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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你现在还不成熟,感情是很郑重的事情,关系着一辈子的幸福,你要想清楚再做决定。”
“我早就考虑清楚了,这辈子非她不娶!”
小叔:“你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世上的好女孩多的很,说不定你以后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我眼中只有婷婷一个人!”
…………
不断的轮番轰炸,我丝毫没有退缩的现象。后来我发现自己越是反驳,他们就劝的越是起劲,于是闭上嘴巴,任由他们的话从一个耳朵进,从另一个耳朵出。
妈妈似乎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突然郑重其事的说:“哭哭,你发现自己其实长的很丑吗?”
“丑倒不至于,只是不帅罢了!”我随口反驳道,“再说这也不能怪我,还不是你把我生成这样!”
妈妈也不以为意,清清喉咙,继续说:“可是许婷婷很漂亮,漂亮的女孩大都喜欢帅气的男孩子。就算你是真心喜欢她,你能够保证她也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我登时无话可说,以往给我的感觉中,我对于许婷婷来说可能也就是以一个玩具的地位而存在的吧。
“漂亮的女孩子容易惹麻烦这就不用说了,还有,就算你们将来结婚了,她也一定是看在你有钱的份上。看着你这么丑,她会越来越心不甘,很容易有外遇,到时候你受到的伤害可就大了。而且以后你们要是有了孩子,长的象她你会怀疑不是自己的;长的象你那就更没前途。你们很容易就发生矛盾……”老妈越说越是眉飞色舞,而老爸的脸色已经渐渐不豫。
听妈妈越说越是不堪,我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这么漂亮不也嫁给老爸了吗?”
“呃……这个……这个……”老妈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高考结束后,许婷婷就要来看护我。可家里人因为我严重的伤势而迁怒于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在她发誓只要见到我醒来就不再见我后,家里人才同意了。以后的几十天,她都是在医院以女朋友的身份照顾我,还说要是我永远不醒来就照顾我一辈子。第一个发现我醒来的也是她,只不过我不知道罢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心花怒放,看来我的强出头收到了丰厚的回报,现在我倒有点想感谢那几个小流氓了,要不是他们,我很难让婷婷承认做我的女友吧!
我让家里人去找许婷婷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因为不让她见我也是他们的主义,现在出尔反尔都觉得尴尬。
于是我就绝食抗议。其实是因为太久没有吃东西,这几天吃的食物经过胃肠的时候就象刀在刮一样痛,我又一直输着水,无须担心营养问题,顺便就绝食了。
虽是无关痛痒的绝食,还是把老妈吓的不轻,第二天就把婷婷找来了。
婷婷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长长的热吻,直吻的我天旋地转不辩东西南北。
出院的当天晚上,我和许婷婷就在酒店的客房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烛光晚餐庆祝。在红酒的促动下,我和她顺理成章的迈过了男孩和女孩的进程。虽然两个人的第一次都有点略显笨拙,但第二次,第三次……一次次的抵死缠绵,一次次的融入对方,让我们最终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婷婷的头趴在我的胸口,乌黑的秀发散乱的遮住她的面容,胸膛上传来她轻轻呼吸所带来的瘙痒,看着她裸露在空气中白皙圆润的双肩,我不禁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真的感谢上苍,让我感受到这样难以铭状的幸福!
虽是夏季,房间里的空调还是让人感到有一丝凉意,我拉了拉毛毯,盖住了她的双肩,双手忍不住摸向她滑润的肌肤。第一次在理智情形下不隔衣物的抚摸,让我更觉触手的柔软与光滑。手每经过一个地方,没感受一道曲线,我都要感叹造物主的神奇,都想大声宣读我内心的幸福。当手移向她双腿之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胸膛上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婷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只是头埋在我的胸口上不肯起来。刚才她狠狠的在我的胸膛上咬了一口,看来我的动作已经超过了她能忍受的底线。我只有痛呼可惜的收手,揽住了她纤纤的腰肢。她也微微动了动,贴在了我的身上。看着她细嫩的脖颈红的仿佛要渗出水来,我不禁感叹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明明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动动手脚却让她害羞成这样。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静谧的空气中只能听到我俩“扑通,扑通”有节奏的心跳声。
许久,我轻轻低下头,吻了吻她那芬芳的秀发,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秀美的脸颊上还带着些微的红晕,一双大眼睛犹如蒙了层水雾般朦胧。
看着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我努力平复着心情,一字一顿的说:“婷婷,嫁给我吧!”这在我的理念中是一个男人能给她所爱的女人最有力的誓言。
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却满面慵懒的说:“你好无聊,第一次见我你好象也是这样说的。”
我一急,连忙说:“我这次是认真的!”
