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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董子韵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她的心里感到一阵刺痛,说不清是什么原因。
见到董子韵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冷雨霏突然放声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骗你的啦,我和于飞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吗?”董子韵犹自不信的问了一句。
一下子,冷雨霏也沉默下来,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吗?在回来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为了不让董子韵担心,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告诉她,只是说于飞陪着冷雨霏写生去了。但是这段时间的所有记忆真的可以随着绒布冰川的冷风飘然远去吗?
过了好一会,冷雨霏才涩涩的一笑,认真的点了点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于飞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冲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却让冷雨霏差一点崩溃,她低下头不愿意眼中流露出软弱和不舍。
落银河,既然这银河是你划落的,我又何必强要去渡?女孩子有女孩子的自尊。
“好呀,没有想到你竟然学会撒谎了。看我怎么惩罚你!”董子韵伸出双手在冷雨霏的腋下挠起来。
怕痒的冷雨霏一边讨饶一边还击,一时间rǔ浪阵阵,chūn光无限。
赖在于飞怀中的球球,闻声探出了小脑袋。
“咦?好可爱的狗狗。”董子韵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球球吸引去了。
“于飞,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可爱的狗狗呀?”
“呜呜”仿佛觉得董子韵的话对它是一种侮辱,高傲的球球的睬都不睬她的扭过头去。
“这是……”董子韵等了一下才想明白自己竟然被一条狗无视了!
她的脸上顷刻间闪现无数条黑线,眼看着暴风雨即将到来,对危险特别敏感的球球脑袋一缩,又回到了于飞的衣服中。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和小不点一般见识,好意思吗?”冷雨霏见状劝道。
董子韵也被球球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但是又立马冷下脸,对于飞说:“什么人带什么狗!”
得!于飞知道什么叫躺着也中枪了。
在珠峰大本营又呆了两天。急救站确认于飞、冷雨霏两人身体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对于冷雨霏身体的好转,急救站的医生只能归功于奇迹了。
因为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于飞三人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格桑当然是求之不得。
在购买了足够的必需品之后,四人驱车返回拉萨。
回去的路非常顺畅,只用了四天不到的时间便回到了拉萨。
于飞先去定了最近一班的几票,非常幸运,第二天返回SH虹桥的机票竟然还有剩余。
买好了票,于飞三人又在格桑的带领下去八角街逛了一趟。
十多天之前,于飞在这里遇到了董子韵和冷雨霏,那时他们还视同水火,见面就掐。
但是现在,看着于飞被两个购物狂当牛做马,不但双手拿满了东西,就连脖子上都挂了几个袋子。格桑真不知道是替他高兴还是哀其不幸了。
晚上,格桑又准备了丰盛的欢送晚宴,说实话,在陪着于飞等人去珠峰大本营的这几天里,格桑每天都担惊受怕的,可谓是苦不堪言。但是真要送他们走了,格桑却又有些舍不得。
一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第二天一早,于飞便和董子韵、冷雨霏三人坐飞机离开了拉萨。
下了飞机,董子韵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但是依然是无人接听。
“我爸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董子韵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在XZ的这十多天里,董德昌开始的两天还打电话问问情况,关心关心。但是后来却一个电话都没有了。要说XZ信号不好,通讯不方便倒也情有可原,但是几人回到拉萨之后,董子韵在于飞的劝说下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董德昌家里的电话竟然没有人接听。董德昌又不用手机,要找他还真不太容易。
“店里的电话打了吗?有可能再加班呢。”冷雨霏猜测说。
“打了,也没有人接电话。”
“文轩呢?你打给他没有?”于飞提醒说。董德昌没有手机,但是文轩可是有的。
“恩。”董子韵拨通了文轩的手机,好一会都没有人接电话,就在董子韵认为不会有人接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接通了。
“喂!师兄,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呀。”董子韵嗔怪说。
“刚才有点事,没听见。”文轩的声音有些低沉,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董子韵并没有听出来。
“我爸呢?店里、家里的电话都没有人接,他去哪了?”董子韵问。
文轩沉默了,电话里出了他微微粗重的呼吸,什么声音都没有。
“师兄,是不是出事了?”文轩的反常让董子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小韵,还是等你回宁都之后再说吧。”文轩沉默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的说。
董子韵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对着电话高声说:“一个大男人你能不能干脆一些?!有什么事不能说的?”
