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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心中一松,知道这叔侄俩和这些人并非是一伙的,特别是这个齐志,让于飞觉得深不可测,这个人手上肯定是沾过血的,甚至很有可能还有过人命。
“哟呵!”眼镜男说:“还真有不识抬举的,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呀。兄弟们,帮他们松松骨。”
眼镜男说完便向后退了一步,其他四个人从怀中掏出一根桌腿一般粗的棍子,一边拍打一边围了上来。
齐志连眼睛都不眨便迎了上来。于飞担心齐志吃亏,把书往裤子口袋一塞,也想上前帮忙。虽然以前在学校里是学生会主席,但平时也并非每次都“以德服人”,架也没少打过。齐跃却拦住了他,并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竟似要让齐志一个人面对这五个男人,于飞狐疑的看了齐跃一眼,心说:哥们,齐志不是你的亲侄子吧?
眼镜男一看恐吓行不通,便一挥手,手下的四个人便挥舞着棍子呼喝着冲上来,单从声势来说还是满吓人的。
齐志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在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棍子还没有砸下来的时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那个被打的人立马变成了一个“虾米”,蜷缩着倒在了地上,不住吐着酸水!其他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齐志毫无花哨的一脚,将另外一个人直接踢得撞到了墙上,又弹倒在地。整个过程被打的人竟然一声没吭,就在于飞惊叹他是一个硬汉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他已经晕过去了。
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四个挥舞着棍子冲过来的汉子已经全部倒在地,还有一个直接晕厥了。
眼镜男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上去了,见这个从始至终没哼一声,一口气放倒自己四个手下的冷酷男人正慢慢向自己走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将手中的弹簧刀远远的丢开,涕泪俱下“大哥,大哥,我该死,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小志。”齐跃出声喊道。
齐志停下脚步,厌恶的对眼镜男说:“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滚!”
“好好,我滚,我马上滚。”眼镜男连声答应,和其他三个人架着那个昏厥的男人很快便消失了。
“齐哥,今天真的是要谢谢你们了,不然今天我真的走不出这里了。”于飞感激的说。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毕竟和他们只是一面之缘,并未清楚他们的底细,所以于飞还是留着一分小心。
齐跃说:“于兄弟说的这叫什么话?昨天晚上要不是——”
于飞挥手打断说:“齐哥,你叫我于飞就行。”
这一下,齐志为难了。齐跃是他的叔,于飞叫齐跃哥,按辈分他也该叫于飞叔才对,可是于飞的年龄和他差不多,这声叔实在叫不出口啊。
于飞也看出了齐志的为难,便说:“齐志,咱们各论各的,我们差不多大,就叫名字吧。”
齐志爽快的点了点头。
齐跃之所以今天会出现在朝天宫古玩市场说到底还是因为于飞。昨天晚上,齐跃介绍于飞去朝天宫,回去之后,齐跃越想越不放心。虽然于飞的眼力不错,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刚出校门,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而古玩市场又是鱼龙混杂,要是惹上什么事,那自己就是变相害了他。齐跃是个实诚的人,越想越不放心,今天一早便带着侄子也到了朝天宫。
但是古玩市场中的人太多了,叔侄两人找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于飞,要不是于飞要阻拦小偷,站出了两步,恐怕他们还是找不到于飞呢。
于飞听了之后,心中微微感动。今天要不是他们,不明就里的自己恐怕真的要吃亏。
“对了,你们没带妞妞一起来吗?”于飞没看到昨天那个扎着小辫子的懂事的小女孩,便问道。
“古玩市场的人太多,带她来不方便,我留她在家里看书了。”齐跃说,“于飞,我看你手中的东西应该是个老物件,挺贵重的,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没有想到这本破书里还有夹层,正好齐哥帮我掌掌眼看看是什么。”于飞说着便准备打开那张发黄的薄纸。
齐跃却阻止道:“还是回去再看吧。”
于飞一想也对,这里连个桌子都没有,这纸张又薄,放的时间也久了,要是一不小心毁坏了就可惜了。况且刚赶走了眼镜男,保不准他们还有同伙,如果再来报复的话,也是麻烦。
“也好。”于飞把纸和书小心的收好,:“齐哥你们住哪?我们回去带上妞妞先吃个饭吧。”眼看着到了饭点,叔侄俩一早便来了古玩市场,妞妞一个小女孩在家肯定还没吃饭呢。
“不用了。”齐跃连连摆手说:“我和齐志还有事,吃饭的事下次再说吧。”
于飞上前抱住齐跃和齐志的肩膀,说道:“再大的事也要吃饭呀,走吧,我也想妞妞了。”
听于飞这样说,齐跃也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带着于飞回住处。
第18章王维的画
到了齐跃等人住的地方,于飞才明白为什么齐跃不愿意带他过来。这是一个只有十多平方的土坯房,房顶上盖着一些塑料口袋,压上砖头、石头勉强算是能遮风挡雨。房子靠近垃圾处理厂,霉烂的腐臭味刺鼻难当。
于飞的脸色很难看,“齐哥,你们住的就是这个地方?”
