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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文知道自己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境地,前面的100多人也不是白打的,要是放在平时,是绝对不可能一棍打不落这黑铁塔的砍刀的,游斗也不是长久之计,那边还虎视眈眈地站着三四十个人呢,目前还能够站着的可都是相对的高手,可没有原来那些那么好打发了,怎么办?
生死之间,也顾不得使用暗器的卑鄙了,活着才是硬道理,他身上还有贴肉而藏的八枚飞钱,从不离身,乃是救命保命的最后本钱,事到如今,生死悬于一线,这个时候不用还什么时候用?他一边喘气,一边偷偷地扣上了两枚飞钱。
铁柱动,他也动,大吼一声,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形拔高数尺,跃在空中,铁柱不知是计,抬头向他看来,却被巨大的顶灯的白光闪了眼睛,下意识地闭眼,张子文等的就是这一刻,两枚飞钱打出,刹那之后就没入了铁柱的两只眼睛。
张子文悄然地落下地来,远远站开了去,铁柱双眼突然失明,惨叫连连,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将砍刀胡乱挥舞,防止张子文趁机偷袭,一个打手想上前扶他,被他劈成了两半,肚肠流了一地。张子文待他停下手来以刀柱地的时候,又一枚飞钱打出,切断了他的咽喉。
杀一个人是杀,杀一群人也是杀,既然出手了,就没有为自己留下隐患的理由。
铁柱的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还是震慑了好多人,剩下的人以至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一个不断躲在一边的猥琐的男人颤抖着向着楼梯爬去,张子文吼了一声“站住。”那人回过头来,扑通一声向他跪倒了。
之后扑通扑通地跪倒了一片,整个地下大厅里,除了他,没有一个人是站着的。
生命是宝贵的,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所有东西得到以后都有可能挽回,唯有生命,得到了之后没有挽回的可能,因而人能够不珍惜任何东西,但绝对不能够不珍惜生命。
珍惜生命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作为万物灵长的人类,更懂得生命的宝贵,因为活着才有荣华富贵,才有金钱美女,才有一切,即便这人是魂黑道的,天天在刀口上添血,又大概正因为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打生打死拼回来的,才更在意自己能够活着享受这一切。
刘屹就是这样一个人,作为青蛇帮的智囊,他的脑子转得绝对够快,其实在他的老大刘震东死的时候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了,但是铁柱还活着他是不敢逃的,况且他也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够在青蛇帮200多人的围攻下逃出生天。
情势逆转地太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猎人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变成了猎人,直到铁柱倒下的时候,他就知道青蛇帮完了,即便眼前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放过他们,他们也逃不过其他帮派的打压和追杀。
青蛇帮此役精英尽丧元气大伤,不断被他们踩在脚下的兄弟会和其他几个小帮派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地盘保不住不说,说不定走到大街上都会被人砍,他想要逃跑,不是想去挟持了秋晓寒要挟张子文,而是真的想跑路了,这几年他瞒着刘震东也捞了不少了,省着点用估计几辈子也花不完,还是性命最要紧啊。
但是张子文的一声吼破灭了他的希望,在这个杀神面前他根本连一点反抗的心都生不出来,双膝一软,马上跪了下去,他这一跪不要紧,带动了整个青蛇帮上下一应人等全部跪了下去,包括赌桌上负责开盘发牌的庄家老千、穿着暴露的服务员等,那些赌客还是躲在包厢里,当然外面这么天翻地覆,安心坐着不动是不可能的,几乎每一间包厢的门都开着一条缝。
在黑道上,跪下了就意味着低头了。现在他们祈求的只是能够活命,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
刘屹痛哭流涕,磕头磕得咚咚直响,嘴里含魂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子文也没心情去听,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我刚才看到你站在你们帮主后面,应该也是个不小的人物吧,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抓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关在哪里?”