“那以前都是骗我的了?”婷婷撅起了她那艳红的小嘴。
“不是的,以前也是认真的,不过以前跟现在情况不同嘛!”我不禁有些紧张。
“有什么不同?”
“我们现在都在床上了……”
婷婷的脸刷的一下又红透了,狠狠瞪了我一眼,薄怒微嗔道:“都是你这小色狼!”
“冤枉呀!好象每次都是你主动的!”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话刚出口就发觉不对,想改口已经晚了。婷婷红着脸在我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把我痛的差点叫出声来。
我连忙抱住她一阵乱亲,来缓和她的怒气,良久才惴惴不安的问道:“婷婷,嫁给我的事情到底怎么样?”
婷婷微微仰起头,面带笑意的说:“我已经把你列为我一生中第二重要的男人,不过要不要和你结婚,还得我生命中第一重要的男人同意。”
“第一重要???”听到这句话,我的妒火立刻如火山般爆发般迸射而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是谁?”
“他对你做过些什么?”我努力的想问出点线索,却又不敢问出你爱谁多一点的话,怕得到的答案让我受到打击。根据我的判断,我绝对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到是没那么担心。
婷婷微侧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我小时侯他好象亲过我,后来就没什么了。”
“什么?”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色狼小学教师猥亵女学生的新闻,怒火登时冲破理智的大门,一把推开婷婷,霍的坐起身来,怒问道:“他到底叫什么?快说!”
婷婷也吓了一跳,皱了皱眉头说:“许志远。”
“好!许志远!许志远!”我不断念叨着,“我要把你砍成十段八段,我要打的你连你老妈也认不出来你!”感觉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说过,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我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过滤所有可疑的人,可是就是一个也对不上号。
许婷婷却一脸寒色的问道:“你下次到我家是不是要带把刀呀?”
“到你家带刀干什么?”我随口回道,突然想起了什么,惊的目瞪口呆,“你说……说的是你老爸?”
这下子连脸皮这么厚的我也不禁面红耳赤了。
不过我的尴尬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我还有更迫切的问题要问:“那你老爸对我的印象到底怎么样?”
许婷婷强忍着笑说:“还不错,他觉得你挺聪明的。”
“真的吗?”我不禁两眼放光。太好了!记得那次到她家,她老爸非要和我下象棋。结果三盘下来,我杀的他丢盔弃甲,惨不忍睹。她老爸又非要和我下围棋,还说自己水平至少业余二段。结果照样三局尽墨,一局比一局输的惨。为了这件事情,婷婷还呕了一星期的气不跟我说话,怪我太不给她老爸面子。没想到竟因祸得福,受到她老爸的称赞。“那我们的事情你老爸肯定会同意了?”
婷婷撇了撇嘴道:“那可不一定!好象刚才某人说要把他砍成十段八段,还要打的他什么认不出来的,不知道他知道会怎么样?”
“呃……呵呵……呵呵……”我立即放下姿态,“婷婷,好婷婷,不知者不罪嘛!我认错,认错还不行吗?”
在我的百般哀求下,婷婷狠狠的赏了我一个暴栗,娇嗔道:“谁叫你刚才让我难看了?这次就先原谅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取笑我!”
我连呼“不敢了!不敢了!”然后趁她此时心情大好,又问起结婚的事情。
婷婷秀眉微蹙,道:“去!谁这么早嫁给你,你还不到可以结婚的年纪呢!”
“年龄可以改呀!很简单的。而且我办事能力一点也不差呀!”
“我怎么知道你办事能力好坏,再说这跟结婚有什么关系?”
“不会吧!你昨晚没有一点感觉吗?”
“啊……!你这个小色狼!”
“嗷……哎呦呦……”惨呼声中,我的肋下又多了一块红肿的伤痕。
我还想张口再问,婷婷已经微红着脸轻轻倚了上来,黑宝石般的双眸中溢满了水一样的柔情:“傻瓜,你还不知道吗?自从为你落泪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已经属于了你,今生我只会做你一个人的新娘。”
我轻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眼,笨拙的说:“婷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天!明天我就到你家求婚!”