齐跃点了点头说:“地方虽然破了点,但是还算清静。”话没说完,一群苍蝇嗡嗡飞来,三人扑打了一会才算赶开。
齐跃的脸色更加尴尬,掩饰说:“最主要的是安全,你也知道现在地震多发,要是地震来了,住楼房跑都跑不出来,住这样的房子就安全多了。”话音未落,一阵风吹来,刮走了一个口袋,一块石头顺着缝隙便掉进了房里。
于飞看着齐跃红不可当的脸,开玩笑说:“齐哥,你是不是还要说这个房子可以半夜观看星空,而且还可以随时见到陨石呀?”
“让你见笑了。”齐跃苦笑着说。
几人正说话的时候,却见妞妞提着一个塑料袋走了回来,袋子中装着七八个饮料瓶子。见到齐跃,妞妞兴奋地举了举手中的塑料袋,“爸爸,我捡到好多瓶子,叔叔说一个能值五分钱呢。”
齐跃的鼻子一酸,没有说话。
妞妞却误会了齐跃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说:“爸爸你别生气,你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了才去捡瓶子的。”
于飞走过去,抱起妞妞说:“妞妞真能干,你爸爸没生气,他是太高兴了。”
妞妞显然对这个昨天请她吃饭的叔叔很有好感,开心地说:“于飞叔叔你怎么也来了?”
“叔叔来请妞妞吃饭呀。”于飞笑着说。
妞妞摇了摇头说:“叔叔昨天已经请妞妞吃饭了,今天妞妞要请叔叔吃饭,妞妞今天捡了好多瓶子,卖了钱就可以请叔叔吃饭了。”小女孩又举了一下手中的瓶子。
于飞点了点头,身后擦去妞妞脸上的灰,“妞妞真乖。”又转头对齐跃说:“齐哥,收拾一下到我那去住吧。”
于飞见识过齐志的身手,如果他要以此抢劫、盗窃的话非常容易,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他们的品行绝对没有问题;况且这叔侄俩上午还救了自己一次。即便不提这些,单是眼前的小女孩就让于飞心疼不已,于飞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妞妞会有那种感觉。
见齐跃还在犹豫,于飞又说:“齐哥,你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为妞妞想想。难道在齐哥的心里,没把我于飞当兄弟?”
“于飞,我不是这个意思。”齐跃说。
“不是就好。”于飞说:“我也刚到宁都,也没什么朋友,我们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就像今天早上,要不是你和小志恐怕我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活蹦乱跳的了。要是下次我一个人碰到那五个人,还不是要吃大亏?”
“那好!”齐跃下了决心说:“于飞,哥认你这个兄弟!小志,收拾一下。”
三人的行礼也只有几身换洗的衣服,打了一个包就够了。
到了如家酒店,于飞又开了一个房间,自己和齐志住一间,齐跃带妞妞住一间。
住下之后,几人便聚集到于飞的房间中,自从发现了书页中夹藏着的黄色纸张,到现在几人都没有时间好好查看一下。
齐跃小心翼翼地抚摸黄色的纸张,惊讶地说:“于飞,这纸张可不一般,应该是上好的生宣。”齐跃的祖上做的便是古玩的生意,对此倒是知道一些,宣纸起源于安徽的jing县,而jing县古属宣州,故此得名。生宣吸水性强,具有“泼墨处,豪放淋漓;浓墨处,发亮鲜艳;淡墨处,层次分明;积墨处,浑厚深沉”的特点。最重要的是,生宣易于久藏,这也是历史上很多名画可以保存至今的原因。生宣纸质柔韧性,手感很柔软,这是齐跃判断这张纸是生宣的原因。
“生宣?”于飞对此知之甚少。
“是的。”齐跃点头说:“你这次可能真的是淘到宝贝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打开,一幅人物画呈现在众人的眼前。画中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头上扎着头巾,微微向左侧,裸露着肩胸,肩上披着纱巾,坐在蒲团之上,俯视面前的小案,右手拿着一卷竹简,左手指点。整幅画线条流畅,极为工整,即便是不懂画的齐志都看出这是一幅难得的佳作。在画的右上角有七个小字:“王维写济南伏生”。
对于王维于飞是知道的,他是唐代的大诗人,又妙解音律,诗画音乐集于一身,“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被人们称作“水墨画之祖”。如果这幅画是出自他手,那么这价值可就太大了!
