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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什么吗?”聊的正在兴头的两个女人,放下手中的刀叉,推开盘中所剩不多的菜肴,准备要点饮品继续未聊完的话题。
“红茶,”梁孝琪把侍应生叫来。
“蓝山,一杯,”对面的女子也点了自己的饮料,顺便转向狂人,问他,“你喝点什么?”
注意力开了小差的狂人显然没有听见,直到梁孝琪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才反应过来。
“问你要喝点什么?”梁孝琪问。
“喝点什么?”男人不明白还要喝点什么是什么意思/
“你是要红茶呢,还是咖啡?”对面的女子面对男人的失礼显得极有涵养,她依旧笑意盈盈地问。
在梁孝琪为他解释了饭后要休息片刻,喝点饮料打发剩下的时光之后,男人在侍者提供的所有饮品名字中挠首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要一杯白开水。
“一杯白水?”即便再有涵养,这女子也为男人的选择捂住了那张惊讶的小嘴。
“你男朋友真的很有性格哦,”她似笑非笑地对梁孝琪说道。
“呵呵,他就是这样,经常做些与众不同的事,你可别以为他是刻意的,他这人比较传统,老土。”梁孝琪不得不为此解释。
“传统?看不出来?”女子再次把男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翻不相信地笑着,她显然是把男人当作年轻人逆反心理,喜欢耍酷反潮流了。
“我去趟洗手间,”男人起身离开,他并不在意梁孝琪之外的女人对他有什么看法,现在他只想早点把那个来意不善的对手找出来,并且在不影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把事情解决掉。
洗手间装修的很奢侈,用的都是高档的款洗用具,甚至连每个小便槽里都撒着玫瑰花瓣。不过狂人满意的是里面没什么人,他正好在这个有限的空间里等待对方。
他站在洗手池边假装洗手,之后,陆陆续续地进来出去了几个人,但都不具有异能者的气息。
直到他洗五遍手的时候,感觉到了,等待中的异能者已经来到了洗手间的门外,却踌躇着不进来。
看来还是要自己出去解决问题,他必须在开门的一刹那,迅速地解决掉对手并且处理好善后事宜,否则就要引起这洗手间里的人还有外面走廊上的轰动。
注意既然已定,他倏然拉开门,门口果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狂人以普通人类难以看清的速度靠过去,并且伸手搭在对方的肩上,意图一下就制服对手。
可是,手一搭上对方的肩,狂人就知道错了,这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在门口等人的女人而已。
感觉心口一疼,仿佛一只冰凉的手从背心探入自己的心脏。狂人转过脸,他看见了一张眯眼微笑的脸,一个清瘦单薄的男子,正是刚才还在他身边小解的年轻男人。
“你!”字没有发出声,狂人闷哼了一声,心脏被猛地拽掉的疼痛,让他瞬间失去了生命力。
“啊,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年轻男子对被惊吓的女人微笑道,手掌已悄然从狂人的背心抽出,看不出一丝血迹。
“拜托,先让他躺在这里,我马上去找人,”他将狂人慢慢扶倒在门边的地上,同时给予受惊女子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笑的阴柔魅惑。
在将楚狂人留在洗手间的门外后,男子准备迅速离开现场。然而,他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迎面一声女子的惊叫,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花容失色地叫了起来。
男子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女人他认识,她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没有办法了,他必须把她也解决掉,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地解决掉。
他依旧带着微笑走过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微笑才能让面前这个惊慌的女人不至于转身逃掉。
***
狂人去洗手间已经有好一会,梁孝琪暗自担心。今天这顿饭,这家伙一点也不配合,看来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她觉得有必要两人私下沟通沟通,免得接下来继续在自己的朋友面前失礼。
她也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位置,想在男人回来之前把他堵住,好好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在离洗手间还有一定距离,她就看见狂人在门外倒了下来,一个诡异的年轻男子将手从狂人的背上抽出。第一时间,她脑子里的反应是,狂人出事了,而那个凶手正朝自己走来,细细长长的眉角虽然满是笑意,笑意中却含着冷酷的杀机。
她想跑开,但是两脚不听使唤,她想再次呼救,但是嗓子却奇怪地发不出声音,她只有惊慌地紧紧地抓住挎包,期望能靠它阻止对方。
“朱颜!”就在凶手迎面伸手抓向她的危险时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及时在耳边响起。
这是天忌的声音!
