楼,许多房间,每个房间六个人,朱原铁定了心,就是把所有病人诊断完也要让凌威和曹龙见个高下。但是,他绝对没想到,第一间病房就立即分出了胜负。
按照惯例,曹龙负责一三五号床,凌威负责二四六号床,双方坐定,号脉,时间都很长,细心体会着病人体内的变化。凌威马上就判断出病人心阳虚,属于心慌气短的疾病,在中医直接可以开一些温补元阳,补中益气的方子,但是现在是在比试,曹龙一定也能诊断到如此地步,必须再深入一点,而且朱原要求的说出具体疾病,越详细越好,现在这样模糊的概念不行。
凌威凝神静气,想起阴雨教给自己品尝药物的方法,那是体会药物从入口到体内的变化,是舌头等器官的灵敏感觉,如果从手指上可不可以体会呢?心中一动,慢慢注意着手下的感觉,他放弃了经常用来诊病的腕脉,而是搭在了病人手部的少阴心经上,慢慢体会变化,一种微妙的感觉沿着心经一路上行直到进入胸腔,迷蒙间一个心脏的影像在心中呈现出来,随着注意力的集中,越来越清晰、、、、、,
“脉浮,有结代,心血管有血栓。”曹龙诊断的也不是正常中医诊断分阴阳那么简单,直接说出有血栓,仅仅从脉搏上就看出心脏血管里的细微变化,就这一点就见出他的功底,
回答得不完全正确,这个病人除了血栓还有左心室肥大,不过曹龙算是过关了,大家一起把目光转向凌威,凌威这次很奇怪,双目微闭,似乎很迷茫,手指放的部位也不是地方,随意搭在病人的胳膊上。好一会儿,当曹龙诊断下一位病人时,他也一言不发地走向下一位,第一位病人他竟然不说结果。大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讶声,难道他没有诊断出来,第一个就放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辉煌(四)
曹龙沉思一会儿,第二位病人的诊断结果也出来:“脉细微,时断时续,心血管狭窄,。”
凌威却依然一副茫然的样子,第二位病人诊断完,还是没有下结论,和曹龙一起走向各自的第三位病人。陈雨轩见他神色迷迷糊糊,似乎沉醉在自己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不重要,着急地想上前提醒,史长春立即抬手阻止,向陈雨轩笑了笑:“没事,他有分寸。”
陈雨轩只好和其他人一起,惴惴不安地看着凌威和曹龙,许久,曹龙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显得几分温文尔雅,缓缓说道:“这位病人脉搏宏大,心脏能没什么大碍。但是动脉血管有一个小的血管瘤,要做手术。”
曹龙的话音刚落,几位长宁医院的住院部住院医师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曹龙说得不是全对,但也说到了八成,令人赞叹。接下来所有目光都对着凌威,凌威还是在凝眉思索,又过了一会,朱原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凌医生,你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在大家看来,凌威此时再做什么都是多余,朱原问一下也不过是出于礼貌,凌威似乎并没有能诊断出什么,即使诊断出什么,现在再说也已经比曹龙晚了一步,时间是处于下风。
凌威的举动让陈雨轩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竟然还是一脸茫然,看着朱原,疑惑地说道:“您说什么?”
朱原也感到有点好笑,这小子是不是输得糊涂了,摇了摇头,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针灸科主任李青原抢先一步,有点不屑地说道:“朱老先生问你诊断结果怎么样?”
“结果,有,有。”凌威如梦方醒,看了一眼几个病人,又转过脸:“我们到医务室说可以吗,当着病人的面不适宜谈病情。”
“有道理,我们到医务室说话。”史长春立即点头,凌威说的是常识,大家一时光顾着观看曹龙和凌威的出色表现,把常识都忘了,史院长一提醒,立即转身一起回到医务室。
医务室不大,三四张椅子,许多人只好站着。朱原端着一杯茶,但没有喝,望着凌威直接说道:“可以公布你的诊断了吗?”