不过,这幅画给于飞更大的震撼是他知道,能让他吸收倒混沌之气的不仅仅是古玉,书画也可以,那么是不是说其他的古玩也可以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的右手就可以帮助自己鉴别几乎所有的古玩了!而且不需要靠眼睛,更不需要靠阅历,这是连古玩鉴定专家都难以比拟的。
如果这幅画不是藏在旧书中,恐怕早被懂行的人买走了,根本等不到自己来捡漏。陆子冈的执莲童子也是这样,别人捡漏靠的是非常的眼力,而自己捡漏靠的竟然是右手!俗话说“靠双手吃饭”,这在自己身上还真贴切,不过,区别是自己靠的是单手。
但令人遗憾的是,不管是玉蝉还是执莲童子,或者是眼前的王维的画,其中的混沌之气似乎只能供自己的右手吸收一次,而后就吸收不了了。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既然明白了这些,那以后自己就天天逛古玩市场,不管见到什么都摸上一摸,这样不仅可以吸收清凉之气,还可以捡漏买古玩,简直是一举两得!要知道黄永三可是出一千两百万的高价来买自己花了一千块钱买来的执莲童子呀。这幅画的价值自己虽然还不清楚,不过肯定也是不菲,长此以往,自己就发了!
“于飞?于飞?”齐跃连叫了两声,不过于飞已经陷入了“鸡生蛋,蛋又生鸡,如此往复无穷溃也”的思维中不可自拔了,竟然没有听见。
直到妞妞拉了拉他的手才醒悟过来。
“啊?齐哥你叫我?”于飞不好意思地说。
于飞的表现也在齐跃的意料之中,换做自己恐怕还不如他,于是笑着说:“于飞,这幅画如果真是出自王维王右丞的话,那可真是值老鼻子钱了。你是打算卖掉还是自己收藏?”
“卖!当然卖掉。”于飞想也不想地说。既然知道画中的混沌之气不可再生,于飞留着它也没有什么用。而且他来宁都的时候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先是在扬城的天宁寺花掉一千块,又给了齐跃五百,花这本书又花了三百,再加上住宿费什么的日常花销,现在于飞身上的钱也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再没有收入的话,估计于飞就要被旅店扫地出门了,到那时候连自己都要和齐跃三人一起去挤垃圾处理厂旁边的小破房子了。如果不是身在宁都,于飞真的想把执莲童子一并卖出去。
想到执莲童子,于飞便想到了一个人。对,就找他卖去。
第19章拜访董德昌
那个人当然就是宁都典当行的首席鉴定师董德昌!于飞翻了翻,终于在行李箱中找到了被揉作一团的董德昌的名片,连连说:“还好当时没丢掉。”不知道董德昌看到这个情形心中会作何感想。要知道在古玩行中,董德昌也算是一号人物,大部分的藏友都以认识他为荣的。
于飞等人兴高采烈的忘乎所以,要不是妞妞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他们还没有发觉已经有半天的时间没进食了。
四人找了个稍微好一些的餐馆,有荤有素,有冷有热的要了六个菜,又要了六瓶啤酒好好的吃了一顿。
宁都典当行在qin淮区瞻园路上,靠近夫子庙。门面虽然是仿古的建筑,但是里面的布置的如同银行一样,如果不是硕大的“当”字,于飞真怀疑自己是走错门了。
在得知于飞等人是专门来找董德昌的时候,柜面的工作人员不敢怠慢,他们可是知道董德昌虽然名义上只是典当行的首席鉴定师,但是也占着20%的股份,算是半个老板。
接到柜面打来的电话之后,董德昌很快便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和于飞有过一面之缘的文轩。
“于飞呀,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呀,我还以为你会把我这个老头子忘到爪哇国了呢。”董德昌开玩笑地说。
“怎么会呢,董叔。你看我刚安顿下来,马上就来拜访了。”于飞眼都不眨的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跟我到后面去,文轩呀,沏壶好茶。到宁都还习惯吗?宁都虽然距离扬城不远,可是气候却不一样,特别是夏天热得很。”董德昌领着于飞四人走到当铺后面的办公室。董德昌的办公室很大,大概有三、四十个平方,里面的陈设都是仿古的木质家具。
坐下之后,董德昌才说道:“怎么样?今天找老头子我,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他以为于飞是想通了,打算要卖玉蝉或者执莲童子了呢。
“董叔,今天确实有件东西想请您掌眼,如果——”于飞的话还没有说完,并听外面传来一个女声说:“文轩哥,来客人了吗?”
