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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虽然他的言行举止非常奇怪,但我再怎么也不相信这里会是天堂,只有上去问问路了。
绕玉台一周,并没有发现阶梯,我只有扳着那些浮雕飞速的爬上了平台顶。整个平台顶部也就十平方米大小,那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镶满宝石的金质酒案。一把玉壶,一只金樽放在酒案上,酒呈琥珀色金黄,樽中已被斟满,几欲溢出,空气中醇香浓郁,别有一番诱人气息。
不过看到这一幕情景的我却差点笑出声来,本以为这里至少也该是个传说中的天宫或者仙台之类的地方,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这里的主人根本不可能是个仙人,就连幽隐雅居之士也算不上,只不过是个附庸风雅之流罢了。
玉壶珍奇,金樽华贵,两样东西虽然都是价值不菲,可用金樽配玉壶,只是显豪露富,搭配失败之极,尽显主人的粗俗气质。而且此间的主人显然对酒道并不熟悉,却附庸风雅,结果画虎不成反类犬,更让人觉得好笑。古时喝酒,色泽琥珀金黄的酒就用玉杯盛,无论是白玉还是翠玉,都可以和酒色交相辉映,光彩诱人,成就一种酒不醉人色醉人的美感。而金樽都是用来喝无色且度数较低的清酒用的,如果用来盛琥珀色的美酒,不但酒樽与美酒色泽相似,影响美感,而且樽大杯小,用它来盛高度数的酒恐怕一杯两杯就醉了,怎能享受到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快乐?而白衣人犯的最明显的一个错误是,无论金樽用来盛什么酒,都不会盛满,通常都是到樽体一半即可,否则的话可能举撙未饮,就得有一半酒白白送给衣服喝了!
再看白衣人面貌,浓眉大眼,高鼻丰唇,虽然长的俊雅风流,并极力做出仙风道骨的模样,可再怎么也掩饰不住本来的粗俗气质。他微笑着挥手示意我喝掉桌上的美酒,我却并不理睬,而是瞪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是什么人让你假扮古代人来骗我的?”此时我甚至怀疑这是天狗专门为我设计的一个心理测试,只是他们的导演也太差了,简直缺乏古代常识。
白衣人脸上现出一丝尴尬,道:“小兄弟,你我在此相见本是有缘,又何必执着于古人身份的真实与否?”
“我靠!谁跟你是兄弟?我最恨别人骗我,你赶快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我还急着回去呢!”我不耐烦的骂道。
那白衣人并没有生气,微笑着道:“既然至此,何必急着回去,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恐怕你回去后早已物是人非了!在这里陪我聊聊天又如何?”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火冒三丈:“去你的!老子回去还有事儿呢!你这家伙根本不会说谎,还敢来骗我?”
白衣人面色有点尴尬,红着脸道:“其实你在这里的时间跟外面的不同,这里一天外面也就是十几分钟而已。已经好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我一个人寂寞死了,帮帮忙好吗?”
我皱紧了眉头,这家伙说话怎么跟个冤魂野鬼来索命似的?不会是神经有毛病吧?不过他的语句总算恢复了正常,刚才那文绉绉的话让我现在还直犯恶心,现在这带点现代的气息的话让我还算好受了些。
“哼!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总算说了句人话!记住,古文学的不好就不要乱学,别以为我会被你那几句烂文言话虎住!什么‘十里山下空月明’?这里连个月亮影子也没有,不懂诗还乱吟诗最讨人厌了,知道吗?”我忍不住装做学识渊博的样子教训起他来。
话刚说完,忽觉天空一暗,惊讶间抬头望去,阳光明媚的天空已经变成漆黑一片的夜空,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悬挂在夜空西南边陲。再看自己脚下,竟已变成了一座山峰的顶部,只有白衣人含笑坐在对面。
我的额头顿时渗出了冷汗,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随便改变白天黑夜,而且我脚下的改变我竟一点儿也没察觉到!“鬼”这个词首先进入了我的脑海,浑身上下登时起了层鸡皮疙瘩。对鬼这种从没有见过的东西我向来防御力低下,白衣人的笑容也在这夜色的峰顶更显得阴森恐怖,我立即下意识的后退了十几步。
是什么鬼?这里是地狱吗?看他一身白衣,不会是白无常吧?他一直要我喝的酒不会就是孟婆汤吧?我靠!原来阎王殿是真的,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郎声道:“我可没这闲工夫在这儿跟你瞎掰,我要立即回去,快送我走!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白衣人苦着脸道:“我这里从没有外人来过,我也不知道怎么送你出去!”