“可以。”凌威顿了一下,看着住院部医师打开病历,继续说道:“二号病床,动脉血管硬化,需要做搭桥手术,长度五厘米,另外一条静脉有血管瘤。”
说得很具体,连病变部位和手术要进行的方都很明确,简直就是负责病人的主治医师,令人诧异。大家一起看着住院部医师,那位年轻医师惊讶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凌威诊断完全和病历一模一样。而且治疗方案也和主任医师的一模一样。
“接着说。”朱原来了点兴趣,放下茶杯看着凌威。
“四号病床,心肌肥大,胸膜有肿块,如果不病变可以保守治疗。”凌威说得很轻松,似乎是在内部商量病情,史院长的目光亮了起来,两位看病历的医师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凌威。
凌威眉头皱了皱,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好久没有这样清晰地接触心脏手术病人了,虽然自己没有把手艺丢下,不停地在心中复习,而且现在手感灵敏,做起来只会超过以前。但真正做手术已经是在五年前,有点向往。语气低沉一点,继续说道:“六号床比较麻烦,先天性心脏病,心脏修补,五处已经补好。但是遗漏了一小处,必须立即重新手术。”
“这个、、、、”这次住院医师脸色有点疑惑,看了看史长春欲言又止。史长春笑了笑:“说,没事。”
“这个病人做的确实是心脏修补。”住院医师轻声说道:“手术后康复一直不良好,但没有发现遗漏之处。”
“有。”凌威在一边肯定地说道:“二尖瓣狭窄,手术后缝合的一点漏洞。”
“好,按照凌威说的检查一遍,让李兰峰主任准备第二次手术。”史长春的话果断坚决,两位住院医立即走了出去,脚步匆匆,这位老院长的话在医院绝对权威,而且一向慎重,既然信任凌威,他们就不会怀疑。
一行人重新回到长宁医院会议室,凌威这次赢得漂亮,尤其是心脏疾病的诊断,就像那些病历是他写的一样,准确无比。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预先串通好的,但朱原知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些病人都是自己临时选的,凌威的表现令人吃惊,只能归结于他高超的诊断方。
“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朱原扫视一眼,征求意见。
话音刚落,大家还没有来得及发言,会议室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刚进来就大声叫道:“二小姐,来了两位红斑狼疮病人,比较严重,两位老先生让你们立即回去。”
陈雨轩下意识看了看手机,原来刚才一心看着凌威和曹龙比赛,害怕打扰,关了手机,所以梅花不得不过来通知。她立即站起身,对大家笑了笑:“对不起,我们必须告辞,”
“小姑娘,等一下。”陈雨轩和凌威还没有离开座位,朱原已经站起来,大步走到梅花面前,拉着她的手,呵呵笑着:“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救了我的老战友,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一点小事,没什么,师傅经常教导我们不论什么情况下,病人第一。”梅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收回手,瞥了一眼凌威,。
“你师父是谁,陈姑娘吗?”朱原看了看陈雨轩。
“我师父是凌医师。”梅花望着走过来的凌威,向朱原笑了笑,她好像也看出朱原身份特殊,客气地说道:“老先生,我们告辞。”
“好,好,等会我去保和堂表示谢意。”朱原一脸微笑。
许多时候,热闹总是会凑到一起,就在凌威等人要出门的时候,两位年轻医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史院长,快,快。厉副市长在救灾现场忽然昏倒,刚才做了检查,心脏肥大,必须立即手术。”
“心脏手术。”史长春下意识皱了皱眉:“楚韵在外地调研,李兰峰主任在哪?”
“李主任感冒发烧,恐怕不行。”一位年轻医生焦急地说道:“情况很复杂,又是副市长,市里有关领导也来了,要求全力抢救,我们一商量,只有您亲自出马了。”
“只能这样了。”史长春向大家一挥手:“对不起各位,我先离开。”
说完,他立即向外冲,走过凌威身边,微微一愣,紧张的脸色放松了一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凌威,快跟我走。”
“我?”凌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感诧异。
“当然是你。”史长春一把拉住凌威,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这一下轮到大家诧异了,马长利疑惑地看着陈雨轩:“陈姑娘,凌威会做心脏手术?”