婷婷斜睨了我一眼,嗔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人家那么说就是暂时不想结婚!”
我顿时急的红耳赤,忙问道:“为什么?”
“人家还要上大学呢,都是你,害的人家高考没考好,明年还得重考呢!”婷婷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神中透着无限的娇羞,“到时候,我们同上一所重点大学,一同在梧桐树下漫步,一同在校园角落学习,双……双宿双栖,那才是我所憧憬的理想生活。到了大学毕业,你也二十一岁了,那时侯我们再结婚也不迟。”
“可是我对上大学没有一点兴趣呀,我只要继承家里的公司就可以不愁以后的生活了,上大学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婷婷,你也别上什么大学了,我们立刻结婚,到时候你来我家公司当经理好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她的脸色,随时准备在她生气的时候改变口风。
婷婷只是微微的撇撇嘴,道:“哼!我可不做你养的金丝雀,我要有自己的人生。”
“唉!那好吧!我们一起上大学。”我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失望,无奈的说。
婷婷好奇的看着我,问道:“语,你学习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那么不喜欢上学?”
我权衡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吐露实情,满面严肃的道:“婷婷,其实我根本不是老师口中的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我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能够达到你能够认同的标准。小时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打架,最常说的话是脏话。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现在只不过是那些纨绔子弟中的一个罢了,是你最看不起的那一类人。你……你能原谅我这些年来对你隐藏真实一面的欺骗吗?”
婷婷拉了拉我,我又躺了下来,她的头又重新枕到了我的胸口。
看她不回答,不知道她是喜是恼,我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她白了我一眼,柔声道:“傻瓜!非要人家明说出来吗?我的行动就是最准确的回答,我喜欢的是你——刘信语,无论你如何改变我也不会变。何况你为了我把自己改变了那么多,我真的好幸福!我不会介意你做会你自己,因为我的存在不是为了改变你,而是为了爱你!”
这一翻浓情蜜意的表白涌入耳中,立时令我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真是没有想到平时对我装作冷淡的婷婷竟是一个用情这么深的女孩,我甚至一时间为自己情感的渺小而自卑。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我激动的热泪盈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你……你……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女孩!你的胸部柔软温暖,你的臀部曲线玲珑,……还有……啊!对了!还有你的声音如同出谷黄莺,清脆动听,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音符。你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
婷婷脸色倏红,埋怨道:“什么乱七八糟,东拉西扯的,我可不是只想听你的奉承,我要你对我绝对真实。”
“真的吗?”我有些迟疑,“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我要看到最真实的你!”婷婷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异样的坚定。
“我靠,其实你的胸部手感虽好,但就是稍嫌小了点;臀部曲线好,可惜没有杂志上的女郎翘。”我越说越是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到婷婷的脸色早已晴转多云,“还有,最重要的是你的声音这么好听,竟然不好意思叫床,难道昨晚第一次的时候你不痛——啊!——啊!——住手——痛死我了!”
