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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击西之计,且不管它。这几日小心防范,蜀人近日必定来攻我武功大营。”
三日之后的一个深夜,熟睡中的司马懿忽然被惊醒。营外一片嘈杂,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司马懿穿着睡衣跑出帐外,只见营中多处起火。此时,忽听身后一人大喊道:“父帅小心!”不等司马懿回头看清楚,已经被人扑倒在地。司马懿只觉一阵炽热的感觉,原来是一只燃烧的油桶在他身旁炸开。再看身后那人,正是司马昭。司马昭的后背被燃烧剂引燃,司马懿急忙与左右士兵一阵扑打将火熄灭。
司马懿指挥魏军应战,奋战一夜终于击退蜀军的进攻。拂晓,司马懿疲惫不堪地回到寝帐,解下身上铠甲正打算休息一下。刚睡下不久,便传信使的急报。司马懿接过信,原来是槐里遭到蜀军攻打,请求司马懿增援。司马懿按照地图仔细思量一番,写下一封回信。称蜀军主力仍在武功,要郭淮军坚持守住槐里,不要中蜀军的诡计。
不想第二日一早,扶风传来败报:槐里被蜀军攻破。随后,美阳传来急报:吴懿、马岱、王平三路人马猛攻美阳。司马懿深知:如果美阳再被蜀军攻破,则断了大军退路。司马懿急派夏侯霸率军五万增援美阳,又派司马昭率军两万去救扶风。
不想司马昭率军日夜兼程赶到槐里,却不见蜀军一兵一卒。问城中百姓才知道蜀军刚刚攻下城池之后就匆忙撤走,不知去向。司马昭只好留下驻守槐里,派出使者向郭淮撤退的始平方向寻找郭淮的败兵。郭淮得知司马昭重新占领槐里,率兵赶到槐里与司马昭的人马会合。
两人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对策,忽然从京兆传来急报:蜀军猛攻长安,情况十分危急。司马昭急忙与郭淮出兵救援。两人杀到京兆,却见长安城外除了尸体之外没有一个蜀军的踪迹。正在迟疑之间,张虎率领司马懿派来增援的两万人马也已经赶到。蜀军不见踪影,三路人马一时不知所措。司马昭不见蜀军踪迹,惟恐武功有失,便与张虎率军回武功交令。
此时,在槐里的西侧,有一处名叫小槐里的县城。小槐里城小兵寡,见刘倩大军杀到只得开城投降。刘倩拿下小槐里之后,将县城十里之内百姓一律迁入城中安置。周围房舍、桥梁一律拆除,并在必经的道路上挖掘壕沟、放置鹿角。随后四处张贴布告,要城中百姓留在家里,不得随意出城。
城外百姓没了房舍,只得在城内找地方搭个窝棚安身。刘倩命人将县城粮仓里缴获的粮食发放一半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随后向孙二密嘱一番。
领粮的百姓将粮仓附近的道路挤个水泄不通。孙二站在高台上维持秩序,几乎喊破了嗓子。
人群里,一个百姓打扮的男子向一蜀军士兵问道:“军爷,你们要在这里待下去吗?”“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离开?军爷对我们这样照顾,留下多好?”那男子问到:“大军还要去哪里呀?”“去美阳……”两旁有好事之人正在倾听,忽见几名宪兵挤过来,将那蜀兵和那男子一同拿下,押往蜀军营地。听到二人谈话的几名村民吓得慌忙逃开。
宪兵将那两个人押到刘倩的军帐内,二人向刘倩拜道:“公主,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做好。”“不错!你们下去了吧……记得:离开县城之前不要再露面……”
深夜,司马昭与张虎的人马赶到小槐里,见城门洞开,不禁大惊。进了城内,询问百姓才知道蜀军在城中休息片刻便离开了。司马昭向城内百姓询问蜀军去向,有几名目击者将粮仓遇到的情景告知司马昭,说蜀军可能去了美阳。
