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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今年老子流年霉运啊,怎么找怎么个人玩!哥儿几个,扶我一把。”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有人轻声地说:“这人不是特种兵吧?”
“特种兵?”有人轻声地说,“我看准他娘的是特种兵的头儿!要不能有军车接!”
“他才多大?那小妞多大!能是头儿?”有人跟着猜测。
“别胡说了。都他娘的想想法子,我们以后怎么办呢?!这里是不能待了!”刀疤眉毛轻声地说。
常天颉一上到车子上,手很不老实地摸抚上了柳青青的腿,柳青青用力地扭了他一下,然后看看林冲生。
“豹子,你怎么找来了?”常天颉问道。
“我带你去看文静传。”林冲生没有说怎么找到他的。
“豹子,你老实说,是不是在我身上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常天颉感到不可思议,自己和柳青青走到这里,竟然还是被他追踪到了!
“没有。不过,我要是想找你,有很多的方法。最简单的一种,即使利用卫星定位,只要你用手机,我就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豹子似乎并没有隐瞒他,实际上,还真让常天颉说对了,常天颉的身上还真有他们的仪器,不是窃听器,而是红外定位仪,微小的如同针尖,被安放在常天颉的项链里。用肉眼几乎就看不到。
第37章 林冲生,你是真男人
文静传家在河北省武城县,一路沿着105国道南下,风尘仆仆,直奔德州市而去。柳青青从来没有这么飙风过,很兴奋地拉着常天颉说笑着。常天颉牵着柳青青的手,笑着说:“青青,我们也弄一部车子,以后这样兜风好不好?”
“回去就买?”柳青青高兴地叫道。她看到很多同学都开车子进出,心里很是羡慕。常天颉不在身边,她的小小虚荣心只好埋在心里,现在被常天颉一提,顿时燃烧起来。
“哈哈哈……”常天颉一笑,“你真要车子?”
“嗯。好多同学都有。”柳青青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秘密,“我要是有车子,就是我们班里最早的!”
“呵呵呵,”常天颉一笑,“你有驾照吗?”
“有!”柳青青得意的从手包里取出驾照,递给常天颉,“看,上个月刚刚考的。”
“回去后,就给你车子,保你喜欢。”常天颉笑呵呵地拍着她的手。
豹子林冲生一句没有,只是把车子开的飞快。冀东大平原和鲁西北大平原连一起,在秋冬之际,大地已经卸妆,到处都是苍凉与萧瑟之气。如同英雄谢幕,青春虽已逝,英气犹存。
昔我往矣,杨柳青青;今我来兮,雨雪霏霏。
林冲生的眼睛里,看到的是连片收割完的庄稼,秸秆被无情地抛弃在大地里,凌乱的,在微微的寒风中瑟瑟。风穿过玻璃窗子,刺进他的心里,手脚有些麻木了。
文静传,不就是一支被收走了果实的秸秆,苍凉地躺在大地上,等候时间来消磨掉所有的一切?!他心里还隐隐地有些担心,真不知道常天颉见到文静传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他自己就极度的懊恼!恨不得去揪出几个人来痛打一番,可是,到底要打谁呢!?一种有力没处使的尴尬让人憋闷了很久,心口压了重重的石头,直到刘楠山派人来找他,他都很消沉,只是勉强地答应下来。
他的心里还隐隐有点希望寄托在常天颉的身上,可是没有命令,他是不能和常天颉联系的,毕竟,常天颉只是他们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恐怕以后,只要是常天颉不杀人放火,林冲生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和常天颉来往了。
不知道为什么,上面还是下达了命令,不过是很模糊的命令,尽量用私人情感说动常天颉参加护送“神光武器系统的核心软控”任务。
参与过调查的林冲生当然知道护送任务有多么的危险,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在忙着安排后事,护送任务,一个人的死是小事,若是失手,其损失,用国家罪人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文静传就是他的一个心病,自从上次鼎香楼事件后,文静传仅仅被抢救过来,就被同样的隔离审查了,然后随着事情的结束,他被人送回老家,伤势还没有得到恢复,而转业的政策也没有落实,就那么孤零零地给弄回老家。还是林冲生,拿出钱来,把文静传弄回北京,治好伤,才又送回老家,继续治疗。
而听说,文静传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要钱没有,要政策没有,要什么都是一个字,等!
可是林冲生一想到护送任务,知道再拖下去,文静传兄弟就算完了。“我这一死,文静传就更没有人管了!”这个念头强烈地占据着林冲生的心,他也想过大闹,可是找谁?怎么找?那里都说要等,时间啊,不是不给你办,就是拖时间!
