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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孓无我
正文第一章一年一梦
“轰轰轰……”
伴随着毁灭性的爆炸声,顷刻间坍塌毁灭的建筑、惨不忍睹的画面停滞,汗水伴随着噩梦惊醒的余悸,穆竣双眼圆睁,手指颤抖着,感觉身体内的力量一下子被抽空了,大口的急促呼吸试图来缓解悲愤惊愕的心情。
梦,因何会悲愤,因何会如此完整的转移到现实之,因何会让一个新时代的优秀青年情绪如此剧烈的波动?
皆因,这梦,照进现实!
穆竣披上了衣服走到窗前,一丝冷意袭来,透过因屋内高温暖意而只能零星存在于窗户上窗花,模模糊糊的望着窗外黑白交织下的景象,揉了揉眼睛,深呼吸几次,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前因那梦境而充斥悲愤的目光逐渐散去,重新浮现被无数学弟学妹们称之为偶像风采的坚毅,迈步走出房间,看到厅通亮的灯光和远端厨房内忙碌的身影、沙发上抱着布袋熊玩偶观看芒果台的娇柔身影,他的嘴角流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贪睡鬼,快过来!”沙发上的娇柔身影就如同她怀布袋熊玩偶一样,整个人跳过沙发,挂到了穆竣的身上,一如布袋熊,马尾辫甩动着,身子隐隐贴靠在穆竣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双脚很自然的在其背后相互勾住,笑眼笑颜:“老哥,好无聊啊。”
“穆晴,快下来,别烦你哥,过来准备碗筷。”厨房内温婉的声音传出,与这布袋熊般女孩容貌如同姐妹的妇人疼爱的呵斥了女孩一句。
“知道啦,偏心。”唤作穆晴的女孩嘟着嘴,嗔怪的张开嘴露出小虎牙冲着穆竣呲了一下,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跑进厨房与客厅间敞开式的餐厅。
这是一间在二十世纪末最后一年社会整体经济环境称得上优渥家庭才能拥有的四室一厅房屋,装修并不豪华且有些刻板模式化,除了一些点缀物能够显示出主人家的底蕴外,整体与细节格格不入,仿似两个极端的矛盾产物,看得出来是镶嵌式整体装修,入住后主人细心点缀的结果。
穆竣坐在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轻轻闭上双眼,脑浮现出之前梦的景象,漆黑的夜幕下,轰炸机在夜空盘旋而过,狰狞的撕裂开本已经安宁的夜幕,爆炸让建筑顷刻间坍塌,埋葬其内身处异国他乡的华夏国民,那悬挂的两国国旗,那代表着他国使臣居住的领馆,那空另一个国度的轰炸机,定格的画面,将悲戚的愤鸣留在了穆竣的心底,他知道,那是真的,那一定会在未来几个月后准时的发生,因为这梦,从他能够为自己停留记忆开始,每年的元旦夜幕降临,他都会在梦梦到,一年一梦,一梦一事,事事成真!
从儿时懂事开始,每年的这一天夜幕降临时都会特别嗜睡,都会做一个如临其境的梦,并且这梦会在未来一年之发生,幼时不懂,逐渐成长并经历了家庭那一次巨大变故之后开始懂了,穆竣变得很早熟,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从小学习成绩优异,并在长达十几年的学习生涯学习状态持续走高,高自学大学课程,大学里提前修满学分后报考硕士研究生,当他投身于泛滥的百年不遇大洪灾做志愿者之时,已经拥有硕士学历,已经是博士研究生,在经济学方面有着独特建树,大学即在重要刊物上发表过经济类评论章,并得到好评。
而这一切,皆来自那一年一梦,最开始他也只是当作一个普通的梦来看待,当连续几年发生在身边或是国内的重大事件印证了梦境所预见的一切后,先是恐慌惊愕害怕恐惧,紧接着是预知的狂喜和兴奋,经历了两年对梦境的测试之后,由不得他不去重视并运用机敏聪慧的头脑融于自己的生活当……
开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穆竣的沉思,睁开眼睛望着面前这个龙行虎步的男人,穆竣发自心底的露出灿烂笑容,一切,身边的一切,都或多或少的因为这神奇的梦境而改变,面前的父亲,肩膀上的璀璨金星,也因此而来。
“老爸!”穆晴从餐桌位置飞奔而来,与之前完全一样的动作扑到了虎背熊腰身材健壮的父亲身上,一个今年就要迎接高考的大姑娘,在国内亿万家庭当也找不出几个如她这般黏父兄的。
“嗯?讨厌老爸,你又抽了很多烟吧,难闻死了。”穆晴一皱眉头,嘟着小嘴蹦下来,娇嗔的横了父亲一眼,扭转身继续帮母亲摆放碗筷。
奚经纬端着牛肉萝卜汤放在餐桌上,走上前轻轻帮助丈夫脱下身上的军装,声音很柔,但绝不娇弱。
“今天的会议不顺利吧?”