司马昭赏过那几个村民,对那几个村民提供的情报深信不疑。此时他渐渐放下心来,因为美阳已经有夏侯霸等人把守。司马昭见人马疲惫,前方道路又被蜀军破坏,便吩咐在小槐里驻扎一晚。随后传下军令,要士兵好好休息,以便养足精神明日维修道路继续前进。
将近三更,司马昭忽然被一阵巨响惊醒。有兵士来报:营寨遭到蜀军炮击。司马昭慌忙出帐查看,只见营寨当中一片火光,蜀军炮火如同下雨一般落下,几乎全部打在营地之内。从睡梦中惊醒的魏兵多数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遇到如此场面吓得四处抱头逃窜,丝毫没有反击的能力。
原来,刘倩破坏道路且放出攻打美阳的消息,就是为了引魏军在小榆里驻扎。蜀军隐蔽在附近的山中,炮兵早已将附近的地形勘测准确,因此夜间炮击司马昭的营地打得极准。
王彪、杜兰率骑兵从东西杀入营内,将魏军从中间冲散分成两块。刘倩看准大帐的所在,率一只人马从北向南杀入,将南侧敌军分成两部,紧紧围住其中一部猛攻。这正是嘉文发明的“两分战术”。魏军四万多人马很快被杀得七零八散。
司马昭刚好困在被刘倩围住的那一块,任凭他奋力四处冲杀,却始终难以突围。杜兰见司马昭杀得格外勇猛,正准备放冷箭将其射倒,忽听刘倩大喊一声:“留活的!”。杜兰掰去箭头,一箭正射在司马昭的脸上。尽管没了箭头,那箭却依旧很有力道,打得司马昭脸上生疼。就在他走神的功夫,王彪已冲到近前,用马槊的反面将他从战马上捅了下来。步兵一拥而上,拿下司马昭,五花大绑押到阵后。杜兰与王彪继续率军于魏军阵中反复冲击。张虎见蜀军攻势甚猛,惟恐再被冲乱阵脚,匆忙率败兵逃往槐里。
大战过后,宪兵将司马昭押到刘倩面前。刘倩一拱手,问候道:“司马公子别来无恙?”司马昭见领军之人竟是刘倩,苦笑道:“败军之将,任凭处置。”“处置?”刘倩微微一笑,对同行的元姬吩咐道:“元姬,去取件蓑衣给公子披上。”元姬取来蓑衣的斗笠,不声不响地给司马昭披在身上。司马昭正觉得奇怪,却见刘倩又对孙二吩咐了几句。孙二与几名宪兵将司马昭押到一棵树下,将他反手捆在树干上。
刘倩走到司马昭面前,对司马昭说道:“军务紧急,放了公子惟恐误事。只好辛苦公子在这里委屈一下。”“为何不杀了我?”“别人可杀公子,惟独继澜不可以。”司马昭奇道:“为何?”“公子是大王的朋友,杀公子会惹大王不高兴。别人惹了大王,大不了今后躲着就是。继澜可是天天要与大王相处。”
说罢,刘倩翻身上马,吩咐大军进发。不经意间,刘倩发现元姬不时地回头看司马昭几眼。她微微一笑,将元姬叫到马前。元姬问道:“夫人有何吩咐?”“见了司马公子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去向司马公子道个别……”“是……”
傍晚,刘倩率军抵达武功东侧的漆水。大军在漆水架起三座浮桥,浩浩荡荡渡过河去。
漆水附近村庄百姓闻听蜀军路过,都在家中躲避。有一老樵夫刚好与孙子下山,不巧撞见蜀军的巡逻队,被带到刘倩面前。刘倩见是当地乡民,正要吩咐释放,忽然想起树林中被捆绑在树上的司马昭。
见那一老一小十分恐惧,刘倩走到二人面前,问那老者道:“老人家是当地人?”老者答道:“在这里住了五十多年了。”“家里几口人?日子过得如何啊?”那老者见刘倩与他拉起家常,也不再紧张:“除了这小孙儿,还有个儿子。日子虽苦,还过得去……”刘倩与那老者聊了几句,问道:“老人家可去过小榆里那边?”“经常去那边看亲戚……”
刘倩道:“我看你们爷孙两个过得辛苦,有桩好买卖不知道你们做不做?”老者有些不知所措:“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小民不敢奢求赏赐。”刘倩笑道:“老人家勿怕,这的确是个好买卖。此地既属魏国管辖,老人家可曾听过司马子上公子?”老者答道:“小人认得,是司马都督的二公子。”“不知此人在你们魏国口碑如何?”“这……”刘倩见老者有些为难,笑道:“既然是诚心询问,老人家不妨直言。”老者答道:“子上公子为人正直,我魏国百姓皆有耳闻。”“现在此人就被绑在小榆里城西的树林当中。待我离开之后,请老人家代我去趟小榆里,将司马公子释放。见面只需按实情直说,司马公子必给你赏赐。”