林冲生接到任务之前,就想到了常天颉,至少,托付给常天颉,可以给文静传一些钱财上的帮助,文静传的两个女儿,至少有上学的经济来源了!
林冲生不敢跟常天颉说,可是又不能不说,毕竟是要托付给常天颉啊!
在后视镜里看看常天颉,他还是那么笑呵呵的,和柳青青玩笑着,指点着窗外的景色。可是,自从那些事之后,林冲生算是懂了常天颉,这小子,聪明着呢,他肯定猜出了一些东西,甚至后面的事情!
车子拐上乡间的土路,碾压起阵阵的灰尘,在午后的阳光里散漫地飘荡着。
“停车。”常天颉拍拍林冲生的座椅,“豹子,你来过?”
“来过。”林冲生点头,看着前面的有些古朴的村子,浓浓密密的树头,遮掩着村子,只在稀疏的地方,显出一角房檐或者一抹红瓦。
“文静传大哥,到底什么情况?”常天颉问道。
“老文,伤应该没有什么了。”林冲生轻声地说。
“哦。”常天颉往后坐了坐,“走吧。”
林冲生回头看了一眼常天颉,“阿颉。老文家里很穷,上有老下有小的。他老父亲常年病怏怏的,老母亲听说他出事了,也得了脑溢血,好歹算是救过来了,有点傻痴痴的。两个姐姐都在农村生活,家境也不是太好,照顾不过来他们。两个女儿,一个读初中,一个小学,都是好孩子。全家实际上都指望老文的工资养活,他老婆也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却盼来怎么一个废人,心里不好受啊。你到了那里,可别激动,他老婆脾气大了点,说话冲。老文可是离不开人的!”
常天颉看着林冲生,又看看前面的村子,太阳从西面照过来,泛起点点的金光和陈旧的老年气息,应该有些历史了吧,这个村子。
“你是想让我资助他?”常天颉看着林冲生,笑了。
林冲生看看常天颉,又看看柳青青,“你怕老婆吧?我,”林冲生搔搔头,把帽子扔在车子前面的驾驶台上。
弄得柳青青一阵脸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瞅着常天颉。
“这事跟怕老婆没关系,你说吧。”常天颉狡猾地换开了话题。
“我是想将文静传托付给你。你以后要常来看看,照顾照顾,能给钱最好,至少别难为了孩子。”林冲生轻轻地说,扭回头,看着前面的村子,眼睛有些湿润。
“你呢?”常天颉看着林冲生。
“操,我不是怕老婆嘛!”林冲生勉强笑了笑,“你给的钱,让老婆扣着,动不得,非得给孩子留着。唉,人啊!”
常天颉这才看到一个活生生的豹子,生活,总是不容易。
他可万万没有想到,林冲生是怕老婆,可是生死弟兄身上,林冲生可真是个豹子!要不是林冲生砸锅卖铁凑钱,文静传恐怕早就完了!他老婆大骂林冲生一通,摔门跑了,丢下一个5岁的儿子,嗷嗷地哭啼。林冲生再也没有找到老婆,只好一个人带着孩子在部队上,心里的闷气,又向谁说!
“行。你甭管了。有我就有老文的!”常天颉笑呵呵地说,“我去看看,不行,我把老文弄到我们家去,反正我老爸也没事。”
林冲生没有回头,只是伸过手来,用力握握常天颉的手。
柳青青悄悄地指了指前面的林冲生,从她这里,很容易看到林冲生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了。
常天颉拍拍林冲生的手背,无言地用力摇摇,心里也是有些不得劲。是啊,面对生活,有多少的不如意,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有多少的不可名状,才能让这豹子一般,钢铁一般的人流下热泪。豹子林冲生,为了生死弟兄,从来没有低头说过的话,今天,在这个微寒的午后,在这个古老的平原小村子的边上,对着自己的另一个弟兄,开了口。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将自己的所有的艰难,都悄悄地一个人扛下,只是为了弟兄,慢慢地说出来,他从来没有说过的话:“谢谢。兄弟,这个情,我下辈子还你。”
什么都不说了。
第38章 文静传,你还好吗
“靠,你什么意思?”常天颉拍拍林冲生的肩头,“老文也是我的弟兄。还是我老婆的教官呢。用你还!”
