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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甚者,简直是甚嚣尘上地说:“季善扬已经快成了拍马屁的专业户了。”而这话之所以能到他的耳朵里,无不是因为拍他的马屁者通风杂志信的结果。这也说明,拍他马屁者与他相比,实在缺少相应的水准,只是把诸如此类的话与他学一遍就算了呗,竟然还要添油加醋地说:“季总,还有更难听的呢?”
“说,不要怕,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
“他说季总您除了会拍游东方的马屁之外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没想到季善扬竟然哈哈大笑道:“好,说得好,说得到位。”他的表现搞得通风杂志信者莫明其妙。
季善扬在想,如果真的叫起劲来,他季善扬可不是等闲之辈,马屁怎么啦?这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时间、地点、场合,这其中的学问可大着呢。全在分寸与火候的把握和时机的选择上。说我除了会拍游东方的马屁一无是处,区区小把戏还能麻到老子,龟儿子不过是妒忌老子的地位比他高,而且始终在他上面压着他,叫他不舒服而已。找不着门道不怪自己没球本事,还不服气老子?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中的哪个有我会选时候?就算我会拍游东方的马屁好了,这是老子的造化。这点造化可不是一天半才有的,你们哪个有我的资质?哪个有我的素质?我是自从创业初始,一以贯之,你们哪个可与我一比高低?不过,这倒是给老子提了个醒,看来,老子是到了该干出点像模像样的事来给不服气的龟儿子看一看的时候了。
为此,季善扬的自负心理在开始升腾,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真是像他的元老级同仁说的那样?只会拍马屁而且只会拍游东方的马屁,除此之外便一无是处?他决不怕让贤的,不过前提自然是看谁有资格取代他。不仅如此,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与他所领导的部下们一比高低,因为他的许多部下都对他的工作表现不但不是很在意而且是不太服气的,因为大家心知肚明,不过因为他是元老,而且凡是大事小情,游东方都让他三分,有游东方在前面照着,别人就算是不拿他当盘大餐,但也不能不拿他当一碟不可缺少的小菜。季善扬的动机虽然是好的,但他往往就是这样,常常是好心办坏事,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游东方能够理解他,如果是换成了别人,他此番行为无疑是闹分裂,拉小圈子甚至搞独立王国那是根本不能容忍的行为。
他此举的目的无非是:一来想向游东方证明,他季善扬也是有本事的人,根本不是那种在他面前唯命是从的人,而之所以看起来在他面前唯命是从,那不过是因为出于对他的重视,和他本人的合作精神。省得动辄就让他说自己没有主见没有原则,甚至没有能力。二来也好堵住那些说他快成了马屁专业户的人的嘴。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的能力虽然与游东方相比相距甚远,但比起其他人,他还真的没有服过哪个,就更别说说他快成了马屁专业户的人了。
这也不外乎,时代被历史伟人再次掀起的春潮推动得一日千里,人们无不陶醉在对新一轮理想和未来的兴奋憧憬里,和为追逐时代的进步节奏而发起的挑战与奋斗,乃至踏上新的征战征程的无比喜悦和快感的升腾之中。在如此诱人的季节里,季善扬本来就是一个不甘于平庸的人,他觉得眼巴巴地看着他人风风火火地建功立业,自己只充当一个吹喇叭抬轿子的角色,有失水准不说也还真的有点没面子。
他自然是以他的能力和影响所及,并以他特有的方式;开展了令人费解的在他看来无疑是殊途同归、异曲同工的活动。这从表面上给不知情的人的感觉,似乎是季善扬在一度为了与游东方“一决雌雄”的第一个大手笔,当然也是他唯一的一个显示自己能力的大手笔。至于他的本意不过是想做出个样子来给游东方看看,从中证明自己并非等闲之辈,而并没有另起炉灶的意思。
季善扬先是在私下里拉两个下属喝酒,并在酒桌上许愿,那情景就像男女在婚前山盟海誓似的。这对于涉世浮浅的个别同仁来说,又怎能说不是该被感激涕零得,使你的精神在那个别样的瞬间里被激励生成的激素带到根本无法自己的境地,这至少也可以把他视之为是你人生之中难得的命运奇遇。那可叫二把手,而且是行政意义上的一把手,不但破例地与你一道喝酒,而且居然还在酒桌上与你等称兄道弟,这权且不论,某些习惯于把行为艺术用在针对与员工交流感情的领导,或是会玩花样的领导,也可以以此来体现他们作为领导者的领导艺术。季善扬别出心裁的举动自然与一般善于运用领导艺术者有所不同,这就不能不让他的下属顿生别样的感动。因为那可不是与你喝一般的酒,而是血酒,并让那因为乌龟的血而泛着红光的酒作证,证明你与他的情谊天长地久,就此与你等饮下之后,非要与你等非亲非故之辈结拜成手足弟兄,这就更不能不说已接近许多青年人足以告慰平生之愿的“破天荒”创举了。
开席之前,季善扬特意吩咐餐厅老板准备一只年更不浅的乌龟先在那里候着,等待开席之际用龟儿子的血歃血为盟。
开席前他说道:“我今天给我们三个人的聚会起一个仿古的名字,我看就叫做‘桃园三结义’吧!既然叫‘桃园三结义’,就该喝带颜色的酒……”
他接着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桃园三结义’喝的是鸡血酒,现在时代进步;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咱们改喝乌龟血酒,代表咱们的情谊天长地久。”
闻听此言,大厨子赶紧走上前来谦恭道:“季总是不是现在就放血?”