再说司马昭被绑在树上,不知不觉竟睡着了。挨到深夜,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仔细一听,的确是有人在喊“司马公子”,司马昭急忙回应。来人寻到近前,将司马昭从树上解下。司马昭问起那人的来历,来人拜答道:“小人居住于漆水岸边。因家父路遇一蜀国将军,托家父来此释放公子。”“那将军可是一女子?”“确为女子。”
司马昭心里明白:托人来解救他的必定是刘倩。尽管心存感激,但毕竟是两军交战,不得不关心起蜀军的动向。司马昭问那男子道:“蜀军在哪里渡河?”“渡口镇……”“渡口镇?岂不是离武功不远了?”那男子道:“蜀军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于河上架起三道浮桥。人马除了骑兵之外就是战车,动作极为迅速。恐怕早已到了武功。”
司马昭到县城找来两匹马,带那男子一同去槐里向张虎求援。随后,由那男子带路,赶到漆水河边的渡口镇。趁着大军渡河的时间,司马昭取来一袋黄金赏给那男子道:“多谢小兄弟相助……如果还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开口。”那男子谢过司马昭,犹豫一番问道:“小人有一事不解,斗胆请教公子。”“尽管直言……”“既是两军交战,不知那位蜀国将军为何会放公子?”司马昭笑道:“蜀国靖南王与我虽阵上为敌,私下里却是朋友。你遇到的那位女将便是靖南王妃。王妃放我是出于私交,而我此刻追击她是出于我的职责。”那男子听罢心里十分感动,遂向司马昭拱手做别。
司马昭与张虎赶到武功,却见武功城头尽是“汉”字旗号。刘倩立于城头,向司马昭笑道:“司马公子不愧是大将之材,居然来得如此迅速。可惜我军已经先公子一步。令尊现在安然无恙,公子可去美阳与其团聚。”事已至此,强攻城池必然白白损失兵力,司马昭只好撤退。
刘倩回到寝帐,吃了几口东西忽然觉得有些恶心。韩嫣见她捂着嘴巴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刘倩皱着眉头看了看她,问道:“你笑什么?”“我是笑师姐的样子……”“有什么好笑的?”韩嫣学着刘倩的样子,捂着胸口道:“师姐这样子像极了怀娃娃的孕妇。”刘倩知道韩嫣是与她开玩笑,笑道:“知道得这么清楚,好象你做过似的。”“报复得这么快……”两人正在说笑,刘倩忽然又一阵反胃。韩嫣见她气色不好,这才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急忙找元姬给她把脉。
元姬给刘倩把过脉,韩嫣急忙问起刘倩的状况。元姬看了看刘倩,为难道:“奴婢觉得:这个事情最好先和夫人单独讲。”刘倩道:“梓薇是我的师妹,没什么话不可以让她听到的。”元姬问道:“夫人这些日子是否觉得腹部有些异样?”刘倩仔细回忆一下,答道:“的确如此。”“其实奴婢也不敢相信,可脉象的确如此:夫人这是有喜了。”
刘倩得知自己有孕在身,又是惊讶又是欣慰,韩嫣却在一旁傻了眼。刘倩见韩嫣愁眉苦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可气:“怎么?人家有了娃娃你不高兴?”韩嫣苦笑道:“师姐有了大王的骨肉本该高兴。可……可眼下正是两军交战之际,偏偏做大将的怀了娃娃……这事如果传出去,不用军中弟兄动手,司马老儿与那班魏狗自己就得活活笑死。”