“走吧。”柳青青也有些哽咽,催促着说。
林冲生发动了机器,车子往前一窜,向着村子开去。
最普通的村子,脏兮兮的大街两边,分列着不同的房子,有的是高屋大房,门前小石狮子蹲坐着,威风凛凛;有的泥房红瓦,瓦楞衰草,瑟瑟发抖;有的破墙摆堵,庭柯杂生,荒草曼立,荒芜多时。时间在这里随意地铺摆着繁盛荣辱与衰败萧条,斑驳着人们的记忆和历史,最荣耀的和最低贱的,都被它践踏在脚下,流失在风里。
朱门高楼转头空,谁见百日红花草,谁见三代久荣人?
车子拐进胡同,树枝低垂,院墙生草,剥落了的泥墙随意地画着地图,越见生活困顿平凡了。
胡同的尽头,临近村外,杂树丛生之中,几间老屋顽强地挺立着,披带着的衰草在风中也有些劲道,摇晃着,不肯落下最后的一点希望。典型的北方民居,大门是两个砖柱子,上面简单地修了一个造型,横七竖八着捆绑着几根木棍,算是栅栏门了。此时歪歪斜斜地半倒着,向里躺着。一个小女孩也就7、8岁的样子,在门口边瞅着,见车子来了,匆忙地往家里跑。
进到院子里,常天颉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穷。靠南面的墙边,圈起一个不大的羊圈,里面粪尿烘烘,堆在羊圈的一角。羊圈的一边,是个鸭舍,里面圈养着十几只鸡鸭,东面是三间低矮的茅屋,比常天颉高不多少,进屋子恐怕要低头,里面被炊烟熏地黑乎乎的,往里看,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只是隐隐地看到里面炕上堆慢了垃圾一般的杂物,灰尘厚厚的,落满窗台,窗棂子是几根拇指粗的树枝,干枯的树皮还在,节疤的地方,有明显的砍痕,很不整齐,毛边就那么带着,一直到木棍被熏地有些发亮,还微微地挺着,像一根根的刺。西院墙边堆着一大堆的玉米包谷,还带着皮,苍老的红缨子已经发黑,和白褐色的皮相互映衬着,诉说着丰收的不易。
玉米堆前面,有三个人,此时正停下手里的伙计,扭头看着大门口,其中一个就是刚跑进来的女孩。
中间的那个,赫然就是威风凛凛大名鼎鼎的文静传!此刻,被安放在一张木板上,双腿平平地前伸,身子半靠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正拎着一个玉米棒子,正要剥皮的手猛然停顿了。
“阿颉?!柳青青?”文静传显然没有想到,林冲生会和他们一起来,兴奋的脸上更多的是意外。门外的车子一响,他就是知道是林冲生来了,但是看到常天颉,他还是非常的意外和高兴的,毕竟生死一场的弟兄,竟然真的出现在眼前了!
“阿颉,你没事了?”文静传显然也知道常天颉受伤以及被牵连的事情,看到他笑吟吟的样子,顿时被感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兄弟,青青,你们……”
“别,别娘们了。”常天颉赶紧拦住文静传的眼泪,“刚才豹子娘们,弄得我这么难受,你又娘们,还是不是兵了!”
“大哥,我对不住你。我都知道了!”文静传轻轻地说。
“操,哪个嚼舌头的混蛋,真他娘的王八蛋!回去好好教训他***。”林冲生一口气骂了起来,柳青青笑呵呵地看着,感觉这才是当兵的。
“哎,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很多弟兄。”文静传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眼神里有了一些精气。
“别说了。老文,说说你的情况吧。”常天颉接过大女孩送过来的简陋的木凳,坐在文静传的对面。柳青青则将从北京带来的吃食,递给小女儿,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小手,冰冷的,刺心地凉。
“哎,要不是豹子大哥救了我的命,我早就交代了。现在这样,我很知足了。至少能看着孩子们上学,回来帮她们娘们干点,这么多年,亏欠老婆的,都该还了。可惜,我废了。拖累了她。这么些年,我老爹老娘亏她照顾,现在又轮到我,哎!我……”文静传长叹一声,“我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养活,心里难过啊!”
大女儿轻轻地搂着父亲的胳膊,“爹,我不念学了,我养你吧。”风轻轻地撩拨着女孩子额前的刘海,黑红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但是过多的磨难和艰辛,在她的脸上也刻写了很多的沧桑。见父亲又提起让母亲愤恨的事情,也是父亲懊火的心病,怯怯地说。
文静传没有像以前一样恼火,而是轻轻地爱抚了一下女儿的头,笑了:“不用了。”
柳青青靠在常天颉的身边,将小女孩搂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脏兮兮的小脸,很是难过的说:“文大哥,你不是有转业军人吗,何况是你这种情况,难道就没有人管?一点照顾都没有?”