中午从酒店出来的两人都是一瘸一拐,婷婷是因为刚破身,我则是因为大腿上布满了乌紫的伤痕。
从此以后,我用自己血淋林的惨痛教训证明了一个真理:女孩子叫你说真话的时候,其实是叫你说赞美她的话,如果你真说了真话,倒霉的只会是你自己。
第十三章惊天噩耗
虽然我们对各自的未来还没有统一的认识,但是当前的同居生活倒是达成了共识。
这次的事情我的家人表现的倒是很开明,我并没有费什么口舌,家里人就同意为我们在学校附近租一套房子。
妈妈的神情略显落寞:“语,你长大了,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这是从小到大以来妈妈第一次没有称呼我的小名,一股异样的情愫涌上了我的心头,猛然间鼻子一酸,已是双目含泪:“妈,有空我会常回来的。”
在婷婷家却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她的家人对我的整体印象颇好:家资殷实,婷婷将来不会受苦;态度殷勤,婷婷将来不会受气(我在她家的表现象个仆人更多一点);最重要的一点是长的不够高大英俊,没有风流的本钱,婷婷嫁给我大可不必为未来的稳定性担心。可惜婷婷这个娇娇女好象也是第一次独立生活,伯母很是不放心,要特别对我们交代一番。
婷婷的爸爸进卧室去了,我和婷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她妈妈训话。婷婷挽着我的手臂,微红着脸,轻轻靠在我身上。我则作出一付全神贯注,洗耳恭听的神态。
不过,当两个小时过后,我的脖子已经开始发僵,脸皮上痒痒的,又不敢去抓,生怕举止失礼。三个多小时过后,连我耐力这么强的人也开始和现在最强大的敌人——睡魔打架了。我竭尽全力的撑着眼皮,憋着呵欠,生怕一不小心一头栽在沙发上就此睡着。
婷婷倒真是被她妈妈练出来的,那样文文静静的坐在那里,三个多小时纹丝不动,整个一付大家闺秀风范。只是我被她靠着的半边身子已经麻木了。
直到婷婷的老妈说到,婷婷的胸罩不能太紧以免影响后续发育的时候,我才略微提起了一点精神,心下嘀咕道:“当然不能太紧,否则我脱的时候可太麻烦。”
接着说到婷婷皮肤容易过敏,不能穿丝制内裤时,我不由得心中悲叹:“这不会也要我监督吧?”
等再说到婷婷经期是哪几天,不能让她沾水,最好选哪几个型号的卫生巾时,婷婷终于也忍不住沉默,娇嗔了一声:“妈——!”打断了她老妈的罗嗦。草草的和她爸妈寒暄几句后,就拉着我从她家落荒而逃。
从此我和婷婷一同加入了补习班大军,准备第二年的高考。同居的生活幸福而又甜蜜,当我第一次吃着她做的又焦又糊的饭菜,连呼好吃,还把她的那份也抢来吃了的时候,把她感动的泪留满面,哭的一塌糊涂。饭后,我们两个人相拥着,久久无语。从那以后,她的厨艺进步神速,我也再不用硬着头皮吃那些不是少盐就是多盐的饭菜了。
2007年冬,西鸣市天降大雪,近年来少有的未过元旦就急剧降温,让这个冬日过早的降临。路上的行人们都是匆匆忙忙,车辆稀少,在飘舞的雪花中整个城市更是少有的冷清。
坐在教室里的我看着窗户上的蒸汽水印略显得有些无聊,旁边的婷婷正在认真的记着笔记。真不明白明明是已经学过的东西还要记的这么卖力干什么,不过我有一种感觉,婷婷这么勤奋努力只是为了向我证实——如果不努力就休想和她上同一所大学。虽然她从不干涉我什么,但对我的不努力她想必也是很痛心的吧。
窗子忽然被打开,一股冷风卷进教室,老师皱了皱眉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是小叔!他来干什么?我刚才清楚的看到了站在窗口的人就是小叔。不一会,我就被老师叫到了外面。
莫名其妙的被小叔拉回家,便看到一个白净肥胖的中年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材看起来很魁梧,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挺着便便大肚,一付脑满肠肥的样子,最奇怪的是居然带了个墨镜,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呀!
“语,叫罗叔叔!”一进门小叔就向我道。
“叔叔?”我满面诧异,不认识呀!
“呵呵!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军队里的大官,罗主任。”小叔谦卑的介绍着。
“军队里的关我什么事儿?”我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
“我帮你报名参军了,你不是不想上学吗?”小叔的声音很急促,看上去有点紧张。
我则更如坠云雾里:“我是不想上学,可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要去当兵呀!”
小叔笑着对我说:“你不是要永远守护你女朋友吗?要是能力不济,能有什么用?当兵可以让你更厉害,再说只有两年,两年你就可以退役了。你两年后的成长可会不可小觑呀!”
小叔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是呀!上次的七匹狼事件如果不是最后那两个家伙吓坏了的话,婷婷极有可能受到让我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是离开她两年,她会同意吗?再说我也不舍得离开她呀!