刘倩听了韩嫣一席话,忍不住大笑起来:“那样岂不很好?如果连曹睿那个伪帝也一起笑死就更好了。”韩嫣道:“人家替你着急,你还有心思笑呢!”“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大王经常说的……”说着,刘倩捂着嘴巴又笑了起来。“我看师姐还是尽早回成都吧……”“这是为何?”“为何?难道非把孩子生到战场上师姐才高兴?”“如果我现在回去,岂不让人看了笑话?何况,如果我回去的话,大王必定要让淑平替我。”“秦夫人替你不是刚好?”刘倩笑道:“如果淑平来了,谁去陪大王?”“这都什么时候了,到底哪个重要……宁可我陪大王也得让你回去。”“你?”“怎么了?人家样子也不丑嘛。”见刘倩又笑,韩嫣气道:“笑这么起劲,当心动了胎气。”
9雄心[五] 说江东魏帝遣使 信谗言吴侯发兵
(注:标题的“说”字读音为shu…(税))
刘倩的新军于扶风大败司马昭。由于连日作战,士卒已十分疲惫。姜维为了表彰新军的战功,特地发下酒肉犒劳新军将士,给他们休假三天。
这日一早,韩嫣找来孙二,要他带上几个弓法好的一起去打猎。孙二陪着韩嫣在山林里转了一个上午,却见韩嫣专寻野鸡打,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下了山来,途径附近一处小镇。韩嫣见镇上有间药铺,进去拿了个方子找老板抓了几副药,随后问道:“有人参没有?”。“真是不巧。最近正打仗,大军封锁住渡口,商旅都被堵在河东边的镇子过不来。小店仅有的一点也都卖光了。”“就是漆水东边的镇子?”“正是……小姐如果去那边的客栈找找,说不定可以遇到。”“通常什么样的商人会贩人参?”“这个不难,小姐只需找辽东那边来的就可以。”韩嫣谢过老板,底声对老板说道:“今天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部下……”老板笑道:“这个您不说小人也明白……”
韩嫣提着药走出药铺,找间酒馆点了几个小菜招待孙二等人。孙二借口去茅房,悄悄溜到那药店柜台,问老板道:“刚才我们将军抓的是什么药?”小伙计随口答道:“是安……”不等他说出来,老板悄悄给了那伙计一巴掌,急忙打断他的话抢道:“是安神消暑茶……”
“安神消暑茶?”孙二一时觉得好奇,对那小伙计吩咐道:“照着我们将军的样子,给我也抓两份……”“这个……”小伙计看了看老板,老板瞪了他一眼,吩咐道:“军爷让你抓你就抓,罗嗦什么?……”小伙计只好硬着头皮按照方子给孙二抓了两份。
孙二拎着两包药,美滋滋地跑回酒馆。韩嫣见他拿着药,问道:“你跑哪里去了?”“小的去药铺抓药了。”“你抓得什么药?”“和将军手里的一样呀。”“和我的一样?”韩嫣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呀?”“不是‘安神消暑茶’吗?”“‘安神消暑茶’?”韩嫣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安神消暑茶’。”她稍稍放下心来,却又担心那药铺老板给孙二抓得究竟是什么东西。孙二迫不及待地打开药包,要酒馆小伙计帮他把“茶”煮好送来。韩嫣见那药色似乎与自己手上的相同,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小伙计把煮好的“茶”送上桌来,孙二拎着茶壶给韩嫣和十几个弟兄每人满满倒了一大碗。“来!弟兄们也尝尝咱韩将军的‘安神消暑茶’……”孙二见韩嫣不动手,说道:“将军,您不动手小的们哪敢先用呀?”韩嫣苦笑道:“这个……我过去喝得多了,觉得有点腻……你们随便……”孙二端起大碗就是一口,随后问众人道:“味道怎么样?”“这味儿不错……”“是不错……”韩嫣看他们大口大口地喝那“茶”水,心想:这下彻底乱套了,哪有大男人喝安胎药这么来劲的?