“哈哈哈……”文静传忽然一阵大笑,似乎在他虚弱的心胸里有千万丈豪情迸发,“我文静传,天生怕过谁?!想难死我,哼!老子偏不!不就是钱嘛!想让老子低头,哼!没门!”
林冲生拍拍文静传,“兄弟,没事。我正在争取。没有我,还有阿颉,阿颉答应我照顾你了。你放心,弟兄们是不会忘下你的!”
“豹子,你有事瞒我!”常天颉看着林冲生,“说,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阿颉,干我们这行,随时都有可能出事,不安排好老文,我不放心啊。大家兄弟一场,当然要找个可靠的人托付了。就是我儿子,也要托付给你的,可惜,你还没结婚,不能当爹。”林冲生对文静传说,“过两天,我把虎子送你这里住两天。”
“嫂子呢?”柳青青吃惊地看着林冲生,“干嘛不让阿颉带着?”
“阿颉,不方便。”林冲生摇摇头,“我老婆出差了。”
“嘿嘿嘿……”常天颉一阵冷笑,“豹子,是不是文大哥是为了我们才受到这种待遇的?按说你们这种兵,回到地方上,光安置废也不会下来几万,更不用说文大哥这样的干部加功臣了!至少也要有个养老钱吧?为什么会这样?我想知道原因!”
“兄弟,算了。知道了又能怎样?光生气。哥仨好久没见了,好好乐呵乐呵。菊菊,你去喊你娘,说林大爷来了。”文静传赶紧拦挡着说,吩咐小女儿出去。
“嗯。”菊菊很不情愿地从柳青青的怀里爬出来,向门外跑去。
“春妮,你去看看爷爷奶奶,需要什么吗?顺便把你叔带来的东西,送一些让他们尝尝。”文静传看着院子里的地上堆满了他们从北京带来的东西,也不客气,吩咐大女儿春妮去收拾。
“文哥,”常天颉慢慢地坐向文静传,“当我是兄弟,就老实地说,你没怕过谁,是什么意思?有人威胁你?”
“兄弟,事情已经过去了,知道也没有意思。大哥就这命,我已经连累了豹子哥,就别再拖累你了。能来看看哥,我心里就舒坦多了。别胡思乱想了。”文静传摇摇头。
“你认命我不认命!我不仅要闹,还要上访!我非得把这事弄明白不可!”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声从几个人的身后传来,文静传脸色一沉,吼道:“有什么好闹的!丢人显眼!”
第39章 英雄泪
“我丢人显眼?!你们听听,同志,您是来调查的吧?”她一脸的风尘,双手都是泥,在衣服上简单蹭了蹭,伸手拉住柳青青的手,“同志,你看看,我一个女人家,跟男人一样给建筑队干小工!挣钱养活他一家老老小小,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我们静传,怎么说也是国家人,虽说命没全扔给国家,可是这半条命算是搭上了吧?咋的就没有人管?!伤都没给治好,就塞到我门里,几十万的治疗费,这不是明摆着把我们静传往死里推吗?!我不服!就是死,俺也要死个明白!我去找他们,就是他,他是头,也算个好人吧,东凑西凑的,算是给俺静传看好了病。可是,这转业不是转业,安置不是安置的,连个毛子都不给,算哪门子的事啊!我们静传不是功臣?我们静传不是英雄?你们看看,光军功章,我们静传有多少?!我就想问问,这还有个正吗!”
“林豹子!你他娘的算什么兄弟!”常天颉怒吼一声,转身扑向林冲生,挥拳打在林冲生的下颌上,林冲生没有躲,硬硬地挨了常天颉的这一拳,身子往后仰倒去,嘴角立刻流出血来!