但是文轩已经把电话挂了,再拨过去竟然关机了。
董子韵气得脸sè铁青!文轩作为董德昌最小的弟子,平时跟在董德昌身边的时间也最长,见到董子韵总是小师妹长小师妹短的,非常殷勤亲热,但是现在竟然生硬的挂了电话。
爸爸到底出了什么事?董子韵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紧张了。
“不用担心。”于飞说:“董叔这么大年龄了,又是一个人在家,男人寂寞起来了,你懂的。说不定你回去之后就发现了自己多一个后妈呢。”
“胡说什么呢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董子韵拍了于飞一下,心情也放松了一些。
“好了好了,别瞎猜了,明天一早回到宁都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冷雨霏见两人在机场打闹吸引了好多人围观便出口阻止。
三人本来还打算到上海市区好好的逛逛,但是发生了这件事之后也没有了心思。就在虹桥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便做火车回了宁都。
第61章风浪起
2000年初还有没有动车,从上海到宁都最快都要三个多小时。三人赶到宁都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因为牵挂着董德昌的事,也没有顾得上吃饭便直奔董德昌的家中,但是董德昌并不在家,三人把行礼放下来,又去了宁都典当行,却发现典当行的大门竟然上了锁!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内部装修。
“出事了!”这是于飞的第一个念头,要知道对于典当行来说信誉非常重要,这样的关门歇业是很容易失去客户的信任的。
董德昌的大徒弟和二徒弟都在外地,只有文轩在宁都,但是当董子韵再次拨打文轩电话的时候,依然是无法接通!这个混蛋!
“不要着急,我问问齐哥,他们的店距离典当行不远,说不定知道什么。”从下飞机到现在于飞都忘记给齐跃打个电话了。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于飞,你的电话终于打通了。”还没有等于飞说话呢,齐跃倒是先说话了。
“怎么了?齐哥,出了什么事了吗?”于飞心中一跳。齐跃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能让他如此着急上火的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我打了你多少次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先不说这些了,董小姐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呢?你们先来省人民医院吧。”很多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齐跃也没有细说。但是却提到了董子韵,很明显这事肯定与董德昌有关。
于飞和冷雨霏对望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
三人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齐跃已经等在门前了。住院的果然是董德昌!在去病房的路上,齐跃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向于飞介绍了一下。
事情发生在于飞等人离开拉萨前往珠峰大本营的时候,因为信号太弱,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齐跃也就无法及时联系到于飞。
几个月前,在距离宁都典当行几百米的距离开了一家恒兴典当行,老板是一个姓韩的中年人,但是据说是有日资背景的。因为中日的关系时好时坏,为了不受两国关系的影响,所以很多日资到国内投资会选择这种借壳生蛋的方式。
典当行的前身是当铺,萌芽于两汉,兴起于南北朝,到明清发展至鼎盛时期。清末民初,因为政权更迭频繁,社会动荡不安,军阀割据严重,再加上国外金融机构的介入,典当行逐渐没落。建国初期,典当行陆续被改造成人民银行领导的“小额质压贷款处”,而典当行则作为一种高利贷剥削行业被全部取缔。一直到80年代末期,因为经济体制改革,消亡了三十多年的典当行才开始复苏。
到了九十年代末,在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典当行快速发展,因此恒兴典当行的成立也没有引起董叔的注意。在恒兴开业的当天,宁都典当行还送去了花篮祝贺。
恒兴的成立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宁都典当行的生意,相反,在恒兴成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宁都典当行的生意反而更好了,来典当的人比之前还多了两成,而且典当的多是贵重的首饰、古玩,当期还特别短。
就在董德昌认为恒兴不会对宁都典当行造成多大威胁的时候,出事了!
率先发难的是一家与宁都典当行合作的广隆拍卖行。拍卖行内部人员爆料:宁都典当行以假充真,转嫁损失,赚取暴利!其中就有董德昌亲自鉴定的永宣青花瓷器!