穆靖凯爽朗的笑了笑:“呵呵,一帮小兔崽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装装样子跟他们乐呵乐呵罢了。”
“他们那是嫉妒老爸,看老爸年轻以为好欺负,老爸你要好好收拾他们,省得他们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今年特大洪灾,老爸预警在先,所率领的部队更是冲在第一线,特等功师,个人立功受奖的多了去了,一号首长亲自接见了老爸呢,破例提拔,哼,就让他们去嫉妒,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嫉妒有能力的人,你说是不是老爸。”穆晴又黏了过来。
穆靖凯宠溺的摸着女儿的头,与妻子摇着头笑了笑,视线转到了站起身的儿子身上,那份预警,来自于儿子。
“你这丫头,疯言疯语的,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你爸刚到黑省任职,还是破格提拔,难免有一些人会心里不平衡,你还见谁都把你爸在抗洪的表现说一遍,这不是找麻烦吗?”奚经纬笑骂了女儿一句,正如她所说的,穆晴总说上面的话,而她,也总用同样的话来批评女儿,只是效果嘛?看此刻穆晴拉着父亲手坐到餐桌旁嬉皮笑脸的模样就知道了,必定又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怕什么,老爸是谁,英勇无敌大将军!”穆晴挽着穆靖凯的手,面现骄傲之色,父母以儿女为骄傲,儿女也同样会以父母为榜样为骄傲。
“对对对,老爸是谁,岂能叫几个无名小卒给拾掇了?来来来,不提那些烦心事,给我们家大状元来过生日,我可是对着他们拍了桌子怒散会议才回来的哦,过几天要冬季拉练,不能送你小子,自己真的可以?”穆靖凯望着穆竣问道。
“我都去报过道了,没问题的。”穆竣笑道。
“老哥你也真是的,毕业后留在上海多好,非要跑到端云省的穷乡僻壤去,我可是听说了,京城内可是抛出了不少的橄榄枝,非要当官到部委去多好,新成立的发改委、商务部都是你擅长的领域,到时多牛,别人一问我还能很傲气的告诉人家,我老哥在部委工作,也不枉老哥你复旦史上最强学生会长的名头。”穆晴旧话重提,自从得知老哥获得硕士学位之后选择了回到老家端云省去任职,类似的话她就不止说了一次。
牢骚归发牢骚,穆晴也知道改变不了哥哥的想法,站起身忙着将蜡烛插在生日蛋糕之上,准备给哥哥庆祝生日,不曾看到父母和哥哥在她提及不留京工作时视线交汇流露出的一抹黯淡。
“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英俊潇洒的老哥降生……”
随着穆晴的生日贺词,二十二年前穆竣出生时天地异象的画面浮现在穆靖凯的脑海,从父母口得知这一切的穆竣,自然而然将身上特殊的一年一梦划归到了异象使然。
一梦一事,并非全部能够与自身拉上关系,纵然拉上关系穆竣也需要用合理的方式表达出来,从小到大些许改变未曾真正改变家庭的大方向,真正对家庭改变最大的,还要算是去年元旦的一梦,一场百年罕见的大洪灾,为父子二人赚取了足够的资本。
父亲以不足知天命的年纪从野战军装甲师的师长位置破格提拔为华夏东北边陲某担负特殊使命驻军的军长,成为军内少壮派将军的代表人物,肩膀上闪耀的一颗金星,让他成为了当下炙手可热的军新星。
吹蜡烛闭上眼睛的刹那,穆竣想到了自己,也想到了母亲一直以来的夙愿,妈,您的心愿就让我来为你达成吧?我的理想,与您的心愿,亦在同途。
梦境,不仅预知了未来小小的片段,也不知不觉的让穆竣的记忆力变得更好,头脑变得更加聪明,才使得他在同龄人大学毕业之际,提前获得了硕士学位,并跟随国内经济类知名老教授博士生导师攻读博士学位,如今只差一点时间和一篇足够强大的论。从上高开始几个梦境内的画面,或是以婉转的章方式或是以父亲的途径,辗转预知了出来,关于国有企业改革的势在必行,让穆竣在大学期间参与到了上海经济类教授团体的课题当,不仅在这个圈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人脉亦刻意的建立起来。
很多人一生只差一个机会,或是未曾有过或是不经意间错过,穆竣呢,梦虽有时呈现的与他生活相距甚远,但这数年来,也让他比所有人都多了几次抓住命运的机会,这些机会,一次两次,足以改变他以及他身边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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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章踏征程
清晨,华夏东北,靠近边境的山区,军事驻地。
