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空三国志 第 47 部分阅读

文 / hzxc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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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听了刘禅如此一番解释,几乎要笑出声来,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许多。刘禅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王爷是先帝的朋友,朕做太子之时,尚且称呼老王爷为伯父。巴登毕竟是老王爷的同胞兄弟,虽犯死罪,教朕如何下得了这个手?”随后,刘禅当朝颁下圣旨,宣布对巴登的处置:免巴登死罪,将其流放到靖南国。

    巴登的流放地接近南中,与羌地并不太远。名为流放,实为软禁。身边有仆人、丫鬟伺候,有专门的卫兵负责他的安全。每月由靖南国拨给一些粮食、花消,待遇几乎和当地官员差不多。对于巴登来说,这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再说刘平自从担任成都警察署长以来,依靠人手多、关系硬,着实为百姓破了不少案子,赢得不少口碑。不仅如此,还依照嘉文教她的办法,动员百姓共同防范盗匪。由于治安的改善,连续三月没有过一起劫掠、杀人之类的案件。

    司马师在成都潜伏数日,每日出入鬼鬼祟祟的样子引起周围居民的警觉。若是平时倒也无人管这些闲事,由于刘平开展的“警民联防政策”,立刻有人将这些外乡人的可疑举动悄悄地报告了警署。刘平派出警探观察数日,确定司马师那班手下有重大嫌疑。

    这日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司马师等人惊醒。一名手下刚刚打开房门,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涌进屋内,将里面的人全部制住。官兵点起灯光,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些人。简单搜索了一下没有任何线索。若是从前的官差,搜到这种地步也就罢手了。由于探子已经确定屋内的人数,因此官兵认定一定还有人藏在屋内。“拆屋!”随着军官一声令下,官兵七手八脚地开始拆房子。拆到半夜,官兵终于找到一处地窖,藏匿在其中的司马师等人被官兵从地窖里拎了出来。

    司马师还想蒙混过关,声称自己是魏国来的商人。不等说完,却听身旁一人叫道:“哎呀呀!这不是司马子元公子吗?”司马师扭头一看——原来带队的军官竟是孙二。孙二笑道:“子元公子也是老朋友了,此次来成都‘旅游’,为何不知会一声。我等今日本是奉命捉拿一淫贼,没想到捉到公子头上。你看看……闹成这样真是过意不去……”司马师觉得这些话听着耳熟,看来必定是出自嘉文之口。

    孙二看了看被拆得七零八散的房子,装做一副歉意地样子对司马师说到:“这个……弟兄们一时卤莽,打搅了公子的休息……不如这样吧……就请公子屈尊到我们大王府上暂住几日。大王若知公子光临,也一定会请公子上门做客。”司马师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孙二走。

    孙二将司马师押到王府,软禁在一处独门小院,随后向嘉文交差。嘉文听孙二讲起司马师被擒的经过,笑得几乎躺在地上。孙二正要回营,嘉文拉住他悄悄耳语道:“司马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贵客,来到成都得好好招待一番。一会儿,本王明日打算带司马公子逛一逛成都的风景。你去准备些人手跟着……”

    第二天,嘉文托李穆进宫给刘禅捎去一封密信,随后吩咐浴室备好热水。秦扬与刘倩正在一起练剑,见侍女们打扫浴室,猜到嘉文又要出门。嘉文碰见二人打了个招呼,刘倩问道:“大王要出去?”嘉文笑道:“约了圣上出去逛逛,要不要一起去?”“大王打算去什么地方?”“‘醉香楼’……”“‘醉香楼’?”秦扬和刘倩二人大吃一惊。原来,“醉香楼”是成都最大的一间青楼。

    刘倩笑道:“那种地方,我们女流之辈如何去得?”“怎么去不得?既然女的不能去就变成男的再去……”“变成男的?”“是啊……还记得桃花城的时候,老婆打扮成男人还蛮帅的……”嘉文一席话,说得秦扬掩面而笑。刘倩笑道:“大王何不找诸葛小姐同往?”“诸葛小姐?不可!不可!诸葛小姐如此正派之人岂会答应去那种地方?”“如此说来,妾身等就不正派了?”“没这个意思嘛……其实今日去那种地方纯粹是捉弄一下司马师那家伙,我李嘉文岂是拈花惹草之人?我怕二位夫人不放心,所以请夫人们一同前往看个清楚。”嘉文不由分说,拉住两位夫人的手道:“走吧!一起去……”“大王拉我等去浴室做什么?”“面见圣上之前总要洗个澡吧?……不如大家一起来,这样效率高嘛……”

