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之途 第 79 部分阅读

文 /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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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躁的心理影响下,我的出手不自觉地在暗暗加重,铁佛应付起来也愈加吃力。不过他倒是没有一点退缩的迹象,反而是更加的兴奋万分,连脸上都泛出一层红光来。脸颊上的疤痕也微微上翘,似乎多了一个暗自偷笑的嘴唇,充分展示了他此刻内心的那种狂热的情感。

    我极力想促使铁佛能够想起他来此的本来目的,可鉴于骆琳的超敏锐听力,我始终不敢开口,而无论怎么挤眉弄眼,铁佛的反应也如同木头一般。终于,愤怒的积累让我失去了控制力量的理智,一拳重击,我把铁佛整个身体狠狠的砸在了水泥墙上。从他背后墙壁龟裂而出的细纹和他嘴角汩汩而出的鲜血可以看出,我的出手重了!

    我当时便有些后悔。一是,铁佛毕竟是我请来的,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也都不应该受到如此惩罚。看他的伤情,显然已经很严重了,虽然刚刚那一拳力到尽头时我已经极力收束,可铁佛的胸前肋骨似乎已经断了几根。再也无法站立而起,竟是就此身受重伤。

    二是戏再也无法演下去了!坏人已经伏诛,骆琳则开始开口喊我解开她,一幕计划完美的苦肉戏,到如今竟不幸演变成了俗到不能再俗的英雄救美,所有准备的台词都无法用上,所有煽情表演的机会都被剥夺!我恨得简直想一头撞死!

    从目前骆琳表现的态度来看,对和我复合这件事仍旧没有松口的迹象。而我下次又不可能再用这种方法来骗她了,毕竟,如果第二次经历这种被绑架事件而不起疑心的话,这个人一定是智商有问题了。所以此时的我心中确实是万念俱灰,沮丧万分。

    我一边解着绳索,一边接受着骆琳连珠炮似的质询。譬如和那个黑大汉有什么恩仇关系,以致惹来报复。譬如为什么平时要老虎扮作猪,明明那么厉害,却装作打不过她的样子。

    我慌乱回答之间,不自觉便有些口不择言,结果更惹得她怒气冲天,认为我以前从没有用认真的情感对待过她,完全是欺骗她的行为。

    当我一时气愤,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向骆琳当场求婚时,骆琳一脸狐疑的看住了我,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你怎么会事先准备好钻戒来救人?”

    “呃……我……”我一下子被噎住了话,额头顿时冒出大滴的冷汗出来。还好脑筋极速运转,我支吾着做出了如下的回答:“我不知道你被仇人抓了啊,当时接到你的手机短信我还以为你约我来这里谈话,是给我机会呢。所以我就准备了钻戒以表明心迹。谁知道短信是那家伙冒充你发的!”我指了指身后,继续埋头解绳子。

    突然发觉骆琳的呼吸声骤然停滞,情绪变的的分外的紧张。我有些奇怪的抬头看向她,心中想到:难道刚才我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她深受感动了?怎么情绪产生如此剧烈的动荡?不过貌似我也没提到什么值得激动的话题呀?

    不过从她满眼恐惧的神情,和目光所指的方向所在,我知道是铁佛所处的位置出现了问题。我微微斜转身,通过眼角的余光发现铁佛已经倚着墙壁站立而起,手中则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和骆琳的方向。

    “不要再动了,否则子弹是不长眼睛的!”铁佛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不明白他身上为什么会藏着一把枪,也没弄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不过我听到他的话后停下了动作,没有再继续转过身去。至于安全问题,我倒无丝毫担心。这把枪如果放在基地内其他任何一个人手里,这样在背后对着我,我也会紧张万分。可是唯有铁佛除外。因为这家伙是基地内唯一一个天生跟枪械绝缘的家伙。

    如果论格斗术上的造诣和成就的话,铁佛绝对可以用“武痴”两个字来形容,而且也绝对当得起“超级精英”四字。但如果单论枪械的话,他似乎更配的上“枪盲”这个称呼!

