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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忙吧,我来整理好了。”廖北北根本不记得范菲昨晚的宣言,她一边宽慰她一边蹲下身来将文件拾起。
“那麻烦你了!其实整理起来也还好,你看比如这张纸上写有桃红色及材质,就是与以桃红为主色调的设计图是一份,千万不要弄错了哦,总部那边会马上给出预算,一旦价格超出太多我得马上修改。”说着,她拨通电话,与对方说:“您好,我把设计图交给秘书了,她马上会通过传真发给您,嗯,请稍等。”
廖北北抬起头笑了笑,她必然不知道审核这批设计图的人正是董事长唐森。
唐森搞建筑几十年,尤其对于室内设计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因此,范菲私自拨通唐森的电话,希望他可以帮忙把把关,唐森表面上看似对万蝶城计划漠不关心,其实他心里替两个儿子捏了一把汗,毕竟是唐氏迄今为止最为庞大的一桩生意。样板间是销售期房中最重要的环节,所以他特意抽出半个小时时间,审查由范菲设计的样板间图样。
范菲通过侧面了解,得知唐森董事长属于时间观念很强且做事极为严谨的人,所以一旦文件在匆忙中弄混,唐森必定会大发雷霆。
“怎么这么多原木色啊?”廖北北边捡边喃喃自语。
“需要我帮忙吗?”唐烨泽刚欲走近,廖北北却扬声制止,“不要!如果这点事我都做不好,那我还能干什么?你让我自己处理吧!”
唐烨泽想到廖爸的重托,于是停下脚步。
“我等你一起吃饭。”
“嗯。”廖北北眯眼一笑,抱起花花绿绿的打印纸,关门离开。
范菲则趴在门缝旁观察廖北北的动向,唐家兄弟权力再大也大不过他们的爸爸,廖北北就等着被辞退吧。
第四十二章把你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吧
“范菲,总部已经收到了,文件给你。”廖北北把原件递到范菲手中。
范菲疑惑地看着她,莫非廖北北识得专业的色彩编码?否则她怎么可以在一堆极为类似的设计图中准确的找对材料单呢?
“谢谢,对方什么都没说吧?”范菲谨慎地询问道。
“嗯?没有啊,对方还夸我悟性高,呵呵。”廖北北难为情的抿抿唇,“你忙吧,需要发什么文件再叫我。”说着,她敲响唐烨泽的卧室门,推门而入。
范菲怔怔的望着门板,迅速翻阅廖北北整理好的文件,其中至少有三份资料与设计图搭配错误啊,究竟是这么回事?
刚才在传真室里,看不懂色彩编号的廖北北确实摆出大乌龙,唐森看着“货不对板”的介绍资料,愤懑地回拨电话。
“你是谁的秘书?叫什么?”
“您好!我叫廖北北,我是唐烨华唐总监的秘书。”廖北北毕恭毕敬的回答。
“知道我是谁吗?”
“听着……像一位长者。”
“你认为自己适合做秘书这行吗?”
廖北北摇摇头,坦然地道:“不适合,我正准备申请调回销售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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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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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唐森从没遇到过如廖北北这类的职员,可以在瞬息间领悟上级的意思,既然她退而求其次,那自己也就退一步,让她继续留在唐氏工作一段时间吧。
廖北北挂上电话之后依旧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反正文件发完了,将原件还给范菲就算完成了任务。
殊不知,自知之明在无形当中帮她保住了饭碗。
唐烨泽见瘳北北返回,帮她添了饭,盛了汤。
廖北北坐在餐桌旁,搓搓双手:“我真要饿死了,吃饭吧。”
唐烨泽抿唇浅笑,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
“嗯?哪来的排骨?还有鲜鱼汤?真香!”廖北北只抄了两道青菜,她记得很清楚。
“反正要等你,所以我叫了几个菜,吃肉补充体力。”唐烨泽笑了笑。
廖北北注视他温暖的笑脸,托起饭碗,大口吃菜的同时嘟囔道:“你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这人很容易感动。”
“不需要感动,照顾你是我分内的事。”
“你和我爸很熟吗?”