“什么?那你这个鬼到底是怎么当的?”我忍不住高声责问起来。
“鄙人非鬼,乃负罪之人也!”白衣人又冒出了句文言文来。
我靠!什么意思?负罪之人?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被关在这里吧?对了!地下基地既然有那么多模拟环境,那么我刚才看到的可能就是用我无法理解的高科技模拟出来的,那这个地方就极有可能是专门关犯人的地方。不会吧?这么倒霉?竟然就因为不服从命令而干掉杀戮机器就被天狗投入到特制的大牢里来了?我的命运怎么这么悲惨?
想到这里,我顿觉浑身无力,软软坐倒在地,疲倦的道:“我们彼此彼此,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被天狗关到这里来的?”
听到我的话白衣人脸色一变,沉声问道:“你也知道天狗?是他们让你进来这里的?”
“他妈的!少在这里纠缠不清!你先明确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我想想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老子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算用拳头打条地道也不无可能。不过首先得毁掉天狗设置的监视设备,你在这里一定很久了,相信一定对这个地方的设施都非常了解吧?”我对白衣人老是转换话题十分不满,毫不犹豫的怒斥了他一番。
白衣人喏喏的答道:“小兄弟,你先别生气,其实这里并不是什么监牢,而是一个虚拟存在的地方,说明白点儿就是我的意识空间。我不明白你是怎么会进来的,你就算再怎么能打洞也是没办法出去的!”
“什么?意识空间?虚拟的?”我的脑袋一下子被搅浑了,完全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他刚刚还满嘴古代诗词文言,现在又来了一大堆我没听过的科学名词,让我如坠云里雾里,真怀疑他是不是精神病人。
白衣人接着沉声道:“这里的一切规则都是以我的意志而存在,一切东西都是我凭空想象就可以出现的,其实你看到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这里的山川河流、锦衣玉帛、阴雨天晴、甚至是日月更替都是由我制造出来的。”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你是不是被关疯了?竟然自封为神?有本事你变出个我来让我看看!”话刚说完,突觉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一看,顿时呆在了当场,“怎么……怎么回事?是……是我?”
我使劲的扭扭自己的脸,好象还有点痛的感觉,不是在做梦。忽觉光线变幻,我又回到了那个玉制高台上,天空也恢复了明媚的阳光。身后的人对我微笑着,可他的表情活脱脱的就是白衣人的翻版,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站在自己对面露出别人的表情,那种发自心底的诡异感觉让我直觉得的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如果不是强烈的自尊心在支撑着,我说不定当场就拔腿而逃了。
“你……你……这么……厉害,变几个美女出来陪自己聊天好了,何必找我?我,这个,这个,还有事情,急着回去呢!”我颤声劝告他放了我,语气也软了下来。
白衣人挥了挥手,那个制造的我就消失了。看到我惊恐的样子,他微笑着接着我的话答道:“呵呵,要是自己变有用我早就变出一大堆人来陪我了,还用求你吗?我做出的人的思维全部都跟我自己的思维同步,同他们聊天跟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你如果真的急着出去,我也不会强留你,你先告诉我你是通过什么办法进来的,让我看看有没有办法帮到你!”
“用什么办法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呀?迷迷糊糊的就到了这个地方了!”我无奈的答道。看他比较和气,而且也不再吓我,我对这鬼气森森的地方也不再害怕,逐渐平稳了心情。
“那你把你进来前所有能记起的事情向我转述一遍,让我帮你分析分析。”白衣人镇定的道。
我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从进入基地开始一直到最后杀掉杀戮机器后被电昏的经过祥详细细的向他讲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后,他沉思片刻后,苦笑着道:“如果我没有判断错,我就是你口中杀害你最好朋友的嗜血狂徒杀戮机器!”