本来正在兴头上的季善扬闻听此言转而面带愠色道:“你屁娃娃怎么装疯迷窍的哟,是真不会说人话咋的?难道还让老子教你?”
大厨子并不知道他如此谦卑地来请示他们的常客,而究竟怎么还会冒犯这位风光无限且时常光顾于此的老总。他像是习惯性地,一边用舌尖舔了舔虽然逊色于他的脑袋,但仍然闪烁着亮光的肥嘟嘟的嘴角,一边下意识地摸着因为不知所云而像是先天没有及时补充智慧之光,或是接受智慧之光的光合作用不够,抑或是智慧之光不屑于光顾他那笨拙的大脑中输神经,而只是在他那光滑的头皮表面一扫而过,而他那被由于耐不住体内堆积的重负而往外浸透,再由工作环境等因素——无疑像是充斥着仅代表他每天不停地劳作而堆积——而与他的脑袋近乎融为一体——充分体现他的特殊职业的油渍,当然,这样的油渍是他所处的职业本色,美食家们并不见得能够从中感受到他卫生状况的好孬,因为这个店被冠名为:“餐饮行业星级店”,至少每个人都是过了卫生防疫的关口的。所不同的只是,虽然他的脑袋显得比一般辛苦劳作的人都丰润许多,但却缺少他无需补充或干脆拒不补充的合理内核。
大厨子一边摸着绝大多数都是由油光光的油脂组成伴之以工作环境产生的“充满”自然污渍“的脑袋,一边吱吱呜呜,一边唯唯诺诺道:“哦?我?没?”
“你哦哦,我没没,你没没个球屁呀,不放血叫你来干嘛?我真有点怀疑你屁娃的嘴巴到底是不是也像正常人一样长的?你要搞懂了,不是给我放血,而是给乌龟放血。”
与季善扬一同前来的两位其中之一也符合道:“这种态度你们还想不想做生意了嘛。”
闻听这边出现非正常喧哗,店老板赶紧迎上前来,人还没到阵阵道歉声已不绝于耳:“哦,对不起,对不起呀,季总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季善扬道:“你娃娃要多向你们老板学习呀,就是欠调教。”
老板道:“谢谢季总夸奖,都是我失职,手下欠调教,实在欠调教,季总大人大量,承蒙关照,小店一定及时改进!今天这顿饭就算我来赔罪请几位了。”
季善扬道:“情我领了,帐还是该多少就多少,你们是小本生意也不容易。”
老板笑容可掬道:“只要是各位能多多光顾本店就是小的不甚荣幸,荣幸之至。”
因为刚才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引得脸上泛起的红润还没有来得急消退的大厨子,十分熟练地握住由人任意摆布的乌龟,再用一个似乎像是专业的钩子,把它用力往回缩的头拉出来,再把它的脖子拉长,拉直。他掐住乌龟的头,顺势举起一把锋芒毕露的小刀,开始割乌龟的脖子,绛红色的血顺着刀刃滴滴哒哒地落进了早已准备好的精美器皿里。那乌龟的头先是在被拿上来的时候缩回去了,怎奈它的挣扎奈何不了厨子的手上功夫和锋利无比的小刀,既而因为被放血而慢慢挣扎着将四支爪子都伸展开来,在抽搐中慢慢奄奄一息,在奄奄一息中慢慢死去。
似乎是同时目睹那样的场景,甚至也是有滋有味地观赏大厨子那熟练的动作的两位,其中一个说:“季总的这个创意好。”
一个说:“这个创意妙,真是太妙了。”
季善扬道:“你们看,我们今天的这顿酒就叫聚义酒,怎么样?”