“不知道啊。”陈雨轩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不过史长春院长说他五年前就是心脏专家。”
“你这老板也真奇怪,自己的员工竟然不知道手艺深浅。”白一帆不得不佩服陈雨轩用人的勇气,不知底细也敢信任,笑着说道:“我们到手术室那边瞧瞧。”
史院长走了,保和堂两位也走了,评选优秀中药铺的事只能拉下。几位中医师一窝蜂跟着凌威和史长春向手术室走,他们为有一位能够进行一流心脏手术的同行骄傲。但是曹龙和秦于夏没那份心情,悄悄离开众人,走出医院。
手术室内,厉春柳一动不动躺在台上,史长春听完各种生理特征的汇报,谨慎地拿起刀,打开胸腔,立即倒吸一口凉气。厉春柳心脏肥大得出奇,根本看不见动脉血管,心脏手术之前,必须把血液接到体外循环,然后完成手术再接回心脏,现在找不到动脉管,就意味着体外循环无进行,手术也难以继续。
几位年轻医师见老院长束手无策,立即也紧张起来,瞪大着眼一言不发。史长春忽然转过脸看着凌威:“行吗?”
“行。”凌威回答充满自信。
“你来。”史长春毫不犹豫地让到一边。他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信任,就像五年前一样,凌威的眼神稳定沉着。
史长春并没有来得及向其他人介绍凌威,几位医生见老院长让位,感到奇怪,立即有人问:“老院长,这可是大手术。”
“你们给我配合就行了。”史长春无暇多说,语气很快:“学着点,我告诉你们,我们医院当年的第一例心脏移植就是他做的。”
几位医生眼睛立即明亮起来,有点崇拜地看着凌威。凌威却一动不动,把手放在心脏上静静感觉一下,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非常满意,刚刚凭手感胜了曹龙,现在又清晰感应到动脉血管的位置。
“准备体外循环。”凌威一边说一边向护士一伸手:“手术刀。”
刀,鲜血。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但每个人都不会感到血腥,因为这是在挽救生命。凌威的脸色平静如水,神情专注。他手下的是厉春柳,一个为国为民现代难得一见的好市长。他相信老天爷会善待好人,他的手感比起五年前还要敏锐,他有信心,手精准快捷。
四个小时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厉副市长没有一个家属,但是她并不孤单,许多市民自觉赶来,手术室门前的走道上挤满了人,最前面的是马长利,白一帆,还有益仁堂三位年轻医师,陈雨轩回保和堂处理完几个病号,立即又赶了过来,她的身边站着李清影和另外两位同学。所有人都沉默着,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红灯一闪一闪,一种压抑感在缓缓弥漫。
门慢慢打开,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伸着脖子观望。第一个出来的是凌威,满脸疲倦,脸色冷清,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目光扫视一眼大家,缓缓抬起手,做了个OK的手势,一缕微笑在嘴边渐渐展开。
走道里立即响起一阵欢呼,几位中医师冲上前一把抱住凌威,激动地旋转着,凌威闭着眼享受着这种温馨,转着转着,手臂碰到一种致命的柔软部位,不知哪位姑娘竟然抱着他的胳膊,轻轻张开眼,看见了陈雨轩一张娇艳的脸颊,目光闪亮,惊喜中带着崇拜,还有、、、淡淡的娇羞。
第一百六十五章身世
几天的连绵细雨把夏日的暑气压抑了不少,接下来几天都是艳阳高照,也不觉得一丝烦闷,凌威的心情像天气一样格外愉快。怪病的事处理得非常成功,刚刚在长宁医院让曹龙来个措手不及,还没有等他回去做出反应,孙笑天乘胜追击,扩大影响,对于几百名怪病患者免费治疗。立即引起轰动,短短几天,把一春堂在这方面的贡献彻底掩盖,原来治不好,有关部门还隐瞒实情,以免引起恐慌,现在可以治愈了,迅速大加宣传,报纸电台轮班轰炸,保和堂不上头条也不行。