    基地内有句格言是这样说的:“任何枪械到了铁佛手里,其有效射程都会缩短为标准有效射程的五分之一。”

    这个论断正是为了形容铁佛开枪的命中率究竟有多低的!虽然略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不过也确实形容的很是形象。使用带光学瞄具的枪械,铁佛的表现还略微好些,而使用没有机械瞄具的手枪,铁佛在二十米外拥有的命中率绝对是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差。所以在此中情形下,保持不动,似乎被他的子弹打中的几率更小。

    关于铁佛天生无法瞄准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他小时候为了练一种拳术,被他师父训练双目聚焦点必须做到不断高频率的移动,不得做丝毫的停留,结果经过长年刻苦磨练,这种本领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在一对多的格斗中,他的这种本能可以令他更精确的判断敌人攻击的先后,用超乎常人几倍的效率解决围攻的敌人。可在使用枪械瞄准时,无法停止下来的目光焦点会令他根本无法在开枪前做出有效瞄准。故战场上他一般都是手持重机枪,做火力掩护手的,而校正射击的准确度则是靠着弹着点的判断。

    此刻虽然被铁佛在身后用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对着,我却并不担心会中枪,而更担心的是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才我那一拳虽然重了些,可似乎并没有打伤他脑袋呀?这家伙究竟在发的什么疯?

    “咳!”铁佛咳出一口血后,接着道,“看来我今生也别想通过自己的实力手刃仇敌了!今天我要先一枪打死她,让你亲眼看到你的爱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哼,然后再一枪打死你,让你们去地府做一对儿同命鸳鸯!”

    “别!千万不要!这不关她的事的!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千万不要开枪!”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心底却高兴的快爆开了花!

    太好了!铁佛这个榆木疙瘩竟然在这个时刻想起了自己本来应尽的职责,做起了演员的工作。虽然台词略微有些篡改,不过也合情合理,让我的戏可以顺利往下演下去。此刻的我怎能不心中狂喜。本是山穷水尽已无路,此刻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实在是老天助我呀!

    由于此时我和骆琳平行站立,又是背对着她,而因为身上的绳子并没有解完,她还无法移动身体,故根本发现不了我手上的动作。

    我已经看到楼下的贱男教官在向我打询问手势,问出了什么事。我则在刚才说出那番假装求饶的话语的同时,打出手势让贱男教官把楼下的气垫移动到我现在站立的位置。看着贱男教官忙碌的劳作着,我耐不住心中的偷笑,肩膀也开始微微抽动起来。

    此时突然一个汗津津的柔嫩小手握住了我的右手,同时还轻轻的在我掌心拍了拍,以示安慰。熟悉的触觉让我明白这是骆琳的手,她显是发现了我因憋笑而引起轻微颤抖的身体,竟误以为我是害怕所致,故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

    “好!”铁佛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你的表现真够伟大呀!假如我的条件是要你立刻从这座楼上跳下去,你会不会答应?”

    “没问题!我答应!”我的回答坚定而又干脆,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在我话音落地的同时,骆琳攥着我的手使劲的紧了紧,同时高声道:“我们早分手了!我和他毫无关系!你要报仇的话就先开枪打他吧!”

    这句话不但我惊呆了,就连铁佛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骆琳,又看了看我,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下句台词该怎么说了!

    我心中顿时恼恨无比,实在没想到几天前还浓情蜜意的恋人,在遇到生死关头的事件时,竟是如此轻易的就抛弃了我。

    感觉到她手指在我手心轻轻挠动,我有些气恼的想甩开她的手,却突然发觉她是在我手心写字。静下心来感受一下,写的是“绳子”两个字。

    看了看地上解了一地的散乱绳索,我突然明白了骆琳说那些话的动机。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给我以逃命的机会。

    在这次计划制定前,我虽然知道骆琳的功夫并不是偏重力量的,但为了以防万一,防止她突然挣脱了绳子令计划出现意外,所以捆她的绳子足足用了五十米,在她身上缠了一匝又一匝的绳索也是我迟迟没能完全为她解开束缚的原因。

    眼角扫视了一下地上已经解掉的部分,应该有二十多米了。如果抓住绳子从楼上跳下,至少有七层楼的高度可以被绳索的拉伸力缓冲,这样十层的高度实际只剩下了不到三层,绝对不会摔到我的。只是如此一来,由于绳子的末端是绑在骆琳身上的,假如我抓着绳子跳楼,那么绳子最终绷紧那一刻的拉伸,绝对对骆琳是一种非常大的伤害。我又怎么会选择这种对骆琳来说十分危险的跳楼方式呢?何况我此刻已经看到贱男教官在我的脚下摆好了气垫?