二人齐声喝彩:“好,好,好。”
一个补充道:“‘桃园三结义’,渴乌龟血酒,一来是象征天长地久,二来也别有新意,而且更比‘桃园三结义’喝鸡血本身就提升了层次和品位,也更预示着我们跟着季总会有一个新的起点和更新、更高的跨越,迈上一个前所未有的更高的层次。”
一个又符合道:“尤其是聚义,就更好了。”
季善扬道:“当然喽,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谁还喝鸡血酒嘛。聚义酒,聚义酒,常喝常有,今天面对这样的大好时机不聚义更待何时……”
接下来他又说道:“我今儿个先把话挑明了,免得过后有人说我们搞分裂。我不但是在任何的公开场合,就算是在私下里,当然除了与女人在私房里搞男欢女爱、儿女情长的事之外,我都是完全彻底不折不扣秉承不变尽忠职守地捍卫尤总的战略方针,严于律己率先垂范地执行他的行动布置,至于此番举动从小意义上来说,无非是为了兄弟们挣点外块,省得花起钱来总是捉襟见肘。从大方向上来说嘛,这就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总之,都是为了从杂志社的百年大计、长治久安的全局利益出发。一句话,我约两位,就是要搞一个大动作,让游东方看一看我老季不但只会帮他摇旗呐喊,我也是能够替他独挡一面的。”
话以至此,季善扬便将他的打算,和天时地利人和等前因后果分析一遍,并且当着两位的面,立刻给北京,也就是他所说的上方有关领导人的秘书打了电话……
两位被季善扬拉去喝血酒的同仁发现,果然有这样天上掉下来的准字号的头等美事,当然是喜不自胜。在端起酒杯的那一刻,近乎是异口同声道:
“对,别人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
“既然博大的宇宙之间除了太阳系和银河系,就应该还有更多独立的星球同样运转才构成宇宙之所以为宇宙。”
“来,我敬季总一杯。”
“我也敬季总一杯。”
“对,如果把《企业家》比作是一个宇宙的话,我们就是围绕在她周围的一个个小星体,这既符合客观规律也更能充分体现个人的自身创造价值。”
季善扬说:“咱们可要先把方针明确了,我把这件事的出发点说清楚,咱们这可不是拉山头,搞宗派呀,而是为了向尤总证明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对于你们两个怀揣杂志国激情,埋藏青春梦想的年轻人来说,也是为了更好地体现你们的青春价值。当然了,主要还是仰仗两位帮衬我一把,将来我是决对不会亏待两位对老夫的错爱的。”
这顿饭季善扬还是主动地埋单了。店老板简直像是恭敬八辈子祖宗似的直至恭送三位客人离去。随即问大厨道:“兄弟,今个是怎么回事嘛?”