听到他的话,我大吃一惊,接连后退了几步,冷汗顺着额头颗颗滴下,心跳也加速了几倍。怎么可能?两个人的形象差了那么远!根本让人难以置信。我突然间明白白衣人的意思,他就是那个原来SPO的队长级人物,想起教官的话“如果杀戮机器拥有原来的意识的话,你在台上连三十秒也支撑不了!”,我的心更凉了。而且在这个一切以他的意志为存在的意识空间中,我更是连一点儿取胜的可能也没有。如果我的意识在这里被他打的魂飞魄散,那我岂不是等于是死定了!
这家伙的意识不是早就烟消云散了吗?难道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使杀戮机器的本源意识复活了?
“那么,你应该是现代人了,为什么一副古代人打扮,还满口文绉绉的文言话?”现在的我又极力希望他是真正的古代人了。
白衣人勉强露出笑容道:“在我来这里以前曾经有故人责备我缺乏浪漫细胞,于是我就在这里常年研究古人的诗词歌赋,期待能使自己的气质有所突破。结果看来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反而由于太久没与现代人说话,一张口就是满口文言了!”
“不会吧?就算你真的无所不能,也不能凭空变出供你研究的诗词吧?”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挣扎出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以前随便看一眼的东西其实都储存在我大脑的最深处,只是被记忆功能过滤掉了,意识被封印在这个深层意识空间后,我就可以随时调出以前随便扫过一眼的知识来用了!”话音刚落,白衣人看了看我,接着道:“不用担心,我跟杀戮机器是不同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虽然本源相同,但本质不同。可以说,我们两个是同一个灵魂分裂出来的两个意识独立体,我主正面情绪,他主负面情绪,并寄居于同一肉体内。只是分裂后,我保有了绝大部分记忆,却失去了对肉体的控制权,被永远的封存在意识的最深处;而杀戮机器虽然得到了肉体的控制权,却丢掉了所有的记忆,成为了只能依靠本能行动的怪物。他其实挺可怜的,如同一张白指,所有东西都不懂,只是凭借着防卫本能杀人。他在做梦的时候会来到我这里,而且是以一个小孩子的身份来的。他经常因为自己的杀人行为痛苦不堪,并真心忏悔,可是每次梦醒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白衣人的解释让我惧意渐去,我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冷讽道:“去!你少自吹自擂了,你的负面情绪灵魂也是个想忏悔的好人?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白衣人并没有生气,而是接着沉声道:“负面情绪为主,本质并不一定就是坏的。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药物过量对肌肉体所造成的负担,由于神经系统被过度放大,他的身体纵使被轻轻碰触一下也会令他疼痛至极,痛楚每天都在折磨着他,可由于无法表达,外界只会把他的痛吼误会成发狂。他杀害那些碰触他的人,只是因为他们带给了他痛苦,而且疼痛一旦开始,他就无可抑制的通过杀戮来平息。这也是为什么你踢中他下体一脚而他很快就没事了,正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那种强烈的疼痛。只有在最深最沉的美梦中,也就是来到我这里的时候,他才能躲避那种疼痛的侵扰,获得难得的一刻心情宁静。在这里,我每次都想尽办法让他能够记起这里的事情,可是很无奈,每次来他都把上次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他最后一次来时是唯一的一次没有沮丧的表情,而是显得非常高兴,他说他看到了光明,就算为了这个牺牲任何代价也要达到目的。我当时听的莫名其妙,而且他很快就走了,经你转述外面发生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大致知道他所说的光明是什么意思了。他指的是自由意志,任何动物包括人也拥有的最强烈的本原意识!他果真为了自由,牺牲了自己的所有……”
白衣人的话让我楞了半天,真没想到杀戮机器竟然是这样痛苦的在笼子中生活,而我以前还一直以为杀戮机器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个杀人的武器而已。现在想来,我倒成了只为自己着想而罔顾他人的自私之徒。可我为自己的朋友报仇又有什么错?如果你要怨就去怨安排格斗的人吧!
我极力整理了一番思绪,避开白衣人的话题,问道:“杀戮机器的意识既然能够从你这里出去,那我也应该有办法呀,为什么你要骗我说没有出去的办法?”
