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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通体洁白，反面居中处，龙飞凤舞刻绘着四个大字——大华仙境。
正面左下方，盘坐着一个栩栩如生的仕女。仕女发髻低垂，圆脸皓齿，浮着迷人的微笑；一身红色汉服，轻纱薄袖，轻纱之下，玲珑娇躯若隐若现。仕女脚边，摆放着一张七弦琴，她朝着华涛甜甜一笑，接着玉手拂动，曼妙的琴音弥漫开来……
……
太阳斜射进桥孔，点点晶光反射到华涛大脸上，他蓦然惊醒，发现裤裆下一塌糊涂。
“妈妈哟，这地图画的也忒狠了点吧？”华涛牙酸般吼了一句。
他拍拍脑门，依稀记得昨晚出现了一个丰腴秀美的古装大美人，还记得有一个大华仙境的大玉屏。
“唉，为何不是白裙少女？那怕是红衣……嘿嘿，邪恶，太邪恶！”华涛坏笑不已。
他拍拍脑门，头上的纱布已经散落，额头上光洁顺滑，哪里还有一点伤痕。
“嗞～！撞鬼了？”
华涛连连拍着脑袋，确定这不是梦，于是站起身，一连蹦跳了数十下，除了跨下湿漉漉的难受，其它没有一点异样，身上舒爽之极，浑身也充满力量。顺手摸起一块砖头，大手稍用力，应声折成两截。
“不会吧，这么犀利？”华涛哼了哼，再次操起一块，轻轻一掰，同样断为两截。
“哈哈哈！我是大力士了！”华涛仰头大笑。
他预感到，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他的脑海中有一个陌生的力量在飞速增长，这个力量一定能够带给他一个多彩的世界。
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流浪汉邻居早就去讨计生活，没有人理会他，只有桥面上传来震耳欲聋的汽车噪音。
他趴在桥孔上看了一眼下方蔚蓝的河水，略一思量，脱下衣服，只穿着那件屁股上打了补丁，前边画了大幅地图的裤衩，贼溜溜扑进大河中。
河水清冽，虽然是中秋，但华涛游在水中，没有半点不适，好似一条大鱼，畅快扑腾。游到尽兴处，还悄然撕下裤衩，堂而皇之的在水中搓洗。大桥上，那些正在晨练的人们，好奇的对着河中指指点点，还有人拿出手机拍起了照。
“啊哈！不会有人把我这骚包模样登上报纸头条吧？”华涛瞅着上方的人群，如是想着。
只是他已经太老土了，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他的光辉形象不是出现在报纸上，而是某则‘秋露下，看裸泳青年畅游姑苏河’的**，大肆在申都转发。
第09章 许如玉
新的一天开始了。
华雪莹一身红装，红纱裙，红高跟，头上还包着红丝巾，看着一身喜庆。大门口张贴着开诊大吉的红色布告，地上摆了一大圈鞭炮。那块被砸出一个大洞的大华堂匾牌也修缮一新，裹着红绸，高悬在门楣上方。
八点，华涛慢步走到大门口，华雪莹狠狠瞪了他一眼，也没问昨晚那丹凤酒作用如何，玉手一挥，高声娇呼：“大华堂，开堂啰！放炮～！”
‘炮’声方落，鞭炮声震天而起。
路上的行人驻足观看，沿途车辆也缓缓滑向，俱都好奇地看着大华堂门前的一切。尤其是那个傲然而立的红裙大美人，引得众人高声尖啸。
皇天大会所三楼，薛宝成独自立在窗前，眯眼审视着对面的大华堂。他有一种直觉，对面的红装大美女也在昂首对视着这边。
等到炮声彻底停歇，薛宝成摸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
“喂，林老二，看见没，小丫头在向我们示威呢！”
“哈哈哈！宝哥，不是我们，是你，关我林子枫屁事！她开她的张，我泡我的脚，风马牛不相及。”电话一头，传来男子的大笑声。
“如果小丫头找到了地契呢？”
“地契？不可能！老头子在的时候都没找着，现在都死了四五年，她要能找着，我喊她奶奶！”
“嘿嘿，只怕真找到，你喊奶奶也没用。小丫头也是狠角色，一点不怕死。”
“狠有屁用，小女人一个，迟早有一天被男人忽悠到塌上，弄上两把，就服服帖帖了。”
“嗯，这丫头我倒不怕，她有几斤几两早就一清二楚，凭她是不可能翻起大浪的。不过，她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年轻，据说是老九。多了一双新眼珠，看事情的角度很可能就不同，事态的发展也很可能偏离我们的轨道。”薛宝成说着，用指头点了点窗户玻璃，那儿正是华涛站立之处。