    嘉文陪着二位夫人美美地泡了个澡,随后吩咐辛雅替她们打扮一番。不一会儿,二人一身男子装束出来。嘉文围着她们转了一圈,拍手笑道:“不错!很精神……”说着,他煞有介事地冲二人一抱拳,称呼道:“秦兄……刘兄……”

    刘禅接到李穆递给他的密信,刚看了几眼,却发现诸葛玉已经来到书房。诸葛玉见刘禅将那字条藏在袖中,看起来不大自然。诸葛玉问道:“圣上有公务?”“倒也没什么……”刘禅见瞒不过诸葛玉,微微一笑将字条拿给她,说道:“贤弟约我出去,思平你要不要一起去。”诸葛玉看过字条,笑道:“无非是去‘醉香楼’,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居然叫孩子来送这种东西……”

    嘉文与两位夫人来到“醉香楼”外面,孙二早已带着司马师等在那里。嘉文上前一抱拳招呼一声:“子元公子”司马师硬着头皮还了个礼。嘉文笑道:“自从白鹭山一别,甚为想**。当日邀请公子来成都做客,不想今日公子果然应邀,真是给我李嘉文天大的面子呀。”任凭嘉文如此讥讽,司马师默不做声。嘉文拍了拍司马师的肩膀道:“来!我给公子介绍几位老朋友……”嘉文用手一指刘倩道:“这位是刘……刘青兄……”又指了指秦扬道:“这位是……秦琼兄……”司马师认得刘倩与秦扬,听嘉文如此胡诌,也只好哭笑不得地向两位夫人抱拳问候。

    嘉文正与司马师胡侃,这时刘禅的马车也到了。再看刘禅身边之人,嘉文不禁大吃一惊——居然是诸葛玉女扮男装跟在后面。诸葛玉腰挎一柄男子用的长剑,与刘禅一路谈笑风声,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嘉文见刘禅到来,急忙向司马师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大哥刘盛兄……”司马师认得刘禅,不得不躬身以大礼问候。嘉文又指了指诸葛玉,强忍着笑向司马师介绍道:“这位是……诸葛兄……”

    众人进了“醉香楼”,孙二与负责警戒的官兵留在下面等候。诸葛玉、秦扬和刘倩三人剑法高超,足以应付司马师,这也是嘉文找两位夫人同往的原因。

    刘禅找了个雅间坐定,向司马师问道:“子上公子安好?”司马师道:“二弟现在幽州。”“公子回去之时请代为问候。”“回去?”司马师笑道:“陛下肯放我回去?”刘禅端起一杯酒,轻描淡写地说道:“朕与子上朋友一场,看在子上面上,且放公子回去。”刘禅喝下一杯酒,问嘉文道:“贤弟如何想起在此处宴请子元公子呀?”嘉文笑道:“人之喜好各不相同。若是子上,必定寻个清净所在,品茶论琴。这子元公子嘛,好象对这种地方更有兴趣……子元公子,你说是也不是?”司马师听嘉文如此贬他,他心里对司马昭更为嫉恨,强装笑脸答道:“公子对子元真是了如执掌……”

    嘉文喝了杯酒,对刘禅说道:“在我家乡,形容朋友之间关系好称为‘铁’。所谓‘铁哥们’就是好朋友的意思……”刘禅笑道:“这‘铁’字倒是很恰当……”“我家乡有句顺口溜说的是:一铁是一起同过窗,二铁是一起扛过枪,三铁是一起嫖过娼、四铁是一起分过赃……”说着,端起一杯酒搂着司马师的肩膀笑道:“如此说来,今日与公子一起来此,也算是‘一起嫖过娼’……来!来!来!喝上一杯……”