大厨十分委屈道:“我拿着乌龟问季总是不是需要放血?他就和我急了。”店老板因为给客人打了八五折扣,也算是如数埋单,这一桌还算收入不错,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高兴。对大厨笑颜以待道:“兄弟!以后再遇到诸如此类的客人,说话还是要讲究点?都是些文屁眼,不像咱们这些粗人,挑字眼挑换了。”
大厨道:“谁说话也不能照本宣科嘛。”
老板道:“可不是嘛,谁说话也不能都他娘地照着书本念呀,文屁眼就是都讲究个咬文嚼字,你今天的话虽然确实没有毛病,但也还是有点欠妥就是了。”
大厨道:“一般的情况下我也不用上前台嘛,还不是乌龟需要放血?算我倒霉就是了。”
老板道:“这种人就该我去对付他,不是你的错,责任在我。这个季总咱们可惹不起,那可是企业家周刊社的头面人物,一把抓呀。”
大厨道:“再遇到这种龟儿子我才不出面呢。”
与季善扬一同喝了血酒的两位同仁也是杂志社这个复杂群体中的一员,既然是这样大的一个群体,就不可能不出现人与人之间或明或暗的矛盾甚至冲突,众多的文人之间的文人相轻的种种不易看得见的表现,也无不是表现在无形之间,恰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一般。各种各样的复杂观念交织在一起;智慧的高低,层次的参差不齐,都免不了在智慧与非智慧,理性与非理性的碰撞中,有的表现得张扬一些,有些表现得婉约一些,而游东方创造的立志于杂志业改革的舞台,本身就是很多做文学梦的青年的转型归属地,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崇高与卑劣,不是一两件事可以说得清的。他们对杂志社的热爱和怨气?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因为蛋糕就那么大,不可能使分配完全绝对的整齐划一。
经济时代给人们的精神注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但它也在无形中影响着人性的上升与下降,环境决定着人们意识上的是非曲直乃至人性的崇高与卑劣,哪怕就算是充满积极向上精神的助推动力的创业团队,也不可能在利益驱动呈现出主导趋向的时代里都完全映照在一派莺歌燕舞、和谐溶溶的气氛中。既然允许人们在公开的场合里表现得充满集体主义情怀,就不能不允许人们同样在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发生矛盾、碰撞的时候表现出对赤裸裸的个人英雄主义的痴迷,乃至为了丁点的一己私利而不顾集体的利益。既然在这样一个以个人的积极进取为标志,无处不洋溢着唱响时代激昂主旋律,并由此推动时代进步的充满前无古人的进取精神的国度里,个人的主导作用或是作为人的主导地位达到了空前优越的程度,在彰显个人的创造精神驱动个人利益的大环境下,集体主义被驱赶得退避三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也似乎只有这样才更合乎人之所以作为人的本义。用奉献甚至献身的完全集体主义精神和集体英雄主义精神,把人们限定在为了某个群体而无怨无悔的奉献牺牲精神的教条式的框框之内,自然也就显得不那么符合被时代赋予的新的“客观规律”了。尤其是,既然时代的拜金主义已经波及到社会的每一个老少边穷角落,也不可能只有充满文学梦想或在现实主义与理想主义两端徘徊的人,哪怕是通过做文学梦的青年而后开始转型为文化人,淮文化人,乃至期刊人,才更具有为了理想而甘愿牺牲自己的经济利益;为了集体的利益而不顾个人的得失。
由此说来,季善扬作为杂志社的主要领导,用利益驱动拉两位青年进入他设定的小圈子的行为,也就不能不影响两位曾经的文学青年,如今同样在个人利益与群体利益发生碰撞乃至矛盾的时候而身不由己,自然不自然地与作为领导的季善扬同样无法摆脱的利令智昏作用下的别出心裁的举措不谋而合。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季善扬的水到底有多深,但他们却知道“山不厌高,海不厌深”乃人之常情。受急于体现自身价值思想的驱使,使他们失去了基本的方寸,方寸一旦乱了,他们自然也就无法瞻前顾后。虽然杂志社的机会很多,但与机会相比寻找机会的人也就更多,机会虽然看似平等的,但这也看当机会来临之际寻找机会的人是否能够及时准确地抓住机会,有时候是机会来了错过了有利时机而使机会一时半会不再光顾,而有时候不免还是有等不急的时候。在他们看来,游东方没有及时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季善扬不但给了,而且是主动送上门来的。这对于急于体现自身价值的青年人来说,无疑是机不可失,时不我待的身不由己的选择。再说了,游东方也无从寻觅这样的机会,就算真有这样的机会他也决不可能给他们诸如此类的机会,那根本就不符合他的行为操守,这样的机会就算是有,对于像游东方那样的充满理想主义型人格的人,也是不齿于此类机会的,这在他看来无疑属于阴谋,而且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拙劣阴谋,哪怕他是一个攻于心计的人,甚至不乏运筹帷幄的人,但只能说明他凭借的是他的才智和眼光而不是投机取巧,与此类弱智小巫见大巫的阴谋诡计相比,他更欣赏的不是雕虫小技式的阴谋而是阳谋——在公平的阳光照耀下大智大勇式的谋略。
