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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道歉。”钟毅的声音沉稳浑厚,很平静,顺着风从上面传下来,听得清清楚楚。小雪焦急地跺了跺脚:“这个钟毅,说话就不能缓和点吗,激怒了那个家伙岂不是自寻死路。”
果然,张榜与恼怒起来,瞪着眼把轮椅向前推了几步,钟毅的两只脚已经超出了楼顶的平台,街道上立即响起一阵惊呼,几位jǐng察拉着安全垫迅速铺在楼房前面的地面上,气氛刹那间变得紧张无比。
四百六十五章药材王国(13)惊险上
药材公司即将开业进入正轨,登上商业的大舞台,就像其他舞台表演一样,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开业之先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其中之一就是挑选各部门的人才,林家药材铺有许多老工人,张榜与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虽然是老工人,但手艺却并不怎样,甚至在同行的口碑中比较恶劣。他有过把贵重药材偷出去的记录,还在加工药材的时候故意减少工序,致使药材等级下降,最近还利用林家教的药材加工技术帮助一家小药材铺加工假药材,被林家发现,林老爷子念着张榜与家庭困难,又是老工人,打算教训一下就算了。他向林中说明了意思,林中认为现在既然把药材公司交给了钟毅,这件事有必要向钟毅请示一下。
钟毅的意见却并不像林老爷子那样网开一面,他直接提出开除,而且在所有工人中通报,严格提出要求:再有弄虚作假减少工序,立即开除绝不留情。这一次决定震摄了所有人,工人们做事更加谨慎规矩,林老爷子开始还觉得钟毅的处理有点过分,见到这样的效果立即释怀,大感欣慰。对钟毅的管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这样的决定也给张榜与带来了很大影响,他的名声一下子在业内变得臭起来,接连找了好几家药材铺,都被婉言谢绝,原因很简单,如果客户知道加工药材店铺用一个造假药的工人,谁还敢登门。
这件事凌威也知道,他认为张榜与这是罪有应得,钟毅是为药材行业去除了害群之马。但没想到张榜与今天会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眼看着钟毅就要被推下来,凌威冲着上面大声嚷道:“张榜与,不要冲动,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答应。”
经过冯路那件事之后,所有工人都知道了凌威在药材公司说话比起林家兄妹还要管用,张榜与探头看了他一眼,停止手中的动着,大声叫道:“你们能答应我什么,我的一切都完了,我老婆生病需要钱,儿子上学需要钱,可是我的工作没有了,就是因为这个钟毅,让我身败名裂,我要他亲自当着所有人道歉。”
张榜与说着说着,情绪有点失控,激动得身躯发抖,伸手攥住钟毅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说,你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是最好的药材加工工人,你的那个狗屁决定是错误的。”
凌威和拿着话筒的jǐng察同时叫起来:“张榜与,冷静点,我们再重申一次,你说出自己的困难和要求,我们可以答应你。”
“我冷静不了。”张榜与大声叫着:“我要让他道歉,道歉,道歉。”
“我没有错,凭什么要向你道歉。”钟毅毫不畏惧,话语坚定:“你就是把我推下去也别想我道歉。”
张榜与万万没想到钟毅面对死亡竟然如此冷静,就连一句敷衍的道歉都不愿意,他简直怀疑这人脑子不正常,不由得愣了一下,目光在楼下街道上的人群中瞥了瞥。凌威敏感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一张猥琐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是那个被自己从林家药材铺院子里越过墙头扔出去的家伙,冯路。
凌威忽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冯路原来就是林家加工药材的主管,当然和张榜与熟悉。这次行动很可能就是冯路鼓动的,看起来是为了张榜与正名,实际上是在败坏钟毅的形象,假如钟毅现在被迫虚与委蛇答应向张榜与道歉,即使大家都明白,钟毅也会落下出尔反尔的声名,有损于形象,对于一个即将开业的公司,领导人没有信誉将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也是钟毅宁愿死也不答应的原因。