年轻的男子一怔,原本从容微笑的面孔陡然变的紧张与恐怖,随即,空气中一声闷哼,伸出在半空中的手掌溅起了一串血花。
这是一声装了消音器的枪响,但是依旧让整个安静的西餐厅全都为之震慑。等大家清醒过来,凶手已经不在了,怔在当场的梁孝琪只记得耳边天忌留下的声音:“快去救楚狂人!”
“啊,是啊,快看狂人怎么样了!”梁孝琪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几个眨眼的功夫,她已经去黄泉路上走了一个来回。
“喂!你醒醒,狂人!狂人!”梁孝琪将地上的狂人抱在怀里哭喊着。
此时,被枪声惊动的人们都已经围了过来,有打急救电话的,有问客人中间有没有医生的,餐厅的负责人也来了。
狂人的全身不见伤口,最后一个自称是医生的中年男子在探过狂人的呼吸和脉搏之后,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救。
“不可能,他不会死的!”梁孝琪不相信狂人已经死了,她拼命地给男人做人工呼吸,但是狂人软绵绵的身子没有一丝反应,双眼微合的脸上逐渐开始扩散着一丝死气。
“孝琪,他已经死了,你这是何必呢?”她的朋友想要将她拉开。
“他不会死的!”只有梁孝琪相信楚狂人不会死,她坚信着,如果天忌告诉她的关于男人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出了这样的事件,餐厅也不可能继续营业,除了几个保安在周围保护现场,其余无关的人都尽量离的远远的,谁也不愿意被牵连进来。
在周围可怜的目光中,只有梁孝琪在无助地为男人做着人工呼吸,一次又一次,长时间连续地人工呼吸几乎耗尽了她的体力。她的朋友只能间或为她递上一杯水,一起等待那无人相信的奇迹。
半小时后,餐厅楼下的街上响起了警笛,在场的餐厅人员都舒了口气,他们期盼的能解决问题的人终于来了,让死者与家属早点离开是他们此刻唯一的希望。
然而,没有人察觉到狂人的变化,即便是还在做最后努力的梁孝琪,过分的投入与体力的虚脱使她也处于一种恍惚状态中。如果能侧耳细听的话,就可以发现,狂人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正在自我修复,间或的脉动一下,虽然微弱,却很清晰,并且正在逐渐恢复正常频率。
那原本因为心脏机能停止,死气惨然的肤色又开始恢复血色。餐厅的灯光落在苍白的脸上,稍微注意,便能清晰地看到皮肤下的肌肉组织正在噼嗒、噼嗒细微地蠕动。
“等一下!”就在餐厅负责人把医护人员领上来之际,梁孝琪突然喊道。
她右手掌张开阻止人们靠近,左手颤抖着摸向狂人的面颊,细细摩挲,是的,她终于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他还活着!”梁孝琪笑了,眼泪也掩不住她此刻的笑靥,就像枯萎的花朵被春风重新吹开了一般,只有一秒钟,却美的令人感动。
是的,男人还活着,每个人都清楚无比的看见了。
因为,他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在笑,如果世上有刹那间的爱情之说,那么请相信此刻这对男女对视的眼睛中有着刹那间的爱情。
“你真的没有死?”女人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与鼻涕,又哭又笑地,眼前的事情太神奇,反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咳,咳,我当然没有死,我是四百年前的一只鬼嘛!”复活的狂人低咳了两声后打趣地笑着,他居然能自己站起了身。
“你要做什么?”女人担心他的身体。
“该继续没干完的活了!”狂人用食指擦拭了这个小女人嘴边的鼻涕眼泪,转过身对为这一切目瞪口呆的她的朋友说道,“麻烦你把她送回去,让她在家等我。”
就在满场众人的惊谔目光中,在医护人员与警察的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这个刚刚死而复活的人竟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离开了,没有人想到要拦住他,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街风吹在脸上,霓虹明灭,浮华喧嚣,但他依旧感应得到,凶手没有走远,还在附近。今晚必须解决掉这个对手,他已经动了杀心!
第七十九章
它来自何方?
这份左右我们命运的力量,是用科学能解释的,还是,神在介入其中?
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别人?