回到营中,韩嫣把孙二等人大喝安胎药的事情讲给刘倩。刘倩哭笑不得,急忙找来元姬,向她询问男子喝那安胎药的后果。元姬听罢,差点把眼泪笑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住笑,答道:“回夫人:此方乃补益良药,虽常做安胎药,却非女子独用。奴婢与丘医官学医之时,曾听医官提过以此方医男子的病例。孙将军服用此药,不仅无害反有进补之功效。”
提到进补,韩嫣忽然想起她打来的那几只山鸡,急忙拉着元姬一起去了厨房。韩嫣一边亲自操刀,一边问元姬道:“师姐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了,怎么看起来不显大呢?”元姬道:“夫人体态所致,不大明显。何况夫人终日甲不离身,更是难以差别。”
一锅鸡汤炖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直到晚饭的时候才给刘倩送来。刘倩见多了一锅鸡汤,还觉得有些意外。“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孙将军一起去城外给你打的。”尽管刘倩心里很感激,嘴上却埋怨道:“多事……”
刘倩尝了一口,觉得味道有些怪,便问韩嫣道:“这不是元姬的手艺吧?”“是我亲自做的。怎么?很难喝吗?”“还好,只是味道有些怪。”“里面加了当归,还有一大堆药材……”“你也来喝点……”“师姐还是自己来吧。”“我一个人哪喝得下这么多呀?”韩嫣指了指刘倩的肚子,笑道:“不是一个人,是两个……”“贫嘴……”韩嫣凑到刘倩身边,笑道:“师姐你猜猜看:这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怎么知道呢?”“我看一定是个男孩。”“这么肯定?”“母以子贵嘛,师姐一定会给大王生个儿子。”两人说笑一番,刘倩索性留韩嫣在帐中同寝。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刘倩便一早醒开。韩嫣笑道:“起得这么早?一定是想大王了吧……”“胡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不是蛔虫没有关系,昨夜肩膀都快被师姐枕得酸了……”刘倩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枕在韩嫣的肩上,羞道:“是又怎样?”“如果真的想**大王,就写封信嘛。顺便把那好事告诉大王……真想不出大王如果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呢?”“这事现在绝对不能让大王知道。”“为何?”“大军在外,国中兵力空虚。大王还要协助陛下驻守成都以应变故。如果大王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分心。”“可师姐出来这么久,总得给大王去封信。”“最近正有这个打算,我想把前线的局势绘制成图,送给大王和陛下过目。”
韩嫣替刘倩在军营里巡视了一遍,不觉天已大亮。想起昨日药铺老板的话,便找来孙二一起去漆水对岸的镇子给刘倩寻些人参。蜀军占领漆水两岸,于沿岸设卡禁止行人通行。韩嫣向把守渡口的士兵打了个招呼。守将见是韩嫣,急忙吩咐手下放行。
由于蜀军封锁附近道路禁止出入,镇上唯一一家客栈已被各地客商挤满。一进客栈,小二急忙招呼道:“几位军爷有何吩咐?”韩嫣问道:“你们这里有辽东来的客商吗?”见小二与那些客商有些恐慌,韩嫣笑道:“各位不必担心,本将军来此不过是寻找些人参。”一名商人壮着胆子上前施礼道:“小人来自辽东,身上恰好有些人参。”“这人参是怎么卖的?”见那商人有些为难,韩嫣道:“当卖多少就是多少,切勿隐瞒。我军军纪甚严,倘若买卖之时短人钱财要被主将责罚。”
韩嫣买下商人的人参,匆忙赶回营地。一进辕门,只见营中兵士已套好战车,似乎准备出战。韩嫣急忙跑进军帐,营中将领早已候在两旁。刘倩见韩嫣来迟,责道:“怎么现在才来?”韩嫣悄悄把手里的人参藏进袖口里,答道:“末将去了附近镇子……”“部队马上要出战,你立刻集合队伍跟上……亏你还是军法处做事的,回来再与你算帐!”“是!”刘倩登上战车,对执旗官吩咐道:“韩将军迟到,让第二军先行……”“是!”
执旗官挥动令旗,指挥第二军的战车按部就班地驶出辕门。韩嫣集合好队伍,呆呆地等候在一旁。刘倩回头看看韩嫣,很狠地瞪了她一眼。孙二见此情景,正要去安慰几句。听到传兵官命令第四师准备,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跳上战车准备出发。韩嫣的近卫师团被压在最后一个出发,这对于近卫师来说已经是很严厉的处罚了。
半路上,刘倩军与姜维的人马会合,一同杀向美阳。