假如钟毅不愿道歉,张榜与冲动之下把他推下去,那么药材公司就史去了最有力的一位干将,而且一旦发生惨案,有关部门一定对药材公司产生反感,说不定要取消即将开业的公司。这种一箭双雕的主意很yīn狠,似乎就是冲着药材公司来的。凌威觉得其中还有微妙之处,目光扫了一下,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祥和的老板楚艺林,正在和冯路做着手势,然后冯路向楼顶仰起脸,双手做了个前后推动的动作。楼顶的张榜与立即把钟毅的轮椅向后拉了拉,又向前推了推,一前一后接连推动了几次。这一招很厉害,坐在轮椅上一次次接近死亡实在是令人胆寒的事,简直就是一种心灵的摧残。
凌威轻轻用胳膊抵了一下小雪,向冯路那边瞥了一眼:“看到那个人了吗?立即让他在眼前消失。”
“好。”小雪不明白凌威为什么这样做,但凌威的话她觉得总是有道理,向身边不远处的柳明柳暗兄弟招了招手,三个人低声嘀咕几秒钟。柳明柳暗兄弟两迅速分开,从两边接近冯路,两个人同时抓住冯路的胳膊,冯路挣扎了一下,脸上显得很痛苦,凌威可以想象出柳家兄弟坚如钢铁的手掌握住胳膊的滋味,血肉之躯谁也受不了。冯路刚要出声叫喊,柳明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冯路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乖乖地任由柳家兄弟抓着向人群外挤去。
张榜与在楼顶见到冯路忽然消失,心中一时没了主张,微微有点犹豫,而钟毅依旧面sè冷静坐在轮椅里,就像一位坐着缆车欣赏风景的游客,看不出一丝慌张。。
“不要过来。”短暂的僵持,张榜与忽然又激动起来,楼顶平台上出现了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脸sè冷静的程怡然,一位是满脸惶急的苏晓敏。看到张榜与又向楼顶边缘靠近了一点,苏晓曼尖声叫起来:“求求你,别伤害她,他只是个手脚不便的人,你就行行好,放过他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我要他大声道歉。”张榜与也有点慌乱,冯璐说全力支持他,他心里还有点依靠,可冯路走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杀人?他只能重复着刚才的要求,同时显得有点烦躁。
“钟毅,你就道个歉吧。”苏晓敏几乎是在哀求,见钟毅没有动静,又把目光转向张榜与:“张大叔,求求你了,钟毅对我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如果你不解恨冲我来,你放了他,我立即跳下去。”
苏晓敏真情流露,大声叫着,惶急得声泪俱下,双手无阻地向前伸着,感动得街道上观望的人都有了泪水,熟悉张榜与的人忍不住大声骂起来:“张榜与,你还有没有人xìng,有话好好说,你看人家姑娘多可怜。”
女人的泪水是世上最有力的武器,钟毅面临死亡没有人出声援助,苏晓敏的苦苦哀求倒是立即博得同情。张榜与被骂得有点恼怒,事先喝了半瓶酒壮胆,现在酒劲上涌,瞪着眼吼道:“我就是没有人xìng,怎么啦?谁让他毁了我的工作,我也有妻儿老小要生活。”
人在激动之下,理智就变得难以控制,张榜与又把钟毅从楼顶平台的边缘拉回几米,然后摆开架势准备用力推出去。
“不,不,不。”苏晓敏的声音变得更尖利:“求求你,放了钟毅,我给你跪下了。”
“别冲动。”程怡然一把拉住真要下跪的苏晓敏,对着张榜与大声说道:“你冷静一下,我们也不近前,药材公司的几位负责人和你讲话怎么样?要求尽管提。”
程怡然说话很平静,张榜与也相对平静了一点,觉得钟毅既然不开口,别的领导人认个错也算不错,没有了冯路的支持,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好,你们不许靠近。”
程怡然向街道上的凌威和叶小曼招了招手,旁边的一位jǐng官拉住凌威:“这个张榜与有家族jīng神分裂症,千万不要刺激他,要不,我们派两个人化妆上去,见机行事。”
“不行,林家药材铺的人张榜与都认识,多两个人他一定起疑心。”凌威否定了jǐng察的方案,带着小雪和叶小曼坐着电梯直奔顶楼,然后通过一个楼梯爬上顶部的平台。张榜与见到几个人,神情jǐng惕地叫着:“别靠近,就这样说话。”
四五米的距离,凌威声音低沉地说道:“好,有什么要求,说吧?”