“谈不上太熟,不过在校期间廖主任对我格外照顾,经常给我煮面吃,呵呵!”自从妈妈过世之后,唐烨泽不愿与人交谈,他用手中的画笔描绘童话,期盼世界上真有神明存在。正因为他性格孤僻且家境富足,同学们把他当成异类排挤,所以真正给予他关杯的只有廖主任。
瘳北北见他神色落寞,伸出手指戮了戮他的手臂:“我也许不该提,可是忍不住想开导你,不要让自己活在痛苦的回忆里,你的妈妈……在天堂看到儿子不开心,她会很难过的。”
“我很好。”
“嘴真硬啊你,满脸写着不高兴呢!”廖北北不懂他为什么死不承认,他明明长期处于强颜欢笑的状态中,尤其是望海时的神态,忧伤满溢。
唐烨泽敛起笑容,招呼她趁热吃饭,廖北北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唐烨泽选择熟视无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
“啊——”他的心思本就不在鱼汤上,鱼剌不小心扎破了他的嘴唇。
正好,他借故走向厨房,避开廖北北犀利的眼神。
廖北北却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倒看他怎样逃过这个问题。
唐烨泽果然属鸵鸟的,洗净嘴边的血迹又转至画室,拿起画板调色。
廖北北见他要忙,消失了两分钟,然后捧着盛好菜的饭碗再次出现,她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画室的门口,一边吃一边等待答案。
唐烨泽完全可以关上画室的门,但是他好像天生学不会拒绝廖北北一一你要相信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哭笑不得又舍不得责备。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廖北北舔了舔嘴边的油花儿,严肃地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觉得你心里有一件事,将你的情绪给压制住了。”
她记得唐烨华说过,自从他们的妈妈遇难之后,唐烨泽就性情大变,心理医生怀疑他幼小的心灵受到某种致命的打击,导致自我封闭。
唐烨泽微微蹙起眉头:“有些事即便说出来也无法挽回,何必让活着的人也陪我一起压抑呢?”
“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啊,没有秘密一身轻,”廖北北撇撇嘴,“说不好,我总感觉你无论是绘画还是出海,都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而不是因为兴趣。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缺乏热情。”
“或许吧,就像那个人,她不是因为热爱大自然才带着我们四处奔走,其实是她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的生活……”
唐烨泽放下画板,倚在墙壁上,压住疼痛不止的额头,血流奔腾着,仿佛血管即将爆裂。
见状,廖北北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唐烨泽身边。他的一双手抵在太阳穴上,回忆将他带回了十岁那一年,—个风和日甜的午后,同时也为他带来了犹如晴天霹雳般的真相。
廖北北感到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知所措的她环住唐谁泽的身体,压低他的头,轻轻地拍着他的脊背:“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秘密会让你这么痛苦,对不起……”
唐烨泽紧紧地闭起双眼,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肩窝里,嘴里缓慢地吐出几个字,“一旦说出来,我可能再也无法面对—位至亲的长辈,你就让我装聋作哑地活着吧,好吗?”
廖北北已无暇多想,她用力地点点头,她尽量搂住他逐渐发冷的身体,那种战栗并非因恐惧而起,而是有一种难以取舍的困惑感,他把自己困在坚不可摧的牢笼里,即便鼓足勇气冲破高墙,面对他的依旧是遍体鳞伤的自己。
“我不问了,但是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件事与你失去味觉有关系吗?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廖北北为避免再次触及他的痛点,她最好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是我自己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遥想那日,当他办完转学手续,走出学校,校门外停着一辆直达冰城的旅游车,那是妈妈原本准备带他们前往的地方,想到几天之后便要离开祖国,于是他上了车,独自踏上那片冰天雪地的土地。一个孩子哪里懂得照顾自己,直到高烧转成肺炎才被好心人送进医院急救,待爸爸赶到本地时,他的味觉神经末梢己严重受损。
“后悔吗?”
“不。”他的声音很轻,却不犹豫。
“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忘掉过去。”唐烨泽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他的呼吸变得紊乱,廖北北急忙护住他的头:“好了,不提了,我以后也不会再问你了。”看他如此痛苦,廖北北的心情也是无比惆怅,掩藏在这副笑颜后的男人究竟经历过何种事情,令他恨不得失忆?
悠悠地,唐烨泽环住她的身体:“如果这段回忆里没有……算了,没有如果。”这一个“你”字盘旋在嘴边,他却不确定今生是否还有机会说出口,他不怪时光磨人,只怪自己畏首畏尾。
廖北北没有追问,他注定要当个有秘密的男人,也许有一天他会敞开心扉吧。
这时,宿舍楼下传来通过扬声器发出的召唤。
“廖北北!走到阳台上去!”
唐烨华浑厚的嗓音极具穿透力,引得各个宿舍中的职员推窗围观。
“哇!唐总监这是要告白啊!”
