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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纯粹是为了钱而钱，一切好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卖。与华老一比，自己还真是庸俗到了极点。
此时，秦远方也发觉参加的人虽然不多，就寥寥十数位，却有各自的群体，连看起来不是很好说话的聂老和德老也有属于自己的小圈子。也就是自己没有，显得异常突出。
此时，华老师跟一群人从后边走了出来。
“大家都来啦！”
华老师很有主人的风度，热情地与大家打招呼。最后看到秦远方，马上热情地将秦远方拉到场中央，很是热烈地介绍道：“诸位，在这里我要跟大家介绍一位新伙伴，他就是新晋的赌石高手兼鉴宝专家，希望大家有空多多指点交流。”
“欢迎欢迎！”
“好年轻的新人啊！”
“难得我们这个上了年纪的团体有新血注入啊。”
大家纷纷表示欢迎，态度倒也没做作，显得好奇加热情。
“爷爷！”
一个有如黄莺的声音响起。
秦远方转过声去，呼吸登时停止。
第74章平安扣
精致！
这是秦远方对眼前少女的唯一形容。
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嵌放着两颗宝石般的眼睛；乌黑的长发被粉红色的发带束缚起来，但每伴随着她的走动，发带如同彩蝶飞舞般闪烁着眩目的色彩；而那充满灿烂笑容的小嘴像一轮恬静的弯月，雪白的牙齿由里到外透露出一种健康的气息；最为特比的是她那比黄莺还请清脆动人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温暖入心的微妙感觉。
“小果！”
华老师看到少女，连连招手。
少女如乳燕投怀般飞进华老师的身躯，撒娇连连。
华老师乐得呵呵直笑，浑然忘我。
大家显然看过这个场面，纷纷露出会心的笑意。
华老师知道秦远方不认识，很是骄傲地介绍道：“远方，这是我的小孙女华果果，是我们华家的开心果。”
“华果果，很有趣的名字。”
秦远方蛮有兴致地看着这个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的少女，笑着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秦远方，天阳市人。”
华果果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你，爷爷对你的事迹赞不绝口呢！”
秦远方以微笑回应。
华老师也不马虎了，推了推华果果，说：“果果，没有事的话就自个找个地方坐，别乱说话。”
“果果不会！”
华果果很是自信地回道。
华老师也不再理会华果果，对大家说道：“好了，我们的季度交流会就此开始。大家也是熟悉流程的，不过我们今天有位新客人，就让我们先做给远方看看，相信以他的聪明很快就会熟悉的。”
“那就让晚辈来抛砖引玉吧！”
场面除了秦远方和华果果外，最年轻的四十来岁男子站了出来，几乎是以一对一的语气跟秦远方介绍道：“我今天带来的是半个月前刚刚好收到的粉彩瓷器，这是一件很有趣的小器件，请大家鉴赏。”
“粉彩！”
秦远方隐约有点意动。
其他的瓷器秦远方不了解，但是粉彩恰恰好还有点认识。因为秦远方为了凑集大学学费而跑去做酒店服务员时，曾经有位粗心的清洁员打坏了经理最喜爱的粉彩瓷器，不仅当场被炒鱿鱼，还要赔偿经理七万元。
可是能那种地方做清洁员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钱赔偿，事情闹到秦远方离开时也没分出个结果来。但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秦远方特地去搜查了粉彩瓷器的大量资料，这才对粉彩瓷器有一定的了解。
有趣的是，秦远方发觉那经理的粉彩瓷器似乎不是他所说的乾隆粉彩，而是民国时期的仿制品。只不过秦远方后来没机会诉说，最终把这件有点难堪的事情以往掉，不想今天又撞到粉彩瓷器。
粉彩瓷又叫软彩瓷，景德镇窑四大传统名瓷之一，是以粉彩为主要装饰手法的瓷器品种。粉彩是一种釉上（在瓷胎上）彩绘经低温烧成的彩绘方法。粉彩的工序是先在高温烧成的白瓷上用墨线起稿，然后在图案内填上一层可作熔剂又可作白彩的玻璃白，将彩料施于玻璃白之上低温烧成。粉彩瓷器充分吸收了中国绘画的表现方法，运用各种丰富的彩料，使画面风格近于写实。瓷面光泽透亮，每一种颜色都有丰富的层次，粉润柔和，秀丽雅致。
“做工细腻，维妙维肖。”