“我说,我说,她就在……就在楼上,我们一点也没有难为她,求你饶命,只需你肯放过我,青蛇帮的东西你随便拿,你要做大哥也能够。”
“做大哥我没兴趣,你马上给我起来,带我去找人,只需她没事,你们就都没事,她要是有事,我要你们全部陪葬,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动。”他后面几句却是对大厅里跪了一地的人说的。
他说完拎起刘屹就要他带路,顺手制住了他身上大xùe,刘屹疼痛难忍,却也不敢哼哼,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无人,很快到了关押秋晓寒的房间前,刘屹抖抖索索地拿钥匙开门,门里门外一阵紧张。
门开了,刘狗头先进去,还回头讨好地看着张子文,谁成想他刚伸进去一个头,一个大大的烟灰缸就砸到了头上,可怜的军师马上就倒了过去。这变故倒吓了张子文一跳,仔细一看,拿着烟灰缸砸人的正是秋晓寒,不由惊喜地叫了一声“晓寒。”
秋晓寒看到是他,“哐铛”一声烟灰缸落地,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
原来秋晓寒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决定以死维护**,因而听到开门声马上抓了个大烟灰缸埋伏到门后,本想临死之前捞点本钱回去,只可怜了刘屹大好的狗头登时血流如注。
张子文轻抚着秋晓寒颤抖的背,安慰道:“不用怕,现在没事了,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张子文身上被鲜血渗透,湿腻非常,血腥味浓重,秋晓寒初时不觉,等到发觉自己身上也沾满了血迹的时候,惊叫着离开了张子文的怀抱,问道:“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待看到他身上无数的刀伤的时候,又叫道:“啊,你受伤了,怎么受了这么多伤啊。”
张子文看到她没事,心中早已喜乐无限,身上些许微伤,哪里会放在心上,只说没事。秋晓寒心疼非常,黯然说道:“都是我害了你。”
张子文说道:“别傻了,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只需你没事,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这些不开眼的**分子,竟然敢绑架你,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他们永远惹不起的,以后要是还有谁敢对你不敬,我要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秋晓寒正想说话,刘狗头已经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脑袋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张子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正欲拉了晓寒就走,刘狗头却又忽然跪下了,拉着他的手又开始痛哭流涕,张子文说道:“我放过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一定要我赶尽杀绝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为我自己求你,我……我是为青蛇帮求你,我们是对不起你,不该冒犯这位小姐,但是我们也已经付出了代价,青蛇帮知道惹不起你,也不敢起报仇的心思,希望你能放过我们。”
“剩下的人只需不反抗,我全部放过,这样能够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即便你放过我们,我们青蛇帮也肯定完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敢保证不出十天临安的地下社会将会天翻地覆,青蛇帮将会被除名,我们这些人过得了今天,未必能够过得了明天、后天。”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那是你们自作自受。”
“黑道上强者为王,你单枪匹马就挑了我们青蛇帮,证明你足够强,我们想请你做我们青蛇帮新的老大,领导我们重新走向灿烂。”
张子文觉得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荒谬的话莫过于此了,他打上门来几乎灭了人家满门,结果人家却还要他当老大,这人被秋晓寒那个烟灰缸砸傻了吧?
开玩笑,**老大啊,能马马虎虎就做的吗?他又不缺钱,干吗要去做这种脑袋别在kù腰带上的危险事情啊?嘿嘿,老大,听起来威风,但是有几个老大是得了善终的?搞的小了被人吞并,搞的大了被武警围剿,何必呢。
刘狗头又继续说道:“青蛇帮元气大伤,必然会被其它的帮派围攻,我们总也不能坐以待毙吧,临安地下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有多少人要残废,这些可都是你间接引起的,你于心何忍?”
张子文火大,吼道:“我靠,那还是我的错了?是我叫你们绑架我女人的啊?你们这些人渣死光了我才开心呢,你们去火并好了,管我屁事啊。”
刘狗头继续絮叨:“你错了,我们**的存在不仅不是治安的毒瘤,一定程度上反而是社会稳定的基础,黑道越是统一,小偷小摸就越是少,犯罪率也会下降,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如果由你出面统一临安地下社会,再严加管束,绝对比警察还管用。
所以即便不是为了青蛇帮考虑,为了临安的安定考虑,你也一定要做我们老大,今天晚上的事情马上会传出去,你在临安黑道会成为神一样的人物,到时候你一声令下,谁敢不从?
