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漏 第 3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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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年轻人发问,便说道:“文轩你记住,古玩有真假,但是玉器没有真假,只有优劣。做咱们这一行的,眼睛一定要准,这个准怎么来?你知道吗?”

    “知道。”年轻人回答,“要多看书。师傅说过古玩鉴定说到底就是知识的积累,只要了解了各个时期的背景和特征就不怕打眼。”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这样就能成为鉴定师,那鉴定也就太简单了。你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古玩的鉴定水平在提高,但是古玩造假的水平也在提高,甚至很多造假的人本身就是鉴定的大师,他们对鉴定的流程和方法了如指掌,然后反道而行之,制造出来的物件足可以以假乱真,你看再多的书又怎么能够分辨?”

    年轻人挠了挠头,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我全听师傅的,学全了师傅的经验就不会打眼了。”

    老人苦笑说:“古董收藏怕就怕人云亦云,即便是你师傅我现在依然会打眼。更何况经验二字又岂是那么容易学的?”老人拉了一下年轻人,指着摊位上的一块带着紫红色血沁的玉说道:“你去看看那块玉。”

    玉沁是玉埋入地下后,与周围环境中的其他物质融合而产生的,简单的可以分为寿衣沁、铜绿沁以及血沁等几类。根据沁的状态还可以判定玉入土的时间。举个例子,如果沁如霜如尘,看似浮在表面,又擦之不去,这叫做霜尘沁,一般是入土一百二十年才会产生的。

    年轻人走过去,拿起那块玉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指甲大小的放大镜仔细的研究了半天,然后信心满满的站起身对老人说道:“血沁色泽深入肌理,整体色调协调古朴,自然成趣;外表没有酸咬的糟坑,而且光润莹润,应是已经产生包浆。”说到这里,年轻人压低声音说道:“师傅,这块玉是一块古玉呀。”

    年轻人的声音微微大了些,摊主听了,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赞道:“这位小哥好眼力!”

    年轻人微微有些腼腆,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师父教得好。”

    他自以为处处把师傅放在第一位一定能博得师傅的高兴。却不料老人理都没有理地自顾自往前走了,年轻人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待到走了一段距离,老人才放下脚步,回头说道:“你看清楚了?”

    “是呀,我看得很仔细。师傅,你没看那血沁有那么深!”年轻人用手比了比,很有底气的说道。

    “糊涂!”老人说道:“就你这样还想当鉴定师?还差得远呢!文轩呀,任何时候都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才行!因为咱们这一行处处都是陷阱呀。刚才那块玉的沁是做上去的,把羊的腿割开,把玉放进去缝合起来,一年的时间就能达到这个效果。另外,喷沙、致残、提油、高压烧制等等玉器做旧作假的工艺层出不穷。你要记住,只要自然能形成的,人工就一定能够仿制。至于你说的包浆,哼!不过是在外表打的蜡而已!”

    于飞听到老人讲起玉器作假的手段,不由好奇,便悄悄的跟在老人身后听着。

    “师傅,既然如此,那岂不是说玉器就无法分辨了?”年轻人有些沮丧又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老人看出年轻人有些不以为然,不由心中叹息。文轩这孩子虽然很聪明,也很好学,奈何心性浮躁,喜欢浅尝辄止,恐怕难有出息。不由劝说道:“自然和人工的当然还是有细微的差别的。至于差别在何处,还需要你自己去多看多比较多体悟了。就刚才那块玉来说,血沁鲜艳,没有淳朴厚重质感便值得生疑。当然世事无绝对,这一切还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老人一个摊位前停下来。那是一个玉山子的摊位。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很黑,眼睛很小却很灵活,滴溜溜的乱转,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精明的主。见老人蹲下身来,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热情的说道:“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内行!我这玉器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都是大开门的老物件。”

    于飞也跟着在摊位前停下来,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玉器端详,其实耳朵里却注意听着老人的话。

    嗯?于飞突然惊噫一声。

    第9章蝉中王者

    这一声把摊主和老人师徒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于飞不由的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个送子观音的雕工不错呀。”

    送子观音属于明朝的题材。明朝的时候玉器趋于世俗化,在器型、纹饰等方面都表现出了更多的与日常生活有关的内容,如人物、动物、吉祥图案、文人画。“送子观音”玉就是在世俗化的背景中产生的,是一种具有佛教色彩的陈设品。

