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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国强惊讶问：“五万元你都花完了？”
秦远方点了点头，指着小推车上的两块翡翠毛料。
彭国强急忙追问道：“那秦叔的手术费要怎么办？”
“你放心，我早就有准备了。”
秦远方拍了拍彭国强的肩膀，见林立回来了，马上迎过去。
林立将单子递给秦远方后就着急地问道：“秦先生，是否要我马上安排解石呢？”
彭国强欲言又止。
秦远方见状，想起之前的协议，说道：“解石的事情暂时没计划，因为我还想再买一、两块毛料。”
林立恍然道：“喔，原来秦先生还没满足啊！”
秦远方微微一笑，径自来到第一次看到的全赌毛料堆里前。在这里有过一次愉快的经历，秦远方自然不想错过。
而他这一次就表现得更加直接，走过去就朝一片摆放得很整齐的小型全赌毛料开启了透视眼。
不得不说，成片透视的效果很是出色，眼前的一小片翡翠毛料全都没逃过他的透视，只不过这一次透视所耗费的精神却成倍增长，竟然让他产生一种晕眩，全身乏力的感觉。
彭国强见秦远方的脸色不佳，连忙问道：“方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的，不要紧吧？你刚才出院两天，就别太耗脑力了。”
“没事，突然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秦远方摆了摆手，从中拿起两块不怎么起眼的翡翠毛料，就欲开口之时却见仓库门口走进了一男一女。若是其他的男女也就罢了，可问题是这女的竟然是彭国强的初恋情人，那个嫌彭国强太穷而分手的童年伙伴。
彭国强看到这对男女，脸色自然不多好看。
这女叫高娟娟，是秦远方、彭国强他们的童年伙伴，一直都跟彭国强感情很好，去年甚至还到了准备谈婚论嫁的地步。只可惜她在去年偶遇到一位家境不错的富二代，随后在对方的金钱攻势下骤然彻底沉沦，最终闪电般与彭国强分手，直接搬出家与那个富二代同居了。
此时的高娟娟的确够漂亮的，浓密的**浪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给人一种性感火辣的味道；而经过特别修饰的睫毛，搭配上那双仿佛会放电的大眼睛，更是时刻透露着一股万种风情。至于她身上穿的，自然是名牌加性感，紧身衣、丝袜、***、高筒靴等等组合将她曼妙的身材给勾勒得淋漓尽致。
虽然秦远方不想承认，但他不得不说，眼前的高娟娟比以前那个小家碧玉般的高娟娟漂亮得多，难怪这个富二代一看到高娟娟就会展开疯狂的攻势。
“你们怎么在这里的？”
高娟娟看到秦远方和彭国强，表情十分惊讶。
她的表情似乎在说：你们这些穷打工仔怎么也会到这里赌石的？
秦远方读出了她的表情，冷冷地反问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彭国强不是傻瓜，自然也能品味出高娟娟那句话的意思。这使得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陌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小鸟依人的女朋友。
而在此时，那富二代示威般用手揽住高娟娟的腰身，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靠，这使得彭国强的表情越发不自然了。
那富二代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竟然出口质问道：“奇怪了？怎么像你们这样的穷人也有钱来玩这种昂贵的赌石游戏呢？这里随便一块毛料，恐怕就要你们两、三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才能买得到。”
秦远方没想到这富二代如此没品，抢了人家的女朋友还要横加打击，马上冷声反诘道：“是啊，赌石可不是谁都能玩的。有的人只能过来输钱，有的人却能靠着赌石功成名就。”
不想那富二代竟然笑话了起来：“有趣！没想到除了父亲，居然还有人胆敢在我面前卖弄赌石技巧。”
林立再是迟钝也知道双方的矛盾，连忙提醒道：“秦先生，他就是程老师唯一的儿子程小伟，赌石技巧还不错，曾经在这里解出过冰种翡翠，被大家誉为赌石界的明日之星。”
听到林立着重点出了“唯一”二字，秦远方心里的思绪开始涌动。
虽然秦远方对于程老师的认识不深，甚至今天才刚刚听过，不过这却不妨碍秦远方对程老师做出高端的估计。现在人家的儿子以兄弟情敌的身份出现，秦远方还真有点心思。