张子文大摇其头,这狗头军师真的中毒太深了,没救了,因而坚辞不受,实在被他扯得烦了,才道:“好了,老大我是肯定不做的,不过我能够给你出去交代一下,扶你上位,你好好整顿一下帮务,跟其它帮派谈判决定新地盘的划分,你放出我的名头,想必他们也不敢就来围剿你们,除了贩毒,其它的随便你们搞,这样够仁至义尽了吧?”
张子文不再管他,带头往地下大厅而去,刘狗头只好跟着,到了大厅里,看到那些人还是跪在那里,他也不由心头涌起一阵不忍,这其中虽然有罪大恶极之人,也大概有些是无奈为之,今天自己做的确实血腥了点,躺在地下的人,死了多少不知道,但是残废那是至少的了,果然还是那句话,出来魂,迟早要还的。
秋晓寒看到现场惨绝人寰的情景,一阵反胃,马上就吐了出来。
张子文安抚了她,让她站在自己身后,高声说道:“我本不欲动粗,奈何你们青蛇帮实在欺人太甚,绑架了我的女人不说,100万元竟然还换不回来她的自由,我张子文也不是随便让人捏的软柿子,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但是人欺我一分,我也必定还他十分。
你们这些剩下的人,我都不为难了,以后你们青蛇帮就由刘屹作主,有其它帮派敢找你们麻烦的,报我的名头,自认为比我强的,不妨试试看。你们当中有想报仇的、不服气的,也能够来找我,随时恭候。”
又接着道:“至于各位尊贵的赌客,你们还是青蛇帮的贵宾,今天希望你们都没带眼睛,没带耳朵,当然自信躲得过我千里追杀的,虽然嚼舌根周去乱说,悉听尊便。”说罢带着秋晓寒扬长而去。
张子文虽然不愿,却仍然不可避免成为了临安地下之王,口口相传中的神话。
当日他放下狠话,带着秋晓寒扬长而去,留给众人一个充满想象力的背影,青蛇帮不仅没有报警,反而掉转枪头,统一口径,声明刘震东死有余辜,青蛇帮今后奉张子文号令等等,同时开始了造神运动,张子文的勇武被充分夸大,通过口头传诵。
他慢慢变成了临安所有魂魂心中的偶像,地位之高,直可与关二爷相提并论,以至于后来张子文的“云玄真武会馆”开出来的时候,报名的人差点踏破了门槛,这其中竟然有半数以上是“充满理想”的小魂魂。
这些都是后话,张子文自己是不知道的了,张子文带着秋晓寒走出澳奇农庄,找到自己的车子,拎出后备箱里的强子扔在地上,开上车飞奔而去,说实话他可不是超人,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极限,刚才的凶狠全凭一口气在支撑,如果再打下去,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料呢。
开车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难看,外面沾满鲜血的外套早被他脱了下来,他的外套上沾的大多是别人的血,但是衬衫上的血可都是他自己的了,这件衬衫也不比外套好多少,白衬衫都快变成了红衬衫,破碎的口子更多达十多处,皮肉外翻,有些血块已经凝结,有些却还在渗血,容貌甚是恐怖,而最恐怖的却不是外伤,而是真元的过渡消耗带来的虚弱之极的感觉,秋晓寒十分担心,关怀地问道:“你没事吧?”