华老师略略看了一通之后，就给了一个简单的评价。
聂老也跟着评价道：“釉色晶莹透彻、素静之中带着一种雅致，将粉彩的意境描绘得淋漓尽致。”
而德老则跟粉彩瓷娃娃的主人说道：“刘天，你的雍正粉彩瓷娃娃的颜色偏向于淡薄，却不单一，给一种简单的丰富，十分难得。你这次的收获不错啊，估计又是一次难得拣漏啊。”
刘天马上回道：“多谢诸位前辈盛赞，若不是没有你们的提点，我怎么会有如此明显的进步。”
话说到这里，就轮到秦远方一头雾水了。
刘天自我解释道：“以前我可是鹏城出了名的冤大头，甚至还有千门中人专门对我布局设陷阱。若不是华老师他们的提醒，恐怕我现在都被骗了个倾家荡产。而自从我跟着诸位长辈学习各种鉴宝技巧，这三年来，我的进步十分明显，不仅不会被人骗，甚至还能捡漏了。”
秦远方终于体会到这个交流会的意义。
能让一个受暗藏收藏界的冤大头在短短的三年里蜕变成鉴宝高手，这样的交流会绝对是秦远方生平所见。而此时，秦远方也终于能体会到他们的苦心，更能感觉到在场诸位长辈的拳拳心意。
“轮到我了。”
德老似乎被刘天引出了兴致，带着浓重的笑意徐徐而出。
虽不见他带着任何的收藏品，但没有人会觉得他是糊弄大家的。果然，德老悄悄的从心口处拉出一颗大约有茶杯口大小的玉钱。
“平安扣？”
即使秦远方再是孤陋寡闻，也看得出这只很像古代铜钱的玉钱是常见的平安扣。
平安扣也叫怀古、罗汉眼，可祛邪免灾，保出入平安，寓意吉祥，是中国的一款传统玉饰品。从外型看它圆滑变通，符合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中庸之道，古代称之为“壁”，有养身护体之效。
在现代，常为情人间互赠之物，取平安之意。
秦远方本以为这只是很普通的平安扣，正纳闷堂堂的德老为什么拿出这么普通的东西出来交流时，德老当着大家的面将平安扣转了过来，露出一幅生动的画卷。
“雄鸡报喜！”
华老师为之动颜，立马将那枚平安扣抢过来。
不仅是华老师，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德老的平安扣竟然翡翠，而翡翠的绿居然形成了雄鸡报喜的图案。这个现象，就如同秦远方之前的苍松图翡翠，甚至来得更加生动，珍贵。
“好！好一枚平安扣！”
看到最后，华老师激动道：“平安两字寓意明确，表达了人们朴素美好的愿望。搭配上吉利非常的雄鸡报喜图，平安之余还带着喜庆的吉祥，这是再好不过的搭配了。”
顿了一下，刘天突然开价道：“德老，我出300万收购你这枚平安扣，不知道你肯否割爱呢？”
第75章真诚交流（上）
市面有不少雄鸡报喜翡翠，但不是后天雕刻就是工业加工而成的，与天然形成的雄鸡报喜图相比，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
大熊听得直吞口水。
想他们的长天社团一年的业务量也就是30万左右而已，可是人家为了一枚还没茶杯大的平安扣就愿意花300万，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德老摇头拒绝道：“小天，难道你没听说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吗？”
“对不起！”
刘天也知道自己的卤莽，连忙解释道：“德老，我也是见猎心喜，一时忘记了您老是不缺钱的主，请您不要见怪。”
“没关系的。”
德老很是宽容的表示无碍。
在场的人，除了秦远方都知道刘天就是因为这个看不得精美艺术品的性格才会有冤大头之名，甚至还离谱到千门中人特地针对他的地步。
长胡须的长者继续做他的圆场工作，突然点评起来：“这枚平安扣的确很吉利，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据说平安扣的造型也有一定的意义，外圈是圆的，象征着辽阔天地混沌；内圈也是圆的，象征我们内心的平宁安远。”
顺着这个话题，华老师说道：“平安扣的形状很像古时铜钱的形状，据说古铜钱可避邪保平安，可是佩戴铜钱不是很美观，所以在玉器中就出现了平安扣，既美观而且寓意又好。”
“原来如此！”
秦远方又学到知识了。
一位看起来大约五十岁上下的胖老板突然出声问道：“华老，听说你前些日子在临江阁淘到了玻璃种，不知可有此事？”
华老师似乎很是警惕，马上拒绝道：“老严，你可别打我的翡翠的主意。你也知道最近的高档翡翠有多难弄，害得老头子最近想练手都没有，手艺都生疏了。”
严老板居然没丝毫的尴尬，马上回道：“华老师误会我了，虽然我是主打翡翠珠宝的，但我这一次却是带几块老坑料子来给诸位点评一下，不过来抢华老的心头好。”
话完，严老板从身后一个小型旅行箱里拿出三块都不是很大，但一看就是皮壳光华细腻的高档毛料。