典当行与拍卖行合作主要的是对绝当的处理。所谓绝当就是典当期限或者续当期限届满,典当人既不赎当又不续当的当物。根据《典当管理办法》的规定,当物估价金额在3万元以上的,可以按照我国担保法的有关规定处理,也可以双方事先约定绝当后由典当行委托拍卖行公开拍卖。拍卖收入在扣除拍卖费用及当金本息后,剩余部分应当退还当户,不足部分向当户追索;绝当物估价金额不足3万元的,典当行可以自行变卖或者折价处理,损溢自负。
在造假技术日趋精湛的今天,要说典当行鉴定师鉴定失误也是难免的,但是说宁都典当行和广隆拍卖行合作以假充真更是没有的事(虽然这也算是业内的潜规则了——对于个别典当行收到的赝品,通过拍卖行以真品的价格拍出去,所得的利润由典当行和拍卖行分成。)。何况被列出来的当物中竟然还有董德昌亲自鉴定的永宣青花瓷瓶!
作为典当行的首席鉴定师,董德昌现在已经很少亲自鉴定典当的东西了,说到那只永宣青花瓷瓶董德昌还有印象,因为当物特别贵重,董德昌才亲自鉴定的,瓷瓶本是一对的,但只剩下了一只,价值大打折扣,董德昌还惋惜了一阵。一入手,董德昌便看出这只永宣青花瓷瓶是大开门的物件,也就放下心来。没有想到的是,现在拍卖行竟然说这只永宣青花瓷瓶是作假的!
经过媒体的大肆宣扬,一石激起千层浪,宁都典当行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像广隆拍卖行这样爆料的可以说已经坏了规矩,但是拍卖行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谁也说不出什么。
对于广隆的指责,宁都典当行矢口否认。董德昌更是接受媒体采访指责这种罔顾事实的造谣行径。虽然典当行和拍卖行是有默契,但是董德昌却从未这么做,一是因为他重视典当行的声誉;二是因为他在鉴定方面的实力!在古玩鉴定方面,董德昌很少打眼,也就不必要通过这种默契转嫁典当行的损失。
面对董德昌的质疑,拍卖行竟然拿出了证据!在宁都典当行新近送交拍卖行十件的绝当拍品中竟然有四件经过碳十四鉴定确定为赝品!其中就有经过董德昌亲自鉴定的永宣青花瓷瓶。这一下不但打击了宁都典当行,甚至连董德昌的权威和人品也受到了质疑。
董德昌在宁都收藏界享誉数十年,有可能因此一朝英名尽丧。
照理说鉴定打眼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谁都不是神仙,谁能保证一辈子不打眼?但是如果自己打眼了,不自认倒霉,反而要把损失专家给普通的藏友,这种行为就显得太恶劣了!数百万的损失对宁都典当行并不算什么,但是更严重的是声誉上的损失!甚至在宁都典当行绝当区买过东西的人都四处找专业的机构对自己买的东西进行检测鉴定。
更有不少人跳出来说自己在宁都典当行买到了假货。这些人大多是投机者。一些人当初在典当行买东西的时候,已经被明确告知并非真品,现在也说自己被典当行骗了;有的甚至压根就没在宁都典当行买过东西,现在也叫嚣着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损失和伤害!
更有一些人锋芒直指董德昌,说他是借着自己在收藏界的影响力进行牟利!话说的很难听,什么“黑心”、“砖家”都出来了。
董德昌以前走到哪里不是受到追捧?哪里受得了这个?当下气的一口血喷了出来,被送进了省人民医院。
宁都典当行也因此关门歇业。作为典当行首席鉴定师的董德昌自然难辞其咎,住院期间竟然无人问津!还是听到消息的齐跃因为于飞的关系来到医院照顾他。
如果说典当行的投资方有怨气倒也可以理解,但是作为董叔小徒弟的文轩竟然也不露面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还正常,虽然是典当行首先爆了料,但是宁都典当行也确实收了一些赝品,怪不得谁。
但是随后发生的一切却让整件事透露出阴谋的味道了。
第62章惊变
就在藏友对典当行和拍卖行的黑幕深恶痛绝,丧失信任的时候。爆料人又跳出来爆料:宁都典当行所收的这四件赝品均是由恒兴典当行的鉴定仪器检测出来的,经权威机构的碳十四检测完全无误!