    看到楼下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几乎未曾有一丝犹豫,用力挣脱了骆琳的手,高声道:“我现在就跳下去,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说完后,纵身一跃向楼下跳去。

    “不要……!”骆琳一声惊呼,竟然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崩断了缠在身上的绳索,身体前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可在抓住我的同时,她的冲势也已经收束不住,和我一起向楼下跌落而去……

    “世上的事情是不可能完全按照人的个人意愿发展变化的,意外这个词就是为事物层出不穷的变化做出表述的。”这句话是我身体在空中时想到的第一句话。

    搂着骆琳,听着耳边响起的尖叫声,感受着两人身体极速加速向下坠落引起的轻微眩晕,我的心中泛起的是一种无奈的恐惧。

    本来我跌落的方向是正对着气垫的,可骆琳的一冲一拉,导致我们两人下落的方向偏离了气垫,此刻落下,坚硬的泥土将是我们两人亲吻大地的第一选择。

    在这个瞬间,我突然发觉自己竟然遭遇了人生最痛苦的一个两难选择:牺牲自己?还是放弃骆琳?

    假如我将全身的肌肉爆发力调节到最大,合着两人的重量从十楼落下,虽不至于毫发无损,但也绝对不会丢掉小命。可是,如果我选择这样做的话,骆琳的情况就比较惨了。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变的异常坚硬的同时,骆琳几乎就等同抱了一个和我等同体重的铁疙瘩从十楼跳下,这样一来她是绝无幸免的。

    假如我放软全身肌肉,用自己做骆琳的肉垫,或者能够保证骆琳只是摔成重伤,不会丧命,可我却铁定要被砸成一帖肉饼,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我确实很爱骆琳,虽然我也很多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可以为骆琳牺牲性命,可真的到了这一该选择的时刻,出于身为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我竟根本下不了决心?

    在空中短短的几秒钟,对我来说如同经历了半个世纪般漫长,我心思百转,痛苦的抉择了无数次,却始终不能拿定主意。

    生或者死?爱人或者自己?这个在纸面上万分容易的选择题,在真正遇到它时竟是如此的难以解答?

    看着眼前渐渐变得清晰明显的地面,我的心同时坠入了地狱的深渊……

    第五十章极度诱惑(9)

    身为人类伟大的地方就在于总能够在最危机的时刻迸发出惊人的智慧火花,就譬如我在最后一刻的选择!

    在离地面还有五米的时候,我一个翻转,把自己背部朝向地面,把全身肌肉力量加到最大的同时,用尽全力,把骆琳的身体垂直向上抛去。

    一个人从高处落下,会受到伤害是因为有动量存在。此时坠落的速度越大,人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假如只有一个人,下落的速度肯定无法改变!但现在我们有两个人。

    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有机会通过改变其中一个人的速度去影响另外一个人的下落速度。

    我向上抛起骆琳的速度只要能够达到我们此时下落的速度,那么骆琳的绝对速度就相当于零,她就仅相当于从几米高的地方落下,根本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想到这个原理的同时我就做出了动作……

    抛出骆琳后,我的身体陡然加速,以原来近两倍的速度冲向地面!

    “砰”一声巨响。

    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双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雪白,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翻腾出来一般,背后火辣辣的疼,一阵恶心的感觉上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此时的我情况有些狼狈,没想到这次坠落的冲击力竟然这么大!尽管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避免受伤。虽然感觉伤的并不严重,却也绝不轻松,至少现在是动弹不得。胸口还一阵阵烦闷欲吐。

    当眼前的白光中渐渐出现一个个飞舞的黑点后,视线内的事物才逐渐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贱男教官那张好奇的脸:“喂?你小子醒了?没死吧?怎么有气垫不跳,偏偏往地上跳?还用了双人花样跳?玩儿什么呢?”

    “气垫?”我心头一惊,抬头向身边看去。

    不远处落在地上的骆琳一动不动,手脚完好无损,身下也无任何血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看来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她现在意识昏迷应该是刚才速度在一个瞬间改变太突然,造成脑部充血而引起的眩晕。

    “快把气垫收起来!”我焦急的催促道。

    话刚出口,就压不住气息,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这次不用医院的血了,演戏自己吐也够用了!