看到我有点动摇,小叔撺掇道:“不信你试试你罗叔叔的能力。”
那家伙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骄傲模样早就让我看的非常不爽,小叔的话音一落,我答了个“好”字,就一拳向他的鼻梁打去。
眼见就要正中目标,我的拳头却被他一把攥住,整个拳头被他的肥手紧握着,如同陷入一团油腻腻的肥猪肉,令我只感到一阵恶心。不由分说,我的另一只拳头也冲他而去,但同样没有逃过他的另一只手。两手同时被控制的我丝毫没有慌张,飞起一脚就往他的胯间踢去。他两腿一合,又把我的脚夹住了。这样一来我就没有办法动了。
随着他手上的力气愈来愈重,我双手的骨头如同裂开一般,强烈的刺痛丝毫没有令我屈服,我毫不示弱的怒瞪着他,奋力抗争。要知道我的软弱只是在我最在意的人面前展现,外人面前,我从来都是不认输的。
不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顺着我的额头滚滚而下,我恨的咬牙切齿,对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家伙忽然哈哈一笑,放开我道:“我要再用力这个小朋友的手骨就要碎了。”
那股巨力一失让我差点栽在地上,听到他说“小朋友”,更是令我火冒三丈。可我也明白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没有再上前去与他拼命,只是恨恨的看着他不说话。
那家伙抖动了一下肥厚的下巴,嘲弄道:“哈!我看这个小孩也没有本事通过招兵初选,我当年可是轻松通过的。”
看着他那付得意模样,我不禁恼羞成怒道:“你他妈等着,我现在就去通过给你看!”
他眼中倏的闪过一道厉芒,随即隐没无踪,又堆起他那恶心的笑容说:“好!我带你去!”
跟着他到了招兵处,人很少,而且奇怪的是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测试。只是很简单的用几种电子仪器贴在我的皮肤上测了测,又量了量血压,测了测肺活量,最后抽了一筒血了事。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选拔士兵的,我满腹狐疑,怎么感觉象是在体检?
等了半个小时侯后,那个负责招兵的告诉我:“刘信语,电脑统合你的信息显示你还达不到我们部队的标准,欢迎你下次再来!”
听到这句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以我的身手,普通人就是七八个也不是对手,竟然连当兵的资格也不够?”气的我差点想冲上去把那个招兵的打成猪头。没有实行的原因是,后面有个“罗猪人”揪住了我的脖子,让我难以寸移。
不过让我有点佩服的是那个罗猪人还真是神通广大,拉着我找到总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十几分钟后,一张士兵报到通知书就交到了我的手里。让我确认签名的时候发觉我的名字打错了,“语”打成“宇”字。我正欲抬头询问,罗猪人点点表格上方说:“照着表格印的签就可以!”签完后看了看报道时间,竟是明天。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告诉婷婷,就决定先回家再说。
罗猪人再我签完交过表格后就走了,我则边走边思考该怎么委婉的说这件事情。一到家门口,就发现院子里有一大堆人,一看是那些七姑八姨远房亲戚都来了。平时她们除了借钱几乎从来不来,而且也没有来还过钱,每次到我家,我都是爱理不理,难道我要去参军她们还来给我饯行?看着她们有些人还双目通红,含着泪水,我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真***会演戏!”
进了客厅,小叔迎了上来,满脸泪痕,泣不成声的说:“语……语……你……你……呜……呜……”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下暗自道:“小叔,你也太夸张了吧!我去参军还不是你撺掇的,现在倒哭成这样?”
小叔只是哭着拉着我往里走,客厅的两侧竟然摆了一排花圈,我不禁心下暗骂:“我靠,就算我平时对你们态度恶劣,也不用送花圈为我饯行吧?这么损也不怕我老爸老妈去向你们讨债?”
当我看到客厅正中央摆放的两副黑白相框时,一下子火冒三丈,跳了起来:“谁***敢开这样的玩笑!把我爸妈的照片这样摆?”
众人一片沉默,我一把揪住小叔的衣领,把他拉的几乎额头与我相抵,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叔流着眼泪哽咽道:“哥跟嫂子他们……他们……呜呜……在去上海的途中出车祸了……呜呜……语,你节哀顺便吧!”