“天啊!这也太浪漫了。”
尖细且惊讶的叫声此起彼伏地蔓延开来。
几千支蜡烛摆成一个偌大的心形,一条红地毯直通宿舍门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放于蜡烛所组成的心形外围,金色的烛光与嫣红的花瓣交相映衬,浓烈的爱意伴随飘香的花语,令女人们疯狂,令男人们赞叹。
唐烨华伫立在心形中央,谁都不能剥夺他为自己争取爱情的权利。
唐烨泽见廖北北愣在原地,调整了一下情绪,故作不以为意地催促廖北北去阳台。
廖北北却犹豫不决,因为她听到了鼎沸的嘁声,唐烨华已然把她架在一个骑虎难下的位置。
“去吧,随手关门,谢谢……”唐烨泽背对她站立,托起画板,不知不觉又将已经调好的颜色混为—体。
“我……或许会因为感动,同意……”廖北北驻足回眸,带着一丝小小的憧憬,希望唐烨泽出言阻止,给她—个停下脚歩的理由。
唐烨泽咬了一下嘴唇,他在这件事上不能发表任何言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窗外呼喊声连连,甚至有人跑上来通知廖北北,廖北北却始终得不到唐烨泽的回应,她知道是哪股力量阻止了自己的脚步——不是无视唐烨华的深情,而是她的内心深处,已经选择守望另一个孤寂的身影。
最终,廖北北还是走上了阳台,在花的海洋里站着—位英姿飒爽的王子,凡是女人都会被这一幕感动吧,她的心偏偏很疼。
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像大多数女人―样做过公主梦,期盼与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携手相伴。如今,王子来了,她又却步了。
唐烨华仰起头,凝望着她的双眼,他的神情如往常一般平静如水,像往常一般自信满满,他对上麦克风,—字一句地告白。
“北北,我知道你还在犹豫,但是你比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上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男人像我这样锲而不舍地追求你了。你现在不爱我不代表永远不会爱上我,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要相信站在你眼前的男人会为我们的未来全力以赴。”
语毕,他摊开掌心,面朝廖北北的方向,粲然一笑,调侃道:“至少我们还年轻,还有尝试的时间。何况当着这么多员工的面拒绝我,你做不出来这种事。”
范菲倚在阳台边,缓缓地摇着手中的红酒杯,大张旗鼓地告白?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第四十三章:致命的疼痛
几百双眼睛一同望向廖北北这边,有感动的,有亢奋的,当然也不乏咬手帕踩脚忌妒的。
廖北北承认,有生之年应该不会再出现第二个男人为她这般挥金如土,大摆排场,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绝对是假话,如果唐烨华在几个月前向她告白,她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他,甚至还会潸然泪下地扑进他的怀里,可是现在,她不能因为一时的感动而违背心意。
当然,她不会让唐烨华在员工面前难堪,于是,她小幅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空地,一咬牙一跺脚,原地晃悠两下,一翻白眼,只听扑通一声闷响,她狠狠地摔倒在地。
妈啊!她的老腰……
“哎呀,廖北北兴奋过度晕过去了啊!”
此话一出,唐烨华神色骤变,他将一大束玫瑰花塞到旁人手中,跑进宿舍楼大门。
同时,宿舍楼外围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正在画室里作画的唐烨泽隐约听到交谈内容,他丢下画板,急匆匆地打开房门。
廖北北顿感身子一轻,好像被某人横抱在怀,但是她要保持昏厥的状态。她决定了,掐她拧她都不醒,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什么时候再苏醒。
唐烨泽冲出房门的时候迎面撞上唐烨华,可是,唐烨泽并没有停下奔赴医院的脚就这样与大哥擦身而过却不自知。
唐烨华依旧举着一双手臂,望向合起的电梯门,又低头看看空落落的双手,不禁回忆起种种来。在这一秒钟之前,他真没看出弟弟喜欢廖北北,倒是觉得那个一直摇摆不定人是廖北北,所以他要帮助廖北北做出—个决定,莫非他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