张子文给了她一个难看之极的笑容,说道:“暂时没事,不过能够支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秋晓寒沉默,张子文能够理解她的想法,说道:“你不用自责,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古时候有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我觉得周幽王是最懂得爱情的人,国家为轻,美人一笑为重,哈哈,我张子文不敢跟他比,但是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我,为了你莫说是杀几个**分子,千夫所指又何妨?我的伤不碍事的,去医院包扎一下,再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秋晓寒还是沉默。
张子文又问道:“你不是担心我身上杀气太重吧?我那也是迫不得已,要知道我开口一百万换你的自由他们都不肯答应,还说把你……把你那个了,我才出手的,其实这些**分子危害社会治安,我这是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呢。”
秋晓寒摇头,说道:“你还是少说点话快点开车吧,快点去医院包扎一下,你身上好多个口子又流血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了。”
张子文总觉得秋晓寒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出什么,只好由她去,他也确实需要包扎了,于是不再说话,加速向医院开去。
堪堪开到医院,张子文就因内耗过大和失血过多昏迷了,秋晓寒拖着他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其实这也要怪张子文,他没有采取就近原则,而是下意识地把车开到了许淡悦住院的医院,多走了好多路。
张子文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无边的黑暗,无力和痛楚的感觉包围着他,仿佛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扁舟,命运似乎再不由自己掌握,风往哪里去,他也往哪里去,他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晓寒在絮絮地跟他说着什么,但就是听不清楚。
说完了她转身离去,他想要叫住她,想要抓住她,但是他的声音已嘶哑,他的手像碰触到了空气,晓寒像一个影子一样随着黑暗的来临而离去,他想要去追,却迈不开脚步,身体像被冰封,他心急如焚,眼看着晓寒即将隐没,他终究拼尽全力喊了出来“啊……”
他倏然惊醒,睁开了惊恐的眼睛,才发觉自己身在病房,冷汗渗透了素白的病号服,眼前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秋晓寒和许淡悦。
两人几乎同时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张子文很尴尬,两女也很尴尬,张子文悄然放开了许淡悦的手,抓进了秋晓寒的手,紧张地说道:“晓寒,我刚才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梦见你要离开我,你说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会不断陪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许淡悦一阵黯然,秋晓寒却也好尴尬,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奈何张子文抓得很紧,不由嗔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快放开我。”
张子文坚持道:“不放,我就是不放,除非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秋晓寒大羞,着恼地说道:“你也不顾场合就跟我说这种疯话,你再不放开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
张子文讪讪地放开手,不甘心地问道:“那你到底答应了没有啊?”
秋晓寒故意板着面孔说道:“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养伤啊?医生可是说了你的伤很严峻的,在你好起来之前再也不要跟我提这些东西,再也不许胡思乱想,听到了没有?”张子文马上赌咒发誓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恢复健康,装憨的样子把秋晓寒也逗笑了。
他注意到许淡悦在一边有些黯然,于是问道:“淡悦,你不是还在住院的吗?怎么来看我了?”
许淡悦的声音有点伤感,说道:“我已经好了,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张子文有点惊讶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许淡悦恢复健康到底还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笑着说道:“你已经好了啊,那就好啊,哈哈,没想到风水轮番转,现在换成我住院了。”
张子文与她们嬉笑了一阵,又沉沉睡去,终究他是被噩梦惊醒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他试过潜运真元,竟然一点也提不起来,丹田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虚弱,无奈之下也只好作罢,等伤好了再试试看了。
一个医生过来叫去了秋晓寒,病房里只剩下了许淡悦和沉睡的张子文,许淡悦看着睡得安静地张子文,一会儿浅笑,一会儿皱眉,抚摸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上的包扎,喃喃地道:“张子文啊张子文,如果哪天你也能对晓寒这样对我,不,我只需有一半这样对我,我就是死了也心甘了,你知道吗?”
顿了顿又道:“你终究还是爱她多一点,为了他连性命也不顾了,一个人就敢去救人,你可知道你的生命不是你一个人的吗?你可知道你受伤了我的心痛吗?你可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你一起死吗?”
