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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检查了病人身边的仪器,记录下血压心电图等,走到胡院长身边,低声汇报:“除了第一位血压心电图异样,其他的一切正常。”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胡院长转脸询问楚云,这件事现在楚云最有发言权。
“我和楚青竹的观点一致,除了第一位病人,其他人脉搏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楚云一脸不解:“也就是说,他们不应该有病情反复的症状。”
没有理由反复,也就无法用药,胡院长也有点为难:“镇静剂不可能频繁重复使用,这是不是瘟疫再次发着的征兆?”
“不是。”楚云很肯定:“从中医角度病情基本平稳,这应该是西医问题,是不是神经症状。”
“不是,这种病没有危及神经的先例。”胡院长很肯定,他原本就是神经内科出身,有没有神经问题不用仪器都能判断出来。
“那是怎么回事?要不找专家问问?”旁边一位年轻医生小声提醒。胡院长苦笑了一下:“这里就是专家,其他人远水解不了近渴,连网络信号都没了,问谁去。”
“还有一位,是西医专家。”楚青竹忽然插了一言,不过没有再说下去,眼角瞄了瞄楚云。
“是凌威吧,听说十几岁他就是全国知名的外科主刀手。”楚云这时候也不得不放下面子,不然等到病人再次醒来发病就无法收拾,所有努力前功尽弃不说,还找不到原因,简直是一败涂地,也希望凌威能给一个好的答复。向楚青竹点一下头:“还是你去吧。”
“是。”楚青竹快步走出病房,换好衣服离开医院。街道上路灯昏黄,冷冷清清,楚青竹的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几分,有点惧怕街道上那种凄惨的感觉,还有一点,这几天一直在忙,忽然想起来凌威最近几乎消声蹑迹,这不符合凌威的xìng格,一定出什么事了。
凌威的房间外,董建业伸手拦住楚青竹,声音低沉嘶哑,好像好久没睡觉,还没有等到楚青竹说明来意就一口回绝:“楚医师,不好意思,凌老师不见客。”
“你说我有急事。”楚青竹指了指房间门。
“任何人不见,急事也不行。”董建业毫不迟疑地回答,他接到的是死命令,里面的事不许传出去,外面的人不许进,事关重大,所以他不眠不休站在这里。
“不行,我非见不可。”楚青竹伸手推开董建业,直接向里面闯。董建业没想到文静秀气的楚青竹忽然动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扯起来。房间没听到动静,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小雪的脸:“你们干什么?半夜三更拉拉扯扯。”
“小雪,我是楚青竹,我要见凌威。”楚青竹大声喊起来。
“不见。”小雪回答更加干脆,顺手关上房门,留下楚青竹在门外呆呆发楞。
“谁啊。”凌威正在一张纸上计算着什么,听到小雪的话立即放下笔,转过头询问。
“那个楚青竹,一定是来打听你的情况的。”小雪撇了撇嘴:“共和堂不安好心,说不准是什么目的。”
“楚青竹不是那种人,一定有事。”凌威摇了摇头:“让她进来。”
“不可以,”童婉茹立即打断凌威的话:你现在感染瘟疫,不怕传出去你也要替楚青竹考虑。
“那就让她在门外说有什么事。”凌威皱了皱眉,自己现在确实不方便见客。
小雪伸手拉开房门:“好吧,楚姑娘,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楚青竹没想到会吃了闭门羹,缓和了一点还只能在门外说话,有点不悦,气鼓鼓大声说道:“那边病人忽然反复,我过来请教一下凌医师有什么高招。”
“具体点。”凌威在房间内说了一句。楚青竹把治病的过程和病人接连发作的事情说一遍,接着补充:“我把过脉,一切正常。”
楚青竹是共和堂的栋梁住,她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房间内传出一阵低声细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凌威递出来一张纸,大声说道:“按照这个方子,应该有效,楚姑娘,没时间招待,多多包涵。”
这时候说客套话,楚青竹已经满腹不满,听也没听拿着那张纸扭头就走。心中气闷,脚步也很快,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医院,换好服装走进病房,胡院长和楚云同时诧异地问:“这么快就有方法了。”
“在这,”楚青竹抬手把纸扔在桌上,噘了噘嘴:“他们还摆谱,让我在门外站着。”
“站一会不要紧,拿到方子就行。”楚云微微笑了笑,低头看那张纸,刚刚瞄了一眼就惊叫起来:“青竹,你没有上他们的当吧,这是简单的醒神汤,还用得着上门求教?”