军队的清晨充斥着响亮的朝气,清澈的口号声和整齐的脚步声汇聚成为这里独特的声音线,那满目望去的橄榄绿和环境的整齐划一成为了军队完美的风景线。
每天早上必修功课万米负重跑后,穆靖凯与穆竣两父子分别站在单杠之前,迎着清晨巨冷的寒气,有节奏的引体向上,保持着平稳呼吸的同时进行着父子间男人间的谈话。
“你本可以不需如此的,我和你妈早就看淡了,那边也早就承认了,只是我不愿意低下头他们也不会先开口罢了,那点无足轻重的隔阂不该影响你的人生,你又何必呢,大学拒绝清华北大跑到上海远离京城的圈子,毕业后又跑到老家从基层干起,我穆靖凯的儿子,完全可以做一个敢于跟任何人拼爹的公子哥衙内乃至于纨绔子弟,不需要去奋斗去努力的打拼出一片天地。”这份豪气,是穆靖凯军旅生涯最常见的姿态。
穆竣看着父亲,笑了,他知道没有自己的一年一梦,没有大洪灾的优异表现,父亲也依旧是军翘楚之辈,或许会需要多一些的时间但也一定会有那么一天佩戴上少将的军衔,只是多出来的这几年对任何一个军官来说都太过重要。
望着父亲手臂上的穿透性疤痕,穆竣心里暗自敬佩,父亲是国家真正的英雄,是上过战场的英雄,是英雄班的班长,是那个彪悍的在京城带走了世家女的草根男,是那个豪气的放出纵然有千万般阻扰也挡不住我成功的男人,是那个放出壮语自己有朝一日会让那些反对声音后悔的汉子。
粗旷的性格和外表之下,拥有一颗细腻的心,敢在八十年代末作为一名团长旗帜鲜明拥护更迭的他,估计早就入了首长们的法眼,几年时间打造了一支钢铁雄师,军大比武无论是团体个人都独占鳌头的强悍师长,一场大水,对着军刊主编拍桌子将自己预警章递过去,就差没把枪掏出来了,被记大过写检讨之时带着整个部队跑到了驻地附近城镇帮着老百姓构建堤坝,一连串的违抗动作之后,在很多人担心他会惹出大麻烦时,却在真正灾难来临时完全的听从命令,带着部队转战多个地方,一等功四人(牺牲),二等功十二人,三等功数十人,集体一等功,一号首长视察抗洪前线时,亲口表以钢铁雄师的封号。
在拼爹的年代,穆竣梦境照进现实成功了,破格提拔的少壮派,集团军军长,穆竣已然有了骄傲跋扈嚣张纨绔的资本,可他没有,他很小的时候总是看到母亲愁眉不展的黯淡,那时乖巧的他总是会为母亲抚平紧皱的眉头,然后很可爱的说道:“妈妈,长大了我一定会让你天天都快快乐乐的。”
那时,奚经纬总是会笑着说:“等我家小竣长大了,做大官了,妈妈就高兴了。”
一句只是母亲随口安抚孩子的话语,谁曾想却被小穆竣牢记在心,小的时候他认为做大官会让妈妈高兴,童年时期一个妈妈让他称呼大舅的男人偶然到来,让他知悉了做大官可以让冷言冷语逼得妈妈流泪的‘大舅’转换态度,再大一些,梦境照进现实,梦那些灾难和不好的事情让从小到大生长在部队、听着保家卫国有国才有家长大的穆竣逐渐心生做一些什么的念头,不断的滋长,随着年龄不断的滋长,‘为华崛起而读书’‘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诸如此类的言语进入脑海,既然因为能力无法改变梦境,那便把距离拉近,让梦境的一切成为自己触手可及的能力所至。
梦想,从幼时延续至今,从一个孩童玩笑般的理由到逐步认知到的梦想,穆竣沉淀了数年,将在学习期间能够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党员的身份、高学历,学生会会长的高能力,一定自己积累的人脉圈子,具有大方向经济见解的经济学硕士,以及在洪灾被评为的见义勇为青年称号,甚至于提前结束的公务员试用期,堆积好了,接下来,属于他的征程即将开始……
想到此,穆竣对着父亲笑道:“爸,这话你该早点对我说,那样我也不用努力了,整日拎着鸟笼子晃着八字步身后跟着几个您下属的孩子,招摇过街……”
“臭小子……”一口气笑岔了,穆靖凯从单杠上下来,照着儿子的屁股轻轻给了一脚,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他就怕儿子太过正统,在官场这大漩涡,足够聪明睿智还不够,不懂得弯弯绕以及一些被冠以阴险圆滑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吃得开,穆靖凯不担心儿子心对国家的忠诚和为百姓做点实事的初衷,他害怕儿子吃亏,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刚冒出话儿子就懂得委婉的告诉自己——他知道的。
“行啦臭小子,别练了,你再练下去让老子我的兵情何以堪,下来。”穆靖凯看着儿子衣衫之下不壮硕却很健硕的身体,笑骂了一句。
穆竣从单杠上跳下来,挠挠头说道:“老爸,我明天就走,到时候要是挨欺负了,你可得替我出头。”
穆靖凯一瞪眼珠子:“谁敢!”进而想到什么眼露出笑意:“你小子就装吧,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不欺负别人不错了,谁敢欺负你?”