如果说恒兴典当行之前只是一个小字辈的话,经历过这件事之后,恒兴的名声大噪,顾客盈门,不仅抢走了原本属于宁都典当行的客源,甚至连其他典当行的客源都不同程度的流失。
明眼人马上就能看出端倪,宁都典当行的遭遇根本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而这起阴谋的制造者很有可能就是受益最大的恒兴典当行。
恒兴的做法引起了业内人士的不满,毕竟在行内,谁都想多吃多占,但那要靠本事!宁都典当行以前之所以能够成为典当行中老大,一是因为起步早,实力雄厚,二是因为董德昌超高的行业地位和声望,所以虽然有一些典当行不甘心,但是却也服气。相比而言,恒兴的做法就很不地道了,完全是踩在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在任何行当都一样,你敢做初一,就不要怕别人做十五。一些典当行联合起来对恒兴实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时间,很多高仿的赝品流向恒兴典当行,至于恒兴之前吹嘘的所谓现代化的检验仪器,业内几乎没有人相信!检验古董最权威的方法莫过于碳十四检测。但是这种检测方法过程繁琐,耗时长,而且对古董进行的取样很有可能破坏古董。所以碳十四的方法并不常用。除此之外,便只能依靠专家的检测了。
现在竟然有一部机器可以短时间内通过射线扫描的方式断定真假,这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事实却让很多人大跌眼镜,虽然这些赝品的仿真的已经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程度,但是恒兴的检测仪器却全部检验了出来。
对恒兴的“惩戒”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让它的名声更加的响亮。
恒兴趁机将这台从日本进口的仪器搬到了大堂之中,对上百件典当的古董进行当中的检测,失误率竟然为零!检测仪器更是被藏友称为神器“法眼”。
甚至有一些人去恒兴典当行根本不是为了典当,而是为了检测自己收藏的古董。
在短短几个月之内,恒兴完成了由行业新丁到龙头老大的完美蜕变。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作为曾经的行业龙头,宁都典当行却是愁云惨淡,连首席鉴定师董德昌都颜面扫地,急怒攻心,卧病不起。
“齐哥,你是说恒兴典当行的仪器只需要用射线扫一扫便可以判定古玩的真伪?”于飞好奇的问。
“可不是嘛!原本我还不信,后来亲自看了才相信确实有这样的机器。而且经过专家的检测,这种射线对古玩的伤害非常的小,是普通照相机的千分之一!”
“竟然有这样的机器,那不是和我右手的混沌之气有得一拼了?”于飞心中想,同时对于恒兴典当行的所谓检测仪器更增兴趣,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说不定会对自己的混沌之气使用有借鉴。
“到了,就是这里了。”齐跃将三人引到了一个病房外。
病床上,董德昌正在休息。他的眉头紧锁着,原本健康的肤色此时则变为干黄,显得憔悴、虚弱,头发干枯凌乱,更增灰白,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爸爸……”董子韵忍不住哭出声来。
似乎被人声所扰,原本就睡不太沉的董德昌醒了过来。
“是小齐吗?”董德昌苍老的声音问。
“爸爸,是我。子韵回来了。”董子韵哽咽着说。在她的心里,父亲不动如山,从小便是她崇拜的偶像。董子韵从来就没有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父亲已经苍老至此。
董德昌老眼一下子睁开来:“子韵,你回来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老了,身体不中用了,一点小毛小病能扛不住了。呵呵,子韵呀,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有?想吃什么,回家爸爸给你做。”
董德昌挣扎着要做起来,于飞连忙上前将他扶起来,靠在枕头上。
“于飞呀,这次多谢你了。”董德昌转头对于飞点了点头:“你去西藏之前还让我多照看一下‘藏宝阁’,没有想到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不但没有帮到小齐,还要小齐天天来照顾我这个老不死的。”他知道齐跃之所以会这样照顾他完全是因为于飞的原因。
“董老,看您说的,这都是我们做晚辈应该做的。”齐跃连忙说。
“董叔你安心养病吧。”于飞一边说话一边引导混沌之气进入董德昌的体内,却发现董德昌的身体并无大碍。他的病是在心里,他过不了心里的那到坎。
“齐哥已经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了。”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董德昌笑了笑,“老了老了,还栽了一个那么大的跟头,老脸都给丢光了。”
“董叔您别这么说,谁还没有个打眼的时候?”于飞劝了一句,又疑惑的问:“您在这一行几十年,是什么样的赝品能瞒得过您眼睛?”
永宣青花瓷代表了中国青花瓷制作的最高水平,它既不同于元青花瓷的热烈奔放,又有别于中晚明青花的典雅稚拙,更不同于清前期青花的明艳华美,它所体现的审美层次崇高而神圣,具有深邃无边的艺术底蕴。其异域风格的造型、浓重明艳的呈色、超凡脱俗的纹饰,被后人赞誉为“发旷古之未有,开一代之奇葩”。
永宣青花的赝品很多,以董德昌鉴赏古玩的水平完全可以称为“火眼金睛”,又怎么可能被一件赝品轻易的骗过呢?