“林家的人呢?”张榜与目光扫了扫,没有见到林婉儿和林中,立即变得满脸狐疑。
“林婉儿喝醉了酒,林中和老爷子外出采购一些药材准备开业。”凌威实话实说,也没有必要撒谎,这种时候,稍微让对方起点疑心都是很危险的信号,语气尽量沉稳慎重:“我在药材公司投资了五百万,是最大的股东,我说话就能代表药材公司,比起你手中的钟毅还要有作用。”
张榜与狐疑地看着凌威足足有半分钟,确定凌威不是在说谎,沙哑着声音说道:“你们先答应赔偿八千元。”
“可以。”凌威没有丝毫犹豫,显得充满诚意,对于药材公司来说,钟毅的一条命就是无价之宝:“我马上就可以派人取给你。”
“第二,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道歉。”张榜与挥舞一下手臂:“向芙蓉镇父老乡亲宣布,你们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是最优秀的药材加工工人。”
“不可以。”凌威还没有回答,钟毅忽然扭过脸大声吼了一句,事情刚有了转机,被他一声大吼又变得紧张起来,张榜与抓着轮椅的手臂立即再次绷紧,蓄势待发。
四百六十六章药材王国(14)惊险下
山区小镇民风淳朴,很少有大的事件发生,张榜与这次可算是出了风头,药材公司是镇zhèngfǔ看中的企业,深得有关领导器重,影响颇大,办公楼又地处闹市区,的那个张榜与推着钟毅出现在楼顶,立即引起大批人围观,随着jǐng察的介入,街道上人头云集,一时间堵得水泄不通。
围观的人越多,张榜与所受的心理压力越大,神智有点疯狂的成分。凌威听jǐng官说张榜与有jīng神分裂的家族史,谨慎地想先安稳住他的心神,顺着他的话说,先答应一切条件。可张榜与刚刚开出第二个条件就被钟毅一口否决,他的语气比张榜与还要坚决,张榜与原本不打算强求倔强的钟毅,没想到他连林家药材公司其他人道歉都不允许,简直就要气疯了,瞪着眼,挥舞着拳头在钟毅面前晃了晃:“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不道歉立即把你推下去,跌个粉身碎骨,那些气垫是起不了大作用的。”
“钟毅,你别固执了。”苏晓敏大声叫着:“药材公司其他人道个歉有什么关系。”
“不行。”钟毅神情坚定:“药材公司既然交给我处理,我就要讲究威信,即使让我跳下去我也不会更改开除张榜与的决定,这不是我个人问题,是公司形象问题,如果随便低头,将来会有更多人用不同手段改变公司决定,公司如何在商业界立足,更不用说大展拳脚了。”
“我说不过你,可是,小命没了,还谈什么公司。”苏晓敏气恼地跺了跺脚,满脸惶急,转脸求助地看着凌威和叶小曼:“凌大哥,你看、、、、、、”
“换着我们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凌威低声念叨了一句,理解地看着钟毅的后背。眼前的情况只能以大局为重,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低头,钟毅解脱了也无法在公司呆下去,公司的声誉将受到沉重打击。可是,钟毅是难得一遇的人才,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我来。”程怡然声音低沉,向前跨出一小步,直视着张榜与:“张先生,你这样做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们已经答应赔给你钱,希望你见好就收,何必闹个两败俱伤。”
“你别靠近。”张榜与jǐng觉地望着向前靠近的程怡然,推着钟毅向侧面挪了挪,顶部平台上有一张笨重的大木桌,不知谁家装修临时放在楼顶,张榜与移到木桌那一边,隔着木桌和程怡然对话:“不道歉也可以,多加钱,而且要现钱。”
张榜与此举可以用当局者迷或者财迷心窍来形容,他要点赔偿也不是不可以,随便加价可就变成绑架勒索,要再多的钱恐怕也花不了。程怡然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顺着张榜与的话说道:“你开个价吧。”
“这个、、、、、、”张榜与犹豫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可不是他的初衷,来的时候冯路答应他让钟毅出丑就给他找份好工作,八千元的赔偿还是自己大着胆子临时加上去的,山区长大的汉子,八千已经是大数目了,再大的数目他真还要考虑考虑。
“八千五,怎么样?”程怡然说着向前靠近一点,绕过木桌。凌威和小雪也悄悄逼近一步。张榜与在思考着程怡然的话,钞票确实可以让人失去jǐng觉,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几个人在逼近,直觉认为加了伍佰元太少,摇了摇头。