“我也没看。”楚青竹摆了摆手:“不过,记得他们吩咐,要把病人分开,单独居住。”
“这又是为什么,单独哪里如集中管理。”旁边一位医生提出质疑,胡院长立即挥手打断医生的话:‘就照凌威的吩咐办,要是无效我自然会向上面反映,耽误病情,这里以后的后果就由他一个人负责。“
不愧老jiān巨猾,这时候已经做好退路了,无论凌威的方法有没有效,以后医院的责任就落到了凌威的头上,推不掉,抹不开。。
第七百一十八章大道至简中
奇怪的病症,楚青竹从凌威那里又找来了奇怪的药方,楚云和胡院长虽然都是满腹疑惑,但只有试试看,除了这是唯一的方法,还有就是对凌威的信任,无论是从同行还是从竞争对手的角度,楚云和胡院长对于凌威的医术都是绝对相信。一个被民众传为神医的人这时候绝对不会开玩笑,也承担不起玩笑的后果。
按照凌威的吩咐,几副药立即熬制好,在病人麻醉剂药xìng还在的时候慢慢灌服下去。然后连夜把其他病房的人集中起来,让六位病人各自住一个房间。为了以防万一病人醒过来犯病,胡院长又抽调了几位护工戒备着。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病人逐渐苏醒过来,情况很稳定,没有一位犯病,就连最先犯病的那位服用了罗羽的药以后也平静下来,胡院长长长松一口气,至少明天可以向全镇人民交代了,至于以后,他现在忽然感觉到没底,依靠楚云也变得不真实,凌威简单的醒神汤药就解决了他们的疑难,似乎凌威要厉害一点,可看不出厉害在哪里。
凌威的药方同样令陈海和童婉茹疑惑,楚青竹刚刚离开,陈海就出言询问:“凌威,根据刚才那位姑娘所说病人症状很特殊,你只用简单的汤药,管用吗?还是他们判断有误。”
陈海是药王门下大弟子,医术超群,但也正是这样的人,才会不耻下问,知道就知道,不知就不知,这和名誉无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掌握博大jīng深的医药知识。凌威的回答也很直接:“他们的医术是一流,只因为他们判断很正确,我才下那样的药方。”
“为什么?”陈海追问了一句:‘醒神安神的汤药不是主要,你主要的方法是把病人分开,原因是什么?“
“您说得不错,就是分开住是关键。“凌威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一声,童婉茹端过一杯水,让他喝一口。凌威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那些病人的情况我在京都医学院就遇到过,和病情无关,和神经系统也无关,纯粹是心理暗示。他们饱受病痛的折磨,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一点,心中充满着对疾病的恐惧,当看到一位同伴发病,下意识里觉得自己也要发病,而且他们接受治疗的时间比发病的人还要早,潜意识里会暗示自己时间到了。条件反shè般出现原来重病时的症状。只要分开,减少那种同伴发病的刺激,自然而然就会正常。”
“原来是这样。”陈海微微点头,一脸恍然大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又多了几分敬佩,二师弟yīn雨和小师妹陈雨轩对凌威交口称赞也是他这次来的原因,现在看来,他们的称赞并不是个人的主观看法,这个小子还真不简单。
“大道至简,我们是不是也像楚云那样想得太复杂了。”童婉茹也是个冰雪聪明之人,何况还是天医的唯一传人,对医学有天生的敏感,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我们都是盯着西医遗传方面考虑,那个本来和中医无关,在西医也是死胡同,我们祖先使用过改变遗传,绝对不会是西医那样jīng密仪器研究出来的遗传学,而是中国的古典哲学,六十四卦,我们直接从六十四卦入手不就行了。”
“话虽如此,要把药物和人体完全结合谈何容易。”陈海微微摇了摇头:“药物向来以五行分类,如果按六十四卦就要先按八卦分类,在和人体八卦相结合,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一年半载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那样时间确实很长,我倒有一个方法。”凌威剑眉微挑,三个臭皮匠凑成诸葛亮,童婉茹和陈海的话提醒了他,抓住自己一刹那的思绪,快速说道:“人体奇经八脉是现成的八卦,冲脉,带脉,任脉,督脉,阳维,yīn维,阳蹻,yīn蹻,其他大小经脉都可以归类,八条主要经脉上都有主要的穴位,把穴位同样分为八卦的八种属xìng,八八就是六十四卦,药物有归经的特xìng,就用任脉来说,把所有归任脉的药物总结出来,再把这些药物分别归哪一个穴位定下来,就可以找到六十四味药材,再进行药物配伍君臣佐使,一个药方就应该完成。”