常天颉扑过去,一把从地上拉起林冲生,挥拳还要打,嘴里叫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兄弟的?!你不是当官吗?你不是他们的头儿吗!你他娘的干什么去了!我揍死你这狗东西!”拳头一扬,直打林冲生的面门。
“住手!”文静传猛地吼道,话语里已经满是哭腔了。
常天颉回过头,只见文静传的虎目之中,已是热泪滚滚,哽咽难以自矜。常天颉看向拳头下的林冲生,紧闭双眼,刚毅的脸上,更是悲痛欲绝!似乎只有常天颉的拳头,才足以令人发泄出内心的极度愤懑!常天颉悻悻地放下拳头,转身到了文静传老婆身前,“大嫂,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说吧。”文静传稳定一下心情,慢慢地手上用力,要起来,春妮跟进跑过去,将他父亲搀扶到椅子上,做好。文静传一旦决定了说,身上的气势立刻散开,虽然瘫坐在那里,其英雄之气却是难以遮掩的。
暮色渐合,昏昏的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劳动归来的农人们,静静地看着院子里的人,听到了文静传的一段令人痛彻心骨的故事。
原来那日林冲生抱着常天颉上了车子送到基地医院后,在回去的路上,就被督察部队的带走了。所有上楼参加舞会的人都被隔离审查了。
文静传在医院里,刚刚从生死线上挣扎下来,送回病房,就有人来探望,想趁他神识未清的时候,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可是文静传被催眠之后,说出的话大大地令他们失望,于是后来才有人诱导文静传指认林冲生和常天颉开枪误杀了钧锦生,作为条件,文静传将得到很好的治疗和后期政治保障。
文静传明白,他面对的是什么,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一直拖了十几天。猛然一天来一帮人,将他抬起来就走,送上军车,一路送回家里,丢下就走了。
后来才知道,是李影小姐出面,澄清了事实,致使某些人阴谋没有得逞,而作为出气筒,文静传被如同一只蚂蚁,碾压在在一张巨手之下,丝毫没有反抗的力量。
失去了治疗的文静传,伤势很快恶化,生命已然奄奄一息,文静传的老婆,就是那个夯头一般的女人,孤身上到北京,找到了刚刚从隔离审查中出来的林冲生,不明真相的她,大闹了林冲生的办公室,砸了里面的所有东西,哭叫着要拼命。
林冲生才知道,文静传到了什么地步。赶紧带人将文静传带回北京治疗,可是药费却惊人的高,队里有些人还怕事,不敢捐钱,很多的钱都是在晚上偷偷地塞进林冲生的办公室的,就是这样,还差几十万,林冲生不得不将老婆的心肝一样的几十万弄出来,救了文静传的命。
可是林冲生却破家了,老婆离家,孩子没有人看管,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文静传讲地更是令人心动神摇,一些细节囿于某些因素,不再赘述。文静传讲完,泣不成声,“阿颉,你!豹子,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了!我文静传的命,就是豹子用家换来的!你怎么还能怨他呢!”
常天颉看着林豹子,微微低垂的头脸里,也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柳青青听着,早已是梨花带雨,粉泪低垂了。
静穆的夜色里,围拢来听的众乡亲虽然没有听到整个故事,但是也明白文静传是条好汉,是受了憋屈。
常天颉伸手抱住林冲生,紧紧地,不敢松开半点。哽咽无语,只是用力地拍拍林冲生的后背,用头蹭抚着林冲生的头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慢慢地流了下来。什么是弟兄?什么是生死与共?怀里抱着的这个男人,就是弟兄,就是生死与共啊!
风萧萧兮暮色苍,壮士悲壮兮心胆寒。生之艰难兮岂可丧,弟兄相望兮没苍天。衣兮衣兮我有衣,食兮食兮我有食,举心同兮战浩然。
走进一个坚强男人的心,却发现竟然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地竟然经不起哪怕是半点点的磕碰。伤心处别是滋味万不同,各人有各人的恨事,但是伤心的眼泪,却都是为生活而流。
常天颉良久才松开林冲生,“老文,”他喊了一声文静传,“就像嫂子说的,你是英雄,是功臣。有人要让英雄流泪,让功臣寒心!我他娘的偏不!你看,这是50万!是我刚刚从小鬼子的手里赢来的,有人的骨头软蛋,想让我们也软蛋。我们天生就是爷们,是好汉子。你盖房子,照顾好老婆孩子,其他的,我来做!”
柳青青将手里的密码箱递过去,“大哥,大嫂,你们收下吧。”
文静传的老婆睁大了眼睛,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不大的男孩子竟然真的带着钱来了,而且是50万哪!手抖抖地不敢伸去接,扭头看向文静传。
文静传笑了笑,“你接着吧,不用和常兄弟客气。不过,当着众乡亲的面,我说好了,我们收下其中的20万,另外的钱,捐到镇中学,设立一个‘天颉奖学金’吧,有很多的孩子快辍学了,好歹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文大嫂竟然破天荒地温柔了一回,走到男人跟前,慢慢地搂上他的肩,轻声答应一声:“嗯。”
两个孩子天真的笑了,如同东出的月亮,灿烂而光明。
柳青青看着这个淳朴善良的农家妇女,心里百般感慨,刚才那个火金刚一样的人儿,竟然也会这么如水温柔!