林立为秦远方介绍道：“程小伟，这位就是昨天刚刚开出艳绿翡翠的秦先生。”
可是程小伟依然不为所动，讥笑道：“只不过是解出一块颜色稍微好一点的干青翡翠而已，居然就被人吹上天。什么时候大家的眼界降低了这么多，连干青翡翠也成了焦点物品？”
秦远方知道对付这种骄傲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最骄傲的地方击败他。
为了自家兄弟的面子，秦远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地看了程小伟一眼，带着强烈的讽刺语气挑衅道：“若是你不爽的话，那我们可以来赌一下，不过输的人要向赢的人当众道歉。”
“你！”
被自己看不起的人看不起，这对于素来骄傲的程小伟可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怒火中烧的程小伟也顾不得秦远方是故意挑衅，还是真的蔑视，很是音读地加起了筹码：“输的惩罚太轻松了，没意思，不如那个输的要拿出百万元捐献给慈善基金。”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第17章无情
大家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围观，不想听到如此可怕的消息。
这可是百万啊，不是一、两万的问题。虽然在场大多数的人都是很有家底的老总老板，但是百万也不是随便就能调集出来的，而且若是全部亏损的话，即使家底丰厚的他们也会心如刀割。
现在两个年轻小子竟然一开口就赌百万，这可是天阳玉协最为豪华的对赌了。
“可以！”
秦远方也不理彭国强和林立的拉扯和暗示，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
这个程小伟实在是太过分了。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就自己偷着乐吧，现在却还要在人家的面前耀武扬威，最过分的是居然想凭借其优厚的身家对秦远方他们赶尽杀绝，这样的矛盾瞬间升级为仇恨，而且还是杀人父母的那种血海深仇。
秦远方见过形形**的人，却从没见过如此小气，如此阴毒的小人。任由秦远方的自制力再是出色，也要被这种小人激怒。
“不错嘛，居然还有胆量应承。”
程小伟淡淡地应了一句。
程小伟本以为秦远方会在百万筹码的压迫下稍微示弱，退缩的，不想他竟然答应了下来，这可大大出乎了程小伟的意料。不过一想到所要进行的是自己最擅长的赌石，程小伟就无所畏惧，赶尽杀绝的心思骤然占了上风。
程小伟自信十足，说道：“既然我加了一个条件，那要赌色还是赌水头，又或者是赌总价随便你选，我都接下来。”
秦远方阴阴一笑，很是随意地说道：“听说你曾解出过冰种翡翠，那我也不想欺负你，就按照你最擅长的赌。我们就赌水头。”
“什么！”
程小伟很讨厌秦远方这个表情，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在赌石方面，放眼整个天阳市也就只有自家父亲能给自己这样的姿态，可现在多出了一个秦远方，让骄傲自负的程小伟如何接受得了。
高娟娟连忙安抚道：“小伟，冷静一点，别被秦远方的激将法蒙蔽了。”
“对啊！”
程小伟悠然醒觉。
他以为秦远方屡屡表现出来的蔑视是在故意刺激他，使得他失去平常心，进而发挥失常而赌输。醒悟过来的程小伟惊出一身冷汗，将高娟娟的手握在手心，表示感谢。
彭国强恨恨地看着高娟娟。
你分手就分手吧，但也不用分得这么彻底吧。程小伟要对自己赶尽杀绝，可是你还帮着他，一点情面也不讲，既无情又恶毒。同时也让彭国强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这样的女人。
可是高娟娟却一点也不在意，表现得很淡定，一点愧疚的情绪也没有。
自觉洞悉了秦远方的卑鄙伎俩，自己胜券在握的程小伟问道：“姓秦的，你是要三局两胜呢？还是五局三胜？你随便选，无论来多少局我都接着。”
秦远方淡淡地回道：“一局定胜负会让你觉得是运气，那就三局两胜吧。希望你真的能跟传言中的那么厉害，否则我会很失望的。”
“不要用那些无谓的激将法了，我不会再上当的了。”
程小伟笑看着秦远方，朝上边的高档毛料区走了一步就停了下来，说道：“喔，对了，我知道你即使把家里的老房子卖了也筹不到百万元，而且我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肯定会放你一马的。到时候，只要你在这里当众向我磕头认错，我就不再计较这一次的赌约。”
“你说什么？”
彭国强终于忍禁不住，正要付诛武力的关键时刻被秦远方拉了下来。