“呵呵!!”
父子俩的背影渐行渐远,在这里,还不太有人熟悉,如若是在穆靖凯曾经的部队,所有人都知道,师长(团长)晨练身边总会有一个身影陪伴着他,从前是大的领着小的,逐渐的,小的开始追上大的脚步,个头也逐渐超过了大的肩头……
今日,父子俩并肩而行,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一般无二,除了,大的,哦不,老的壮一些,小的精瘦一些……
黑省省会冰城的火车站,奚经纬和穆晴一老一小两个话唠不断的在穆竣耳边叨念着,嘱咐着一桩桩的事宜。
“小竣,都说了让你坐飞机,怎么偏偏要坐火车?”
“妈,我现在可是一名国家干部了,出入可不比从前了。”穆竣开了一个小玩笑。
“什么干部哦,不就是个副科级科员吗?”穆晴撇了撇嘴,状似不屑一顾,也确实,对于一名将军的女儿,副科级科员也委实太小了一些,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
“你这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好好上你的学得了,非要转学到这边,我看你高考考砸了怎么来见我,让你留在上海住校你不干,看看现在,东北的天气都不能适应,怎么适应新学校。”穆竣捏了捏妹妹通红的小脸蛋,又拧了拧她的鼻子。
“讨厌啦,你妹妹是谁,青春无敌美少女,高考小意思。”穆晴信心满满的回答。
警示火车即将开启的声音响起,穆竣对着母亲和妹妹挥了挥手,让乘务员看了车票,背着行囊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身后传来母亲呼唤他过年回家的声音,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回头再次向母亲告别,视线飘向远处,在送行人群的远端,父亲笔挺如标枪般的身姿,傲然挺立,从山区拉练场开车行驶几十公里的山雪路,只为了默默送儿子一程,不想让儿子知道父亲的担忧。
穆晴抽泣着,离别的伤痛太浓:“妈,你,你说老哥图什么,要当官去部委不好吗?”
奚经纬望着启动的列车,深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你哥他,胸怀大志!”
在校期间被经济课题小组借调,节省了参加工作后的一年试用期,这也是那个小组其一名老教授得知穆竣的理想之后赠送的一份小礼物,以经济学硕士的学历成为公务员,初始的级别就定在了副科级,这,对比其他人,节省了至少两到三年,而这一切是儿子早就计划当的准备,踏入仕途的准备!
一路向南,软卧包厢内并没有发生猎艳的桥段,两个生意人一个明显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年妇女,没有太过投机的话题,两个生意人要么坐在包厢外聊天打电话,年妇女则拿着诺基亚的新款手机不断的摆弄着,穆竣扫过一眼,是在玩手机的贪吃蛇游戏。
长途旅行的寂寞,傻傻的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偶尔翻看两页杂书,或许这一路旅程,最大的变化就是老同学打来的一个电话,娇美的声音充斥着撒娇的成份:“好你个木头疙瘩,不声不响的跑到了端云省,什么意思,不想让老娘知道?玩完老娘就算了?你小子死定了……”紧接着电话传来争抢的声音,坐在穆竣对面的年妇女也听到了话筒传来的女子呼喊声,带着些微鄙夷的神色望着穆竣,身子向后缩了缩,从双手搭在桌上到身子靠在车厢上。
“喂喂,老大,这可不怪我,这疯妮子有多么彪悍你也知道,我这电话是不敢不打啊……”话筒另一边换成了一个男性的声音,透着亲近也透着古灵精怪。
“疯子,你完蛋了。”穆竣笑着说道,紧接着听到话筒内远远的传来:“木头,你死定了。”
想到那疯妮子的彪悍,穆竣不禁恶寒,随手挂断了电话,直接将电话关机。
“疯妮子,何苦呢?”分手的男女朋友,是这样吗?穆竣不太清楚,不是该老死不相往来吗?不是该偶遇尴尬的问候一句你还好吗就赶紧错身而过吗?