“是子韵呀。”文轩说:“师傅屋里有客人,吃饭了吗?”
“我和霏霏在外面吃过了,刚泡好的茶呀,我正口渴呢,给我一杯。”董子韵说。
“等等,烫!”文轩连忙阻止:“子韵,里面有客人呢。”
“怕什么,我喝口水就走,误不了事。”随着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女孩向董德昌的办公室走了过来。
于飞总觉得这个女孩的声音有些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被董子韵打断了谈话,董德昌唯有苦笑,老伴走得早,自己的这个女儿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爸!你不知道,今天可把我气坏了,钱包被人偷了,还遇到一个特别拎不清的小子——”女孩说着冲了进来,自顾自的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董子韵回过头,惊讶的发现,上午那个讨厌的男人此时正坐在父亲的身边,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的胸脯看呢。
其实这完全是错怪了于飞,他只是惊呆了。因为这个女孩正是上午在朝天宫古玩市场撕坏自己书的那个女孩,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人盯上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董德昌的女儿。
“是你!你还敢到这里来。今天不让你见识一下姑奶奶的厉害,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董子韵的这几句话把董德昌气得吹胡子瞪眼。
要说董子韵在董德昌的面前还是装的比较淑女的,实在是被于飞气得太厉害了,激愤之下竟然口不择言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住口!”董德昌喝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这哪里是个女孩子说的话!”
“爸!”董子韵指着于飞委屈地说道:“您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您是不知道,他上午可把女儿欺负惨了。”
“董叔。”于飞说:“这完全是个误会,上午我到朝天宫古玩市场想淘一些东西——”
于飞的话还没说完,董德昌便打断了他,“你是在朝天宫见到了子韵?”
“是呀。”于飞可不知道董德昌不允许闺女进入古玩行,并下了禁足令,禁止董子韵再去古玩市场,所以便理所当然地承认了。这一下董子韵愈发地恨于飞了,她认为他是故意告状。
“子韵!”董德昌差一点拍了桌子:“我怎么和你说的?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是吧?”
“师傅,您消消气。”文轩端着茶走进来说:“子韵去朝天宫就是图个热闹,您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没有想到,文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董德昌把他也骂进去了:“文轩,子韵去古玩市场的事你也知道对不对?”
“我怎么可能知道呀?”文轩连忙澄清自己。
董德昌的怒火太大,谁也遏制不了,却没有想到被一个人一句话给浇灭了,这个人就是妞妞。小丫头本来是坐在父亲齐跃身边的,见董德昌怒气冲冲的,非但不害怕,反而跑了过去说:“爷爷别生气,妞妞给你糖吃。”
竟然让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拿着糖哄,这一下董德昌也不好意思再端着架子了,瞪了董子韵一眼说道:“看看你,连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如,回家再收拾你。”又转向妞妞说:“爷爷牙齿不好,不能吃糖。你叫妞妞对不对?今年几岁了?”