白衣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和他共有一个肉体,而且我见到的他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他,而是深层潜意识中的他。现在你所在的这个意识空间,既可以说是我的,也可以说是杀戮机器的最深层潜在意识空间,你如何能够回去,我倒是真的不知道。”
他的话让我心急如焚,忍不住大声责问道:“你还说自己在这个空间无所不能,连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算什么无所不能?”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可你的要求是出去这个空间呀,要出去就得应用到外面的大规则,而我并没有能力对外面的大规则有丝毫影响。”
“咦?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玩意儿?怎么远处搞的都是一片片黑斑?我知道你在这里很厉害,不用再来变你的鬼把戏了!”突然看到远处的景物发生莫名其妙变化,我忍不住对白衣人讪笑嘲讽起来。
白衣人面色一紧,沉声道:“那不是由我控制的!看来我终于要真正消失了!意识因肉体而存在,也会随着肉体而消亡,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杀戮机器已经死了,现在的我终于该面对真正的死亡了!”
“那我怎么办?我会不会也同时消失?喂!我可不想陪你死呀!”我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摇晃着质问起来。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放心好了,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只要这个意识空间消失,你一定能够在第一时间回到本来的身体。你能够进来可能是因为当时的杀戮机器的意识已经死亡,少了外层意识的阻碍,而你因曾经把意识溶入过那种特殊溶剂,在高压电把杀戮机器肉体内残存的溶剂电离出来的情况下,你的意识在肉体突遭电击的情况下溶入了里面,故而毫无阻碍的到达这个意识空间。我们在此相见也是缘分,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趁着现在向我请教!”
不知怎么,知道自己很快就能出去的消息后,我并没有欢喜雀跃的心情,倒有点跟朋友离别的悲凉感觉。不过好奇心驱使下,我还是问出了自己以前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我非常想知道杀戮机器那身恐怖的抗击打能力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吗?”
白衣人点点头道:“是的,那种功夫叫胄猬甲,是我以前自创的爆发力应用方法。不过它在防守上的威力远没有杀戮机器所展现的那么强大,胄猬甲原本分胄甲和猬甲两种。胄甲主防守,可以让着力点的受力由于肌肉的作用而分散开来;猬甲主进攻,可以在攻击敌人的时候令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可以作为发力点而成为最犀利的武器。由于杀戮机器丧失了主动意识,这两种功能反倒完美的结合了起来形成了一种超强的防御本领。不过由于你告诉我他的肌肉反应特点,借助他的启发,我发现了胄猬甲更进一步改进的可能,这还要感谢你呢!”
“谢我倒不必,如果能够练成胄猬甲的最终成就,是不是也能象杀戮机器一样,连普通的子弹都对付不了?”我对他说的东西很感兴趣,忍不住就问了下去。毕竟我曾为思考破解杀戮机器的这身古怪工夫费尽了心血,如今有机会能够一窥全貌对我实在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白衣人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哪有这么厉害,杀戮机器他只是因为没有自己的意识才能够让这种工夫可以凭着本能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发生作用,而如果是个有自己意识的人则根本没可能达到这种反应速度。所以,如果你要用这种功夫,就必须预先判断着力点,这样同样能发挥难以想象的防御威力。”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冷笑道:“少讽刺我了!我又不会这个什么胄猬甲,别拿我来打比方!”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我不会骗你的,很快你就拥有这种本领了!我创研的这种奇技如果就此失传,岂不是很对不起让我留存至今的老天?”
听到他的话我丝毫没有高兴的心情,冷冷的嘲讽道:“我对那种乌龟壳功夫没兴趣,既然你跟杀戮机器共用一个肉体,那你也算是我的半个仇人,而我不愿意受到仇人的任何恩惠!我还急着回去,就当我们没见过面吧!”
白衣人面色突然一冷,一字一顿道:“我不是说过吗?这个空间的规则由我制订!”
他的语气少有的阴森恐怖,让我顿觉头皮发麻,直冒冷汗。我忙乱中摆好防御架势,接连退了几步,这才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白衣人诡异一笑,大喝一声:“精神烙印!”