只听秦远方反击道：“同样的，我把话还给你。如果你输了之后没钱还的话，你也可以对我磕头认错，我就会既往不咎。”
“哼！”
对于软硬不吃的秦远方，明知道不能被刺激到的程小伟还是生气了，愤愤地走到最高级也是最昂贵的毛料区域前，开始自己的挑选旅程。
一直都没地方插话的林立终于问道：“秦先生，事情未免闹得太大了吧。这可是一百万啊，不是一万元啊，你怎么能轻易答应他呢？”
“无妨！”
有了那黄翡，秦远方可谓是胜券在握，哪里还用担心的。
甚至不用动用到那块宝贵的黄翡，单单秦远方手里的那块还没结帐的毛料，秦远方就有十足的信心战胜这个阴险小气的程小伟。
林立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秦远方把刚才挑选到的毛料递到林立跟前，问：“林经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你也不用劝我。你还是帮我看看，这块毛料究竟值多少钱吧？”
林立接过手，先看向标签，随后才回道：“这是一块老场区出来的新料，也就是传言中的老坑新料，本质上跟那些新场口出来的料子没什么区别，所以价格高不到哪里去，你只需要支付三千元就可以了。”
“三千，给！”
秦远方二话不说就清点出三千元递给林立。
林立苦笑着说：“虽然它是老坑新料，但它的表面比较光滑，而且黑斑不少，一旦出翡翠的话的确有可能出高水头的，秦先生的眼光很独到，只可惜风险稍微大了一点。”
现在关系到百万元，彭国强哪里忍禁得住种种疑惑，追问道：“林经理，你之前跟我说老坑料子的质地优秀，容易出好翡翠；而新料子则皮粗肉厚，即使出翡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可是现在又突然冒出个老坑新料，而且还不大好的样子，这里边的机关未免太多了吧。”
林立马上解释道：“现在缅甸的翡翠老坑矿几乎枯竭，可是他们为了利润，就在老坑矿区继续探索挖掘，希望能找出衍生矿脉。这些衍生矿脉的质量跟那些新场口的矿脉是差不多的，区别只是在于它们沾了老坑的名气，能卖出更高的价钱。”
彭国强恍然道：“我明白了，就是同等质量的产品，因为产地的不同所谓卖出了不同的价格。”
“的确是这样。”
林立苦笑着点着。
这些冷门知识一直都是行业里的潜规则，一般不为外人说道。只不过林立对秦远方有愧疚之心，所以不想隐瞒。
不想秦远方倒是看得开，说道：“管它是新坑还是老坑，只要能出好翡翠就行了，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正理。”
“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捉得了老鼠的就是好猫。”
彭国强和林立的一人一句，对秦远方的选择表示由衷的支持。
“结帐！”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程小伟居然相中了一块毛料。
结帐完毕之后，程小伟就拿着毛料来到秦远方的跟前，冷笑着问：“姓秦的，你现在道歉还来得及。不然机器一开，你就没得回头了。”
秦远方淡淡看了程小伟的毛料一眼，笑着回道：“我觉得你还是多照顾点自己，百万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我希望你回家后能跟你父亲有所交代！”
“好！”
程小伟脸色巨变，冷冷地说：“姓秦的，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候别怪我无情了！”
话一说完，程小伟悠然转身，笔直朝解石机走去。
第18章偏袒
“哇！玩真的！”
“小伟要解石了，我要霸个好位置！”
“小伟上一次解出了冰种翡翠，使得他名躁一时，现在能看他解石也得讲时间。”
“这块老坑料子的表现十分优秀，有蟒有松花，肯定能出高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块老坑料子至少要二十来万啊，真不愧是程老师的继承人，气魄果然够足的。”
听到这些评论，自然就知道秦远方和程小伟各自在赌客们眼里的分量有多重。也幸亏秦远方懒得计较这些，对于他来说，赌石界的地位太遥远了，还是为兄弟和自己出口气最是现实。
彭国强看着依旧淡定的秦远方，纳闷着问：“方哥，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的？那家伙要解石了。”
林立很是知情拾取地安慰开来：“虽然程小伟选中的是真正的老坑毛料，但老坑不一定就是高水头。我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不知看过多少老坑料子出狗屎地的。”