“什么节哀顺便?”我怒吼着,眼珠子几乎瞪的发红,“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谁在恶作剧,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骨灰都在这儿,还能有假的?”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顺着声音一看,一个一身黑衣象是宾仪服务人员的家伙托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着两个骨灰盒。满腔的悲怒顿时得到宣泄的出口,我几乎是在他话音一落的同时,冲上前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他哭着喊救命,我骑在他身上还是一拳又一拳。不一会儿,他已经是面目全非,随着我的拳头一次次的在他脸上落下,纷飞的血星不断的溅在客厅垂挂的白色灵幔上,洁白的布匹上染的斑斑猩红,犹如盛开的桃花般透着一股妖异的艳丽。
客厅里的人在我打人的时候,一个个都灰溜溜的溜了出去,并没有不识相的人上来劝架,我就一拳又一拳的宣泄着那充塞胸腔的悲恸。
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我愤怒的准备转身给那人一拳。
是小叔,小叔几乎是吼着道:“语!够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要想打人就来打我吧!”
看着小叔,这个我心目中仅余的家人,我扬起的胳膊再也挥不下去,缓缓的放了下来。
突来的沉静让我无助的接受了现实,一股无奈疲惫的悲伤流遍全身,我无力的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双目空空洞洞的,不发一言。
空气中偶尔传来一两声地上那家伙嘶哑的痛苦声,那些远房亲戚们又一个个的进来了,客厅顿时满满的,肯定是原来在院子里的听到打人,也想进来看热闹。
小叔轻扶着我的肩膀,沉痛的说:“语,不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哭出来?在这么一大堆外人面前哭出来?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男人的眼泪不是流给别人看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股无力的悲伤总是挥之不去,好难受呀!'我的面容仍如铁铸一般,双目圆睁,却没流出一滴眼泪。
周围“轰”的一声纷纷小声议论开了。
“这小孩真不孝呀,父母死了都不哭一声。”
“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小的时候我就劝他父母不要要他。”
“听说他小时侯经常打架呢!”
“这有什么,听说他十二岁就同女孩子同居了!”
“我们又不是瞎子,刚才那傻比挨的那么惨!”
……
我的脸上倏的浮现一层淡淡的微笑,这一奇怪表情令周围众人一下子静了下来。
我微笑着走向一个刚才议论最凶的家伙,微笑着问道:“请问我应该叫你几姑?”
“十四姑!”小叔在旁边低声说。
那女的脸上的肥肉一抖,惊恐的说:“你想干什么?”
一个象是她儿子的家伙一下子跳出来,挡在她身前,紧攥着拳头,一付我不怕你的样子。可惜双腿在不自觉的发抖,眼神中更是透出明显的惧意。
我还是面带微笑说:“放心,我现在不想动手。小叔!”
“什么事?”小叔在旁应道。
“这个十四姑欠我家多少钱你知道吗?”
“这个……第一次一万四,第二次三万八,第三次十五万,总计二十万两千元。”
“按银行利息算总共多少?”
“一共是二十万七千元左右。”
“请个律师帮忙要债最高花费要多少?”
“五万元左右。”
“哦?五万换二十万,挺划算的嘛!你帮我打个电话……”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十四姑一把推开她的儿子,涎着脸走到我的面前说:“世侄别生气嘛!我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开玩笑,呵呵!象世侄这样孝顺的孩子可真是世所罕见呀!”
周围又“嗡”的一声议论开了,不过这次的内容与上次截然相反。
“我早就看出这孩子孝心不一般,小时侯从来不哭,那是体谅做父母的呢!”
“这算什么,听说他身手不凡,通常十几个人都不是他对手,要是他去参加搏击比赛,铁定拿冠军!”
“他还文武全才,高中时候还得过全班第一呢!”
“这是因为人家聪明呀!要不然能那么早吸引女孩子青睐,我们那么大的时候还在穿开裆裤呢!”
……
小叔靠过来,轻声问:“语,你到底怎么了?”
“哦,怎么了?”
“你脸上微笑着,可双目布满血丝,眼神中似乎蕴着无尽的悲伤,整个情形看起来很诡异呀!”小叔的语气里满是担心。
我轻轻一揽他的肩膀,说:“不用担心,我很好。倒是你,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就不要哭了,我们没必要哭给别人看。”
小叔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支吾着说:“谁,谁说我不想哭了。我哥嫂去世了,我当然伤心了。”
我轻推他一把,道:“去!早就闻到你一脸的胡椒味,还装什么装!要不是一进来就闻到风油精、辣椒油、橘子皮、洋葱、大葱、芥末的味道,我又怎么会误以为是你们串通了跟我开玩笑?”