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犹如听到一口大钟在耳边震鸣,嗡嗡的震响令我站立不稳,紧接着眼前的光线变的特别的强烈,当我逐渐适应这些光线后,就发现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空气格外的泌人心脾,绿树琼花夹在一片百鸟朝凤般清脆婉转的啼鸣声中,更觉与天地万物的亲近。一切东西都变的美好起来,心情也少有的畅快起来。好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无拘无束的舒畅快乐了,我微微的吐了口气,伸了伸懒腰。咦?不对!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耳朵不是自己的,眼睛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这美好的心情好象也不是自己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白衣人的声音突然自耳边响起。
我惊恐的扭转头,却什么也看不到。这家伙在哪里?他是不是闲的无聊在搞隐身呀?
“不用找了!我没有隐身!”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东西?”我大声的问道,刚才的好心情早已荡然无存。难道在这个空间他还可以窥探我脑中的隐私?这可有点不妙了!
“我没有偷窥别人私隐的习惯,只是你现在想什么,我也能同时知道罢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你即是我,我亦是你,你是在通过我的感觉来感受这个世界!”
不会吧?你这混蛋家伙是不是把我的意识封存到杀戮机器体内了?否则我怎么能有你的感觉?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现在没有属于我的肉体,肉体只是我意识寄居的所在,你只不过是在我的精神烙印下感受我以前感受过的东西而已。你会学到我从前所有的作战经验,作战技巧,还有人生感悟等,当然,也少不了胄猬甲的使用方法!你放心好了,这需要的时间其实很短,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归到自己的肉体了!”
脑海中他的话音刚落,我眼前的景色就全部变了。我突然出现在了茂密的丛林中,周围是呼啸飞掣而过的子弹,四面是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味,夹杂着烤焦的尸臭味,一切感觉真实的让人悸动,简直如同我亲临战场。虽然手中的冲锋枪并不受我的意志控制而自在的向前方倾泄着子弹,但那被火药烧的滚烫的枪管散发的热气,那坚硬方正的塑制手柄入手的熟悉触感,又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暴躁的声音终于平息,战火终于开始熄灭,战场上偶尔的几缕青烟验证了刚才所发生的战争。心中有种如释重负的快乐,一瞬间的心情由原来的压抑紧张变成了现在的轻松舒缓。突然,一个绿色的背影向着前方走去。这个身影熟悉、亲切,至少可以判断他绝对不是敌人。他走向的前方终点是一个蜷坐着的小男孩,十岁左右,两颗忽零零的大眼睛中布满了痛苦的泪水和无尽的惊恐。从我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小男孩两条血肉模糊的细腿,看样子是被炮火误伤的。就在那个背影手拿着绷带蹲下查看小男孩的同时,一声巨响,“轰!”,入目的只是飞回来的一件破烂的防弹衣,挂在树枝上的破碎血肉,和那被爆炸气浪掀的飞飘在半空中的白色绷带布条……
愤怒、悲伤、失望、痛苦、懊悔……,种种情绪疯狂涌入我的脑海,悲痛惨厉的嚎叫声也丝毫宣泄不出那割裂心腑的巨大悲哀……
时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我陪着白衣人走过了他记忆中的几乎所有的战斗细节,品味了他无数种情况下的心情,感同身受了他近百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当再次看到眼前的鸟语花香时,涌上心头的只有淡淡的疲惫和恍若隔世的欣慰……
“刚才的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现在再感受下我的心情!”脑海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眼中的景象未变,心中却涌起了无尽的波涛。一股至真至纯的强烈情感包围了我,这是一种发自心底的至诚炽烈的热爱,是对祖国,对为之战斗的人们毫无保留的热爱!时间虽然短暂,可遗留的激荡却令我的心绪久久难以平息……真的难以想象世上还有这么爱国的人存在,在最真切的第一线感受他的情感,让我这样的人也不由得对自己以往的一些想法惭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战士,他的胸中澎湃着我所从未拥有的激荡豪情!
