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的猎物 第 10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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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我有好东西,都会分一半给你!〃

    小小司徒明辉,给了小小的秦瑶第一个承诺。

    太阳有光,映照在巧克力那华丽的包装袋上。

    手心里有亮,映亮了秦瑶乌黑油亮的眼睛。

    秦瑶一个劲的看着司徒明辉的眼,那双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漂亮却隐隐约约有些孤独的痕迹。

    她再看了看司徒明辉手上的巧克力。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手与手的第一次亲密轻触,在这个阳光灿烂的夏天里没有悬念的完成了。

    她笑着说〃谢谢辉辉〃,一屋子的人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感觉很好。阳光也很灿烂,屋顶转悠的吸顶扇,令窗外的蕾丝窗帘徐徐起伏。

    知了忘记了叫嚷,繁茂的树叶左右摇摆。

    司徒明辉拿出自己的故事书,摊在腿上给秦瑶念〃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秦瑶吃着拨开一半包装纸的巧克力,心想,真好,有人愿意念故事给自己听,更愿意把好东西分一半给自己!

    很多年很多年后……

    刚念初一的秦瑶,从新学校回来,她摊开自己的日记本。

    怀着少女青涩的心情写道:〃*年9月1日,晴,心情,优。内容:我看到司徒伯伯了,看到司徒明辉了,如果不是看到司徒伯伯,我真的不敢相信,那个冷漠的可怕的男生就是辉辉。他比以前……更冷漠了!

    不晓得他们还记不记得,他们帮我们家开的秦记馆。不晓得辉辉记不记得,有一个傻傻的女生,一直记得有一个小小的男生对她说,我有好东西都会分一半给你!不晓得他有没有保存我们当年分别时留下的合影,有没有将它压在玻璃板下,像我这样,天天看着,天天想着某一种的重逢和相见!有没有……一点点想起我?〃

    ……END

    后记……

    写给我亲爱的妹妹们:

    当我终于写完了……第一部!!!

    我敲下〃END〃时,键盘上的保护膜已沾满了我的泪水!

    从来没有边写边哭过!!!秦潇的死去,我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我喜欢秦瑶!

    很喜欢她那句:〃世上没有绝对〃。

    很喜欢大家说,喜欢秦瑶的开朗和善良。喜欢她,就好像她真实的在你身边呼吸。

    喜欢大家说,我应该像秦瑶那样,什么都看开。也应该像秦瑶那样,大家也不猜疑妒忌和相互攻击!

    大家最喜欢看我拆出来的字。

    说,这是别的小说都看不到的。

    这让人感到别出心裁和新奇。更让人感到中国字的神奇。

    我很笨的说,我没想太多,只是喜欢拆,就这么拆了!

    就像〃爱〃字,我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缩拢的爪子,企图去掀开〃友〃谊的〃盖〃子。所以,上面才是一个变了形的〃爪〃字,中间一个宝盖头,下面是一个友的友!(当心啊,爱情的本质就是阴谋啊,呵呵!)

    谢谢你们对秦瑶的喜欢!

    双鱼没有结束。结束的只是秦潇和秦瑶的故事。

    关于司徒明辉,关于秦瑶的身世,关于张锦后来的爱情……

    关于司徒义和林小溪的事情……

    还有当初在QQ上连载出现的〃戚夜〃(一大票人喜欢他,比司徒明辉还要喜欢)

    这一切的一切,将又是另一轮故事的开始。并是你想像不到的剧情和精彩。

    每一本的风格也绝对不一样!

    这一本的秦瑶是可爱的,隐忍的,令人心疼的!

    下一本的秦瑶将以绝然不同的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

    呃……!

    真是对不起!!

    我的文笔真的不好!

    所以……

    写第一本书的时候,我修改了七遍。那是怎样的辛苦和艰难,我已经不记得了。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一稿一稿的修改。谢谢你们保留着我以前的版本,并打印出来,在班上传阅,再告诉我你们期待的心情。

    真是不好意思,除了小说,我平时说话,就像一个小白,不懂得修饰。直来直去的,让人笑了恼了,或者哭笑不得都不自知。所以,如果我说了很白痴话,也请你们见谅一下。必竟,生活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酌词酌句。

    第1节:冰释前嫌(1)

    Chapter 1:双鱼绝恋:冰释前嫌

    司徒明辉再次见到秦瑶,是在三个星期后。

    这是八月的天气,阳光灸热,巨大的球体悬在头顶像一个巨大的火球。

    梧桐树密,枝交叶错。空气燥热,带着毫无止禁的蝉鸣。

    Romandic——

    明海市最高级的会所,也是明海市最高的建筑,这里聚集最欧式典雅的装潢设计。整间会所的地面是用纯羊毛腥红色的地毯铺垫。其楼顶装饰得相当漂亮。遥遥远望,没于云海,就像传说中惊艳于世的巴比伦空中花园。