    一般送子观音都采用圆雕的手法,而于飞手中的这个却是用透雕。不过虽然透雕的送子观音不多却也不少,根本就不值得稀奇。要说道雕工就更扯了,这个送子观音的雕工虽然繁密却很凌乱,一看就知道并非出自名家之手。

    “小兄弟也是此道中人?”老人转过头笑眯眯的对于飞说道。

    “哪呀!”于飞连忙说道:“不瞒您说,这是我第一次进古玩市场,纯就是个玩。”

    “哦,是这样。”老人点了点头,这才没有把于飞当成托。

    小眼睛摊主却打蛇随棍上,说道:“小兄弟好眼力呀。不瞒几位,我的祖上便是苏州的玉工,做出来的玉器都是作为贡品献给皇上用的。只不过后来因为战乱,手艺便失传了。”摊主叹息的说。历史上最出名的玉工便是苏州的工匠,也叫吴工。被誉为中国玉器第一人的陆子冈便是苏州的玉工。只不过现在扬城的玉工倒是要超过苏州了。

    摊主的话老人自然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做古董这一行的最基本的生存之道便是要会讲故事。业内相传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古玩店招伙计,同时有两个年轻人来应聘。店主捡起地上的一根细木屑问第一个年轻人:“这是什么?”年轻想也不想的说:“碎木屑。”店主摇了摇头,又问第二个年轻人,却见年轻人连忙小心翼翼的双手接过,说:“这是西太后老佛爷用过的牙签呀。”店主听后大喜,立马收下了这个年轻人。这个故事不知是真是假,但是由此可见讲故事在古玩行的重要性。

    于飞之所以会惊噫出声,是因为他在拿起玉观音的时候,右手突然感到从玉观音的器身上传来一股清凉的气体!虽然又在瞬间消失不见,却让他的右手感到麻酥酥的舒服!这是于飞触摸其他玉器时所未曾感受到的。如果他现在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在右手心的位置正有一团淡淡的青色气体萦绕,并且很快融入皮肤,消失不见。

    他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个感觉说出来,不过即便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玉观音高三十厘米左右,形态安详却比较僵硬。让老人对这个玉山子嗤之以鼻的是,那个孩子并非立于观音的掌上,而是藏于观音臂弯之中,若隐若现!这也太扯了吧?难道雕刻者以为观音和普通的农村妇女一样,都是双手托抱着孩子的吗?一点美感都没有!真不知道是哪个工匠做的!

    孩子的手中抱着莲花,莲的叶子是用玉本身的俏色雕刻的,虽然也算是巧妙,却也太不符合常理。在莲叶的遮挡下,观音手中的童子只露出小半张脸勉强看出是个孩童的样子。

    “老板,这个玉观音你说个价吧。如果合适的话我就要了。”于飞说。

    “小兄弟是个爽快人。”摊主说道,“我也不和小兄弟说虚的。这个送子玉观音是明朝的老物件,我们家祖传的,这么大一块和田玉,虽然只是山料,可是也很罕见。如果小兄弟真心想买,两万块你就拿去。”

    于飞笑了笑,把玉观音又放下来。看来自己刚才表现得太急切,引得摊主狮子大开口了。

    首先,这个送子玉观音根本就不是明朝的老物件。原因很简单:明代玉器阴线宽深粗放,边棱锋利,槽地砣痕明显,过线,岐出的现象较多;而且明代玉器的底子处理不清,不平整。仅通过这两点就可以断定这个玉山子根本就不是明代的。其次,这个玉山子的用料是昆仑玉,也就是所谓的qh玉,比之和田玉要整整差了一个档次!再说个头,虽然时下玉器收藏很热,但是多集中在玉佩、玉坠等一些小物件上,便于随身携带炫耀,像这种不易携带,只能藏在“深闺”的玉山子,收藏的人并不多。

    因此,摊主开出两万的价格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了。

    于飞拍了拍手,作势欲起。

    摊主连忙说:“小兄弟别急吗?你要是真心想买,不妨还个价。”

    其实于飞也只是做个样子,这件玉观音能给他的右手带来清凉,如果不买下来弄个明白恐怕他难以心安。但是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块送子玉观音到底和其他玉器有什么差别,也就不知道该还个什么价格。

    身边的老爷子是精通此道的,于飞求助说:“老爷子,您帮我掌掌眼。”

    老人笑而不语,这是古玩行的规矩,不能挡了别人的财路。更何况老人还是吃这行饭的,更不会不遵守。

    见老人不说话,于飞咬了咬牙说:“一千!”虽然在他的潜意识中对古玩有一些印象,可实际上还是一窍不通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不顾规矩出口请老人掌眼。