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而张子文依然无知无觉,死猪一样沉睡,直到泪滴到了张子文的脸上,许淡悦才忽然发觉失态,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珠,待要擦张子文脸上的泪时,心中一动,伏**去,用双唇去泪痕。
门外似有响动,许淡悦匆忙抬头,虽毫无所见,却也已经脸上火红,再也不敢以唇泪,走到窗边,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这之后的几日,与他关系较好的几个女孩子相继前来探望,云芊芊更是在他面前大大地发了一顿脾气,至于发脾气的原因,不要说张子文莫明其妙,估计连她自己都莫明其妙。
陈雨微和林若语都只是向他汇报了一下各自工作的进展,嘱托他早日康复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倒是原来云氏企业里很多同事来看他倒是让他觉得比较不测。
坐他对面的小张缠着他答应武馆开业后一定要收他这个徒弟,一些女同事马上附和,表示武馆也一定要让她们报名才行云云,张子文没想到自己还躺在医院,送上门的徒弟倒是不少了,高兴之下,一概答应。
只是这几日张子文不断觉得秋晓寒有些怪怪的,也说不上什么,总之就是觉得好像要有事情发生一样,却又摸不着头脑,只好安慰自己想多了。
他的伤好得很快,将养了三四天之后医生就说他能够出院了,正式出院的日子,来接他的人不少,却唯独缺了秋晓寒,张子文打她手机,空号;打她家座机,还是空号,他完全傻了,疯了一样寻找,而这回,她就真的像蒸发了一样一点踪迹也没留下,去她公司,说早就辞职了;去她家里,空留四壁,邻居说前几天就搬家了,问过了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下落。
有一天偶然翻那天的衣服,掉出一封信来,正是秋晓寒的手笔,大意是说她走了,到了他找不到的地方,许淡悦是他良伴,望他好好珍惜,勿以为念有缘再见等等,张子文看得心痛如绞,知道这回晓寒是真的消失了,他的噩梦成真了。
他对一切都得到了兴趣,以至包括寻找晓寒,回思相识的种种,总如烟云过眼,飘渺难捕,当有些东西真的得到的时候,才知当初的执著乃是虚妄。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时,无忧亦无怖。说得简单,有几人能做得到啊?心如死灰,描述枯蒿,张子文开始颓废,武馆不开了,生意不做了,他只知道烟和酒,以及沉沦地颓废。
诱惑着心门的花,被理智一次次拒绝了。只有那碰巧闯到怀里来的一支,幸运地说出了久已埋藏心底的温柔hu爱”的靶心,无缘让“爱”的箭镞射中,一羽呼啸,却每每以“脱靶”的姿势有意背离心仪的十环,滚烫的箭头,在卸不掉的悲凉无奈中凄然转身……
有时我们明明在等待什么,却又说不清在等待什么。说不清的等待,往往是一种最具诱惑力的等待。爱浮噪人间一切擦肩而过的缘份。许是一个眼神,许是一种体温。如果想要的只是一个,那就给相互一个。
我们在生命中行走,看不同的风景,遭遇不同的陌生人……有一些往事从来就没有试图以其完整的面貌示人。那或者只是一个少年时候的符号,是一种不能用文字表达的意象。在空气之中飘浮不定的忧愁的气味,某一个时辰突然袭至心灵,毫无预兆。
似乎每个人的过去就是由这么些偶然存在的事件组合起来的,当初连绵不绝的感情曲线,被时光的舞步所乱,如今仍然刻骨铭心的,可能只是咖啡里不断冒出的热气,或那个秋天特别潮湿的温度。
不过几天时间,张子文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极难得的,一颗心冷然漠然的张子文也想着颓废一回,他的过去,他的责任,他的未来,注定了张子文会是一个光明的大人物,这时候能在掌门师傅给与的机会中尝试一二,也是幸事。
原来他给人的感觉是很坚硬,很阳光,但是现在任何人看到他,恐怕都不会觉得他坚硬或者阳光了,他像颓废的游**诗人,浑身分发着一股糜烂的腐朽气味,不经修剪的胡子胡乱地布满他的嘴唇和下巴,眼圈乌黑,眼神苍凉而又迷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不用走近他的身边,熏人的酒味和呛人的烟味就能让人皱起眉头,他在四周游荡,不是为了寻找,不是为了什么,只是无目的地游荡,他这几天喝掉的酒,怕是比他以前一年喝掉的还多,他的手机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里,他也几乎就没有在家里过夜过,以至在醒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身处何方,要到哪里去。
酒吧是他最常去的地方,奈何以前酒量一般的他,想谋一醉却醉不了;奈何他身上杀气太重,想打一架却没人敢招惹,直到酒吧打烊,他还会拎着一瓶红酒或者芝华士继续在街上闲逛,无人的街道,寒夜的路灯更照出他的凄清与落寞,一道苍凉的背影,在摇摇晃晃中渐行渐远。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疑惑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此刻的张子文,正在他家楼顶的天台上,月影徘徊,却照不出第三个影子来,酒意朦胧的张子文捡起一根竹竿,也学前人舞剑,一口酒,一句诗,一剑式,越舞越是癫狂,到后来快速无伦,慢慢看不清人影和竹影,只觉得一阵风在来去,早已超出了这首诗的意境,这几句**完还不过瘾,“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杜甫的名句也被他顺口念了出来,意与神合,神与剑会,体内热血如沸,真气鼓荡,慢慢地竹竿的顶端竟然冒出了嗤嗤的声音,他却似全然未觉,心未停,思未停,形未停,在这全速运动的过程中,仿佛他所有的痛苦都得到了释放,他再记不得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干什么,一声穿石裂云的长啸以后,酒意加上疲累,竹竿碎裂成粉,他则得到意识昏迷不醒。
他真想永远也不必醒来,在梦中,他终究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晓寒,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狠心,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信上的只言片语?难道她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难道他们真的是有缘无份?