“八千八。”程怡然说出了一个吉利的数字。如果张榜与稍微jīng明点就应该看出问题,几百元对于大公司九牛一毛都不算,怎么可能当着筹码一点点增加。
“太少。”张榜与下意识挠了挠脑袋,程怡然紧跟着他的话:“你说个数字。”
程怡然语气咄咄逼人,没有留给张榜与思考其他事的时机,张榜与眉头紧皱,显然在思索合适的数字,凌威等人又靠近了一点。程怡然靠得最近,手臂微微抬起,准备出击,她看起来娇柔仟秀,跆拳道和散打却是功底深厚,瞧准机会有把握一下子把张榜与解决。
“爹。”楼下街道上传来一声呼喊;尖锐稚嫩,立即打断了程怡然的计划,几个人同时停下缓缓向前移动的脚步。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街道上,仰脸向着张榜与挥手:“您在干什么?快点把人放了,和我回家。”
“闺女,爹在为我们家挣钱,那是他们应该赔我的。”张榜与大声回应着。
“爹,你这是犯罪,绑架勒索您不会不知道吧,要的钱越多判刑越重。”小姑娘不知是在学校学的法律知识,还是刚刚jǐng官灌输的,说得清清楚楚。张榜与的脸sè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瞪着程怡然,激动地说道:“你刚才让我要钱只是个圈套,想害死我。”
“不是。”程怡然没想到张榜与会忽然醒悟过来,连忙解释:“我们确实是想给你钱,换回我们的人。而且我保证不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骗子,”张榜与看了看街道上挤满的围观者,又看了看程怡然等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完全失控:“你们都是骗子,包括冯路,把我骗来自己溜了,现在又把我女儿叫来,让我在女儿面前出丑,从今以后我还怎么做人,既然做不了人,你们也别想活得自在。”
说完,张榜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手臂向前一送,抓着轮椅的手忽然张开,轮椅向着楼顶平台边缘滑了过去。苏晓敏惊呼了一声,惊恐得一下子瘫坐在地。程怡然脚尖猛然点地,向前飞扑过去,一伸手搂住钟毅的上半身,轮椅掉了下去,钟毅留了下来,程怡然的双脚牢牢踏在平台上,可由于惯xìng太大,双脚快速向边缘滑动,眼看着就要和钟毅一起摔下去。凌威离得稍微远一点,比程怡然慢了一步,还好,出手刚好抓住了程怡然的一只胳膊,但同样由于惯xìng,也随着两个人向平台外冲去,程怡然手中紧紧抱着钟毅,一只脚也变得悬空。
凌威身体微微下蹲,硬生生刹住脚步,一脚前一脚后,脚下的皮鞋在平台上留下一米多长的划痕,勉强控制住局面,钟毅整个身体已经悬空,三个人没有立即掉下去,但也无法立即脱身上来,程怡然站在平台边缘,环抱着一百多斤的钟毅,有点吃力,紧紧咬着牙,身体向后倾斜。。
“一起死吧。”几乎是在凌威刹住脚步的同时,张榜与一边喊叫一边抬手向凌威后背推去,打算一下子让三个人都摔下去。可是他忽略了已经冲过来的小雪,认为一个姑娘家,没什么可怕的,先把眼前几个人推下去再说。但是,张榜与的手掌刚刚接触凌威的肩头,小雪的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顺手一带,就把张榜与摔倒在一边,然后出手飞快,一把抓住凌威的胳膊,,另一只手猛然插在那个大木桌上,有了借力点,四个串成一串的人立即静止在当场,几位jǐng察迅速跑上来,两个人押着张榜与,另外三个用力把钟毅拉上来。刚才的一幕虽然只是短短十几秒钟,几个人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凌威感到后背一阵冰凉,已经被汗水湿透,望了一眼楼顶平台边缘,心有余悸。程怡然的情形也好不了多少,脸颊布满汗水,微微喘息着和凌威一起倚在大木桌边,抬手摸到小雪留下的五个手指洞,程怡然微微一惊,凌威急忙用旁边的一块破布盖住,省得被别人发现惊世骇俗。
张榜与垂头伤气地被jǐng察押了下去,平台上只剩下凌威等人,一阵沉默过后,钟毅让苏晓敏把他扶起来,没有轮椅,站得都摇摇晃晃,来到程怡然面前,钟毅微微拱手施礼:“谢谢程姑娘。”
“谢我一个人干什么,救你的是大家伙。”程怡然扫视一眼小雪和凌威,淡淡说道:“要谢就谢他们两,要不是他们及时拉住,我也跟着你摔死了,谈不上救你。”
“可你是第一个出手的,我理当第一个谢你。”钟毅温和地笑着,眼神明亮,直视着程怡然,程怡然眼神慌乱了一下,板着脸,冷冷说道:“好了,我这边已经谢过了,你再谢谢其他人吧。”
叶小曼在一边疑惑地歪头看着程怡然,凌威推了她一下,叶小曼转过脸,低声说道:“干什么?”
“没干什么。”凌威看了一眼其他人,拉着叶小曼走到一边,望着远处,似乎是在欣赏风景,轻声说道:“刚才程怡然冲上去抱住钟毅,完全是不要命,她经常这样风不顾身,见义勇为吗?”