“好料子！”
德老第一眼就赞叹开来：“皮壳光滑细腻，估计用强光一照就能看到翡翠。现在就只是看内里的翡翠是什么级别的了。”
严老板略带点紧张介绍道：“诸位，你们可要好好帮我看看啊，这三块老坑料子可是我托了大关系才淘过来的，单单成本就花了我七百多万，若是再加上人情、关税什么的，那可就更加恐怖了。”
“七百多万！”
这一下连华老师也动容了。
聂老担忧道：“老严，你的胆子还是那么大，居然敢花七百多万购买三块总重不过二十公斤的全赌毛料。”
是的，严老板拿出来的三块毛料都是全赌的。
后江产区是缅甸一个非常有名的老翡翠矿区，那里的毛料经常出现高档翡翠，一点也不逊色于最为着名的老帕敢。只不过后江的翡翠毛料都有一个共同点：小。不少后江石只有鹅卵石大小，十公斤的重量就算是罕见的了。
而出现在大家眼前的不仅是着名的后江翡翠毛料，而且还是翡翠毛料里的上等货色——黄梨皮。
黄梨皮，皮黄如黄梨，微微透明。这种翡翠毛料含色率高，容易赌涨，是市场里的抢手货，其罕见程度和热门程度几乎能与号称“十赌九涨”的老象皮相提并论。
“后江黄梨皮！有意思，我倒是要好好研究一下！”
华老师拿出各种工具凑了上前，仔细研究起来。
在赌石方面，华老师是众人里当之无愧的头号高手。他的表态，当即引起大家的广泛关注，特别是严老板，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就等着华老师的结果。
良久。
华老师一脸严肃地起身。
严老板心中哀号一声，连忙说道：“华老，这三块毛料可是走了熟人的门路才拿到的，而且我们集团的赌石专家们也纷纷看好，所以我才会下这么大的力气抢下来的。”
可是华老师却摇头道：“七百万，不是很值！”
严老板登时无奈。
虽然他是一个大型珠宝行的老总，但也不是随便拿七百万来砸着玩的。如果亏了的话，他不仅面子过不去，心也会滴几点血的。
德老劝说道：“老华，你也别吊着大家的胃口了，说说看吧，至少也得让老严死个瞑目。”
大家纷纷点头。
华老师暗中叹息一声，拿起第一块解释道：“这一块的表现很好，难得的后江黄梨皮，皮壳还带蟒的。只可惜它的蟒不仅是点蟒，而且还过于分散，有可能导致绿色走成飘花式的，价值大损。”
众人看了一下，过真如此，最终很是信服地点着头。
而严老板看到结果之后自然高兴不起来，虽不至于愁眉苦脸，但也不是很甘心那种。估计他过后会亲自去验证一下，看看是否真实。
华老师随后又指着最后两块，简略地说道：“剩余的这两块的表现就一般了，没蟒没松花，甚至连显老的癣也没有，反而都各有一条开口很大的绺，我觉得它们都有可能演变成可怕的截绿绺。”
截绿绺，顾名思义就是把绿色给截住的绺。我们知道，翡翠中绿色通常沿着一定的生成，但往往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条绺裂横穿绿色，阻挡了绿色的延伸。而这绺裂就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把绿色阻止在一边，因此被称为截绿绺。这种绺裂危害极大，很可能造成翡翠的价值急降。
严老板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灰心，心情被打击了个可以。
大家都对严老板抱以同情心。
华果果仿佛感同身受，拉了拉华老师，似乎想让他说几下好话来安慰严老板的。
华老师也觉得自己过分了，正想说话之时，却发现欲言又止的秦远方。想起秦远方给自己的介绍，华老师眼睛一亮，微笑着说：“远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在这里没那么多的顾及。”
顿了一下，华老师补充道：“如果我说错了，你也可以点出来，这样才是真正的交流。”
大家瞬间都转向秦远方。
聂老这才想起秦远方之前的介绍，倒是起了兴趣。
秦远方也十分苦恼。他刚才用透视眼偷偷看了一下，发觉其中两块正如华老师说说的，可是第三块就有点不同了，因为那一块的翡翠生得实在太漂亮了，是难得一见的芙蓉冰种。
可是自己初来乍到，不能随意得意这里的地主，所以秦远方最终将自己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不想却被华老师看了个正着。
聂老也跟着鼓舞道：“小子，你就直说吧，你难道不想给严老板一点希望吗？”
秦远方果然看到严老板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很像自己小时候邻居家孩子看自己吃棒棒糖的那个眼神。
第76章真诚交流（下）