    Romandic——

    那道电梯门闪着银色金属的光。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两扇厚重的门“嗡”了一声,便自动向两边移去。

    早早的,就有服务小姐迎在了电梯门口。 电梯里的两个人还没有走近,正厅的某个男人便热情的站起身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这里的服务生都认识他。他是大洋集团的董事长柳思阳,其产业涉及石油和电信业、有超过一亿的身家。他本身气度不凡,能让他柳总这般热情而站起身来迎接的女人,绝对非同一般。

    那女人……

    约摸三十来岁,一身奶白色的FHR套裙。乌黑的头发挽成一个髻,面容白皙。干练,令人仰慕感油然而生。她的高跟鞋踩在红色的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很大的声音。她正是司徒集团的执行副总,司徒太太,闺名:李冰。

    她的身边,正是传闻中一表人材的三儿子,司徒明辉。

    柳总先到李冰面前用商场上的礼仪客套一番。明明在他们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司徒明辉,却要在握手后,才一脸惊讶道:哦,这应该就是传闻中一表人材的司徒三公子吧?

    他边说,边起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他们在四围桌前坐住后,他又说了一些相当“名符其实”的赞美。比如说帅啊,一表人材,看上去……说到一半,柳总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说啊,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柳总说一个虎,一定是“虎母无犬子”,虎母虎母?有这么拐着弯骂人“母老虎”的吗?

    这种赞美有些滑稽哦。

    李冰不像虎——!

    像一只令人感到不寒而栗且高贵的稀世物种——雪狼。

    她只用微微颔首,就有一种莫名凌利的气质。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能经营这样子一家会所,背景和财力暂且不谈,光凭她的管理手段,就知道她非同一般。

    比如说……

    吩咐员工们记住各位顾客的资料,对于客人来说,是过目不忘的尊重。对于她李冰来说,却是一种业务拓展。

    所以……她很了解这位柳总的喜好。于是,她略表奇怪的问:“柳总喜欢上橙汁了吗?!”

    柳总笑道:“是随同一起而来的小丫头的。她随我的便,我就顾及到她的口味。”

    李冰有些意外。

    “这样让柳总上心,真想见见。”

    柳思阳一笑:“她去洗手间了。”

    李冰的眉头一挑,也不忌讳说:“柳总又换了新欢?”

    她很清楚柳总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所谓的小丫头,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女儿。而且,这种男人花名远扬,有一两个小蜜新欢,根本不足为奇。

    只见柳思阳不置可否的笑:“说起她,还是在李总的网球场上认识的。”

    李冰又表示微有兴趣的挑挑眉:“我的网球场?”她微然一笑,声音漠然,却好似很有兴趣,“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

    柳思阳回视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杯子,看着咖啡杯里褐色的液体,用小勺搅了一下道:“她不过是李总网球场上的小姑娘。李总日理万机,不会对她有很深的印像。”

    李冰浅然一笑。

    “不说怎么会知道?”

    “秦瑶。”他说,“李总,您有印像?”

    秦瑶——?

    那两个字好像一道晴天霹雳,霹得一直看着窗外、而漠不关心的司徒明辉,突然带着极度的惊讶转了过来。

    *** ***

    夏天,总是充满着未知的悬念。

    Romandic——

    洗手间——

    这里……真是富丽堂皇。连水龙头的把手,居然都是纯银。

    虫工木桥

    第2节:冰释前嫌(2)

    这里不像洗手间,倒像一间设计别致的小偏厅。

    角角落落都有绿色的小植物。种在水晶般的玻璃盏里,恰似一种令人夏日清凉的舒服。

    那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步伐轻盈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她很漂亮、清新、淡雅。像一掬清水,隐入人心,莫名清凉。精致的五官,更有一双漂亮如黑水晶般的眼睛。一头乌黑顺直的头发,像一匹黑绸,在阳光下隐发着一种令人想要触摸的光。走近她的人,都会嗅到她身上淡然的清香。那是她胸前别上的茉莉花串。人花合一,竟令人如此的心旷神怡。

    Romandic里的服务生一手托着酒瓶,从她的身边经过,微欠下身子,算是行上一个礼。那女生有些惊讶。微点一下头,算是还上一个礼貌的敬意。等他直起身来,她才发现她的目光锁定的不是她,明白自己原来是会错了意。

    司徒明辉?