叶小曼多么聪明,凌威轻轻一提醒,她立即明白过来,轻声笑起来,不过笑得有点苦涩:“程怡然这小丫头,居然动心了,可惜,苏晓敏对钟毅一往情深,这就是命吧。”
“造化弄人。”凌威叹息一声,为了程怡然,也为了自己和叶小曼,他忽然产生一个奇怪的想法,转身看着叶小曼,意味深长地说道:“假如我是钟毅,你会不顾生死去救吗?”
这是个女人经常考验男人的问题,凌威这样问有点儿女情长,叶小曼的回答更让他意外:“我不会救你,会和你一起跳下去,反正我也活不长了。拉你做个垫背。”
四百六十七章药材王国(15)保媒上
小报记者除了挖掘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也会做出令人振奋的善举,凌威等人奋力扑救钟毅的一幕被一位叫做苏宜的记者抓拍下来,两天以后就在芙蓉镇一份颇有影响的报纸上刊登出来,图像很清晰,好像是站在对面楼上拍摄的,钟毅悬空,程怡然一只脚支撑,身体后仰,凌威拉着程怡然,然后是小雪拉着凌威,几个人串成一串,小雪的一只手放在木桌,还好没有拍出小雪五指插进木桌,不然,这则新闻一定会引起更大轰动。
新闻不仅仅是图片,还配了文章,可能受了芙蓉镇有关领导的授意,对这伙人相互关爱团结说得神乎其神,把药材公司的未来和眼前的情形联系起来,大肆宣扬,有这样一个生死与共的团队,何愁药材公司不前途光明,辉煌在即。
报纸方方正正摆在桌上,叶小曼瞄了一眼,柳眉弯弯地笑起来,看着凌威:“你怎么看这则新闻。”
“趁热打铁,把公司的形象做大。”凌威手指敲击着报纸:“公司的口号就是jīng诚团结,生死与共,创造一个辉煌的药材王国。”
凌威抬起头,看着窗外,有点神往:“药材王国一定要保证最纯正的药材,只有最纯正的药材才能保证药方的效果,才能保证中医的发扬光大。”
“只有中医发扬光大了,才能为更多的人治病,促进医术的更快发展。”叶小曼接着凌威的话题:“把中医推向全世界,让中华民族的传统医术彻底展示出来。”
“对,就是这样。”凌威眼中神光闪闪:“药材公司在这个时候开业最适宜,借着现在声名很好,还有林老爷子的手艺十里八乡都有名,一定会一举走红,我相信整顿药材市场指rì可待。”
每个人都有宏伟蓝图,凌威也不例外,药材对于医生来说就像一件艺术品,千变万化,治疗不同疾病,从古到今中医师都在不断研究,现在许多疾病的治疗大多数根据古代名医流传下来的药方,或者是稍微改动,药材的优劣不等也是让医生最头疼的一件事,就像制造一架飞机。原本是一件很好的艺术品,展翅高飞,偏偏用了劣质钢材,结果可想而知,无法起飞还是轻的,从天上掉下来才是最大的悲剧。药方同样如此,原本可以救人于病痛的折磨之中,用了劣质药材,不仅治不了人,反而耽误了生命,业内流传着卖假药就如同杀人的话,历代制造假药或以次充好都是令人不齿严令禁止的行为。可是,现代中医被西医的表面疗效显著所掩盖,不为重视,药材也就更加少人管理,甚至把药材问题和医生医术混为一谈,或者干脆就归结为整个中医的无能。这一点一直是中医师的心病,凌威也一直苦恼,他的宏伟蓝图就是建立一个药材王国,眼看着计划一步步实施,纵使凌威一向不在乎名利。此时也是异常兴奋。
叶小曼看着凌威手舞足蹈,笑着说道:“你的能力见长吗,还知道做生意的最好时机。”
“那当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凌威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和你这个跨国公司的总裁在一起,我能不进步吗?”