    诸葛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笑道:“公子恐怕误会了,这‘醉香楼’乃妓馆,并非嫖娼之所在。”“不会吧!哪有妓馆不嫖的道理?”诸葛玉解释道:“公子所言乃娼馆,与此妓馆不同。娼者买身、妓者只卖艺不卖身……”嘉文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到别苑,嘉文带着醉意拉住两位夫人问道:“不知今晚哪位夫人留下陪我?”秦扬劝道:“大王难道忘记五日之约?”“不会破个例吗?”“既是妾身立下的约定,岂可食言?大王如果实在忍不住,不妨找个丫鬟解解闷。”“不会吧!明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教我学坏……”竹缇听见他们的对话,问刘平道:“何为‘五日之约’?”刘平悄悄对竹缇道:“……婶婶定下的规矩:每逢五日方可陪二叔过夜。”竹缇笑道:“从前二叔不搭理婶婶,这次也轮到二叔来求婶婶了。”

    8雄心[一] 惜友人辽东遭难 伴娇妻成都偷闲

    西山别苑的客厅一侧,悬挂着一块显示日期的木板。上面插有一些写有文字的活动木块,每日由专人更新。这几天吃饭的时候,嘉文总是充满期待地望一望那块木板。自从嘉文与刘倩在浴室度过那一晚,一改往日君子作风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要找刘倩或是秦扬陪他过夜,甚至白天也不例外。秦扬担心嘉文终日沉迷女色没有节制,便与刘倩一道给嘉文定下五日之约。嘉文尽管表面上叫苦不迭,心里也明白两位夫人是一番好意。

    总算到了这月的十五。早饭的时候,嘉文弯着腰懒洋洋地用双手搭在两位夫人的肩膀上,满脸堆笑地问道:“今天,你们哪个方便……”刘倩不声不响地躲到一旁,嘉文又凑到秦扬身边,斜着身子靠在她肩膀上问道:“夫人你看……”。秦扬拉开他的胳膊,责备道:“大王这算是什么样子?”嘉文见她有些不悦,不解道:“和夫人亲近有什么不对吗?”秦扬道:“大王既身居王爵,当有个大王的样子。岂可在女子面前做出如此扭捏之举?这与‘醉香楼’那般酒色之徒有何区别?”

    嘉文听了秦扬这些责备的话,觉得确有道理。他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学着宗庙里那些帝王画像的样子,装腔作势地摆了个姿势坐在那里说道:“怎么样?现在算是有个大王的样子了吧?”嘉文见两位夫人发笑,也跟着笑道:“这样的确很有形,可是挨不到夫人呀。难道古代那些大王也是这样陪夫人喝酒?”

    秦扬看了看嘉文那调皮的样子,心里又可气又好笑。她无可奈何地一笑,与刘倩一左一右依偎在嘉文肩膀上,令嘉文觉得有些突然。“不会吧!这与刚才有什么区别嘛?”刘倩道:“大王若需我等服侍,只要吩咐一句。妾身如此陪伴在大王身边是妾身的荣幸。但大王身为男子,竟然依靠我等女子的肩膀,这不是男子应该做的。难怪淑平觉得不妥。”

    嘉文这才明白秦扬生气的原因,一手一个抱住两位夫人,感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夫人’两字的含义……”“难道大王从前不知?”“至少我家乡的女人不是这样。她们才不会这样管教男人,多数只懂得靠着男人养活。能有你们两个这样的夫人真是幸福。”

    吃过早饭,嘉文伸了伸胳膊对两位夫人说道:“整天想着那种事情的确是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怎可成天总想着女人呢?难怪惹淑平发火。其实还是很多事情可以做,比如陪两位夫人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嘛。”刘倩问道:“不知道大王要去哪里?”“不如……就去‘醉香楼’吧……”话音未落,却听“噗”地一声,秦扬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醉香楼”挨着集市,附近是成都最热闹的地方。附近有许多家客栈、驿馆,各地往来的客商都在这里落脚,也难怪“醉香楼”会开在这种地方。

    集市上,天南地北的客商汇集于此,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尽管两国交兵不断,却没有阻断魏蜀两国的商旅来往。在那个时代,信息流通的途径有限,往来各地的商旅也就成为传播各地信息的媒介。嘉文带着两位夫人来这里,除了选些礼物讨两人欢心,也是有意想了解一下周边各国的情况。

    市场上行人车马往来不断,行人当中不乏女子,却很少见到打扮阔绰的贵族女眷。在那种年代,没有哪位官老爷会拉着夫人的手挤在人群里逛街。官家夫人、小姐们碍与身份从不抛头露面,即便逛街也多乘坐马车。秦扬和刘倩身份尊贵,如果穿着华丽的女装在大街上出现必定会成为笑话。因此,两人换做一身侍女装束,跟在嘉文身后。