电话一头沉默了很久，再次传来疑惑声：“你说的就是那个穿着破西服的高个年青人？”
“不错！昨天老五打电话给我，说小丫头带着新来的老九去吃饭，他们三个还在一起喝了酒。”
“不可能！老头子直到蹬腿，再没收徒，这人最多二十岁，除非老头在阴曹地府收的他。”林子枫明显不信。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是信。因为他一出现，就把阿飞赶跑了。”
“宝哥，你怕了？”
“怕？我薛宝成怕过谁？说到底就两小屁孩，真要玩死他们，也就十天半月的事情。你看好了，他们能开诊，但不会有一个人走进大华堂。两个小屁孩最多只能在堂内过家家，等看清形势，还是会灰溜溜走人。”薛宝成说完，拉上窗帘，掐断手机，转身离去。
……
热闹了小半个时辰，大华堂骤然沉寂，秋风吹起红纸屑，像是漫天飞舞的红蝴蝶。
华涛坐在柜台边，华雪莹俏生生立在大门口，过往的路人埋头从旁边走过，急匆匆的，不敢多看大华堂一眼。也有极少数老者，在马路对面，远远的朝这边指指点点，脸上浮着惋惜，最后无一例外离开。
“阿涛，你说，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连一个进来问的人都没有？”华雪莹咬着红唇问道。她的眼中写着迷惑和失望，一层薄薄的雾霭在慢慢凝聚。
“不知道。有可能是你今天装得像个新娘，大家以为大华堂在嫁人呢。”
“你再说风凉话，我踢死你！”华雪莹黛眉紧蹙，脸色略带冰寒。自从爹去世起，大华堂前前后后开业了七八次，每次或多或少有左邻右舍过来询问和帮衬。望望气，诊诊脉，开点保健药汤，配点化痰止咳甘草。可是今天却一个没有，连过来寒暄一下的老邻居都不见。
“师姐，要不我们挂个免费就诊，免费抓药的公告，激发一下大家的兴趣。时代变了，人们都讲究一个实惠，无利不起早。”
“没必要！知道的人都清楚，大华堂开业第一天，全天都是免费。”华雪莹摇头。
“免费也不来？你混得真是可以。进来吧师姐，老杵在门边也不是事。”华涛一阵无语，跳下柜台，拉着满脸困惑的红裙美女，走进诊室。
华雪莹趴在办公桌上，眼神说不出的涣散。华涛毫不在意，没心没肺的哼着小曲，再次开始在药柜前晃荡。这次他翻箱倒柜，只要能开的格子，一一打开，翻看不停。
时间在静谧中过去，太阳西斜，已过了午饭点，华涛的肚皮早已咕咕叫，而华雪莹自始至终没有挪过身。
就在华涛暗暗叫苦时，大华堂门口走入一个俏丽高挑的紫裙女子，女子约莫二十五六，玉脸艳若桃李，凤眼柳眉，秀发披肩，白皙小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
“八妹，吃过午饭没？姐姐看你来了。”女子甜笑出声，她美目流转，朝药柜前的华涛点点头，径直走进诊室。
“玉娘，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华雪莹坐正身体，面无表情道。
玉娘全名许如玉，华氏老七，是老二林子枫的老婆，华启明去世后，托关系在区府办公室谋了个闲职，平时很少上班，大多数在林子枫的足浴城混。
“八妹，你把玉娘看成什么人了？我是来给你们送午饭的，估计你们第一天开业，有点忙，顾不上吃饭，恰好我也闲得无聊，买了几盒饭过来。”
“拿走，我不饿！”华雪莹冷冷哼道。
许如玉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将塑料袋搁在桌上：“八妹，你不饿，不代表老九不饿。他是大男人，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干活，来吧，多少吃一点。”
“你怎么知道他是老九？”华雪莹眯眼瞅着许如玉，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唉呀八妹，说起这事，我对你很有意见，你说说，九弟进门，为何不知会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七师姐吧。彪哥那老小子一大早打电话过来，对我好一顿奚落。”许如玉张弛有度的诉说道。
华涛走进诊室，他已经从二人的对话中听明白了情况，来人是他的七师姐，他必须进来打招呼。