抵达前线之后,刘倩指挥炮兵在美阳城外摆开阵地,向城内猛烈炮击,以掩护步兵攻城。第二军留下掩护炮兵阵地,第三军则在城下以弓弩、火箭配合主力攻城。眼看大军即将突破北门,忽听右翼传来一片杀声。原来是司马懿早已看透蜀军的阵势,趁蜀军全力攻城之机,命预先埋伏好的敢死队杀向蜀军阵后。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刘倩觉得颇为意外。如此一来,不但炮兵处境危急,蜀军主力也面临被打乱的危险。
刘倩顾不得多想,亲自率第三军杀向右翼攻来的魏军。韩嫣见刘倩冲在前面不禁大惊,惟恐阵前撕杀伤到她腹中的胎儿,于是拼命纵马上前护在刘倩左右。乱军之中一番恶战,直打得韩嫣有些力竭,一不留神竟中了一刀。眼看抵挡不住,忽见刘倩从身后杀来,冲散左右魏军。看着刘倩如同没事人一般连砍数名敌将一路杀奔魏军阵中,韩嫣不禁为她和肚里的孩子捏上一把冷汗。
待刘倩击退魏军的偷袭部队,美阳也已经被姜维攻下。司马懿率军撤到漆水以东,两军暂时对峙。
回营之后,韩嫣担心刘倩的身体,早早等在她寝帐外面。刘倩从姜维营中回来,看见韩嫣依旧是板着脸孔。见韩嫣胳膊还在流血,刘倩骂道:“没多大本事,还硬要逞能……”随后吩咐元姬给韩嫣包扎伤口。
尽管挨了骂,韩嫣也不埋怨。待元姬给她包好伤口,抱了一大捆柴来到炉灶旁,帮着元姬给刘倩烧鸡汤。元姬见她挨骂,心里替她觉得有些不公,却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婉转地对韩嫣说道:“夫人或许错怪韩将军了……”“错怪?她才没有……”韩嫣一边往炉灶里添柴,一边冲元姬笑道:“别看她责备我,一会儿我也要责备她呢……怀胎六月,还敢那么拼命……”
烧好鸡汤,韩嫣准备亲自给刘倩送去。元姬劝道:“夫人正在生将军的气,将军还是不要进去。”韩嫣接过鸡汤,笑道:“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脾气。”
进了帐篷,只见刘倩正在案边写信。见韩嫣进来,稍稍抬头看了一眼问道:“有事吗?”“当然有事……我看小公子被他那个狠心的娘折腾得辛苦,特地烧一碗鸡汤慰劳一下。”刘倩抬头看看韩嫣,问道:“你好象话里有话?”“当然有话了!师姐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替大王的骨肉想想,这不是师姐一个人的事。像今日阵上那种事,师姐还是少做为好。”
刘倩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笔走到案前,用勺子翻了翻鸡汤,挑出一棵人参。“早上你跑那么远就为弄这东西?”“还好了,没跑到辽东去……”刘倩道:“我身为主将,在那种时候不得那样做。早上骂你也是一样……”韩嫣无所谓地一笑道:“我心里明白。”刘倩拉住韩嫣的手道:“正因为你明白,所以我心里更觉得过意不去。”韩嫣笑道:“自家人,哪来这么多客套话?”
韩嫣转身正要离开,刘倩叫住他道:“你哪里去?”“回去睡大觉喽……”“你留下来陪我吃……”“我身体好好的,吃这东西做什么?”“伤成这样还好呢?”刘倩一把将他拉回来,按在坐塌上道:“我正给大王写信,有些事你还得帮我。”
再说司马懿退到武功之后,命人发下酒食慰劳将士,又在大帐设下酒席,宴请诸将。
打了如此败仗,诸将自然没心思吃喝。宴会之上,只有司马懿自己吃得痛快。见诸将不动口,司马懿笑道:“我知诸位心情忧闷。不过,蜀人也离亡国不远了……”诸将听罢觉得奇怪,便一起拜道:“请都督明示……”
司马懿喝了一口酒,笑道:“这件事情我若讲出来,哪个传了出去可要军法从事。”诸将道:“请都督放心,我等绝不走露半句。”司马懿点了点头,说道:“陛下已派人往江东,说服东吴起兵攻蜀。”郭淮奇道:“东吴与蜀人结盟,何以会起兵攻蜀?”司马懿笑道:“东吴虽与蜀人结盟,但两国各有打算。三国之中,蜀国最弱,不对吴国构成威胁。因此,蜀人北伐,吴国方肯坐观其变。蜀人前番夺取靖南国,虽地广民稀,但实际控制的地盘已远远超过东吴。如今蜀人连战连胜兵临扶风,眼看要占据司州,东吴不会坐视蜀人强大。”
几天之后,魏国使者抵达建业,请求面见孙权。孙权召集群臣,命侍从带使者上殿。
魏使向孙权行过礼,随后向孙权说明来意。孙权笑道:“孤与蜀主已有盟约,岂可背弃盟约起兵伐蜀?”魏使笑问道:“如今天下三分,敢问大王:若论实力,不知吴蜀哪个更强?”孙权笑道:“自然我江东强于西川。”魏使笑道:“不知此时又如何?”孙权笑道:“你若有话尽管直言……”
魏使道:“陛下可知西川靖南王否?”“孤听说过此人。”“陛下可知靖南王名号从何而来?”孙权听魏国使者如此提问,一时还真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若说“不知”,还觉得有些丢面子。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忽然发现陆青躲在宫殿角落里与几名宫女正向殿内窥视。孙权知陆青与嘉文熟识,便叫来陆青吩咐道:“孙儿,你且与诸位大臣说说,这‘靖南王’的名号从何而来?”