此时此刻,就在穆家的楼下,奚经纬和穆晴看着远处那咆哮的年轻女孩和拉着她的男人,满是无奈的摇头苦笑。
“木头,你死定了!”女孩冲着电话喊道。
“姑奶奶,老大挂电话了。”
“再打,再打。”
“关机了。姑奶奶,那是老大的妈,您这形象……”
“啊!”女孩一惊,连忙上下看了看,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冲向奚经纬:“阿姨,小萱想死你了……”
有些瘦弱的男子点了一支烟,抹了抹寒冷天气下额头的汗水,深吸一口烟雾喃语道:“女子,难养也。”
正文第三章基层水很深
端云省宁奉市甸榆县大口乡,穆竣此行的目的地,也是他即将为之奋斗的第一站。
端云省是华东地区的沿海经济大省,宁奉市是端云省的内陆城市,资源相对贫瘠,在经济发达的端云省始终处于倒数行列,穆靖凯的老家就在宁奉市。
甸榆县是宁奉市内的贫困县,虽比较国wωw奇Qìsuu書com网家级的贫困县还算尚可,但摆在经济大省端云就很明显的拖后腿,想当然尔,大口乡也算不得富裕。
火车本是到达端云省的省会云济市,宁奉市乃过路站,下车之后,穆竣在不太熟悉却也绝不陌生的火车站附近找到了前往甸榆县的公路客车。
辗转,下午两点四十分,乘坐的区间小客车将穆竣送到了大口乡,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是年前的报道,在火车上就将厚厚的棉衣换下来,穆竣换上了相对正统的呢子大衣,笔挺的西裤休闲皮鞋,上身穿着格条衬衫外套一件无袖的坎肩。
端云的天气最近也在持续走低,夜晚最低温度下到了零度以下,即便是正午,温度也不过十度。
大口乡位于省级公路的边缘,公路贯穿整个乡,乡心街道还算热闹,道路和环境还算整洁,T字街上叫买叫卖,人来人往车来车往,还算热闹,尽管人以闲散闲逛居多,车也尽是三轮篷机动车。
乡党政机关的院落很静,处于T字上端左侧边缘,靠近村落村路边缘,环境幽雅恬静,远离省道的喧嚣也远离乡心的繁闹。
“王大爷,我是年前来报到的小穆,还记得我吗?”穆竣对着看门的王大爷打了声招呼。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做大学问的,乡里可都传遍了,说我们这里来了一个大状元。”王大爷十多岁,伤残退伍军人,乡里安排看门打更,身体康健,左腿瘸,眼神利索,还认识两个字。
“王大爷,那我进去了。”穆竣笑着从随身背着的挎肩包内拿出两盒十一块的南京烟递了过去。
“你看你这是干啥……”王大爷推脱,穆竣笑着摆了摆手:“拿着抽,我这还有。”
王大爷也没太过推脱,一点人情往来,证明人家这新来的干部有素质,对看大门的都高看一眼,被重视的感觉每一个人都需要,王大爷也不例外,笑着目送穆竣走进了大院。
轻轻的敲响副乡长马德福的办公室门,在这官本位的国家,别管你是多么大的官,带着这顶帽子就能主宰相当一部分人的前途命运,穆竣这点还是很懂,既然入了仕途官场,一切就要按照这里面的规矩来,野战军军长的儿子身份固然强大,可有句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作为一任官员,最忌讳的就是被上面非直管官员打压,哪怕他只是个芝麻绿豆点的小官,表面上笑颜相迎卑躬屈膝,背后马上就会变脸,穆竣准备了这么多年,焉有不懂的道理。
“进!”里面的领导也能够从敲门的声音节奏来判断来人,如穆竣这般轻轻匀速缓慢的敲门,一般都是下属,一个进字足矣。
“马乡长,我来正式报到了。”穆竣微微弯一点腰,恭敬有之又不失谦正,领导不喜傲者,也不会太过于喜欢弄臣下属,这般正好,不高不低,不远不近,适合不太熟悉的人之间相处。
马德福是土生土长的大口乡人,老牌的副乡长,没什么化也没什么后台,这副乡长的位置一坐就是十几年,不可能提拔了,久了,也就习惯了,五十出头的人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了,对未来也没啥太大的希冀,遂书记和乡长都比较放心将一些实际的工作交给他这个本地派来办,办得好又不会太过贪功。
抬起头,手边的烟灰缸内满溢将其老烟枪的状态显露无遗,看到穆竣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想起了就在年前乡里来了这么一个状元郎,上海复旦的硕士、博士研究生,别说是乡里了,县里都没一个。连忙展露出笑容,黝黑的脸膛上皱纹堆积,大板牙带着烟渍侵泡多年的黄色印记,爽朗的笑声响起:“呦,小穆啊,快坐快坐。”
站起身,迎着穆竣坐到了三节的老式沙发上,很热络的将拆开的三块钱香烟递了一根过去,态度很热情。
穆竣很随意的接了过来,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马德福将烟点上,然后才给自己点燃,低档香烟的辛辣味道冲袭而来,幸得在大学的时候没少跟同寝家境一般的老大吞云吐雾,低档香烟的味道并没有太过抗拒。
抽了几口之后,当马德福开口之时,穆竣将烟掐灭,正襟而坐摆出一副仔细聆听的架势,这般状态立时赢得了马德福的好感,他说不上来眼前这个小伙子究竟哪里让自己觉得好感频生,可就是有种感觉对方很尊重自己,本想拿腔拿调的话语吞了回去,直接将商量好的结果告知:“小穆啊,你是大才子,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能主动响应国家的号召到偏远乡镇任职,刘书记和张乡长都很重视,我们商量了一下,要给你加加担子,你看怎么样?”