“你在夸你自己还是在夸我呢。”叶小曼娇嗔地瞄了凌威一眼,越发消瘦的脸颊依旧清丽动人,细腻的皮肤在窗外透进的阳光中散发着恬静的光泽。
“当然是在夸我。”凌威似乎回到十几岁在京都医学院chūn风得意的时候,晃动一下脑袋:“这两天研究药材我倒忘了这件事,马上通知钟毅准备开业。”
“我看你确实有点糊涂了。”叶小曼撇了撇嘴,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请柬,凌威随手打开一张,是复印好的内容,只是在邀请人的地方留个空白以备填写。曼雪药材公司定于农历十月二十六开业,真诚邀请XXX光临。
“还是你聪明,早就想好了。”凌威有点泄气,自己在叶小曼面前沾沾自喜,没想到自己的想法别人早就实施了,实在有点尴尬。
“这不是我想的,是钟毅。”叶小曼把一沓请柬放回抽屉:“他把这个交给我是让我请自己的朋友,可惜在这里我没有几位朋友。”
“不是没有,是你不想有。”凌威纠正叶小曼的话,叶小曼这次出行原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自然没有刻意结交朋友,这次公司的事全部交给了钟毅,两个人没有过问,甚至这两天天气寒冷都没有出门,一直在研究药方,熬出来的药有点安神作用,叶小曼几乎昏睡了两天,这也是凌威的主意,既然无法阻止叶小曼病情的恶化的趋势,只能放缓速度,人体在睡眠的时候能量消耗减慢,生命自然可以延长一点,但也是很有限,这也是凌威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曼雪公司。”凌威轻声念叨着:“这名字有意思,叶小曼和小雪的公司,小雪在这里充当什么角sè?”
“这一定又是程怡然的主意。”叶小曼微微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这两天他们在忙什么,我们下去看看。”
“我也正想去看看。”凌威看叶小曼神sè还算不错,站起身,拿过一件皮衣给叶小曼穿上,又用一条白毛巾围在脖子上,把叶小曼裹得严严实实,叶小曼照着镜子自己也咯咯娇笑起来。这身打扮不伦不类,但是感觉很暖和,又不是参加什么高档聚会,叶小曼倒也不在乎,和凌威并肩走下楼。
楼下原来的店堂依旧堆积着很多药材,几位伙计在打扫整理着,后院原来是加工的场地,昨天下午工人全部转到正规工厂,没有了嘈杂声,宁静了很多,林婉儿正在整理账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小叶姐姐,凌大哥。”
凌威笑了笑:“林姑娘,气sè不错,喜气洋洋。”
“公司要开业当然高兴。”林婉儿放下手中的账目,伸了个懒腰,接着说到:“不过要说喜事还是你们两,这两天程怡然正在郊区布置一栋房子,为你们准备的吧。”
“程怡然告诉你的?”叶小曼柳眉微皱。林婉儿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小叶姐姐,只是我瞎猜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们知道也没什么。”凌威轻轻拉了拉叶小曼的胳膊,目光看着林婉儿:“这件事只限于我们药材公司内部几个人知道,明白吗?”
“明白。”林婉儿格外高兴,不仅是凌威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还有凌威话里的友情,如此重大事低调隐瞒着,却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是莫大的信任。
“开业的活动准备好了吗?”叶小曼过久了平淡的生活,忽然想看看一些热闹:“记得山区小镇开业贺喜要敲锣打鼓的,我们也要入乡随俗。”
“这件事是我哥哥准备的,李芳英是管理舞厅的,在芙蓉镇文艺界还算有名,请几个歌舞的班子应该没问题。”
林婉儿话音刚落,林中大步走进来,凌威抬手打了个招呼:“真是说曹cāo到曹cāo就到,正在说你的事。”
“我的事?”林中疑惑地看着林婉儿。
“是这次开业歌舞的事。”林婉儿看到哥哥的脸sè有点yīn沉,奇怪地说道:“有困难吗?”
林中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闷声说道:“原来和李芳英定好了计划,她爹爹忽然死活不答应李芳英和我交往,不让李芳英外出,我们的计划眼看就要泡汤,可离开业只有两天,怎么办?”
“你和钟毅说了吗?”林婉儿也觉得事情挺严重,担忧地望着哥哥,林中垂头伤气地摆摆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怎么好意思向钟毅交代。这不回来和你商量吗。”
“和我商量有什么用。”林婉儿焦急地搓了搓手:“钟毅是总经理,你应该最先请示他,时间紧迫,不能耽误,你怎么磨磨唧唧,自己面子事小,公司的事最大。”
“我不是看钟毅很忙吗,整天和程怡然忙得焦头烂额,没好意思打搅他。”林中满脸尴尬,他对这个聪明能干的妹妹有几分畏惧,讪讪说道:“我想、、、是不是有其他办法。”
“没有。”林婉儿声音清脆,带着责怪:“我们家和文艺界没有任何交往,哪来的办法,花钱请现在也来不及了,李芳英请了什么人你知道吗?”
“不知道。”林中皱了皱眉:“就算知道李芳英不出面我们也请不到。”
“别急别急,慢慢说。”凌威听明白了怎么回事,抬手拍了拍林中的肩膀:“先说说李芳英是怎么回事,她爹是干什么的?”