不一会儿,廖北北如挺尸般平躺在后座上,她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唯恐唐烨华透过后视镜观望她的情况,所以她屏息敛气,甚至连睫毛都不敢眨动—下,更别说眯着眼观察车内人员。
。
她暗自猜想,唐烨华应该是打算送她去医院,那就等到了医院之后再与他推心置腹地谈谈吧。
然而,令她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听到唐烨泽在喃喃自语地追忆着往事。
车子行驶在静谧的街道上,唐烨泽目视前方,面对这孤寂的黑夜,微微扬起嘴角。
“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你只有十三岁,我当时正站在你身后,看不到你的五官,只注意到你乌黑的头发。那时候的你,梳着两个小辫子,辩子上系着两对红色的绒球,走起路来辫子会随着步伐左右摇摆,我心想,这女孩活蹦乱跳的,真羡慕她没有烦恼……”
他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搭在车窗上,回眸凝视,廖北北则一动不动地躺在后座上,这么惊心动魄的故事,无论如何她也要听到最后。
唐烨泽稍稍加大油门,单手脱掉外衣,将外衣盖在她的身上,神色中透着焦虑。
“后来,我无意间听到你与同学交谈的内容,你说你喜欢戴眼镜的男生,我以为我只是一听而过,却没想到会开始刻意地破坏视力,能躺着看书绝不坐着,没多久,我就戴上了眼镜,但是你从不注意我,我又在想,怎样才能引起你的注意呢?”唐烨泽对自己很无奈地笑了笑,“于是我便提起颜料桶跑到教学楼外墙乱涂乱画,听说所有的女孩都喜欢童话故事,我便把所知道的童话角色都画了进去,一来是送给你,二来……希望妈妈像那童话中的睡美人—样,只是暂时睡着了……”
提到妈妈,唐焊泽的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妈妈其实更宠哥哥,毕竟哥是长子,所以哥对妈妈的依赖也更多,我反而不像哥那样天天黏着妈妈,当然,偶尔我也会吃味闹脾气,跟哥打架争夺母爱。妈妈每每见我和哥打架,就会像个小女孩似的坐在一旁大哭。那一年,妈妈只有二十四岁。妈妈嫁给爸爸之前便生下了哥,虽然唐家长辈极力反对,但爸爸还是将妈妈娶进了门。后来妈妈对我说,爸爸不是因为爱她才娶她为妻,而是爸爸不允许自己的骨肉名不正言不顺地活在这世界上。或许,妈妈以为我年纪小听不懂其中的含义,没错,我当时确实是似懂非懂,但是我记住了那番话,等长大后,自然就懂了。
“妈妈会把对家庭对爸爸的不满统统讲给我听,对哥却只字不提,可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些事,不想知道看似美满幸福的家庭其实早已四分五裂。”
唐烨泽喟叹一声,垂下内疚的眸子:“终于有一天,我愤怒地说,妈,我不要听,你去对爸说吧,不爱你的人是他,是他!”
“我永远记得妈妈当时的表情——泪眼婆娑、绝望无助。她认为我是最懂她的儿子,我却用最冷酷的言论将她逼入绝境,就在当天,妈妈带着悲伤离开了我们……”
“嗯——”倏地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路中央,唐烨泽弯腰支在方向盘前,双手紧紧地按住太阳穴,几滴温热的泪水,渐渐浸湿了他的睫毛。
因为惯性,廖北北的脸猛地撞在车椅靠背上,她一个翻身坐起来,紧接着,双手穿过驾驶座,环住唐烨泽的双臂,眼泪也跟着扑簌簌地落下来,她的口吻既焦急又愤怒。
“你醒醒吧唐烨泽!这不是你的错,即便那天你什么都没说,你妈妈也会下海不是吗?这只是不幸的巧合!”
廖北北终于懂了,他认定自己是害死妈妈的凶手,可那时候他只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啊,却要背负着沆重的枷锁熬过整整十六个年头。
唐烨泽眉头紧锁,他头疼至极,每呼吸一口气都在用尽全力。
廖北北挤到副驾驶座,握住唐烨泽的肩膀,不管他螅桓咝耍褪且仁顾笔幼约海匦肴盟锨逡桓鍪率担呐滤谝慌律茸约阂欢馑惨怠?br />
她注视着他微红的眼眶和已被牙齿咬到发紫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你看着我!你听我说!真正让你妈妈绝望的人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她的丈夫!”
听罢,唐烨泽并未表现出醒悟或者惊诧,而是变得更为忧伤。
“为什么要讲出来?”他疲惫地看着廖北北。这就是答案,每当他想为此事推卸责任的时候,凶手就是他的亲生爸爸,都是至亲至爱的家人,如果他不背这份责任,又能叫谁来背呢?