穆竣挺了挺腰肢,正容说道:“我愿意多跟老同志学习。”当仁不让,在乡镇一级,穆竣本就没有想过逗留太长时间,有机会自然好,没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现在马德福主动提及他自然乐得迎着话语而言。
马德福狠吸了一口香烟:“好,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你是搞学问的,乡党委乡政府的字水平一般,小穆以后你可要多担着一些,还有,乡里的宣传工作一直不好,你来了,刘书记的意思是让你将外面的东西带进来,好好给那些顽固思想的上上课,你看怎么样?”
“多谢领导的重视,我一定努力,不辜负领导的期望。”穆竣比较满意,他想到了会让自己在字工作方面务务虚,毕竟凭摆在那里,这些乡领导要是不用就怪了,能给个宣传方面的实际工作,也是对自己的信任了,想来是自己的履历摆在那里,实习期都在大学期间完成,又是省里市里响应国家号召‘忍痛割爱’下来的,不重视以后也不好交代,他们又哪里知道,即便没有国家号召年轻大学生支援乡镇,他也会下来,疯妮子的爷爷可是搞党史政治研究一辈子的老学究、大内幕僚,对官场这点弯弯绕一清二楚,直接就告诉穆竣,两条路,一高一低,但真正要有所成就鼎立一方乃至更高理想的,基层经验和主政一方是必须的,空降和扎扎实实从底层干起是绝对不一样的,除非你拥有逆天的大背景,否则空降的结果不一定好。
穆竣想到了那个母亲让自己称呼‘大舅’的男人,想到了那个家族,又想到了父亲,一步一步从连队干起,自己呢,一样可以,所以他到了端云省主动响应应届毕业生下乡镇的号召。
“哈哈,小穆啊,你太客气了。”马德福笑着又点了一支烟,依旧是穆竣为他点燃。
又看似无边际的聊了一会儿,穆竣才从办公室退出来,出来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隐隐带着一点汗迹,看来真如人所说,不去亲自感受一下永远都不会了解官场的水有多么深,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镇,还是大老粗式的基层官员,一个个便老谋深算,话里话外暗藏机锋,就如刚刚,马德福看似毫无边际,却将穆竣年前来报道时刘书记和张乡长亲自设宴接待的画面重现,里里外外表现出一副局外人的姿态,但穆竣听得出来,马德福有些偏向张乡长,也难怪,张乡长年纪轻,不过三十出头,正是干事业的年龄,以后前途无量,不像是刘书记,也干了两届书记了,要么升要么调,马德福为了自己经营那点势力有人照拂,倒向张乡长也属正常,碍于刘书记目前势大不敢太过直白的表露而已。却没想他会对一个刚刚分派来的自己说的这么透彻,是故意的还是试探自己是否听得懂?