    我在肚子里嘀咕一句后,想挪动身体,却发觉浑身发木,根本动弹不了。

    教官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迅速放出了气垫里的气,把气垫收了起来。

    本来原计划是我跳下后,过十分钟后再放开骆琳,让她下楼的。这样我们在楼下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谁知出了这个变故,我和骆琳一起掉了下来!好在一点儿是,骆琳现在并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当看到骆琳白皙的小拇指轻轻动了动的时候,我确定她快要醒过来了,连忙赶走了贱男教官。

    渐渐的,骆琳整个身体都开始能够动起来,她双手撑着地,缓缓的挺身坐起,面上则是一片迷茫的神色。

    略微回了回神,她抬头看了看顶楼,再看到我一身是血躺在地上时,猛的一声惊叫,便扑了过来。

    急匆匆的心脏按摩,没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倒是把刚才积聚在胸腹间的淤血又给按的吐出了两口。

    于是骆琳更是着急,登时便眼泪汪汪了。

    我有气无力的喘了两口气,颤颤巍巍的拿出沾满鲜血的白金钻戒,背出了准备已久的道歉请求原谅并且求婚的台词。

    没想到骆琳听到我的话后,竟没有如我所预料一般流着泪答应,反而擦干了眼泪一脸犹疑的看着我。

    看到她如此反应,我一时情急,便高声道:“刚才你为救我连命都能不要,为什么还不明白自己的情感?你这样硬撑着和我闹别扭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刚刚的所作所为已经比的上古时的殉节烈妇了。”

    骆琳面色一窘,回道:“谁要殉节了?当时只是救人的自然反应,谁叫你那么重,把我也带了下来?哼,其实就是个小狗从楼上掉下来,我看到了也会伸手拉一把的!”

    我听的一阵气苦,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突然骆琳似乎发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身上,奇怪的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只有你受伤?”

    还没等我开口解释,她便有些疑惑的接着道:“为什么在落下楼前,我似乎看到有防护气垫?”

    我心中陡然一惊,面色不变道:“你也知道,人在受到惊吓时是会出现幻觉的。你看到的气垫一定是幻觉!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受伤,是因为跌下来的时候我做了你的气垫。”

    “你说话怎么突然变的中气十足了?”骆琳眼神中的疑惑之色愈加浓厚。

    我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刚才一时情急,便忘记了像背求婚台词时那般加上断断续续的喘息停顿,当初设计台词时,话语中间的短气停顿可是我和教官两人一个个细细揣摩了好久的,自己急于发表意见,一时之间怎能想到加上那些东西?顺口便溜了嘴,把话说的声亮气实,此刻已是后悔死了。

    我装作回气,闭上眼睛思索了一分钟,轻声道:“其实……有……种情况……叫做……回光返照……我……”

    话刚到一半,便突然觉得浑身肌肉似乎变的僵硬起来,连舌头也毫无知觉,无法打弯,话更是说不出一个字了。

    而且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的变模糊,努力想睁开眼,眼皮却根本就不听使唤。

    此刻我的心中不断的大骂铁佛那个混账东西,害得我此刻这么惨。

    现在我的身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在来这里前给自己注射了一种可以进入假死状态的药剂,药效的发作时间本来就是计划好了的,而且药效发作后,我本是可以感觉到外界的信息的。

    可是那个铁佛突然打乱了我的计划,让我同他激斗一场,血行加速,再加上我刚刚又意外跌下受伤,结果导致这种假死药剂的效果不受控制的发作,而且还是比预期还要严重的假死,我还有很多准备好了的告白都没表达呢,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逐渐失去了控制身体的意识。

    关于我为什么要用假死药剂来装死。还不是因为骆琳她是个学医的本科大学五年级学生,在普通人面前装死,闭闭气也就过关了,可要在我女朋友面前装死,肯定逃不过脉搏检测,瞳孔放射观察,心跳频率感测等常规的判断死亡过程。这些身体本能反应,没有药物帮助的话可是无法蒙混过关的。

    假如事先不准备好,被骆琳识穿了我作假,那可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绝对的后悔都来不及。

    只是此刻却因意外,事先注射的假死药剂导致了我此时身体失控,进入了真正的假死状态,想再开口为自己说两句话,却已是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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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竟然是顾长平那张戴着金丝眼睛的苍白面孔。

    我吓了一跳,呼隆一下坐起身子,激动的道:“这里是哪里?基地?谁把我送回来了?”