董德昌的脸转换的如此之快,让众人哑然失笑。
董子韵狠狠地瞪了于飞一眼,于飞不由摇头,看来这姑娘瞪人的本领还是家传啊。
本来董子韵是要离开的,但是看到于飞手上拿的宣纸,又改变主意留了下来,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张纸是藏在于飞花了200块钱买的破书中的。自己当时还嘲笑他是傻帽,可是现在——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心里却知道于飞是捡漏了,至于这个漏子有多大,就要看这张宣纸上面的字画到底值多少钱了。
“哦,对了,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好一会董德昌才反应过来,问于飞道。
“董叔,今天我在古玩市场淘到一张画,想请您掌掌眼。”
“画?就是你手里这张?”董德昌说:“虽然没有火气,像个老物件,可是这品相也太好了,不太可能是流传下来的东西。”
刚生产出来的生宣过于净白,因此有火气逼人之感,不过现在新物做旧的方法太多,去掉生宣的火气实在太过容易。要知道,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东西,因为经历朝代的更迭、战火的洗礼,因此品相好的非常难得,特别是相对脆弱的字画,别说战乱了,就是虫蛀鼠咬都可能毁掉,因此品相好的字画实在太少了,因此董德昌才觉得于飞手上的东西看新。
第20章伏生授经
听董德昌如是说,董子韵又高兴起来了,得意洋洋地看了于飞一眼,仿佛是自己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现在她是巴不得看到于飞吃瘪上当。
董德昌一边说,一边拿出手套戴上。虽然觉得这幅画是老物件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是他还是很小心。像于飞这样大大咧咧的用手拿着古画的人可不多,毕竟手汗对于字画藏品的损害是很大的。宣纸太过脆弱,讲究一点的不仅要带手套,甚至在说话的时候还要用手挡住嘴,以免吐沫飞溅到古画上,而且拍照的时候还不能开闪光灯,因为紫外线也会伤害古画。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博物馆禁止拍照的原因。
董德昌打开古画,看到右上角的“王维写济南伏生”七个字的时候,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转头问于飞说道:“这幅画你花了多少钱?”
“二百块。”答话的是董子韵,她兴高采烈地将如何看到于飞要花二百块钱买旧书,自己又如何好心去劝,而于飞又如何一意孤行的,态度又是如何蛮横无理的过程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遍。末了还说:“我还说呢你为什么要花两百块钱去买那本旧书呢,你应该是发现了旧书中的夹层了吧?哈哈,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摊主的钓鱼伎俩吗?”
所谓钓鱼,就是用各种手段吸引、诱惑买家购买的手段,在古玩买卖中尤为常见。这种故意露出“破绽”让买家“无意间”发现,从而产生捡漏心理的做法便是其中比较常见的一种。
相传有一个人卖猫崽,却用一个钧窑水洗当猫食盆。有人认出了钧瓷,便假意买了所有的猫崽,然后借口小猫吃食认盆向摊主讨要猫食盆,不料摊主却连连摇头说:“这个猫食盆可不能给你,靠着它我已经卖掉了五十多只猫崽了。”
这就是一种典型的钓鱼手法。
“要是二百块的话,那也不算亏。”董德昌说:“于飞啊,既然你买的不贵,那我就直说了,这幅画不真。”
听到这幅画不真,董子韵差一点就拍手叫好了,虽然当即忍住,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忍也忍不住,笑得跟一朵花似的,要是于飞此时能干嚎上两声就更完美了。
但是让董子韵微微感到有些扫兴的是,于飞脸上一点沮丧的表情都没有。
反而是文轩看似好心好意的对于飞说:“于飞呀,收藏这一行最怕的就是似懂非懂,有一些理论知识,却缺少实践,看什么东西都像真的。偏偏还抱着捡漏的心理,往往都是要出手交学费的。”文轩的这句话说的虽然在理,却显得很托大,他和于飞的年龄差不多,而且又在董德昌的面前,实在轮不到他来说这翻话,而且用的又是教诲的语气。
其实文轩在大部分时候还是很稳重的,不然董德昌也不会喜欢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于飞,文轩的心里平衡就被打破了,也许是嫉妒于飞捡了个千万元的大漏,也许是看不得董德昌对待于飞的态度,存了几分争宠的心。
文轩的话虽然显得有些刺耳,但是于飞依然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
董德昌对文轩这种态度很不喜欢,但是人前也不便责骂,于是淡淡地说了声:“文轩呀,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只一句话便把文轩说的满脸通红,董德昌平时是很注意提点这个学生的,特别是鉴定古玩的时候,一般都会让他一同鉴赏,并细细为他讲解如何分辨真伪,如何断代。但是今天竟然直接以“这里没有你的事”的借口将他赶出去,什么叫“这里没有你的事?”没看到妞妞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还呆在旁边吗?这里又有她什么事?难道自己连小女孩都不如?
为了不让文轩太过尴尬,于飞问:“董叔如何一眼就辨出这张画不真呢?”