“可是,这也要上千种药赛选,浩大的工程,还有最后药物属xìng归穴位的定夺是没有先例的,如何进行。”陈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显示着心中的不安。
“用电脑。”凌威继续说道:“我在电脑里编写了程序,很快就能把药xìng归类,然后再细分,工作量就小多了,至于最后药物的定点穴位,我来尝。”
“你?”陈海疑惑地瞥了凌威一眼,旋即明白过来。yīn雨说过,这小子是天才,懂得神农尝百草的技术,可以把药物在体内的运行清楚描述出来。药物归经是经过许多代医生总结才得出来的,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想归于身体上固定的一个穴位更是难上加难,这需要大量的实践和总结,但,凌威自身可以充当实验的工具,问题当然就简单多了。陈海眼中掠过一丝惊喜:“好,我们马上进行。”
许多时候许多人犹豫并不代表他们做事很慢,而是谋定而后动,陈海和凌威都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下来就迫不及待,打开电脑上的软件,凌威快速把药物归类,然后按照每一类再赛选合适的,分得越来越细,也就越来越慢,因为后来的许多东西完全依靠经验和自身积累的知识来决定,两个人商量着排除着,全身心投入,童婉茹jīng研养身,对药物也算jīng通,偶尔插上一两句,让两个人豁然开朗,节省了很多时间。
天边朝霞艳红的时候,两个人完成了初步赛选,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陈海还是微微叹息一声:“四百六十五种,需要一一尝试,人体受得了吗?”
“没问题。”凌威活动了一下胳膊,这种瘟疫有一个好处,和本身结合,不容易除根,但解除了表面现象,就变得很正常,不影响体力,凌威的体质经过大周天针法清洗过,也是他服用了钱枫下的一小瓶病毒而挺下来的原因。他对自己充满自信,深吸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我们继续。”
小雪把写满药材的单子递了出去,不一会儿,董建业等人拿着一包包药材过来,递进去一样,过一会儿又递进去一样,里面没有传出任何话,只是一包包,一种种递进去。事情看起来有点诡异,但董建业等人相信自己的老师,何况还有药王的大弟子陈海在,他们的行动要是不诡异不出乎意料才叫奇怪。
房间内,凌威把药材放进嘴里缓缓咀嚼,然后再慢慢咽下,眯着眼思索一下,缓缓开口:“督脉,大椎穴,xìng温。”
童婉茹在一旁重复一遍,然后仔细地记录下来。凌威喝一口水簌簌口,然后又拿起另一种药材,陈海在一旁则根据凌威说的药xìng开始考虑用量和药物的配合。三个人忘记了一切,饭也只是草草喝了点牛nǎi,不停实验着,药材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凌威品尝起来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小雪在一旁为三个人倒上热茶,几个人都在为瘟疫而努力,为挽救苍生而幸苦,小雪心中对天医一脉的仇恨也轻轻放下,甚至她都不愿意再想起。仇恨毕竟是世代传下来的,再浓也会被时间淡化,一个青chūn靓丽的姑娘心中更多的是阳光。刚刚离开鬼谷的一阶段她还是心狠手辣一点,被凌威潜移默化,心中在鬼谷长期训练留下的yīn暗也渐渐消失。天医和鬼谷的恩仇毕竟是各有过错,这个世上只留下两位姑娘承担也算是老天爷开的玩笑,而且两位姑娘好像都喜欢凌威。
千古的恩怨似乎就要在小雪的心中消失,但是,世事无常,这段恩怨依然有人耿耿于怀,同一时刻,在遥远的云梦山鬼谷附近的一山洼里,一位满身是伤的中年人悠悠醒来,说是中年是看他身上的皮肤和体格,脸颊其丑无比,又受了刀伤,无比狰狞,他看了看身下的一张木板床和茅草屋,有点茫然。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进来,身影遮住光线,门口暗了一下。奇丑的中年人迷了眯眼,声音嘶哑:“我昏迷多久了?”