秦远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提示：“事实上，第三块毛料有点特殊。”
华老师顺着秦远方所指看了下去，依然没发觉任何的不妥。
见大家疑惑的眼神，秦远方无奈说道：“这块翡翠毛料的绺虽然开得很大，按照正常发展足够覆盖1/3的翡翠。可是华老师却只看到表面，没看到更深层次的现象。”
聂老可是激动得可以，马上追问道：“比如什么？”
秦远方回道：“比如绺的深度。”
“绺的深度。”
华老师迟疑了一下，再度拿起工具研究下去。
这么一下，华老师终于有所发觉了。华老师再怎么说都是大师级的人物，辨别翡翠毛料的技巧可是业界里鼎鼎有名的，在秦远方的刻意提示之下，他终于看到了一点大涨的迹象。
华老师疑问道：“你是指绺的深度？”
秦远方点了点头。
他心底暗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也不知道绺的特点以及其他的衍生，只是利用透视眼反过来推敲。他刚才看到毛料里的翡翠很是光滑，品质极高，而且那表面看起来很狰狞的绺居然没渗透进去，使得秦远方才敢当着这么多赌石高手的面稍微表示一下。
聂老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对秦远方很有好感，帮着说道：“老华，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点告诉我们答案吧。你没看老严的脸色吗？都快憋得内出血啊！”
“哈哈……”
大家都想不到素来难说话的聂老居然会说出如此有趣的话，纷纷大笑开来，连秦远方也是笑得肚子抽筋。
华老师大笑了一通之后终于开口解释道：“相信你们也知道绺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你们知不知道绺也可以像癣那样出现石头的表面和内里的？”
在场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华老师打比方道：“癣，可以出现在皮肤表面，也可以深入进去。拿我们的皮肤当成毛料的皮壳，而血肉则是翡翠的话，那我们所说的恶绺什么的，就等于感染进去血肉里的癣就是恶毒的癣。”
严老板马上接口疑问道：“而第三块毛料的癣则是停留在皮肤表面，还么渗透进血肉的疾病？”
华老师点头回道：“就是这个道理。”
严老板听得眼睛大亮。
虽然他是做珠宝生意的，但是他对翡翠的认识大部分只停留在翡翠的具体质地，市场价格什么的，而且比较细腻的活计也都是让专业人士处理，还不需要他这位身份特殊的老总出面，而像翡翠皮壳各种迹象自然没深入的了解。
华老师转向秦远方，问道：“远方，过来跟我们说说看，这毛料究竟能开到什么级别的翡翠？”
秦远方也不藏着掖着，很是痛快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付是冰种翡翠的资格。但见其皮壳的光滑和均匀程度，我觉得有可能出高水头的芙蓉种。”
“芙蓉冰种！”
严老板失声惊呼出来。
其他的人也是纷纷动容，连华老师也是为之惊叹。
芙蓉种翡翠，简称芙蓉种，这一品种的翡翠一般为淡绿色，不含黄色调，绿得较为清澈、纯正、有时其底子略带粉红色。它的质地比豆种细，在10倍放大镜上可以观察到翡翠内部的粒状结构，但硬玉晶体颗粒的界线很模糊，其表面玻璃光泽，透明度介于老坑种与细豆种之间，为半透明状；其色虽然不浓，但很清雅，虽不够透，但也不干，很耐看，属于中档或中档略为偏上的翡翠，在市场中很是受欢迎。
而水头达到冰种的芙蓉种则是其中的佼佼者，绝对能在翡翠市场上与高档翡翠的名头沾上边。以这块毛料的体积，只要能开出两、三公斤的翡翠，哪怕剩余的两块都是完垮的垃圾料子也不会亏损到哪里去。
严老板倒是会做人，第一时间热情地迎上来，拍着秦远方的肩膀说道：“远方兄弟啊，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如来老哥的公司坐坐，也好让老哥尽一点地主之谊。”
聂老很是不满地说道：“小严，你这样不显得太过做作了吗？”
“聂老，小子这样可不是做作啊。”
严老板对于“小严”的称呼一点反感也没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用很自然的委屈语气回道：“聂老，像你们这样的老师我可请不动，现在看到远方这么优秀的人才，我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秦远方倒也理解严老板的痛苦。