“七师姐您好，我是华涛，以后多多包涵！”
“哎～！老九嘴巴就是甜，以后叫我玉娘，大家都这么叫我，亲切！”玉娘伸出小手，甜笑着伸到华涛面前。
华涛也不做作，轻轻握了一下，再次感受了一次另类美人的娇酥玉手，有了第一次经验，他再没有失态，握着的大手很快松开。
一旁的华雪莹小嘴嘟得老高，嘀咕道：“一对马屁精！”
“咯咯，咯咯！八妹，别这么小气，就握一下师弟的手而已。先吃饭，我们师姐弟三个边吃边聊。”许如玉用手指狠狠点了一下华雪莹的脑袋，一点不客气的坐在她的对面。
华雪莹还在犹豫，华涛却笑嘻嘻打开塑料袋，取出两份精致的便当，悉数打开，放在华雪莹面前一份，自己抱着一份，坐在木椅上狼吞虎咽起来。
“嗯，好吃，谢谢七师姐的美餐，你可是我的救星，再迟一会，我就要饿晕了！”
“猪！少吃一顿你会死呀！”华雪莹咯嘣着牙齿哼道，不过骂归骂，她还是拿起筷子，不情不愿挑着饭团。
许如玉看着华雪莹，微微摇头：“八妹，玉娘没有大能耐，不能时刻保你周全，现在有了老九，我也就放心了。前些时日，你被人暗害，我不知有多担心，幸亏区府有几个老熟人，才把你捞出来。”
华雪莹顿住，眼睛眨了几下：“这么说是你玉娘救的我？”
“什么救不救的，是我的本份，谁叫你是八妹呢。我是背着枫哥求的人，师傅不在了，老六又离得远，我不照顾你，没人照顾你。”
“说吧，你来想了解什么？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不给面子。”华雪莹扔下筷子，瞪着许如玉。
许如玉嗔怒满目，轻拍桌子道：“小蹄子，我这样对你，就差掏出心窝给你看，你还不信我。行，我也不跟你罗嗦，来这有三个目的：第一，送饭；第二，看看老九；第三，帮我配几副药。”
“你怀上了？”华雪莹笑问。
“怀个屁呀！我早就告诉过你，枫哥那玩意儿不行。”说完这话，她才意识到华涛还在一旁，玉脸悄然浮起红云。
“呵呵，老四可是西美的副院长，听说西美医院最擅长治疗这种顽疾，他就没替你们解忧？”
“别提了，我们在西美花了大把钞票，折腾来折腾去，一样是坨鼻滴虫，恨不得抽死那个王老四。唉，我估计是枫哥作孽太深，师傅老人家在天堂咒他。”
“咯咯！玉娘呀，你男人不举，怎么怪到我爹头上？行了，你要开什么药，自己去配，别说你不知道药草放在哪儿！”华雪莹坏笑不已，郁闷之情也消失了大半。
“八妹，师傅老人家的大力丸……”
“别跟我再提大力丸，没有～！”华雪莹根本不听许如玉说下去，断然打断她的话语。
许如玉失望的摇头，取出一份单子，递到华涛面前：“去，帮我照单拿，错一味，我敲你一板子。”
华涛赶忙丢下饭盒，拿着药方单，钻进药柜区域。也就三五分钟，大包小包的药材搁在了办公桌上，坐在桌前的许如玉越来越心惊，瞪着华涛，如看怪物。
第10章 华氏金枪丸
送走了许如玉，大华堂重归沉寂，整个下午，冷冷清清。华雪莹的神态重新回归呆滞，捧着书本，自始至终没有翻动一页。
一天过去，大华堂没有接待一个真正的病人。
第二天依然如故，除了华雪莹换上一身粉裙，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客人，没有病人，连过来询问一句的人也没有，许如玉也再没过来。
华涛依然在翻箱倒柜，大有挖地三尺不罢休的架势。他的目标非常简单，找到房产地契，凭着一腔热血，打垮薛老大和林老二，帮助师姐夺回她的家产。
希望都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他除熟悉了大华堂每个角落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
一个星期在沉闷和无奈中流逝，华雪莹明显消瘦了一圈，眼中少了许多神采，言语一天天变少，连华涛故意跟她搭讪，也一概不理。她只是偶尔踱到大门口，望着对面的皇天大会所出神，眼眸深处有恨色在悄然浮动。
华涛的身体也悄然发生着变化。每晚，那方刻着大华仙境的白色玉屏，在睡梦中如期出现，那个抚琴的古装大美女不厌其烦的抚出美妙的乐声，乐声从不重复，仿佛她会世间的所有乐章。经过十天的乐声洗礼，他的筋骨愈发强劲，力道也增大了许多，观察力和感应力与日俱增，他的眼睛甚至能跨过百米空间，直接看到对面皇天会所玻璃窗后的人影。