穆竣脑想着,一个没注意,与转弯楼梯处走过来的人撞在了一处。
“哎呦。”娇呼一声。
多年在部队大院跟着父亲跟着侦察连训练出来的身手用到了,一伸手,环住了对方,身子在原地一个停步,一转。
“还不松开。”娇嗔的声音响起,也不是初哥的穆竣立时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在的位置,刚才情急没注意,环住对方的同时手掌反向按在了对方饱满之上。
“对不起,胡主任,没撞疼你吧。”穆竣一转脸,仿似没注意到自己手抓到什么地方一样,救人后顺势松开了手,一句话堵住了对方怪罪的可能,问的是撞后疼不疼,你一个女同志,横不能直接说你抓我胸干什么吧。
“哦,没事,这不是小穆吗?这么早就过来上班啦,刘书记不是说你可以农历年后过来上班吗?”站在对面的是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少妇,三十出头的年纪,制式的工作服并不能遮掩她的火辣身躯,固然脸上有着乡下女人难以抹杀的风吹雨打痕迹,却不掩其在大口乡这一亩三分地的艳名——乡党政办的主任胡妹,一个风闻并不是很好的女人,想当然尔的事情,女性要在仕途这条路上前行,道路窄不说,步步荆棘的流言蜚语足以将其摧毁。
眼的光彩一闪即逝,男人欣赏女人,女人一样也在欣赏男人,胡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俊的后生,挺拔的身材硬朗的五官健康的肤色,现下的乡村也都是家家户户有电视,什么叫做帅哥也已经普及,这也就是穆竣‘不小心’摸了一下,换了别人,以胡妹在这里的跋扈,早就喊开了,不闹你一个臊红脸她是不会罢休。
“胡主任,领导是客气,咱这样的小兵敢真的客气吗?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早点过来熟悉工作也是好的。”穆竣微微退后了半步,将彼此的距离拉到了正常同事谈话的距离。
“宿舍缺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找我。”胡妹点了下头,眼闪过的喜色,那半步她没看到,她感受到的只是刚才的接触,那小子是故意的吧?一阵淡淡的不知名燥热,涌上心头。
望着这位实际上乡党委乡政府一把抓的大管家,穆竣眯了眯眼睛,转身走下楼,转向三层办公楼后面的平房宿舍。
正文第四章谁征服谁
带有回廊的宿舍区并不大,仅有十几个房间,其还有数个充当了杂物间,乡里外来干部不多,多数都是本乡本土的,书记乡长之类的领导干部在办公楼内都有休息的地方,下面需要到公共卫生间公共洗漱间的小宿舍,自然不太受人欢迎。
穆竣的宿舍在右属第一间,十二三个平米的小房间,前后窗户,长方形建筑,门旁的窗户下摆放着一张书桌,很干净,贴着门边的墙边是洗漱架,上面的洗脸盆和下面的洗脚盆都是新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也都是新的,床横放在屋,床脚侧是一个单人衣柜,床头侧与书桌之间是一个木工打造的简易床头柜和一个从楼内搬出来的旧铁皮柜,锁和钥匙都好使,能放一些相对值钱的物品。
屋内的大白是新刮的,被褥也都是新的,后窗位置摆了一盆君子兰,是上一次穆竣报道离开后留下的,在这里住过两宿,他勉强适应,从小军事化的生活环境,练就了他超强的适应能力。
正在收拾衣物时,敲门的声音响起。
“请进!”
“怎么样,小穆,还有什么缺的吗?”胡妹推开门,脸上带着热络的笑容,一副领导关心下属的姿态。
“没有了,这就挺好的,谢谢胡主任关心,我很满意。”穆竣很官方的回应。
“那就好,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正式上班了,这是我的呼机号,有什么需要找我,还有,你晚餐在门口的小饭店解决,我打好招呼了直接跟乡里算账。”胡妹脸上逝过一抹失落,一闪即逝,自我感觉良好却无法得到帅小伙子的关注,难免的,她到没指望真的会有什么,最起码在双方都有意愿之前不想,有些事,她并不敢,多为午夜梦回的一点情绪寄托而已。
“谢谢领导关心。”
穆竣望着胡妹离开的背影,脑闪过一段也不知真假却不得不当真的八卦消息,这位家里贫穷的乡下妹子怎么成为党政办的一把手,在大口乡一言鼎的刘书记,都说这两人之间……
穆竣不再多想,八卦纵然是真的,与自己何干,这女人,不简单,敬而远之为妙。
趁着天明,穆竣离开了乡政府,世纪末,传呼机流行于整个国家,即便是在乡镇,找一家代理商都不难,在街市上一家寻呼台代理商办理了一部传呼机,又随便的在街上逛了逛,吃了点当地的小吃,踩着天擦黑回到了宿舍,门口的王大爷很热情,从他嘴里得知此刻楼内亮灯的房间并不是在工作,而是一些乡里的工作人员下班无聊,聚在一起打麻将。
与王大爷聊了一会儿,从侧面了解了一点点乡里边缘化的消息,看起来并没有用,但穆竣很清楚,往往一些小的消息,在关键时刻就能够起到关键作用,自己初来乍到,每一点小的资料汇入都很重要,要不是舟车劳顿,他还真想弄两瓶酒和这位王大爷畅饮两杯,乡派出所就在边上,王大爷的工作,除了开关门之外,安保并不需要他。
手机开机给家里报了平安,将传呼机号码告知,直言手机一般情况下不会用了,在其位谋其政不假,在其位也要有其形象,胡妹这般在乡里呼风唤雨的角色都用的是传呼机,自己拿着手机不合适,有招摇过市之嫌。
奚经纬提到了那位疯妮子小萱,穆竣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呼机号码想要告知她,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脑所有的旖旎画面都必须强制性抹除,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快刀斩乱麻不斩日后大家都痛苦。
“妮子,我怕自己忘不掉,你我的性格,注定只能是悲剧,算了吧。”
正式参加工作后的第一个夜晚,穆竣失眠了,屋内的电暖风发出红色的炙热光芒,蜷缩在被子的他,在漆黑的环境,缓缓的闭上眼,嘴里念叨着:“五月,五月,炸我们大使馆,能有办法阻止吗?怎么才会合理?老爸有可能示警吗?这不是洪灾,老爸作为驻军预见,怎么办呢?”