廖北北此刻难以理顺整件事,她摇摇头:“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凶手不是你,也不是你的爸爸,你的妈妈死于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妈妈死于意外,只有我知道,妈妈是……自杀……”
“自……杀?!”廖北北呆若木鸡。
“妈妈早就有轻生的念头,我明明知道还要对她说那话。”
唐烨泽无力地说道,“妈妈带我和哥游历各国,并非个性使然,而是无法面对爸爸三不五时带回家的女人。我是她的儿子,非但不能不体谅妈妈的苦,甚至把她逼上了绝路……”
悠悠地,他弯下身躯,直到额头触到廖北北的膝盖,他将脸颊埋在她的两腿之间,往事犹如洪水一般,向他袭来,让他痛入骨髓。
廖北北看着他的头顶,轻柔地捋着他的发丝,看到他百般折磨自己,她却不能帮他驱走—丝悲伤,怎么办呢?她该怎么解救这个每一天都在自责中苦苦过活的男人?
“对了!我们原来认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个秘密你一早就该说出来的,难道这件事你也打算埋在心底吗?笨蛋……”廖北北弯下身体,侧头贴在他的头顶之上,她温柔地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踩碎眼镜逗我开心的小男生。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当时很后悔没有问清你的姓名……”
唐烨泽此刻没有力气解释太多,他吐了一口气,幽幽地说:“我真不知道你已经醒来,提到往事,只是想陈述一个事实,在我最痛苦的那些日子里,我把—部分精力转移到你身上,看着你笑,我会暂时忘却烦恼,当时确实做了许多傻事,却又乐此不疲……”
掩藏多年的秘密,在一个非特定的时间里被莫名其妙地说出来,是夜风太冷还是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已然无从深究。
听到这样的解释,廖北北感到喜忧参半,喜的是,她成功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忧的是,他在故意回避重点。
这其中的原因她大致明白,他在为唐烨华考虑,失去了妈妈的他,不允许自已再伤害另一个亲人,他怕了。
除了沉重的负罪感,其实唐烨泽根本就没有心理疾病,所谓的自闭症,只是在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打上“少说少错”的烙印,文字可以斟酌,画笔可以绘出百种意境,只要不逼他针锋相对地发表言论,就是他缓解压力的最佳方式。
得知真相的廖北北,在悲伤之余又多出了一份喜悦,种种迹象证明唐烨泽对自己难以忘怀,所以她不得不承认心里是美滋滋的,当然,她不会逼他正面表态或向自己吿白,这一回嘛,她要做一次感情上的女强人——
倒追,扑倒,接招吧,唐烨泽!
第四十四章:不当我老婆,就当我弟媳,你这恶毒的女人
廖北北知道唐烨泽心情不好,陪他在车里坐了许久,直到她猜想宿舍里的人基本睡下后,这才鬼鬼祟祟地返回宿舍。
然而,当她打开宿舍房门的时候,看到唐烨华就坐在她的床上。
“你刚才是假装昏倒吧?”唐烨华开门见山,不苟言笑。
“……”廖北北倚在门边,贴墙横向跨出一步,随手合上房门。
唐烨华见她抠手指头拽衣服角,但就是不吱声,于是倏地站起身来,廖北北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就是墙壁,已无路可退。
“说话啊!”唐烨华粗声粗气地说。
廖北北缩了一下肩膀,原本就没组织好语言的她更是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唐烨华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拉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指向地面,难以置信地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竞然连一个字都换不来?”
廖北北小幅度地瞄了一眼,蜡烛早已燃尽,一束束玫瑰花在风中摇曳,海风吹乱了花瓣,零零散散地染红了一望无垠的沙滩。
“你看那些花辦,像不像…群死伤无数的士兵?”唐烨华悠悠地垂下手臂,深吸一口气,然后均匀地吐出,“算了,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就这样吧……”说着,他径直向房门口走去’不犹豫地迈步离开。
“谢谢!”廖北北的话令他的步伐戛然而止。
唐烨华并没回头,而是侧过脸颊,自嘲地笑道:“为什么不是‘对不起’?”
廖北北沉默片刻后,谨慎地靠近唐烨华,直到走到他身后的位置,驻足,带着十二分的歉意深深地鞠躬道:“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回公主梦,但我终究不是公主,谁更适合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是个自信的男人,关于这一点毋庸置疑。而我是个非常自卑的女人,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高高在上的大老板,我无力扭转这层关系。虽然我们最终不能成为情侣,但是我很想出于真心地感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并非是一无是处的女人。”
唐烨华微扬起头,合起双眸调整心情,尽量心平气和地道:“还有话要说吗?”
“有。”廖北北走到他的身边,再次深深地鞠躬,鼓足勇气说;“现在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就在你出现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我已经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人是谁。不过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是我单方面的意思。你明白我的意思,你会原谅我吗?”