小叔一脸的尴尬,“这个……这个……”
“好了,现在举行葬礼仪式吧,大家都不要说了!”我止住了众人的议论,葬礼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等到人终于走完,我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
婷婷来了好几次电话,我没有去接。我让小叔告诉她我因有事暂时几天不会回去。在我的理念中,女人是用来爱的,而不是来分担痛苦的。所以,所有的苦与痛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由此我定下了暂时不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决定。
第十四章换日偷天
清冷的月光穿过开着的窗户,散乱的洒落在书桌上,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片暗银色的冷辉中。院子里的雪松随着风声时不时摇下几片积雪,发出簌簌的声响。坐在书桌前的我,泪水已经无声无息的流了好久。眼睛已有点看不清东西,涩涩的疼痛如同沙子在里面研磨,无力的疲惫遍布全身,沉痛的伤感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涌来,毫无停息。
妈妈,对不起!上次说有空回来看你,可是这近半年时间每次回家都是匆匆忙忙,连好好的说一句话也没有顾的上。总是觉得你罗嗦,却从没有想过你对我是倾注了多大的关怀与牵挂呀!可是我呢?我总是觉得以后有的是时间,不耐烦的总是我,无视你的也是我,现在我好想再见到你一次,真真正正的一诉衷肠,可是你呢?你到哪里去了?回答我呀!回答我呀!再也没有人叫我哭哭了,再也没有……
爸爸,我很惭愧!小时侯的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陌生的存在,连爸爸这个称呼也吝于出口。你那么努力的为这个家在拼搏,我却固执的把这一切当成是你在逃避。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在我小时侯不同意留下我?你的诚实却换来了我们父子之间长久以往的隔阂,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小叔一直是我心目中代替父亲的一个存在。每次我成绩优异时,总是有意无意的躲避你欣慰的目光,我固执的拒绝着这份厚重的父爱,不知道有多少次在伤害你,可你从没有让我知道,只是在默默承受这份难言的苦楚。直到我真正拥有了爱情,才发觉你当时的选择有多么伟大。你是那么深沉,那么真挚的爱着妈妈。为了她的幸福,竟要你作出舍弃亲生儿子的抉择。你毅然选择了这条最难走的路,纵使被所有人误解也再所不惜。在我有病的那几年里,妈妈确实为我做出了太大的牺牲,可是又有谁看到你为她所做的牺牲,你为她所承受的痛苦?“爸爸!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你!”这句话我一直想亲口告诉你,我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让我还没有准备好,我们已经是天人永隔,我再也没有了赎罪的机会……
轻轻的抚摩着父亲的书桌,泪水滚滚而下。父亲的书房我几乎没有怎么来过,可是这触手的感觉还是这么熟悉,这是父亲的气息!
门外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应该是小叔吧。不想让他看到我哭的红肿的眼睛,我轻轻的闪到了书架后面藏了起来。
透过书籍的缝隙,看到进来的竟然不止小叔一个人。那个胖子罗猪人也来了,还有一个左胳膊缠着纱布斜挂在脖子上的人,看上去有点面熟,仔细一想,好象是我家新近雇佣的司机。
司机似乎满脸的不耐烦,对小叔嚷道:“剩下的一百万支票快点开,要不然我把事情捅出去,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叔低笑着道:“我这不是带你来了嘛!支票都是放在书房里的。”
司机斜乜了罗猪人一眼,道:“这个家伙是谁?叫他来干什么?”
“如果没有我,那这整个事件就不会发生,你一分钱也拿不到。”罗的声音细细的,很是平静。
“哦?整件事情原来你是幕后主谋呀?我就知道刘诚义这家伙没什么胆子!”司机满脸的不在乎,“我不管你是谁,我现在只要拿到钱走人。还有!少给我玩花样,要是是空头支票的话,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小叔一脸的媚笑,道:“别!别!有话好好说!钱一定给,一定给!”
罗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根据协议规定,我拥有刘诚仁公司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也就是说这一百二十万中有五十四万是我的钱,你说我会不会给你?而且我更不会把钱给一个随时把‘捅出去’挂在嘴边的人。”
我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屏住了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那司机听到罗的话,一下子跳了起来,嚷道:“你***!就知道你们给钱不爽快,幸亏老子早有准备。”说着撕开左臂的纱布,里面竟露出一只黑黝黝的短柄霰弹枪。那司机狞笑着说:“反正老子又不是没杀过人,也不在乎多杀两个!快点给钱!老子耐性可不好!”