    一路闲逛,来到一家比较大的铺面。招牌旁边贴着一张“北货”的牌子,看得出来这是一间魏国商人的店铺。嘉文本打算给两位夫人选购玉簪,不想在地摊上挑选了半天多是一些做工低劣的便宜货。嘉文撇了撇嘴巴,问道:“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有没有手工精一些的?”伙计见这几个人打扮得很平常,微微一笑道:“这种地方也就是这个样子,好一些的客倌您未必用得起。”没等伙计说完,忽然被一男子打断。

    那男子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一直在旁边观察嘉文和刘倩等人。伙计见了那人,毕恭毕敬地称呼了一声“蒋爷”,看来是这家店铺的老板。老板冲嘉文一拱手道:“这下人没见过世面,出言多有得罪,请几位贵客多多见谅。”嘉文奇道:“老板为何如此肯定我们是贵客?”老板笑道:“身份非衣冠所能掩饰,观言谈举止也可见一般。此等玉簪虽手工低劣,然寻常女子尚且当做名贵之物。而公子与这两位姑娘却毫不在意,看来几位绝非寻常人物。”“你这老板可真是能说会道,难怪开到这么大这样一间铺子……”“公子过奖……惭愧!惭愧!”

    老板将嘉文请到店内,一边命伙计取出一些上等货色请嘉文挑选,一边解说道:“外面那些玉簪乃是以边角余料制作的低等货色。这些都是精心挑选的西域和田美玉所制……”嘉文按照老板的指点拿点一只雕有红花绿叶的玉簪。只见那玉簪通体晶莹剔透,如同凝脂一般。更奇的是:玉簪上那朵红色的花朵和绿色的叶片居然天生浑然一体,是在一块玉料上雕琢的。每一支玉簪都是根据天然材质形态加以巧妙雕琢而成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嘉文以重金给两位夫人一人选了一支,亲手给两位夫人戴在头上。嘉文正要告辞,忽然想起司马昭曾经向他提起过一位名叫蒋廉的商人朋友,于是问那老板道:“老板您贵姓?”“某姓蒋……”“可是蒋廉蒋公佑?”老板奇道:“公子如何知道蒋某的名号?”嘉文大喜道:“听子上公子提起过蒋老板。原来是子上公子的朋友……”蒋廉看了看嘉文,问道:“莫非公子就是靖南王殿下?”“老板您客气了……”蒋廉大惊,急忙行礼道:“不知是大王光临,失敬!失敬!”

    嘉文与蒋廉聊了几句,问起司马昭的近况:“听说子上在辽东戍边,那可是个苦地方……不知子上公子现在可好?”蒋廉听嘉文提起司马昭,不禁叹了口气。嘉文见蒋廉面色沉重,问道:“子上他怎么了?”蒋廉看了看左右,悄悄对嘉文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嘉文与蒋廉找了一处僻静的茶馆,蒋廉这才对嘉文讲出真相:“公子他出了大事……”

    原来数月之前,公孙渊的军队几次骚扰魏国边民。司马昭出兵制止,不想中了对方的埋伏被擒。司马懿派遣刚刚被蜀国释放回去的司马师与公孙渊交涉放人。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公孙渊居然命人将司马昭处以宫刑。司马昭回到魏国危在旦夕,幸亏友人寻良医救护方才脱险。尽管身体渐渐恢复,却从此成了废人。

    嘉文得知司马昭遭此横祸,心中痛惜不已,悲道:“可怜子上如此大义之人,却偏偏遭此虐待……”蒋廉叹了口气,对嘉文说道:“……有传闻说:是子上之兄子元言辞傲慢,蓄意激怒公孙渊加害子上。”嘉文听到司马师的名字,狠得猛捶一拳在茶案上,怒道:“早知如此,当杀此人!”蒋廉见嘉文发火,劝道:“大王息怒!此事蒋某也是道听途说……蜀主与大王**公子情面释放其兄长,子上公子还特嘱蒋某找个机会向蜀主陛下与大王致谢。”

    嘉文长叹一声,又问道:“子上可有儿女?”“公子尚未娶妻,何来儿女?”嘉文大惊:“难道……难道公子与身边的丫鬟、婢女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关系?”蒋廉苦笑道:“公子乃正直君子,岂会作出这等事?”“难道子上就这样断了后代?”蒋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可惜呀!可惜!”