进来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做着手势,好一会儿,奇丑的中年人才明白过来,虎吼一声向门外冲去,大声嚷着:“几个月,我竟然昏了几个月。”
鬼谷入口处,那块象征着神秘的石碑已经断裂,向谷内望去,原来的阵法已经消失,眼前只是一个荒草漫漫,渺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奇丑无比的中年人呆呆站立这,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好久好久,他开始喃喃低语:“不,我的女儿小雪很聪明,一定没有死,还有,我要找到天医的后人,世代的恩怨一定要在我手里了结。我是族长,我在就是一个家族在。”
说完,中年人用力握了一下坚硬的拳头。猛然一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一个家族的灵魂,步入都市,又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只有天知道,或许,天也不知道。
第七百一十九章大道至简下
崔溪镇人民医院二楼办公室内,面对窗外的不太明亮的阳光,楚云深吸一口气,转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几位家族元老:“几位爷爷,你们看接下来怎么办?”
“还是去毒解毒,没有别的方法。”五爷爷思索着,瞄了一眼楚青竹,又把目光转向楚云:“听青竹说你学会了大周天针法,那可是家族历代梦寐以求的东西,为什么不发挥一下。”
“没有用的,这种病和身体气血融合,大周天针法越厉害病情会越重。”楚云摇了摇头,非常泄气:“何况你们不知道,保和堂的凌威是大周天针法的专家,如果有办法也轮不到我发挥。”
“你不说我们倒是忘记了,那个陈海很厉害,他去帮助凌威,一夜过来应该想出办法了吧。”七爷爷在一旁提醒了一句,紧接着用力咳嗽起来,他是小时候落下的风寒,家族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去除,一直是咳嗽,尤其劳累过后。
“我已经派人打探了,应该回来了吧。”楚云说着向外面张望了一下,一位年轻人越过前面的大门快步靠近办公楼,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年轻人转眼出现在门前,还没有等到楚云询问,年轻人就快速汇报起来:“凌威和陈海昨晚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他们把很多药材送进房间,不知道干什么。”
“应该是熬药吧。”楚家的一位老人插了一句。
“不是,他们没有熬药的迹象,连一点药味都没有飘出来,而且旁边有专门熬制汤药的场所,他们大可以开方让别人熬,省时又省力。”年轻人分析很透彻,对凌威等人的情况似乎也很熟悉。
“不是熬药,难道他们生吃。”楚云嘀咕了一句,满腹不解:“药的药xìng按理陈海是了如指掌,用不着一样一样过目,上百种药,他们在赛选什么。”
“生吃?”五爷爷念叨了一句楚云的话,脸sè忽然变了变,失声叫道:“神农尝百草,他们在实验药物对于眼前瘟疫的作用,这可是失传的方法。”
“失传也不一定。”楚云也有点明白过来:“陈海是药王的弟子,熟悉神农尝百草也不足为奇,但据说掌握这种绝技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极为敏感的体质,完全达到药物鼻祖神农的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
“也不一定。”楚青竹在一旁脱口而出,扫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似乎害怕自己不够资格说话,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打住。其实她想说的是凌威就掌握那种技术,话到一半想起假如楚云知道一定会另想办法对付凌威,那样的场面是她不想看到的。
楚云和几位老人并没有注意楚青竹的语气,在他们眼里楚青竹是最弱的,没有必要深究。几个人继续低头研究下一步如何应对瘟疫的变化,还有陈海和凌威的行动。并没有什么新意。楚青竹听得兴味索然,悄悄走出办公室,沿着街道漫步走着,楚家的几位老人到来以后,她倒显得清闲起来,什么也帮不了,对于楚云的做法她心中总有一种堵得慌的感觉。
路边有一颗小石子,让她想起家乡山区无忧无虑的生活,抬脚踢了一下,小石子向前翻滚,她下意识前进几步,再次踢一下。人在许多时候有种习惯xìng,一路踢着小石子向前走,行动很奇怪,但也没有几个人注意,街上行人本来就寥寥无几,何况在这种时候,人的行为反常也是在情理之中。