    她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很是惊讶。听到服务生如此恭敬的叫他“少爷好”。难道,这也是他家的产业?

    Waiter对着司徒明辉行过礼,司徒明辉并未正眼相视。他的目光像冰雪一般,刮过狂烈的寒意。

    她与他对视,如被一道冰刀刺中。令她背脊寒冷,莫名的打了一个寒噤。

    相隔不过五米,却如临冰山北极。

    *** ***

    秦瑶惊讶,很快稳住心绪,风清云淡的微微颔首,以表示相逢时的礼貌。她向右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应该向左走。于是转身,窗体的风带起她的长发。无以避免的擦身而过的发丝拂过他的脸。

    清香,是海飞丝的味道。飞扬的发丝分割了他的脸,他的眼里尽是她飞扬的头发。

    “就这样走吗?”他突然问道:“见到老朋友,不打算打声招呼吗?”

    她的身体微微一怔,随后嘴角勾起一丝梨花香气的笑来。

    “你好。”

    她的声音永远是那样子悦耳动听。像一只纤纤玉手去拨动华丽而古典的黄金竖琴。

    很客套——!很礼貌。很让人无由的烦躁。

    司徒明辉狭长性感的眼微颤着眯合。手在身侧自制般蜷起时,他发问的语气,像一个审视犯人的王者。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即使冷漠,有着磁性,却带着南极的冷冰。

    身体没有侧过来。没有真正的看她,只是在她飞扬的发丝下,那空调的风扇忽上忽下,她的发丝忽落忽起。

    秦瑶笑得清甜,像一口井水。

    同样没有看她,只是看着那腥红色的地毯,手捏拿着自己斜挎在肩上的小包带时,声音带着悦耳的香甜,告诉他:“因为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普通——?”

    司徒明辉的嘴角突然扬起戏谑嘲讽的笑。那种笑意越漾越开,以至于更加的嘲讽。讽刺到连眼睛跟着颤颤的眯缝起来。

    Romandic——

    一年会费美元28万。没有会员卡,是不可能进来。

    她以为这是哪里?她以为对于带她进来的人,可以用“普通”瞒过?她以为他是傻瓜吗? 她居然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前走去,她居然让他感到,她是想“迫不及待”的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她出卖了自己,能和那个男人做什么“好事情”。牵手,吃饭,上床……?他无法抑制那种肮脏的想像,他无法抑制他即将狂暴如火山喷发的怒火。

    他狠狠的扯住她时,她只感到手臂被人掐断似的剧烈疼痛着。

    那突然而来的力道太猛。以至于她的身体被扯得后仰。秦瑶诧异的回头去看他,却见他已扬起了愤怒的巴掌,一切……如电而至,快得措手不及。掌风一及,便是剧烈的疼痛。 秦瑶眼前金光一闪,在走道上连退数步。

    她下意识的想要保持住身体平衡。手伸向了搁置在身边展台上的小小盏体。玻璃盏脱离洗手台,来到了半空中。她没有保持住身体平衡,却连带着那可怜无辜的玻璃盏一起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这里没有铺地毯,而是大理石地面。

    那清脆一响……透明的有机玻璃摔成颗颗粒粒,沉闷抑或清脆……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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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节:冰释前嫌(3)

    她匍匐。

    他愤怒。

    他给她一巴掌的手紧紧的攥成一个拳头,他的手臂上,更是爆起了骇人的青筋。

    这一切,不过短短的一分二十秒。目睹着这一切的服务生在不远的距离里,呆呆的看着他们的三少,看到他眼底快要燃烧的愤怒。居然吓得端住托盘,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托盘里的红酒在荡,红酒边上的玻璃杯咯咯抖动着。

    *** ***

    同一时间里,Romandic会所正厅——

    一个着装整齐的小男生从门里跑了进来。他约摸六七岁的样子。他见到了餐桌边的柳总,便笑着叫着,扑了过来。

    “爸爸……”话音刚落,他就扑进了柳总的怀里。

    爸爸——?

    此桌上的李冰掇杯,微品着红酒,微抬起眼角。

    看到这约摸五岁大的男孩子,她有些意外的停滞住动作。

    更意外的是——

    她看到那男孩子身后,徐娘半老风姿犹存的女人。她知道,那是这男孩子的妈妈。也正是这位柳总的老婆。这可真是有意思了。柳思阳带着小新欢来用餐,却碰到了自己的正牌老婆。这场闹剧,真是越演越有意思了。真不知道柳思阳是好好的解释,还是两个女人相见时,像疯狗一样拉扯!!

    据她查到的资料表明,这位柳太太,可并不是省油的灯啊!