    “不可能!……这不可能!……”嘉文一回到别苑,就坐在案前一直这样不停地自言自语。按照他所知道的历史,司马昭的儿子司马炎将统一三国。如今司马昭突然出了意外,令他觉得十分疑惑不解。“难道我做错了什么?难道历史因我而改变?”嘉文开始这样怀疑自己,这也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由于心中的困扰,嘉文他的卧室一直坐到晚上,竟连晚饭都忘记去吃,与夫人的五日之约更是忘在脑后。秦扬与刘倩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她们知道:嘉文这样苦恼一定是为了司马昭的事情。刘倩见里面没有动静,不敢轻易进去打搅,辛雅和周敏更是不敢随便进去。秦扬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索性让刘倩先回去休息。

    等了片刻,秦扬有些不些坐不住,索性推开房门进去看个究竟。只见嘉文正托着下巴伏在案上发呆。秦扬轻声问道:“大王在这里坐了一天,是否该用顿晚膳?”嘉文这才缓过神来,见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问道:“大家都睡了吧?”“大王坐了一整天,也不知所为何事。哪个也不敢离开?我刚刚让继澜回去休息。”

    嘉文将书案上一封写满英文的信装在信封内,叹道:“有些事情一时真的难以说清楚……”他将那信封放好,问道:“辛雅她们睡了没有?”“都在外面等着大王。”“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妾身这就吩咐她们去给大王准备晚膳……”嘉文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一边说道:“不用太麻烦,简单一点就可以了……哦!对了!让她们顺便拿到浴室去。刚好洗澡的时候顺便就吃了……”“这么晚大王还要洗澡?”“一天不洗,浑身难受。再说吃过东西不刷牙,要得龋齿的……”嘉文看了看秦扬,笑道:“差点忘记了!今日与夫人还有‘五日之约’,不洗干净怎么见夫人?”

    浴室里,侍女早已将酒菜备好。嘉文与秦扬面对面坐于酒案两侧一起用膳。见秦扬起身要替自己斟酒,嘉文急忙握住她的手将她按回座位道“今天是与夫人的约会,怎么可以劳驾夫人?”嘉文转身招呼辛雅过来斟酒。秦扬看了看杯中紫红色的酒液,原来是嘉文常喝的葡萄酒。

    “大王在家乡也常饮此酒?”秦扬问道。“在家乡只有餐会的时候才会喝这种酒,平时不怎么喝。”嘉文见秦扬如同持爵那样用双手握住玉制的高脚杯,教她用手指捏住杯脚:“应该这样握杯……”“……这样?”秦扬学着嘉文的样子,还真有些不习惯。

    吃过饭,嘉文在浴池里悠闲地泡了一个澡。由于头发长得很长,嘉文不得不学着莲花岛女子的模样,戴上一个浴帽把头发包起来。秦扬陪在嘉文旁边,头一次见到嘉文的浴帽,觉得很十分有趣。“想不到大王如此喜欢沐浴,居然连沐浴的用品都考虑得这样周全。”“在我家乡是一天一洗。”“这里比大王家乡如何?”“论条件肯定不如我家乡的好了。不过……也有独特的地方……”“如此气派的浴室,还比不过大王在家乡的住处?”

    嘉文笑道:“若论洗澡都是同样洗,不过这里辛苦得多。在我家乡,只要接上电就可以有热水,大一些的浴室也有自动化的锅炉。所以人人洗得起,又洗得方便。这里洗个澡,首先要提水、然后要架锅烧水、接着把热水兑上冷水、再一桶桶提进来……真是够辛苦的。若不是做上大王,还真没有这种待遇。不过也不是什么都不好。比如说:在我家乡可没有如此漂亮的夫人陪我一起洗。”

    秦扬笑道:“若论漂亮,继澜比我强上许多。”“小倩样子漂亮不假,可夫人也有好的地方呀……”“不知我哪里好?”嘉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笑道:“夫人这里好!”顿时羞得秦扬“呀”地一声捂着脸孔扭过头去。嘉文看看秦扬难堪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对不起夫人,我这么说有些不应该……”嘉文一边道歉,一边试着探过头去想看看秦扬是不是真的生气。不想秦扬却忽然笑了出来。“你们……怎么都这样说……”秦扬笑道。“‘我们’?还有哪个这么说过?”嘉文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秦扬见嘉文紧张的样子,笑得更加厉害:“是蓉儿。”