周围的景象已经小到只可以站的下两个人了,四周全都变成了黑暗的空洞,白衣人又一次站在我的面前,目光中透露出无限的欣慰。
看着他的目光,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真实想法,但真的让我感受良深、受益菲浅;我是不可能做到你这种程度的,但你给我的启发或者会改变我的一些看法也不无可能!真的很感谢你!你是不是要消失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吧?”从他的角度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最后的分别时刻,语气中竟不禁夹杂了一丝惺惺相惜的不舍。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知道你已经是个勇敢合格的战士了,可惜我没办法亲眼见到你的辉煌。努力吧!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却多了分淡淡悲怆。他的精神烙印让我跟着他经历了众多往事,那种心灵间无空隙的交流,意识间无你我的融和,令我在短短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由衷的敬佩之情,他的离去让我产生了仿佛是在与一个多年好友互道永别的感觉。
“那……你,你有什么话要向外面的故人说的?我可以代为转达。”我轻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悲凉的味道。刚才意识交融的时刻,我隐隐感觉到了他有一股割舍不断的牵挂思绪盘绕心间,只是他一直在刻意隐藏,我的感觉模模糊糊,并不是很真切。问出这一问题,只是想到他已经大限临头,应该会想对自己执着思念的那个人传达几句话吧。
白衣人并没有答话,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道:“何必呢!在外面的人看来我早就已经死了,而且我现在是确确实实的要彻底死了,让他们知道又有什么好处?徒增他们的困扰罢了!”声音顿了顿后,白衣人换了一付严肃的面孔,双手扶着我的肩膀看着我道:“答应我!不要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我强忍着鼻子的酸意点了点头,渐渐的,眼前的身影被周围的黑洞所吞没,而我也随着黑洞的吞噬完全失去了知觉……
第三十一章往事如烟
“你不要死呀!呜呜……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呜呜……”
是谁呀?为我哭的这么伤心?听声音好象不怎么熟呀!没想到象我这样不喜交际的人“死后”还能惹的人如此悲伤的痛哭,真是不可思议!
睁开眼睛一看,趴在我床头痛苦流涕的家伙并不是陌生人,可也远算不上熟人,是金丝眼镜!真奇怪,我跟他好象没亲近到这种如同痛失至亲的程度吧?这家伙的‘自来熟’真让人有点厌恶!
我皱了皱眉头骂道:“靠,哭什么?老子又没死!”
看到我坐起身,金丝眼镜双目顿时一亮,整张脸瞬间阴雨转晴,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喜道:“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你没死!”
“喂!不要再摇了!再摇的话我就让你下次去为你自己没死高兴去!”我冷冷的道。
金丝眼镜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威胁意味,讪讪的放开了手,诺诺道:“我太高兴了!不好意思呀!”
“我刚才是不是昏过去了?”我烦烦的问道,想到那一段奇异的经历,我不由得想知道自己刚才那段时间的身体是什么状态。
金丝眼镜几乎一跳而起,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哪有那么简单?要是昏过去我也不用哭了!你已经脑死亡接近八分钟了,我们只是用心脏起搏器控制你的肉体不死,如果过了八分钟后你还没醒来那你就彻底死亡了!”
听到自己的情况这么严重,想到金丝眼镜为了我那么伤心,我也为刚才责怪他的语气感到有些歉意,就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不用为我担心了!”
金丝眼镜哭丧着脸道:“可不是嘛!如果你也死了,那我近十几年所耗费的心血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什么?这家伙让我白白感动了一番,原来不过是在哭他的实验材料?我靠,以后一定不能再相信这些科学人员有什么人类的真挚情感,他们简直是为了实验就变成疯子的异类!听他话里的意思杀戮机器已经死了,我的心底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点异样的感觉,杀死朋友所结下的仇恨因白衣人的出现淡化了许多,现在的我倒因那家伙的遭遇而从心底泛起了点儿怜悯的味道。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上次我那么重的伤,通过‘完美生命体实验’后不也完全恢复了?你可以再试一次呀!说不定可以让杀戮机器活过来也不无可能!”
金丝眼镜满面狐疑的看着我道:“你这小子到底脑袋里装的什么东西?不让你动手,你非要把他杀死,现在又想救他?如果那么容易就可以启动‘星期六’计划的话,那么现在也不止你和杀戮机器两个成功的实验品了!”
他的话令我非常好奇,立即追问道:“为什么?因为耗资大吗?可是你们的那些宝贵液体不都回收了吗?”