说来,季善扬是事先通过从北京方面的一个不算是太正常的人那里,搞了一个拟建立一个展示销售中心的在他看来十分有价值的信息,而自己苦于不好操作,便约上了两个总是想在企业家周刊一鸣惊人,却苦于无从着手,一旦“机会”来临而饥不择食,毕欲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而后快的青年人。当然算是一拍即合。他们通过从北京方面获得“消费信得过铜牌”,利用企业家周刊一度看涨的知名度,就向企业搞起了收钱发牌的名堂。
没想到此事刚刚开始,便被浣城工商局发现,对此进行严肃查处,并为此专门通知来电视台,采访这一非法发牌行为……
季善扬当时用双手捂住电视台媒体人的摄像机,高吼道:“你们通通都给我滚开!你们有什么资格来采访,暴光啊?当然,你们如果实在想采访的话,就请你们去采访省委宣传部的显处长好了……”他的意图无非是想用上面管期刊的官员让电视台的媒体人们吓一跳。
更没想到的是电视台的媒体人不但不吃他这一套,反而将他在此间的种种精彩表现当作难得一杂志的猛料。在播发这则期刊的时候,不但把当时季善扬声情并茂的表现全部播发出去,而且还特意将他声色俱厉的讲话“请你们去采访省委宣传部的显处长好了!显处长……去找显处长……”连播数遍。这件事不但给杂志社造成了不应有的负面影响,也导致显处长很快就被调离期刊处。
所谓的“桃园三结义”就这样形同儿戏一般地散伙了,其他两个人这才看清了他们心目中的二把手,本来指望通过他而一展宏图大志的人,不但不能成就什么事业,虽然看似冠冕堂皇,简直就是长着一只猪脑子。
事发之后,两位年轻人心里都还真的有些七上八下的,因为他们知道游东方与季善扬是老搭档,对于他固然可以捐弃前嫌,游东方对他们也能既往不咎吗?接下来的事实证明,游东方不但没有对他们有丝毫的另眼相看,更多的是从中找自己的原因:如果他能够给想干点事的年轻人更多的机会,他们也许就不能干出这在他看来:形同小孩过家家一样幼稚可笑的事。这只能归咎于身为领导缺少体察下情,在工作中犯有官僚主义错误,才使得意气风发的年青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萌动了急功近利杂念,他至少该负作为领导者的责任。不仅是他在对此作总结时如是说,表现在行动上,照样对这两位青年人依然像并没有发生过那曾经既令人不愉悦,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而且还对他们投之以更多的关怀与信任。
两人后来一直在企业家社供职。每当想起当初他们与季善扬那场幼稚可笑的举动,无不还要窃笑他们自己当时怎么能够那么蠢蠢欲动得就像两只可怜的小猪,与一只总是可爱可笑得像一头看似没有头脑,实则也是满脑子小算盘的只是无法把握自己行为尺寸,但却总时不时地不满足于自己的愚蠢行为,而却要猪鼻子插大葱非要冒充一把大象,而一旦捅了乱子之后,又不得不回到愚蠢的猪的角色上来,但仍然还是不免要择机待发,而梦想自己再回到大象的一时风光无限里,哪怕就算是偶尔显露一次峥嵘也觉得无愧平生的抱负。他们也正是在这样的曾几何时愚蠢得近乎可爱的猪的表现中长了见识,一天天地更加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走向,从而实现了人生的新跨越。他们无不体会到,如果和这样的人真能成就一番事业,除非每天吹来的风都是带着满天的事业情,让你抚摸人生无限,憧憬理想就可以抚摸理想的无边,下起的雨都是浇灌到每一个具有事业追求的人头上的雨了,但游东方偏偏遇到这样的搭档也能一路高歌一曲连着一曲,凯旋接着凯旋的事实,实在让他们不可思议。他们似乎还是突然感悟到:游东方之所以为游东方,应该是基于他吸纳、包容之形态确实如同巨型的海绵一样;宽广的胸怀恰似博大的海洋一样。如果没有他们曾经在幼稚冲动作用下的亲身体验,也便不能让他们发出如此充满深刻教训的感慨。