唐烨华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继而一手叉在腰部,转过身,就像一个在闹脾气的孩子似的仰头眯起眼睛,自行判断道:“明白,当然明白!不当我老婆就当我弟媳,你这恶毒的女人!”
廖北北看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在调侃,总之一下子被他诡异的表情和语气弄蒙了。
“我没奢望嫁给唐烨泽……他也没接受我……如果你心里不痛快骂我就好了,不要因为我一个外人而影响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恳求你。”廖北北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过分,但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必须由她理顺,不能再因为纷纷扰扰的外界因素错过—段她渴望拥有的爱情。
如果一个人连想都不敢想,那么距离成功何止千里远啊。
得过且过地度过了二十几个年头,换来这一刻如此坚定的信念,她认为很值得。
唐烨华歪着头,凝视她的双眸,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笃定过,原来他真的看错了廖北北,以为她是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其实固执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良久,唐烨华吸进嘴里的烟雾忽然一下子哼了出来:“我都说算了,输给谁我都不服,但是输给烨泽我心服口服……”他掐灭烟头,轻拍了一下廖北北的脸颊,原本僵硬的线条多出一丝柔和,他笑着说,“我一直在想,除了我弟,这世界怎么会有比我更优秀的男人?是你有眼光。”
廖北北必然反应不及,她怔了怔,怯懦地问:“你真的不生气吗?”
“不满又能怎么样?说句你肯定不爱听的话,烨泽是我在这世上最放心不下的人,如果他可以得到幸福,让我折寿十年都无所谓,何况是女人。”
当唐烨泽在为大哥着想的同时,他的大哥也在为他设想一切,虽然鲜少促膝长谈甚至时常吵闹,但是血浓于水的手足情是任何感情都无法超越的。
听罢,廖北北先是感到鼻子发酸,随后她甜甜一笑,太好了,只要唐烨华不会将矛头转向唐烨泽,廖北北根本不在乎自尊心和形象什么的。
“爱听爱听!俗话说得好,女人如衣服嘛,嘿嘿——”
“……”唐烨华嘴角一抽,他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我申请调回销售部,我要每天都黏着唐烨泽!”廖北北举手报告。
“喂!你稍微顾及一下失恋者的心情行不行?你真当我是铁打的啊?”
唐烨华弹了她额头一下,笑得无奈且无力。他自认为有一点确实反应出了他的态度,那就是当他决定向廖北北正式告白的前夕,他还在给自己找后路,如果失败就算了,而弟弟烨泽,从始至终不激进也不放弃,虽然追求女人的方式消极了一点,木讷了一点,但是他应该从没给自己找过任何退路,一条路走到底,你走你的,我不会打搅你,却会一直陪着你。
输了,单就“耐性”这—关他唐烨华就已畋下阵来。
这时,唐烨华收到一条短信——
王雪曼:嗨!听说你被拒绝了,她不要你我要你,快点投入我的怀抱吧,亲爱的。
唐烨华索性直接给她回电话:“你听谁说的?”
王雪曼吹了吹指甲,慢条斯理地说:“还用说吗,我现在就站在你们公司楼下,周围那些半死不活的玫瑰花刚巧衬托出如花似玉的我……我已经通过内部网络通知你们唐氏的职员,刚才是一次演习,其实你的告白对象是我而不是廖北北。现在呢,我手里捧着你原本要送给另—个女人的蓝色妖姬,喂,里子面子我都给你做足了,你要是敢不娶我我就阉了你!”
唐烨华疾步走向窗边,王雪曼赫然出现在楼下,她身着—袭白色晚礼服,站在百花丛中,优雅地朝他招招手。
“你跟踪我?”
“呸!我家是本市最大的花卉供应商,你把全城的玫瑰花都包了,我想不知道都难!还不滚下来向我求婚?戒指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说你到哪儿去找我这么贴心的老婆啊?”王雪曼俏皮地眨眨眼睛,她与唐烨华绝对属于同一种人,爱情或许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心情——沉迷于挑战的乐趣当中,但从不会强迫自己做那些违背心意的事。
廖北北见状傻乎乎地哭了起来,她拢起双手朝王雪曼那边大喊:“我真崇拜你啊王小姐,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最漂亮的女人!”
王雪曼一派悠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面朝唐桦华钩了钩手指,如果嫁给唐烨华,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很精彩——天天斗嘴,哈哈!
。
“快去啊老板,不要错过这么豁达的女人。”廖北北比唐烨华还亢奋。
啪的一声,唐烨华合起手机,这女人真是!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唐烨华走到王雪曼面前,王雷曼敛起自信的神态,微微垂下眸子,—脸娇羞的模样。
“还装什么淑女啊?”