“唉,说起来也怪我大意了。”董德昌叹了一口气,“那个青花瓷瓶虽然作假的手段非常高明,可是如果我再仔细一些也不至于看不出来。”
原来让董德昌打眼的永宣青花瓷瓶严格说起并不算是一件完全的赝品,而是一件拼接品,通俗的说就是老底接新瓷。说白了,就是用真品残缺的底足配置一个器身,底足与器通过精细打磨严丝合缝,然后使用高强度的粘合剂将底足与器身牢牢的粘接在一起,粘接牢固后,在结合部打一种特制的腻子,待腻子完全干透之后,再用喷枪喷釉。当然这只是一个示意的过程,实际操作的过程还要精细复杂得多。
造假人的这种做法其实是抓住了鉴定者鉴定瓷器的一个习惯。鉴定专家把一个瓷器拿过来之后一般是先把它翻过来,先看底,要底朝上,看底。因为底的信号是太多了,它的胎质,用的原料,修坯的工艺,垫烧的方法等等,都在底下能反映出来。
董德昌也是被这个习惯所累。当然,如果他在看完底足之后,再仔细的观察器身,就可以发现虽然器身竭力在模仿永宣青花的特点,而且确实带有那么几分的韵味,可是实际上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但是董德昌过于自信,竟然并没有仔细的去看,而是将瓶子交给了文轩,让他长长见识。
文轩鉴定古玩也许还不到火候,可是观察人的脸色,特别是董德昌的脸色却是很有造诣的。他看到师傅的脸色已经知道师傅的评价,便结合永宣青花的特点认定这个瓶子是个大开门的物件,让董德昌老怀大慰,认为文轩终于有了长进。
“对了爸,文轩师兄呢?”董子韵问。照理说,董德昌病了,作为徒弟理应在身边照顾着。然而现在在病床边照顾的竟然是并没有什么交情的齐跃!
“文轩?唉!”董德昌叹息了一声,“不说他了。”
齐跃的脸上却露出几分不屑和气愤,忍不住说:“要不是那小子,董老也不至于气成这样!”
“怎么回事?”
第63章神器法眼
“怎么回事?”于飞倒是见过文轩几面,但是印象不深,感觉到这个人说话很难听,似乎是对自己有些成见。
“说这个就来气。”齐跃说:“那个人在董老病倒之后,竟然接受了恒兴典当行的邀请,成为他们的鉴定师。”
“什么?!”董子韵一下子火冒三丈。董德昌是宁都典当行的首席鉴定师,他的徒弟却成为了竞争对手的鉴定师,这不是**裸的打脸吗?
“还不止呢!”齐跃愤愤然的说:“而且那小子还到处放话说,他本来早就可以成为鉴定师的,但是因为看不惯典当行的一些做法所以宁愿一直当学徒!还说他作为徒弟有很多话不方便说;说恒兴是一家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企业。话虽然没有说得很露骨,但是谁还听不出来呀!”
董德昌摆了摆手,兴致索然的说:“算了。说起来这都怪我识人不明,我和他父亲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随他去吧。”比起自己被恒兴算计,文轩的所作所为对董德昌的打击更大。
“这个混蛋!”董子韵咬牙切齿的说:“不行,我去找他说清楚,我要让他见识见识姑nǎinǎi的厉害!”
董子韵说着便要去找文轩,却被于飞拦了下来。
“你现在去能干什么?打他一顿?骂他一顿?你觉得他会在乎吗?你这样做反而会被有心人利用来打击董叔。”
“于飞说的对。”齐跃也说:“本来小志也想去打他一顿的,不过被我拦下来了。如果有人说这是我们恼羞成怒,打击报复,反而会让这一盆脏水泼实了。”
“难道就只能由着他这样的卑鄙小人为所yù为?”董子韵愤怒难平,“我蒙上面去不就行了,别人也不知道是我做的呀。”
董子韵的天真差一点把于飞气笑了。
“不行!”于飞提高了声音说:“你要是想把事情搞砸了你就去,现在就去,没人拦着你!”