在命运来临之刻,我们或生,或死,或是只能通过自己去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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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仅有两种色调:白与黑。之所以如此,完全是楼顶静默对恃的两人的视角不同所见不同而已,眼中只有对手,别无他物。
越逢生死大战,天忌的脸色就越苍白,与他那一头迎风飘动的黑发形成了黑白分明的对比。微眯的视线,从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黑暗中对手肢体上的一丁点细微的动作,因为他太清楚对手的危险了。
背光而立的男子,虽然整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但是同样不敢丝毫大意,他紧张地控制着全身的每一分肌肉组织,努力保持着一个无懈可击的姿势,作为龙组的一个传奇,几年的共事生涯使他见识过不少禀赋超人的异能者是如何眨眼之间被天忌击败的。此刻,他当然不敢大意。
“我没想到会是你,朱颜,”长时间的对恃,天忌突然淡淡地开口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站在楼顶巨大的广告牌旁边,背光而立的男子依旧很警惕。
“前四起被杀事件,死者外在的致命伤虽然各有不同,但经解剖后的结果却都是一样,四名死者的心脏皆因受外力而破裂,这才是真正的死因。可是能不在皮肤上留下任何痕迹,使心脏因外力破裂,如果是其他电磁波或者声波之类的方法,也不可能仅破坏到心脏,而不损伤其他脏器。因此可以断定这不是普通人类所能做到的,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具有我们尚不了解的异能之力的人,而且在刻意隐藏自己的犯案手法。考虑到死者的身份住址都是极其保密的,不排除是我们内部人做的,于是我们将这个解剖结论保密起来,没有公开,甚至组里也仅有最低限度的人知道,对外则统一口径认可了那些假的死因,就是在等待凶手在未来大意之下自暴身份。不过,我更宁愿相信是一名尚隐藏在人类中未被发现的异能者干的。”
“哦,那你最后又怎么发现是我呢?”黑暗中的男子阴沉着声音问。
“这只能怪你杀人杀到收不住手,还记得那名日本的异能者吗?我下达的命令是制服他,可是作为凶手的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加上一时技痒,擅自杀死了他,虽然你事后同样做了死因伪装,但是你没想到的是,这个秘密早就不是秘密,所以当尸体送回去,在第一时间解剖结果通知到我时,我就明白了你就是凶手,我没想到,你居然除了能变幻伪装之外,还有一份一直以来隐藏不露的穿透肌肉组织的能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多一点秘密就多一点安全。你也不是什么坦荡之人,你对我故意说什么,死者都是曾经在组织登记在册的,所以如果再有一名不在册的死者,那就证明不是组织内部人做的,这不是在下套给我吗?”
“没错,我不能仅凭猜测就定你是凶手,我还必须有你确切犯案的证据!”
“还有,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杀人的真实动机是什么?因为,这不是我过去所认识的朱颜!”天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哈哈,虚伪!”黑暗中的身影轻蔑地笑了起来。
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清瘦的面庞,眉角细长冷冽,身形单薄,却藏有令人吃惊的危险。
果然是朱颜。
“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不曾想过?为什么上天赋予了我们这种力量,为什么是我们?”朱颜问。
“进化,用科学的说法,我们是人类中开始进化了那一群人,”天忌淡然回答他。
“是的,科学的说法,进化?”朱颜讥笑道,“如果是进化,那么是谁选择了我们来做进化?他是凭什么规则来选择人选的?面对如此多的不同的进化者,八五八书房又是由谁来决定最终的进化模式?人类是在其进化路途上牺牲了无数同种变异的兄弟姐妹之后最后的胜利者,而人类之后,哪些又是进化这条道路上注定要被抛弃的孤儿?是你?或者是我?也许我们都不过是人类下一次进化史上一个错误的歧途,一个最终被淘汰的不成功的怪胎!”