    “猴子?”尽管觉得有些奇怪,但嘉文显得轻松了许多。“大王把人家比做‘校场’,结果蓉儿就来问我。”“这猴子还当真了……夫人你怎么回答她?”嘉文一边说着,一边把身子挪到秦扬身边。“怎么回答?”秦扬把头靠在嘉文肩膀上,对嘉文轻声耳语道:“我告诉她:生过娃娃或许好一些。结果,她又问我如何生娃娃……”“夫人又是如何回答的?”“我岂会对她讲那种事?所以让她去马棚自己多看看了……”“马棚?”嘉文听过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一起洗过澡,一起到浴室的暖阁里更衣。秦扬一边帮着嘉文更衣,却见嘉文坐在那里笑个不停。“大王还在笑什么?”“我在笑那猴子……马棚……哈哈……真是越想越觉得好笑……”说着,嘉文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秦扬一边给嘉文整理衣带,一边略带羞涩地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妾身这样回答有什么不对吗?”“夫人倒是没说错……”

    嘉文看了看烛光中的秦扬,忽然觉得她这一副害羞的样子显得更加可爱。他忍不住将秦扬拉到身旁,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秦扬明白嘉文的意思,无奈地解开衣带,却还明知故问道:“大王你这是做什么……”嘉文咬着秦扬的耳朵悄声道:“卧室风大,这里刚好……”

    等到嘉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秦扬早已醒来,却依旧闭着眼睛依偎在他身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嘉文四处摸索着寻找他的手表,却怎么也找不到。昨晚与秦扬折腾了一夜,他一时也忘记将手表放在什么地方。秦扬起身问道:“大王找什么?”“手表……我的手表呢……”

    见嘉文焦急地样子,秦扬缠起一块布巾遮住裸露的身体,也帮他一起寻找。不一会儿,秦扬总算帮他找到那块手表。嘉文接过表,问道:“跑到哪里去了?”“压在我的心衣下面了。”“不会吧!居然跑到夫人的心衣里……”说罢,两人竟一起大笑起来。

    嘉文看了看那表,不禁大惊道:“天啊!都十一点了!”“十一点?”“午时刚到!”“大王有事?”“如果不快一些去驿站发信,恐怕今天晚间之前到不了巴郡!”嘉文说着,冲外面吩咐道:“——辛雅!更衣!”

    嘉文快马加鞭赶到驿站,将那封英文信交给驿卒,特别吩咐道:“务必亲自交给傅蓟平先生!”信笺一站接一站不停地传递,在当天夜里终于送达巴郡境内。

    傅蓟平正在巴郡督造战舰,住处也临时设置在一艘战舰的船舱内。此时,他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用碳笔绘制一幅素描。守在门外的侍从轻轻敲响房门,傅蓟平吩咐道:“请进……”侍者禀道:“先生,有一位成都来的信使求见先生。他说身上有靖南王的急信要当面送上。”“请他进来吧……”

    门口几名卫兵出于安全,将那信使浑身搜查一番,只准他带信笺进入傅蓟平的房间。信使呈上信笺,拜道:“靖南王特嘱小人将此信当面送交先生。”傅蓟平看了看信封上的英文,对信使说道:“你辛苦了……”随即吩咐侍者安排那信使去休息。

    傅蓟平关上舱门,拆开嘉文的来信。原来,嘉文在信中向傅蓟平提起司马昭被处宫刑,以及他对历史发展的担忧,希望傅蓟平能为他解答这些难题。傅蓟平看过信微微一笑。回到座位上,他拿起鹅毛笔给嘉文写了一封回信。

    第二天夜里,傅蓟平的回信送到嘉文的手里,同样是以英文书写。傅蓟平在信里写道:“由于我十多年搭救了安阳公主殿下,导致了历史的错误。大王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改变错误的历史。司马昭遭到宫刑,是错误历史的延续。由于大王的存在,这段错的历史最终将被彻底纠正。以后的事情不便告诉大王,但这段历史从哪里改变,最终就会从哪里开始修复……”