    眼见那男孩子扑到了柳思阳的身边,眼见那令人兴奋的好戏即将上演。

    李冰那含着水晶酒杯杯缘的唇角,不易人察觉的向上勾了起来。笑得有些期待,笑得有些开心,笑得有些……兴灾乐祸。

    笑得希望那场好戏快点上演。

    上帝要让李冰彻底失望。因为她还不及等到她期待的剧目,此时正有更精彩更惊心动魂更令人咂舌的剧目在上演。

    Romandic女洗手间的门口——

    那司徒明辉一巴掌将秦瑶打在了地上,那玻璃盏体碎了一地,她像那碎石块里,被狂风骤雨打散叶的白蔷薇。她还来不及为自己辨解,她还来不及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只见……

    司徒明辉便带着绝顶的寒气,像一道光练拢近身来。

    他左半膝着地,委身于她的面前。一袭黑衣束服的他,修长,精瘦。

    秦瑶被迫抬起眼来看着他。

    惊讶——!

    为什么他怎么看,都有着令人惊艳的帅气?为什么……他眉宇间总有令人不容忽视的性感?没有人回答她的疑问。只是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居然这样子作贱你自己。”司徒明辉吼出一句话,如闷雷。

    “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他的声音更是透出一股将世界摧毁般的可怕。

    那吓得她说不出一句半语。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需要跟他解释吗?可是,他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跟他解释?秦瑶的唇角逸出一丝苦笑。想装做无事般的撑起身子来,却……莫名的手软,胳膊一弯,又扑了下去。

    她笑了——!

    她居然笑了——!

    这么说,她承认了?她真的做过做贱自己的事了?

    怎么可以这样?

    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蛮力从地上提起一半的身体。她狼狈的将手撑在地上。她惊愕的注视着他。

    她的眸光里,他愤怒的脸,一影成双的在她眼底跳动。

    *** ***

    司徒明辉痛苦地看着秦瑶的已呈惊愕的脸。

    鑫德广场一别,已有五个礼拜。

    他亲口对她喊出我爱你。她的身形像被雷袭过的水杉木,狠狠一震后,便起步就走。她单薄的身影就要隐没在人群里。

    那些人都成双成对的微笑着仰视着天空,就像当初的他们。

    那是幸福,那是微笑,那是一种他们都曾经经历过的快乐。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手与自己最亲密的人相系。没有人会注意到夜空下,有两个人心魂破碎。没有人体会,那种上演的剧情。

    夜里的树枝,像一群魔鬼,张牙舞爪笑看风云。

    “秦瑶,我说我爱你。”

    第4节:冰释前嫌(4)

    司徒明辉潸然泪下。在远离人群的地方追上了她,捉住了她的手。头顶很亮的照明灯。亮得刺痛了人流泪的眼。

    为什么不回答呢?她没有听到他在表白吗?是他的声音太小,所以她没有听到吗?

    那么

    重复——

    看我啊。

    别只顾着低头淌眼泪。请别只顾着低头淌眼泪——!看我啊。人说谎时,不可能有这样子明亮真诚的眼睛。

    可是……

    可是她却说:“放,开,我。”

    *** ***

    灿烂的烟花下,她淌着眼泪。声音冷漠,却彻底的绝情。目光从未注视过他的眼睛,只是注视着远处的地面,将目光涣散地盯住某一点。她的泪,溅到地上。

    他听不出她的拒绝吗?为什么她说出那样子的话后,他的手不但没有松开,还抓得更紧,像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似的,紧紧的抓牢,抓着不放呢?!

    她没有听清楚,一定没有听清楚。司徒明辉如此自我安慰。“我只重复最后一次,听不听到,就此拉倒哦,因为我自己都感到肉麻呢。”

    他说:我爱你。

    好……动听的表白啊——!

    可是……

    “你还不明白吗?”

    她淌着眼泪,却带着绝美的笑容。

    “你还是不懂吗?”

    秦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她哭着,五官痛苦的扭在了一起。

    “如果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发生这一切的一切!!如果我不喜欢你,你的姐姐也不会因为我的哥哥而死去。”

    “那不是你的错——!”

    他终于放声大吼。

    “错的人是我!!当初我姐姐向你哥哥表白,全是因为我的唆使。我姐姐的死跟你哥哥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为我受苦的时候,你有死吗?你有过那样子的念头吗?”