“你说的不错,命运选择了你我,你我就已经无法逃避,对于未知的进化进程,命运自然会做出选择的结果,”天忌细细听完朱颜的一翻问话,沉思片刻回答道。
“说的好听,既然进化是一场生存战争,是优胜劣汰,生物界的自然选择是被动的,我们为什么不主动为自己赢取未来?”朱颜对天忌的回答嗤之以鼻。
“为自己赢取未来就需要去杀死同类吗?”天忌责问道。
“呵呵,不要为自己贴上道德的标签,进化本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自私与残忍的,难道你就真没有这么想过?否则你既然怀疑我是凶手,为什么不阻止我杀死第五个?”朱颜反问道。
“其实我做的正是你想的,却一直没有胆量去做的!”朱颜嘲讽道。
“不要用你的想法来猜度我的想法。我怀疑你是凶手,但是并没有真凭实据,这一带异能者也不只一个,我不知道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也就不可能预防得了。所以我才提出了凶手杀死一个不在组织掌控范围内的异能者给你选择,而且这名人选目前你我了解的范围内也只有一个,楚狂人,我只能赌你会去杀他,这样我才可能预知你的行动。”天忌不为朱颜的话所动,沉着回答道。
“这点你就更加虚伪!你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你的过去我详细地了解过,你对梁孝琪态度我也看的吃不来,你内心一直爱慕她,可惜人家却对那个楚狂人情有独钟,你不过是利用我的手除掉这个那个姓楚的眼中丁而已。不错,我是被你算计了,你也掌握了我作案的证据,那个楚狂人也死了,这下你称心如意了!”朱颜冷笑不已。
面对朱颜言语挑衅,天忌沉默了,不再回答,此时,切忌心浮气躁。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气氛如此紧张之际,朱颜居然又说话了。
“既然我敢做,我就不可能不做暴露的准备,龙组里所有人的特殊能力,几年来我早已逐一详细地研究与调查过,天忌你的能力我更是着重分析过,我对你的一切了若指掌!”朱颜眉角轻挑,语气淡淡的却含着威胁。
楼顶突然静了下来,眼里如有寒火摇曳的两人,一触即发。
“哦?也许我跟你一样,也有隐藏不露的另一份能力呢?”话音一落,天忌瞳孔遽然收缩,趁对方心理战术不成反被一惊之下,出手了。
不,应该是出手拔枪,快如闪电,夜幕被割开,子弹已到胸前,准!狠!快!
“噗”地一声轻爆,一缕白烟从朱颜的胸前升起,被子弹余劲击退了几步的朱颜连咳了几声,才终于站稳。
“穿了防弹衣?”天忌有些诧异。
“没有人能空手应付你的枪,我也不能,所以就只能预先做点准备了,”朱颜勉强笑道,虽然有防弹衣护身,不过这下也够戗。
“那我下一枪打你头部,我看你防弹衣能防得了不?”天忌再次举枪。
不过对面的朱颜却消失了。
难道他不只能变换面貌,还能与环境融为一体?
天忌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知道对手有超强的伪装能力。共事这几年,他曾多次见识过朱颜的这项能力让他们在危险时刻反败为胜,尤其在这种视线不明的夜晚,朱颜甚至能伪装成一块黑暗中的杂物,或者是一个随意堆放的木箱。没想到的是今天却要亲自面对面地与曾经同事的他做对手,而且是生死对手。
全神紧张之际,一只飞蛾受灯光的吸引,飞到身边荧光的广告牌近前,就在接触荧光灯管的瞬间,啪嗒一声落到地上,一丝稍纵即逝的异样。
天忌看出了端倪,急速后退,但是广告布背面的人物投影已经扑向了他,胸部一阵巨疼,朱颜的手掌稍稍插偏了位置。
“你现在的枪是否还能瞄准我的脑袋呢?”朱颜从光与黑暗中走出来,原来刚才他一直伪装成广告牌上的广告人物在布后面的投影,简直惟妙惟肖。
胸口受创的天忌忍着巨痛后退,虽然外表看不见明显的伤口,但是内部肌肉组织显然受到了重创,。
“一直以来组里都公认你是最强的,可是没想到今天我却要终结你的传奇了!”朱颜面上带着嘲讽走向天忌,他的右手微微弯曲,那是在餐厅里受到的枪伤,因为刚才对天忌的一击,再次裂开流血了。
“你以为我真的伤到不能瞄准你的脑袋了吗?”天忌缓缓地努力把枪举起,瞄准朱颜的头部。
“你想赌一把吗?”他问,然后枪响了。
第八十章
自然,朱颜绝不会任由枪瞄准自己的脑袋。枪响之前,他便已经闪开了,不,应该是跳楼了。
当天忌到楼边朝下看时,看见的是宛如壁虎或者蜘蛛一样的一个身影,灵巧至极的四肢利用墙面上哪怕一丁点可借助的凹凸之处,迅捷地攀缘着笔直的楼面快速而下。
“这个家伙原来还留有这一手!”天忌淡淡地感慨道,收起枪,似乎对朱颜的行动并不吃惊,也不着急着追捕。
“永远不能低估枪还在手上的天忌,尤其是枪里还有子弹的时候。”这是龙组所有同仁在背后的一致评论。朱颜当然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去赌天忌的枪,所以他选择了逃。正是几年来私下无数次的对天忌详尽的分析,尤其是在几次危险任务中的共事,他才真正知道天忌的可怕究竟在哪里,那绝不是天忌手中的枪!