优秀中药铺的桂冠顺理成章也落到保和堂的头上,生意立即更加兴隆,陈雨轩除了每天坐堂两个小时,大部分时间是在和孙笑天一起管理保和堂里外事务,保和堂的招牌越来越响,旗下的小公司规模不断扩展,这是一个经济快速发达的时代,一夜过来,可以百花齐放,万紫千红。
凌威倒不是很忙,每天还是保持两个小时坐堂,都是一些疑难病,他的诊病手法也比较奇怪,除了传统的号脉,还会用手指感应病人经脉的运行,每次治疗一个病人,他会把症状和治疗方法以及根据一起写下来,其他人研究后下次再遇到就会医治,他也就省了一点心,这样,大家的水平不断提高,他倒是越来越清闲。他不在乎别人抢他饭碗,,中医学无止境不说,就算没事做,到大医院他还是响当当的主治医师,史长春请过好几次,让他重返手术台,都被婉言拒绝,凌威认为,好的西医主刀手很多,少一个无所谓,刚刚踏入中医的殿堂,许多神秘东西正吸引着他,欲罢不能。
厉春柳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已经苏醒过来,凌威去看了一次,她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受灾群众,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绝对不是做着,令凌威眼眶都有点湿润,看着她消瘦的脸颊,有点感叹老天爷的不公,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是无儿无女孤身一人,难道她就是为了群众而生,这样的市长在全国已经很少见了,就像一堆沙粒中的一颗珍珠,闪耀着令人有点心酸的光芒。
从厉春柳身上,凌威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自己的授业恩师兰教授,京都医学院的副院长,自己从小就是他带大的,在记忆里,兰教授也是孤身一人,几乎没有离开过医学院,潜心研究医学。凌威就是一直陪着他,很小就接触医术,仅仅十八年就成了一位心脏外科专家,但同时他也失去了同年人的一些快乐,在情感和交往上显得很弱,以至于第一次出远门到了建宁,和可可短时间相处就投入爱河。
随着对社会的了解,凌威对于自己和可可的爱情感觉有点恍惚,尤其是可可消失不见,心中更是迷茫。但是,初恋的刻骨铭心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他现在还想见可可,有生之年一定要问她一句话,爱过吗?
保和堂后院里,花草郁郁葱葱,陈雨轩又做了一个假山和金鱼池,更添雅致,小金鱼在水中游戏者,悠闲自得。凌威伸了伸懒腰,看着金鱼微微发愣。自己和厉春柳一样,孤身一人,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就是兰教授,受伤以后,一直情绪低落,刚刚恢复一点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可可。现在自己又可以站到手术台上,是应该去见见那位老人了,他的额头一定又添了许多白发。还有祝玉妍,那个温柔的小女孩,自己是不是应该带去让兰教授看看,自己要有一个家了,一个自己一直渴望的温暖的家。
“朱老,您请。”一个清脆矜持的声音响起,陈雨轩快步走进来,远远打着招呼:“凌威,发什么呆,朱老先生光临,还不快点迎接。”
“用不着客气。”朱原爽快地笑着,和陈雨轩一起走过来,还是一身白衬衫军裤,干净利落,神采奕奕。
“朱老。”凌威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前面大厅里有空调,温度适中,陈雨轩穿着西服套裙,显得落落大方,脸上带着微笑:“我让朱老到客厅坐坐,他非要过来见你,院子里空气很热。”
“不要紧,我和凌威单独谈谈。”朱原挥了挥手:“陈姑娘,你到前面忙吧。”
“那我就失陪了。”陈雨轩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了笑,转身莲步款款地离开。