秦远方补充说道：“这个程小伟声名在外，却是浪得虚名，我们赌的是水头，他居然选了一块可能出高绿的翡翠。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林立听到这里，隐约有所猜测。
的确，他们赌的是水头，颜色再好也无济于事。而程小伟所选的那块毛料，林立在进货上架时特地研究过，甚至还做过笔录，觉得这块光泽很干的毛料有可能是表里不一的货色。
现在秦远方也说出跟他的分析贴切的评价，倒是让林立产生一种知己的感觉。
哗…
当刀轮进入大约三厘米的深度时，程小伟依然还没看到绿的现象，不免有些着急了，竟然加大了刀轮的转速，越发狠辣地切割下去。
啪！
毛料一分为二。
“绿，果然是高绿！”
“小伟不愧是程老师的继承人，一刀就见绿。”
“是标准的豆青，看其体质，恐怕这块翡翠至少有四公斤重啊。”
大家的夸奖声如潮涌去。
一直都沉默不语的李老站出来说道：“底子有点灰，而且光泽感不够，总体偏干，不过多少还是有点透，勉强算是豆种翡翠。”
李老的赌石技巧虽然不出色，但是他在行业里的地位却十分之高。他个人侵*翡翠二十多年，对翡翠的见地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他的评价简直就是最终的结论，大家根本无从辩驳。
“包庇！”
彭国强暗骂一声。
他听到了前边，本以为李老会给一个差劲的评价。不想李老最后的话锋一转，把翡翠的品级稍微提高了一点点，使得秦远方的压力大增。
豆种，行业里有句话可以鲜明地点出豆种的价值：十绿九豆。
虽然豆青种在翡翠里极端常见，却不是垫底的货色。如果颜色搭配得好，底子不暗不灰的话，可以直接晋升中档的行列，成为珠宝商们争相抢夺的目标猎物。
李老最后暗中扶了程小伟一把，变相要秦远方开出比豆种出色，也即是说至少要是糯种才能战胜程小伟，大大提升了难度。公平竞争的天平，因为李老的一句话就发生了严重的倾斜。
“秦先生！”
林立也看不过眼了，想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却被秦远方阻止了下来。
说实在的，秦远方怎么也没想到李老这个老不死的会在这么敏感的时刻偏袒程小伟。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刚才已经看过程小伟的毛料，觉得人家再怎么偏袒，再怎么黑心，也不可能与自己选中的毛料相媲美。
“轮到我了！”
秦远方信心十足地走向切割机。
程小伟看了秦远方一下，带着略微的尴尬迅速撤离。只要不是脸皮厚如城墙，谁都会有一点羞愧之心，若是程小伟面对秦远方说还能镇静自若，那他就真的没得救了。
“我来帮手！”
林立马上站了出来，帮忙固定。
李老给了林立一个眼神，似乎在警告他。只可惜热情的林立直接将李老的警告当成透明，细心地帮秦远方调整好下刀的角度。
自从原谅了林立之后，秦远方就把林立当成一位值得结交的朋友。作为朋友，他自然不想林立与东家的关系过僵，所以一直都避免林立当众表态，不想林立似乎看开了什么，居然与李老当众作对。
“程小伟，李老，你们可要看好了！”
秦远方一句话，让李老极端难堪。
说实在的，李老刚才的偏袒之举也引得部分有良心的赌客们甚为不满。虽然那样的举动还达不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但也是相当不公平的抉择，这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大家因为此事对李老有点微词。
秦远方的毛料很小，至多就是三公斤，比起程小伟的毛料可要小上不少。自然而然的，切割速度自然是快上不少。
仅仅耗费了一分钟而已，毛料就被切出大半，露出不少切面。
“没翡翠，垮了？”
“你是老花眼吗？中间的反光不是翡翠是什么？”
“喔，原来是无色翡翠啊！可惜了，无色翡翠怎么能与豆青翡翠相提并论呢？”
大家一惊一乍的，倒是把场面的气氛推到一个新的高度，几乎是人人都在议论，连李老也是看得疑惑不解。
啪！
毛料终于彻底曝露在大家的眼前。
李老看到翡翠，双眼骤然闪过一丝无奈，稍微退了一步。
林立拿起两块翡翠，将切面公诸给所有的赌客看。
“我看是冰糯种！”
“什么冰糯种，蛋清就蛋清呗，别弄那些商家炒作起来的名词来糊弄我们！”
“清澈无暇，几乎看不到什么裂和白棉，至少是蛋清种。若是拿去糊弄那些没经验的商人，说是冰种也会有人相信的。”
大家的话，无疑证明了翡翠的出色。
林立走了一圈之后，大声宣布最后的结果：“相信大家也看到这两块翡翠的质地了，毫无疑问的是蛋清种，水头远超程先生的豆种，秦先生无可挑剔的赢下了第一局。”
大家纷纷点头。