路边一个拐角处大树荫下,几个人懒散地坐在凳子上,在窃窃私语,声音并不大,楚青竹却被一下子吸引过去了,因为听到了凌威两个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向树荫靠了靠,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像走累了要休息一下。
“听说了吗,那个保和堂的凌威出事了。”议论声并不因为楚青竹的存在而停息,一个中年妇女低声说着:“听说感染了瘟疫,还挺严重。”
“别瞎说,感染了瘟疫怎么不送到重症监护区。”另一个人表示疑问。
“切,这你就不懂了。凌威是这次针对瘟疫来得名医,他病倒了,如果公布出去岂不是人心惶惶。”第一个说话的人对自己的判断很得意:“他们一直在封锁消息,都说在研究,不见客。”
“是啊。好几天没有见到保和堂的人了。”旁边的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嘈嘈杂杂起来,似乎有人准备去追问这件事的真相了。
楚青竹立即转身,加快脚步向凌威等人居住的地方走去,远远看见凌威的房门外许多学生拿着药材站立着,里面有人报了个名称,领头的学生立即拿着指定的药材送进去,没有人说话,动作有点机械化,显然已经重复了若干次,都有点麻木了。
楚青竹又靠近了一点,忽然又犹豫起来。自己来要干什么,就算凌威出事也不会和自己说的,自己毕竟是共和堂的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她楚青竹不会做什么,楚云一定会大做文章,把凌威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凌威的心中只有病症和病人,专心研究,楚云也在研究,但他的心中还有共和堂的利益和许多名利上舍不开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权衡,楚青竹能做的只有望着凌威的房间呆呆发楞。
凌威在房间内丝毫没有感觉到楚青竹的担忧,他现在心里除了药物,别的什么也容不下。现在要配置的药方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心里只有个方案,根本没有多大把握,也只有他和陈海这样的人配合才能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陈海根据凌威报出的药材和药xìng归经归穴位的情况在一旁仔细调配着,每一种药材和什么药配置效果最好,和什么药不能合用,用量多少适合,这些都要进行细心的推敲和jīng密的计算。这还是初步,如果出现错误,接下来就会是徒劳。
“xìng温,入脾经。”凌威把一种药材放在桌上,下意识松一下腰杆,童婉茹急忙把热茶端过去,柔声说道:“休息一会吧,许多事急不来的。”
凌威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闭目片刻,童婉茹的药茶确实有独到之处,五脏六腑感到一阵滋润,品尝上百种药物带来的苦涩烦躁一下子被洗涤得干干净净,通体舒泰,有一种昏昏yù睡的感觉。
“还要吗?”门外的人等得焦急,董建业催促了一句。小雪不高兴地低声喝道:“叫什么叫,让你们老师休息一下不行吗?”
凌威jīng神猛然一震,坐正身躯。轻轻挥了一下手:“我没事,他们在外面站着很累,继续吧。”
“那就继续。”小雪不高兴地嘟囔一声。在她心里,瘟疫实在抵不上凌威的身体重要。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带着凌威离开这鬼地方,才不管其他人死活。
药材继续递进来,这种枯燥无味的实验在不停重复着,一直持续到午后,凌威才把四百多种药材品尝完,刚伸了个懒腰,小雪忽然惊喜地叫了一声:“开饭啦,开饭啦。”
“你发什么神经?”凌威笑着瞥了小雪一眼。
“我可没有发神经。”小雪一边笑着一边从门外学生的手中接过托盘,一一摆在桌上,有酒有菜,还热乎着。董建业在门外大声道:“这是黄姑娘特意准备的,国宴茅台,老师留点给我们解解馋。”
“小兔崽子,我们不喝酒,全给你。”凌威笑骂了一句,看了看桌上的菜,挺丰盛,香气扑鼻。童婉茹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轻声笑起来:“这个黄姑娘,还挺用心。”
“这可不是为了我们,是为了凌大哥。”小雪咯咯笑着,语气有点酸。
“怎么回事?”童婉茹诧异地看着凌威,她并不知道凌威在云梦山和黄思羽还有一段交往。凌威尴尬地笑了笑:“别听小雪瞎说,吃饭你,吃完抓紧时间干活,瘟疫可不等咱们。”
提到瘟疫,刚刚建立起来的欢笑气氛立即消失,大家急急忙忙吃了点。然后继续研究药方。又过了几个小时,夕阳西下,残红点点照进窗户,带着点诗意。几个人从电脑前散开,一起松口气,看着一边吱吱嘎嘎的打印机,一张长长的纸慢慢滑下来,小雪伸手接过,看了看,立即瞪大双眼,惊呼起来:“二十八个药方,哪个管用?”