凌威把朱原让到自己的房间,房间还是那样狭小,不过比起以前要干净明亮得多,书籍整齐放在桌上,被褥叠得四四方方,这当然是祝玉妍的功劳。房间里多了两张椅子一个茶几,也是祝玉妍置办的,说是为了招待客人,可惜凌威生性散漫,也没有几个像样的客人,今天才终于派上用场。
“不好意思,房间有点小。”凌威和孙笑天经常相处,客套话也学到不少,倒一杯茶递到朱原面前,笑着说道:“原来陈雨轩让我换到大房间,我看这里很好,就将就了。”
“哈哈,对我的胃口。”朱原哈哈笑了笑:“我是军人出身,简陋惯了,没想到你也不贪图享受,按理说你也算是腰缠万贯,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
“您是节俭,我是没那条件。”凌威自己也坐下,倒了一杯茶:“优秀中药铺的事,多亏朱老帮忙,我们还一直没有表示过感谢呢。”
“那是我份内的事,职责所在,不用客气。”朱原摆了摆手,:“我是专门为你来的。”
“我?”凌威略感疑惑地看着朱原,印象里和这位老人没什么交往,而且在长宁医院评选优秀中药铺的开始他对自己并没有好感。今天忽然造访不知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大事,都是朋友所托。”朱原笑了笑:“第一件你考虑一下,江南医学院院长和我是老朋友,昨天拜访,他提起你,想请你到他们学校教授一些针灸知识,让我带个口信,有时间他自己会过来请你。”
“还有第二件吗?”凌威直接越过江南医学院的问题,想起那个张老师就有点头疼,和他一起教授针灸,实在不舒服。
“第二件你肯定感兴趣。”朱原看出凌威对江南医学院没兴趣,也不介意,继续说道:“兰教授你不会陌生吧。”
“您认识兰教授?”凌威惊讶地微微张着嘴,朱原的话确实令他感到意外。
“我们是老朋友了,在他那里我还经常见过你,不过变化太大,一时没有想起来。”朱原目光中露出一丝慈爱:“我在你离开医学院的那年才正式和兰教授成为同事。”
“老人家有许多朋友的,我真还分不清。”凌威不好意思地笑着伸手挠了挠头,似乎回到了少年时在医学院无忧无虑的时光。
“兰教授五年前听说你出了意外,很是伤心。”朱原语气有点萧瑟,一定是想起老教授伤感的面孔。凌威神色变得凝重,低声说道:“他老人家还好吗?”
“不知道?”朱原缓缓摇了摇头,脸色有点迷茫。
“不知道?您和他不是同事吗?”凌威疑惑不解地皱着眉。
“在你出事不久,没有来得及等你的消息,兰教授就出国了,去了埃及,为了探求古埃及木乃伊的医学之谜。”朱原端起茶喝了一口:“可是,他一去就杳无音讯,临别前他专门和我提到过你,他说你不一定会死,至少在龙骨崖不会,这是命里注定。”
“什么意思?”凌威更加诧异,兰教授怎么知道龙骨崖,可是他从未向自己提起过啊。
朱原停顿了一下,想了想,似乎在寻找以前的记忆:“兰教授和我提起了你的身世,本来是想在你来建宁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回去后告诉你的,阴差阳错,你偏偏出了意外,老教授只能拜托我,一等就是五年,还好终于见到你了。”
“我的身世?”凌威目光中充满期待,语气急迫,没有谁会面对如此问题而无动于衷,孤儿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双亲,哪怕就是不在人世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有一种归根的感觉。
“具体的我也知道得不清楚。”朱原缓缓说道:“兰教授只说你来自龙骨崖,是他捡到的,所以你在龙骨崖出事,兰教授说你和那里有缘。当年他听说龙骨崖有一个神秘的家族,医术高明,就去探访,但没有结果,在下山的小路上见到了你,你的医学天赋让兰教授联想到了那个神秘家族,你和那个家族一定有关。”
“神秘家族?”凌威忽然想到了那个教授自己医术的云姨,难道自己真的?(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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