之前看起来不怎么正派，出价两万想要买下陈经理两块废料的胡须老板估计是出于报复心理，阴声阴气地说道：“一块是接近满绿的豆青，一块是无色，根本没得比拟，但结果居然是无色的赢了。”
林立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是啊，我们是这样认为，毕竟我们还不会愚蠢到认为蛋清种的透明度比豆种差劲。”
“哈哈……”
大家忍禁不住笑了出来。
那胡须老板这才想起秦远方和程小伟赌的是水头，不是颜色或价格。弄了个大乌龙，丢了个大脸的胡须老板恨恨地看了林经理和秦远方一眼，悄然退出人群。
李老本想说什么的，但大势所趋，他根本没办法扭转乾坤，只能直直地看着林立和秦远方，眼神满是矛盾。
天阳珠宝的胖子代表看到这里，连忙喊道：“秦先生，不知道你是否要出售这两块翡翠呢？我们愿意出十万元来收购。”
不想九福珠宝的分店经理居然喊道：“我们出二十万！”
哗！
大家皆露出震惊的表情。
无色翡翠素来是同级别翡翠里的低端货色，有的时候甚至要降低一、两个品级来估价。简单点说，无色蛋清种的估价恐怕要以糯种翡翠的价格来衡量。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表。合理价值在十五万左右的无色蛋清种翡翠直接被抬到二十万的高价，而且价格比之前一位足足翻了一倍，这样的竞争套路可是极端罕见的。
第19章阴险小人
天阳珠宝的胖子代表开出的价格是合理的利润价格，大家还可以再商量。可是九福珠宝的分店经理所开的价格就过于诡异了，绝对是无利润价格，甚至还有可能亏本收购呢。
秦远方见林立不住点头，马上回道：“二十万，成交！”
九福珠宝的分店经理连忙过来自我介绍道：“秦先生，鄙姓何，希望我们以后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秦远方也没高调，连忙回道：“多谢何经理，你们给的价格如此优厚，我自然得跟你们多点联系。”
经过上一次翡翠销售的事情，秦远方深刻认识到拥有一个良好的商业伙伴的重要性，至少可以避免被人压低价格。
在场不少人暗赞九福珠宝的何经理会做人。简单的一个表态，稍微出点血，就拉拢到秦远方这种潜力无穷的赌石新锐，这样的买卖或许在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但将来绝对是一本万利的。
相对而言，天阳珠宝的胖子代表就显得小气得多，心胸、眼界和格局都不够。
“别高兴得太早了，我们还有两局呢！”
程小伟看到自己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心中不甘，咆哮了一句之后就说道：“我们赌第二局，不过我不想赌水头了，要赌总价。”
秦远方见程小伟的眼神闪烁，肯定在想什么阴谋，但一想到那块黄翡，秦远方的心就淡定了许多，点头答应道：“可以，我刚才说要让你的，即使你第三轮改赌女朋友，我也不会介意。”
“哈哈……”
大家被秦远方乐得可以。
“哼！”
程小伟走到一块表现很出色，重达六十余公斤的老坑毛料跟前，说道：“我拿这块跟你赌。”
哗…
全场一片哗然。
见过无耻的，却没见过无耻到如此境地的。
老坑毛料素来就以小型号着称，甚少有大块头的。若是还要加上表现优秀这个特点，恐怕其罕见程度就可以用万里挑一来形容。这样的毛料，随便拿到一间玉石公司都能当成重点宣传对象。
自然而然的，这种毛料的价格就很高。而程小伟所选的毛料就至少要百万元，甚至卖个两百万也不会有多少人惊讶。
“够无耻的！”
秦远方看到程小伟所选择的毛料，当即暗骂起来。
饶是秦远方再笨，也知道这一着棋走得多么漂亮。大型毛料一旦出翡翠，翡翠的重量肯定不会低到哪里去；而重量一起来，翡翠的总价自然就随之高涨，对于赌总价可是有决定性的作用。
可问题是，程小伟玩得起这样的翡翠，秦远方却拿不出百万元来跟他玩同样的金钱游戏。
程小伟的手段就是典型的以本伤人。
林立厌恶地看着程小伟，想要站出来为秦远方说句公道话，可是李老竟然主动走过去结帐了：“小伟啊，这块毛料的表现十分优秀，除了那条可恶的格子绺外，其他方面当真是无可挑剔。不过你也是我们奇石居的熟人客了，老朽也不敢满天要价，120万，你要的话就拿去。”
格子绺，形状如同格子的裂绺。
120万就能买到一块表现很出色，重达六十余公斤的老坑毛料，不得不说是一种运气，李老这个面子卖得很大。
“多谢李老！”
程小伟本以为会被奇石居乘机宰上一刀的，不想李老如此给面子，给了他这么实惠的价格，使得程小伟原本有点阴冷的面容当即卷起了灿烂的笑意，二话不说就拿出现金支票签上姓名。
“诅咒你切垮！”
“诅咒你切垮！”
“诅咒你切垮！”
秦远方的身边传来彭国强的诅咒声。
看了过去，彭国强尴尬地收声，不过他的眼神似乎还停留在程小伟所购买的翡翠上，估计还在诅咒吧。