“不知道。”凌威摊了摊手,很老实地回答:“要一个一个试。”
“不行,你的身体不能再试。”小雪语气有点激动,手抓着纸紧紧不放。
“小雪,别闹,这是唯一的方法。”凌威淡淡笑了笑,为了治病救人,他并不在乎受苦。
“不行。”小雪语气更加固执,瞪着眼:“要是再让你试药,我就毁了这些药方和电脑。”
小雪说得斩钉截铁,眼中布满激动,那是对凌威的关心,可这时候这种关心绝对不行。童婉茹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小雪,冷静点,慢慢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也没安好心。“小雪忽然恼怒起来,看着童婉茹脸上的白纱,没来由地一阵冲动,一抬手,挥了一下,力量很大,童婉茹的身体立即飞了起来,撞在墙上,软软地向地板倒去。
第七百二十章绝色佳人
房间内;一下子沉寂下来;事情太突然;谁也没想到小雪会忽然用力;童婉茹撞在墙上;柔软的身体发出闷闷的一声响;然后沿着墙壁缓缓滑下;瘫坐在地面上;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脑袋微微侧歪着;薄薄的面纱紧贴在脸颊上;一缕殷红慢慢呈现;渐渐扩大。
“童姑娘。”凌威惊叫一声;慌忙抱起童婉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对着愣在一旁的小雪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她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我就是要杀了她;又怎么样。”小雪看着一脸关切的凌威;忽然也暴怒起来;大声叫道:”你就知道偏着她;我是一个没人管没人问的人;你早就知道她是天医的传人对不对;合伙瞒着我。”
“我告诉你能怎么样;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难道你下得了手。”凌威也大声叫起来。
“谁说下不了手;刚才不是下手了吗;我还要杀了她。”小雪眼中布满怒火;有点失去理智。心中涌起鬼谷世代的恩仇;同时还有对童婉茹个人酸酸的滋味;忽然上前一步;推开猝不及防的凌威;五指如钩;直奔童婉茹的喉咙;胳膊带起一阵微风;掀起童婉茹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颊;肤如凝脂;白皙润泽;柳眉弯弯如新月;凤眼微闭;眉头微微痛苦地蹙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童婉茹并不是一脸老态龙钟;或者布满疤痕;而是秀美无暇;就连小雪看了心中都一阵温柔;五指接近童婉茹的喉咙却无法再用力;手臂颤抖着;嘴唇紧抿;愣了几秒钟;忽然一转身;向门外狂奔而去。
“太不可思议了。”陈海看着童婉茹的脸颊;为了她的容颜惊讶;也为眼前的巧合:“真没想到,一个是鬼谷的人,一个是天医的后人,让我这个药王的门下再次见证了这段恩怨。”
“陈大师兄,别感慨了,救人要紧。”凌威大声叫着,同时抽出一根钢针,扎在童婉茹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上,童婉茹手脚微微动了动,但没有醒过来,陈海走到近前,把了把童婉茹的脉搏,眉头深深皱起来:“一个青chūn年少,美貌如花的姑娘,脉搏竟然如同老人一样,强弩之末,随时都可能逝去。”
“这就是当年鬼谷祖先下药后的结果,遗传了千百年,天医家族终于被搞得只剩下一位姑娘。”凌威也有点感慨,但手脚没停,又用钢针在童婉茹身上扎了几针。
“用汤药。针灸只能清醒神志,童姑娘现在需要固本培元,”陈海很果断,拿起纸笔唰唰写了几下,走到门前递给正在门外发愣的董建业:“三碗煎成一碗,快。”
董建业转身飞快跑着离开。凌威拿起几片人参放进童婉茹嘴里,暂时保住元气。此时如果西医急救,也就肾上腺素之类的,效果差不多,童婉茹的脉搏还很正常,用中药温补反而好点。
凌威计算一下时间,又用大周天针法给童婉茹扎了几针,稍稍激发点潜能,童婉茹神志略显清醒,但只是眼睛睁了睁又闭上,疲惫得眼皮都拉不开,就更不用说说话了。半个小时左右,董建业端着一碗汤药进来,凌威用手试了试,微温,一手扶着童婉茹后背,一手端着药碗,让童婉茹缓缓服下。不愧是药王的弟子,药物下肚,不一会儿童婉茹有点苍白的脸sè就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的细长匀称起来,缓缓坐起身,看看扔在一边遮脸的白纱,微微笑了笑,如chūn花绽放,声音柔美:“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
“不不。你长得太美了。”陈海脱口而出,没有丝毫不恭,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赞叹,如同看到美景情不自禁,心旷神怡。