元月一日的一梦,他又怎能忘记,只是,这飞机轰炸的重大事件,自己又怎么能够参与其呢?改变历史,要么在历史之要么低调于历史之外,强出头的结果只能是在事前被当做疯子事后被当做小白鼠,如今他手的牌,更多是想利用父亲的身份出,如何寻得一个好的机会,他在考虑。
在穆竣被满足子思绪搅得睡不着觉时,距离他所在位置乡心远端另一侧的一栋五层楼居民楼的三楼房间内,柔和的灯光下,也有两个人无法安睡,让他们不能安睡的理由,正是穆竣这位高材生的到来。
“怎么就把这么一位天之骄子弄到我们大口乡来了,你说是不是上面……”男人的声音很重,带有一定的地方口音。
“不能吧,我与他接触过几回,就是个普通大学生,现在不是提倡提拔年轻干部吗?你说会不会是下来镀金的。”女人的声音很娇很媚,灯光照在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脸上,一女赫然是那位火辣身材的胡主任,一男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定会大吃一惊,赫然是这大口乡的土皇帝——乡党委书记刘广,看起来很精神剃着板寸头,身上肌肤却已经早早被酒色掏空松松垮垮,啤酒肚鼓着,鬓间的白发告诉所有人,他已经不再年轻,可听闻胡妹的话语,不再年轻的身躯却爆发出了年轻的醋劲,一把搂过胡妹,四目相对:“怎么,看人家小伙子精神帅气,骚蹄子春心动了?”
一边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起了反应,压着胡妹的头往身下,直至那早已没有了青春的绵软之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胡妹眼的厌恶和恨铁不成钢,既然忌惮猜疑还不赶紧想对策,就知道这个?
“讨厌啦,都没洗。”不管怎样,她不敢让他看到厌恶,因为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只能忍着刺鼻的味道和不甘,摆出一副妖娆的姿态来满足他。
“哈哈,不喜欢吗?”这哈哈之后,是刘广嬉笑间隐藏的淡淡厉色,他,不容一丝一毫的忤逆,哪怕只是心有不愿。
胡妹扬起头,散发之间掩盖一切,抛出媚眼舌尖微吐,将她所认知的媚态完全摆出,柔声紧贴后含糊道:“人家,当然喜欢。”
………………
公路上,飞驰的桑塔纳车内灯光昏暗。
坐在副驾驶上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刚睡醒的疲乏并没有影响她那张透着雍容的脸颊,很大气的一种美,你会不自觉的将她摆放在世家女贵族女的位置上,五官并没有精致精美到妖惑天地,一颦一笑之间,会让你觉得她高高在上,很有女王范儿。
“疯子,几点了。”揉了揉额头,驱除困乏,女孩直起了身子。
“卓萱啊卓萱,都说了不让你开车来,非得自己开车,这下知道累了吧,木头估计早都到岗位了,伯母可说了,不能再让你胡闹,必须带你回去。”被称作疯子的青年叫做马峰,穆竣与这位疯妮子卓萱的同窗好友,也是穆竣在大学时期的室友,关系密切,只不过……
“我知道了,回家,那家伙是故意躲着我,我清楚。”卓萱用手捋了捋略显凌乱的头发,眉宇之间,愁容淡而不散。
马峰将车内的音响点燃,四大天王的音乐飘荡在车,马峰暗自叹了口气,偷眼看了看身旁的倩影心暗道。
“曾经无比荣耀的你,是多少人想要接近而又没有勇气接近的对象,被木头采摘后我们都服气,也知道唯有木头才配得上你,也因为木头,我将那?(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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