虽然因为这个事件之后,季善扬的威信在员工的心目中已经大打折扣,但依游东方对季善扬的了解,他觉得,这是他的素质的问题,而不是人品的问题,就算是人品的问题,更是该念及他与自己有开疆拓土之功,而不能因为仅此不良表现和造成的负面影响,就非要与他一般见识,那样就会对团结更多的同仁一路朝前看,难免增加不利因素,作为一个领导者,什么才叫顾大局,识整体,只有在这样的时候,看你是否能够表现得宽容大度,才是检验你是否真的具有顾大局,识整体的胸怀和气魄的分水岭之一,所谓:“不责人之过,不记小人恶。”只有捐弃前嫌,才能一如既往。
季善扬也感到了游东方并没有因此和他一般见识,为此也算是做了一番留给自己的自我批评,既然能够从中觉察到自己的能力也就是如此的水准而已,也就没有再在诸如此类的问题上想入非非,虽然他的自尊心比一般的人不是很明显,但也还是有自知之明,只要是能保住这个二把手的位置,对于他来说也是不容易的了,既然如此,又不能拿出什么的新思路,也就根本没有心思再想别的,再说,他也很难再找到能够与他合伙与游东方“叫板”的人。
为此,他还做了一首打油诗以示告诫自己:“利令智昏此堪伤,亡羊补牢亦匆忙。捐弃前嫌开口笑,日月并行两竞芳。”
写罢,他为自己的诗才油然而生一种意满情浓之怀。而且还时不时将这首叫他颇为满意的诗拿出来把玩一下,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更是满意到了近乎自我陶醉的程度,认为无论是句式还是形态、神气,都达到了足以做一个诗人的水准,只是忙于工作大事,尤其是事务缠身,无暇玩此雕虫小技,他甚至因此而觉得,如果他当年只要为此努力几分,别说做个诗人甚至做个不错的诗人乃至优秀的诗人恐怕也是不在话下,只是如果真的当一个诗人,既难奈诗人那份清寒,也恐怕与今天的富贵无缘。
思前想后的季善扬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地位有了,物质也算勉强了,但为什么总还是老觉得不够满足呢?想来想去,结论只有一个:名声还是不行,就算不能与游东方并驾齐驱,但总还是可以做到日月并行两竞芳呀。而自己由于忙里忙外,也顾及不了写什么狗日的文章,但出一本书总算可以吧?他突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好,那样岂不就名利双收了吗?至此,他不觉喜从心头起,笑由两面开,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做到:日月并行两竞芳。
没有多久,他就想好了书名:《摆正位置你就能战无不胜》。他利用工作之余,开始把自己多年来如何在二把手的位置上的种种如何甘当人梯,如何维护一把手的威信等诸多相关资料很快就都汇总来。又开始物色沽名尊姓但只要是利益驱动到令笔者满意的程度,哪怕他为买账者极尽粉饰吹嘘抬轿子之能事,也决不珍惜他的所谓著名作家——那并不值一道大菜钱的笔名,更何况此作还不是用笔名,而只能被冠之以季善扬呕心沥血之结晶——作者:舍季善扬无他人者也。他只能找这样的作家为他代笔,因为就文笔而论,他除了会扯几首歪诗之外,近乎是一个连豆腐块文章都写不出来的人。
通过这件事之后,游东方不但觉得季善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更觉得自己在工作和事务中分心太大而不利于他一门心思地做好该做的大事。为了缓解压力,也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他准备把党委书记一职让给在他看来既有能力,办事又负责的同志来担任。这时,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林水清,没想到这个提议刚刚萌动出来,季善扬便大动肝火。
“我来说两句!我的意思很简单,企业家社,除了游东方配当党委书记谁也没有这个资格,不但现在没有这个资格将来也不一定有;至少在现有的成员中不可能找到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如果我的意见不能被采纳我就要向上面反映,不但要反映到社会主义教育学院,还要反映到省委,甚至中央相关部门,直到游东方同志收回成命为止。”
不仅如此;季善扬当天在圆桌会议上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便赶紧到相关部门串联,而且大肆信誓旦旦地宣扬游东方的诸多丰功伟绩,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这让局外人看来,你看看人家企业家社的游东方是何等的造化,当一把手的如果能遇上像季善扬这样的二把手那才叫三生有幸,天地造化,鬼气煞……