“我现在才明白你为什么遮着脸。”凌威感慨地叹息一声。遮着脸不是不美,而是太美,美得让人陶醉,不是世俗的妩媚,而是飘逸出尘的灵动,超凡脱俗的美。一个短命的人配上这种美反而是一种遗憾,不如遮起来。
“我父亲说我这面相红颜祸水,让我不要见人。”童婉茹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自然清新入雨后苍翠的远山。
凌威的心也忍不住动了一下,确实,童婉茹过于完美,简直不是世俗中人,这简直近乎妖邪,学医的对面像都有了解,童婉茹的父亲让女儿如此当然有他的道理,但人算不如天算,现在童婉茹以真面目显示,将要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凌威也无暇去考虑这些,把目光从童婉茹脸上移开,扶着她坐稳,轻声说道:“你休息一会,我和陈师兄继续研究药方。”
“我帮你们记录。:童婉茹轻轻活动一下胳膊,表示还可以工作,这时候同舟共济,也顾不上客气,凌威也无暇顾及小雪去了哪里。低头开始配置第一个药方,药材都是上等,份量很jīng确,一点误差都不允许,配好一份立即递出去吩咐董建业熬制,配好十几副,第一份药熬制好端了过来,凌威平心静气喝了下去,细心体会了片刻:“不行,药xìng不到位,下面相似的几副药也不必了。”
这样排除掉几副药就简单多了,但药也不能接二连三尝试,凌威歇了一会开始品尝下一道药方。虽然很慢,但按照这样的速度再过一夜就应该找出合适的药方那。幸苦但比起茫无头绪药好得多,陈海也暗自庆幸,要不是凌威有神农尝百草的本事,药找出合适的药方还不猴年马月啊。眼看着曙光在前,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但是,世上的事永远不是那样一帆风顺,好事多磨。眼看着晚霞的最后一抹艳红在天边消失,天开始昏暗,院门外忽然涌进来很多人,气势汹汹,看门的张大爷急忙拦在路中间,大声叫道:“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卫生部领导呆的地方,谁敢撒野。”
“我们不是找领导的,我们找保和堂的凌威。”领头一位瘦长的年轻人尖声叫着。
“凌医师在研究药方,不能打扰。”张大爷大声解释。“
“谁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们倒听说他感染了瘟疫,是不是真的。“另外一个人大声叫起来:”我们去看看。“
“说着,一行人推开张大爷,直接向凌威居住的地方走去,在凌威门前,董建业等人再次拦住了那伙人。
“对不起,凌老师不见客,我们一直在研究药方,没有什么感染瘟疫的说法。”董建业说得不紧不慢,斩钉截铁。听得那些人同时愣了一下,领头的高个子不死心,大声叫道:“我的消息很可靠,绝对不会有假,我们要见见凌威。”
“我不是说了吗,凌老师在忙,不要打搅。”董建业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们就不要闹了,耽误凌老师的时间就是耽误瘟疫的治疗,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你别吓唬我们,我们只要见一下凌威,立马就走。”领头的人声音也提高一点,他是受人之托,当然不会就这样离开
“坚决不行。”董建业带着几个学生拦在中间,一字排开,神情紧张。他们摆开架势,那些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快不向前冲,要是小雪在就可以轻而易举阻拦,几位学生可不是那些人对手,立即被推得向后让开,那些人渐渐靠近凌威的房门。
“你们要干什么?”一个女子声音在门口响起,并不响亮,反而有一点柔弱,但那些人的脚步一起停了下来,连声音也没有了,呆呆看着前方,就连董建业等学生也一起愣住了。
在凌威的门口,一位姑娘懒散地倚在门框上,淡淡的光线下,依然看出容颜的飘逸脱俗,一种出尘的美,如仙子般令人心生仰慕。就像从画中走来,轻飘飘落在那里,不沾一点尘埃。
“你是……”领头的年轻人疑惑地说着,不知道怎么措辞。旁边一个人惊呼起来:“是建宁醉仙阁的童阁主,只有她才这样美。”
没有人见过童婉茹的脸颊,但是那种轻灵飘逸显露无遗,有这种出尘气质的女子天下没有几个,童婉茹最近经常在催溪镇大街小巷出没,当然会有人熟悉,她的名头和气质都会让人留心。
“谢谢夸奖,我是童婉茹,各位有何贵干?”童婉茹的声音飘柔自然,在即将拉开的夜幕下显得不沾一点烟火气。对方的来意她很清楚,如果换着别人明知故问对方一定会嗤之以鼻,直接冲进屋。她开口,那些人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领头青年陪着笑:“童姑娘,我们要见凌威医师。”
“不好意思,凌医师在忙,不见客,你们回去吧。”童婉茹说得轻描淡写,微微移动一下身躯,抬手拂了拂秀发,流露出一种天然的神韵,让人觉得她就是一种无法逾越的存在。那些人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这就是一个女人美貌的好处,绝世的容颜和气质有一种千军万马的威势,却毫无杀伐之意,柔和如chūn风,瓦解对方的心。