“要说一眼辨出真伪,老头子自问还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这幅画的真迹藏在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中。”董德昌叹息说。中国的古玩珍品大多却藏在国外的博物馆中,这说起来不能不让人唏嘘。单是八国联军就从圆明园中抢走了至少一百万件价值连城的国宝级文物,二战时期日本又从中国搜刮了一大批的国宝,王维的《伏生授经图》便是那个时候流落到日本的。
董德昌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画说:“我以前在宁都博物馆工作的时候曾经去日本交流,便有幸看到过王维的真迹。不过,这幅画虽然不是真品,但是就笔法来说丝毫不逊色,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绝对称得上是高仿,有可能是出自大师之手。”要知道很多中国古代的名画都有很多仿品,像张大千就是摩临名画出名的,一些作品就艺术价值来说甚至不低于原作。
突然,董德昌惊噫了一声,说:“把我的放大镜拿来。”
因为文轩被他赶了出去,所以董子韵起身去将董德昌鉴定用的放大镜拿了过来。
董德昌接过放大镜几乎是一寸一寸的看着面前的画,一边看一边赞叹:“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爸,到底什么了不起呀?”董子韵是个急性子,早已经憋的不耐烦了。
“这幅画不仅和真品极为相似,就连宋高宗的题字,包括钤印都一般无二。”伏生授经图上的钤印比较多,像“宣和中秘”印还有黄伯林、梁清标、孙退谷等人的印竟然都和真品一般无二,可见仿造的人绝对动了一番心思。
良久,董德昌才放下放大镜,紧闭双眼,似乎遇到了什么事难以决断。
“爸——”董子韵刚出声,便被董德昌挥手打断了。董子韵对父亲还是有一点怵的,虽然很好奇,也只能闭嘴不言。
又过了一会,董德昌才睁开眼睛,字斟句酌地说道:“我现在怀疑,大阪市立博物馆中的那幅《伏生授经图》才是仿品,这一幅才是真迹!”
“啊?!”董子韵惊讶出声,她虽然未入行,但是耳濡目染还是了解一些规矩的。凡是能够进入博物馆展出的作品大多都是经过专家鉴定、认证的。特别是这幅伏生授经图,董德昌都亲自去日本看过,确定为真迹无疑,回来之后,董德昌还因此而郁闷的喝得大醉。
现在父亲竟然怀疑那幅作品是后人临摹,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之前走眼了吗?
董德昌缓缓地说:“要说这幅画和大阪市立博物馆中的那幅一般无二倒也不准确,因为这里存在两处极大的不同。”
第21章真伪
“那到底是哪两点不同呢?”董子韵急得都快暴走掐父亲的脖子了,“你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于飞却似一点都不急似的将水杯放在董德昌的面前说:“董叔,你喝口水润润嗓子。”
董德昌满意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
董子韵早在心里把于飞埋怨千遍万遍了,好像这幅画不是你的似的,一点都不关心。其实于飞并非不关心,只是他通过右手早已经断定,即便这幅画是仿品,那也是老仿。所谓老仿就是指民国以前的仿品,虽然也是仿品但是到现在价值也不低了。
好容易等董德昌喝完了水,才继续说:“第一点不同是伏生的坐姿,大阪博物馆中的那幅图,伏生箕股而坐,也就是两脚张开,两膝微曲地坐着,形状像箕。这是一种不拘礼节的坐法,一般是带有傲慢轻视的意思。而这幅图中的伏生是双膝着地跪坐着。第二点不同是,大阪博物馆中的那幅图中,伏生拿的是一张纸,而这幅图伏生手中的却是竹简。”
“那到底哪一幅图是对的呢?”董子韵问。
“要判断真伪就要知道这幅画记录的是什么事情。于飞,这幅画的内容你了解吗?”董德昌有意考一下于飞。
于飞谦逊地说:“大概知道一些。”
“哦?”董德昌惊讶地说:“说说看。”
“那我就斗胆说了,要是说的不对,董叔你可要及时纠正呀。”于飞说。
“要你说你就说,啰嗦个什么劲呀。”董子韵不满地嘟囔。
于飞微微一笑也不计较,“画中的伏生是秦汉时人,秦始皇焚书坑儒,伏生便将《尚书》藏于房屋的墙壁之中,汉王朝建立后,他拿出遗书二十九篇,在齐鲁,也就是今天的山东教学,汉文帝派遣大臣晁错前往学习。伏生授经图记录的便是这个典故。董叔,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难得呀,难得呀。”董德昌赞叹地说:“现在像你这样还知道这些知识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于飞一阵汗颜,心说:难道您不知道万事不决问百度吗?在来宁都典当行之前,于飞可是特地去网吧查了一下相关的资料的。
“切!很了不起吗?”董子韵不服气地小声说,紧跟着恍然大悟的高声叫道:“我知道了!如果伏生是秦汉时候的人,那他做的姿势就应该是跪坐,而不应该是箕股而坐;同时,秦汉时候的书都是竹简的,根本就不应该是纸张。爸,我说的对不对?”