“她爹是中医医生。”林中无可奈何地说道:“很古板的一个人,他说药材都是被做生意的人黑了良心搞坏的,原来还是经常到我们林家进货,最近听说我们开了大公司,李芳英的爹认为我们也变了,变得利益熏心,他要求女儿嫁一个医生,继承发扬他的医术。”
“又是一个痴迷医术的老人。”凌威理解地笑了笑,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医生,害怕自己积累的中医经验无法传下去,方法难免偏激,不过完全出于对中华医学的一片真诚。他对老人立即充满好奇,随口问:“李芳英的爹在哪开药堂。”
“就在附近街道,清风药铺。”
“清风药铺?”凌威似曾相识:“老人叫什么名字?”
“李玉林。”
林中话音刚落,凌威就笑了起来,笑得林婉儿和林中满脸诧异,不明白有什么可笑的,林中都要愁死了。不过凌威立即给了兄妹一份惊喜,挥了挥手:“这件事交给我,林中,你就准备喜酒吧。”
四百六十八章药材王国(16)保媒中
清风药铺在芙蓉镇很有名,但是门面却并不显眼,古朴的紫红招牌有点历史的沧桑感,门口台阶完全是石板条铺设而成,也显得沉稳古旧,这倒符合中医古老深沉的底蕴。唯一有点现代气息的是门口挂着一对红灯笼,林中指着灯笼告诉凌威和叶小曼:“这还是李芳英挂上去的,她爹爹觉得太艳,开始不同意,好说歹说,最后李芳英告诉她爹说是为了照明,大红sè晚上显眼,才勉强同意。”
“怪老头,如此古板,女儿却很cháo,。”林婉儿嘟囔了一句,林中急忙推了她一下:“你可别乱说话。”
“知道。”林婉儿故意拉长声音:“那是你未来的老丈人,我怎么敢得罪。”
“知道就好。”林中憨厚地笑了笑,和凌威并肩领先走进店门。
店堂里开着暖气,和传统药铺一样,进门显眼的就是一排带着暗格的中药柜,前面一排玻璃柜台里摆着各种中成药,几位伙计在忙碌着替一些客人按方抓药。厅堂靠右是一张长方形桌子,和学生课桌差不多,这是坐堂问诊的地方,在传统中药铺必不可少。但桌子后面椅子上没有人,坐堂医生不在,病人在一张长木椅上坐成一排,不时向门外张望,见到凌威等人进来,有几个人眼睛一亮,见不是要等的医师,旋即脸sè又暗淡下来。
李芳英从后面走出来,脚步匆匆,大翻领的薄棉衣,紧身裤勾勒出腿部线条更加动人,脸上薄施粉黛,显然正准备外出,看到林中,微微一怔,急忙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你来干什么,趁我爹不在,快点走,他这两天正为我们的事发火呢。”
“这样躲避也不是个事,总要说清楚。”林中挺了挺胸脯,尽量拿出男子汉气概,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但李芳英对他的举动丝毫不感兴趣,撇了撇嘴:“你就算了吧,凭你的口才,到我爹面前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不知怎么我就看上了你。”
李芳英说得很自然,当着众人毫不避讳感情的流露,倒是让那个林中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指了指凌威等人:“这几位不用我介绍了吧。”
“大家请坐。”李芳英似乎刚刚注意凌威和叶小曼,林中显然和她提起过公司一些内幕,她对凌威和叶小曼格外恭敬,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茶几,几个人走过去落座,李芳英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你们是为了公司开业庆典的事来的吧,今天我爹有事外出,我刚要过去和有关单位联系,你们放心,我一定请芙蓉镇最好的歌舞人手为你们的公司开业喝彩。”
“谢谢李姑娘。”凌威轻轻倚在沙发上,看着李芳英微笑着:“不过今天我们是为了林中而来,想和你爹谈谈。”
“恐怕不行,我爹本来就对药材公司反感,你们还是请回吧。”李芳英语气停顿了一下:“何况我爹上午也不一定回来。”
“既然来了就等一会吧。”凌威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李芳英只好坐下来相陪,低声抱怨林中此举欠妥。
一位中年病人等得有点不耐烦,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李芳英身边:“李姑娘,老爷子倒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爹到山里一户人家去了,要很久才回来。”李芳英摆了摆手:“你们下午再来吧。”
“可是我这条腿痛得厉害,这几天天气寒冷,连走路都费劲。”病人苦着脸说道:“我也是住在山里,道路不通,走一趟不容易。”
“我又不会治病,没有办法。”李芳英摊了摊手,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心情不好,也不太想理会这些病人,
凌威放下茶杯,看了看和李芳英说话的病人:“你是什么病?”