    一千的价格一出口,老人便知道于飞这次要出钱买个教训了,虽然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一些好感,但是却也不方便出口提醒。

    “小哥,你这价砍得未免太狠了吧?别说这是明代的老物件,就算它是现代的艺术品,就凭玉观音这么大一块和田玉的料子也不止区区一千块呀。”摊主苦着脸说。

    于飞想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直挂着一个玉蝉,那个玉蝉的料子比这个玉观音却是好的太多了,正好拿它出来杀杀价。

    他伸手将玉蝉从胸前掏了出来,突然一机灵!因为他感到玉蝉中同样有一股清凉的气体流入右手心之中,然后消失不见。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玉蝉跟随自己少说也有十年了,不知道被摸了多少次,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而且只有右手产生这种情况,难道是右手发生了什么变异?

    他想起那天坠楼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击在右手上,产生撕裂一般的痛感,但是仅仅只是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他还以为是错觉呢。

    对了,似乎还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说什么“幸运的小子”这样的话。后来他也问过张爱民和陈斌两个人有没有听过有人说话,可是这两个小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于飞也没有问下去,以为是幻听而已。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有什么类似灵异事件的事情发生了!

    “小哥?小哥?”见到于飞发愣,摊主不由叫道。

    “哦!”于飞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老板,要说到料子,你这个送子玉观音可比我的玉蝉要差多了。”

    于飞摊开手,露出了手中的玉蝉!

    此时,老人已经准备带着徒弟离开了,刚才他已经看过了摊上的物件,确实没有值得出手的。

    不过,当他看到于飞手中的玉蝉时,突然停下了脚步,眼中更是流露出惊喜的光芒!如果不是当着很多人,恐怕他早就上前一步看个仔细了。

    “小哥,你这玉虽然好,可也就这么一小块,你看我这玉的块头。”摊主强辩说。

    于飞手中的玉蝉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比送子玉观音好了不知多少倍。

    于飞微微一笑说:“就一千块,不卖我就走。”

    摊主低下头,皱着眉头似乎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其实是在悄悄的观察于飞,如果于飞露出急切想买的意愿,那他还是会坚持加价。

    于飞表现得很决绝,甚至没有再说话,将玉蝉放进衣服内,转身就走。

    摊主一见到嘴的鸭子马上要飞,连忙说道:“卖!一千就一千!算是交小哥这个朋友。”说着生怕于飞反悔似的,将玉雕包起来装进一个盒子里,按照规矩这就算是成交了。

    于飞从口袋里数出一千块钱递给中年摊主,抱着盒子便准备离开。这一笔交易花了他四分之一的身家,却还没有看出门道,这让于飞的心中也有些打鼓,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却不料身后有人叫:“小兄弟,小兄弟……”

    于飞回过头,发现是刚才那个和自己一起看玉的老人。

    “老爷子您是在叫我吗?”

    老人自我介绍说:“我是宁都典当行的鉴定师董德昌,这是我的名片。不知小兄弟怎么称呼?”

    “老爷子,你叫我于飞就好。”于飞说道。

    “小兄弟,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董德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毕竟刚才于飞向他求助时他没有回应,虽然是碍着规矩,但是这情面多少也伤了些。

    “这?”于飞面露难色,古玩市场鱼龙混杂,谁知道这个姓董的老者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干什么?

    看出于飞的犹豫,董德昌说:“天宁寺的对面有个茶社,我们就到那里去喝杯茶如何?”

    “好吧。”既然只是到天宁寺的茶社,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再说了,他既然是典当行的鉴定师,说不定能帮助自己找出玉观音中的秘密,想到这里于是便答应下来,跟着董其昌来到了茶社。

    董德昌要了一壶碧螺春,便屏退了服务员。

    那个叫文轩的年轻人娴熟的泡上茶,给董德昌倒了一杯,然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最后才倒给于飞。大概是看于飞的年龄比他还小两岁,而且穿着很普通,似乎当不起这个先。

    董德昌目中利芒一闪,这个文轩呀,跟着自己也有几年多的时间了,自视甚高也就罢了,现在更是学会了看人下菜的陋习!要不是碍于于飞,他早就出言教训了。无论是哪个行业,先做人然后才可以做事,否则终其一生恐怕都没有什么大作为。

    “小兄弟,恕老头子冒昧。刚才我凑巧看到你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玉蝉,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让我心痒难搔,不知道小兄弟能否让我仔细观上一观。”