    顾长平摇了摇头,看看我,平静地道:“这里就是你事先安排的CIA病房,我现在是你的主治医生。”

    “我没事儿!”摆摆手,我便欲起身。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顾博士,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长平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道:“还不是你给的那几片甲壳状角质物,我在研究它们的时候遇到了点儿麻烦,所以来找你帮忙。”

    “什么甲壳?”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他指的是什么,便笑道,“你是说滠鳞?关于那东西,我自己也所知不多。你遇到什么困难了?”

    (最近生病了,病情正在好转,尽量恢复更新速度。)

    第五十章极度诱惑(10)(补完)

    顾长平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就你说的那个滠鳞,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东西。明明看上去似乎是半透明的,可是用任何射线都无法穿过它们。甚至做光谱分析,它也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根本无法确定它的组成成分。我想切下一块,用显微镜观看它的横剖面,好研究它的分子结构组成。结果发现竟然什么工具都无法切割开那么薄薄的一片东西,我甚至用了能够产生超高温,号称可以切割一切物体的激光切割器,可还是对那几个小东西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我白了他一眼,翻翻眼皮道:“我对这些物理的切割之类的事情又不了解,你找我又有什么用?”

    顾长平一脸神秘的看着我道:“当然有用了!你忘记了吗,你不是说过这个滠鳞在世界上似乎只对你一个人有反应,我想看看你能否让这几个东西散发的磁场做出什么改变,然后我们再通过大型计算机运算,或者会把这种东西的成分分析出来,假如能够制作出同样的材料,到时候,嘿嘿。”

    说到最后,顾长平脸上已经不可抑制的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我一脸奇怪的问道:“你对这东西那么感兴趣干什么?难道你准备造出来用来算命?我记得你好像一直是无神论者,兼命运不可测论支持者。怎么突然搞起这东西来?”

    顾长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陡然提高了声音道:“你怎么当的大队长?一点儿军事理念都没有?跟当年的李天宇差的也太远了些吧?当年那家伙,就是看到别人放个屁,他也要考虑是不是可以用来做毒气弹。你倒好,说不定一把枪到你手里,你都能把它拿去锄地!”

    听顾长平口中夸奖李天宇,我心下顿时便有些不快。要是他说别人,我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因为我自信能力还是比其他人强的,无论他怎么贬低我,我也不过笑笑,肯定不会生气。可他偏偏选了那个李天宇来跟我比较,而李天宇这个人又是个让人不能不从心底嫉妒的家伙,顾长平这番话,听在我耳中,那可是刺耳之极。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淡淡道:“好呀!我不行,你正好可以去把李天宇请回来做大队长。顺便也帮你研究滠鳞。”

    顾长平显然被我这句话噎的够呛,看我不高兴,连忙有些讨好道:“刘大队长,你别误会!刚才我是太激动了,话说的有点儿过了。别放在心上啊!你想那龟壳,啊,不,是滠鳞,怎么能够用来算命呢?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它们的物理特性吗?连最坚硬的金刚石也无法在这种东西上留下一丝划痕,重达九千磅的冲压锤也无法把一小片滠鳞粉碎,而且不惧极高温度的激光切割。假如用这种材料做坦克主膛炮穿甲弹的弹头的话,绝对不用怕炮弹飞行过程中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损毁,从而影响弹道轨迹。估计最精确的坦克主膛炮穿甲弹会就此问世,而且它的穿甲效果绝对是任何其它现有的穿甲弹都比不上的!你再想想,假如用这种材料做成防弹钢盔,或者代替防弹衣里的压缩钢片,不但会减轻防护设备的重量,而且会令我们Z国军人成为世界战场上伤亡率最低的士兵!再想想它的其它特性!简直能够让人流出口水来了!记得我说过的吗?这种材料可以吸收一切的射线,同样的,它也可以吸收任何波长的雷达波!而且不要忘记了,这种材料的质量还非常的轻盈。假如能够大批量生产,绝对可以用作飞机的外壳。而且它还有一个特性,就是几乎是半透明的。请注意,它的这种半透明并非是让光线穿过形成的,而是表面令光线形成了极巧妙的散射,令背后的物体也能显露出来。试想一下这种材料做外壳的飞机假如飞在空中,就算白天也可以做到完全隐形。而其本身质地的坚固程度,又足以令这种材料制成的飞机足以做名副其实的‘空中堡垒’!”