别的不说，就说华老师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请得动的，甚至即使是金钱也打动不了华老师。而做珠宝生意的严老板面对眼前一群高手，只能看不能动，心里那个憋屈自然不用说。
刚才秦远方的表现可谓是惊艳，甚至还要超过华老师；最关键的是秦远方很年轻，没什么背景，若是能招揽过来的话，对于严老板的事业可谓是巨大的裨益。
只可惜拥有透视眼的秦远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屈居人下的，于是很是委婉地拒绝道：“承蒙严老板看得起，不过我现在暂没替人工作的意思；而且我也有一位做珠宝生意的好朋友需要我的帮忙，我暂时分不开身。”
“远方兄弟也别急着拒绝嘛。”
严老板倒也厚脸皮，马上转移起话题来：“这个世界有竞争才会进步，单独一个销售商很容易出问题的。还有的，老哥我那里有不少优秀的进货渠道，倒是可以让你有更充足的发挥空间。”
华老师似乎很支持严老板，好心提醒道：“远方，你别看老严油嘴滑舌的，但他对朋友的确很讲义气，如果你跟他合作的话，绝对不用担心卖出的东西被低估。”
连华老师也这么说，秦远方也只能苦笑着回道：“我那位朋友刚刚晋升为九福珠宝的部长，需要我的鼎力支持。不过既然华老师和严老板这么给小子面子，小子自然不能自台身价，以后若是有机会，肯定会与严老板合作的。”
“不用以后了！”
严老板笑嘻嘻地说道：“在缅甸春季公盘开启前，平洲那边几个玉石公司总会开启几个应景的小公盘，到时候你就抽一天的时间陪老哥走一趟。”
“呃！”
秦远方真的没想到严老板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居然借坡下驴，让自己连拒绝的权利也不能，除非自己想要当众拒绝彻底得罪严老板。
第77章厚脸皮
严老板见秦远方有点无奈的样子，很是聪明地接着说：“你说的九福珠宝新部长我倒是认识，之前在一个酒会上拿过他的名片，似乎姓何。如果你怕到时候尴尬的话，老哥可以先跟他沟通一下。”
“好的。”
秦远方实在拒绝不了，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见秦远方点头，严老板乐得呵呵直笑，如同拣了金元宝。
华老师见他们谈拢了，也就乘机询问道：“我倒是没想到远方的赌石技巧如此的犀利，不如我们乘这个机会交流一下。喔，对了，远方师承何人啊？在我的记忆里，擅长鉴宝和赌石的大师级人物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怎么没听说他们有新收弟子的？”
秦远方连忙回道：“小子只是刚毕业半年的农民，是在学校和社会里打滚摸索过来的，纯粹是野路子出身，小子的鉴宝和赌石技巧跟在场诸位没得比。”
秦远方现在的户口的确还是农村户口，自称农民一点也不过分。
老聂有点不满地提醒道：“你这是自谦过头了。”
德老也说道：“远方，你这样的技巧还只是不入流的话，那我们就要羞愧得钻地了。”
华老师更加干脆，直接转身走进书房。
大约三、四分钟后，华老师就抱着一堆书籍出来，说道：“这些书籍都是我刻意搜集过来的，你拿去看看。”
秦远方恭敬地接过手。而在此时，他意外地发觉严老板、刘天等人都对自己投往羡慕的眼神，这才让秦远方觉得华老师这份礼物是多么的贵重。
华老师继续说道：“远方，如果你想真在赌石行业立足的话，一定要去补修那些专业的玉石课程，这样对你的未来会有巨大的裨益。”
“小子明白。”
秦远方答应的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未来路线。
华老师又继续说道：“我给你的这些书有不少是成套的理论书籍，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能与华老师更深入的交道，秦远方自然不会放过，马上回道：“那以后就麻烦华老了！”
华老师微微一笑。
长胡须老者也乘机说道：“远方，看了大家这么多的宝贝，是时候轮到你的交流品了。”
秦远方马上把彭叔的杰作摆到场中央，取代之前的三块翡翠毛料。
打开保护，露出内里的乾坤。
聂老看到第一眼，眼睛当即亮了起来，赞叹道：“好一尊老子骑牛！老子西游，紫气东来，莫过于此。”
长胡须老者也说道：“大耳下垂、须发皆白，但精神爽朗，神态安详，当真有老子降临的韵味。”
德老也说道：“青牛的强而有力，壮而有灵也是生动非常，如同有生命，与老子的老成持重、飘逸达观形成鲜明的衬托。”
眼光最高的华老师也跟着点头赞叹道：“的确是大师级的艺术品！只可惜它的材料不是高级材料，只是比较珍贵的酸枝木而已。若它是檀木，或者黄花梨，那它绝对能成为传世级别的艺术品。”