小叔一见到这种情形脸都吓白了,连忙挥舞着双手道:“别冲动!别冲动!我立即给你钱!”
罗猪人还是面色镇静,沉默无语。
那司机的精神看起来非常紧张,端着枪来回指着,一直在喋喋不休。“你们以为老子那么笨,撞车也能撞到自己?”“真是可惜了,你们想省钱没那么容易!”“不行!老子现在很不爽,老子改变主意了,老子现在要六百万!”“刘诚仁夫妇的公司最少值4千万,我帮你们害死他俩,你们吃肉还不让我喝汤?”……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整个人都呆站在那里,父母的死竟然不是交通意外,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小叔已经把支票写好,毕恭毕敬的递了上去,道:“这是六百万,这几天可能调不出来,因为交接手续得七八天左右。”
那司机拍了小叔肩膀一下,笑道:“还是你这小子识相。”突然面色一凝,转身把枪口对准罗猪人的太阳穴,怒吼道:“你***,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去你妈的百分制四十五,现在老子就让你脑袋四五开花!”
罗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冷冷的道:“你拿道十万块定金后,立即转乘了四次计程车,找到‘老妖’买了这把枪,当时还试枪三发,是吗?”
那司机的手微微颤抖,颤声问:“你,你怎么知道?”
“做了几十年的情报工作,要是连最简单的跟踪人都做不好,不大可能吧?”罗说着用手轻轻扶了扶鼻子上的墨镜,“如果我说你这把枪已经被换成了假的,你信不信?”
“好!”司机狞笑着说:“真假你恐怕看不到了!”说完后连扣扳机,卡卡两声,竟真的一发子弹也打不出来。
司机满脸的惊恐,疯狂的扣动扳机,可是除了卡卡声,什么也没有发生。
罗面无表情的说:“这不过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巨毒,叫氰化唑咪乙酸。血液神经混合毒素,进入人体后速效作用,一般先出现精神亢奋、躁动、口干舌燥等症状,二十分钟后会出现头昏、气短、肝脏胃脾出血,七窍流血等症状,最终舌部肿大,堵塞气管,窒息而亡。刚才你喝的庆功红酒里面就有这种药物。”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接着道,“现在应该道时间了。”
那司机已经捂住脖子,倒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着,略带紫色的血液顺着眼、耳、口、鼻缓缓流出,整张脸涨成乌紫的颜色,不一会儿仅能看到两只死鱼般的眼珠快要瞪出扭曲的眼眶,紫黑的瞳孔不断的散射,终于不再翻腾,停了下来。
小叔的面色发青,声音颤抖的说:“你……你……在……在……酒里……下……下毒?”
罗冷冷的说:“这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小叔的眼泪鼻涕忽然都流了出来,惊恐的用双手捂住脖子,“荷荷”的呻吟起来。
罗满脸轻蔑的道:“不用害怕,你喝的那杯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是很讲信用的,再说有很多事情我都不便出面。”
小叔这才放开了双手,尴尬的抹去脸上的泪珠,小声的问道:“您不是说计划中死的人越少就越不容易被识破吗?怎么?”
罗猪人抖了抖他的胖脸,道:“这个笨蛋只不过是个杀人通缉犯,明天警方发现他的尸体,最多以为他是畏罪自杀,没有人会为他的死再查下去的。”他又伸出胖手扶了扶眼睛,接着说,“到是你侄子,我们刚才那么大响动,他应该被惊醒了吧?”
“这个你放心,我在他喝的参汤里面下了安眠药,等他醒来应该已经在部队里了。”小叔谦卑的说。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有恃无恐。今晚多亏老天有眼,我因为极度悲伤,躺下没多久就吐的一塌糊涂,结果让我听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我知道自己就算冲出去也绝不是姓罗的对手,就一直咬牙强忍着滔天的怒气以防止被他们发现,心中思忖着报仇雪恨的方法。可惜天不从人愿,罗猪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打断了我的念头。
“身为情报人员对别人的跟踪窥视特别敏感,不知道书架后面的是哪位?”罗的语气还是波澜不惊。
小叔看到走出的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神中时而充满恐惧,时而涌现羞愧,时而闪动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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