但这一切却在第十天晚上戛然而止，古装大美女突然变得模糊，乐声也时断时续，大有消失的趋势。华涛猜测，一定是因为没有再喝丹凤酒，没有了白芒能量的支撑，玉屏后继乏力。他偷偷试过一瓶三块钱的二锅头，一点作用没有。
这让华涛非常郁闷，丹凤酒太贵了，现在大华堂没有生意，别说几百块的丹凤酒，就是十块钱一份的盒饭，华雪莹买起来也明显有点肉痛。
第十一天一大早，华雪莹顶着一对熊猫眼走进诊室。华涛正要按照日常流程，开始打扫清洁，突然被华雪莹叫住。
“华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有了一颗大力丸，有客人会主动进来吗？”
“哦？”华涛一愣，心中狂喜，凑到华雪莹身前：“师姐，你准备出售大力丸了？”
“是我在问你！”华雪莹低喝。
“嘿嘿嘿！我想不会。”
“为什么？”
“要是我没看错，不是客人不想进来，是有人不想让客人进来。大力丸虽好，但比不过命重要。这十天时间，我一直发现对面三楼靠右手第九间窗前，站着一位狮鼻圆脸的中年男子，穿着黑色衣服，此人就是大师兄薛宝成吧？”
“咦，阿涛，你很有心呀！不错，薛宝成就那副尊容，你怎么看得见他？”华雪莹非常惊讶，十天没有关注身旁这个便宜师弟，现在看起来，发现他不仅俊朗了许久，言谈举止间，还带着一股飘逸的韵致。这和她记忆深处，爹意气风发之时的模样相差仿佛。
华涛眨眨眼，笑道：“我不仅记忆力好，眼力也好。要是再喝几坛丹凤酒，说不准可以飞檐走壁。”
“去去去！你少来忽悠，我已经穷疯了。快说，你有什么具体想法？”华雪莹一巴掌拍在华涛肩膀上，十分不客气的哼问。
华涛似笑非笑的伸出大手：“拿出来我瞧瞧！”
“什么东西？”华雪莹愣愣。
“大力丸！”
华雪莹脸色变幻，最终还是从手提包中摸出一颗青蒙蒙珍珠大小的丹丸，将它放在华涛的大手中。
华涛举着丹丸，左摸摸，右闻闻，还拿舌头舔了舔，最后点头：“嗯，好家伙，舔舔就有反应，一晚八次不成问题，好药丸啊！”
“你有胆量就把它吃了，憋死你！”华雪莹龇牙轻哼，她的脸也不自觉红了。
“嘿嘿，师姐，人是不可能被尿憋死的，同样男人也不会被那玩意儿憋死。说说，这丸子有什么副作用吗？”华涛略带猥琐道。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爹曾经卖给病人服过，最典型的案例是一个叫夏东升的地产老板，三颗下去，那人就让家中的女人怀上了。不信你到灵堂去看看，墙上还有那人送的一面锦旗。我是严格按照爹的配方炼制的，不会有错。”
“这么犀利？你说，要是卖给林老二……”
“不行！就是拿去喂狗，我也绝对不卖给林老二。他让我爹生前不痛快，我让他一生不痛快！”华雪莹绝然道。
华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嗯，有道理！还有多少丸？”
“总共炼制了七八十丸，成品率太低，我爹留给我的几味特别药材全部耗光。你快说，到底如何才能卖出去。”华雪莹明显有点焦急，她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彻底打败，眼看各项费用上缴期来临，再不进帐，真只能去喝西北风。
“不急。要想卖个好价钱，这丸子还需要稍微包装一下。”华涛说完，从西服衣兜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又拿出一张白色宣纸，小心翼翼将那颗大力丸包好，塞进木盒中，最后放在桌子上。
“好了吗？”华雪莹略带兴奋的问道。
她发现这个师弟很有点经商头脑，这些小木盒是他老爹当年用来盛放丹丸的，后来当作废品塞进了犄角旮旯，居然被他翻出来废物利用，经过这么一包装，的确有点上档次的感觉。
“还不够，没有吸引力，差点花哨的外包装。”华涛望着华雪莹，眼神在她身上瞟来瞟去，好半天才嬉笑道：“师姐，你去照相馆弄几张大头贴回来，裙口再低一点，眼神稍魅一点，我有大用。”
华雪莹玉脸蓦然涨红，她很清楚这家伙想的是什么骚主意，紧咬红唇，蚊蝇般哼哼：“不能用其她人的么？”
“不行！我们是去兜售华氏金枪丸，没有华氏传人的肖像，肯定没有说服力，最好还要配上你的大名儿，这样身价就无形中涨上去了。”
华雪莹考虑了一会，叹声道：“你打算如何卖？”
“嘿嘿嘿！那里最危险，那里最需要，我就去那儿！”华涛眯眼冷笑，抬头看向对面，眼中再次射出一丝狂野。