    “从哪里改变,最终就会从哪里开始修复?”嘉文坐在书案前,反复思考着傅蓟平最后这句话。他觉得这句话里似乎在暗示一些什么,但却始终揣摩不透这其中的含义。不知不觉当中,嘉文伏在书案上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拂晓。嘉文伸了伸胳膊,打开房门。在门口打盹的辛雅听见有人出来,急忙起身向嘉文打招呼。嘉文摸了摸辛雅冻得有些冰凉的耳朵,有些怜爱地埋怨道:“不是要你回偏房睡觉,怎么又在这里蹲了一夜?”“奴婢怕贪睡,耽搁了时辰……”嘉文搓了搓手,对辛雅吩咐道:“去帮我把火盆点起来,顺便到我书房里烤烤火……”“是……”辛雅一边答应着,一边问道:“外面很冷,大王不进屋去吗?”“我在这里透透气。屋子里长时间不换空气,就会缺氧。如果在封闭的屋子里烧火盆,很容易一氧化碳中毒……”嘉文一席话,说得辛雅有些蒙头转向。嘉文看辛雅还在那里听他讲话,笑道:“叫你去点炉子,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噢!奴婢这就去……”

    87雄心[二] 姜伯约上表请战 刘继澜带甲出征

    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又到了春耕的时节。此时正是西山别苑桃花盛开的时节,满园桃花将整个别苑装点成一片粉红,如同出嫁的少女一般动人。

    几辆马车驰过小桥,在别苑门口停下。门口的侍女认得是刘禅的车马,慌忙跪地接驾。刘禅命让这些侍女起身答话,问起嘉文的下落,侍女指向北侧的田野道:“大王正与两位夫人在田中耕种,奴婢这就去请大王。”刘禅一摆手道:“不用惊扰贤弟!带朕过去看看……”

    见嘉文正在指点侍女们耕田,刘禅拿起一把锄头不声不响地走到嘉文身边,学着他耕种的样子。嘉文一回头,猛然发现刘禅在旁边耕田。嘉文大吃一惊,急忙躬身道:“不知陛下驾到已是失礼,岂敢劳动陛下耕微臣之田。”刘禅笑道:“做兄长的帮着弟弟一起耕田,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刘禅指了指前面的田地,问道:“贤弟亲自耕作,不知打算种些什么啊?”嘉文指道:“这块地打算间种蜀黍和大豆,顺便实验一下小弟配制的新式肥料;那边的地是小麦、棉花轮作地,去年种植麦子的地方今年种植棉花、去年种植棉花的地方今年则种麦子。淑平闲来喜欢织布,这块棉地就是为她而种。”

    刘璇和诸葛瞻也随刘禅的车马一同前来,专程找李穆玩耍。见两个大人在聊天,刘璇和诸葛瞻便拉着李穆跑到小河边围石捉鱼。

    刘禅与嘉文闲谈了几句,渐渐引入正题。“其实,寡人前来是有事与贤弟商议。”“不知是何事?”“伯约前几日上来奏本,请求今春再次出兵北伐……”说到这里,刘禅特地看了看嘉文的反应。嘉文听到这件事,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因为根据历史书的记载,这一年根本没有这次历史事件发生。见嘉文不吭声,刘禅问道:“不知贤弟有何高见?”嘉文为难道:“这件事实在突然……微臣一时也很难说。”刘禅笑道:“也好,就请贤弟斟酌几日。”刘禅见嘉文有些紧张,一抬手指了指河边的刘璇等人,笑道:“瞧!——那几个孩子玩得倒是很开心啊……”

    嘉文随刘禅来到河边,刘禅问三个孩子道:“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三个孩子一齐向刘禅施了个礼,刘璇拿起一个水罐兴高采烈地递给刘禅道:“父皇您看:这是孩儿捉到的几条小鱼。”“拿过去给你二叔看看……”嘉文看了看水罐里的鱼,笑道:“比我小的时候好多了……”刘璇问道:“二叔小时候也捉鱼吗?”“二叔小时候钓过鱼,但二叔的家乡不准捉这种小鱼,只准钓大鱼?”“这是为何呀?”