金丝眼镜看了看我,苦笑着道:“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星期六’计划的实验成功率很低,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程度的改变,本来我们是选择了林东的,他的特殊精神力体质可以将这种失败概率降至最低。可惜他在我们的预料之外为了你而不幸遇难了,而上面也威胁说近期再不出现成果就要停了这个计划的专项基金,我们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有死马当活马医来找你顶数了。只是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顺利成功了,于是这个计划就得以顺利的继续进行,但假如你们两个这次都死了,那这个计划就肯定被终止了!以前之所以一直保留着对这个计划的研究就是因为有杀戮机器恐怖的威力在那里作为明证,而现在的你却亲手杀死了他,不更证明了实验的进一步成功?所以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为你杀死他的事情追究你责任的,你也不用再假惺惺的要求他复活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如果受了重伤也根本不能通过那个实验程序恢复?”我根本没顾的上对金丝眼镜的误会做以解释,而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本来我以为可以通过恢复程序造就自己的不死之身的,现在看来那只是我的妄想而已。
“是的!你以后受伤只能通过正常的医疗手段来治疗。我们只是激发你的身体潜能,并没有改变你的细胞基因属性,你不过是个超出正常范围强的‘人’而已,不要以为自己可以跟电影上的外星人一样,受了伤还可以瞬间愈合,那是科幻故事中出现的罢了!经过生体实验,如果成功,确实可以消除你以前的旧伤;可是我不敢保证再经过一次实验的你会不会变成一团没有知觉的人型肌肉。”金丝眼镜的语气沉静而又缓慢,可说的句句有理,也彻底打消了我的幻想。
看来现实与理想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我失望的挠挠头,把金丝眼镜赶了出去,一个人独自留在房间里品味研究白衣人所烙印在我脑海里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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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一般沉静,远处还能隐隐传来新进学员训练的扰攘声音,面前的人造海洋衬着暗灰色的沁蓝,犹如夜之女神,高贵、神秘、美丽……海浪的哗哗声,掺和着海水特有的闲腥味扑面而来,清凉轻盈的海风之舞在这个几乎全封闭的地下基地尤为珍稀,连暗夜也为此发出清音的悸动,和着风声、海浪声……糅合成一曲清丽、舒缓的乐章。
经历了白衣人传输给我的众多次出生入死、生离死别的经验,我早已不再为朋友的逝去而痛哭流涕。朋友为了你牺牲,并不是要让你时时刻刻背负着亏欠他的痛,他如果活着,最欣慰的事情恐怕就是看到你阳光灿烂的笑脸吧!想到这里,我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鼻子中泛起的酸意,双目中渗出了莹莹的泪光……
咦?怎么好象有哭声?虽然不是很大,可是还是能够听到断断续续的细微哭声从岩石后传来。好奇心驱使下,我转过了前方的那块大岩石,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杜教官?我吃惊的张大嘴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事实——杜教官竟然在哭?以我以前对他的性格所具有的深刻了解,我敢断定,这家伙就算是亲妈死了也说不定会摆出一付嬉皮笑脸的神情,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哭。也没有可能是在故意做戏,因为周围很明显的只有他一个人。
杜教官见到我后,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道:“9047,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诧异的反问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刚才在哭什么?”
杜教官面色一正,沉声道:“我在用悲痛的哭声悼念我一手教过的十九名勤奋、认真、刻苦的学生,每每夜深人静,我都因思念他们的欢声笑语而夜不能寐,痛苦与悲伤纠缠的我无法成眠,惟有在此痛哭一番抚慰自己那饱受哀恸摧残的心灵。”
我虽然有点不太相信教官的话,但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和眼睛中掩饰不住的悲伤情绪也令我不由得相信了几分。而且他说的话在我的心目中引起了一定程度的共鸣,让我也不禁凭空长叹、感慨良深。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该过去的都过去了,再伤心他们也不会活转过来,我们活着的人应该更好的生活,这样才对的起已经去世的人呀!”
教官哭丧着脸道:“可我还是想哭呀!”话一说完就一头扑到我怀里痛哭起来。
奇怪?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低头一看,我顿时火冒三丈,这家伙根本就没哭,而是在用我的衣服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呢!