    顾长平的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激情演说也令我心底蠢蠢欲动起来,真没想到,我竟然因自己的情感问题无意间给国家贡献了一种这样的新型材料!假如这种材料的研制真的能够变为现实的话,那么我的名字绝对可以做到名垂青史!

    虽然平时我的国家荣誉感并不是很强,可是到了这种能够令Z国军力发生质变的事件上,我还是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关于合作弄出这种新型材料这个提议对我而言,诱惑力绝对是超过以往任何一件事情。

    至于那些关于滠鳞是龙鳞的传说,我可是压根儿就没相信过。我始终相信,物质存在,必然就能够被复制出来,并不存在什么鬼神妖龙等神话传说中的东西。何况那部《玄天经》上记载的东西,就根本没有在任何一个其他神话传说中出现过。份数讹传的可能性更大!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我就在这个医院病房内接受顾长平安排的一次又一次检测。最终的结果却并不让人满意,无论怎样放置,滠鳞丝毫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任何特征。后来仔细一想,却也了然。

    这个滠鳞本身似乎只是能够算出我未来轨迹,而跟我是否在滠鳞旁边毫无关系。我此刻接触滠鳞,显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最终我的伤势已经痊愈,我也在一次次重复的实验下厌烦起来。终于忍耐不住,赶走了顾长平。看着他临走时恋恋不舍的表情,虽然明知道他不是在为我真情流露,我却忍不住心中酸酸的。

    安慰了他几句,也顺便借着他的口,让我从CIA重症监护室顺利脱离危险期,进入了普通病房。

    当再次看到骆琳,发觉她容色憔悴不堪,十几天不见竟整整消瘦了一圈,我的心中顿时一阵刺痛。

    头脑一热,便觉得自己以前对她总是不实话实说,实在是罪该万死!于是拉着她一股脑儿的把自己所有的隐私都抖露了出来。

    我从小时开始讲起,讲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真实姓名,讲到自己的仇恨,还有怎么进入基地,以及怎么认识林东,后来又怎么参加了实验,然后又怎么认识了她。此时此刻我根本顾不上什么保密协议了,也顾不上什么安全问题了,把所有的秘密几乎一丝不漏的全都倒给了她。

    当然,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保有一丝理智,所以并没有说小时候遇到她父亲的事儿,也没说这次她被绑架是演戏的。

    听完这一大段长篇大论后,骆琳低头思索了半响,抬头后,目光中已是蕴满了哀愁。

    我微微一怔,有些难以理解她此刻双眸中所要表达的情感。我刚才又没告诉她我快死了,她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但听到她下面说的话之后,我的心瞬间从满腔喜悦充盈的激情巅峰坠入了冰冷的谷底……

    “语!”她的声音少有的柔和,带着那一丝淡淡的哀伤气息,轻声道,“这些天我已经仔细想过我们的问题,也许我们真的不适合。”

    她突然称呼我“语”,我顿时感到有些别扭,随即一想,便明白她是不愿许婷婷独享这个称谓,故意这样称呼我的。可她后面的话却让我万分难以理解,明明是心中有我的,却不愿意接受我?

    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她的逻辑究竟是怎样的!

    热情冷却后的我,再无复刚才的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骆琳,冷冷的道:“给我个解释好吗?”

    骆琳用手指轻轻撩起鬓角的发丝,拨于耳后,淡然一笑,轻声道:“语,也许你从此再不醒过来的话,我会把自己的名字刻在你碑牌上,做那个永远陪伴着你的人。可这次你脱险后,我却发觉还是无法原谅你曾经的背叛。以前每次遇到自己的心摇摆不定时,我都会用滠鳞来看看我们的未来。可这一次,连滠鳞也不再给任何提示,看来我们是缘分已尽了……”

    说完后,骆琳未作任何犹豫,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留下我独自一人茫然失神,暗自悔恨。

    实在没想到滠鳞竟然还有这个作用?早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把它们拿给顾长平了!至少现在来说,发现滠鳞新特性的顾长平,已经把滠鳞当成至宝来收藏了。看他那看着滠鳞时犹如恋人般灼热的目光,相信这次就算是把他给活剐了,他也不会把滠鳞还给我的。

    而骆琳此刻手里的根本就是假的滠鳞,要是有反应,那才叫出鬼了呢!