秦远方也觉得很可惜，委婉地解释道：“没办法，那时候的环境艰苦，他能找到这样的高档木材算是难得的了。”
酸枝木，红木里的一种，主要产子热带、亚热带地区，在东南亚国家比较常见。这种木材材色不均匀，心材橙色，浅红褐色至黑褐色，深色条文明显。木材有光泽，具酸味或酸香味，文理斜而交错，密度高、含油腻，坚硬耐磨，是木材市场里的高级品种。虽远不如檀木、黄花梨那么有名，但在南方，特别是在广东这边非常有市场。
“原来远方认识这位木雕大师！”
华老师本以为这件作品是哪位已故大师的杰作，不想那位大师居然是秦远方的熟人，连忙问道：“小游，如果方便的话，可否为我引荐这位木雕大师呢？相信你也知道，国内的传统工艺越来越凋零，每一位大师都是难得的宝库，我们不能再让他们沉寂下去了。”
秦远方想不到华老师对待传统工艺家如此的礼重，连忙回道：“华老可以放心，他是我的伯父，目前还在工作。只不过他的作品还没确立市场，只在家乡的个别古玩店寄售而已。”
华老师知道艺术家想要打出名气何其难，想了一下就开心见诚地说道：“老头子倒是认识几位开博物馆的人物，但大多都是私人性质的，即使拿过去人家也会当成卖老头子的面子，表面过后肯定会敷衍了事，导致明珠暗投。至于那些文化单位的，我看还是免了吧，没有省级的根本可以忽略掉。”
“请华老放心，我心里早就有腹稿了。”
秦远方不是在说笑的。
在他接触到奇石居可观的木雕销售情况，特别是李老对彭国强父亲的敷衍态度后，他就有将彭国强父亲打造成艺术家的念头。而现在，彭国强父亲所缺的无非是名声而已，想要确立名声，打出品牌，那就得稍微炒作一下，恰恰好秦远方对这方面有点熟悉，毕竟之前在天阳市的诸多动作都离不开网络炒作的嫌疑。
“那就好。”
华老师倒是对秦远方信任得很。
虽然秦远方有点年轻，但秦远方所表现出来的谦虚却给了他一种稳重的性格；再加上秦远方似乎与那位木雕大师很是熟悉，于是华老师就没继续计较下去。
刘天突然举手问道：“华老，我有一个挺尴尬的问题，不知道可否提出来呢？”
“说吧。”
华老师略略点头。
刘天指着那只青牛说道：“华老，我曾在一个大型拍卖会看过一幅近代画家所画的老子骑牛图，家里也有一尊画着老子骑牛的青花瓷瓶。这还不止，我看到过不少的古画都很倾向牛的雕塑，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牛、马都是当时用于牵车的牲畜，但为什么老子是乘牛而不是乘马车出关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秦远方听到这里，这才回想起这是交流会，不是相互炫耀的晒宝会。想起刘先的态度，又想起自己刚刚洋溢起来的得意，秦远方就羞愧万分。
虽然秦远方在透视眼的协助下有高手的光环，但在艺术境界方面的个人修养，秦远方绝对是这里的垫底。
第78章灵珠（上）
“牛是一种性情温和、柔顺服从的动物，且有忍辱负重、坚韧不拨的特点。”
华老师说了一句之后，开始借用书籍和典故来说明：“《易经》里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和‘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语句，这是乾、坤两卦所体现的精神，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汉代人以马来比喻乾卦，以牛来比喻坤卦，他们以马和牛的品格来表达乾健、坤顺的特点。马所代表的乾卦所生发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精神，合乎孜孜不倦地入世进取的儒家的特点；而牛所代表的坤卦所生发的‘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的精神，则合乎道家创始人老子的思想主旨。所以后世附会者编造老子乘牛的神话，应该说是用心良苦，有其深意的。”
听到这里，秦远方才明白自己的浅薄。
原来刘天不仅是在问为什么，而且还包含了向古人的质疑。这么认真的研究态度，实在让秦远方汗颜。
既然说到这里，华老师也懒得逐一回答，进一步详细问题的各种关键：“估计你等下来会问我为什么不是骑黄牛、黑牛、白牛或其它什么颜色的牛？我在这里就顺便解读下去。”
大家都宁神静气，仔细听讲。
这方面的知识可不是课堂里能得到的，绝对是经验与知识的结晶。