王雪曼故意嘟起小嘴撒娇道:“人家要做外形上的柔情少女I,心理上的变形金刚。”说着,她一个飞扑搂住唐烨华的脖颈,唐烨华则下意识地托起她的双腿,不等他开口指责,她已吻住他的唇,“别看你现在猖狂,你信不信,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拜倒在我的迷你裙下!”
唐烨华注视着眼前这一副精致俏丽的五官,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不信。”
“敢试试吗?”她挑起眉。
“怕你啊。”
于是,他从戒指盒取出一枚王雪曼为自己选好的钻成,不禁哑然失笑:“你真是一朵奇葩,还有自己给自己买求婚戒指的啊?”
王雪曼不屑地哼了一声:“那怎么了?戴戒指的人是我不是你,我怕你挑的款式我不喜欢。”
“……”唐烨华缓缓地眨眨眼,这女人确实挺特别。
廖北北站在窗前雀跃地鼓掌,衷心祝福这一对金童玉女。
我们总是忽略那些真心对待自己的人,却又把爱心给了另一些不懂得珍惜我们的人,所有的人都犯过同样的银误,忽略了那个如影相随的,再熟悉不过的人。
想到这儿,廖北北溜出宿舍,躡手躡脚地跑上顶楼,不知道唐烨泽睡了没,如果没睡,她就给他煮夜宵吃:如果睡了,她也睡觉去。
咚咚咚,她敲了几下门,发现房门没锒,于是轻轻地走了进去。
“唐烨泽,你在吗?”
只听到哐当一声,黑暗中传来书架倒地的声音,廖北此瞪大眼睛,急忙寻找日光灯的开关,但是她按了几下都没照出一丝光亮,所以她只得趴在地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唐烨泽,是我,廖北北……你怎么了?”
“出去!快出去!”唐烨泽的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他的神智已然有些不湥С恕?br />
他歪倒在一个自己也搞不清的位置,只记得他在喝了一杯威士忌之后,无端端地感到全身燥热。
同一时间,范菲芬芳出浴,围上浴巾,正准备潜入唐烨泽的卧室,她知道唐烨泽有睡前喝一杯烈酒的习惯,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掺了春药的威士忌没法送入唐烨泽的喉咙。
时间差不多了,她现在就去解救欲火焚身的唐烨泽。
第四十五章:要不要在一起
廖北北听到屋中嘈杂声不断,很是担心,于是她再次跑到门板边,寻找日光灯的开关,却因走得太急,揸上半开启的木门,她一边揉着被撞的头,一边推开房门。
咔嚓一声轻响,房门从里面锁起。
廖北北并没在意门锁的问题,因为她听到低沉且紊乱的喘息声,听上去像轻度哮喘。
“唐烨泽,你究竟在哪里,还好吗?”
廖北北小心翼翼地向前爬行,即便这样还是时不时地撞在家具,她一会儿揉揉钝痛的肩膀,一会儿捏捏腿“你是不是晕过去了?”她心里很着急,却得不到唐烨泽的回应。
而唐烨泽则通过询问的声音辨别她所在的位置。他悄然挪动着身躯,心中不断地祈祷,别再过来了。
廖北北哪里知道他是故意不发出声音的啊,她上楼时有些匆忙,忘记带手机了,现在又摸不到灯的开关,忽然之间,她敲了一下脑袋,自言輕语道:“唉!我还在这儿爬什么呢?赶紧找人帮忙才对嘛!
说着,她掉转方向往回爬……
这时,门外传来由高跟鞋发出的脚步声,廖北北喜出望外,可是她刚要扯开嗓门儿求救时,一只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唇,紧接着将她向后一拉,拖到沙发后面。
廖北北惊恐地眨着眼睛,一边蹬腿一边抬起手胡乱地拍打着挟持自己的“歹徒”。
门边发出咔嚓咔嚓的拧动门把的声音,但范菲很快发现门已上了锁,于是她按响门铃。
“嗯——嗯——”廖北北张牙舞爪地爬向大门那边,是坏人没错!捂得她腮帮子都酸了,呜呜,唐烨泽肯定是遇到危险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小泽,你在里面吗?开门啊。不开门回答我一声也行。”范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同时感到提心吊胆,是药过量了还是没起作用呢?