    随后我找到教官帮我想办法,他却给我了个无解的答案。原来教官做出苦肉计的设想,是因为了解到我和骆琳两次感情升温都是和我差点出事有关,第一次是我跳进问心湖装死,第二次是文刀会被剿灭时,我在基地里养伤。这次我死一次还是没辙,贱男教官也没办法可使了。

    而骆琳偶尔会来看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为我准备食物等东西,不过我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出,在我康复出院的那一天,就将是我们彻底分别的时刻。

    ※※※※※※※※※※※※※※※※※※※※※※※※

    病房里,我右手握着一把半尺长左右,寒光闪闪的薄刃砍刀,左手拿着一块砂布在刀身上轻轻擦拭着。

    进来的骆琳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微微眯起眼睛,瞄了瞄冷厉的刀锋,沉声道:“当然是准备杀人!我已经想明白了,没有你的羁绊,目前的我最大的目标就是报仇!我会让所有仇人的血来染红它的。”晃了晃手中的砍刀,嘴角微微翘起,我的脸上泛出了一个贪婪而又血腥的笑容。

    骆琳皱了皱眉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轻声道:“你这样做不是会被追杀吗?”

    “追杀?”我眉头一挑,冷冷笑道,“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了结恩仇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骆琳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神色微微一凝,我接着郑重其事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杀一个人,因为就是她害得我失去了你!”

    “你疯了!”骆琳满脸不信的表情看着我,最终看出我没有妥协的余地,气恼万分的摔门而出。

    听到她远去的脚步声,我收起了脸上凶神恶煞般的表情,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我当然没疯,更不可能去杀薛冰芸。我这样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骆琳感觉到,离开了她,我会不受控制的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所谓重病就得下猛药,我赌的就是骆琳天性中所蕴藏的那极度强烈的正义感。

    这个主意完全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毕竟关键时刻,人还是得靠自己。

    虽然骆琳从没管过我在外面做什么,可是在我们交往的过程中,她对我言行举止的管束都是向要求我做个好人的方向进行。而显然,骆琳虽然没从她生父那里继承过什么容貌上的东西,却继承了她生父那超强烈的天生救世主心态般的正义感。

    关于骆琳生父的事情,我连杜教官也没有告诉过。

    目前来说,只有我一人知道这件事。因为这对我来说实在是件太重要的秘密,而且是根本容不得任何一个人来分享的。

    我丝毫不敢保证,假如这个秘密泄露出去的话,我会不会被骆琳满世界的追杀。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被心爱的人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看着吧?我无意冒这样的风险。

    而关于骆琳的生父。我相信当年他选择为我摆阵消煞的时候必定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为了那些什么虚无缥缈的世人,而选择了自己的道路。这不正是那种古怪的救世主心态在作怪?

    骆琳的这种心态虽然不是那么严重,但潜意识中显然存在。相信对她来说,看着爱人死去的痛苦,还及不上看着爱人变成一头失去理智的恶魔。

    只要她决定牺牲自己来“拯救”我,那么我就有了和她感情复合的机会。毕竟两个相爱的人,假如有时间相处,无论多深的伤痕也能够被抹去。而为了争取到在她还没有真正原谅我的时候,让我能够有接触到她的机会,我只有毁坏自己的形象,扮演一次“恶魔”了!

    果然,第二天,骆琳似乎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前来要求和我复合。

    以后的几天,我们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至少表面上变的亲密起来,回到那所公寓后,发现薛冰芸已经搬走了,我们两人都非常有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轨迹之上。

    直到突然收到基地的任务,我才有些悻悻的离开了她。

    实在想不通,一个戒备森严的核试验基地怎么会被一群恐怖分子给攻占了?还要求我们这些SPO队员出动?让我好容易有点起色的情感危机都没时间弥补?