……
晚八点半，秦淮路灯火辉煌，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彩光琉璃，申都的夜生活也悄然拉开了帷幕。
皇天国际大会所门前，车水马龙，进场的人流如织。会所大门两侧，分列着两排晚装美女，浓妆艳抹，丰*乳*肥*臀，见到来人，躬笑相迎，发出一声声泉水叮咚般的娇笑声。
三部豪车鱼贯停在外侧，接连走下来十数位衣冠楚楚的男女。居中大奔下来了两个中年男子，相携而走，二人三十七八，一个小秃头，身材均称；一个留着络腮胡，梳着大背头。他们有说有笑，直奔大门而去。
就在此时，从斜地里闪出一个唐装中年，悄然随着这群队伍，走进皇天会所内。唐装中年戴着鸭舌帽，脖子上围着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小半，古铜色，异常冷峻，留着小胡须，眉宇间带有一股威仪的气息。
大门口的美女们例行性甜笑上迎，小秃头和大背头很快各自挑中一名靓女，簇拥着走进电梯。唐装中年一步摆开美女，紧随小秃头进入电梯内。
小秃头搂着美女，稍稍瞟了一眼唐装中年，对方很快报以善意的微笑。这个微笑很快让他释然，扭头继续和大背头男子聊天。
“余行长，一会去五楼？”
“嘿嘿，全凭萧董安排，去不去无所谓，高兴就好。”大背头轻笑回复，就在说话间，他的那只大手狠狠地揉捏着怀中美女的玉峰。怀中美女秀发低垂，美目流芳，极是配合的发出咯咯媚笑。
“那就老地方，房间已经订好，宝哥这儿的药汤真不错，边泡边聊，服务又贴心。我们先去三楼应酬应酬，喝点红酒暖暖身。”小秃头说完，走出了电梯。
当大背头和他的美女走出后，那个唐装中年压了压有点偏小的鸭舌帽，按下了去五楼的电梯按键。
第11章 兜售 上
唐装中年正是经过稍稍包装的华涛，这身行头是华神医当年穿过的，被华雪莹翻出来应急，围巾是十块钱的地摊货。经过这么一包装，加上华涛本来就高大俊朗，形象马上就上去了，表面一看，颇有点老板身旁的保镖派头。
电梯标有八层按钮，华涛试过，最多只能按下五楼的按键。他走出电梯，呈现眼前的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新世界。
抬头是一个金色回廊拱门，回廊上刻绘着一幅彩妆仙子图，彩裙招展，薄纱轻袖，玉体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令人怦然心动。拱门上有几盏红色的光点在闪耀，穿过拱门，就见十字形过道延伸开去，锦壁金帘，朦胧灯光下，一溜粉色晚装美女伺门而立，她们身后是标识了门牌号的各型包房。
包房门口挂着一尺见方的电子屏，大半包房的屏幕亮着，上方显示着汤药名称，服务人名，还有此汤药的具体功效等等，显然这里是中药泡汤的私密会所。
每个拐角还肃立有数名黑衣男子，俱都棱角分明，眼神犀利，戴着耳塞，腰间别着对讲机。
“先生，你去哪个包间？”回廊边上的一名黑衣男子看见华涛，立刻上前询问。其脸色不亢不卑，带着一点冷然。
华涛弹弹唐装衣袖，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只是冷冷扫视了四周几眼，微微颔首：“这儿安全吧？”
“你是……？”黑衣男子被华涛的气势镇住，略带忐忑道。
华涛眉头微蹙，大眼眯起，射出一道冷冽的寒芒。他轻哼一声，抬步走向前方。
那位黑衣男子赶忙跟上，浮起一抹微笑：“先生，您放心，宝哥的地头没有不安全的。”
“嗯，安全就好。”华涛淡淡点头。
“大哥您是？”黑衣男子还是不死心的询问。虽然对方安然穿过拱门上的安检探测，但只要是陌生人，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哦，对了，一会萧董和余行长的包间特别关照点。我不希望有人前去打扰，萧董是这儿的老顾客，照顾得周全，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黑衣男子听见华涛的言辞，神色稍松，大致猜出华涛的身份。他对这个萧董不陌生，萧必寒，申都萧氏制药的董事长，身家数十亿，算得上申都富豪里的中层大户。出门总离不开保镖，有时候还随身带着四五人。