于飞的态度把齐跃吓了一跳,虽然没见过董子韵几次,但是他也知道董子韵就是一只小辣椒,除了董德昌她还怵几分之外,其他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她肯定火起来。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董子韵竟然听话的走了回来,委屈的说:“我不去就是了,你凶个什么劲嘛!”
这一下别说是齐跃了,就连董德昌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他看了看于飞,又看了看董子韵,迟疑的问:“你们……”
于飞也知道刚才的语气却是有些重了,便对董德昌说:“其实子韵非常懂事的。”
懂事?董德昌心说,你倒不妨把这话对左邻右舍说说,看看他们同不同意。
董德昌的身体没有事让于飞几人的心也放了下来。只是宁都典当行和恒兴之间的争斗却很难办,虽说恒兴这事做得很不地道,但不可谓不狠辣,于飞就是相帮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别看他有上千万的身价,可是在这个领域中也就是一件古董的价格,根本就不够看,而且这事也不是钱能解决的,毕竟声誉是用钱买不到的。
“董叔,我们来的时候发现典当行关门歇业了,这样做不是更助长恒兴的气焰吗?”这次说话的竟然是冷雨霏。
于飞一直认为冷雨霏就是一个美术系的高材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唉!”董德昌无奈的说:“还不是那几个大股东对典当行失去了信心?现在他们恐怕正在商量撤资呢!”
“什么?”于飞惊讶了,宁都典当行在行业内一直是龙头老大的位置,底蕴深厚,岂能因为小小的挫折便撤资呢?虽然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声誉受损,但是想挽回声誉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呀。
“你们不知道,恒兴的背后据说有国外大财团的支持,实力雄厚。这让股东们产生了退意。”董德昌这么一说,连于飞都有些无奈了。为了招商引资,征服给予了外资一系列的优惠政策,反而扼杀了很多民族企业的生机,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代价。
“董叔,您也别cāo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好好修养身体。”于飞很没营养的劝了一句。
当下董子韵和冷雨霏留下来照顾董德昌,于飞则暂时告辞回去安顿一下,顺便他还想见识一下恒兴典当行的神器“法眼”。
于飞和齐跃两人在医院门前等了好一会才打到一辆车,这让于飞萌生了买车的念头。在拉萨的时候,格桑的2020虽然老旧,却让他感觉很方便,想去哪里一踩油门就到了,根本没必要等。
于飞把这个想法跟齐跃说了,齐跃也非常赞同,虽说月牙湖小区在地铁沿线,但每天送妞妞上学,还要照顾店里的生意,没有车确实很不方便。两人一拍板,这事就交给齐志去办了。这小子以前在军队里对车可不陌生。
回去的路上,于飞把在拉萨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齐跃说了,倒是没有说摔落冰涯的事。至于球球,于飞只说是雪域的变种獒犬。对此球球有些委屈的看了于飞一眼,却没有办法出声反驳。
对于球球的这个小家伙,齐跃也很喜爱。如果没有看过母狼,只看现在的球球的话,确实很萌很可爱。不过球球对齐跃却没有什么好脸sè,对着他伸过来的大手又抓又挠。
“齐哥,抽个空给球球办个证吧,省的以后麻烦。”于飞想了想说。虽然球球是一条雪狼,不过在城市中也只能让它以一条狗的身份存在了。
“行。”齐跃点了点头:“忙过了这两天我就去办。”
两人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夫子庙古玩市场的藏宝阁,和齐志一起吃了个午饭。、
球球太小,还不能吃肉,于飞只是温了一瓶牛nǎi给它喝。不过这小家伙明显对饭桌上大鱼大肉很感兴趣,如果不是于飞拦着,恐怕早扑过去了。
和齐跃不同,齐志一看到球球便露出惊讶的神情:“飞哥,这个小东西是从哪弄的?”