陆青向孙权行过礼,答曰:“蜀主与靖南王李嘉文乃结义兄弟。既为兄弟本该封王,然蜀主自认继承汉室正统,依汉室祖制:非刘姓不得封王。后李嘉文南征,收复靖南国故地,被靖南国人拥立为王。蜀主借番王之名封其‘汉靖南王’爵位,赐其蛇钮金印。”
孙权点了点头,命陆青退下,随后问魏使道:“不知靖南王与此有何关系?”魏使问道:“陛下可知靖南国疆域?”孙权笑道:“这个寡人倒从未听说。”魏使道:“靖南国北临南中、南到大海,其疆域几乎可抵南北荆州。”孙权心中暗惊,急忙叫来陆青问道:“青儿,靖南国疆土当真如此广阔?”陆青道:“魏使所言非虚。然靖南国地广民稀,疆土虽广却多为烟瘴地面,如此倒不可与荆州相比。”孙权稍稍松了口气,心里依旧觉得有些不大舒服,随口问陆青道:“此事为何不早向孤提起?”陆青有些委屈地答道:“孙儿曾向陛下提起,可陛下无心聆听?”孙权叹了口气,一摆手道:“你下去吧。”
“郡主且留步……”魏使向孙权拜道:“小臣还有一事要提醒陛下。”“请讲……”魏使看了看陆青,行个礼问道:“这位可是文山郡主?”“正是……”“小臣于许都便曾听说:文山郡主与靖南王交情甚密。”陆青听罢,心里觉得又羞又气。在那个年代,男女私下交往的事本来就是羞于见人的,何况又传得那么远。这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是件很羞耻的事。陆青强忍住气笑道:“的确与靖南王有过一面之交,但若论交情甚密未免有些夸大其辞。”
魏使笑道:“郡主可曾听说靖南王部所用之‘火炮’?”“听说过……”陆青看看那魏使冷笑道:“听说你们魏国大都督司马懿去年被那东西吓得连马都骑不稳……”孙权听出陆青言语之间充满讥讽之意,急忙斥道:“青儿!不得无理……”魏使也不动怒,对孙权说道:“此次蜀人北伐,便大量装备此种武器。”孙权问道:“不知战况如何?”陆青一旁嘟囔道:“不炸死那老东西才怪……”孙权心里知道陆青记恨魏使揭她短,但朝堂上也不容许她太放肆,于是狠狠地瞪了陆青一眼,吩咐道:“青儿,你先下去。”
听孙权问起“火炮”的威力,魏使有些哀伤地叹道:“火炮所到之处,城池皆不可守。昔日董卓苦心经营、堪称铁壁铜墙的万岁坞,竟被蜀军在一个时辰内攻破。”魏使说罢,拱手拜道:“蜀人此时已取武功、美阳,扶风、京兆危在旦夕。京兆乃汉朝旧京,蜀人若占京兆,必以天子自居。届时不但我大魏危矣,于江东恐怕也没有益处。”“这是为何?”“相信陛下与蜀主都不会轻易忘记夷陵荆州之事……”魏使一席话触动了孙权的神经,孙权点了点头,对使者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使者且回驿馆休息。待孤与群臣商议之后,再作答复。”
魏使拜去,孙权问群臣道:“孤欲西争,众卿以为如何?”陆逊道:“蜀人虽全力北伐,然长江沿线已留重兵防范。微臣近闻:蜀人似于巴郡江阳一带秘密建造楼船。何况李嘉文尚留守成都,把守巴郡正是靖南王的部队。”孙权闻言,更加深他对西川的怀疑:“蜀人如此提防,想必有取江东之心。”此时,忽听老臣张昭奏道:“陛下勿忧。臣以为:李嘉文的火器虽利,却不足为虑。”
孙权问道:“不知张爱卿有何见解?”张昭慢条斯理地说道:“古时圣人有云:天地万物皆由五行所化,凡事皆合五行相生相克之规律,此为兵法之本也。李嘉文之火器于五行属火,乃至火之物。魏人不敌乃是因蜀人以火克金。然五行之中,火必惧水。我江东水军天下无双,如此以水克火,则李嘉文必败。”