唐烨泽不但要控制住不断挣扎的廖北北,还要语调平静地回复范菲的提问,可是身体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想抓痒又不知道哪里痒,只想脱光衣服跳进零度冰水里泡一泡。
正值夏季,衣衫轻薄,女人柔软的躯体正在他拢紧的双臂间奋力扭动——大颗的汗珠滴滑在他的脸颊上,这种不正常的反应又是最正常的反应,对于男人而言。
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范菲不安的呼唤,几乎穿越了整个客厅。
廖北北岂能放走救星,她张大嘴一口咬住“凶犯”的手指,同时感到“凶犯”的身体已被汗水浸湿,害怕才出汗,这就是心虚的表现!
她这一口咬下去,果然拉回了唐婢泽的一丝理智,他咬紧牙关,深吸了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回应门外焦急的范菲。
“我……睡了……
声音在廖北北的头上响起。是唐烨泽?
门外,范菲隐约听到唐烨泽的回答,拍了拍胸口,这种药是她从国外某网站上订购的,究竟有没有效果她也没地方实验去,但是使用说明上介绍:用水送服一克药粉便可使男人性欲大发欲罢不能。此药神奇之处在于,只针对男人。
她为了保险起见,放了两克药粉在威士忌酒瓶里,要么就是她被忽悠了,要么就是唐烨泽还没来得及喝酒就先小睡了一会儿,只要对人体无害就好’今晚不成功还有明晚嘛,总会有得逞的机会。
“那你早点休息。哦,对了,明晚一起吃饭有问题吗?”
“好。”唐烨泽的声音已然在颤抖了。
虽然唐烨泽依旧捂住廖北北的嘴,但是她己经停止搀扎了,直到脚步声渐远,唐烨泽这才松开了手,他无暇解释,捂住小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前行:“快出去,别跟过来……”
廖北北横看竖看都感觉他身体不舒服,是胃疼吗?
试问,她怎么可能置唐烨泽生死于度外呢?她表现一下还来不及呢!
月光正好照亮通往卧室的路,于是,她迅速爬起身,追随唐烨泽的脚步进了卧室。
唐烨泽站在门边摸索着,刚才电力系统还是好好的,难道是跳闸了?
——这个跳闸的环节确实不是范菲设计的,而是因为当他喝下半杯酒的时候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不曾想到酒杯脱手,酒水灌进电路板导致短路了。
“哎哟!”廖北北的额头再一次与门板亲密接觖,就这样用脑门儿推开了卧室门。
唐烨泽一手扶住她的身体,手指碰到她光滑的肌肤,说句不夸张的话,他感觉此刻的发电量足以带动整个卧室的照明系统。
廖北北则抹黑抓住唐烨泽的双肩,摸摸摸,一路摸到他的脸颊,—大片汗水染在她的掌心,她惊呼一声,焦急地询问:“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啊!”
唐烨泽闪躲着她的魔掌,是的,现在的廖北北在他脑海中己经幻化成千娇百媚的妖精,每每触及他敏感的皮肤,他的内心都会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廖北北感到他倚在墙壁上,身体逐渐下滑,她立刻双手一环,从他的腋下穿过,扎稳脚跟支撑比自己高出二十公分的唐烨泽。
湿透的衬衫几乎与没穿一样,她的胸部又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真要命。
“北北……我没事……你先离开—下……可以吗?”唐烨泽双手贴在墙壁上,完全不敢碰到她的肌肤。
“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你把我廖北北当成什么人了?“廖北北非常气愤,他已经是第三次轰赶自己了,难道他宁可难受得要死也不需要她的帮助吗?
“不是……明天我会解释……啊——”他话没说完,廖北北已拉起他的手臂向床边拖拽,唐哗泽当然知道前方的位置就是床,床啊!
倏地,他挣脱廖北北的搀扶,转身向门外跑去,廖北北却一把搂住他的腰:“你这是干吗啊,你要是不想去医院就现在去床上躺一会儿,我找电工先修灯。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怕打针对不对?嘿嘿!那咱们不去医院啊……”她自顾自地分析着,男人的耐疼力向来比女人差,就说幼儿园的孩子们打疫苗时,男孩号啕大哭的居多。
“……”唐烨泽一听她要找电工来更是心力皆憔悴,他无法预计自己可以忍多久。
为了避免在电工面前丢尽颜面,唐烨泽最终还是上了床,廖北北可谓是“体贴入微”,摸着黑,帮他脱掉鞋,又摸索到床边,坐下,帮他一颗一颗地解开衬衫扣子。
“我自己来……”
啪的一声,廖北北打开他的手;“每次都是你在照顾我,你让我照顾你一次怎么了?还是你有洁癖嫌我手脏?”
“当然不是。”唐烨泽平躺在床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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