“在拉孜的集市上买的。”于飞不想提绒布冰川的事,只能继续扯谎。
“花了不少钱吧?”齐志问。
“一条小狗能值多少钱?”齐跃不以为然的说,他对齐志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叔!这哪里是什么小狗呀,这是雪狼!而且是血统最高贵的雪狼王!比纯种的藏獒还难得呢。”齐志说。
“呜——”球球明显对齐志的话很受用,小脑袋高高的抬起,又给了齐跃一个很不屑的眼神,以此表明自己的高贵。
“什么?!是狼!”齐跃明显被吓着了:“于飞,这可不能养,狼可是猛兽,别伤着自己。”
“没事。”于飞笑了笑:“球球很乖,不会随便咬人的。”
齐志也说雪狼很有灵xìng,不会随便攻击人,齐跃这才放下心来。
于飞把和格桑签署的合同给了齐跃,又说了后续的合作安排,便做起了甩手掌柜的。想到董子韵和冷雨霏也没吃饭,便让饭店老板打包了几个菜,带着回医院了。于飞本来是想把球球留在店里的,毕竟带这小东西打车很不方便。而且现在是六月份,宁都又是出了名的火炉子,抱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在怀里可不件舒服的事。况且雪狼长年生活在雪域,对炎热的环境适用较差,特别在室外,球球都显得恹恹的。
但是球球却不愿意,死抱着于飞的腿不放。它的个头还小,两个小爪子还抱不过来于飞的粗腿,便紧紧的抓住于飞的裤腿,没奈何,于飞只能又把它带着了。
第64章出院
当于飞拿着打包好的饭菜赶到医院的时候,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董子韵一下子抢过来,白了于飞一眼说:“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们还没吃饭。哇!我终于又见到绿叶蔬菜了。”知道父亲的病不严重,董子韵整个人又开朗起来了。
“于飞呀,子韵和霏霏已经跟我说了,这一趟真的麻烦你了。肩膀上的伤还疼不疼?”董德昌面带微笑的问。女儿回来带着他的心情都好了不少,整个人精神多了。
“董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一点点小伤早已经没事了。”于飞笑着回答。
“什么小伤呀。”冷雨霏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叔叔你是没看到,那头狼在于飞的肩膀上咬下那么大一块肉呢,好吓人的。”
“是呀是呀。”董子韵接口说:“要不是于飞,女儿可能就见不到您了。于飞你让爸爸看看你的伤口。”董子韵说着就来掀于飞的衣服。
于飞连忙护住,一脸的惊慌。他可不能让董德昌看他的伤口,因为混沌之气用得过了点,他的左肩连个疤痕都没有!这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肯定生疑。
“子韵算了,你看于飞都害羞了。”冷雨霏调笑说。
“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呀?”董子韵郁闷的说:“好像我要把你怎么着似的。”
“哈哈……”董德昌开怀大笑说:“离开宁都的时候,你们俩跟冤家仇人似的,去一趟西藏回来没有想到成了好朋友了。年轻人就该这样。”他可没见过自己的女儿对哪个男生这么亲近过,不由怀疑董子韵是不是对于飞动了感情。要说于飞这小伙子确实不错,人本分老实,而且重情义,可靠。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和他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哎呀爸!你笑什么呀。”董子韵却被父亲这一笑弄的有些羞涩,跺了跺脚,女儿态十足的说。
“好好,我不笑了。吃饭吃饭,吃完饭,咱就办出院手续。医院里我早就住够了,还是自己家里舒服。”董德昌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太难看。
“董叔,别急着出院,你的病还没好呢。”于飞随口劝了一句。
“别担心。医生说了,爸的身体早已经好了,他现在赖着不出院呀,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董子韵坏笑着说,好容易有机会笑话自己的父亲一次,她自然不愿意放过。
“小丫头不要乱说!”董德昌骂了一句,自己也笑了,“越老竟然越把面子当回事了。唉,算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了,这次回家我就彻底休息了,养养花,溜溜鸟,不是也满舒服的吗?”
“就是呀董叔。”于飞附和着说:“还有子韵这么可爱的女儿陪着,这是别人想也想不来的福气啊。”
董德昌呵呵一笑说:“可爱这两个字和我的闺女不沾边,这个福气你要想要呀,老头子倒是可以让给你。”
正在吃饭的冷雨霏闻言身体一僵,已经夹起的菜又掉落了下来。
“爸你胡说什么呢?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呀。”董子韵娇羞无限的说。
“这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
董叔呀,以后您有空了就当我店里掌掌舵。没有您老坐镇,我心里可不踏实。”
于飞是担心董德昌突然闲下来,心里会感到失落。
见于飞没有接茬,而是转移了话题,董子韵感到有一丝失望。
“这一趟本来是想陪霏霏去西藏写生的,可是我一到西藏就严重高原反应,最后倒竟让霏霏照顾我了,连画都没有画几张,也不知道还不能赶得上八月份的青年美术大赛。”董子韵对冷雨霏抱歉的说。
“别胡说。”冷雨霏说:“要不是你,我一个人连西藏都去不了,而且我已经选好了参加大赛的作品了。”
“选好了?”董子韵惊讶的问:“是那一幅?是拉萨的街景,还是在羊湖边上画的那一幅?”