    秦瑶泪水四逸,他说得如此一针见血。

    她哭了。

    “有——!”她哭着甩开他的手,捋开自己的袖子,那蜈蚣一样的疤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骇然,总是见她左手带着护腕,却从没有想过,那下面是这样子一道骇人的伤疤。

    “在我拿刀刺中你的胸口后,我就想和你一起死去。”

    那个时候,她清楚的记得哥哥扼住她的手腕,抱着她进急救室。记得她在强光下的手术台前,做着缝合手术。

    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是手术后她从沉睡中清醒。人失血太多,身体就会冰凉,她一双手,一只在输着血,一只被妈妈紧紧握着。妈妈正流着眼泪看着她。正因为她做了傻事,还能拣回一条命而哭泣。

    是的——!

    没错——!

    妈妈也是她害死的。

    如果她没有割腕自杀,妈妈就不会来返于医院,不会被车子撞死。

    太残忍了!

    那个撞死妈妈的人太残忍!验尸报告和电子警察证据确凿的表明,妈妈先是被撞到腿,而那个撞人的车子,却又倒了回来,反复的压碾,自至她丧命!

    什么叫车内潜规则,什么叫“压死不压伤”,什么叫“赔死容易赔伤难?”

    不要他们赔钱啊。可为什么却硬生生的碾死他们的妈妈?!

    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为什么她偏偏一个人活了下来?

    都是因为我啊。她哭了:“我为你自杀,所以我才害死了我妈妈!!”

    她哭着紧紧的攥紧了自己的胸口的衣服。

    司徒明辉惊愕。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住院的时候,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他以为,那只是一场简单的车祸,还曾卑鄙的想,那是他们的报应。

    “你还想知道什么?”她哭道:“你还想我回忆什么呢!?这些伤口不够吗?这些疼不够吗?你还想硬生生的拨开它们,在上面撒盐吗?我真的生不如死。你懂不懂!?”

    她蹲下了,抱着膝头。紧捂着胸口,已无法承受记忆的猛兽对她心口的撕咬。

    想扶她起来。

    手空了——

    心也空了——秦瑶没有抬起头来,却用手拉开了他扶在她左肩的手。

    更恐怖的是……

    “三少爷。”

    她哭:“求你,离开我!!”

    第5节:冰释前嫌(5)

    她哭道:求求你——!

    她居然求他,求得这么彻底。

    ……

    ……

    *** ***

    有没有试过那种感觉?

    明明很饿,却吃不下任何东西!?

    呆呆的坐在床头,只是望着窗外随风摇动的松枝。陷入莫名的情绪,傻傻,回忆着,痴笑着,又突然咬着唇,也压抑不住随后而来……排山倒海的酸楚?

    有没有试过。拿着刀去削水果,几次下来,水果皮没有削掉,却削到自己的手??望着血由伤口留出,不感到痛,却有释放的快感?

    有没有试过……几天下来,一句话都不想说,哪里也不想去,只是想见那个人,却被无由的恐惧牵扯住勇气?

    有没有试过……气血两虚,头重脚轻,每走一步,像走在高一步低一步的虚空里,胸闷气喘,手脚哆嗦,再突然……一阵旋转,从楼梯上滚下来,不省人事。被家里的管家佣人围住,要去扶起的时候,他又大喝着拒绝他们的帮助。

    让他们滚,滚得远远的。

    让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然后像个孩子,抱着楼梯的扶手,脆弱的哭泣!!

    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更是过得糊里糊涂,没有了时间概念。

    是乐管家多事,打电话通知了夫人,所以李冰才放下应酬,从美国飞了回来。叫人用车把司徒明辉接到这里。

    没有想到,还没有等李冰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先从柳思阳口中得知了“秦瑶的事情。”

    他无法相信,他不能相信,他痛恨相信。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她,她却今非昔比。

    怎么可以这样——?

    她不懂得折磨一个人的心爱之物,比折磨他本人更痛苦?!

    她不懂得,她这样子作贱自己,心如刀割的人是他?!

    她怎么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

    愤怒,悲恸。司徒明辉双手紧紧攥住秦瑶的衣服,越攥越紧,他猛然用力。秦瑶的半个身子便从地上被提了起来。

    司徒明辉使劲的看着秦瑶的脸。声音痛苦酸涩:“你不愿意见我,不想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尽量不出现,我尽量不在你的视线范围,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怎么……”

    他咬紧了牙齿,时间停顿。她似乎不打算解释,她的漠然更让他认定他的肯定。他的面容无限的悲哀,音调里带着令人心痛的颤抖。

    他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 ***

    每当想起与她一起度过的那段日子,他都会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好像纯真又回到了自己身上。笑过之后,会禁不住黯然泪下……

    或许,初恋最使人怀念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当年自己的纯真和无邪。

    无邪的秦瑶,无邪的自己,无邪纯真的记忆,它们神圣得不容人亵渎。

    人为什么越成熟,反倒越是虚伪?明明在意,为什么要装做漠不关心?