第七百二十一章闹事
院子四周已经亮起了路灯,和白天比起来还是昏暗一点,童婉茹的脸颊显得有点朦胧,但那种出尘脱俗的美还是令所有人震惊,第一反应就是不可亵渎,那些闹事的人心中丝毫冒犯的念头都没有,气势汹汹立即变得偃旗息鼓。不过他们本身的来意也不清楚,只是有人说凌威感染瘟疫,催溪镇没希望了,心情忐忑之下,急xìng之人压抑不住好奇,自然想一探究竟,大多数人没想过,假如事情是真的,传播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事件的发生都有一定原因,闹事的都有组织者和幕后cāo纵者,当然不会让事情就这样虎头蛇尾结束。一群人刚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头戴宽檐帽的人从路边的yīn影里走出来,靠近领头的年轻人,低声嘀咕了几句。领头的年轻人立即向其他人挥了挥手,压低声音:“各位,据可靠消息,凌威确实感染了瘟疫,这件事迟早要公布,到时候卫生部就会做好准备,谁也逃不了,我们这些没有感染的人就冤枉了,必须预先做好准备,是不是。”
“蓝大哥说得有理。”有人附和:“但我们也要慎重,不能光凭道听途说,再回去核实一下。”
“对,回去。”一群人再次sāo动起来,转身向凌威的房间门前涌。那个戴宽沿帽的人并没有跟随,站了片刻,转身继续走向路边的yīn影,下意识沿着昏暗的地方向前走,这是一个人的心理问题,做贼心虚,认为yīn暗的地方安全。但是,他好像错了,沿着空荡的街道走了不久,拐弯,经过街心花园的一棵高大花树下,树后忽然站出一个苗条的身影,紧接着响起一个低低的声音,很脆,带着调侃:“章鱼先生,是你吧,我们又见面了。”
戴宽檐帽的人身体僵硬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向腰间摸索,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忽然抵上他的腰间,身后的声音显得有点yīn寒:“别动,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那人立即停止了动作,结结巴巴说道:“历芊芊姑娘,我们可是无怨无仇。”
“无怨无仇?”历芊芊哼了一声:“我最痛恨的是被别人欺骗,老实点,告诉我钱枫在哪?”
“他。。他。。”章鱼结结巴巴,有点恐惧。
“别废话。”历芊芊快速打断章鱼的话:“离开你我照样可以找到钱枫,崔溪镇就这么大,要不了三天我就可以做到,你的价值就值三天,在现在就是几秒,我数一二三,一……二……”
“我说。”章鱼脱口而出,历芊芊的脾气他心知肚明,绝对不是恐吓那么简单,再等下一秒他的生命就会果断地结束,帮钱枫隐瞒当然也就毫无意义了。毫不迟疑接着说道:“钱枫在庆丰街一栋房子里。”
“带我去。”历芊芊的决定很快,用枪抵了抵章鱼的腰杆。章鱼很老实地迈开脚步,历芊芊紧贴着他身边,一只手放在章鱼的身后,好像是扶着章鱼的腰,很亲热,仿佛一对情侣在散步。
庆丰街比较偏僻,也就显得更加冷清,两个人走到一栋房前,大门并没有锁,虚掩着,章鱼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看身边的历芊芊:“要进去吗?”
“进。”历芊芊语气坚定。章鱼立即领先走进大门,就连里面的房间门也虚掩着。两个人一直向里面走,来到大厅,历芊芊顺手打开灯,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悠闲地晃了晃。章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一点不担心有人伏击。”
“我担心什么。”历芊芊淡淡笑了笑:“钱枫不是傻子,你一出事他就应该知道,还不早就跑了,伏击?量他也不敢。”
“那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章鱼小声问了一句。
“等啊。”历芊芊说得很轻松,挥了挥手:“快去,搞点吃的,我饿了。”
“好。”章鱼答应一声,刚刚起步向厨房间走。历芊芊忽然叫了一声:“回来。”
章鱼非常老实地转过身,恭敬地看着历芊芊。历芊芊伸手掏出一颗手指大小的中药丸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白了章鱼一眼:“吃下去。”
“什么东西?”章鱼身体向后挪了挪,疑惑地看着药丸。
“你放心,不会药死你的。”历芊芊晃了晃手枪:“要打死你何必浪费药丸,快点吃,别多问。”
章鱼又看了看历芊芊的脸,不是开玩笑,只好很不情愿地把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很大,噎了一下。伸长脖子,历?(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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