“都不是。那幅画是我在珠峰大本营画的。”冷雨霏说着不自觉的看了于飞一眼,继续说:“那幅画叫落银河。”
正在喝水的于飞差一点呛到了,他没有想到她竟然拿那幅画去参加美术大赛。
“落银河?好凄美的名字。”董子韵喃喃的说:“咦?我怎么不知道你画过这幅画?你什么时候画的?快拿来我看看。”
冷雨霏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子韵,那幅画我在珠峰大本营的时候就寄给大赛组委会了,所以——”
“哦。”董子韵应了一声,她直觉的感到冷雨霏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这个事情一定和于飞有关!不然于飞不会心虚的四处乱看。
吃完了饭,于飞便去给董德昌办理了出院的手续。这边董子韵和冷雨霏一起动手,简单的收拾一下便离开了省人民医院。
回到了久违的家中,董德昌夸张的吸了吸鼻子,说:“还是家中的味道好呀,医院的味道太大了。于飞呀,别忙活了,来擦擦汗,喝口水。”
于飞接过董子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在董德昌的身旁坐下来。
“董叔,恒兴典当行的那台检验仪器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哎呀,于飞你也真是的,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之前的事了吗?”董子韵不满的说。
“没事。”董德昌阻止了女儿,“老头子还没有那么脆弱。至于那台仪器,我虽然没见过,却也听很多同行说过,确实能够鉴定古玩,利用什么原理我也想不明白。你也知道鉴定古玩可没有真正的火眼金睛,那是要靠积累,但是这个规律在那里完全被打破了。要是这台仪器真的能够批量制造的话,真不知道多少手艺人要失业了。怎么?你对那个有兴趣?”
于飞点了点头,“不瞒您说,我对这个东西也很好奇,想去见识见识。”
“好呀好呀,我也去。”董子韵是个喜欢热闹的主,一听于飞要去看那台仪器立马也嚷嚷着要去。而趴在地上的球球此时也翘起头,竖起耳朵,仿佛在说:也算我一份。
冷雨霏虽然没有表态,但是看她那发亮的眼神,肯定也是要去的。
“见识见识也好,说不定你们年轻人还真能摸到些门道。可是有一条,别惹事。”董德昌不放心的嘱咐说。
“放心吧爸,有我在肯定不会惹事的。”董子韵拍了怕胸脯信誓旦旦的说。两团颤巍巍的“凶器”让于飞连忙转过头去。
“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董德昌气呼呼的说,自己的这个女儿天不怕地不怕的,也就自己的话能听两句。不过现在能管住她的人似乎有多了一个。
董德昌看了看于飞。
“放心吧董叔,我会看着子韵的。”
“你凭什么看着我呀。”董子韵不服气的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句,却没有说出来。
第65章我要典当
恒兴典当行虽然不在瞻园路上,距离宁都典当行却也不远。于飞带着董子韵和冷雨霏,三个人一条狼打了个车直接去了。
下了车,于飞发现虽然天气很热,但是恒兴典当行里的人却不少。
这倒满合于飞心意的,他不是来当东西的,只是想见识一下鉴定仪器,躲在人群中正合适,否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董德昌的女儿竟然到恒兴典当行,再炒作一番的话恐怕也麻烦。
“呀,好漂亮的珠花。”一下车,董子韵便被典当行门前一个卖女性饰品的小贩吸引了注意力。
小贩牵着一个三轮车,车上放一块木板,上面摆着不少花花绿绿的饰品,咋一看倒是满晃眼的。
董子韵看中的是一枚仿古的珠花,虽然材质一般,但是造型别致。
“大姐是个识货的人,这种珠花也只有我这里有卖的,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你要是买就快点,这里不给摆摊,一会城管该过来了。”小贩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他在夫子庙里没有摊位,就只能流动着卖一些小玩意赚点钱。
“这个多少钱?”于飞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钱包。
“十块钱不还价。”
于飞拿出一张十块钱递给小贩。
“哎——你别傻啦吧唧的,跟你要十块你就给十块,这东西最多五块钱。”董子韵却阻拦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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