通常说来,二把手,无不是盼望着一把手下台,甚至一把手干脆快点得个什么不治之症,往往是因为等不急,靠不起而出现众多的意想不到的矛盾,甚至闹出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故事。往往是一把手出现诸如贪污受贿呀,作风不正呀,任人唯亲呀,等等的负面消息或菲闻大多都是先由二把手一手策划而再经过好事者大肆渲染,而再由下面的与一把手意见相左者小题大做的结果。似乎从没有见过像季善扬这样的二把手,不管是在任何的场合只有为一把手歌功颂德而从未说他一个不字。尤其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来都是死心塌地与一把手站在同一个战壕里。
为此,简直把游东方搞得哭笑不得。由此他也更加明白,季善扬只想当二把手。因为游东方是一个只管朝着他的理想目标往前冲的人,不管是大事小情,根本就不与季善扬计较。季善扬心里也非常清楚,他这个二把手是有职有权的,这也便决定了,只要是一旦出现谁有可能当二把手,他必然要表现出理所当然地以正襟危坐的姿态,拿出似乎只是他才独有的正义凛然之气,坚决地与谁过不去……
季善扬的理由不外乎:“没有谁能够做到像游东方这样既大公无私,又甘于奉献,勇于牺牲;没有谁能够像游东方这样既充满浩然正气,又能时常正本清源,并且永远正大光明的领导者,这样的领导者不是完全没有人能够取代,而一旦有谁取代他而他不再当党委书记了,杂志社就会偏离党的核心领导,改革就要遭遇意想不到的挫折,全体员工就将面临空前的人为灾难。只有让像他这样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好领导领导这个光荣的团队,这个团队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永远不失克敌制胜的创业团队的英雄本色,除了他没有谁能够胜任领导好这个具有光荣传统的创业团队的重任……”
这些话当然是季善扬在以二把手的身份。向上级相关部门领导谈思想或是反映情况时说的,虽然上方领导也觉得季善扬的表现不乏过激之辞,但也无法找出他良苦用心下的不妥之处。
游东方想让林水清当党委书记,这在季善扬看来无疑是对他权力的潜在威胁。为此,他跑到相关部门串联,甚至跑到社会主义教育学院大闹。有关领导对于他的举动不免还是有些莫明其妙,但莫明其妙归莫明其妙,还是不能不为他的真情感动得把这样的情况及时反馈给杂志社。至此,上面的领导对于游东方的精力与亲和力不但更加赞赏有加,也更相信他是一个不但充满事业心而且更是一个精力极为充沛的人,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人能顶十个人用似的,如果不让这样的人身兼数职,根本就是把他身上的无尽智慧和潜在能量白白浪费了……
季善扬心甘情愿让游东方永远在他的前面,近乎是他无怨无悔的选择,但决不允许别人的权力威胁他,就更别说有超过他的可能了。他知道游东方只知道每天奔波于追求理想(那在他看来不过既是渺茫又是虚无的东西),根本就不屑于眼前的实际利益,这不但刚好合他的口味,只要是游东方的事业一天更比一天好,他就永远都能确保他的权力享受,只有在游东方这道一天比一天丰盛的盛宴上,他才能有品尝不尽的生活美餐。亦仿佛,只要游东方是搂钱的筢子;他就该是装钱的匣子。
季善扬对于游东方来说:无疑是属于一起起步的元老级别的人物。说来,他一开始是一个市里的一个管期刊的小官员,受到游东方要立志杂志业革命的万丈雄心的感染而下海同道的,由于季善扬的种种心态与自身素质问题,一同走得虽然是那样的不合拍。但也正是季善扬的种种看似无法成就游东方的不尽人意的素质,甚至更多的是常常为他画蛇添足亦堪称弄巧成拙的表现,才成就了游东方的事业。这在外人看来固然不可思议,但事实却偏偏如此。他们两个虽然在权力矛盾中常常摩擦走火。虽然季善扬是个只重权力而无事业大志,无把握大局能力的人,但他与游东方在对外利益上却是保持一致的。尽管他对内与游东方争权争利,对外还是千方百计地维护游东方的权威,保护游东方的地位。因为他知道,没有了游东方掌舵也就没有了这个摊子,更没有他的地位,甚至他会什么都没有。游东方也许正是利用了季善扬的这一特点消化了不少团队内部矛盾,对外又让他去挡住一些矛盾。
在游东方看来,他追求的是人生的更高级目标,与高级目标相比,所谓的权力和权力享受无疑是低级的追求,至于物质利益与物质利益享受,无疑是比低级的权力与权力享受更为低级的人生的低级目标,他根本就不会把诸如此类的事情放在眼里。因此,他才是一个与季善扬根本就不计较的人,只管朝着自己的改革目标事业目标往前冲的完全事业型、理想型的人。尽管在他们的合作中由于季善扬的种种不尽人意的表现,使得游东方是那么看不起季善扬,甚至有些讨厌季善扬的不尽人意的行为和精神操守,但在某种程度上却还离不开他。所谓:有媳妇嫌媳妇丑,没有媳妇少只手。当季善扬离他而去后,游东方在工作和事业中显得是那么的孤单,有时候甚至感觉没有过去有力量。因为没有了季善扬,里里外外的矛盾全由他一个人抵挡,其磨损的精力太大了。这当然说的是后话。