    于飞心中恍然,这老人原来是看到了自己的玉蝉呀。玉蝉从何而来,于飞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他能看出这玉蝉的来历倒也省去自己不少事。

    于飞便伸手将胸前的玉蝉拿了出来递给董德昌,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再感触到那股清凉的气体。

    董德昌很小心的掏出一块绒布将玉蝉接过来,从怀中掏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

    玉蝉用的是羊脂白玉。玉蝉呈圆头形,眼珠跳出廓外。蝉身雕成正菱形,形象简明概括,头、翼、腹用粗阴线刻划,蝉背部双翼左右对称,如肺叶状,造型比较规整。刀法简单,但是粗犷有力,刀刀见锋。

    “这是典型的汉八刀,看蝉头应该是西汉中晚期的佩蝉。”董德昌缓缓的说道。玉蝉按用途可分为三种,一种为佩蝉,顾名思义,是专门佩带在人身上以作装饰和避邪而用;另一种为冠蝉,是作为饰物缀于帽子上的;还有一种称为含蝉,这是一种专门放置于死者口中的随葬品。

    董德昌一边看一边赞叹的说道:“西汉玉蝉重视选材,多用xj白玉、青玉雕成。其中玉色以白为上。玉色越白则等级越高,这枚佩蝉是西汉玉蝉中的王者呀。完美,实在是太完美了!”

    第10章捡到大漏了

    良久,董其昌才放下放大镜,赞叹的说道:“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鉴定师却从未见过比这玉蝉更精美的玉器了。这是汉代的玉蝉,完美无缺,雕工更是美轮美奂、相得益彰。小兄弟,恕我唐突,老头子出五十万买小兄弟的玉蝉,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割爱?”

    五十万?!于飞吓了一跳。这个玉蝉的价值竟然这么高!虽然潜意识中对古玩有一丁点的了解,但是因为经验所限,对于价格却实在没有什么概念,否则刚刚也不会出一千块去买那个送子玉观音了。

    于飞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中,家中并不富裕,父母每年拿出几千元的学费都很勉强。而现在,只要自己点一点头,就可以拥有五十万!如果前段时间知道了这个玉蝉的价值,他也不用为了那二十万的罚金发愁了。

    卖还是不卖?于飞犹豫了。

    说实话,于飞现在很需要钱,虽然身上还有几千块钱,但是到宁都以后要租房子要找工作,他也不知道这些钱能花多长时间,而且他现在只有高中毕业证,能不能找到工作,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都很难说。如果有了五十万,他就可以让父母以后不用那么操劳,也可以再开一个广告公司继续自己的梦想。这一刻于飞的心砰砰直跳,“卖”字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

    文轩也没有想到一向谨慎的师傅竟然会开出五十万的价格去买一个小小的玉蝉。要知道,古玩行也是有圈内圈外之分的,当下收藏热,古玩的价格年年攀升,古玩的价格早已经远远偏离了它的实际价值。但是在圈内,这些物件的价值还是比较固定的。一个物件能在拍卖会上卖出数十万的价格,但是在圈内也许只能卖个几万的价钱。这就是圈内圈外的区别。

    “这个玉蝉那么白,连一点瑕疵都没有,会不会是仿的呀?”文轩忍不住出声说。

    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老物件流传下来,即便当初是完美无瑕的,但是由于大多是出土的,所以或多或少都会带一些沁色。而像于飞的这块一点沁都没有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其实,连文轩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质疑这件玉蝉不仅仅是担心师傅打眼摔跤,更是对于飞的嫉妒。作为同龄人,文轩的家境虽然也不错,可那些钱他还支配不了。而于飞这样一个穷小子竟然能在转瞬之间拥有五十万!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连带着看于飞也有些不顺眼了。

    “住口!”董德昌怒喝。

    文轩的话让于飞的头脑也清醒过来。这个玉蝉已经跟了他十多年,父母再三嘱咐他一定不要离开身体。刚刚玉蝉还给他的右手输送了一股清凉之气,就凭这个就不能糊里糊涂地卖出去,相比于钱,他更关心自己身体的变化。退一步说,即便是自己猜错了,这个玉蝉对身体并没有帮助,那时候再卖掉也不迟。