董德昌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造纸术起源于汉代,而且极为珍贵,普通人根本就用不起。到了东汉蔡邕改善了造纸术,纸张才逐渐被广泛的使用。而汉文帝是西汉早期的皇帝,中间相差两三百年呢!董德昌的神情显得有些兴奋。
然而,于飞却疑惑地说:“董叔,要说这两点已经算是很明显的破绽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认定大阪博物馆中的那幅是真迹呢?”
“对呀!”经于飞一提醒,董子韵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于是不由附和着说。话一出口才醒悟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同意了于飞的观点,不由又冷哼了一声。
董德昌又赞许地看了于飞一眼,现在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不仅沉稳,而且思维敏捷,往往一眼看到最关键之处。
“这两点以前也有不少人提出质疑。但是一来王维的画存世不多,且多是山水,考证起来太难。二来也有一些人为之找了很多托词,比如有人说伏生授经时已经年近九十,箕股而坐显得更加自然;或者说竹简粗重,而伏生年老力弱,才会以纸代简,毕竟汉代也用帛书,所以以纸代简未必不够真实;当然还有人说王维注重的是神态,不求形似,也就是说是王维有意为之。不过这些理由显然经不起推敲。首先伏生是一个小心谨慎之人,不然也不会成功的将汉书存留下来。这样性格的人在面对别人时又怎么会傲慢的箕股而坐呢?毕竟他面对的可是汉文帝的重臣晁错呀。要说,王维不求形似就更说不通了。在这幅画中,王维为了集中刻画伏生的神态,对个别细节也作了非常精心的安排,就连案几、蒲团都画得非常工整,造型也非常准确,尤其是小案用笔挺秀,非常具有质感,试问王维把不重要的几案的造型都画得如此逼真,那么会在人物的动作和手中所拿之物上不求形似吗?所以围绕这幅画曾经有过一番争论,虽然也有人怀疑那幅画是伪作,不过——”
董德昌摇了摇头,当初他也曾加入争论,并倾向于认定大阪博物馆中所藏伏生授经图为伪作,但是最终苦于拿不出有力的证据。
“不过,这幅画的出现完全可以判定大阪博物馆中的那幅是伪作。于飞呀,先不说这幅画的艺术价值,光是对于民族尊严的意义就很重大呀!”董德昌略显激动地说,飞扬的神情仿佛年轻了十多岁,于飞相信,如果他现在身在大阪市立博物馆,他肯定会把真的伏生授经图甩在对方博物馆长的脸上,并嘲讽地说一句:“看看!你小心翼翼珍藏了几十年的不过是一副西贝货罢了!”
董德昌见于飞面色平静,不由问:“怎么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于飞点了点头说:“董叔,我倒认为日本堂而皇之的在自己国家的博物馆中展出从中国抢走的艺术品,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侮辱,不管他抢走的是真迹还是伪作,即便是他抢了大清皇帝的尿壶拿回去当茶壶用,都改变不了中国曾经战败的屈辱!而通过论证对方抢走的艺术品是真是假以挽回一丝尊严的行为,不过是啊q的精神胜利法,是一种酸腐的行为。如若说我们真的想挽回尊严,那途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们足够强大,让日本把以前从我们手中抢走的东西乖乖地送回来,如果我们不愿意收,他会战战兢兢的更加害怕;另外一种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到他们家里去逛一趟,把他们的艺术品也带回我们国家的博物馆中展览一下。不过这个国家是否有自己的艺术品,我表示怀疑。”
于飞的话说得不可谓不损,也不可谓不重!这相当于指着董德昌的鼻子骂他酸腐了,但是却偏偏让董德昌无话可说,愣在当场!
“好!说得好!”突然,外面有人高声喝道。
第23章八百万
因为刚才被于飞抢白了一番,所以董德昌也没有重提将画公之于世,让日本人丢脸一说。按照于飞的说法,让日本人把一幅仿造的假画当成宝贝一样珍藏着不是更有意思吗?其实于飞是不愿意出这个名,这个世界流行的是闷声发大财,那些做一点事,有一点钱就惟恐别人不知道,到处宣扬,却还想让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他很低调的人,一定是脑残。难道连财不外露这句话都不懂吗?