“文大哥,不用!我们还可以再拿钱来做这个事情。是吧,阿颉?”柳青青看着常天颉,她真的被感动了,多好的人啊,自己刚从水火里看到希望,却一心回头,把希望的种子洒向大海。
“哈哈哈,文大哥,兄弟也不客气了。你留30万,我再出10万,我们就设立一个‘兄弟奖学金’,奖励那些勤奋好学的孩子!”常天颉点头说。
“好,就这么着。”林冲生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兄弟,慷慨不说,做人有义。
第40章 不能让虎子没爹
兄弟聚会,少不了酒。林冲生他们从北京带来的上好的二锅头,连床上的老爷子,都兴奋地喝了几小盅,红扑扑的脸在昏黄的电灯下,有了些生气。
月光透过窗子和门,铺洒在地上,祥和而安乐,两个丫头兴奋地久久不去睡觉,围着柳青青听城里的故事,电车,公交车,火车,飞机什么的,当听说地铁真的是在地下跑时,两个孩子惊恐地瞪大眼睛,不太相信地看着柳青青,“那要怎么跑呢?”
柳青青笑呵呵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等你们长大了,考上北京的大学,就可以亲眼看看,它是怎么跑的了。”
“北京还有什么?”两个孩子缠着她,问道。
“高楼,商场,银行,酒店……”柳青青一个一个词地蹦出来,解释着。
“哦,北京还有好多像阿姨这样的好人吧?”小丫头菊菊舔着嘴边的糖果,天真地问。
“是啊,当然有很多好人!”柳青青笑了,心里想到了来的时候的那一幕,“也有坏人。很少。”
“阿姨,阿姨,你真漂亮,是不是城里的阿姨都这么漂亮?”春妮怯怯地问,很有些自卑地低下头,看看身上的衣服。
“阿姨哪里漂亮?”常天颉笑呵呵地逗她。
“哪里都漂亮,跟画上的人一样!”春妮看了柳青青一眼,纯净的眼睛里流露着羡慕。
“呵呵呵……”常天颉笑了,“春妮真会说话。城里的阿姨,都是丑八怪,一个比一个丑,蛮比不得春妮漂亮呢。”
“才不是呢。”春妮摇摇头。
“春妮,人呢,关键是心里漂亮,才惹人喜欢。心里不漂亮了,长的再俊,也是丑八怪。”林冲生端起酒来,“青青,谢谢你不嫌弃我们这些粗人。哥哥敬你。”
“我不会喝酒。”柳青青为难地看了一眼常天颉,“阿颉,你喝吧。”
“不行。这酒,你就喝一点点,我还有话说。”林冲生摇摇手,端起了那点酒。
“青青,豹子大哥不会勉强你的。你就意思意思。”常天颉笑着看柳青青微皱眉头,把酒在唇间一抿,浓郁的酒气跄入口中,一阵火辣传入咽喉,忍不住咳起来。小菊菊端起水,“阿姨,给。”
柳青青接过水,大口地喝了,“谢谢菊菊。”
常天颉笑着将酒端过,一口吞下,“这是最好的二锅头了。美啊。”
“阿颉,青青,”林冲生放下酒杯,习惯地用手搔搔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豹子,你有给我出难题!”常天颉见林冲生搔头,就知道他肯定有难出口的话,笑着说,“到嘴边上了,还不说,你憋着吧。”
“不是。青青,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我,他这个,有个任务,想请阿颉参加。”林冲生终于说出口,气一下子泄了一半。
“什么任务?”文静传看林冲生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任务难度不小,要不他对常天颉就不会这么不安。
“能有什么任务,还不就是押运那东西!”常天颉笑着说,“我知道。那东西离开我,你们还真不好成功。除非是动用大部队护送,可是似乎动用大部队不是太方便。”
“你?!”林冲生惊讶地看着常天颉,“你怎么知道?”他可是刚刚得到命令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以后我肃静不了了。唐姐也不会放过我的。”常天颉摇摇头,“可是,豹子,你跟他们说,我不答应。”
“为什么!?”林冲生几乎和文静传同时问出这个问题。显然他并不是怕危险!
“因为有人让英雄流泪,让功臣寒心!我希望这件事有个说法,我们不要钱,要的是名誉!老文大嫂说的对,得有个说法。”常天颉看着林冲生,“不是你自己要我参加吧?”
“不是。是上面让我以自己的名义请你参加。”林冲生看着他,“我很希望你能答应。我们里面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还是正值的人多,而且,我们有很多的好人!你像李上将,刘楠山将军,还有你知道的基地林大校,等等,都是一等一地铁汉子。你不要只看到那个黑点,好不好?”
“我当然答应!我可不想虎子再没有了你。我也相信你说的,要不是这样,我们的国家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尤其是军队上,真正正直的人还是多!不过,你回去就说我有条件。”常天颉微一沉吟,“你的态度坚硬些,离开我,你们是不能安全将那东西送到的!”