    想到这里,于飞摇了摇头说:“抱歉,老爷子。这个玉蝉我不能卖。”于飞说地很艰难,这就意味着自己要与五十万的巨款失之交臂了。

    “怎么?小兄弟是觉得老头子出的价低了?那小兄弟你报个价。要知道,这个玉蝉即便是拿去拍卖恐怕也不会超过百万。”董德昌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五十万的价格已经是很高了,这还是他看出于飞不是行内人才出的高价,没有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老爷子,不是价钱的事。这个东西是我的家传之物,我不敢擅卖的。”于飞为难地说。他知道董德昌认为他有些贪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董德昌释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显露出遗憾的表情,将玉蝉小心翼翼地还给了于飞。

    “太遗憾了,如果小兄弟改变主意,可通过名片上的方式随时联系我。”

    “谢谢老爷子,我会的。”于飞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董德昌很喜欢这个玉蝉,但是他没有欺负于飞年轻而刻意压低玉蝉的价格,而是很明白的告诉于飞这个玉蝉是汉代白玉,艺术价值很高,并且直接开出了五十万的高价,这让于飞对他心生好感。

    既然于飞决定不卖玉蝉,董德昌便有些兴趣索然了,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于飞却并没有告辞的意思,他拿出刚刚买的送子玉观音,说道:“刚才买了个物件,不知道能否请老爷子掌掌眼,断断代。”

    刚才于飞买玉观音的时候,也曾出口请董德昌掌眼,但是碍于规矩,老爷子并未说话。

    这送子玉观音无论用料还是雕工都乏善可陈,根本就不值得一千块。现在既然于飞又拿了出来,加上刚才也看了人家的玉蝉,董德昌也不便一口拒绝,正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给于飞说说玉器收藏的门道,以免他下次再受骗。

    董德昌点了点头说:“刚才没看得仔细,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也未可知。”

    于飞打开盒子,将玉观音捧出来,但是微微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次他的右手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董德昌一边接过玉雕一边说:“小兄弟,在古玩玉器这一行,要多看少出手,其中的道道太多,就连一些专家都有可能打眼。”

    于飞心说决定买下这尊送子玉观音的可不是眼,而是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不由地呆住了,因为他发现一层薄薄的青气盘踞在右手中,但是当他仔细去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董德昌拿着放大镜略微看了一下玉观音说:“这尊送子玉观音看新,而且雕工实属一般,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大块昆仑玉,这价格嘛——”

    他本来是想说于飞买贵了,但是看到于飞一阵失神,以为他受了打击,便转口劝慰说:“当然,古玩收藏最重要的便是对眼,只要自己喜欢,即便多花一些钱也是值得的。”

    于飞这才回过神来,心说这个送子玉观音到底有什么不同呢?竟然连面前这位资深的典当行鉴定师都看不出来,真是奇怪。

    “谢谢老爷子的教诲。”于飞恭敬的说。

    董德昌点了点头,在古玩市场上打眼并不可怕,那些收藏大家哪一个不是从打眼开始的?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打过多少回的眼。可怕的是打了眼却不愿意承认,甚至迁怒于鉴定者。因此鉴定师很多时候都是讨人嫌的。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心性却很沉稳,得知自己打眼,一不沮丧,二不愤怒,而是虚心接纳别人的建议,确实非常难得。

    不知不觉中董德昌竟然有些喜欢面前的年轻人了。甚至他都动了收弟子的念头,不过他也知道有些操之过急了,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样还看不清楚。

    董德昌将玉观音放在桌上,顺手又将放大镜放在了上面。

    说巧不巧,放大镜刚好放在了玉观音手中漏出来的一丁点的小玉人上面。

    嗯?放大镜中浮现的影像让董德昌一惊。他连忙拿起放大镜对着小玉人仔细的看起来,其动作之敏捷,甚至不下于武学高手的生死搏杀!

    见董德昌露出异色,于飞不由问:“老爷子,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董德昌并未搭理他,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幽幽的说:“小兄弟,这一次恐怕你是捡到大漏了!”

    第11章别有乾坤

    “捡到大漏了?”于飞虽然也猜测这个送子玉观音肯定不寻常,但是却依然没有弄清楚奥妙之所在。此时听董德昌的话音,似乎他已经看出来了。

    董德昌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玉观音手中的执莲童子恐怕和这个并非一体的。”

    如果这话不是从董德昌口中说出的,恐怕文轩都嗤笑出声了。

    看出两人不明所以的表情,董德昌继续说道:“观音手中的童子用的料子应该是和田玉。只不过因为绿色莲叶的衬托显得和观音整体的昆仑玉相同罢了。”

    “师傅,如果童子和观音不是一个整体,那么又是怎么放入观音的手中的呢?”文轩问,语气中带着质疑,毕竟童子和观音之间似乎严丝合缝,浑然一体。而且玉质坚硬,无法融化浇灌,仅有童子小半张脸大小的孔隙如何能放入童子呢?