“大哥您放心，这儿都是为大户准备的密谈会所，不会出任何差池。您要不放心，可以进包间看看。”黑衣男子带着一点试探的口吻笑道。
华涛点点头，随着黑衣男子走进正南第八间大包房内，里面分成两个大隔间，各摆着一个半人高的药浴盆，房间奢华，设施一应俱全，只是卫生间贴上了一张维修中的匾牌。
“怎么回事，卫生间不能用吗？”华涛眉头微蹙。
“大哥，是这样的，这是萧董常来的地儿，萧董点名要，我们也不能不给。刚好卫生间下午出了点小毛病，还来不及处理。外边东南西北还有四个公共卫生间，非常整洁卫生。大哥也许不知道，我们这儿只有高级包房才有专用卫生间，其它小包房的卫生间都被改成了药浴室，都使用公共卫生间。出门几步路，差不了多少。”黑衣男子紧张的解释道。
华涛沉吟片刻，转身出门：“好了，也只能如此，我去公共卫生间看看，你忙去吧。”
黑衣男子暗舒一口气，对方显然就是萧必寒的高级保镖，而且尽职尽责。见对方不再找茬，非常识趣的转身离开。与此同时，一直关注这边的几个男子也扭过头，再也不理会华涛的行动。
华涛在过道中晃荡了一会，摸清了五楼的大致格局。这儿安全通道有两个，分布在东南、中北两个地方，过道中遍布摄像头，涵盖了每一个死角；每个转角都有两名以上服务生守着，要想在这儿兜售药丸，几乎不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了最私密、也唯一算得上松散的区域――卫生间。那里没有探头，虽然也有黑衣服务生和保洁阿姨出没，但是没人时刻盯着。更主要是，不论你是富豪，还是乞丐，这地儿你还必须来，即使有保镖，也不好意思跟进。
……
一个脸色泛青的小老头步履轻浮的走进西南角上的卫生间，身后三丈外跟着一位夹克服青年，青年男子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肃然立在门外三尺。
小老头暗叹一口气，开始悉悉索索解决人生最小也不可少的问道。他已年逾半百，常年的打拼掏空了身子骨，加之时常应酬，出入一些娱乐场所，更是疲软。最近发现，一直百试不爽的伟哥也顶不住了，今晚需要陪重要客户，回去还要交公粮，家中的小娇娘还眼急巴巴瞅着他呢。
真应了那句话，人老不可怕，可怕是老了也不中用了，而且还有一个如狼似虎的小娇娘。
就在老头轻叹间，最里一个坑位里，传来说话声，声音虽低，但清晰可闻。
“萧董您放心，事情都办妥了，华氏金枪丸，一晚三五次不成问题，能保持一星期药效。按照您吩咐，刚才我已经让一位痿哥兄弟试过，杠杠的呀！”
“哦，您问安不安全？宝哥亲手交我的，说是纯中药炼制，副作用极小，比外边的伟哥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宝哥的师妹是华神医的亲生女儿，能有错吗？”
“啊？还要两盒？好好好，我马上去，听说宝哥马上要出门，您赶紧打电话给他交代一下，我怕赶不上趟。”
话音还在说着，坑位门打开，走出一个唐装中年，边讲手机，边提着裤子。唐装中年瞟见一旁竖起耳朵瞧着他的小老头，微笑点了一下头，挂断了手中的电话。
“你是萧董的手下？”小老头问道。
唐装中年没有应答，只是点头微笑，踱步走向出口。
“等等小哥，你刚才说什么金枪丸，什么三五次的，是什么玩意？”小老头连忙招手。
唐装中年侧头多看了老头一眼，摇头神秘的笑道：“宝贝，华氏金枪丸，据说是华神医当年的大力丸改进而来，宝哥的师妹出品。”
“可以给我看看吗？”
“不行，您要，去找宝哥，都是他一手操办的，至尊vip贵宾能预约购买。”唐装中年一口回绝。
“老哥这不是还没拿到至尊卡嘛……”小老头略带尴尬道。
至尊vip卡是皇天的豪华包房卡，全楼通用，不是十亿以上身家的富豪，根本不会拥有，而且还要累计消费次数达到百次以上的量，经过薛宝成亲自约谈，才会发放。他老张虽然小有身家，但距离十亿身家还差得远，来这儿的次数也有限，此前托人办理，到现在还遥遥无期。
“哦，那就难办了……”唐装中年脸色变幻，犹豫了半天，摸出一个彩妆木盒子，递到小老头面前：“这木盒上有一个联系电话，据说是宝哥师妹的，要不您直接联系？”
小老头一把取过木盒，看了一眼盒子上的白裙美女，美女大头贴下方，的确标着一个电话号码。老头眼放精光，他见过这个美女，就是华雪莹，神医之女。
于是他连忙打开木盒，盒子中弥漫出一股浓郁的中药芬芳，即使在这种环境下，也沁人心脾。白色宣纸散开一角，可见里面摆放着一排青蒙蒙的珍珠丹丸。