尽管聚集在游东方身边的人物形形色色,但无疑都成了他事业进行曲中的不可或缺音符。说来,游东方也算是时运不济的人,前妻纵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悍妇,但也是过于悍的女人,自己创业偏偏又遇上季善扬这样的尽管是类似弱智型的人,但却满脑子小算盘的“搭档”。而他之所以在失去他之后觉得失去了某种力量,同时也失去了一些无形的“动力”,这是因为没有再像他这样的人给他弄巧成拙、画蛇添足了,就像英雄失去了战场上的对手,会使英雄的本色在无形中退色一样,不但再也没有人与他争了,也再也没有人为他分解一些内外矛盾了。还有,如果把游东方的事业比作是一道大餐,季善扬无疑是在游东方的事业中,起到了众多作料中一剂看似无足轻重,实则是不可或缺的大蒜的作用。如果把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比作是赛唐吉诃德式的“时代骑士”,季善扬无疑相当于桑丘式的人物,尽管他缺少桑丘式的忠诚。
小插曲之一:
说的是正值杂志社用人之际。这一天,来了一位青年人。那正是企业家周刊社蒸蒸日上的时节,他也像许多审时度势的青年一样,受不了活力四射的《企业家》周刊的诱惑,拿着借调手续回去软磨硬缠很长时间,单位才勉强同意放人。
当他满怀信心地到杂志社杂志到的第一天,上午临下班时,被季善扬领进了游东方的办公室。开始时,游东方蛮有兴致地听他自我介绍,但当他鬼使神差般地掏出一直揣在口袋里仿佛是象征着某种身份、名份,恰似耐不住寂寞般地往外跳的推荐信并递给游东方时,游东方却不屑一顾地将推荐信丢到一边去。随即从眼角眉梢间掠过一丝鄙薄的神情,把先前对他由自我介绍而提升起来的兴趣一扫而光,但出于礼貌还是不得不勉强听他在那里时而侃侃而谈,时而娓娓道来。但不管怎样,都无法掩盖他那由起先的兴致勃勃而随即在瞬间便被明显挂在表情上的冷淡所取代。虽然他还是用勉强支撑着的耐心听他讲话,其实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由推荐信而引起的无名的不耐烦,他之所以还在听眼前这位仪表不俗而颇具几分青年才俊风度气质的小伙子继续述说,那是因为以他观察人的标准来衡量,此人不但风度翩翩,谈吐也颇见功底和见地,出乎他意料的是,当游东方凭借第一印象便对他顿生赏识之心时,他竟然给他来这么一手,在那个瞬间,他似乎开始有些怀疑对于此人的观察力,甚至也好像在开始反省自己是否犯了以貌取人、以表现在口才或谈吐上的功夫来衡量人的学识与水准高低、深浅的错误了。
对于英雄向来就不问出处的游东方,对于眼前向自己掏出推荐信的这个小伙子的态度,在他掏出推荐信的那个瞬间,不但已经开始在审视自己在识人方面的眼力,其态度随即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也许是因为气场所致,这位原本反映迅速才思敏捷的小伙子,立即明白游东方是把他当作那种拉关系走后门的庸才,不仅在一刹那间面红耳赤,也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待稍稍冷静一下之后,满脑子充盈着的只有一个念头:起身走人!
正在这个当口,有人给游东方送来了午餐,是一碗一元钱的渣渣面,和两角钱的馒头。他看着他无所顾及、有滋有味地吃着……
在大机关里看惯了讲气派排场的这个小伙子,着实被眼前这个与他此时忐忑的心情形成强烈对比和撞击的场景陡然惊呆了:这么一位在外面风光无限的老总,生活居然简朴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一种冲动、一股热血、一片希冀顿时在他全身弥散,唤醒了他对未来的信心,打消了立马走人的念头。
初入杂志社的这个小伙子被安排在广编部作编辑,工作成绩很快就得到同事和领导的肯定。一个月后,游东方在经常把他的名字颠倒着叫的情况下,指示人事部将他的组织关系调入杂志社。两个月之后,他开始一步步步入负责岗位。
小插曲之二:
波光粼粼的黄浦江,以她独具魅力的激情和不知疲倦精神,紧紧地追逐拥抱着东海的烟波浩渺;象征着巨龙腾飞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恰似以她那引领时代潮头的宏伟气势,映衬着这座独领时代风骚的国际大都?(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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