    董德昌并没有回答徒弟的话,而是再一次拿起放大镜仔细的观察。

    见到董德昌苦苦思索,于飞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打断了他的思考。

    突然,董德昌用手摸索了两下莲叶的底部,又拿布仔细的擦了擦,然后又仔细的看了一会,突然赞叹道:“竟然是这样,妙!实在是妙至毫巅呀。”

    “老爷子,什么妙呀?”于飞急得恨不得掐住董德昌的脖子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呵呵。”董德昌极其得意地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这个莲叶是后来粘上去的!只不过粘的很巧妙,所以痕迹很细微。雕工又把它伪装成莲叶自然的纹路,可谓恰到好处。更何况做旧的人不明就里,为了造成出土的假象,特地还上了土,这就让粘痕更加的隐蔽!如果不是有心寻找恐怕根本就注意不到。”

    “您是说是后人有意用莲叶伪装掩藏这个玉童子的?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这个玉童子用料是和田玉的话,那么恐怕这一丁点的造价就已经远远高于整个玉雕了吧?谁又会,又何必掩藏呢?难道还怕卖贵了?”于飞说。

    董德昌沉吟了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玉工之所以这么做恐怕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执莲童子。历史上围绕着古董的掠夺与收藏、破坏与保护所发生的事情可一点都不亚于一场战争呀。就拿特殊时期时期的‘破四旧’来说,就不知道有多少古董遭殃呀。如果这个送子玉观音雕刻的真正用意是为了保护这个执莲童子,那么其用料的粗糙和雕工的拙劣恐怕都是有意为之!我不相信能把莲叶的粘痕掩藏如此巧妙的玉工会雕出这样的作品。”

    董德昌的话让于飞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这样想来,自己右手所感受到的那股清凉之气恐怕就要落到这个小小的执莲童子上了。

    “狗屎运。”文轩的声音虽低,但是于飞和董德昌却听得很清楚。

    “你说什么?”董德昌怒瞪了文轩一眼便要发作。

    文轩见状连忙说:“师傅,我是说咱们还是快点把观音手中的玉人取出来吧?”

    于飞的眉毛一扬,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喜。不管怎么说这个送子玉观音是属于自己的,要不要把执莲童子取出来还轮不到他文轩来做主,这个文轩也太自以为是了点。

    本来于飞还觉得他和文轩年龄相仿,相处起来也许更容易。但是文轩的言语中仿佛带着刺,处处针对他一样。

    “文轩,你出去坐一下。”董德昌沉声说。作为师傅,他一直觉得论起聪明劲,三个徒弟中文轩当属第一。虽然他的性格还有一些浮躁,但是在同龄人中却显得老成稳重,这让董德昌对他的期望很大,这次来扬州也只带了他,就是想给他更多的机会历练一下。但是文轩今天的表现却让他非常的失望。

    文轩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既然师傅开口了,他也只能站起身走了出去,不过从他离开时横了于飞一眼可以看出,他把这笔账记在于飞的名下了。

    于飞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文轩这孩子被老头子惯坏了,小兄弟不要介意。”董德昌说:“不过,老朽也建议将这执莲童子取出。如果小兄弟担心破坏玉雕,老头子可以照价赔偿。”

    董德昌以为于飞一直没有表态是担心刚刚花掉的一千元会成为泡影,因此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老爷子说笑了,怎么着也没有让您赔偿的道理。不过这玉雕粘合的如此紧密,恐怕不好取出。”于飞说着便用手抠了抠莲叶的粘合处,吓得董德昌连忙阻止。

    开玩笑,这个执莲童子保护的如此隐秘,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于飞这样莽撞的去抠,如果一个不巧损坏了执莲童子那就暴殄天物了。

    董德昌看了一眼玉雕,发现没有任何损坏这才放下心来。

    于飞刚才也只是做作样子,并没有真的用力去抠。看这老爷子紧张的样子,仿佛这玉雕是他的一样。他却不知道收藏之人对于珍奇之物自然有一分珍惜之情,这与物品的归属无关。

    “小兄弟。”董德昌郑重的说:“老头子在扬城有一老友精于玉雕,如果你相信我,我便约一下他,请他出手取出童子,应该不会有所损坏。”

    “固所愿,不敢请耳。”于飞套用了一句古话,一点都不犹豫和做作。这让董德昌对他的好感更多了一层。

    当下董德昌拨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将他对执莲童子的猜想简要的说了一下。对方一听就来了兴趣,约定立马见面。

    不过,董德昌却将会面的时间向后推了两个小时。

    放下电话,见到于飞疑惑的表情,董德昌笑着说:“往后推两个小时,正好是饭点,这个老家伙不会不管饭吧?”