“吹牛!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啊!”柳青青白了他一眼,她自然不希望常天颉涉险。
常天颉看了一眼忙乱着照顾两个孩子睡觉的文大嫂,轻声说:“唉!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面对的是国际很有名的杀手集团组织‘地狱之门’,他们专门和各国政府作对,同时又为各国政府服务。佣金当然是天文数字,但是他们一般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你们的战术思想和武器装备,他们有专人研究这一些,包括美国人的战术思想,都有人研究。而且他们的装备和人员,都是世界一流的。什么人都有!这一次,肯定是某个国家雇佣了他们,你想想看,按照你们的思路活动,是不是必然落入人家的毂中?再说,更何况弄不好还有某些国家的情报人员参与,我们内部的问题,查的怎么样了?”
常天颉一说完,屋子一时寂然无声。柳青青下意识地握住了常天颉的手,
“我会处理文兄弟的事儿的,你放心好了。”林冲生很真诚地对常天颉说。
“错。我不是不放心,而是你身处官场,身不由己啊,还是按照我的意思,以我为条件吧。”常天颉摇摇头。
“好吧。”林冲生点头,制止了文静传说话的举动,“老文,你不用说什么了。阿颉说的也对,不只是让你受罪,更让弟兄们寒心啊。要是不有个说法,队里的弟兄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憋着呢。”
文静传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林冲生张罗着给文静传盖房子的事情,常天颉和柳青青带着文大嫂到了镇中学,说了要设立奖学金的事,激动地校长紧紧地握住常天颉的手,连声说谢谢。立刻给县里领导打了电话,县里分管的副县长教育局局长等一大群人赶到镇上时,常天颉已经和柳青青走了,只留下文大嫂在那里风光。
林冲生他们回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常天颉带着柳青青在海淀区西郊附近下了林冲生的车子,漫步上山。清冽的夜风,让人感到有些发冷。常天颉将柳青青搂在怀里,一边慢慢地往山上走,一边轻声地说:“宝贝儿,跟我去开房?”
柳青青的身子靠了靠常天颉,手很不客气地扭上了他的息肉,轻声地说:“想的美。快老实说,带我去哪里?”
“当然是阴暗的角落,然后就……嘿嘿……”常天颉强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调戏着老婆。
“还不说?”柳青青手上用力,身子却靠得更近了,“阿颉,我冷。”
她本来就穿得不多,再加上夜里山上风寒,只有瑟瑟发抖的份了,手也慢慢地缩在胸前,整个人都躲在常天颉的怀里,“抱抱。”
借着灯光和黑暗中的星光,常天颉看柳青青白皙的脸,明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还有性感的唇,都那么真切亲近地靠着他,那么自然和亲近,从来没有这么放松地让他如此放肆地看着品着。柳青青含情脉脉,终于引发了常天颉的反应,懊恼地她悄悄地用手按了一下常天颉的小弟弟,轻声梦呓般:“你坏死了。”
此话一出,常天颉更是一柱擎天,直直顶着柳青青的私处,“受不了,你,真的要命啊。”
常天颉看柳青青真的发冷,笑呵呵地伸手抱起她,“走,不远了。我们就要到家啦……”脸上的表情,绝不是到家这么简单。怀里的柳青青用手轻轻地扭着他的脸颊,“不许胡思乱想。”
第41章 缠绵香情
“这里就是香山?”柳青青在常天颉的怀里,终于认出他们走的地方。
“你来过?”常天颉将柳青青往上掂掂,缓了一口气,“最有名的香山红叶哎,就在这里!”
香山又叫静宜园,位于北京海淀区西郊,距市区25公里,全园面积160公顷,最高峰海拔557米,是北京著名的森林公园。1186年,金代皇帝在这里修建了大永安寺,又称甘露寺。寺旁建行宫,经历代扩建,到乾隆十年(1745)定名为静宜园。
常天颉带着柳青青已经走到了山脉中部,虽有灯光透出,但是高树参差,山石耸立,已渐渐有惊魂动魄之迹象了。常天颉忽然站住脚,指着远远的一座灯光闪烁之处,笑道:“到了。就是那里!”