    嘉文蹲下身来,耐心地对刘璇解释道:“太子请看:这几条小鱼倘若任其生长,或许可以长成一尺多长。而这么小的鱼尚未成年,还不能产卵繁殖。如果不论大小统统捕捉,只能越捕越少,终有一天会无鱼可捕。倘若只捕长成若干年的大鱼,使其有繁衍的机会,河里的鱼类便可以不断繁衍,永远不会有捕尽的一天。”刘璇点头道:“如此说来,应将这小鱼放生。等其长大再捕不迟。”嘉文笑道:“太子果然聪明……其实,治理国家也是如此。百姓恰如此鱼一般:倘若横征暴敛,百姓难以维生;百姓活不下去,国家也会陷入危难。倘若给百姓以修养生息的机会,国力也会越来越强大。”刘禅点了点头,对刘璇说道:“璇儿,二叔的话说得很有道理。你可记下了?”“孩儿记下了……”

    刘璇将瓦罐里的鱼放生到河中,回头对嘉文说道:“侄儿已将小鱼放生,可侄儿很想知道如何捕捉大鱼。”嘉文笑道:“太子殿下如此明理,二叔今天一定给太子殿下捕很多大鱼。”

    嘉文随即吩咐侍女取来大网拦在河中,不消一个时辰,很快便捕得十几条两尺多长的大鱼。刘璇看着网里活蹦乱跳的大鱼乐得手舞足蹈,嘉文笑道:“今日捉到这么多的鱼,就请陛下与太子在寒舍吃顿活鱼宴。”刘禅笑道:“好啊!贤弟府中烹饪的本事寡人可是知道的。”

    厨房将捕来的鲜鱼烹饪成各种菜肴,陆续送入客厅。食案上摆满了各种菜肴,每一样菜肴都对应一种特制的器皿,看得刘禅等人目不暇接。嘉文依次向刘禅讲解各种菜肴的名称:瓷盘里的是清蒸鱼;青瓦上的是盐焗鱼;坛子里的是红烧鱼块;藤盘里的是油炸鱼段;木坫上的是生鱼片;碳炉上铜锅内正在煮的是鱼肉豆腐锅;汤盆里是鱼丸汤;铜鼎内则是鱼肉羹……

    刘禅喝了口酒,忽然对嘉文说道:“贤弟一定是不赞成出兵吧?”嘉文一怔,笑道:“陛下为何如此肯定?”刘禅道:“贤弟于河边向璇儿讲的那些话,与朝中反对出兵的大臣们如出一辙。”嘉文道:“其实,小弟犹豫不决正在于此。”

    刘禅看了看嘉文的两位夫人,问道:“不知二位夫人对此有何高见?”刘倩拜道:“我等女流之辈不敢轻言国家大事……”刘禅笑道:“说说无妨……”刘倩道:“大王之《莫氏兵法》有云‘兵戎相见,战之死,不战亦死’妾身以为:休养生息虽有利于民,却也并非万全之策。大汉不战,伪朝亦不战。伪朝实力本在大汉之上,倘若任其发展,必为大患。”刘禅听到刘倩如此见解,颇为惊讶:“想不到夫人竟有如此见识。”嘉文笑道:“看来,我这个大王当让给小倩更好……”刘倩慌忙拜道:“妾身信口胡说,请大王恕罪!”嘉文扶起刘倩,笑道:“夫人说得的确很有道理。今日并非朝堂之上,夫人有什么见解尽管讲与陛下。”

    刘倩继续说道:“大王与妾身等谈及兵法时常言‘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又云‘伐强寇若伐巨木,非百战可胜’。妾身以为:与伪朝之战确有必要,然指此一战剿灭贼寇实不可取。当不断出兵骚其边境、疲其兵马、乱其民心、衰其国力,此为上策。”嘉文听罢,不住地点头赞许道:“夫人见解正合我意。看来,出兵这件事本王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刘禅问道:“既然如此,贤弟是赞成出兵了?”嘉文道:“如此大事,当与诸位大人们商议再做决断。”

    刘禅点了点头,拿起酒杯道:“这件事暂且放下。不妨说说贤弟家乡倘若遇到这种事是如何处置的?”嘉文道:“我的家乡一般由国防部来研究这种事,具体出兵的决定由议会表决。”“兵贵神速,如此岂不误事?”“通常是秘密做好部署之后,再正式表决。一旦通过开战的决议,前线立刻发起进攻。”“这倒是个好办法……”

    刘禅又问道:“贤弟家乡也时常打仗?”“从我出生开始,我家乡几乎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看来贤弟家乡诸国都是礼仪之邦……”“并非如此。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闹不好打起核战争,后果不堪设 ( 越空三国志 http://www.xshubao22.com/4/41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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