“关节粘连,李医生让我今天过来,说要用最近学的小针刀替我治疗。”中年病人抬手拍了拍膝盖,凌威让他把裤脚挽起来,用手摸了摸患处,微微点头:“不错,你的病适合小针刀治疗。”
“你也知道小针刀?”病人有点诧异地眨了眨眼。
“到那边躺下,我来试试。”凌威见到病患有点技痒,指了指旁边专门用来针灸和做小手术的躺椅。
“你?”病人还是不相信,上下打量凌威,觉得太年轻。看起来就欠经验,一般人认为老中医最可靠,而所谓老,就是那种三缕长须,敦厚文雅的样子。
“快点躺下。”叶小曼对着病人笑了笑:“遇上他算是你走运,等会你就知道了。”
病人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走到一边缓缓淌下,既然凌威和李芳英在一起,在这里替人看病李芳英不阻止就说明值得信任。
凌威站起身,靠近病患,重新挽起病患的裤脚,用手认真摸索着,寻找动手术的位置。李芳英低声对叶小曼说到:“我爹不喜欢别人在这里随便卖弄医术,尤其是年轻人,他最反对不谦虚,自以为是。”
李芳英当然从林中嘴里听说过凌威医术很好,但和所有儿女一样对父亲非常崇拜,认为凌威和爹爹还是不能相提并论。
“你放心。”叶小曼倚在沙发上,语气充满自信:“你爹那是针对别的年轻人,对于凌威他一定不会反感。”
凌威从腰间针囊内取出一根顶部微微有点扁平的钢针,这种小针刀是自己特制的,不会进行这种针灸和手术相结合技术的人一定不会随身带着这种针刀,李芳英立即对凌威有了点信心,不再反对,坐在一旁静静观看。
两位身穿白sè工作服的年轻人从后面走出来,看了看躺着的病人和拿着针刀正要下针的凌威,把目光转向李芳英,年岁稍大一点的开口:“李师姐,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人年长的叫李诗运,五官端正,看起来很沉稳,另一个叫李诗雨,都是李芳英本家,跟着李玉林学习医术,两人岁数都比李芳英大,但李芳英是李玉林的独生女,出于恭敬还是叫她师姐。
“怎么回事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李芳英向凌威那边噘了噘嘴,她不喜欢学医,这两位这几天偏偏不停在自己面前卖弄,还介绍同行的年轻人给李芳英认识,明显有找人替代林中的意图,令李芳英非常不爽。
在一旁等待的病人见凌威要动手术,不约而同好奇地望过来,有几位干脆站起身围观,小针刀是这里老掌柜李玉林的拿手活,最近很有名,而且是独一无二,一个年轻人忽然要运用,当然令人好奇。
李诗运靠近凌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师傅什么时候收的弟子,小针刀可是新技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也只是学点皮毛,还不敢动手。”
“是吗?”凌威冲着李诗运笑了笑,一手摸着病患关节,手中的小针刀缓缓沿着关节边缘插进去,在粘连的地方找到硬索,轻轻割断,发出一声清脆细微的声响,然后抽出针刀,又在另一个地方快速下针,接连下了四处,然后把针刀收起来,拍了拍病人的肩膀:“起来走走看。”
病人缓缓下了躺椅,试着走两步,觉得轻松多了,加快了几步,丝毫没有刚才一瘸一拐的痕迹,惊喜地转脸看着凌威:“太神了,我这关节病可是公认的疑难杂症。”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要保养,千万别受凉,还要忌生冷辛辣。”凌威走到坐堂问诊的桌子边坐下,拿出纸和笔一边快速开着药方一边说道:“我开两副舒经活血的药方,按时服用,一个月后你的病就没有问题了。”
“谢谢,谢谢。”病人充满感激地拿着药方到一边抓药。凌伟刚要从椅子上起身,另一位等待的病人已经坐到桌子对面的凳子上:“医生,你也替我瞧瞧吧。”
“把手臂伸过来。”凌威吩咐了一声,把病人的手臂放平,手指搭在脉搏上,看了看病人的舌苔和气sè,低头开方:“伤寒,心中有热,胃中有邪,黄连汤,七rì后再来复诊。”
这位病人刚离开,另一位又接上,凌威不慌不忙,神态祥和,有着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沉稳,问诊开方有条不紊,脸颊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对于他来说,治病救人就是一种享受。
“凌大哥今天好特别。”林婉儿轻声嘀咕,叶小曼转脸微笑:“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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