    装够了,不想装了——!

    面孔隐隐的抽动着。司徒明辉的手……干脆放下了秦瑶的衣服,直接套上她细细的脖子。她还来不及惊愕,脖子就被一双铁掌紧紧束住。越来越紧,越来越带着杀气,急取她的性命。

    她惊骇,她突然颤抖的明白……

    他,他……要,杀,了,自,己。

    “呀——!”

    “啊——!”

    “不好了——!”

    洗手间那里,传来嘈杂的大呼小叫,在这里显得特别的突兀,并且不合时宜。服务生在对讲机那头话不分明的嚷着:“领班,不好了,出人命了。”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一点?”领班正在巡场。胸前工作袋里的对讲机里,突然冒出这样子的声音。她抬头一看,见到经理正一脸凝重,边讲着对讲机,边行事匆匆的从那边的工作走道走向这边。

    “经理。”经理脸色凝重。

    “我都知道了。”经理兀自向前,厚重的身体,向前“滚”去。领班紧紧的跟随其后。望着经理像“括号”一样的腿,她紧张得……想笑。

    女洗手间门口——几位服务生正拉扯着司徒明辉的手。司徒明辉的手正死死的卡住秦瑶的脖子。

    第6节:冰释前嫌(6)

    他们掰动着他的指。

    装,腔,作,势。

    谁都知道这司徒明辉是老板的儿子,谁会真的去动手拉他?大家围在一起,却束手无策,焦急,混乱。更是令人无法再听清下一句的嘈杂。

    经理奔上前去,他是着实的拉住司徒明辉的袖子,用胖乎乎的手拉住他的手,用力的向外扯。司徒明辉陡然松了一只手,狠狠的向经理的胖脸甩来,经理硬生生的挨了一耳光。他鼻梁的眼镜被那巴掌挥到地上“喀”的一声——!响得清脆。

    经理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随后,俯下身子,在地上摸索。又是一阵喧哗。经理只顾着在地上摸着自己的眼镜,他像一个肉球球爬在地上,只有那些模糊的脚和屁股晃来晃去。

    他的耳边又多了一些叫嚷,经理经理。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是少爷啊?你当是武侠小说啊?一掌砍下去把他打晕啊?

    拜托,少爷的肌肉硬得像铁好不好?!

    再说他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花花嫂。真为这位小姐把少爷伤成怎样了,最后老板和夫人炒他鱿鱼,让他一无所有……

    经理已经想到,伤害少爷后,被夫人炒回家,他亲爱的花花怎么样子抛夫弃子。

    STOP,绝对不可以!

    可是,这伤又伤不得,拉又拉不住…………

    围上去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敢真的去拉少爷。光这样子围啊,叫啊,喊啊。

    唉,不要搞笑好不好?是让你们来拉架的,不是让你们呐喊看擂台赛的。

    经理他汗流满脸,胖胖的脸,油光光的。脑门被油光打得亮堂堂的。他差一点急着喊,我养你们这些饭桶是做什么的?亏他这时候想到孙悟空大闹天空,想到玉皇大帝那时正像他这样子狼狈的躲在地上。一脸狼狈的大喊:“快去西天,请如来佛祖——!”

    孙悟空?如来佛?

    突然灵光一闪。混乱中,经理一转屁股,双手撑地,便撅着肥肥的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快快……”他拉住人群中的某一人,那服务生转过身来,就见到他油乎乎的脸,一脸焦急道:“快快,快去餐厅找夫人。”

    匆忙的脚步声音响起。那去请“夫人”的家伙,向前忙不迭地跑路时,两腿激动地绊在一起,好笑得快要打结。

    ……没有人笑。也没有人去看他。因为……大家都看到司徒明辉松下的手,又放上秦瑶的脖子上。

    *** ***

    很痛吧?

    那么,他会更用力一点,提早结束她的痛苦。

    他突然有一种快要“完成”的兴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力睁圆目,他的手腕是骇人的青筋暴起。他的太阳穴正突突的跳起。他的眼底已布满了血丝。

    他说:“快了,很快就不痛了。”

    他一直以为她会挣扎。奇怪的是……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叫喊。她的脸因缺氧,已涨得通红转而绛紫。秦瑶……腿软……似乎踩在棉花上,再曲起,身体无力的向下坠。视线已经模糊,耳朵听到的声音,已经毫无清晰可言的朦胧,看着司徒明辉,很努力的看着他与自己很近距离的脸……他的鼻尖上,已布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明辉莫名的产生的幻觉。

    一个小女生在那烟花灿烂的夜空下,厥着嘴喊: “三少,你再不停下来,我就要大声的说喜欢你了哦——!”