柳青青已经猜出,那里可能就是常天颉所说的家了,因为他们刚刚进到北京的时候,常天颉就说过,不住校,说他在北京已经看好了地方。当时柳青青只想到老爸的警告和态度,坚决不同意在外住宿。果然,前行没有百十米,就见轻轻地一个缓坡上,一个简易的铁栅栏关闭在矮矮的石门柱上,门柱前的白木板上,刻写着“私人住宅,请勿打扰”。
在左边石柱上,有几个字,借着不远处透过来的灯光,柳青青看到“静雅别居”四个字。常天颉已经打开了铁栅栏,原始石头铺就的甬道直通向前面的二层别墅建筑,院内古树参天,榕树成行,泉流淙淙,亭台层层,是幽雅宜人的好去处。但是院子里没有灯,只有远处的灯光和天际的星光淡淡地笼罩着,这些光线勾勒的山、树和房子的轮廓,模模糊糊,变幻着各种形状在夜风里,房子被树遮掩着,也做着各种的姿势,是遮掩它的树在动。
“这里看红叶,是最好的地方,在后面的山坡上,有个亭子,放眼看山,真是一种享受ye。也可以在山坡上铺毯子,开个Party,很好玩的。可惜,还没有实现过。”常天颉拉着柳青青的手,一边向里面黑乎乎的通道走,一边说,“你生日,我在这里给你做party,怎么样?”
“真的?一言为定!”柳青青搂着常天颉的胳膊,胸前的玉峰轻轻地被常天颉挤压,弄得她心里一阵潮润,又特别地兴奋和期待。但是,面对黑暗,她还是下意识地紧紧地搂着常天颉的胳膊,紧紧地。常天颉的手很不老实地摸上了她的秀峰,贼笑着说:“真舒服!”
“坏!不过,这里有人住吗?我害怕!”柳青青并没有拦挡常天颉的手,反而更紧地靠在他身上。
“当然。我来之前,大哥偶尔来住几天。我到北京上学,他就不过来了,只是隔几天让人来打扫卫生。不过,你放心,这里的保安系统,是很好的。再说了,就算是黑乎乎的,可是他的安全系统一直在运转呢,它的动力用电,全靠后面山上的几台风力发电机组,并不和外面的电力相连。因为香山红叶最为著名,我就要了这里。你想,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的黄栌树叶会红得象火焰一样!多美啊,再有你这个大美人相伴,哇塞,我要飞,飞!飞上天了!这些黄栌树可是清代乾隆年间栽植的,200多年了,听说有近万株的黄栌树呢。每年10月中旬到11月上旬是观赏红叶的最好季节,红叶可以延续的时间通常为1个月左右。半山亭、玉华山庄和阆风亭都是看红叶的好地方。当然了,我们这里更是独一无二的!七百年前的金代,开始建皇家的行宫和香山寺。经过元、明两代多次修建,这里的皇家园囿初步形成规模。清代乾隆年间,对香山大兴土木,使之作为规模宏大的皇家园林--“静宜园”,名列清代著名景观“三山五园”之内。怎么样?我这导游还可以吧?为了让你高兴,我可是专门做的研究!”常天颉卖弄着说。
“哈!你是为了骗人家过来吧?”柳青青嘴上从来都是不服输的。
“当然啦,骗小姑娘,我最拿手了嘛!花姑娘,我们里面玩玩?!”常天颉边说边拉着柳青青走过一道假山,水声淙淙,从假山上宛如真的瀑布,一贯而下,气势很是惊人。假山在这里就充当了影壁墙的作用,假山之后,树木稀疏起来,修剪的花圃很是精致,花圃的后面,是一片大大的草坪,草坪的后面才是一个小的停车场,停车场就建筑在一栋别墅的前面。
常天颉一靠近别墅,门厅里就响起一阵电子合成的声音,“主人回来了,开启电力系统。”
柳青青笑呵呵地看着常天颉,“阿颉,这里真是你的别墅!?”常天颉看柳青青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就知道她一直对自己的家世很不了解。也难怪她,常天颉整个高中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衣服,一个是他不喜欢,一个是他老爸常空象的纵容。常天颉的老妈,为常天颉穿衣服的事,没少生气,结果还是没有斗争过那爷俩,只好作罢。来北京前,老妈王秀梅悄悄地找到柳青青,给了她一张金穗卡,嘱咐她好好地照顾常天颉,其欢喜之情,真是看柳青青比她女儿都亲。当然她没有女儿,只有三个儿子,常天颉是老幺,上面两个哥哥,都在国外发展。武功一道,常天颉真是得天独厚,天赋好的令人嫉妒,两个哥哥真是打马都赶不上,当然他们也没心思学武,在国外依托太清门的势力做生意,老爸只是让他们每人每年上交30%的利润,其他的一概不管。
“怎么样,你老公是不是很厉害?”常天颉得意地拍拍别墅前的柱子,“这里全部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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