“我靠!你当我不用洗衣服吗?我呸!”骂完后,我立即在他衣服上吐了口痰还以颜色。
“你这小子连教官都敢吐?教官用你衣服擦擦鼻涕怎么了?不行吗?”杜教官说完后,顺手一扯‘哗啦’一声,把我身上的衣服整个撕下了半幅,我上半身顿时成了半裸的形象。
“他妈的!撕我衣服?看我的!”
‘哗啦!——’“哎呀呀,你这小子还不服气了?我再撕!”
‘嘶啦!——’“喂喂,裤子不能撕,我还要回去宿舍呢!”
“哎呦呦……别拉我皮带了!我皮带是特制的,拉不断的,我的腰快要被你拉断了!停手!停手!他妈的,等老子自己解了皮带再收拾你!”
我们正在那里纠缠不清,教官突然看着我的身后,并且瞪大了眼睛,解皮带的手也停止了动作。
我可不管他那一套,在我看来这又是他诱敌的妙计,根本不加理会,一把推开他的手继续努力的解他的皮带。(不撕他的裤子是因为我的裤子已经被他撕的没法穿了,我的目标是夺取他的裤子先穿上回去,至于他是否会裸奔就不需要我来考虑了!)
皮带一解开,刚把他的长裤脱下一半,就听身后一个雷鸣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喂!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扭身一看,原来是很久未见的大块头教官。我刚想解释,可看到对方暧昧的目光,顿时明白杜教官我们两个的尴尬处境。现在我身上衣服裤子都被撕去大半,整个人几乎全裸,而杜教官的衣服也被我撕了,而且我还把他的裤子刚脱下了一半。我想张口解释,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也楞在了当场。
大块头教官脸上又露出了他那僵硬的笑容,一付小人得志的语气道:“嘿嘿!杜贱男!这次你麻烦大了!勾引未成年男性学员,意图发生不正当关系!哈哈,我真希望能够看到基地里的其他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杜教官面色一沉,七手八脚的穿好裤子道:“那明天也同时会有红塔山旷课嫖妓,还有偷窃动物园珍稀动物,夜闯女子特战队被迫裸奔的消息传出来!”
大块头教官哈哈大笑道:“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人知道?哼哼!如果你今天晚上做的好事被大家知道了,看你以后还怎么吊马子?我知道有个同性恋俱乐部,要不要我介绍你以后就光顾那里好了!哈哈!哈哈!”
杜教官并没有屈服,眼珠转了转,道:“那么……那件事我也可以说了?某个外表上很健壮的猛男,其实是个银样蜡枪头,此人曾经找我帮忙买了很多那个叫什么哥的药,我想大家一定都更感兴趣这个人到底是谁吧?”
大块头教官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语气也变的停顿起来:“这个……这个……呵呵,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看见,怎么样?”
杜教官哈哈一笑,道:“好呀,不过那件事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泄露出去的话可别说我不守信用!跟我斗,你还嫩着呢!”
话说完后,杜教官大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大块头教官还惊魂未定的杵在那里没走。
我现在也没了抢别人裤子那心情,决定还是等到夜深人静了再回去。我对这家伙的印象不佳,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教官同志,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莫非想捉奸?”
大块头教官脸色一阵尴尬,喃喃道:“9047,不好意思,其实我一开始就在旁边看到你们的争执玩闹了,我只是想吓唬大前门,所以才那样说的,你不要见怪呀!”
“哦,那教官你是跟着我了?”我轻轻皱了皱眉头问道,真没想到还有专人对我进行监视。
大块头教官慌忙否认道:“不是的,我只是奉命跟踪大前门,怕他出什么事。”
“什么?杜教官会出事?你该不会说他会为了几个培养的学生不幸去世而要自杀吧?”我轻蔑的嘲讽道,不禁为大块头教官幼稚的谎话感觉到好笑。
“大前门当然不会为学员伤心,可这次死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情况当然不同了!”大块头一脸正经的道。
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在说谎,我忍不住狐疑的问道:“杜教官有好朋友吗?从来没听说过呀!什么时候死的?是基地外面的人吧?”
大块头教官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刚刚把他的好朋友给杀了吗?”
“杀戮机器?”我惊的 (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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