    ……

    他刚才对她说,他对她是真心的。

    其实很想告诉他:我对你……也曾真心过。就是真真的喜欢过,才切切的痛着。

    她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真真切切。原来,真切就是——真心的喜欢,却被那个人伤害的时候,心像切成一片一片。原来……那种痛彻心扉,就是所谓的“明白”。

    司徒明辉的面目表情依然狞狰,他的指已快要摁断她的气管。

    叫不出来,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令唇角艰难的逸出一丝笑。悬在身侧的手,终于在半空中抬了起来,轻轻的,轻轻的复上他的手。一波眼泪从秦瑶的眼眶里滑落下来。真的好想告诉他,我对你的喜欢,从来都是真心实意的。

    第7节:冰释前嫌(7)

    从来没有掺得半分虚假。

    是真的——!为最纯真的年代,曾大声的说出我喜欢你!!如果……我们可以回到过去。如果……不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

    秦瑶的嘴角,奇迹般的勾起一丝笑来。周围的嘈杂听不到,也听不清楚。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连眼前的司徒明辉都变成了重影,不停的模糊和晃动。

    眼睛很痛,应该充了血并要突出来了吧。呵呵,看电视的时候,电视剧都是这样子演的呢。

    下一秒,会不会难受得将舌头伸出来?

    这样子很难看吧?不可以唉,那样子好丑哦。

    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见哥哥了,都希望自己漂漂亮亮呢。

    ……

    ……

    自杀不可以进入天堂。那么……她这般离去,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吧!

    突然觉得莫名的感恩和期待,心更是解脱般的豁然开朗。这样子也好——!

    也,好啊——!

    *** ***

    空白。

    刺目的空白。

    虚软了,好像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挣脱,好似自己的灵魂破茧而出,挣开这沉重而套着枷锁的皮囊。是从来没有有过的轻松和惬意,像进入一条白色的隧道,就如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极寒极饥的极端,带着甜蜜的梦想步入天堂。

    空白中……那个背影。

    那个……朝思梦想的背影。

    莫大的惊喜向她袭来,她大声呼喊。

    春风和煦般的男子,白衣白翅,头顶着光环,周身像太阳一样散发出七彩的光芒,那种光芒有着醉人的暖意。他微笑,她奔跑,差一点摔倒,踉跄几下,又向他奔来。

    他带着光芒和她走近。那光芒一点一点波及过来,将她的身体笼罩了进去。刺白目如南极的四周,顿时百花齐放,五彩缤纷,异香四逸——!

    终于拉住了他的手。

    我来了——!

    她泪流满脸,欣喜莫名,她说,秦潇,我来了呀——!

    *** ***

    秦瑶像被抽走脊椎骨的人皮……轻盈得……倒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带着奇异而解脱的笑,黑如绸缎的乌发,像浸入清水里的墨汁,丝丝的无声坠地……

    所有的人都傻住了,被点穴似的定住。每个人的表情像被巫婆施了定格魔法,只有司徒明辉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身体里的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抽得……一滴不留。

    世界……时间……所有的一切,一切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空白的旋转,旋转的……所有的人事静物,一点一点的离他远去。他好像被置于一个真空的环境里。那里窒息,那里无法畅通呼吸。被无数星尘撞击,被真空宇宙里强大的引力撕扯。

    他就像被压在一口远古的大铜钟里。有人在外面不断的撞击,声腺有杀伤力般的轰鸣,耳朵里满是蜂拥而上的嗡叫。它们尖锐得恶心,却一波一波侵略着皮肤表层,令千千亿亿的细胞感到震麻。他捂住了自己的脑袋,痛得连灵魂都要变形。他居然亲手扼死了她,扼死了他司徒明辉这辈子最爱的人。

    口口声声答应秦潇要好好的对待秦瑶,可是他居然是亲手送她上黄泉之路的刽子手。他的心口,像被人斜斜的劈开,被人掏心挖肺,内脏连着薄薄的腹膜,被人血淋淋的捧在手里,让他亲眼看到它如何血淋淋的跳动。虚空里,有人在狂笑。

    哈哈哈!那声音大声的嘲讽:你喜欢她?你真的喜欢她?哈哈,你亲手杀死了她,你亲手用你的爱取了她的性命。这就是你的喜欢吗?你的喜欢吗?那满是星尘星云的背景里,他失重的悬在空中,想要跌倒都是身不由已。像马戏团里的被人绑在圆盘里的小丑,360度的旋转,旋转……