原本秦远方想要劝说一下的，但是彭国强的声音却使得他灵犀一动，马上开启透视眼看过去：
狗屎地！
那块价值120万的老坑毛料竟然是一块大型的狗屎地翡翠。
秦远方差点笑出声来。
狗屎地翡翠一般是指黑褐色的翡翠。如果通体纯色，比如纯黑或者纯褐，那这样的翡翠还有当成宝石的资格，可是狗屎地翡翠的颜色是出了名的混杂，绿、白、黑、褐等颜色混杂起来，异常难看，一点观赏价值也没有，是翡翠里低档里的低档。
“赌石不愧是赌石，实在是太危险了！”
秦远方看到这里，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赌得倾家荡产，甚至是发疯自杀了。若是这样的老坑毛料被一个不是很富有的人买到，估计结果又将会酝酿成一出人间悲剧。
程小伟仿佛胜利了一般，笑问起心神不集中的秦远方来：“秦先生，不知道你选好毛料了没？我们的时间可不是很多喔！”
“早就好了，就这块吧！”
秦远方拿出那块白底青毛料，笑嘻嘻地问道：“是你先解还是我先来？”
“我先来吧！”
程小伟回了一句，心底阴森森地补充了一句：“用一块五公斤的毛料跟我六十公斤的比总价，简直就是不知‘死’字怎么写。等一下我先解出来，好让你体会一下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
心灵已经扭曲的程小伟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刁难秦远方的，他只记得刚才的丢脸情景，铁了心要让秦远方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开始了！”
“这么好的毛料，应该不会再垮了吧？”
“这可未必！小伟今天的运气很差，应该还神后再过来的。”
“以程小伟的人品，今天恐怕很难有爆发的机会。有的时候，人品比运气更加重要，这恰恰好是程小伟最为缺乏的！”
这一次大家的议论声就不再是之前的一面倒了，其中还有几位对程小伟的无耻行为表现出相当的不满和愤慨，公开指责其不端行为。
这样的情景，让李老感觉到一丝不安。
重新坐到切割机上的程小伟深呼吸了一口气，将众人的刺激排除出脑外，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伴随着程小伟的一按，锋利的刀轮又开始工作了。
“再是镇定也没用。”
知道结果的秦远方看着程小伟冷静的表情，嘴角翘起了讽刺的笑意。
秦远方很是淡定，但并不代表别人会跟他一样。秦远方眼角一瞥，看到林立和彭国强居然都紧张到流汗了，心中一阵暖和，偷偷地给他们递了纸巾。但也就是这个动作，却让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的林立和彭国强冷静了下来。
“石层好像有变化了！”
“出翡翠了，刀轮的切割声音变了。”
“皮很薄啊，这么快就出翡翠了。咦，不对，怎么黑色的？”
场面可谓是群情汹涌啊。
“好像是狗屎地。”
林立的位置靠得比较前，能第一时间看到翡翠，只不过他的声音不是很肯定。
秦远方笑着说：“不是好像，根本就是。程小伟完蛋了，这120万能拿回一成的成本，他就可以偷笑了。”
林立越发肯定了，笑着说：“一成？狗屎地翡翠能卖到五万元的价格就是天大的新闻，他这一块狗屎地翡翠的颜色混杂不堪，别说是欣赏了，看着不恶心都是忍耐力出色的了。这样的翡翠若是能卖超过五万元，他要多少我给他进多少，不用一个月，我保证比天阳首富还要有钱。”
听到林立的评价，秦远方越发淡定了。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狗屎地呢！”
程小伟也停了下来，傻傻地看着眼前切口里的翡翠，嘴巴不住地呢喃，最后演变到疯狂地咆哮。
切割工作还没有完毕，但结果已经出来了，狗屎地，无庸置疑的狗屎地翡翠，任是谁看到这样的翡翠都会觉得恶心。大家看过不少颜色难看的翡翠，却没看过颜色如此混杂，乍看起来就像固定形状的狗屎，不提有多恶心。
程小伟双手继续颤抖，神情越来越失控，最后竟然对李老咆哮道：“李老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它是一块垮料？所以才卖我那么便宜的？”
“肯定是！”
“你们是一伙的！”
“我要告你们，告得你们倾家荡产！”
心胸狭窄的程小伟竟然开始怨天尤人，把所有的罪过都归咎在李老的身上。最后还把仇恨的眼光转移到大家，看得大家直寒碜。
第20章埋伏
林立见程小伟的情绪有暴走的迹象，连忙询问道：“李总，我们是要叫警察还是要医生？”
李老惋惜道：“打电话给他父亲吧！”
“是的。”
林立马上走到一边打电话。