    于飞笑了笑,看不出来董德昌六十多岁的人竟然还有如此促狭的一面,真是个老小孩。

    “不过,更重要的是,我还要去那个摊位瞧瞧,说不定除了这个玉观音还有其他的漏。”董德昌说完站起身跑了出去,身手之敏捷甚至不下于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于飞哑然,原来董老爷子存了这个心思呀。不过,小眼睛摊主摊位上的玉器并不多,刚才他已经悄悄的摸了一遍,除了这个送子玉观音,其他的玉器都没有清凉的感觉,注定董德昌要白跑一趟了。

    董德昌的老友叫黄永三,已经八十多岁了,可以说是扬州玉雕界泰山北斗。

    扬城玉雕经历汉、唐、清三个高峰,在乾隆年间进入全盛时期,两淮盐政在扬州建隆寺设玉局,大量承办宫廷玉器,并按岁例向朝廷进贡。具有浑厚、圆润、儒雅、灵秀、精巧的特点,业内一直有“扬城玉雕甲天下的说法。”扬城玉雕的代表作有很多,像西汉的白玉蝉、宋代的玲珑玉塔等等。清乾隆年间制作的“大禹治水图”,重5330公斤,高224厘米,为世界玉器之王,在扬州琢制为时6年,用工时15万个,耗银15000余两,构图宏伟,气势磅礴,人物山水,风景如画,堪称稀世珍品。

    鸦片战争之后,扬城玉雕一度没落,到二十世纪50年代,扬城玉器厂成立,扬城玉雕技艺重新得到传承。

    2008年北京奥运会3030枚奖牌玉环背面的龙纹就是出自扬州玉雕的工艺,当然这是后话。

    第12章子冈款

    因为对文轩之前的行为很失望,董德昌并未带他一同前来,而是让他在古玩市场好好长长见识。

    黄永三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太极服,双目有神,那精神头甚至不比六十多岁的董德昌差。更让于飞惊诧的是,黄永三的手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因为常年雕刻而显得粗糙,恰恰相反,他的手白皙、柔顺,看着就觉得灵巧。

    见到董德昌进来,黄永三笑道:“小董呀,又淘到什么宝贝了?”

    董德昌笑着说道:“黄老呀,这次的宝贝可不是我的,而是这位于飞小朋友的。”

    说起来董德昌在古董行里的辈分不算低了,奈何黄永三的辈分实在太高,而且门下弟子众多,其中一些在玉器行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要说黄永三执玉器行之牛耳也不为过。这是董德昌远远比不了的。

    于飞恭敬的叫了一声:“黄老。”

    黄永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继而问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在他看来,于飞的年龄太轻,应该是董德昌的子侄一辈。但是听董德昌的话音好像并非如此。

    “黄老,您先看看这个。”董德昌将盒子打开,将送子玉观音拿出来递给黄永三。

    “怎么?还和老头子我卖关子呀?”黄永三接过玉观音略看了看,便说道:“看着刀法粗犷有力应该是吴工的作品。虽然是刻意以拙劣掩饰,可是其中的功力还是在不经意间带了出来呀。”

    黄永三口中的“吴”也就是苏州,苏州的玉琢工艺刀法粗犷有力,镂雕却十分精细,明朝时更是被推为全国之首。宋应星《天工开物》认为“良工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到明朝中晚期,更是出现了一批玉琢大师,比如陆子冈、刘谂、贺四、李文甫、王小溪等都是琢制小件的能手。乾隆年间流传下来的桐荫仕女图也是苏州工匠的作品。其底部阴刻乾隆帝御题文:“和阗贡玉,规其中作椀,吴工就余材琢成是图,既无弃物,又完璞玉。御识。”可惜的是,到了清宣统时期,苏州玉器销路日益减少,渐趋没落。

    “您是说送子玉观音的拙劣确实是有意为之?”董德昌惊讶的问。之前董德昌也有这样的猜想,不过不敢确定。

    “你以为呢?”黄永三没有好气的问说:“世人求巧难得,但是对于技艺高超的匠人来说,求拙也不容易。”