第一卷三胞胎姐妹第二八八节人间从来无真情
更新时间:2012…8…98:32:53本章字数:11539
第二八八节人间从来无真情
但是张子文问不出口,一些东西哽住了他的咽喉,再见晓寒的巨大喜悦已经冲决了他的一切思维,惊喜地叫了一声“晓寒,你终究回来了。”上去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因为怕她再次消失,他真的抓得很紧,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抓着,再也不松开。
那双小手挣脱不开,也由得他抓着,张子文欣喜异常,握着那双小手絮絮叨叨地说话,倾述别来的思念之情。
那双小手牵引着他,指引着他的方向,向青草更青处漫溯,张子文不由得跟着她,他问道:“晓寒,你要带我到哪儿去啊?”
而她只是不答,或在转身之时给他一个暧mei的浅笑,已足够勾去他的魂魄,他只觉得自己不必想,不必问,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千山万水,只需有她陪着,那也去得。快乐是什么?
快乐是实现内心深处的渴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与最爱的人相扶到老,无论富有或者贫穷,无论健康或者疾病,只需有你在我身边,有我在你身边,这一生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仿佛来到了一个梦幻的世界,天是蓝的,地是青的,鲜花飞满天空,远处好像还有悄然的音乐声传来,像是祝福。月光照射着整个世界,春夜的晚风吹拂着人心,一切是如此地美好。
他们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奔跑,青草的气味透着自然的味道,但是他无暇去体味这自然的味道,因为他的鼻子里现在只有那妙人儿的香味,眼睛里只有那妙人儿的身影。他又问道:“晓寒,你到底要带我到哪里去啊?这是什么地方?”
还是没有回答,前路仿佛一望无际,他们似在一个空阔的大草原上,张子文回头一望,似乎来路早已不可辨认,待他再回头的时候,却不由大惊失色,晓寒竟然又消失了,他站在草原的中央茫然失措周俱是虚无,晓寒怎么会凭空消失的呢?难道是自己的幻觉?是自己在做梦?
“傻瓜。”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似嗔还喜,张子文转过身去,那似真似幻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那里,仿佛从来不曾移动过。他大喜过望,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深怕她又忽然凭空消失了。
“老天保佑,你又回来了。”
“你捏疼我了。”眉头轻皱的神态有着无尽的媚态。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现在还疼不疼?”张子文赶紧放手。
“傻瓜。”
“是啊,我是傻瓜,天下最傻的傻瓜。”
“傻瓜只许我叫,不许你自己叫。”她伸出两根手指封住了他的嘴巴,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神里似有无限的温温和娇媚。
张子文也看着她,像要把她刻到自己眼睛里刻到心里一样地看着她,无暇的脸,深情的眼,娇艳的唇,化不开的浓情在空气里传送,心跳加快,气味粗重,她闭上眼,张子文当机立断,用尽全心全力上了她的双唇。
没有语言能够描述这一的美好,的境地不在于感官,而在于心灵。初为什么美好为什么让人回忆深刻?因为初的时候你的心跳得最快。
张子文觉得自己就快要融化,他想要将她也融化,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他的手抚上她完美的背,沿着惊人的曲线游走,仿佛寻胜探幽的冒险家,在峰峦叠嶂处流连忘返,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热情,他是烈火,她是柴薪。
忽然她推开了他,看着她赤红的脸,娇艳欲滴,气喘吁吁,身形崎岖,充满了媚惑的味道,张子文神志渐丧,脑海中轰轰炸响的都是“拥有她拥有她”的念头。
看到他双目血红,气喘如牛,她天性地站起来跑开,但是身后忽然传来他痛苦的嘶吼,她回过头去,看到他双腿跪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痛哭失声,她心有不忍,又默默回到他的身边,伸手抚住他的肩膀。
张子文浑身剧震,反手抓住了她的手,状若疯癫,顺势就把她压在了身下,粗暴地再次上了她的唇,衣衫在痛苦的呻纷飞,月亮也娇羞地躲入了云层,极静与极动,天地的旋律。
成就或者毁灭,谁知道呢?