“董叔,别怪我问一句煞风景的话呀,这幅画能值多少钱?”于飞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现在也知道了古玩中的混沌之气不能重复吸收,而原本的几千块钱也快坐吃山空了,要说收藏、把玩,对不起,于飞现在还没有那个修养和闲心。所以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幅画能卖多少钱了。
“王维的画存世不多,收藏的人也鲜有愿意转让的,因此流通的就更是绝无仅有了。伏生授经图是王维不多的代表作之一,这幅画的价格不会低于八百万,如果要拍卖的话,价格还可以更高一些。”
“八百万?”于飞大吃一惊,本来他以为这幅画能卖个一百万就差不多了,没有想到直接涨了八倍。
“子韵,你刚才说于飞花了多少钱买的这幅画?”董德昌刚才听到自家的女儿说过于飞买这幅画的价格,但是当时也没有注意,此时不由又问了一句。
“两百……”董子韵艰难地说。
“两百万?”叶建军接口说:“那是大赚了,转眼就赚了四倍,于飞啊,你比哥哥还强呀。”
叶建军纯属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就他的眼神,不打眼就不错了,更别说是捡漏了。
“是两百块!”董子韵也希望于飞是花了两百万买的,那她的心里还舒服一点。可笑的是,她当时还多次劝于飞不要买那本旧书呢,枉自己还自诩在古玩鉴定方面天下第二,这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两百块?!”这一下叶建军惊讶出声了。虽然八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可是还没有放在他的眼里,他看重的是花了小钱捡漏的过程。
“于飞,你这幅画出手吗?”叶建军问。
“出手呀。”于飞理所当然地说:“今天来这里是要请董叔掌眼,如果是真迹,还想请董叔联系个渠道出手。”
叶建军一听大喜,马上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开出了一张支票,说:“这里是八百五十万,多出的那五十万,我把那张字条也一起买了,我爷爷要是看到这幅画,知道小日本吃瘪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拿着新鲜出炉的,还热乎着的八百五十万支票,于飞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黄杨三给执莲童子开出了一千两百万的高价,可是毕竟只是一个报价,没有看到真钱,如果黄永三当时直接甩出一千两百万的支票或者现金,于飞不敢保证他还有毅力拒绝。
“于飞呀,你小子的运气可真好的没话说呀。”目睹了这一切的董德昌说:“短短了几天时间,你就捡了两个大漏,和你相比,我这老头子一辈子可都算白活了。”
“什么?敢情你还藏着好东西呢!”叶建军一听于飞还捡了一个大漏,不由好奇地问。他知道董德昌的眼界是很高的,能让他认为是大漏的可不多。
于飞见无法隐瞒,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将在扬城天宁寺中花了一千块买到了陆子冈的执莲童子玉挂件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这边董子韵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一千块买的执莲童子小玉雕竟然值一千两百万,转眼涨了一万两千倍;两百块钱买的一本破书,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卖了八百五十万,更是涨了四万多倍!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看着于飞那张表情有些“无奈”的脸,不知道心里骂了多少遍“狗屎运”了,不但是狗屎运,更可恶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赚了那么多钱偏偏还摆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俗话说得好,要是讨厌一个人,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会觉得可恶的。董子韵对于飞就是如此,于飞装出很平淡的表情,她觉得于飞是得了便宜卖乖,是虚伪的表现;如果于飞不加掩饰表现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又会觉得于飞是小人得志。总之就没他的好。
“子冈款的执莲童子呀,于飞,这就是你不够意思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拿出来让哥哥开开眼呀。”叶建军装作不高兴地说,其实他也就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和于飞也是第一次见面,于飞不可能一见到他,便拿出子冈款的玉器给他“开开眼”,那不是大方,是得瑟。
“我也不知道叶哥还对玉器感兴趣呀。”于飞说着拿出执莲童子递给叶建军。
叶建军非常小心地接过来,虽然他是个二半吊子,但是也懂得“重拿、轻放、慢撒手”的规矩。
“嘿!还真是子冈款的玉雕,这东西可不多见。黄老爷子出一千两百万是吧,我出一千三百万,怎么样?把这个小玉人让我吧?”叶建军是见猎心喜,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玩这个的,张口就要买。
“叶哥。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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