    黄永三领着董德昌、于飞二人走进了工作室,虽名曰工作室,但其中远不是典雅精致可概之。桌椅板凳皆是紫檀木制成,虽然并非古董,也非最名贵的小叶紫檀,但价格也是不菲。

    房屋正中放了一个紫檀桌案,上面除了一盏聚光灯和各式各样的工具外再无他物。

    黄永三在桌子前坐下来,打开灯将送子玉观音仔细的看了一遍说:“这个莲叶有点古怪。”

    这一份眼力让董德昌和于飞佩服的五体投地。于飞从始至终就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而董德昌是在机缘巧合之中发现了不同,黄永三却没有借助任何工具,只是看了一遍便发现了莲叶有古怪。

    拿出放大镜仔细地再看了一遍之后,黄永三心中便已了然了,以他的阅历依旧不自觉耸然动容!这尊送子玉观音作者的功力恐怕不在他之下,他如此费尽心力极力隐藏的又将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作品呢?

    在与于飞确定要取出执莲童子之后,黄永三将二人都赶了出去,扬州玉雕是不传之秘,即便是对两个门外汉,黄永三都不愿意施展泄露。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工作室的门才重新打开。

    董德昌和于飞进去的时候发现黄永三依旧枯坐桌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但是眼中的神采却更加的明亮。

    见到二人进来,黄永三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对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下可把董德昌吓了一大跳。

    “黄老,您这样不是折我们的寿吗?”董德昌说。

    黄永三却感叹道:“如果不是今天二位带来前辈的作品,恐怕时至今日,黄某虽身为井底之蛙却尚不自知呢。”

    黄、董二人不紧不慢地说着闲话,这可急坏了于飞,他心里正牵挂着玉观音手中的执莲童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可是这二人就是不说!这还是于飞性子沉稳些,要是换做文轩恐怕早已经嚷嚷起来了。

    好容易,黄永三才转到正题,他将手中的执莲童子的圆雕递给董德昌。

    借着聚光灯,董德昌看到执莲童子还不到小拇指大小,玉质滑腻,油润;光泽柔和,是上好的和田玉。童子单手执莲,莲茎绕肩,形象生动飘逸,天真烂漫。刀法精细纤巧,毫厘毕现,简直是巧夺天工!董德昌看得两眼发直,这个执莲童子的价值恐怕更在于飞的玉蝉之上!

    见董德昌不住的赞叹,黄永三又提醒道:“你仔细看看童子的右耳后。”

    董德昌闻言仔细去看童子的右耳,发现几道玉雕纹路,别无其他。

    黄永三递给他一个放大镜,董德昌哈了口气,擦了擦放大镜,凑上去仔细看了半天,“冈……子……我没有看错吧?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见到老成持重的董德昌如此的失态,于飞惊讶的问道:“董叔,到底怎么了?什么缸子?”之前于飞一直称呼董德昌老爷子,但是黄永三比董还要老,这个老爷子的称呼就不合适了,于飞才改口称呼其为董叔。

    “子冈?”董德昌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黄永三问。

    “应该没错了。”黄永三郑重的点头。

    “天呀,我到底看到了什么?子冈款呀!真的是子冈款啊!”董德昌激动的手都颤抖了。这让于飞担心他会一不小心把执莲童子摔到地上。

    陆子冈是明代苏州的玉雕大家,素有“中国玉器第一人”的美誉。他的作品极为严谨,就选材来说“玉色不美不治,玉质不佳不治,玉性不好不治”;雕琢的过程更是严谨,细细琢磨,极力求真。比如新月与残月,在很多画家的作品中区别都不甚明显,而陆子冈“凡刻一新月,必上弦而偏右;刻一晓月,必下弦而偏左”,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境界。同时将传统的“沙碾法”改革成刀刻法,他手持“昆吾刀”,雕出的水仙簪,花叶肥厚,茎枝细如毫发而不断,颤巍巍地显现出花之娇态,为世人称绝。

    相传明穆宗朱载垕闻知陆子冈技艺精湛,故意给他出了个难题,要求他在一枚小小的玉扳指上雕百骏图。弹丸之地,十骏尚显拥挤,何况百骏!而陆子冈最后却用区区三匹骏马,创造了百骏入城的恢弘气势、万马奔腾的浩浩景象:在重峦叠嶂的远景下,一匹马已驰骋入城,一匹正向大门疾驰,而最后一匹,则刚刚在山谷中露出马头,仅此一笔,就给人以无数马匹藏身山间,呼之欲出的强烈震撼。

    但是遗憾的是,陆子冈没有后代,一身绝技随着他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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