过了好久,张子文幽幽醒转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天已经亮了,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房间里,也照到了他的身上,暖洋洋地很舒服,他伸了个懒腰,手放下的时候忽然碰到了一个滑腻的物体,他惊讶地转头去看,竟然发觉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全身**的女人,此刻正睡得香甜。
张子文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看那背影似乎有点熟悉,凑过去仔细一看,脑袋轰地一声好像炸开,差点晕厥。
“竟然是她。”
待看到自己的身上也是光溜溜地一件衣服也没有,他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现在模糊还能回忆起一些零碎的东西,记得自己昨夜应该在天台喝酒的啊?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酒后乱性,他犯大错误了。
张子文看到的人是许淡悦,她的脸上犹有泪痕,不时地还会皱一下眉,有时却又会浮上一丝淡淡的笑容,幸福而又满足的笑容。
张子文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知自己这几天颓废地确实有点不像样,整个人没了一点人形,不知道怎样地惹那些关怀自己的人伤心了。许淡悦能够在天台上找到自己,肯定费了好多功夫,说不定已经找了自己好几天了呢。不过这样也能让她找到,也许也是天意。
晓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离自己而去,但自己的心中却没有一点恨她,以至连怪责她的意思都没有,很奇怪的感觉,但却真切,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还是无法遏制地爱着她,想着她,这种爱无法注释,也不必注释,世上总有些东西是无法注释的,就像千万人之中没有遇见别人而只遇见了你的那种几率。
对于秋晓寒,他只有失落,深深地失落。
她大概真的是很累了吧,也不知道自己酒后是怎样地疯狂,但是无论如何,自己对不起她那是肯定的了。他的性格让他什么事情宁愿自己死抗也不会亏欠别人什么,而现在面对这个睡地香甜的小女人,张子文真的觉得自己欠她的永远也还不清。
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披上衣服,打开门到了阳台上,静静地站着,掏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支点上,虽然刚起床就吞云吐雾对身体不好,但他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了,接下去怎么办?这可是个可大可小的问题啊。
自己对她做出了这种事,总要负点责任的吧,虽然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更是遍地都是,然而自己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许淡悦肯定也不是那种随便的人,昨晚估计是她找到了昏昏沉沉的自己,把自己弄回了家,然而自己把她当成了秋晓寒,再然后自己狂性大发,半强迫地把她给那个了,说的难听点,这个算**啊。
自己也是真的喜欢她的,而自己也顶着她男朋友的假名头,不如就假戏真做,变成她真男朋友好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一闪而过,但是他马上又想起晓寒来,是啊,自己真的能够放得下晓寒吗?
不去想晓寒,他估计自己办不到。如果自己能够一边和一个女孩子交往以至同居,心里却又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这个算什么?这对于许淡悦是很不公平的,这是对两个好女孩子的亵du啊。
但是反过来,自己就能够对许淡悦没有一点交代吗?难道在她醒过来的时候说句对不起就好了?弥补?有什么东西能够弥补一个女孩子宝贵的**呢?几日之前,张子文体会到了失落,现在,他又体会到了悔恨和惭愧。
良久之后,他还在发呆,身后忽然传来许淡悦好听的声音:“你在想什么?”张子文回过头去,看到许淡悦裹着一条毛毯立在门后,显露雪白的一大段肩膀,小腿也露在外面,赤着脚踏在地板上。
张子文对她浅笑,问道:“你醒了?”