世上拔枪快,枪法好的人大有人在,可是天忌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似乎总是能洞察先机,尤其是在判断对手下一步行动的准确性上,可以说是无人能及。只要对手行动前一个难以察觉的眼神,或者是肩部的一丝几乎看不出来的耸动,他都能提前判断出对方将要是进攻或是防守,是出左手或是右手,或者是向左向右移动,再配合其枪法,几乎完美无暇。在任务中他的子弹总是比对手更提前知道位置,而这一切如果不是在与他共事时仔细观察与留心,你是根本发现不了的,相反还把一切归功于枪法的准快上。更可怕的是他似乎能猜透人心,总是能事先了解到对手的想法,并针对其弱点出手,比如这次,自己就着了天忌的道。有时他甚至怀疑天忌具有能读懂人心的能力,当然这只是猜测。
不过,能从天忌的枪下逃走,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奇迹,朱颜脚落地后暗叹幸运。不过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他还必须逃。他转过身就看见了一只拳头。
这只飞来的拳头将他那对漂亮的眉毛与眼睛与鼻梁打成了一块饼状,对他出手的正是刚刚赶到的楚狂人。
“你没死!?!?!?”,朱颜的脸上写满了惊叹号和问号,无法相信!这是他从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心脏被自己亲手捏破了的人居然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只是在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
狂人当然不会有心情回答他,他的拳头快的超越了人体的极限。不过,对手并不是人类,更不是普通的异能之士。第一下被击打中脸部后,朱颜在短暂地失措之下,迅速恢复了异能杀手的冷静,他的手虽然受了伤,但是久经沙场的身手依然使他的反应与速度好不逊色于对手。他轻松接下了狂人的第二拳,一接一带,顺势反擒住了狂人的肘关节,再一使劲,若是换个对手,几乎就能让对方疼的立即失去反抗能力。而眼前的对手不是天忌,而且是手下败将,无非是再杀死他一次,或者擒住作为人质?
一招交手,朱颜迅速从被动转为主动,并且获得胜机,脑中更迅速地闪过几个念头,杀?还是擒?
然而,楚狂人却总是颠覆他的常识,本来被擒住关节,已经是垂首待毙的他居然猛地撑起了身子,几乎和朱颜脸对脸,那是禽兽般的眼神,是将要扑食猎物前的一丝诡谲的目光,冷洌的,怵人的,扑朔迷离的瞳孔
朱颜感到一丝信心受到挫败,这家伙怎么这样的表情,难道没感觉到疼吗?他觉得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似乎自己的不智释放出了对手一直潜藏在内心之中那只邪恶的魔鬼?
时间不允许他反思,狂人根本无视或者说根本就感觉不到关节受制的疼痛,迥异于人体身理正常反应的他还击了。
那只原本受制于朱颜的手居然从不可能的角度翻转过来一把反捉住了朱颜的胳膊,接着身体朝后扭转到不可能的角度,返身另一只手擒住了朱颜的手腕,快如电光火石,姿势简直是比瑜珈更瑜珈的姿势!
“喀嚓!”听到脆响,朱颜知道自己的这只胳膊废了,是脱臼还是被活生生地撕断了,已经来不及细看。
再接下来,另一只胳膊又是“喀嚓!”一声,他只觉得两肩之间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感觉。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啪嗒”又是一声,他只知道自己摔在地上,一条腿也没了感觉,然后又是“啪嗒”一声。
失去知觉前,朱颜牢牢记住的是对方那一张沉溺在杀戮快感中的脸蛋,那如神一般肆意纵情地狞笑。
而这一切,不过快如眨睫毛的短暂,狂人已将这名危险的对手四肢相继掰断。
“住手!”