华老稍微润了一下喉咙后就继续说道：“在太阳系中，绕日公转的较大的行星，除地球外，尚有水星、金星、火星、木星、土星。古人将五星分别看作是五行的精灵或五帝之子。五帝即青学、白帝、赤帝、黑帝、黄帝。其中，木星（亦称岁星）是东方青帝的使者。青，主春，木德，代表了东方。老子自周入秦，向西而行，来自东方，后世人称东方圣人，用青色正可取其象征东方之意。这样一来，青牛象征着一位来自东方文明地区的文化使者，带着他的崇尚阴柔之德的智慧，隐向尚未开化的西方，这与后世的另一种附会老子化胡说倒很是是益彰。”
大家听得纷纷鼓掌，为华老师的精彩解释而叹息不已。
其中最是热烈的莫过于刘天这个询问者。现在他总算明白牛在中国古文化里的重要地位，还有青色所象征的古意。
不过收获最大的不是他，而是秦远方。见识到华老师可怕的知识底蕴之后，秦远方除了叹服还是叹服，而同时他也对被华老师精心收藏的书籍更加看重，决心读透，吃透。
紧接着数位前辈为大家展示了最新的收藏，其中还有一位展示了一只价值据说超过五百万的精美瓷器，让秦远方和听得惊叹不已。
至于大熊，早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得麻木，只懂得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脑袋怎么转也转不过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大家方才结束了交流。
交流会到此暂告一段落。
没去休息的刘天悄悄来到秦远方的身边，小声问道：“远方，这尊老子骑牛木雕是你的，还是扔属于那位彭师傅的？”
秦远方刚才也就彭国强的父亲做了初步的介绍，所以大家都知道彭师傅这么一号存在。
“是彭师傅的。”
秦远方回了一句后就反问道：“我本想收购过来的，但彭叔说这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杰作，所以不会轻易出售。难道刘总也有意思收购。”
“可惜了！”
刘天点了点头，惋惜道：“我的确是想收购，不过连你这样的熟人都拒绝，更不说我了。不过我倒是想跟彭师傅合作一下，由我提供极品雕刻材料，彭师傅为我主刀。”
秦远方知道这可能是彭家转战到鹏城的第一笔业务，马上点头道：“好的，我会替你转达这个意愿的。”
要想让彭国强父亲成名，刻意炒作只是成名的第一步而已，真正的决战是打入鹏城的艺术界，得到艺术界的认可才是真正的王道。而接受像刘天这种家财万贯的知名人物的定单不仅有助于提升名气，还能获得不菲的收入，这对于金钱和名利双缺的彭家来说可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请彭国强父亲出手只不过是目的之一，完成第一个任务的刘天马上进入第二个环节，问道：“远方，不知道你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把这些书籍借给我去复制？你放心，复制的工作很简单，只需要稍微占用你几个小时就足够了。”
“没问题。”
笨蛋才会拒绝这样的举手之劳呢。
秦远方知道这些书籍的贵重，刘天他们更知道。现在有这样难得的机会，刘天他们怎么绝对不会错过。
刘天又说道：“若是一般的书籍，我只需要记下名字，让人替我买就好了。不过这些书籍不一般，因为它们有华老师的标注，是华老师的心血结晶。”
秦远方听得马上附和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独占了。刘总，你能否顺便多复印几份，等我装订好了就把这些书籍送还华老，避免出现华老要用到时却没有的尴尬情况。”
刘天点头回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严老板突然串出来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帮我多复印一份。有华老注解的赌石书，可是有价无市的。”
“好吧。”
刘天似乎早就知道这位仁兄的品性，只能无奈地点头。不过刘天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最终还是发话了：“我说严总啊，偷听人家对话可不是很道德的行为喔。”
“兄弟之间说这些话就伤感情了。”
不过严老板比刘天想象的还要狡猾，简单的一句话就赌得刘天无法辩驳下去。胜利的严老板面对秦远方，马上换上一幅新的表情，笑嘻嘻地提醒道：“远方啊，下个星期的平洲之行可不要忘了喔。虽然这只是个别玉石公司所举行的小公盘而已，但每一次都会有那么几个亮点，所以老哥可是准备了不少弹药，只要你能挖掘出多少，老哥就能吃下多少。”
这不是送钱上门吗？
对于这样的邀请，秦远方自然不会拒绝。