林立没有称呼自己为“李老”，而是改用上下级的常规称呼，足见林立对李老已不是以前那么尊敬了。李老虽然早就料到之前的行为是要付出苦果的，但没想到林立的反应会如此的激烈，隐约有一点割袍断义的味道。毕竟林立是他苦心栽培起来的，多少有那么点学生、弟子的味道。可现在这位学生不认自己，无论是谁，心里肯定不会好过。
可是程小伟却咆哮道：“到你了！你解，我还有赢的可能！如果你的毛料是完垮，或者狗屎地，我就赢定了。”
程小伟仿佛找到希望的曙光，紧接着就说道：“我的翡翠够大，如果你的翡翠只是干青，体积稍微小一点或者颜色稍微差一点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没错，我还有很多机会，我的毛料垮了，为什么你的毛料就不能垮？”
“怎么突然不疯了？”
“他不是疯，而是接受不了现实而已。”
“我在平洲公盘上看过同类型的情况三、四次，稍微调养一下就好了的。但不得不说，他最后说的话的确有道理，若是秦先生的毛料稍微差劲一点，还真敌不过人家的大体积。”
大家见程小伟突然口齿伶俐了起来，不免有点惊奇。不过大家都知道之前是程小伟受的刺激太大，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不是真的发疯，所以很快就把思维回归到正轨。
秦远方倒也干脆，直接把白底青毛料递给林经理，认真地说道：“林经理，这次麻烦你了。我觉得这块毛料出绿的机会很大，特别是这个地方，所以我觉得应该先擦擦，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林立笑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运气？”
秦远方笑回道：“这个当然！你可别忘了，上一次的艳绿翡翠就是你帮我解出来的。”
“多谢！”
林立痛快地接过毛料，径自走向砂轮机。
赌客，特别是经验丰富的赌客都喜欢自己解石，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选择和运气。可是秦远方偏偏例外，就是喜欢把机会让给别人。
事实上秦远方的确是想把机会让给林立。
现在林立为了他而得罪了李老和程小伟，以后的日子肯定越发艰难，若是在这个时候，林立当着诸多赌客的面解出一块高价值的翡翠，那大家以后就会相信林立的手艺和运气，对他以后的工作有不小的帮助。哪怕林立要离开奇石居，林立至少可以带着高人一等的名气自力门户。
简单点说，秦远方是在礼尚往来，把必定能提升名声的宝贵机会让给了林立。
彭国强见林立一脸严肃地做准备工作，可是秦远方却淡定得跟旁观者一般，让彭国强纳闷不已。
彭国强悄悄来到秦远方的身后，轻声询问道：“方哥，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安啦！”
秦远方给彭国强一个别担心的手势，说道：“一分钟，只需要一分钟，今天的冲突就会画下一个句号。”
“喔！”
彭国强本想问秦远方为什么那么自信的，但他觉得一分钟的时间很短，不如耐心等待结果。
一分钟。
真的只有一分钟。
戴着各种防具在砂轮机前认真工作的林立突然停了下来，颤抖着手关掉机器，用自己的衣服轻轻地在擦出来的天窗上擦拭了几下，随后一面清晰动人的绿色悠然出现在林立的眼前。
“出绿了！”
林立激动地将毛料高举，将天窗完全曝露在公众的视野。
而程小伟看到那抹灵气十足的绿，骤然瘫了下来，随后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而眼睛也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仓库门口。原本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连技术高超的自己都会打眼，更不说名不见经传的秦远方了。可是现实的残酷，再一次击溃了他所有的信心与希望，让他做出一个极其懦弱的选择。
“白底青！”
“底白如霜，绿意盎然，不可多得啊！”
“不对，你们看，那绿像不像是一棵树？”
原本吵闹的场面伴随着最后那个惊呼，瞬间静了下来，甚至连李老也被惊动了，直接走到林立的跟前，接过翡翠看个清楚。
“苍树图！”
李老神色激动地看着翡翠面。
玩奇石的，玩的就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而其中的重点就在于一个“奇”字。现今的奇石界很是火暴，最高成交记录屡屡被刷新。就在今年，一块由农民收藏的奇石《延安颂》以5500万元的天价成功拍卖，轰动一时，也更加刺激了奇石市场。
“一定要买下来！”