“老总，拜托，您赶紧记一下号码，把金枪丸还给我，我得去找宝哥了。”唐装中年蹙眉催促道。
小老头微笑着将木盒揣进西服口袋，拍拍唐装中年的肩膀：“小兄弟，我叫张阿贵，做点小买卖，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跟萧董说说，就说这盒金枪丸均给我，多少钱你开口。”
“不行啊，张总……”
“行的行的，快说，多少钱？我不耽搁你的时间。”小老头笑着摸出一大叠红头钞票。
“这个……唉呀！早知道我就不拿给您看了……好吧好吧，反正我正要去找宝哥，一会腆着脸多要一盒就是。价钱倒不贵，一盒十颗，也就五千一盒吧。”唐装中年满脸郁闷道。
“呵呵，这里差不多六千，剩下是小兄弟的跑路费，小兄弟，再见！”小老头随手塞进一大叠票子，转身小跑着出了卫生间。那模样好像怕唐装中年反悔似的。
唐装中年眯眼走出卫生间，他远远看见小老头站在拱门前和两个中年说笑，二人一胖一瘦，胖者大腹矮个，声音嘶哑；瘦子皮包骨头，额头晦涩。
三五分钟，三人分开，两个中年朝东北走廊行去，而小老头拥着一个粉裙美女，走进西南第九间房内。
第12章 兜售 下
半个时辰后，唐装中年跟随一个胖子走进东北角卫生间，此胖子正是和张阿贵在门口说笑的那名胖墩。胖子四十上下，气息有点急促，他闭目释放着紧迫的情绪，就在此时，耳边响起一句问候音。
“金总您好！”
“呃？”金胖子睁开大眼，瞟了一眼眼前的唐装中年，露出疑惑神色。
“金总，我是贵叔的手下，贵叔让我问您需不需要这个？”唐装中年递出一个彩妆盒子。
金胖子眉头紧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没有接彩盒，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不认识什么贵叔。”
“张阿贵呀，刚才还跟您打过招呼。贵叔看您也不是外人，好东西就要和朋友一起分享，于是就差我来问问。贵叔说了，这东西可以锦上添花，您疲，它可以让您强；您强，它可以让您更强。既然不需要，我回去回复了。”唐装中年收回手，转身便走。
金胖子这才记起在门口的小老头张阿贵，张阿贵是他们圈子里有名的老色鬼，老夫少妻，还多风*流，这两年听说不行了，来皇天一次比一次少。
“等等！张老头要给我看什么玩意儿？”
“也没什么，大概您用不上，是贵叔新发现的宝贝，觉得特好。”唐装中年顿住，再次摸出那个彩盒，面无表情的递到胖子面前。
金胖子非常疑惑，他接过盒子，看了几眼盒子上的美女，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几息后，打开盒盖，里面卧着十颗青丸子，盒中散发出的药香令他心神微振。
唐装中年继续介绍：“贵叔用过，华氏金枪丸，号称八次郎，一颗可保持一星期。便宜，几千块而已，主要是没副作用，比伟哥之类的西医药片好多了。”
“是吗？有这等好玩意儿？我得问问。”金胖子惊喜不已，他摸出手机，当着青年的面拨通了电话。
没多久，手机里传来声音，正是张阿贵：“胖子，哥哥正兴头上，别打扰我！”
“哈哈哈！老张头，你行啊！听这口气，涨威风了呀！”金胖子大笑道。
“不错！哥哥好久没有这么解气了。胖子，听说你现在也有点障碍，如何，要哥哥教你？”
“嘿嘿！老头你坏！华氏金枪丸，说说看，哪儿弄到手的？”金胖子猥琐的笑问。
张阿贵顿了几息，也传来笑声：“嘿嘿！宝哥手上买的，真是好东西呀，老头又焕发了当年的雄风。得了，你既然知道，赶紧买，挂了，老头快活着呢。”
金胖子坏笑摇头，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唐装中年：“多少钱？”
“不贵，刚才贵叔花了五千买一盒。”
“还有吗？”金胖子摩挲着盒子上的美女问道。那只胖手按在美女峰上来回动作，令唐装中年眉头紧蹙，有一丝暴起的神色。
“还有一盒，不过是贵叔留着用的……”唐装中年咬着牙，态度冰凉。
“别逗了，拿给我。他敢不给秦总面子，不想混了！”金胖子发现唐装中年神色有变，以为是对方舍不得，摸出一整扎票子，摆在对方的怀中，不用数，金额应该是一万。
唐装中年赶忙摸出另外一个彩盒，递到胖子手上：“金总，盒上有电话，您以后需要，直接跟他们联系。”