他现在急需大量的金钱，在鹏城定居需要一笔不菲的支出，其他的，比如海老大那边的善后工作、长天社团的规模化等等都需要海量的支出，绝对不是目前的秦远方所能承受的。
“请等等！”
刘天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既然在别的方面难不住严老板，那他就在秦远方身上下功夫。只见刘天当众从胸口处拉出一颗宝珠，摘出来之后直接递到秦远方的跟前，说道：“秦先生，不知道你觉得这颗如何呢？”
可是，秦远方的呼吸、表情全都凝固了，甚至连眼神也都是停滞，如同中了时间停顿魔法。
第79章灵珠（中）
秦远方看到宝珠的第一眼是熟悉，第二眼则是身体躁动，第三眼这种躁动直接演变为想要占有的疯狂。
这个感觉真的无愧于“疯狂”二字。瞬间使得秦远方如同一个饿了数天的饿鬼看到一堆美食，身体几乎要飞扑过去，将其抢夺过来。而理智尚存的秦远方就是为了控制这股疯狂，身体才处于一个原始的空寂状态。
这样的状态在外人的眼里，则像傻瓜一般。
“这很像是我从小戴到大的护身符。”
“而且这种感觉跟我使用透视眼时的感觉是一样的。”
秦远方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宝珠，恨不得将其吞下去。但他的自制力不错，一直都控制得住，熟悉下来之后甚至还能分析眼前的宝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远方？”
严老板看到如此表情的秦远方，不免有些坎坷。
刚刚恢复一点清醒的秦远方马上追问起来：“刘总，这宝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以前也有这样一颗，但被人抢了过去。”
刘天疑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天珠吗？”
也难怪刘天怀疑的。
天珠又称天眼珠，主要产地在西藏、藏东、不丹、锡金、拉答克等喜马拉雅山域，是一种极其有名的稀有宝石。秦远方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技术，可不是这么无知的人啊，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天珠也不认识。
“这就是天珠！”
秦远方看过天珠的图案，但发觉天珠跟眼前这颗有不小的出入。
严老板生怕有什么误会，连忙解释道：“远方，天珠就是天眼珠，是产自中国西藏自治区的一种珠宝，亦被称为西藏天珠。天珠一词是传神之译名，天珠藏文音译为dzi（zee），其意为庄严、富足、具得、高贵、优雅。传说天珠是神仙佩戴的装饰物，每当珠子破损或稍有损坏，神仙就把他们抛洒下生物的化石。”
秦远方知道天珠就是有眼睛轮廓、图案的神秘宝石，点着头说道：“我知道什么是天珠，但刘总这颗不像啊，一点眼睛的味道也没有。”
刘天这才恍然过来。
刘天微笑着把宝珠的角度一转，将宝珠上的纹路展现给秦远方看，果然隐约能看到一只眼睛的轮廓。
但是秦远方还是有点怀疑，说道：“我以前的护身符可比你更像天珠，至少在外部轮廓和内部的矿物脉络都有几分神似，不像你这颗需要角度来衬托才能勉强看得清楚。”
严老板惊讶道：“不会吧，现在要找那么极品的天珠可是极端难得的。如果远方有的话，我愿意出30万跟你收购。”
秦远方无奈地回道：“问题就是它丢了，我才会这样心疼。”
严老板听得不住摇头。
刘天则说道：“远方兄弟，你倒是误会了。事实上这颗宝珠的确不是很像传说中的天珠，因为它是翡翠，是翡翠的绿色形成的潦草图案。它的贵重在于它的自然，是大自然的巧夺天工。”
严老板补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它是大德高僧加持过的。”
秦远方这才没明白过来。
虽然现代科学昌明，但是信赖风水、运程的人还是不少，特别是涉及赌石这一行的，多少都有点迷信。被大德高僧加持祝福过的宝石，即使不能因此得到运气，那至少能图点心理安慰，让自己可以以更冷静的姿态对待赌石，这才是最为关键的。
秦远方沉思了一下就问道：“刘总，能否借我一看呢？”
“当然可以！”
刘天很是慷慨地将宝珠递到秦远方的跟前。
秦远方刚一接触，就如同触电一般，清晰地感觉到宝珠身上传来的力量冲进了他的身躯是，使得秦远方的身体再度失去控制。幸亏这个感觉很是奇妙，居然只维持了两、三秒的时间而已，秦远方马上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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