    怀着满肚子的怨愤,我告别了骆琳,踏上了回去基地的路途。

    第五十一章金属风暴(1)

    戈壁滩的清晨还有一丝淡淡的凉意,风声带着寒气涌过身旁,深深呼吸一口,满腹的清甜气息喷薄而出,一夜的寒意似乎也随着朦胧朝阳的落照而去除殆尽,只留下沁凉的快意。

    我看看身边的队友,一个个目光凝重,严阵以待,静候总攻的开始。

    这次唯独除了第五中队被我打伤的铁佛,目前还在基地之中养伤,未曾前来,其他几个中队长都来了,还好的是,第五中队的指挥权向来就是副队长在执行,所以这次并不会影响到第五中队的作战效率。

    不久后,总攻开始,战事进行的异常顺利,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为何这个实验基地里的一个警卫连会被做掉了。

    人质解救完毕后,发现还有一个人质没有踪迹,安排了刚才执行作战任务最少的第六中队清扫战场后,我就躺在了平坦的沙砾上,和着清凉的晨风,眯了一小觉。

    当醒过来时,方才发觉竟似南柯一梦,在这短短的二十分分钟内,从小开始的经历如同过电影般,在我梦中细细感受了一遍,醒来时,不禁有些心神激荡。

    恍惚之中,竟难以察觉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揉了揉额头,我轻轻坐起,拂去身上的灰尘,我拿起了嘀嘀作响的耳麦。

    “报告大队长,最后一名人质有情况。”话筒中的声音竟有一丝细微的颤抖。

    我无奈的摇摇头,心道:这些第六中队的到底是新晋学员,恐怕又见到什么残忍的人质处理手段了吧?连声音都吓走形了!得抽些时间好好练练他们这些家伙,免得以后他们在出任务时因为这些幼稚的恐惧感而拖大部队的后腿!

    我看了看手里的GPS定位装置,便向第六中队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我还在心里琢磨着,下次的特训,是让这些第六中队的菜鸟们抱着残破的尸体睡觉呢,还是让他们在腐尸堆儿中会餐?相信经过这些特训,这些菜鸟们应该不会再被血肉淋漓的惨象吓着了吧?

    当看到呈扇形搜索队形僵直站立的第六中队成员时,我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每个队员脸上的那种紧张神情,是只有在遇到强大敌人时才会出现的。

    我有些奇怪那些队员的反应,便准备走近看个究竟。因为远远看去,那些队员对峙的对象似乎是一个大箱子。

    一时之间,我还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把他们吓成那样。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否因为经验不足,误踏入恐怖分子布设的雷区了。

    直到走到他们身后二十米远的距离后,才发觉自己太轻敌了,早知道就先用望远镜观察一下状况,也不至于如今落到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

    因为根据卫星成像技术显示,再综合原有核试验基地人员资料,此刻剩下的一个应该是人质。就算是恐怖分子,一个人显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要知道这里还有三百多个SPO队员,这是什么概念?

    这几乎等同于一股几千人的一级警戒部队的兵力,实在没必要为一个人或者地雷,炸弹什么的担心什么。

    第六中队经验稚嫩,但其他几个中队,随便找一下,就能找出二十个拆弹专家级的人物来。

    甚至包括我自己,对拆炸弹也有那么两手。

    所以我从不认为有什么致命危机之类的威胁,直到我看清楚了那个大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为止!

    准确一点儿说,那个像箱子的东西并非箱子,而是由一根根黝黑乌亮的枪管组成的方块状物体。

    看到这些排列紧密,如同密集阵般组合在一起的枪管,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名字——“金属风暴”!

    “金属风暴”是由澳洲人迈克。奥维尔在二十一世纪初期发明的,曾号称是世界最尖端武器系统。

    据说这项花了20年才研制成功的技术已经完全脱离了传统的弹道发射模式,不受机械部份的束缚。它的核心特征是在单个枪管内串联放置多个弹头,通过电子击发连续不断地将弹丸从枪管内“推”出来。

    在这个基础上,把数个乃至更多的枪管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紧凑、完整的武器系统。因此,“金属风暴”系统在理论上可无限扩充,从而形成更惊人的弹药发射量,射速也就更加迅猛。

    采用“金属风暴”技术的武器没有任何活动的零件,没有单独的弹夹,不需要装弹和排弹,也不需要退壳装置。工作时,惟一的动作就是射出弹丸,一切控制完全依靠电子电路。

    当枪管中第一枚弹丸被击发时,同一管中的后续弹丸在电路的控制下被锁死,防止在高温高压下因失控而发射。随后,电路将第二发弹丸“解锁”并击发,后续弹丸则继续保持被锁?(精彩小说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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