说完，收回钞票，闪身出了卫生间。
他走到回廊门边，看见最开始拦住他问话的黑衣服务生，略思量一息，摸出几张大钞，拍进服务生手中：“兄弟，辛苦了，这是萧董的一点意思。”
黑衣服务生受宠若惊，连连点头表示感谢。他们这些服务生，不比那些粉裙公主，平时收到的打赏并不多。来这儿的人无不是一方大佬，宁可花大把钱在女人身上，也不会正眼看一下他们。能得到萧董的打赏，那更是难上加难。
唐装中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走出拱门，很快走进电梯。
……
华涛在外溜达了一圈，换回自己藏在暗地里的行头，买了两份宵夜，心情大好的回到大华堂。
大华堂大门虚闭，华雪莹趴在诊室的桌子上，脑袋埋在手臂中，看不清具体神色。她的白色裙子有几处黑色污泥，裙袖手肘处还裂开了一条缝。
华涛蹑手蹑脚走入，合上大门，悄然来到诊室外，见白裙美女心情似乎不佳，放弃了准备吓唬她一下的念头，轻咳一声，把宵夜搁上办公桌。
“阿雪师姐，这是在闭目养神呢？”
“别理我，当我死了！”
“哎哟，师姐，你可是神医之女，简称神女，怎么能轻易就死了呢？起来，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了咱们的神女妹子。”
“贫嘴！”华雪莹嗔怒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华涛问：“你卖得如何？”
“师姐，啥叫做‘你卖得如何’？咱可是正经生意，卖药不卖肉。”
“不贫嘴会死呀？”华雪莹拿起医书，狠狠拍了一下华涛的大脑袋。
“哪你说说，你在枫玉城的情况？”
华雪莹嘟起小嘴，指指裙子上的黑泥，又捋捋裙袖：“笨，我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华涛眉头微蹙，他看见华雪莹露出的胳膊肘上有一大块红瘀，还磨穿了皮，渗出点点血迹。急忙大手伸出，拉住抬到他面前的晶莹玉臂。
“你干什么？”华雪莹本能的缩手，可大手强而有力，玉臂动弹不了分毫。
华涛没有解释，单手取过办公桌上的消毒水和药粉，小心地清理伤口，接着用纱布轻轻的包扎好，最后规整好裙袖。
华雪莹歪着螓首，静静瞪着眼前的男人，她的眼圈有点红，尤其是在外受到莫大的委屈后，有人这么呵护备至的关心她，令她心底浮起一丝温暖。自从爹去后，她已经数年没有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了。
“师姐，我买了点宵夜，咱们吃。你看看你，为了小蛮腰，也不至于天天不吃晚饭吧。”华涛微笑着，打开餐盒，盒子中是一份小汤包，热腾腾散发出鲜香。
“阿涛……”华雪莹有点哽咽，眼中情不自禁就浮出了一层雾霭。
为了掩饰自己的神态，她赶紧拿起筷子，低头吃起小汤包。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啪啦啪啦滑落，沿着玉脸，滴进餐盒中。她的心情非常复杂，有委屈，有心酸，也有感动。
华涛递过纸巾，轻声道：“阿雪，我说过，只要我在，绝对不让那些豺狼虎豹欺负你。这样吧，以后我在外边销售，你在堂内坐镇。”
华雪莹没有吭声，只一个劲摇头。
“呵呵，你不听我的也行，下次再出去，记得换上我给你的那身水货裙子。你这身行头怎么也值千儿八百吧，弄坏了多可惜。”
“怎么才‘八百’？这是六师兄在我十八岁生日时寄回来的，五千八百！都是枫玉城里的那些死色鬼，居然动手动脚，害得我摔了一个大跟头。”华雪莹边吃，边抹眼泪，还狠声嘟噜着。
“就是嘛，五千八百，抵得上我今天晚上收入的三分之一了。”
“呃？你说什么？”华雪莹霍然抬头，左脸上挂着一颗晶莹的大泪珠。
华涛拿纸巾替美女擦去眼泪，又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大叠红头钞票，放在美女面前，最后骚包的笑道：“没什么，我忽悠出去了三大盒，总计收回一万六千二百元，有五百用来打点了皇天的保安，还有七百元我留下了，后边有大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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