孙权大悦,问陆逊道:“李嘉文可习水战?”陆逊答道:“臣倒从未听说李嘉文打过水战。倒是有一次,李嘉文于文山落水,险些溺死。”孙权笑道:“看来张爱卿所言甚有道理。李嘉文不习水战,当以水军破之。”
孙权欲发兵的消息传到陆青那里,陆青急忙找到陆逊询问详情。得知张昭在朝堂之上那番高论,陆青隐约觉得有些不祥之兆。“李嘉文不善水战?这是哪个说的?”陆逊笑道:“李嘉文没打过水战,这也是事实。”“没打过不等于不擅长呀。”陆逊笑道:“青儿,难道你还比张老前辈更博学吗?”陆青苦笑道:“女儿虽未读过几本书,可如此论断未免有些武断。李嘉文家乡四面环海,岂有不习水战之理。”陆逊笑道:“大人的事情,你个女儿家懂什么?难道替你的李公子着急了?”陆青听陆逊如此揶揄她,气得一甩头跑出大堂之外。陆逊摇了摇头,笑道:“真是孩子气……”
9长江[一] 李嘉文临危挂帅 陆伯言兵临涪陵
成都郊外的西山别苑里,不时传来一阵撕杀声与枪响。嘉文正率领姬妾们在一组木架上嬉戏。那木架完全依照真实的炮舰比例搭建,侧舷炮窗对应位置,安放由火枪改装的模拟火炮。这正是嘉文从他那个时代借鉴而来的“以枪代炮”训练法。
婢女用一根长绳拉动远处一副木板制造的靶船,姬妾们按照真实火炮的操作程序装填、瞄准,向运动中的靶船射击。几轮齐射之后,另一组海盗打扮的姬妾跳帮攻上“甲板”,稍有不稳的便掉下去,摔在安全网上。“甲板”上的水手匆忙应战。
辛雅一只眼戴着眼罩,率领“海盗”们打得辛苦,便向嘉文撒起娇来:“大王你看他们人多又有大炮,一点也不公平嘛!”“拜托有点敬业精神好不好?做海盗不会装备很大的战舰,应当依靠迅猛与快速战胜敌人。我教你个绝招……”嘉文冲辛雅耳语几句,辛雅大喜,急忙宣布暂时停战。休息片刻,几名“海盗”抬过来数个木桶。嘉文冲辛雅微微一笑,吩咐道:“开战!”
辛雅再次率领“海盗”们冲上“战舰”,几名“海盗”合力将木桶扔到敌方“甲板”,桶里装的石灰水顿时流得甲板上到处都是。甲板上的水手被石灰水搞得站立不稳,滑得东倒西歪。“海盗”们抓着缆绳攻上甲板,将水手杀得大败。
嘉文拍了拍手,吩咐演习结束。诸葛玉随秦扬在一旁观战许久,拍手叹道:“想不到大王训练水军也如此擅长。”“不敢说擅长,只是略懂一二。”“大王过谦了。若论兵法,大王的确不擅长。可如此娴熟的水军战术,在我们这里的确无人可及。”嘉文笑道:“我家乡是在一座岛上,小时候就是看着大海长大的,特别崇拜从前那些海盗船长。经常看这类的书,所以也就学到一些。想不到,竟然在今天用上了。”嘉文一边说着,一边擦了擦辛雅鼻子上的石灰,吩咐道:“石灰这东西伤皮肤,都去洗个澡吧。”
姬妾们说笑着跑开,嘉文继续陪秦扬和诸葛玉走在别苑的林荫小道里谈论水军。“巴郡那边,傅先生也是以这种方法训练水军。”诸葛玉问道:“公子似乎早认得傅先生?”“傅先生祖籍也是我家乡人……”“如此说来,傅先生也与公子一样博学了?”“若论博学,我远远不及傅先生。其实,傅先生更适合做靖南王。”“可惜傅先生似乎对作官没有兴趣。”“傅先生在我家乡原本就是做官的,是为了隐居才来这里。如果不是认识陛下,我也很羡慕那种生活。”正在交谈之间,忽然有婢女来报:“禀大王:杜宗小姐求见。”“杜宗”是嘉文给宗单取的汉名,听说宗单从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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