    颠,头,倒,脚。晕,头,转,向。

    他想笑啊。这个世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为什么有人可以卑鄙得将爱作为借口,去杀死自己的挚爱?那分明是自己躯体里另一个丑陋的声音。

    他的灵魂里在虚空里狂啸。那毁灭似的咆哮,如恒星濒死最后的辉煌。他的心口好像由此爆炸,像漏气的气球。加快的他在虚空里的旋转速度。

    第8节:冰释前嫌(8)

    ……

    ……

    “还有气息。还有气息呀。”有一种悦耳的声音从虚空外传了进来。眼前的空白恢复到了实实在在的景致。会所里的人在忙碌着。“快,快去叫救护车。”

    “胸压。拍击她的胸部,刺激她的心脏。”所有的人都忙着叫救护车,试图对她急救。

    闻声赶来的李冰和柳思阳拨开人群,看到倒在人群里的秦瑶。

    李冰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柳思阳竟和她的老婆一起奔上前去。

    “她怎么了?”柳思阳抬头就问。

    那个声音刺激了司徒明辉。低首捧胸的姿态,突然改变。

    “别碰她——!”司徒明辉疯了。猛冲上前去,对准了柳思阳的脸,一拳头打过去,又狠又准。

    柳思阳低呼一声,重心不稳,连退数步,从人群里摔退出来,在大家的惊呼声中,一屁股坐在了几米远的地上。他的手反撑在地上。目光茫然不解的看着司徒明辉。

    ……所有人都看到,他抢过她的身体,紧紧的,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所有人都惊讶,连带着李冰一起,目瞪口呆。

    柳总的夫人去搀扶自己的丈夫,她看到他的脸已肿起了半边,她心痛不已,扶起他时,柳总还在一脸焦急道:“司徒公子,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可是秦瑶小姐却是我家小北的救命恩人,我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取走她的性命。”

    他呆了——!微一用力,就摊开了怀里的秦瑶。她在昏迷,她已没有了知觉和意识。披散的头发有些凌乱,发丝横过她的眼睑……细细的看她的左眼角下,居然有一颗细不可见的泪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

    这是一个繁花盛开的季节。

    蝶飞蜻舞,百鸟争鸣,当真是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人们的脸上,尽是盎然的喜悦。每地每处,都洋溢着盛夏的气息。只有一个地方……那里常年笼罩着有一层难以言表的哀愁。

    那便是医院。除了医生,没有人愿意跟那里扯上亲密的关系。柳思阳的儿子小北也讨厌这里。因为他怕打针,所以,只要他生病时来到这里,看到白衣护士都会吓得哭泣。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哭了,就算有医生从他身边过来过去,他也没有哭。不是因为他变坚强了,而是因为……生病的人不是他。

    医院里,急救室外……小北抱着柳思阳的脖子,“爸爸,姐姐不会有事情吧?”他还小,他不太懂得什么叫死亡,可是,他明白秦瑶姐姐被送进医院,就一定是病得很重。柳思阳用食指贴近嘴,摇了摇头,“嘘”了一下。

    他说:“小北,不要吵。”

    小北很乖的点了一下头,就不再吵着问东问西。可是,小北却抱住了柳思阳的脖子,嘴巴贴近柳思阳的耳朵,用手拢着嘴说:“爸爸,那个哥哥一直都那样子站着呀。”

    司徒明辉……木木的站在急救室的门外,极像那尊痴情的望夫石。

    他的眼睛看着上面亮起的红灯,那红得……就像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他的眼眶里集聚着眼泪,有一触即发,疯涌狂下的势头。

    其实事情很简单,简单得令人无法置信。

    三个月前,柳总带着客户及小北去网球场。谈话间,那五岁大的小家伙东窜西跑,一没留神,他就跑到车子上,把大大的气温计给拆了下来。他玩着玩着,不知道怎么着,就摔了一跤,哭声尖锐的响起。

    小北不小心把温度计摔碎了。

    更可怕的是,含有巨毒的水银带着碎片,一起扎进了五岁小家的手。

    谁都知道,温度计里装的是水银,谁都知道那是巨毒。水银入骨,不死也残。玻璃碎片扎进手里,可以通过医生用工具取出来,可是短时间内,水银会渗进血液,流淌入心脏。小北坐在地下“哇哇”大哭起来……口吐白沫,浑身触电般的抽搐起来。网球场在最偏僻的地方,最近的医院也要二十分钟。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救护车。网球场内的护理室,充其量只有跌打摔伤的止痛药。再拖下去,小家伙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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