就在狂人要扭断朱颜脖子的时候,天忌赶到了。
“你把他交给我,我会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天忌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沉声道,他的手插在外套里,摸着枪,眼前的狂人他不得不防着点。
“他刚才差点杀了我,”狂人没有抬头看他,只是挑衅地说道。
“我知道,我都看见了,”天忌点头,“他需要为他所做的一切承担后果。”
“我现在就要他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狂人依旧摇头拒绝。
“如果你想跟孝琪继续正常地相处下去,那你就应该把他交给我,犯罪的人自然有我们来惩处。我不想我们成为敌人,但是如果你选择此刻杀掉他,那你也成为了杀人犯,我们的立场就是敌对的了,如果你逃,你也将永无宁静,我们会追你到天涯海角,而你更不可能再次获得融入这个社会的机会,更不可能与孝琪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可能!”天忌紧紧握住手里的枪,手心已经出汗,他竟不能看出对面狂人的任何举动的端倪,也无法揣测其心态与思想,难道这家伙果真不是肉体人身?
丢掉已经昏迷瘫软的朱颜,狂人做出了选择,他转过脸,面上狂态尽去。
“我不是怕你,”他说。
“我知道,”天忌也暗自长出了口气,外套兜里的手也终于松开了枪。
本来转身离去的狂人,却突然停住,微微转头,“我甚至有点讨厌你,”他说。
“我也知道,”天忌笑了,因为他看见对方睫毛下也有笑意,虽然那是冷酷傲慢地一笑,但毕竟是笑。
怒送楚狂人消失在黑暗中身影,那落寞而黯然的身影,他不由长长地喟叹了一声,这个家伙跟孝琪真的能幸福吗?
“不过他还真是命大,居然能从朱颜的手下死而复活?看来对他的调查还要再深入详细才行。”
“该我们了,”天忌蹲到失去知觉的朱颜旁边。
“SORRY!”他竟然表情奇怪地朝昏迷的朱颜说了声抱歉。
“我想我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其实我早知道凶手是你,甚至在你做第一起命案之前,我就知道了。”对着已经昏迷的朱颜,天忌竟然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话。
“可是我却不能说出来,也不能阻止你,一切都是我的自私。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人最孤独吗?能读出人心的人最孤独!身为进化的一份子已经使我们远离正常人的世界,倘若读懂人心的能力再被知晓,我想非但人类,恐怕连你们都不会再认可我了,那这个世上就真的再没有人愿意接受我。为了自我保护,我不能不选择沉默,即使,我知道你的一切想法,一切行踪!”天忌蹲在昏迷的朱颜身边竟终于一吐心中的秘密,而这秘密竟是如此一个既惊人又悲哀的秘密。一个能读出他人心思的人,一个注定孤独的人,一个永远无法像普通人那样与伙伴自然相处的人,他的天赋竟成了他的包袱,这是一个不能对他人述说的秘密,甚至是自己的同类,他比他们更孤独!
“所以我只能看着你一步一步地从预谋到杀人,而我一切都知道,却要装着不知,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为了阻止更多人的牺牲,我必须阻止你,可是一切又必须做的合理合情,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中局。希望你能原谅,我把你送回去,相信组里上会有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对你而言我想也应该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边说边检查朱颜伤势的天忌,其身影在暗处晃动,看上去很累,仿佛整个黑暗都缩影到他的身上,竟有点恶魔之惑。
“人类,生物界,万物的进化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的。这些年来,我也曾问过自己,问过上天,为什么上天对我如此眷顾又如此残忍?为什么让我独一无二,又让我如此孤独?我是唯一的吗?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或者我只是上天你玩弄造物的一次失败品?”天忌的低语独白,在暗夜里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你选择了自己去寻找答案,用死亡,用杀戮。这样的想法,我承认我也有过,有时甚至我也认可你的做法,与你有共鸣之感,我想这不单只是你我,我们,所有进化途中迷惘的生命都有过类似的想法,”天忌将朱颜扛在身上,最后叹了口气,“如你所说,进化是残忍而自私的,是优胜劣汰的,但是我们也只能是想想,毕竟我们已经不再是野兽,杀戮之外也许有更合适的解决之道,也许我们还没有找到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我们至少从未放弃过。”
人类啊,无论善良的还是残忍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深藏着一个邪恶的欲望,进化者也不例外,生存进化的斗争延续了千万年,并且还将继续下去。
黑暗最终归于平静,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无不是夜间还在购物的,饮酒归来的,寻欢作乐的,加班夜归的,甚至是琳琅满目金碧辉煌的大型玻璃橱窗与广告牌,以及国际型酒店庭前罗马式小广场上齐刷刷排开的旗杆以及顶端迎凤飘舞的各国国旗,总之,没人会注意,也没人有时间有心情来关注这条小巷里刚刚发生的一场争斗,一场关乎人类生存的进化战争。人们关心的是今晚超级女生的票选情况,关心的是明早沪深两地股指的涨幅,关心的是远在阿富汗美军与基地组织的死伤,关心的是每个明天要面对的总也做不完永远也满足不尽的种种目标与任务。
观尽一切声色犬马之后是凄冷苦涩,令人绝望的冰冷混凝土大厦更像一头高达数十层的庞然大物,而一条荒诞孑然的身影消失在夜间黝黑萌动的楼群间,留给街头的则是一份汹涌澎湃不可遏制的孤独。