音悄然柔柔的,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羞红,娇媚无限。
“地板上很凉的,你这样赤脚走在上面很容易着凉的。”她的脚很美,粉雕欲琢,像艺术品。
“嗯,那我回床上去,你也进来吧,不要呆在阳台上了,外面挺冷的。”说着转身往回走,但马上“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似乎触动了什么,眉头也皱了起来。
张子文赶紧扶住了她,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子文看她的样子,觉得她没事才怪,知道这是自己惹的祸,心下越加惭愧,如果许淡悦醒来打他骂他,可能还会让他舒服一点,奈何许淡悦还是如此温柔,唉,致命的温柔啊。
“我抱你过去吧。”
淡悦娇羞地点头。
张子文抱起她,许淡悦勾着他的脖子,她很轻,抱在手里轻若无物,送到床边的时候,张子文看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一大滩血迹,觉得自己实在是魂帐,不由又呆了,许淡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马上羞煞,急道:“你还看什么呀,还不把我放下。”
张子文这才惊醒过来,答应着正要放下许淡悦,又觉得不妥,抱着她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过去换了条干净的床单,许淡悦看他手忙脚乱的,说道:“你别忙了,我现在不想睡,就在沙发上坐会儿好了。
张子文还是换好了床单,反正现在不换,等会儿也是要换的。
许淡悦蜷缩在沙发上,开着电视机不停地换台,张子文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边上的沙发上,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淡悦,对不起。”张子文终究开口了。
“嗯?什么?”许淡悦侧头看他,大大的眼睛是那样的可爱。
张子文越加觉得难受,说道;“我是说昨晚的事情,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
“你别傻了,我是自愿的,跟你没关系。”许淡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在为他开脱,面对这海一样的深情,他觉得更难受了,一时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爱与失落,同时让他体会到了。
“淡悦,你打我骂我吧,我真是魂帐,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我会觉得舒服一点。”张子文一时激动,伸手握住了许淡悦的手。
许淡悦反手握着他,另一只手却去抚摸他的脸,他的脸棱角分明,此刻已觉得有些瘦削,胡子的渣子很硬,有些刺手,许淡悦眼中涌起无尽的怜惜,说道:“我说了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我很开心呢。”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你在我眼里可从来不是这样婆妈的人啊,勇毅决绝,敢作敢当,是我心里的大英雄,听说你在澳奇农庄里一个人打倒了200多人,那是何等地勇武和气概啊,风萧萧兮易水寒,勇士一去兮不复返。
你不仅全身而退,还把晓寒也带了回来,在我想来,天上地下也就只有你了。刚听到这些事迹的时候,我真是好羡慕好羡慕晓寒啊,要是换成是我多好,那我死了也心甘了,曾经有一个男人为了我不顾性命,视龙潭虎xùe如无物,呵呵,死了也值了……”
张子ā嘴道:“淡悦,如果你有了危险,我一样会奋不顾身去救你的,但我希望你不断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许淡悦继续呓语一样说道:“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幼稚,但是我就是禁不住会去胡思乱想,我知道你爱的人是晓寒,我也不奢望能得到你全心全意的爱,有时候我在想,如果能得到你一半、三分之一,以至是十分之一的爱我也就够了。
只需你能转身的时候眼光有一刻扫到了我,只需你偶尔能够陪一陪我,我也就满足了,即便是这十分之一的爱,我就能觉得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好的男孩子,但是他们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
听着这痴痴的语言,张子文心头剧震,他终究下定决心,坚定的说道:“淡悦,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明白,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张子文不是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人,爱要给得完整,我不会骗你,我的心里确实放不下晓寒。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放得下放不下就能完美的,她离我而去,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有怪她,大概是我们真的有缘无份吧。
但是我还不曾死心,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做好调整,到时会给你一个交代,爱她我会全心全意,爱你一样会全心全意,以后不要再提十分之一了,那是对你的亵du,要知道你在我心中可是天使。”
“真的?”许淡悦似有点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你对我这么好,我又不是木头,怎么会无动于衷呢。我答应你不再颓废,不再魂吃等死,我要对你对所有关怀我的人负起责来,晓寒我也不会刻意去找的,她要走就让她走吧,如果还能再相遇,再由老天定缘份,如果不能再相遇,我会把她永远藏在心底。”张子文认真地说道。
许淡悦眨着她美丽的眼睛,说道:“你就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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