“这块翡翠奇石若是成功开发出来的话，绝对能成为店里的镇店之宝！”
一想到眼前这块翡翠的潜力，李老的心神涌动。
只可惜，激动过后的李老看到冷笑连连的秦远方，这才想起自己所做的事情把秦远方得罪得多深。自己所谓的求购计划再是美妙，恐怕秦远方连最基本竞价的资格也不给自己。
想及于此，李老就后悔莫及。
而九福珠宝的何经理看到如此生动的绿色，又听李老惊喊，想也不想就开价：“秦先生，你也不用继续解下去了，我出五十万买下你这块白底青，剩余的风险让我来承担吧。”
何经理的开价依然是那么气魄，直接把其他的竞争者给压了下去。
天阳珠宝的胖子代表也是生出了怒气，质问道：“何明朗，你是不是来捣乱的？哪里有买家像你这样，刚刚擦出个天窗就赔本收购的？如果是靠皮绿，你还能向总公司交代吗？”
所谓的靠皮绿，就是指只有靠近表皮有着一点点的翡翠，在进一点不是白花花的石头就是不可利用的垃圾翡翠。
何明朗笑着回道：“哪怕是靠皮绿，只要有这面苍松图，那也值回本票了。”
“对不起了，诸位，这么吉利的翡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我暂时还没打算出售！”
秦远方不想良好的场面因为自己而尖锐起来，连忙转移起话题来：“程先生，你躲到哪里了？三局两胜，你已经连输两阵，是否可以出来兑现诺言了？”
“不见了？”
彭国强四下搜寻程小伟的踪影，但始终都没收获，甚至连那个可恶的高娟娟也是不见踪影。
所有的赌客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言以对。
“这人真的是极品了！”
林立的一句话，喊出了大家的心声。
不得不说，程小伟真的无耻得可以。挑起战争的是他，最后临阵脱逃的也是他，再加上他之前的嚣张和癫狂行为，使得大家对他的印象更是恶劣到无以复加，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绘他的无耻行径。
“算了，我们走吧！”
秦远方看到程小伟这个战争发起者都逃跑了，他留下来也没意思。反正他已经赚到了足够的筹码，没必要再这里继续面对李老等人的丑陋嘴脸。
何明朗依然不肯放弃，热情地询问道：“秦先生，能否留个联系方式呢？”
秦远方没有托大，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何明朗。
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后，秦远方没有再做时刻的停留，拉着满脸怒火的彭国强急步离开奇石居。
可是秦远方刚刚离开奇石居，一个鬼祟的身影就急忙跑回一辆车窗挂满黑色窗帘，显得神秘兮兮的面包车。
打开面包车后门，露出内里的乾坤。
一个双手戴着黑色护手，手里正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削水果的男子看到鬼祟身影进来，第一时间停止了动作。这个人，就是朱温的黑衣保镖黑哥，而他的身边还有四个面相狰狞的横肉汉子。
鬼祟身影报告道：“黑哥，那小子出来了。”
黑哥说：“我们先等一下，那小子的车放在地下停车场里，只要赌住两边的出口就是死胡同了，我们等他下去。”
鬼祟身影问道：“黑哥，我们是就地解决还是？”
黑哥冷笑着说：“没那么便宜！朱少不仅要打断他的腿，还要让他在朱少面前磕头求饶，我们的车得开去载人家呢！”
“嘿嘿……”
车里一片狞笑。
第21章追杀
“大强，事实上你在奇石居门口等我就行了。”
心情愉快的秦远方见彭国强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觉得他有点紧张过头了。
不想彭国强却说道：“小心无大错。现在的市道不好，连破摩托车都有人抢，更不说你身上带着价值五十万元的宝贝。”
“不止五十万呢！”
秦远方也不想补充太多，笑着说道：“以我们两人的年纪身材，只要有点眼力的都不会过来打主意；况且我们的衣着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更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彭国强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之前的话题：“方哥，刚才那个九福珠宝的何经理真的很有诚意啊，比上次那个恶心胖子不知好了多少倍，你为什么不卖给他呢？”
秦远方觉得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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