第八十一章
几天以后,一切就重新平静下来。
由于现场没有找到那晚餐厅众人听见枪响的子弹,也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狂人身上找不到一点伤痕,身体详细检查后也无恙,同时由于餐厅方面希望尽早妥善了结此起事件,不想因发生枪击等负面新闻影响营业,最终警方、餐厅都爽快接受了梁孝琪与狂人提出的是在洗手间门外因喝酒身体不适的原因晕倒休克的解释,至于那声枪响就归结于不明原因而不了了之。毕竟朱颜动手时只有梁孝琪与天忌实际看到。至于梁孝琪的疑惑,事后,天忌打来电话与狂人的说辞不谋而合,前者的解释是有一名被他所追捕的专门针对异能者下手的凶犯在餐厅偶然发现了狂人进而行凶,而后者的解释更是没有破绽,狂人本来从始至终就不知道朱颜的存在,也不曾有过任何利害冲突,自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看来天忌说的不错,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要有时刻在危险刺激中打滚搏命的心理准备!”梁孝琪用指尖戳了一下狂人的胸脯,后者正聚精会神地在网上遨游。
“我不惹人,人来惹我而已。”男人最近又学会了用QQ视频拍照,他拉着梁孝琪合拍了几张,玩笑着说要把照片传到她经常上的论坛上去暴光。
“不要,”女人阻止他好奇尝试的欲望。
“怎么?怕我的出现影响你在粉丝们中的形象?”男人笑的意味深长。
“怕你个头哦,我是为你担心,难道你希望有更多的人注意我们吗?难道你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的麻烦还不够多的吗?”梁孝琪捉住他握鼠标的手。
“你不怕死,能死而复生,难道就从来没有为我的安危想过吗?”女人漂亮的眼睛瞪着他。
“恩,英明!”男人眯眼思考了一下,肯定了她的话。
“我得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向你表示歉意,以后我会注意,不会让你因为我受到任何危险!”他的话里有话,虽然西园寺那起事件跟天忌合伙瞒了女孩,但是的确非常危险,而这次听后来梁孝琪讲,如果不是天忌赶到,那个凶手估计也会向她下毒手,至于将来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使眼前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遭遇不测,说实话,他头一次有了点担心。原来爱情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如果任性妄为的话,伤害到的可能不只是自己,还可能是对方。对于感情的理解,失去情感的男人正在重新学习与恢复中,他开始担心对方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知道就好,所以赶紧劳驾你的双手把这些照片给我从网上卸下来,这才是英明的决定!”梁孝琪指的是电脑上男人已经上传了的但是还没有发送的照片帖子。
“嘿嘿,”狂人知趣地笑着,用鼠标点了取消。他虽然对于女人的心理非常老练,遇到危机的时候也非常的警觉,但由于其社会生活阅历与经验的不足,往往又表现的非常幼稚,尤其是在网络上。
“你现在可以老实告诉我了,你究竟是怎么能死而复生的?或者你根本没死?”坚持了两天,梁孝琪最终没能忍住好奇。
“当时你心脏与脉搏都已经停止跳动了,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呢?”她瞪大那双本来就已经很大的眼睛,满是好奇。
“当时我确实是死了,不过。。。”男人停了一下,仔细思考了一下用词,他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说的简单明白。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过去也发生过几次,每次我都能死而复生,具体原因我不大清楚,因为我当时是完全没有知觉的,你要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无法解释。”
“我昏哦,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不是人,不会死,所以才会活了那么久,可是我一直以为不会死是指不会生老病死,但是能死而复生这也太神奇了吧?”梁孝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不相信。
“曾经有过一个人跟我谈论过关于我的这些事情,我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觉得他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狂人的神情仿佛回到过去久远的时代。
“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呵,那是一个曾经追捕过我的人,一个修道的高人,”狂人轻咳了一下,显然对这个人他还有更复杂的情感在里面。
“追捕过你?那抓到你没有呢?”女人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
“你究竟还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男人此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提起这个让他被关了四百年的所谓修道高人。
“抱歉,抱歉,我当然想知道啦,呵呵,你接着说,”梁孝琪为自己的跑题表示歉意。
“他认为我只是一个类似道家元神之类的东西,”
“恩,元神,我知道,你也曾经讲过,好象是说你是那个什么珠遗公主感情凝化而成的精神体,”女孩点点头,她回想起前段时间男人曾经告诉过她的。
“恩,他认为珠遗是一名很有天赋的人,适合修道,而且潜质异于普通修道者,天生情感非常丰富,但是孤寂坎坷的遭遇却使其未能正常释放,丰富的情感郁结在心,最终凝化成型,而那就是我!”
“适合修道?不会是一名进化者吧?”因为天忌的原因,女孩将其联系起来。
“也许吧,总之珠遗的能力非常特殊,完全不同于其他修道者,是一种非常少见的能力,能产生自己的元神与分身,”狂人对梁孝琪关于珠遗是进化者这一说法并不表示反对。
“咳,什么元神?什么分身?其实就是一名少见的进化者嘛,”女孩对男人嘴上把珠遗说的非常特别有一丝丝小小的不满。
“是不是她不死你就不会死,她是你的宿主,你是她的精神,她现在像个木乃伊一样地躺在朝鲜的某个山洞里?你上次就跟我说过了,”女孩虽然在笑,但是极不自然,女人嫉妒的味道清晰可闻。
“你既然都明白,那我就不必再解释了,”精明如狂人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醋意。
“那好,你说,你说,”女孩收敛醋意。
“四百年前,因为极特殊的因缘巧合发生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看似已经死了,其实还活着,只是假死而已。”
“莫非是类似冷冻一样的,或者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身体机能变得非常缓慢,仅剩维持一点性命的状态?”梁孝琪自小科幻类的书也看的不少,自然联想丰富。
“恩,也许吧,总之她并没死去,而维持我生命的也并不是这个身体的大脑与心脏,而是那一点寄托在未死的她身上的灵识,即便我这具肉身死上十遍百遍,只要这点灵识不灭,就不会死!”男人继续耐心地说。
“而且,也许因为这点灵识的原故,我身上的伤口即使是肌肉受创坏死也能迅速恢复机能,自我修复痊愈。关于这点我倒能明显感觉到。”他补充说明。
“恩,这个我也奇怪呢,咱俩第一次认识时,我就奇怪你被我的车子撞了,怎么能那么快就没事。如此想来也就不奇怪了,连心脏脉搏都停止了的人还能再次复活,何况一点点皮肉伤。”
“不过,我还是不信,下次我拿包炸药试验一下,炸的你尸骨不存,我看你的灵识还管用不管用?”梁孝琪既调皮又不满地说道。
“这个我从来没有试过,不过,你不会真这么想的吧?”一开始男人没有听出女孩话里的搞笑味道,还认真地回答,所幸及时反应过来。
“好啦,好啦,我说笑的,呵呵呵呵,”被男人挠胳肌窝痒的不行的女孩求饶道,“就算我想,到哪里去找炸药啊,呵呵呵呵,饶命啊~~~”
梁孝琪笑着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男人的魔爪正在她腋下腰间纵情肆虐。
“啊~~~~~你这个老不死的~~~鬼啊~~~~”
美女欢快的惨叫,总是更能激发男人的兴致,一件新剥下的胸衣从沙发里飞出,正好搭在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上。
摄像头悄无声息地运行着,网络那端,一根漂亮的手指狠狠地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第八十二章
夜在房间晕开了一层感伤的淡淡雾气,也许,那不是雾气,那只是一些夜光中的粒子,一点只适宜私人欣赏的小女人特有的颜色而已,它们潮起潮落地把这个房间淹没,包括淹没了一颗男人的心。
狂人把已经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女人抱到床上,将被子为她盖好。黑暗中,她高高地仰起的下巴,她在固执地坚持着什么?温婉的面庞,淡定的嘴角间一丝笑意,有着引人入梦般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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